第44章

    屏幕的镜头一转,上面放出的都是他们十九年间所有的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好多还是以周海昭的视角偷偷拍的她。

    再一转,周海昭的脸又出现了屏幕里,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继续道:“臻臻,看身后。”

    她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狂跳,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她带着无法再能抑制的情绪回过头,止不住的眼泪早已经模糊她的视线,她慌乱地擦了擦眼角。

    茶几上摆着一束鲜花,鲜花边上是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她想要的都在,唯独缺了一个他。

    可是这些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他,只要他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槐走了过来,“周海昭说,这个铂金戒指是他半年前就预订好的,本来是五月一号去拿的,现在我提前拿了过来,臻臻,你.....打开看看?”

    秦臻手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抽搐,小小的一个盒子,她差点都拿不稳。

    “臻臻,嫁给我好吗?我想娶你为妻。”

    周围的景象都变得模糊,她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她仿佛看见了周海昭。

    她看到他捧着鲜花单膝跪地,右手举起了那个戒指盒。

    那股被她憋在心里汹涌的情绪终于涌出心头,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卡在喉咙深处,只能断断续续说出说出来:

    “我......愿......意.....”

    她伸出右手,看着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站起身,一把拥住她。

    秦臻想双手抱住他,他的身影却在那一刻化为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海昭!”

    她大喊一声,却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再回到现实,泪水早已经夺眶而出,划过脸颊,冰冷又咸涩,掉在无名指的求婚戒指上,闪烁出了隐隐的光。

    夏槐退到门口,此时的她几次想走上前去安慰秦臻,又犹豫着退了回来。

    因为她也知道,只有独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哭出来,才能得到解脱。

    夏槐看到她这副模样,是真的痛在心底。和秦臻做了十八年的朋友,在夏槐的眼里,她一直是小太阳一般的存在,面对父亲出轨、后妈叫嚣甚至得到继父的骚扰,她都会无畏反抗到底,从不退缩,从不低头,最后再面带笑容去藐视她的敌人。

    而这次,命运真的差点把她打趴下了。

    夏槐靠在江谨昀的怀里,眼里泛着的泪光沾上了他的外套。

    “哭出来吧,阿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江谨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道。

    —

    秦臻终于接受了周海昭的离开。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秦臻净身,穿上丧服,化了一个淡妆遮住了自己憔悴的面容,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殡仪馆的告告别厅。

    虽然她不是周海昭的合法妻子,但大家都宣照不宣的认为,她是周海昭在这世上的唯一亲属,葬礼的流程理应让她来进行。

    追悼会进行了整整一天,来悼念的人络绎不绝。

    没有遗体,所以棺椁里只能放着周海昭生前的飞行装,连火化这一步骤都进行不了。

    只能把他生前的衣物焚烧后装进骨灰盒里,作衣冠冢。

    通过上级的审核,周海昭被追封为烈士,终年二十六岁,葬入烈士陵园。

    由秦臻捧着周海昭的骨灰盒,亲自放进墓地里,为其下葬。

    他对她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也被带进了他的墓碑里。

    秦臻跪在他的遗像前,又一次抚上他那张少年气的脸,周围的喧嚣渐渐远去,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成了永恒,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提醒着她失去这个事实。

    夜晚沉沉,她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然后面带微笑,慢慢吻上他的遗像,艰涩开口:

    “昭昭,我永远是你的妻子,我会带着我们所有的回忆,欢笑、争吵、和解......勇敢地活下去。”

    第65章

    恶梦开始

    下葬完周海昭后,

    过两天又是夏槐阿婆的八十岁生忌,所以夏槐就没有离开通川。

    江谨昀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是他一直电话不断,

    看他为公事露出愁容,

    夏槐心里很不是滋味,

    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要不你先回京城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照顾自己。你两边兼顾,

    太辛苦了,我心疼。”

    江谨昀摸了摸她的脸,温热的怀抱搂住疲惫的夏槐,给足了她安全感。

    “我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所有的工作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昏黄的路灯下,

    夏槐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侧亲了亲,

    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上次在车上,

    我说话太急了,因为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我的身份,总觉得我始终配不上你。我是太担心了,

    所以什么坏结果都想出来了,

    就是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谨昀,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但我感觉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将夏槐拥得更紧了,

    “我们已经分开过两次了,

    你知道我每一次失去你的时候,那种痛苦真的让我无法承受。这次,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所有的障碍,我会一一去扫除。阿槐,只要你不离开就好。”

    “嗯,我已经不是胆小鬼了。”夏槐拉着他的手,走在夜晚的小路上,“走,带你去我的房子看看,原来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以后,那里就是我们两个,在通川的小家。”

    “好。”他的笑容从眼底蔓延开来,带着无尽的爱意和期许。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阿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归宿。”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寂静的街道,他们没有发现,身后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正压低着鸭舌帽,无时无刻地跟踪着他们.......

    —

    夏槐和江谨昀在新家里住了两天。

    期间,她除了在家办公或者准备祭品,时不时会去打听秦臻的情况。

    她状态已经渐渐恢复,只是还不太愿意见人,她的队友说,虽然班长已经给她放了一个长假,但是她不想离开基地,每天都会去海边,坐在礁石望着海边发呆,不过幸好没有做让人不放心的举动。

    夏槐知道,失去挚爱,心如刀割,想要让她真正放下,肯定还需要一定时间,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让她再去感受周海昭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

    如果夏槐的数字生命的项目实验成功了,说不定以后也可以帮助秦臻去实现周海昭的再一次的“重生”,甚至她的阿婆也可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婆忌日那天,夏槐穿着一条白裙,扎了一个丸子头,带着她准备好的祭品去乡下墓地里祭拜阿婆。

    江谨昀则穿着夏槐给他买的那套黑色西装,还是他拜托刘管家加急运送过来的。

    阿婆的墓地在三余县新北村,大约一个小时候的路程,他们来到了这里。

    因为贫穷,夏槐的亲生父亲又不想费钱,所以阿婆埋葬的地方只是一个矮矮的土堆,后来等她高考后,省吃俭用攒下钱,长给阿婆买了一块正式的墓地,每一年阿婆的忌日,夏槐都不曾忘来祭拜过。

    夏槐和江谨昀放好祭品,然后两个人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原来阿婆离开我已经二十年了。”她感叹道,“她离开的那天我还历历在目,我就躺在阿婆的身边,年纪小哪经历过生离死别,当时以为阿婆只是睡着了。阿婆走得很安详,悄无声息的,只是留下的遗憾太多了。”

    “她也是我的阿婆,以后每个忌日,我都会陪你过来看她,我特别感激她养育了你。”

    夏槐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你的存在,但她不知道真相,真的以为你是她的亲孙子,还说想见见你,可惜你第一次的出现,是在她的葬礼上。”

    想到阿婆的葬礼,她也到那是第一次和江谨昀见面,那时他才七岁。

    “哎,谨昀,你还记得十七年前,阿婆葬礼的时候,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妈妈威胁你来偷手镯,被我一把推到在地,是不是很痛?”

    江谨昀摇摇头,突然心底一片心酸,“那时候真的活的像个傀儡,第一次见到你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第二次见我的时候,你竟然没有恨我。”

    “当然还是有恨的,当时我以为你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小孩,是抢走我父爱母爱的弟弟,但后来看到伤痕累累的样子,我就一下明白了,你过得很不容易,和我一样,后来,我在你的身上,又一次尝到了亲情的滋味。”

    他双臂紧紧环抱过来,温柔却又坚定,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隔绝在外一样。

    “阿槐,在那个灰暗的童年,你第一次给了我希望,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我的人。”

    江谨昀对她的爱,可能发生了变质,但不曾消减过。

    他突然放开夏槐,转身跪在阿婆的碑前,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婆,您在天之灵,我向您发誓,此生只忠于夏槐,护她,爱她,我不会让您失望,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让我天大雷劈,不得好——”

    夏槐半蹲着,立马捂着他的嘴,堵住他最后一个字。

    “有你前面的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

    第二天,夏槐又去基地和秦臻见了一面。

    “臻臻,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说,或者和陈百乔讲,我们一定会帮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快点振作起来。”夏槐不舍地抱住她,声音哽咽。

    秦臻轻轻“嗯”了一声,“夏夏,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不能再失去我所爱的人了。”

    “嗯,我们一定都会顺遂无虞。”

    前往机场的路上,是陈百乔送的他们。

    江谨昀不太乐意,但碍于夏槐的面子,勉强坐上了他的车。

    除了在安慰秦臻和为她布置新房的时候,两个人和谐了一会,其余的时候,就是背着夏槐偷偷互相看不顺眼,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夹枪带棒的。

    安检前,陈百乔想再抱一抱夏槐,但江谨昀在身边,只能忍着,声音温柔嘱咐夏槐:

    “夏夏,去京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时候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接着,他换了阴沉的面孔对着一边拉着夏槐手的江谨昀,语气更是不客气:

    “江谨昀,我告诉你,你只要对夏槐不好,我不惜坐牢也会揍死你。”

    江谨昀冷笑一声,淡淡地回:“永远不会发生,还有.......”

    他在陈百乔耳边悄悄启齿:“阿槐有事,有我就可以了,你关心好自己就可以,不要再惦记和觊觎别人的女朋友,知道吗?”

    他的言辞如刀尖一般犀利,直指陈百乔的内心。

    一股无名火直达他的胸腔,却因为夏槐在身边不敢发不出来。

    要是这里没有监控,又一个人都没有,陈百乔指不定会再给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邦邦两拳,来解解气。

    “你也是,百乔,遇到什么麻烦也随时告诉我。”

    江谨昀拉着她去安检,嘴上还依然不饶人:“他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自己,真遇到麻烦就来找你,那也算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身后全听进去的陈百乔,眼睛怒不可遏地等着江谨昀,拳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

    回到公司,她又立马步入了事业的正轨,投身于研发之中。

    解决完算法步骤后,然后是进行计算机仿真,接下来就是搭建基础环境和三维模型和以添添的形象设计互动元素。

    这也是最复杂的一个过程,要不停地进行尝试,因此一天之内,夏槐也开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会议进行讨论。

    为了添加更逼真的纹理和贴图,还特地请了京城美院两名出色的学生,进行环境和任务的设计。

    辛嘉烨是研究团队的成员之一,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会时不时地来向夏槐询问和指教。

    只是过于刨根问底,刘愉早看出了她的奇怪,也提醒过夏槐好多次,但夏槐似乎没有一丝戒备,毫无保留的把这个作品所有的内容和原理都告诉了温嘉烨。

    刘愉还是不曾忘记警示夏槐,那个辛嘉烨有问题,但夏槐总是会回一些让她稀里糊涂的话:

    “最近,我在有空的时候,会读《窦娥冤》,你也可以看看,真的很有启发。”

    她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是从事智能行业的吗,怎么又开始研究起文学了?

    —

    整个的五月,夏槐都是在加班中度过的,江谨昀心疼她,又怕她不吃早饭伤身体,所以会一大早带着早餐来见她,送她上班。不管她下班多晚,都会来公司里接她回去,还会变着法子给她做夜宵,然后晚上亲自带给夏槐。

    他偶尔也会耍个赖皮,想赖在夏槐的出租屋里和她一起睡。把她拥入怀中而眠,那简直就是陷入温柔乡里,他感觉做的梦都是甜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五月底,江谨昀因为有事要出国一趟,大概会有一个礼拜见不到他。

    上飞机前,江谨昀再三叮嘱她:

    “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必须吃早饭知道吗?每天发个早餐的照片给我检查,晚上也不要忘了报个平安.......”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话语里都是对她的牵挂。

    “知道了,我亲爱的江先生。”夏槐虽然快听出茧来,但心里却暖暖的,“不过七天啦,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跟我分开好久呢。你在异国他乡更要注意安全,不要只顾工作,有什么烦心事尽管来找我倾诉!”

    电话另一头的江谨昀勾了勾唇,“不会的,我还分一半的时间用来想你。”

    —

    江谨昀出国的第一天,夏槐独自开车回家。

    “报告!我已经安全到家啦!”停完车后,下车前,她坐在驾驶座上给江谨昀发了一条语言保平安,然后拿着钥匙上了楼。

    楼道是声控灯,走到自己那一层的时候,她习惯性地跺了跺脚。

    灯亮起的那一刻,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正蹲在夏槐家的门口,蓬头垢面,一脸胡子拉碴的模样。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一样,他带着满身的污浊朝着夏槐这边望去,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夏槐身体一僵,不过几秒钟,立马认出他来,心中的恐惧也如潮水般涌进来。

    “招娣,我的亲女儿啊,你害得我好苦啊,这十几年你知道我在监狱里是怎么度过的?”

    他粗噶的声音传到夏槐的耳朵里,那段绝望的回忆瞬间侵袭她的身体,她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时间都忘记了逃跑。

    第66章

    夏槐遭受威胁

    “十二年前,

    你把你亲爹送进了监狱,我在牢里苦了整整十二年啊。”他突然站起身来,向她步步逼近,

    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

    “我做梦都想杀了你啊,

    我后悔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我怎么不把你娘俩一起弄死。”

    夏槐一步步后退,

    她准备想逃,先逃到楼下自己的车里,然后再报警。

    “别害怕呀,我现在不想杀你了。”他的笑容让夏槐毛骨悚然,“也不枉我跟踪你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你一个赔钱货还过得那么滋润,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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