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招娣叹了一口气,兀自打开包,把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又拿出了两根棉签。她朝着弟弟那边挪了两下,靠他更近了一些。

    “我手上拿的是止血的药水,我现在帮你消细菌,会疼,你忍一忍?”

    说罢,她拿着两根棉签,学着阿婆的样子,蘸了蘸里面的药水,然后缓缓地将棉签里的药水涂到他手背的伤口上,这仔细一看更是让夏招娣不禁蹙眉,整个手背都被腥红的血覆盖着。

    父亲为何会对弟弟、他的亲儿子会下如此残忍。虽然她年纪小,但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她知道,老一辈的人被封建思想禁锢着,生儿子成了他们血脉的传承,生下的男孩都是当作祖宗一样伺候着,别说打了,连骂都不舍得说出重的话来。

    她这个糟糕的名字,就是因为她是女孩才得来的,如果一开始有这个弟弟,她大概也出生不了了吧......想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她轻轻涂了两下,起初他没有任何反应,可能后面她加重了一些,弄疼了他,让他忍不住猛地一颤,下意识甩了两下手,把夏招娣手里的两根棉签都打掉在地上。

    “说了,别碰我!”他终于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前死死盯着夏招娣,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他似乎还想怒吼,夏招娣凑上去,用手捂着了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再闹出大动静来,把隔壁的父母弄醒了,他俩都要遭殃。她的力气比瘦弱的弟弟大一些,他一时间没有挣脱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夏招娣。

    “我这是在救你,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怂货,有本事你这样瞪着那个醉鬼爸爸!”她依然捂着他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责问,又没好气地威胁他,“不准说话了!演苦肉计他们不会同情你,只会狠狠地再惩罚你打你,到时候皮都烂掉了,我也要跟着你遭殃!现在先帮伤治好,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阿婆说了,日子再糟糕,你总有一天会熬过去的,你能不能不要做胆小鬼了!”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小脸都憋得通红。

    他明显愣在那里,不再动弹,夏招娣趁机拉着他手,把他的衣袖撸上去,重新拿了两根棉签给他快速擦药

    擦完后,她看到伤口比较深比较大,用创口贴根本起不到作用,于是拿出她珍爱的帕子,给他作了简单包扎。

    “这个手帕是很干净的,你先将就用,等明天你可以让妈妈带你去诊所包扎,不过手帕后面你要还给我的。”她又伸出手,笑意荡漾,“现在可以出来了吗?如果你一直呆在这里,明天在柜子里找到你的是就是爸爸,你觉得他会生气吗?”

    他依然怔在那里,眼里有不可置信。

    夏招娣也不惯着他,直接握着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下子把他拉了出来,把他放倒在床上。

    她还忍不住吐槽着:“真的是,你是小狗啊,一害怕就喜欢往柜子里钻,小彦。”

    夏彦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复杂地看着夏招娣,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其实阿婆葬礼那天,你和妈妈的对话我都在房间里听到了,偷拿镯子这件事我不怪你,你也是被迫的,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相互能有个照应,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了。”她又温和地开口,字字诚恳,也不知道这个小她两岁的弟弟能不能听懂。

    夏招娣离开了房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有些无措的夏彦。

    她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微妙的夜晚,至此以后,他们便多了解不开的羁绊和纠缠......

    —

    夏招娣侧躺在硬邦邦的钢丝床上,闭着眼睛,却迟迟无法入睡。

    外面北风呼啸,刺耳尖锐,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伴随而来的还有枯枝烂叶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哐哐”的声响。

    外面的阴森可怖让夏招娣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婆”。她最害怕狂风暴雨和打雷的夜晚,从前这个时候,她会吓到躲进阿婆的怀抱里,阿婆会用温润的胸膛庇护着她,让她度过一个安心的夜晚。

    现在,她只能躲在被子里,身体不停地颤抖,小手捧着脸小声地啜泣。她又冷又害怕,却再也没有人能庇佑着她了。

    她会鼓励别人坚强,但这个时候,她比谁都脆弱。

    就这样,夏招娣在担惊受怕中慢慢睡去。

    “阿婆......”她在梦里呓语,紧绷的身体慢慢地舒展开,嘴角也微微上扬。

    梦境里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第7章

    害怕与他相见

    下午三点多,天色就暗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夏槐去做家教前特地带了把伞,因为在公交车上睡得有些发懵,下车的时候竟然把伞忘在了车位上。

    此刻外面已经倾盆大雨,夏槐只怕把包里的卷子淋湿,于是把紧紧把包护在怀里,躲着地上的水花朝别墅区赶。

    刘志仁先生似乎猜到了夏槐没有伞,已经拿着伞站在小区的大门口等着她。

    夏槐跑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

    她狼狈且窘迫地对着刘管家笑了笑,并道了歉,说自己来晚了。

    “无妨,我也是刚到。”刘管家并没有责怪她,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夏小姐,请上车吧,我载你过去。”

    夏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这才发现门口还停着一辆车。

    她有些无措地从包里扯出几张草稿纸,慌忙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边擦还不忘再跟刘管家道谢:“谢谢您准备的这么周到,但是我全身都湿了,我怕弄脏了这车。”

    “这更无所谓了,你是江家聘请过来的家庭老师,如果你在恶劣的天气下生病了,我们反而难辞其咎。上来吧,小昱已经在书房等你了。”

    夏槐心存感激地点了点头,很小心地坐在了后座上。

    约莫五分钟,车开到江家别墅的楼下。她不知道,寂静的雨夜里,别墅三楼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穿着一身浴袍的他,正拿着酒杯直挺挺地站在窗边,盯着驶过来的车。他的眼神如深潭般暗沉,让人难以读透和琢磨。

    等车驶进了地下室,消失在他的眼中后,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半杯红酒一下子就见到底,随之咽下去的还有被他碾碎的恨意和念想......

    —

    刘管家没想到还给她准备了一套合衬的女士服装。她在盥洗室换完后,刘管家和一位年长的女士已经站在走廊边上等候了。

    “这位是我们家的阿姨,你把换下的衣服交给她去洗,等明天或者是后天我再交给你。”

    夏槐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客气地回绝:“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给我准备新的衣服,我已经够感激了,这些衣服我还是自己带回去洗吧。”

    “这是我们的工作,如果不去做,就是我们的失职。”年长的阿姨已经伸出手,想接她的衣服了。

    她听了有些懵,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家教老师,帮她洗衣服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没必要对自己这么责无旁贷。

    夏槐也没有多想,但因为执拗不过,她还是把旧衣服就给了那位阿姨。

    上楼来到书房,她看到江谨昱已经坐在书桌前,不过是背着她,弓着腰低着头不知做些什么,有些鬼鬼祟祟的。

    “一个破盒子,里面都是一些破东西,他把这些玩意上锁干什么?”他甚至还在那边自言自语地吐槽。

    “江同学,我来了。”她清清嗓子,试图提醒正入迷的他。

    江谨昱明显不知道门口站着她,吓得一激灵,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顺着他的目光,夏槐无意中往垃圾桶里瞟了一眼,像是一个蓝色的铁盒子,盒子看起来挺破旧的,而且......她眼神一怔,记忆里,总感觉这个盒子见到过。

    随即又摇摇头,立马否定,肯定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不是,你为什么不敲门?”江谨昱似乎对她的突然的出现很不满,嘴上不免抱怨道。

    “我敲门了,可能你太专注了,没有听到。”她实事求是地回答。

    江谨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嫌弃地把身边地垃圾桶踢远了一点。

    —

    夏槐今天要辅导他的,是他最薄弱的理解部分,首先从翻译句子开始,一开始简单部分还好,他还能磕磕巴巴把它译成中文,到后面她特地加大了难度,不仅加了疑难词汇,还用了复杂语法。他便开始翻译的就牛头不对马嘴,跟正确的意思大相径庭。

    她有些头疼,看来江谨昱同学不是词汇积累少的问题,而是语法的缺失。这让她不得要重新给他制定计划了。

    今天,辅导的过程中,只有江家的一个佣人走进来过,收走了书房里的垃圾袋后便离开了。

    幸好,他的哥哥始终没有出现过。

    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有思念的,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却只有恐慌和错愕。

    那一刻,她只想尽可能地远离他。

    —

    三楼的另一边书房里

    江谨昀半躺在办公椅上,心情有些沉闷和烦躁。

    “查的怎么样了?”他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接听了电话。

    那边如实地如实地回答:“有进展了,杨副总把那批有瑕疵本来拿去摧毁的工业机器人,又重新做了非法改装,准备私下进行交易,可能会在明年一月中旬左右。”

    江谨昀坐起身,手紧紧攥着,手背的青筋勉强凸起,他眼神阴暗地看着桌子一沓合同,慢慢开口:“我爸知道吗?”

    “江董最近忙于意大利那一块的交接任务,应该还不知道,其实他多多少少清楚杨副总以前搞的那些小动作,不过对整个企业影响不大,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杨副总最近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我知道了,先保密吧,等证据链完整了,直接把他管理的那一部分产业一锅端了,亏损就亏损了,这个毒瘤不铲除了,整个江氏产业都会被他拖下水。”

    挂了电话,江谨昀双手撑着脑袋,感觉脑子更胀痛了。今年六月大学一毕业,他就接手了自家企业的部分运营项目。

    虽然十八岁成年后,父亲江海川就让他来公司练手锻炼,但因为还在上学,没有深入了公司了解过公司的运营情况。

    不过短短三个月,他就在公司发现了两条蛀虫,如果再不连根拔起,整个口腔都会因此溃烂掉。

    江谨昀看了看时间,发现弟弟那边也差不多了。于是他打开抽屉,准备把合同放进去,却发现自己最下面的抽屉好像被人动过了。

    他立马谨慎起来,经查了一遍,发现里面的资料和报告都没有少,唯独少了那个重要的盒子。

    “我的盒子。”他声音有些暗哑,心里明显慌乱了。

    于是,他迅速赶到了江谨昱的书房里,这个时候的夏槐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的到来,着实让她不免一惊。

    “哥——”

    还没等江谨昱问明情况,江谨昀立马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来过我的房间?把一个盒子拿走了?”

    江谨昱有些心虚地否认:“没......没有啊,哥我......我没有来过你书房.....”

    “我刚刚说房间,我有说过是书房吗,嗯?”

    他终于承认了,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说班上一个男同学想看他歼20战斗机模型,所以他想去拿着展示炫耀一番。于是他就去江谨昀的书房里去找模型柜的钥匙,翻来找去,只发现一个上锁的盒子比较可以可疑,于是把它偷拿了出来到自己的书房去研究。

    “盒子呢?”

    “我扔进了垃圾桶,垃圾被阿姨收走了。”

    “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

    江谨昀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江谨昱有些委屈,从小都依着他的哥哥第一次对他发火,刚刚哥哥那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着实让他吓来了一跳。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进来,我不会吓一跳,就不会把盒子扔掉了。”

    夏槐都气笑了,但也不想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辩解。

    她顺着江谨昀离开的方向望去,心中莫名隐隐担忧起来,心中猜测着不会他要大晚上的去垃圾箱里把这个盒子找出来吧。

    算了,她想,他们兄弟俩的事情不关她什么事情。

    夏槐拎着包,下楼出了门。

    外面依然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找不到刘管家,于是找到那个帮她洗衣服的阿姨,问她借了一把伞,准备出门赶公交。

    走出别墅花园的时候,她在路边垃圾箱旁边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昀,外面下雨视线也不好,而且你的感冒本来就还没好,这样会加重的。先别找了,垃圾回收要到明天早上六点钟,等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我会安排一些佣人过来一起找,总能找到。”刘志仁给江谨昀打着伞,好言相劝着。

    看着他慌手慌脚地在垃圾箱里一遍一遍地翻找着,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箱子里扑面而来的恶臭味,他也是心疼,

    她本来不想管,准备转身朝着另一方离开,但走了两步,脚步又不受控制地停住了。

    雨点拍打在垃圾桶上,声音格外的清脆,她的心像五味瓶,一团乱麻塞满了她整个胸腔。

    脑子里一些嘈杂的声音迫使着她朝他们那边走去。

    “夏小姐,你来了。”先发现她的是刘管家。

    夏槐点点头,转头望向低头苦苦翻寻东西的江谨昀。

    “我帮你们一起找吧,多一个人也快一点。”她主动提出来。

    第8章

    发烧

    “这......”刘管家面露难色地看向江谨昀。

    “不需要,滚!”他顿了几秒,最后面露阴色的挤出这几个字。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江谨昀除了心急如焚外,还如刀绞般疼痛。

    夏槐和刘管家两个人皆是一愣,她以为江谨昀只是放不下这个面子。

    她犹豫片刻,觉得来都来了,还是蒙头帮他找吧,算是报答他们江家高价聘请自己来当家教老师的恩情。

    狂风夹杂着漫天的雨水打在夏槐脸上,她收起伞,拿下肩上的包一并交给了刘管家,然后撸起袖子,忍着垃圾桶里的腥臭味,也开始翻找起来。

    “呕——”

    从小吃苦吃习惯了的夏槐闻到那股熏人刺鼻的味道都让人受不了地干呕起来。甚至突然窜出来的两只蟑螂让她心中一时打起了退堂鼓。

    也难为江家的大少爷在这里找了这么长时间。

    江谨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余光一直逗留在夏槐的身上。

    “你挡住我的视线了,我不需要你打伞。”随即,他跟旁边的刘志仁要求道。

    “那我去给你拿件雨披。”

    “不用。”他立马回绝,“你就站在那边。”

    刘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他只能照做后退了两步,发现边上的夏槐都快要把头扎进垃圾箱里,而且全身都湿透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冲动。”刘管家自言自语道,又很无奈地摇摇头。

    当时看到江谨昀什么遮雨的都没有带上,穿着个睡衣沉着脸就往外跑,着实把一向处变不惊的刘志仁吓了一跳。原来的江谨昀一向稳重,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急躁。他看到后也是一时着急,拿着一把伞就跟了过去。

    他不能站在那里干等着,手里还拿着夏槐的包,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也只能给夏槐打起伞,能遮些雨也是好的,也可怜了这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情况。

    “找到了!”她从堆积的垃圾里翻出一个盒子,跟印象里在书房里无意瞥到的那个一样,激动地问,“是这个盒子吗?”

    江谨昀心猛地一颤,然后全身不可察觉地颤抖着,他望向夏槐,内心的紧张如洪水猛兽般想撕碎他的理智。

    她又袖子轻轻擦去了上面残余的烂菜叶子,借着微弱昏黄的灯光,她仔细瞧着这个盒子,心又莫名地堵塞起来,不知为何,这个盒子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给我。”

    还没等夏槐还给他,他已经大步向她走过来,一把夺走了她手上的铁盒,神色冷峻且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她第三次与他对视,他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跟他儿时的重叠在一起,让分离前让她痛之入骨的场面又一次重现在她的脑海。

    “我恨你,姐姐,我恨你一辈子!”这是弟弟夏彦红着双眼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短短的十一个字全如同一剂毒药狠狠扎入她的动脉,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她的全身,最后再刺穿她的心脏,然后彻底压垮了她。

    她只能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才敢失声痛苦起来。恨吧,毕竟自己的身上流着跟恶魔一样的血液,怎么配当他的姐姐。

    想着想着,她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往地上栽下去。

    “夏小姐,你没事吧?”刘管家立马扶住她。

    夏槐摇摇头,有些虚弱地说:“你把包给我吧,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身上又湿又脏的,附近也没有多少车了,要不,你在江家留宿一晚?”

    她本来想着拒绝,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不仅衣服被雨水浸湿了,还沾黏上不少垃圾,又脏又臭,这个时候公交车肯定是没有了,如果打车,可能还会被人当成乞丐。

    “江公子他......”

    刘管家看出她故意,便宽慰道:“没事,他不会说什么的,客房在二楼,我让刚刚那个阿姨给你准备一下。”

    夏槐跟着刘管家又回了别墅,江家的阿姨给她安排了一间带卫浴的客房,还贴心给她准备了女士的睡衣和内衣。

    从浴室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她只觉得全身舒服,刚刚那身肮脏不堪的模样,她自己都嫌弃了。

    一出浴室,就看到那位帮她洗衣服的阿姨正端着碗进来,还顺便帮她打开了中央空调。

    “夏小姐,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阿姨,家住保姆,其余的佣人都是上白天班的。这是我刚煮的姜汤,你趁热喝了祛祛寒气,我怕地暖作用不大,所以给你开了空调,如果你热了再关,我在二楼最东边的保姆间,有事也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阿姨。”夏槐感激地笑了笑,感叹江家的待客之道还挺贴心的,只是她受之有愧。

    张阿姨走后,刘管家后脚来到她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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