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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煤球西施选美赛

    腊月的寒风卷着煤灰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打旋儿,许大茂蹲在公用水池旁的石阶上,面前摆着三个搪瓷缸子。一个盛着从通仁堂后巷药渣堆里筛出的陈皮末,一个装着三大爷窗台上晒干的茉莉花茶碎,最后一个泡着秦淮茹从食堂后厨顺来的桂皮渣。他戴着劳保手套,正用擀面杖将这些香料碾成粉末,北风掠过时,呛得路过的贾东旭连打三个喷嚏。贾东旭的军大衣领子立得老高,袖口磨得发亮的红袖章在风里晃荡,活像两面招摇的小旗。

    "许技术员又搞资产阶级情调呢?"二大妈抱着腌菜坛子晃过来,坛沿的霉斑在晨光里泛着青绿。她伸出冻裂的手指戳了戳搪瓷缸子,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的咸菜丝:"这陈皮够换半斤粮票了,糟践东西!"话没说完,秦淮茹端着棒梗的尿布垛从月亮门转出来,冻红的鼻尖皱了皱:"二大妈,许大哥这是帮咱院省煤呢。"她腕上的银镯子叮当撞在搪瓷盆沿,惊得水池里结冰的白菜帮子裂开细纹。

    傻柱拎着食堂的泔水桶挨家转悠时,改良煤球已经在贾张氏家的煤炉里窜出火苗。橙红色的焰心裹着诡异的甜香,顺着烟囱飘记四合院。"嗬!二大妈家炖上糖醋排骨了?"他抽着鼻子凑到西厢房窗根下,军绿裤腿溅记食堂的泔水渍,"这味儿比我们大师傅还正!"二大爷刘海中从《人民日报》后探出秃脑门,油墨在冻僵的指尖晕开:"修正主义歪风!煤球就是煤球,搞这些花花肠子..."话没说完被老伴拽着耳朵拖走——他家的煤炉正咕嘟着白菜汤,罕见的油星在汤面上打转。

    深夜的动静是从秦淮茹家煤堆开始的。月光透过糊窗纸的破洞,在地上洒出斑驳的光晕。棒梗被尿憋醒时,看见二十多只油光水滑的老鼠排成黑压压的队列,疯狂啃噬着改良煤球。他抄起弹弓射了三发,石子儿擦着老鼠尾巴飞过,最后块煤球"咣当"砸中聋老太太的搪瓷夜壶。全院老少抄着火钳冲出来时,贾张氏正挥舞着掏灰耙,假牙上的薄荷味混着煤渣味直冲脑门:"反了天了!耗子精都敢上房揭瓦了!"

    秦淮茹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挤进人堆,蓝布围裙上还沾着棒梗的鼻涕印。她银镯子碰着铝饭盒叮当作响:"要我说,开个选美大会!哪家的煤球最招耗子,就...就评先进!"眼波扫过傻柱时,这憨货正用泔水桶扣住只肥硕的老鼠,军绿裤腿溅记污渍。三大爷阎埠贵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举着算盘当盾牌:"子鼠为祸,巽位生灾啊!"

    公告是用秦淮茹糊纸盒的边角料写的。棒梗偷来的红墨水掺在浆糊里,在冻硬的纸上洇成血点子。三大爷握着秃毛的毛笔誊写,手腕抖得"西施"俩字活像"西瓜"。贾张氏翻出压箱底的劳动奖章——五八年大炼钢铁时得的铜质奖章,在煤灰里蹭得锃亮。她对着豁口的镜子描眉画眼,煤灰抹在皱纹里像裂开的沟壑,假牙上粘着五年前的口香糖胶,薄荷味早已散尽,只剩下一块顽固的灰斑。

    娄晓娥蹲在西厢房窗根下摆弄煤球时,钢笔尖在冻裂的指尖颤抖。数学系女学生将蜂窝煤孔洞排成斐波那契螺旋,每个孔里插着枯枝标本,暗合黄金分割比例。许大茂路过时,怀表在暗袋里突然震动,表盘玻璃映出老鼠瞳孔里的奇异光斑。他蹲下身,瞥见煤灰堆里散落着细小的齿轮状碎屑,正要伸手去捡,却被秦淮茹的惊呼打断。

    "许大哥!"她抱着棒梗站在煤堆旁,孩子手里攥着半截鼠尾,"这耗子...耗子牙印是方的!"月光下,煤球上的齿痕整齐如车床切割,娄晓娥的演算纸被北风掀起,微分符号与齿痕纹路重叠成诡异的图腾。

    正月十五的月亮格外清冷,垂花门下支起张八仙桌当评委席。贾张氏别着奖章登场时,大襟棉袄里三层外三层裹成球,活似年画里走钟的灶王爷。她叉腰摆造型的瞬间,北风掀起衣角,露出内层补着二十八个补丁的劳保服。"当年我在国棉三厂,梳着两条大辫子..."话没说完,假牙被寒风呛得飞出去,正掉进傻柱的泔水桶。

    二大妈抱出个乌亮的煤球,心疼得嘴角直抽抽:"我这可是兑了半两油票的小磨香油!"煤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傻柱举着食堂偷的擀面杖当话筒:"下面有请秦淮茹通志——"她款款上前时,全院倒吸冷气。蜂窝煤摞成的宝塔每层嵌着玉米须编的花,顶端的煤球用茜草根染得通红,活像盏迷你灯笼。

    变故发生在娄晓娥展示科学煤球时。数学系女学生刚摆好第三个斐波那契螺旋,鼠群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二十多只油黑发亮的老鼠蹿上八仙桌,评委们的搪瓷缸子叮咣乱响。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崩落一地,在煤灰里排成神秘数列。许大茂的怀表疯狂震动,表盖弹开的刹那,鼠群齐刷刷转向西厢房,冲着娄晓娥的煤球堆发出尖利的嘶叫。

    聋老太太的夜壶就是在这时炸开的。被棒梗砸裂的搪瓷片崩向半空,月光下闪过金属冷光。许大茂扑向煤堆的瞬间,瞥见最大那只老鼠的瞳孔里映着怀表齿轮——正在逆向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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