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个人认识以后,周瑾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他,剥开所有的温和斯文,露出冷酷残忍的一面,毫无顾忌地拿她一味发泄。

    她噤声不言,在彼此沉默中,唯独江寒声急促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盯着周瑾,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惧和躲避。刹那间,就像从梦中惊醒一样,他陡然松开手,一下站起身来,让自己离周瑾尽可能地远。

    右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腔的痛苦和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余光瞥见桌面上两个人并排放在一起的玻璃水杯,他挥手,猛地扫落在地!

    那玻璃破碎的声响比打雷还让周瑾心惊,她下意识缩起来,捂了捂自己的耳朵。

    江寒声没有看向她,手杵在桌子上,撑着身体,说:“我怎么会妄想你能给我生孩子?周瑾,周瑾……我们为什么结婚呢?”

    那些怒气还未完全发泄出来,就化成浓浓的疲惫。他手覆上额头,可笑地纠正道:“不对,不对,是该问我为什么要跟你求婚……”

    他明明知道她另有喜欢的人,也知道周瑾选择嫁给他,不过就是为了顺从她爸妈的愿望,或者借一段新的婚姻来忘记蒋诚……

    这一切,他明明都知道。

    周瑾看到地上的避孕药,心里惊了惊,很快从床上坐起来。

    她捋起额前的碎发,勉强自己从惊惧中镇定下来。

    她理了理思路,然后试图跟江寒声解释:“寒声,我在结婚前就跟你说过,在我哥哥的案子有眉目之前,我不想生小孩……”

    她起身,接近江寒声,从背后抚上他的手臂,“因为我要出外勤,我不能怀孕。”

    江寒声闭了闭眼睛,已经达到沸点的情绪在周瑾极力温柔的口吻中逐渐平复下来。

    与此同时,几乎占据是浓浓的愧疚和后悔,

    周瑾说:“你不喜欢戴套,所以我就一直在吃药,我想等以后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们可以再要小孩。”

    她把江寒声拉转过来,两弯秀眉本该带着笑,此刻皱得深深的。

    周瑾说:“寒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真的吓到我了……”

    江寒声的胸膛一起一伏。

    他抬起全是血丝的眼,看向周瑾,她头发凌乱,一身狼狈,或许是因为害怕,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来。

    她白皙的皮肤上全是他吻咬过的痕迹,脖子上的牙印成了暗红色,淤着青,看上去那么触目惊心。

    江寒声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经常这样吗?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有暴力倾向?」

    这是那天他掐住严斌、险些失去控制时,周瑾对他的诘问。

    他那时还跟周瑾郑重承诺,「我不会伤害你。」

    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紧紧攥着右手,连再去正视周瑾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他太着急了,他太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至少、至少这样,周瑾就不会轻易地离开他。

    他竟还指责江博知对孩子不负责任,现在想想,他或许跟江博知也没有什么区别。

    江寒声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和贪心,又痛恨自己深陷在恶劣中无法抽身……

    没有人解救他。

    他也不想再伤害周瑾。

    周瑾看他神色全然不对,缓了一口气,对他说:“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再来谈这件事。”

    “周瑾。”他的声音已经疲惫不堪,最终投降认输,轻声说,“我们离婚。”

    他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自己给自己下达了审判。

    周瑾愣住了,“……什么?”

    江寒声选择沉默,侧过周瑾身边,走向衣柜,拿了件衣服穿上,紧接着就朝门口走去。

    周瑾终于回过神来,光着脚踩到玻璃渣上也不在乎,直接冲到门口,手拉住把手,吼道:“你把话说清楚!”

    她眼睛也红了,闪着泪光,“江寒声,你刚才说什么?”

    江寒声想要擦一擦她的眼泪,手指捏了又捏,终究没动。

    他知道怎么惹怒周瑾,让她彻底厌恶,沉默一会儿,江寒声说:“我会把房和车留给你。”

    果然,被羞辱的愤怒直接冲上脑门。周瑾扬手打了江寒声一巴掌。

    江寒声闭了闭眼睛,一动不动地挨她的打。

    周瑾到底是委屈狠了,盈满的泪水一下滚出眼眶,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混蛋。”

    她将江寒声一把推出门外,重重关上房门。

    玄关处的关线黯淡下来,她扶着柜子,望了一周满目狼藉的家,蹲下来抱起膝,痛哭出声。

    ……

    省厅犯罪研究室。

    眼下已经到深夜里十一点,主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王彭泽刚刚跟国外的一个老朋友打了一通视频聊天,了解到一些情况后,又戴上老花镜,翻看档案卷宗。

    他收到一条语音消息,打开播放着,是他小孙女奶声奶气地喊:“爷爷怎么还不来看我呀?什么时候能够抓完坏人呀?”

    王彭泽不禁笑了笑。

    接着又播放了一条,是他儿媳妇,“爸,您都快退休了,哪里经得起这么熬?囡囡想见您了,今天一直不肯好好睡觉。”

    王彭泽回:“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让囡囡快睡。”

    他儿媳妇又回:“詹科长的老婆生了,再过两天要在龙兴大酒店办满月酒。爸,詹科长一直说想请您去参加,您看,到时候要不要抽空去一趟?那孩子蛮可爱的。”

    王彭泽说:“我跟信息科的人不熟,有什么好去的?怎么,他有个当省委书记的公爹,我就要给他脸?……你替我随个红包就行了。”

    顿了顿,王彭泽又拿起手机补充道:“就二百块,多了没有。”

    正在此时,王彭泽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王彭泽一皱眉,这个时间研究室大楼早该没人了,谁会来敲门?

    他警惕心大起,先把卷宗档案都放在抽屉里,又左右找了一圈趁手的武器,还不等他找到,王彭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师。”

    王彭泽:“……”

    他打开门,就见这么冷的夜晚,江寒声单衣单裤站在白惨惨的灯光里,脚上还穿着拖鞋。

    他跟江寒声认识了那么久,只见过他穿着一丝不苟、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没见过江寒声衣衫不整穿着拖鞋就上门的。

    江寒声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是抿了抿薄唇,说:“老师,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王彭泽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么?不用多问,就知道事情或多或少跟周瑾有关。

    他大叹一口气,说:“我一把年纪了,寒声,你也让我省省心。”

    106

    没有人的房子太空了,有种温暖不来的冰冷。

    周瑾像是被黑暗缠住,抱膝蜷缩在角落里,睡得像是醒不过来似的。

    她又见到了周川。

    在栀子巷飘着小雪的街道上,路灯洒下一小片光芒,雪花沙沙地下着。

    他们站在那一片光影里。

    周川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单膝跪在她面前。他把自己暖烘烘的手套摘下来,给周瑾的小手戴上,又捧住她冻得通红的脸颊搓了搓。

    周川说:“冷吧。”

    她摇摇头,又小声问:“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要去军队,或者要去很远的地方。从小到大,周川从来没有离开过周瑾,她不想让周川离开。

    “哥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周川说,“你在家要好好听话,谁敢欺负你,就去找蒋诚。”

    蒋诚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到周川点他的名字,就走了过来。双手抄在口袋里,小小年纪就一脸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坏样。

    周川看他,忍不住一笑,伸开双臂,将两个小孩一起搂进怀里。

    他搓着蒋诚的脑袋,说:“你是男子汉,要照顾好妹妹,听到没有?”

    “还用你说?”

    蒋诚嫌弃他肉麻,很快退出他的拥抱。

    看着周川,停了一会儿,蒋诚鼻息间呼了一口白雾,低声说:“哥,你要早点回来。”

    周川唇角勾起笑意。

    周瑾在旁瘪着嘴,下决心不想让周川担心她,就坚定地说:“我不哭。”

    飘着小雪的夜里,蒋诚拉起周瑾的手,目送着一身军装的周川转身离开。

    周川走得很慢,却始终没有回头搜抠抠号: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最终消失在茫茫雪夜当中。

    回家的路上,周瑾只管低着头,看自己的靴子咯吱咯吱踩在雪中。

    蒋诚领着她走到半路,说:“现在你可以哭了。”

    周瑾没抬头,而是攥紧蒋诚的手指,继续摇摇头,“我不哭……”

    可说完,她的眼泪就掉下来。

    她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倔强地说:“我没有哭。”

    没多久,她听见蒋诚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小五,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呢?”

    等周瑾回过神,忽然发现自己攥着蒋诚的手也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蒋诚已经走到很远的前方。

    她有点害怕,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路灯像是坏了,街道上黑漆漆的,身后周川离开的方向没有了光,前路也是,可她不敢回头,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跑。

    她脚步被狠狠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跌去,刹那间,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一条手臂稳稳当当地扶住了她。

    她被那人一下拉进怀中,撞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

    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

    周瑾诧异地抬头,看见男人生了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薄嘴唇带着温柔的笑意,唤她:“周瑾。”

    窗户没关,风吹拂起薄纱窗帘,湿冷的潮湿气很快溢满了整个房间。

    周瑾浑身一抖,就那么轻易地醒了,睁开眼就陷进黑暗中,喊她名字的人消失在眼前。好一会儿,她才清楚自己是在玄关处睡着了,背上发了一身冷汗。

    手机铃声在一遍又一遍地叫嚣着。

    她闭着眼睛,将汗湿的碎发拨了拨,才撑起精神去接电话。

    那边严斌的大嗓门直接吼过来,“小五,你要死了一直不接电话?!”

    周瑾皱眉,压了压心底烦躁,问他:“什么事?”

    严斌说:“就想问问你老大的手机号,我联系不上他。”

    “我也不知道。”

    周瑾忍着脚上的刺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开灯,看到钟表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

    严斌那头还在叫嚷:“你没问他?那他现在有能用的手机吗?”

    周瑾说:“……我没想到那么多,就买了点必要用的东西,等案子办完,他自己也会搞,到时候就知道了。”

    严斌听她有些没精神,就也没有追问太多,说:“行吧,你多帮帮忙。”紧接着,严斌吞吞吐吐了一阵,又问:“你家那位没说什么吧?”

    “说什么?”

    “我看他还是挺介意你跟老大谈过恋爱的,上次跟他见面,我就发现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儿,他别再因为这件事给你使脸色。”

    周瑾:“……”

    “他要是对你不好,就跟三哥说,再不行还有老大。你们虽然……但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也不会不管你。”严斌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房间再次静谧下来,周瑾捂着发疼的额头沉思片刻,她想,连严斌都知道。

    一时,她仿佛听见江寒声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如果你想听,我还能说很多、很多,那些你没说过但我却知道的事。」

    ……

    「周瑾,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

    「周瑾,我们离婚。」

    ……

    周瑾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样只会让她的状态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知道该怎么做能让自己好起来。

    周瑾抹了一下眼泪,很快从地上站起来,先是煮了碗泡面,呼噜一顿胡吃下肚,然后再进浴室洗澡,等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穿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晚九点。

    正整理口供的于丹看见一脸惨白的周瑾推门进了重案组。

    她大为诧异道:“谭队不是放你假了吗?”

    周瑾拎了拎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说:“我来打报告。”

    她们也算加班的老搭档了,于丹知道她就这个性子。

    要是有工作的话,是个连家都不知道回的,累了就在备勤室睡一觉,饿了随便对付点什么,能饱就行。也就跟江寒声结婚以后,这样的情况才好了一点儿。

    直至半夜,于丹揉着酸痛的眼睛,起身去泡咖啡。她顺便也帮周瑾冲了一杯,端着轻轻搁到她手边。

    “谢谢。”

    周瑾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手指噼里啪啦敲得飞快。

    收了一行尾,她抬头问于丹:“恒运物流那群人,审讯得怎么样?”

    于丹抿了口咖啡,说:“普通员工很多都不知道非法贸易的事,问了一遍,没有太多有价值的口供。不过白杨那边正根据U盘里的视频对照他们高层的骨干人员,明天再让蒋诚亲自过来指认,跑不了他们。”

    周瑾点点头。

    因为谭史明暂时不让她参与案子,只让她打打报告,所以听到案子有进展以后,她也没问太多。

    喝完一杯咖啡,于丹忽地对周瑾提起道:“赵平他……我们联系了他在农村的父母,他们拒绝过来认领赵平的尸首,只说早就当这个儿子死了。”

    于丹苦笑一声,面对昔日同事的死,她心中滋味复杂难言,只叹道:“人果然还是不能太坏,不然人都死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周瑾听后,微微出神。

    ……太坏吗?

    她想起了金港行动那天,重案组参与支援行动,她跟赵平一组,两个人借着集装箱的掩护,慢慢靠近那间仓库。

    那时戚严已经在中控塔架起狙击枪,一枪精准无误地打伤了姚卫海的腿。

    姚卫海就倒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赶过去救援的警察必然会暴露在狙击枪的射击范围之内,一招典型的围尸打援。

    可当时因为变故来得太突然,指挥中心还没有下达不许贸然靠近姚卫海的命令。

    而那个常常喊着“师姐”,凡事都让她第一个冲在前的赵平,那次却冲到了她的前面,率先走出了集装箱遮掩的地方。

    周瑾敏锐地看到准星的红色光芒在他身体上跳跃,不及多想,一把将赵平拽了回来。

    那次,子弹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差一点就能打穿赵平的脑袋。

    他为戚严提供警方行动的情报,难道不知道狙击枪的存在么?

    周瑾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赵平,如果第一时间冲出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还有没有运气活到现在。

    ……

    周瑾和于丹两个人一直忙活到深夜,周瑾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她感觉脖子上的咬痕在隐隐作痛。

    周瑾穿着束领的打底衫,拨了拨领口,把方形创可贴撕下来,准备再换一张新的。

    这时候于丹正巧进来,立刻看见周瑾脖子上那么明显的牙印,吓了一大跳。

    “你这怎么回事?”

    毕竟是家事,周瑾很不好意思对外人说,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于丹看她九点多还来重案组加班,江寒声平常把周瑾看得跟那么宝贝,怎么舍得?再说除了他,谁还能咬到周瑾的脖子?

    联想一下,她很快就猜到原因。

    “是江教授吧?”于丹说,“你们吵架了?”

    周瑾有些尴尬,没想到于丹一下就猜了出来。

    于丹却一副都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正经问她:“用不用我帮你报警?他这算家暴。”

    “……”

    107

    周瑾笑容有些无奈,哪里有警察再去报警的笑话?

    她说:“可能告他袭警比较合适。”

    于丹一听周瑾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禁放下心来,就直接问她:“你和江教授吵架,是因为蒋警官吧?”

    周瑾怔了一下,低声道:“好像只有我没看出来这件事。寒声说我不在意他……我确实因为我哥的案子,忽视了很多身边的人……”

    她越想越愧疚,对父母,对蒋诚,对以前的朋友,尤其是对江寒声。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你,况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心扑在工作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不过……”于丹关注点在她最好奇的地方,“江教授说你不在意他?这真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平常跟江寒声相处,这个人正经到不能再正经了,看上去很斯文有礼,但总觉得跟他之间有道厚厚的屏障,不太好亲近。

    江寒声不怎么笑,话也不多,也就在分析案子的时候跟他们会多交流一些。

    于丹没想到他私下跟周瑾在一起又是完全不同的模样,笑着说:“听着不像吵架,像跟你撒娇呢。”

    周瑾却笑不出来,她思绪很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到了快要无可挽回的地步。

    于丹看她没打算一股脑儿倾诉出来,言辞间还多是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没有怨怼江寒声的意思,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作为同事,于丹不好一直追着周瑾问私事,想要安慰她,就把自己的经历拿出来说了说。

    “做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很难处理好家庭关系。我跟我老公大学就认识了,感情一直很好,没吵过一句嘴,后来跟他连儿子都生了,结果就因为我工作的事要闹离婚。”

    周瑾吃惊地看向于丹。

    “当年我正处理一桩强奸杀人案和一桩出轨杀妻案,导致回到家,一看见老公就烦,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周瑾听着有些好笑。

    于丹立刻纠正她:“现在听是不是像笑话?其实将工作情绪带入家庭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他后来跟我说,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冷落他,所以那段时间他一直很沮丧……

    夫妻间有了隔阂,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吵不起来?而且各占各的理,谁也不服输,到最后吵累了,心想直接离婚算了,既然过得这么辛苦,何必互相折磨呢?”

    周瑾说:“不过你们还是和好了。”

    “能不和好吗?”于丹点点头,说,“你见过我老公的,长得又高又壮,一米八的大汉,大晚上喝醉酒了跑到重案组来闹,抱着我腿一边哭一边骂,问我为什么非得离婚,男人需要关爱也有错吗……”

    于丹提起这件事就哭笑不得,捂着脸摇摇头,“我才知道我让他那么痛苦,别说离婚,那时候我连辞职的念头都有了。”

    周瑾:“……”

    她的忽视,也让江寒声很痛苦。

    “其实只要感情没有破裂,一切都好说。”于丹说,“你跟江教授也是。你想想,东城区、丰州区的那些警察,谁不拿你老公当宝贝一样供着?就说刘局,来重案组督办个案子,天天都想挖墙脚。江教授隔三差五来咱们组里过问案子,难道是因为他看上谭队了?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丹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周瑾忍俊不禁,可听于丹说起江寒声的这些事,她心里又很甜蜜。

    于丹揭开创可贴,帮周瑾贴好伤口,不禁埋怨道道:“但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再怎么吃醋,也不能这样伤害你。你怎么不揍他?上次那什么友谊赛,一男同志本来还没怎么样,你上来一脚绊住腿,两下直接把人给摁了,这身手去哪儿了?”

    周瑾说:“怕他告我家暴。”

    “……”于丹噗地笑出声来,“别怕,你是警察,他不敢还手。”

    跟于丹聊到最后,周瑾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白惨惨的脸终于有了点润红色。

    江寒声提离婚,周瑾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她失去过周川,失去过蒋诚,一次、两次,都让她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她不想再受这种无力无能的折磨,她不想再失去江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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