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周瑾回重案组的半途,才知道谭史明提前把蒋诚的事告诉了周松岳。

    谭史明给周松岳拨电话,本来就是想说一说周瑾的精神状态,谈话中不免要提到蒋诚。

    谭史明当时已经拿到姚卫海的字条,连夜催了笔迹鉴定,确定蒋诚是清白无辜的,所以就把听证会的事也跟周松岳一并说了。

    他知道蒋诚和周家的关系,可也没想到周家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一听说消息就要赶过来。

    谭史明对周瑾感慨:“比亲儿子还亲。”

    “差不多。”周瑾道,“小时候我哥和蒋诚一块犯错,我爸就经常单揍我哥,不揍蒋诚。”

    谭史明听她还有心情说趣事,问道:“情绪好点了?”

    周瑾说:“我本来就很好,师父。”

    五年前,周川去世,蒋诚离开,那段时间里,连周家二老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周瑾身边突然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从只会哭泣、浑浑噩噩度日,到下定决心从治安大队转到重案组,再到执行这件事情,那段煎熬又漫长的时光,她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经历过那种日子,她以后即便遇到再大的压力,都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江寒声。

    想到江寒声,周瑾很快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电话接通后,她先是听见一阵水流声,但一直没有他的声音。

    周瑾:“江教授?”

    又过了一会儿,江寒声略微低沉的声音出来,“恩。”

    “你在哪儿?”周瑾问,“我爸妈来海州了,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江寒声说:“昨天我爸和方姨从国外回来了,今晚要去陪他们。”

    周瑾想了想这次还有严斌在,江寒声似乎很难跟他相处得很愉快,少见面也好。

    她提议道:“那我们分头行动。”

    “好。”沉默了一会儿,江寒声再问,“晚上几点回家?”

    周瑾想了想,“说不准,组里不忙就早点回去。”

    回到重案组,得知周家二老、蒋诚和严斌正在休息室,周瑾推门进去。

    严斌率先看过来,笑出一口大白牙,朝周瑾挥手:“小五,这儿呢!”

    周瑾则黏到林秋云身边,问:“妈,你们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林秋云说:“想早点见到蒋诚,就喊上斌子开车载我们过来了。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们。”

    周松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凝重地在周瑾身上停留片刻,问她:“看过医生了?”

    林秋云的眼神也变得担心起来,“你这孩子……”

    周瑾朝他们笑了笑,示意自己没大碍。

    这时,谭史明也来到休息室中,他跟周松岳握手,向他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老周,你白跑一趟。因为现在案件的主犯成员还没有落网,蒋诚作为重要证人,暂时还不能完全自由地活动。”

    意思就是他们不能去酒店聚餐,或者跟蒋诚长时间待在一起。

    周松岳和林秋云没什么好失望的,他们只要亲眼看到蒋诚没事就放心了。

    “理解。”周松岳说,“我跟秋云看过这俩孩子就回去了。”

    周松岳单独跟谭史明叙旧,蒋诚和严斌就趁机跑到外头抽烟去了。

    林秋云拉着周瑾说了好一会的贴心话,期间,她问周瑾:“怎么一直没见寒声,他还在忙吗?”

    周瑾说:“江叔叔和方姨回国了,他去陪他们吃饭。”

    林秋云说:“你和寒声没吵架吧?”

    周瑾一脸疑惑,说:“我们为什么吵架?”

    林秋云问道:“他知道你和蒋诚订过婚的事吗?”

    周瑾点头:“我告诉过他。”

    林秋云看她一脸平静,不像是为这事闹过不愉快的样子。她怕问多了反而让小两口闹心,也就没继续问,只说:“你工作再忙,也要平衡一下家庭,别总让寒声照顾你。”

    “我知道。”

    周瑾看她又要唠叨起来,忙打住话题,替江寒声问起杨梅酒的事。

    他们各自说了半晌的话,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周瑾和蒋诚一起把他们送到楼下。

    严斌继续负责开车。

    他胳膊架在车窗上,对周瑾告别:“那我们就先走了。”

    周瑾说:“路上开车慢点儿。”

    严斌拍拍方向盘,说道:“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一路灵魂漂移,使命必达。”

    周瑾伸手敲他一个爆栗,说:“你少来。”

    严斌揉着额头吃疼的地方,说:“哇,下手这么狠?果然,给你撑腰的人一回来,你又敢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他指得自然是蒋诚。

    他们是打打闹闹长大的,这种情况多得不能更多。每一次蒋诚都偏帮着周瑾,拎住严斌的领子把他拽回来,警告他“少欺负小五”。

    可这次不等蒋诚动手,周瑾又敲他一下,抿不住嘴角的笑意,说:“我不用他撑腰也能作威作福。”

    周松岳坐在后座,训斥她玩闹也要有个度。

    蒋诚侧身上前,挡了挡周瑾,防止她继续挨骂,他说:“爸,妈,等这里忙完,我再回家看你们。”

    “好。”

    严斌发动车子,走前,他看着周瑾欲言又止,最后就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老大。”

    周瑾目送着车辆渐渐融入车流当中,最终消失不见。

    周瑾和蒋诚站在一起,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彼此沉默着。

    “你从医院过来的?”蒋诚打破了僵局,问她,“哪里不舒服?”

    周瑾笑了笑:“我没什么事。”

    蒋诚:“……”

    周瑾跟他说话轻松自如,两个人之间仿佛没经历那么多变故,只还是从前的关系。

    可蒋诚还是感觉出有些东西不似以前了,就跟在审讯室周瑾说会帮他一样,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周瑾说话从不会这么客气周到。

    “周瑾……”

    周瑾说:“我送你回家。”

    蒋诚向重案组提出明确要求,他不想住在别的地方,而是要住在金泽花园他以前的家。

    谭史明思来想去,决定让周瑾照应一下,周瑾也没有推辞。

    他们回到金泽花园,门口堆放着几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是周瑾让人买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拿钥匙开了门,蒋诚先进来,周瑾先把门口总电闸推上去。

    周瑾伸手开灯,雪白的灯光打在蒋诚身上,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周瑾看到他反应过激,想起江寒声说过,常年做卧底的人对亮度很敏感,她马上把灯关上,再打开,光线就变成了柔和的暖黄色。

    蒋诚一头扎到沙发上,舒适地打了一个滚儿,又用手杵起脑袋,面朝周瑾说:“这里好像一点儿都没变。”

    周瑾打开房间每一扇窗户通风,又把塑料袋里买好的生活用品拿出来。

    她对蒋诚说:“牙刷、牙膏、毛巾什么的我都买了,还有洗浴用的那些……”

    东西太多,周瑾也说不完,索性把东西一一摆放进卫生间。

    她辗转在各个房间里收拾东西,蒋诚就躺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看着她为了他忙进忙出。

    他喜欢这样,喜欢周瑾永远追逐在他的身后,喜欢她一刻不停地围着他打转。

    周瑾用微波炉热了一份便当,然后又到客厅,打开冰箱,把那些速冻饺子和便当依次放进去。

    蒋诚看她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以前那样乱塞一通,莫名其妙的,他想到这或许是江寒声的生活习惯。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便当热好了。周瑾腾不开手,就对蒋诚说:“你自己先吃。”

    紧接着,周瑾就感觉到后背有炙热的温度贴了过来,蒋诚握住她的手臂,他的手也有温度,烫得周瑾有些心惊。

    这样姿势,仿佛是将周瑾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说:“要不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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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瑾挣着手臂,关上冰箱的门,然后转过身来。

    她低着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蒋诚仔细地看着周瑾,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的耳垂雪白柔软。

    蒋诚扶上她的腰,试图靠近,周瑾蹙眉把他的手拨开,蒋诚再次尝试,又被推开。

    周瑾推拒着,低声道:“蒋诚,能不能别这样……”

    她这句话就似一粒小小的火星,不大,却是掉进平静无澜的油锅里,一下猛烧起来!

    蒋诚眼神一沉,不顾她的反抗,握住她的手臂,将周瑾推抵到冰箱上。

    “为什么?”

    他心里那簇火焰烧得越来越旺,那种自从跟周瑾再次见面开始就隐隐出现的不安情绪,此刻如同泄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冲得他理智全无。

    蒋诚说:“我没有背叛过你,周瑾,这五年来,我从来没碰过其他女人,一次都没有……!”

    他胸中郁结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愤怒,他憋闷在心底五年的冤枉,他想解释给周瑾听。

    可不等他开口,周瑾似乎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决然出口道:“可我不喜欢你了!”

    如同雪水迎头泼下,一句话就把蒋诚燃烧的所有情绪浇灭了,他愣在原地,钳着她的手臂松了松,又陡然一紧。

    “因为江寒声,是不是?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周瑾,你了解他吗?”

    “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周瑾抬起头,眼里有泪光,却没有一丝犹豫与退缩,她说,“蒋诚,我没办法再喜欢你了。”

    在匡山西里救出蒋诚的那一刻,她就想到当年的事或许有误会。

    她对蒋诚有深深的愧疚,因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又为了她,为周川的案子受过那么多的苦;

    可同时她对蒋诚还有怨恨,即便是知道他有那么多冤枉和苦衷,这种怨恨也使得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蒋诚。

    因为尽管背叛是假的,可那一刻带给她的伤害那么真切,以致她现在都无法忘怀。

    那天她看到蒋诚和赤身裸体的女人抱在一起,胃绞痛得浑身发抖,她跑进洗手间,恶心得不断作呕。

    那种从云端一下跌落到深渊的经历,她不想再回头。

    从前她看着蒋诚只有快乐,现在她看着蒋诚只有沉重。

    周瑾说:“蒋诚,我愿意做任何事去补偿你,除了这一件。”

    “你以为我去卧底,是为了要你对我愧疚,对我补偿么?”蒋诚说,“小五,我是想要你开心,我想要你疼我!我做错了哪一件事,我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周瑾:“对不起。”

    蒋诚见她低下了头,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周瑾在他面前抬不起来头的样子,比起她喜欢别人更让他难过……

    他心底有种恶意在作祟,他想如果,仅仅是如果,他非要周瑾不可,让她看过自己身上每一处伤疤,她或许就再也无法拒绝他。

    可蒋诚又想到那天在审讯室,江寒声冷冷地看着他,说:「以后也别拿自己做过卧底的事去要挟周瑾。」

    “……”

    蒋诚咬了咬后槽牙,他怎么能输给江寒声?

    他一拳砸在冰箱上,当啷一声,周瑾身体颤了颤。

    他抓住周瑾的胳膊就拽着她往门口走去,然后一把将她推出门外。

    周瑾:“蒋诚!”

    她上前一步,蒋诚也突然逼上前一步,他近一米九的身高贴近过来时,跟高山那般具有强大的压迫力,周瑾差点没撞在他怀里。

    类似的进攻让周瑾又后退回去,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蒋诚说:“你半夜送一个男人回家,就不想想他会对你做什么吗?”

    周瑾:“……”

    “下不为例。”

    嘭的一声,门重重关上。

    门内的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其实蒋诚连这样柔和的灯光也不太适应,他伸手关掉,周围蓦地暗下来。

    这里没有了周瑾走来走去的声音,空气逐渐凝重起来,令人窒息。

    蒋诚艰难地喘了一口气,烟瘾上来又想再抽,可他口袋里没有烟了。

    烦躁开始无法克制,他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身子沉浸在黑暗中。

    很久,他才低低咒骂了一句:“操他妈的。”

    ……

    周瑾离开了蒋诚的家,在车里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镇定。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时间显示晚八点半,她想江寒声可能还在陪着江博知和方柔,正好去接他回来。

    她打给江寒声,罕见地提示关机状态,她又给江博知打过去,这回倒是通了。

    江博知一听周瑾要来接人,纳闷地说:“寒声没有来啊,他说你今天忙。”

    周瑾一听口供对不上,先顺着江寒声的话说:“是,组里最近一直在忙案子,没能去看看您和方姨。”

    “年轻人嘛,都是这么忙。”

    那天江寒声冲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江博知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能直接跟周瑾说这件事,只嘱咐她:“寒声小时候,我就在忙着做生意,他性格又内向,不爱交朋友,不过爸爸一直知道,寒声对你是真的喜欢……周瑾,他有时候不太在意自己,你可不可以帮我好好照顾他?”

    周瑾笑着答应下来,“我会的。”

    找不到江寒声,她只好先回家看看,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家里的灯黑着,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她输密码进了门,在扣.扣.号:2.3.0.20.69.4.30

    黑漆漆的玄关处去摸灯的开关,没等她打开,周瑾就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了满怀。

    周瑾吓了一大跳,但也知道这人是江寒声,就问:“你在家啊?不是说去了……”

    他沉重的身体朝她靠过来,仿佛站也站不稳了。

    周瑾只好丢下包,手携住江寒声,说:“怎么了?”她与他面对着,很快就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周瑾一下精神起来,“你又喝酒!”

    江寒声终于说话了,语调中混着酒后的迷离与性感:“周瑾,你干什么去了?”

    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周瑾,侧首贴近她的耳边,像小狗一样嗅着,然后说:“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很脏。”

    “……”

    周瑾隐约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拉开他的手臂,想要正视他的眼睛,说:“你在胡说什么?”

    江寒声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推着她向前。

    周瑾被他按到冰冷的门上,身后是江寒声紧靠过来的身体,她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江寒声这种陌生的强硬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你是不是一直跟蒋诚在一起?”江寒声去解开她的细腰带。

    “……我负责送他回家。”

    周瑾本能地抗拒江寒声问着这种问题,又要跟她做亲密的事。

    她抓住江寒声的手腕,不让他动。

    “家?”江寒声身体是顺从她的,没有再动作,嘴唇贴近她的耳边,继续问,“你和蒋诚的家?”

    周瑾:“……”

    江寒声咄咄逼人的追问和近乎无礼的侵犯让周瑾觉得很不舒服。

    她闭了一下眼睛,冷着声音命令他,说:“江寒声,放开我。”

    卡车司机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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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让我碰?”

    江寒声没有放手,反而更加执着地贴近她。

    黑暗中,衣料摩擦着,江寒声闭眼吻在她的后颈上。

    “你跟蒋诚上床了吗?”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咬下去。

    周瑾吃痛,被羞辱的愤怒让她对江寒声没了耐心,她转身挣开他的束缚,狠狠一推。

    江寒声退后两三步。

    周瑾捂着脖子后疼痛的地方,眉头拧了起来,瞪向他:“你发什么疯!”

    周瑾伸手打开灯。

    江寒声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闭了下眼睛,人也似乎清醒了一些,沉默着没有说话。

    周瑾直勾勾地盯着他,见他脸上和耳朵尖上都晕着淡淡的轻红色,醉得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她走过去,抓住江寒声的手,把他拖向床边,说:“江寒声,你现在很不正常,我不想跟你吵架,有什么事等你清醒以后再说。”

    江寒声反手捉住周瑾的手腕,掌握回主动权,将她一下推倒在床上。

    周瑾气急败坏,试图坐起来,又被他猛地按了回去。

    周瑾曲起右腿,还没有用上力,就被江寒声用膝盖抵开,轻而易举地卸掉她反抗的力道。

    “如果我就是这样呢?”他眼里充斥着血丝,“周瑾,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正常。”

    周瑾:“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寒声说:“我嫉妒蒋诚,嫉妒得想把他杀了!”

    周瑾瞳孔紧缩,心惊地看着江寒声。

    他眉宇间的凶戾几乎无所遁藏,说着杀人的时候竟不像气话,仿佛他真会那么做。

    如果不是蒋诚的存在,江寒声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么悲哀、那么可怜,又那么龌龊、那么卑劣!

    可周瑾完全无法理解他对蒋诚的痛恨,

    “你说过你不介意我跟蒋诚曾经在一起过,你还帮我救了他……我一直以为……”

    她一直以为的,已经证明是错的,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了。

    周瑾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试图跟他说清楚她的想法,“你应该直接告诉我。江寒声,没有你这样为难人的,什么都不说,就希望别人能够明白你的情绪。”

    江寒声的嗓音变得很低很低,说道:“你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下雨天,但不喜欢打雷,我知道,因为打雷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靠近熟悉的人身边;你没告诉我,你偏好吃辣,又很怕腥,我知道,因为有点腥气你就会皱眉头……”

    周瑾:“……”

    “你也没告诉我,你在重案组关系最好的人是谭队,因为他是你师父,教过你很多事;其次就是赵平,他习惯帮你拧开一瓶水,递给你的时候,你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如果你想听,我还能说很多、很多,那些你没说过但我却知道的事。”

    他每说一句,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难以控制。

    “周瑾,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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