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眉峰轻微一挑,有温柔的神色,像是在询问她。

    也不知怎么,周瑾就想跟他说些琐事,话也果然顺从地说出来:“我这次倒了大霉了,停职一个月。”

    江寒声说:“停职还好。我见过姚局,他当面把我解雇了。”

    “……”

    周瑾简直想笑,扬着眉,“你跟我结婚以后,好像就没碰上什么好事。”

    江寒声牵住她的手,低声说:“能跟你结婚,已经是最好的事了。”

    江教授撑着一张淡定的脸皮,说起这样的话面不红、心不跳,极其认真诚恳,反而更让人怦然心动。

    连周瑾这种一根筋的,也快遭不住,红了红脸,“那当然。”

    两个人一并往警局外走。

    周瑾还在挂心关灵的案子,跟江寒声说:“警方要结案,跟公众做情况通报。所以,关灵手中有关赖三的把柄,还是没能找到。”

    她顿了顿,继续说:“那把警枪,现在也不知去向了。”

    江寒声似在回答:“早晚会有用的。”

    ……

    霓虹的灯闪烁。

    蒋诚从车上下来,夜风拂过他的耳际,他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有人过来跟他说:“诚哥,老大在等你。”

    蒋诚看他异于平常的警惕,笑笑,指间烟头朝车的方向一点,说:“你去,把我后备箱的东西抬进来。”

    “什么东西?”

    “我送给贺老大的礼物。”

    那人迟疑地点点头,走到后备箱,刚刚打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诚哥!你这是……”

    蒋诚像是没有听见,从容地走进凤凰火。

    今晚没有营业,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员,他抬头看了眼四周,连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在运作。

    在场所有人分列两侧,肃正地站在他面前,一个个看向他,怀疑的,仇恨的,复杂的……

    目光里情绪纷呈,焦灼得像是能把他烧穿。

    下一刻,冷硬的枪口抵住他的后腰,冰冷的警告在他身后响起:“蒋诚,劝你别动。把手举起来。”

    蒋诚眉轻抽了一下,他仰仰下巴,没有照做,而是看向人群中的焦点。

    “大哥,什么意思?”

    33

    贺武就坐在正中间的那把椅子上。

    他身材偏胖,生得一双圆眼,两颊堆着白满的肥肉,脸上常常带着笑容,乍一看,长相没有一点凶恶,反而有些和善憨厚。

    但蒋诚知道,贺武连杀人时,也能这样笑。

    贺武抽着根雪茄,轻松平常地说:“阿诚,你不老实。”

    他话音刚落,身边有个人拎起一根棒球棍,狠狠挥向蒋诚!

    他躲不及,那一瞬间,疼痛在他头上炸开,蒋诚眼前猛地一黑,当头倒在地上。

    眼前天旋地转,只有天花板上的灯放射出模糊的光线,不断地抽离、扭曲。

    他疼到极致,反而连叫也叫不出来,剧烈的耳鸣长达半分多钟,蒋诚才渐渐再找回意识。

    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

    蒋诚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眉骨,不断地淌。

    蒋诚大口喘着粗气,吐字十分艰难:“大哥,我不明白……”

    “阿诚,一直以来,我都很欣赏你,但你不该欺负正天。”贺武说话,永远慢条斯理,像是一个长辈,在很有耐心地教诲。

    “他是我的表弟,虽然不成器了些,做事有点混蛋,但毕竟跟我沾亲。家里人托我好好照顾他,现在你把他弄进局子里,让我很不好交代啊。”

    “我,欺负赖正天?”蒋诚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但却低低笑起来,连忙点头,“确实,他要不是你表弟,我早废了他。”

    “你他妈还敢说!”拎着棒球棍的人冲蒋诚大喊,“是不是你设局陷害赖哥!”

    蒋诚冷眼,抬手将眉骨的鲜血抹去,痛苦令他的表情更加骇人。他看向那人,沉声道:“我跟大哥说话,做狗的不要乱吠。”他又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你给我记着。”

    “你!”

    不知怎么,他忽地胆怯起来。

    蒋诚这样子竟看不出任何心虚和紧张,难道,真不是他做的?

    蒋诚懒得理会他,他闭上眼晃了晃脑袋,终于将那股令人呕吐的晕眩压下去。

    蒋诚转头看向贺武,继续说:“正好大家都在,这些年赖正天惹了多少事,搅黄多少生意,他们有目共睹。大哥,兄弟跟着你是要发财的,不是来给他擦屁股的!”

    贺武眼部肌肉轻微抽了抽。

    “我设局陷害他?”蒋诚笑着,“他杀人,难道是我逼得?黄毛一个小孩儿,吓得魂都没了,他知道我做过警察,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办。当时有兄弟就在我身边,是我教他怎么处理尸首,怎么躲过警方的调查!”

    有人出口为蒋诚解释,“我在场,这件事我可以作证,诚哥真的是在帮赖哥。”

    “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你。”蒋诚否认,眼睛通红地盯向贺武,“我蹲过两年的牢,你弟弟贺文在牢里被人欺负,我替他挨打,因为护着他,我后腰上还给人捅过一刀。出狱后你让我跟着你做事,我蒋诚一步步走到今天,看得不是财,是义!”

    “当年警队不要我,是你给我出路,给我脸面,我记你的恩。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赖正天这次不死,我也要把他整死!”

    “……”

    蒋诚讲义气,他们是知道的。自从他来到贺武身边,但凡有事情求他帮忙,蒋诚就有本事摆平。这些人中有不少受过他恩惠的,现在听他这一番言辞,内心也不免有所动摇。

    更何况赖正天干过太多出格的事,贺武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他们面上不说,可心里总会不满。

    人群中有人发出声音,是替蒋诚劝解:“大哥,这件事还是调查清楚再说。”

    “我相信诚哥,他跟赖哥是不对付,但也从来没有耍过阴的。”

    “我也相信诚哥,他不是那种人……”

    贺武突然笑了,“怎么,这一个个的,是想认他做老大了?”

    他们胆寒,噤住声,全场一阵沉默。

    额角的鲜血还在流,一阵阵钝痛反而让蒋诚更清醒起来。他又喘了几口气,说:“大哥,你也不用吓唬他们。我没做过的事,没人能强冤到我头上,谁也不用替我说话。”

    蒋诚将手伸向口袋。

    贺武身边的保镖一下举起枪,警告:“别动!”

    蒋诚解释:“赖三栽了,你把他当兄弟,想给他出口气。可你知道他又是怎么看你的吗?”

    贺武沉着脸,食指点了点,示意蒋诚继续。

    蒋诚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个钥匙扣,企鹅仔形状,拔掉它的外壳,就露出一个U盘。

    “关灵就是因为偷拍到这个视频才被杀的。”

    有人拿来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打开后,他就将屏幕抬到贺武面前。

    除了贺武,没有人能看到视频画面,却能将视频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

    “您就在审批文件上盖个章,很简单的。事成之后,我抽三百万给您。”

    说话的人是赖正天,声音里混着电流的刺啦响。

    “这件事,贺老板不知道?”跟赖正天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赖正天哼道:“我自己也能做事,为什么非要让他知道?其实有的时候,人是要服老的,我表哥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太大,没有拼劲了。该退位的时候就要退位,多给我们一些机会嘛。”

    男人哈哈笑起来,“你小子有野心,我更喜欢有野心的人。贺武么,做事瞻前顾后,是该回家养老了。”

    “您抬举,我就是想赚钱。这么好的生意我表哥不做,别人也会做。……那就我做咯。”

    “我们说定了,三百万。”

    “没问题。除了三百万,还有那个女的。怎么样,在床上够劲儿吧?浪货可比正经女人好玩多了,你打她,她会叫得更爽。”

    笑声不断,间杂着碰杯的脆响。

    “祝我们合作愉快。”

    ……

    贺武的脸色越绷越紧,最终忍不住,手狠狠一挥!笔记本摔碎了一地,连着画面和声音一起终止。

    蒋诚:“不单单是赖正天。”

    他回头望向身后,两个人已经将一具尸体从外面抬了进来。

    在场人脸色都变了变,同时哗然,“怎么回事!”

    “还有他。交易的事,他也清楚。”蒋诚说,“今天他来找我,说要我交出视频,否则就到你面前诬陷我是内鬼……大哥,你要是不信任我,我蒋诚现在就走,可我从前在警队受够了窝囊气,现在也别什么东西都他妈过来踩我一脚!”

    说着,他侧首,盯向刚刚用球棍偷袭他的男人。

    那人背后冒起针扎一样的恐惧,浑身战栗着,看向贺武,又看向蒋诚。

    贺武起身,静静地看了蒋诚一会,肥松的脸皮抽搐了好几下,才说:“阿诚,我是老了,识人不清,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

    “……”

    “以后他赖三的位子,你来坐。”

    贺武脚步平稳,在保镖的护送下,一步步走向蒋诚。最终,他抬手拍拍蒋诚的肩膀,说:“去把伤口处理了。过几天,我带你见一个人。”

    说完,贺武就离开了凤凰火酒吧。

    一直听到汽车驱动的声音,蒋诚闭了闭眼,从胸腔中呼出来一口气,将发抖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

    他背后出了一身汗,表情冷硬如冰,目光游转了一周,最终盯在那拎着棍子的男人身上。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什么吗?”

    他手背上青筋赫然凸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对方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脸痛得扭曲,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

    蒋诚扑上去,握起的手似钢筋铁骨,一拳拳砸在那人的脸上,力道又沉又狠。

    那男的被打偏了脸,嘴巴与鼻子不断冒着血沫,很快在挨打中失去意识。

    有人赶忙上来抱住蒋诚的胳膊,“诚哥,诚哥!算了,别打了!你自己要紧。”

    “还愣着干什么!把医生叫来!”

    蒋诚经人扶着,一头倒在沙发上。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鼻腔里、嘴巴里冒着铁锈一样的腥味,胃里翻绞,几乎令人作呕。一闭上眼,还是有浓烈的晕眩感,放松警惕后,反应和思维就不像刚才运作的那样迅速。

    黑暗从四面八方滚滚袭来,像是幻觉,又像是真的,他听见有人在问他

    “又废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我命硬,死不了。”他有些得意,手指穿过女孩长长的头发,“我可不能让你守寡。”

    “我才不会守寡。”她挑起眉,不在意似的别过脸,“我想得开,转头就嫁给别人。”

    他倒有些诧异,“真的啊?我这待遇也太差了吧?你追到手就不珍惜了,玩弄我的少男心。”

    “……去死。”

    她过来捧住他的脸,吻他,用尖尖的牙咬破他的嘴唇。

    她认真地讲:“答应我,别拼命,也别再受伤了。”

    我会的,一定会的,他想。

    淡淡的光线从蒋诚的鼻梁上掠过,打下一小片阴影,他闭着眼,嘴唇动了动,几乎听不见。

    他喊:“小五……”

    34

    8月17号,是周川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周瑾都会请一天的假,回到乌城老家去看看周川的墓碑,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倒有些新变化周瑾自参加工作以来,破天荒头一回被停职了,她不用请假,还能提前几天回乌城看望爸妈,也算是因祸得福。

    除此之外,跟她一起回家的,还有一个人。

    周瑾从副驾驶上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

    车窗外的天已经半黑了,泛着透明的灰蓝色。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从车头飞快地跳上车窗,滑过视野,消失在车顶。

    车里开着冷气,周瑾身上还盖了一件江寒声的外套。

    那股淡淡的薄荷气息,仿佛快渗进她肌肤里去。

    周瑾将外套揽上胸部,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问他:“到哪儿了?”

    临近夜晚的光线很柔和,晕染在江寒声的眉眼上,他的侧脸越发俊秀冷淡。

    他回答:“刚下高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再睡会儿。”

    周瑾伸伸懒腰,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她说:“换我来开。”

    “我不累。”江寒声顿了顿,又认真地询问起她,“膝盖还疼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起细微的电流,激得周瑾的背后冒出一层薄汗。

    她腿间似乎还残存着被撑满后的酥麻。

    ……

    早晨,天刚蒙蒙亮。

    她像从沉沉浮浮的海浪中醒来,睁开眼,江寒声伏在她身上低喘,就像风一样在她耳边呼啸,沉重又急促。

    他见她醒来,腰背坚实的线条绷紧,攻掠得凶狠,非弄得她出声。

    她身体渐渐发烫,情不自禁地沉沦在汹涌的快感中。

    江寒声灼热的体温,硬的性器,整根没入她的身体。

    江寒声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任何感情经验,连做爱也是。

    青涩,笨拙,一切遵循本能。

    江寒声将她圈在身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亲吻她被水光浸透的眼睛,也会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轻眯着眼,修长的眼睛称得上漂亮,一边缓而深地抽送,一边认真地观察她的神情。

    被插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她颤抖着,短促呻吟。

    江寒声亲吻她的耳垂,明明是始作俑者,还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轻蹙着眉,

    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扭过去头,轻微闭上眼。

    江寒声就吻她的脸颊,吮咬她的嘴唇,像是一种引诱。

    做久了,他也会在她背后,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烫的皮肤上。

    江寒声亲吻她汗湿的后颈,挺送得很慢,仿佛在折磨她,让她快活,又让她痛苦。

    他问:“我是谁?”

    她浑身麻透,眼前阵阵发昏,连喘气都难,想不透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还能是谁?”

    “回答我,周瑾。”

    硬挺的性器狠狠往穴内撞了一下,周瑾“啊”地叫出声,绵软成一滩水,四肢百骸都臣服在过电似的酥软中。

    她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味道,他的汗水,他性器的形状,像浪潮一样包裹她,缠绕她。

    他逼得她快要崩溃,每次快到云巅时就又将她抛回原地。她轻闭上眼,反手去摸江寒声的脸,小声催促他:“你快点。”

    江寒声忍着呼吸,吮去她肩膀上的汗珠,执意问:“周瑾,我是谁?”

    她顾不得追问为什么,意乱情迷地唤他:“江、江寒声……”

    她感受到挺进深处的性器一瞬间硬得要命,几乎撑裂她,她双腿轻微哆嗦,紧致的穴不住地痉挛吞紧。

    她贴在他的怀中,眼圈轻红,破碎的呻吟中,夹杂着他的名字。

    他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尖,也给予回答:“我在。”

    江寒声终于放开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腰,性器狰狞,在她穴中狠狠地抽插起来。

    交合处爱液横流,有腻腻的水响。

    周瑾跪着,床单磨得她膝盖发红,此刻连疼也是微妙的刺激,最终在战栗与颤抖中达到高潮。

    ……

    越想,那些细节就越清晰,周瑾的脸就越烫。

    她看着江寒声从容淡定的表情,忍不住说:“……江教授,你能不一本正经地问这种问题吗?”

    江寒声分神看了看周瑾,见她将外套罩到头上,有笑容浮现在他的眼底。

    他有心请教:“我应该怎么问?”

    “别问。”

    周瑾卷着他的外套,往另外一个方向转过去,完全将要开车的事抛之脑后。

    她又朦朦胧胧睡了半个小时,车已经驶入街市。

    街道两旁有各式各样的摊位,烧烤摊、饮料摊、茶水摊、小吃摊……张罗起一面面很小很亮的霓虹招牌灯,五彩斑斓,连起来像彩色的银河。

    有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过了这段路,就能看见中学的学生楼。现在还在上晚自习,每间教室灯火明亮,赶上下课铃响起,悠荡着,荡到车里来。

    车子开不进栀子巷,要停在外面街道上新规划的停车位。

    江寒声放好车,从后备箱拎出来提前准备好的礼品盒,然后陪周瑾一起走进栀子巷。

    等到栀子巷24号,周瑾按响铁门的门铃,喊:“爸,妈!”

    门还没开,从巷子口驶来一辆摩托车,喧嚣轰鸣着,雪白的车灯直直打过来,晃得人眼睛睁不开。

    江寒声轻眯起眼,侧身替周瑾挡了挡光线。

    摩托车停下,将车头一歪,偏来光线,才终于没有那么刺眼。

    骑摩托车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浓眉大眼、极其方正的一张脸。

    他瞪大眼睛看了个清楚,说:“靠,小五!你回来啦?今年够早的呀。”

    周瑾从江寒声身后探出脑袋,打量过去。这人叫严斌,一同住在栀子巷,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周瑾见面就讥讽:“三哥,你能不能别骑你那破驴进巷子?”

    “什么破驴!我这还是名牌行吗?放外面,连轮子都有人偷。”

    严斌看她白净着一张脸,啧啧几声,正要夸,抬头不经意对上一道视线。

    周瑾身边还有个男人,面相很陌生,陌生中又有些眼熟。

    “这是谁啊?”他问。

    灯光照着男人英俊的脸部轮廓,他的五官在黑夜中分外醒目,气质清隽冰冷,保持着生人勿近的神情。

    周瑾还没来得及介绍,家里的门吱呀呀地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周瑾的母亲,林秋云。

    她一见到他们,立刻眉开眼笑,朝周瑾张开怀抱:“这是谁回来了?我的宝贝女儿。”

    周瑾扑过去,搂住她:“妈。”

    林秋云拍拍她的后背,刚抱了一会儿就开始唠叨:“你怎么又瘦了?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不然身体会出毛病的。”

    周瑾胳膊还挂在她母亲的肩膀上,敷衍地点头,“知道知道。”

    林秋云嗔她一眼,又看向江寒声,眼尾还挂着温温柔柔的笑,说:“寒声,路上辛苦了。”

    江寒声也微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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