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猛地松开手,况鹭跌了回去。

    靳司阳下了床来回躁动地走了两步,忽然扭头说,“你要是不摘,就一直被困在这吧。”

    说完他摔门而去,声音之大连窗户都跟着颤了两颤。

    从那以后他果然再没来过,只有一个佣人来给况鹭送饭,开窗,收饭,况鹭尝试跟她对话,可佣人从来没理过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落在况鹭身上过。

    况鹭想去厕所,可靳司阳不来,佣人也不搭理他,桌上的水和食物他不敢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链子长度甚至让他侧着翻身都是困难,他快要被这种感觉憋疯了。

    他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忍,靳司阳就爱这么折磨他,让他慢慢失掉作为人的自尊,只有好好听话才能在他手里苟延残喘一阵。

    他猛地去挣链子,两只手攥着银链一下下往外拽,被逼无奈下对自己下手都近乎发狠,手腕很快被弄出一片可怖的青紫痕迹,手心也被链子摩擦的发红。

    “靳司阳!给我松开——!”

    “靳司阳!!”

    “靳司阳,给我松开啊!”

    他在屋子里毫无办法的怒喊,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包裹,况鹭几乎窒息。

    咔哒。

    门口传来声音,靳司阳静静走进来。

    这个屋子里有很多个监控摄像,他在离开的这几个小时,一直在镜头后看着况鹭,他欣赏着况鹭的挣扎和痛苦,甚至因为况鹭情急之下喊他的名字而感到一丝喜悦。

    他闲适地走到床边,况鹭一把拽住他,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他咬着牙,蜷缩着腿,身体一直在颤抖。

    靳司阳看他隐忍的样子,扔出条件,“亲我一下,我带你去。”

    况鹭亲了亲他的脸。

    靳司阳却并不满足于此,在对方往后退的时候,他猛地掐着况鹭的下巴,如狼似虎般狠狠吻了下去,况鹭二话不说就往下咬,血腥气在两人口腔里散开,靳司阳松开他,唇上沾血,嘴角却弯了起来。

    他用钥匙解开了一段链子,链子变得更长了,刚好是到卫生间的长度,况鹭下床的时候差点没扑倒在地上,他忍了忍,然后才爬起来去了厕所。

    靳司阳等了很久都没出来,他心中不耐,走进去看,刚一开门,况鹭垂着肩膀就站在门口,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迷。

    “干什么呢,这么久。”

    靳司阳的语速很慢,听上去竟有种温和的感觉,可他转着手里的钥匙,说出来的话却让况鹭如坠冰窖,“这次是例外,况鹭,下不为例了。”

    他想用这种方法长久的折磨况鹭,直到对方完全听话。

    况鹭眼珠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样子,在靳司阳收回钥匙的一瞬间,他猛地扑了上去。

    靳司阳并没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扑倒在地,只是在况鹭袭击他的时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银色链子在空中晃荡,况鹭手里紧紧攥着一只蓝色牙刷,牙刷头已经被掰断了,刺向靳司阳那头尖锐又粗糙,牙刷头离靳司阳的眼睛只有几厘米,而况鹭的力道大的让靳司阳脸色都微微的变了。

    他头一偏,趁着况鹭扎下去的瞬间将人按在地上。

    牙刷扎在地上发出闷响,足见况鹭动了多大的杀心。

    “你要杀我?”靳司阳笑了一声,“杀了我可是要判刑的。”

    “可我没杀人不也照样被判刑了吗。”

    靳司阳一怔,脸上笑意慢慢地收了回去。

    屋子里只剩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好半晌,况鹭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步子很慢,视线却一直落在某个地方。

    靳司阳看了会儿,忽然跟着走了两步。

    况鹭停在窗前,那里已经被佣人开了半个窗通风,外面的风将况鹭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动了动,他穿着靳司阳的宽大衬衫,衬衫下的身体伶仃瘦削。

    他看着窗外,视线放松,神色空白,靳司阳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了况鹭之前做过的事,心中猛地一紧。

    突如其来的不安让他下意识喊出了况鹭的名字。

    况鹭被他这一叫吸引了注意力,只是他收回目光后也没有去看靳司阳,而是低下头瞧着自己的手。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况鹭来回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自杀吗?”

    他一直觉得居案送的戒指丑,而且越看越丑,他到现在都这么觉得,可是他摊开右手,又觉得自己右手上的疤痕比戒指还丑,丑一千一万倍。

    相比之下居案做的戒指都不丑了,甚至他的手都配不上这枚戒指了。

    “我没这么蠢,你还不配让我放弃自己的命。”

    靳司阳松了口气,可他很快又沉了脸色。

    居案出现之前,况鹭不是没有寻过死,为什么现在惜命了,是真觉得活着重要,还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了挂念,有了他舍不得丢下的人了?

    “过来。”他抬起手,语气阴鸷,“况鹭。”

    况鹭却像听不见似的,他把戒指慢慢从手上摘下来,当着靳司阳的面闭上眼亲了亲那枚戒指,而后在下一阵风吹来之前,他随手一抛,戒指被丢出窗外,只在光下一闪就没入了楼下的草丛里没了踪影。

    哪怕大半张脸沐在阳光下,神情也依旧冷淡,他转过头看着靳司阳,“满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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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囚禁生活】

    靳司阳不满意。

    况鹭最后亲吻戒指的举动几乎当场就将他点燃了,他脸色十分难看,胸腔的怒气让他的情绪沉重又沸腾。

    如果况鹭没扔出去,他恐怕真的会把那东西给融了。

    他盯着况鹭看了会儿,忽然大步走过去将他拽住,况鹭几乎是被拖着走了两步,然后被大力甩到床上。

    身上陡然覆下一具身体,靳司阳将况鹭的双手锁在头顶,又用链子缠了三四圈。

    衬衣轻松就被扯开两个扣子,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肩颈处柔美流畅的线条恨不得叫人能埋死在里面。两条长腿胡乱的踢蹬着,靳司阳被踢了一下,力道不轻,疼痛让他更加不耐烦,直接将腿抬了一条起来,五指在腿弯处留下痕迹。

    “滚开!”

    靳司阳手指勾开况鹭的衬衣,衣服滑到肩膀处,他伸手按住了那温热细腻的身体,而后轻轻抚摸着,“不是喜欢我吗况鹭,你不是说过的吗?”

    “滚,”况鹭咬着牙,一双眼睛几乎带着恨意看向靳司阳,“我恶心透了你!”

    他嗓子全哑了,说出的话并没有任何威慑力,可那字字句句还是像把刀子一样扎在靳司阳心头。

    靳司阳深吸口气,他真想掐死况鹭,可看到他脖颈处已变成深紫的掐痕,他忍了忍,勉强自己把火气降下去。

    他大力将手下的唇瓣往旁边揩去,“你这张嘴,要是说不出好听的,不如吃点别的东西。”

    况鹭冷笑,“来啊。”

    只要他敢塞,他就敢咬断。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声音响了很久,靳司阳将他松开,转而去拿手机。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很让他头疼的事,靳司阳深深看了眼况鹭,而后带上门出去了,靳司阳说话的声音慢慢远去。

    况鹭穿好衣服,闷声咳嗽一阵,而后疲惫地闭上眼,他蜷缩在床上,把自己完全的缩在被窝里,连个脑袋都不漏出来。

    晚上靳司阳回来了,况鹭在陌生没有安全感的地方一向睡的不熟,半梦半醒的,一会儿梦到居案来救他,一会儿梦到靳司阳强暴他,一会儿又梦到手上链子坏了,他用尽全力跑了出去,况鹭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欣喜中不断徘徊,直到靳司阳推门而入。

    公司股票每况愈下,加上靳父走了,许多合作商都有撤资意愿,靳司阳处理完公司的事回来,明明应该身心俱疲,可一想到况鹭就在楼上等他,他的心情竟比之前都要轻松。

    大学时候的靳司阳处事还没有那么精明,在公司管理上也会出错,偏偏靳父又对他的要求很严格,每次受挫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况鹭,他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陪着,不管自己是甩脸子还是发脾气,况鹭从来没有不高兴过。

    也就只有在他那儿靳司阳才能稍微放松些,可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只觉得况鹭永远会呆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对他而言况鹭就是最后的最不起眼的舒适地,一旦收拾好心情依旧会在第二天找上宋瑾乐。

    靳司阳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试探到底要多过分他才会生气。终于,他试探到了,然而况鹭没给他改过的机会,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偶尔他也会怨恨,怨恨况鹭竟然真能这么狠,曾经说过无数遍的喜欢说扔就扔了。

    从前他只知道况鹭听话,漂亮,乖巧,但他从不知道况鹭会在一段感情里抽身的这么利落,这么彻底,他可以一直在原地等,但只要转过身去,他就不会回头,决绝的就像从来没有爱过一样。

    屋内昏暗,床帘没有拉,外面的月光透进来把地板照亮出一块不规则的方形形状,在看到床上突出的那块时,他心底忽然一软,不自觉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进去。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褪去了年轻时期的激情和疯狂后,靳司阳越来越趋向于平淡的温和,到头来他索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

    哪怕他放轻了声音,在靠近床的瞬间,况鹭还是睁开了眼,见到他后,厌恶的扭过头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心底那块柔软的滚烫慢慢凝结,因为对方显而易见的抗拒,靳司阳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下去。

    他不顾对方的意愿伸手卡住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视线像唇舌一样从他的额头舔到那双略微有些干裂的唇。

    那眼神看的况鹭十分不适,挣扎着想要避开,却被人拦腰抱在了腿上,靳司阳扣着他的脖颈直接吻了上去,他用力捏着况鹭下巴,让他连咬合都做不到,直在对方口腔里扫略个痛快才意犹未尽地把人松开。

    况鹭用力地擦着嘴,似乎很是恶心,“……你。”

    靳司阳没听清,他稍微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操你妈!”

    靳司阳面色略冷,“别乱说脏话。”

    这样的况鹭会让他联想到居案,心中的不悦到达了顶峰。

    趁着靳司阳手劲儿松了,况鹭猛地咬住了他的虎口,他用了全力,顷刻就流出了血,靳司阳闷哼一声,竟然也没阻止,生生将这种痛忍了下来。

    直到口腔布满血腥气,况鹭才松开嘴呸了一口。

    他以为靳司阳会生气,甚至会打他,可靳司阳手掌微微颤抖,看样子确实疼的不好受,但最终却是弯唇笑了声,语气宠溺,“小狗似的。”

    他将灯打开,灯光刺的况鹭微微眯了下眼,随即他看到靳司阳血肉模糊的虎口处,他倒是不介意,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只是视线定在桌上放着的盘子上,那里面的东西没有动过。

    “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

    “什么时候放我走。”

    靳司阳跟没听到似的,“我去做点别的给你。”

    说完去将冷掉的餐盘端起来,推门出去了。

    过了半小时,他端着一碗面回来,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过很粗糙,看上去就是随意包了两下。

    他将碗放在桌子上,上面搁着几根青菜跟一个荷包蛋,闻上去还挺香。

    “吃。”

    况鹭淡淡瞥了一眼,忍不住刺他,“靳总亲自做的饭,无福消受。”

    靳司阳发现他总能说出让自己不爱听的话,哪怕说出来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吃的话,”他一腿跪在床上,把领带扯松了些,眸色沉沉,“我们来干点别的事情。”

    况鹭只是不想让靳司阳不痛快,并不想给自己找事,他用脚抵着靳司阳的大腿把人踢远了些,然后拿起桌上的面吃了。

    靳司阳一直在边上看着,况鹭觉得不舒服,但还是没说什么,他用筷子卡了一下荷包蛋,见里面是溏心的才吃了。

    况鹭爱吃溏心的,这点靳司阳记得很清楚,不过当初哪怕是记得,他也不会在意。但刚刚做饭时这个认知就像是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没有多想理由,不自觉就去做了。

    前两年他专门学过怎么做溏心蛋,当时宋瑾乐在他边上不怎么高兴地跟他说,他不爱吃溏心的,可靳司阳仍然去学了。似乎那时候他并没有想起过况鹭,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学会溏心蛋的做法。

    这会儿见况鹭还是喜欢吃,他心里竟有种隐秘的雀跃,能从况鹭身上看到与以前一样的东西会让他觉得,况鹭或许也还会爱他。

    况鹭把碗搁下,靳司阳拿着空碗出去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况鹭已经躺在床上看样子要睡着了。

    靳司阳脱衣服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灯已经关了,他摸黑上了床。

    原本睡在中间的况鹭大幅度的往边上挪去,但被靳司阳一把捞在怀里,他死死扣着况鹭的腰,呼吸洒在对方温热的后颈,两人的姿势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没有半分嫌隙。

    “别动,不然今晚就别睡了。”

    况鹭敏锐的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另一层意思,当即就僵住不动了。

    在公司是他从监控里看到况鹭下午去洗了个澡,靳司阳凑近像个瘾君子般从对方身上闻到了跟自己同款沐浴露的味道,两人相似的味道在空中暧昧地纠缠着,这让靳司阳很愉悦。

    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味道这么好闻过,想着明天叫佣人再去买两瓶。

    原本疲惫的身体这时候竟然无比清醒,靳司阳之间缠着况鹭略长的头发,问他,“刚出狱的时候,你是不是装的?”

    装作爱我,装作喜欢我,装作愿意留在我身边。

    况鹭闭着眼,没有说话。

    “你要是喜欢设计的话,以后在我公司,我安排你做设计总监,不用画图,带团队就好,比你现在轻松很多。”

    “我会带你去一个新的地方,那里没有人看过那些照片。”

    “你喜欢海边吗?我们以后在海边的小镇上……”

    况鹭皱着眉头打断他不切实际的畅想,“我要睡觉了。”

    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靳司阳总是愿意迁就况鹭的,于是他更紧的把人搂在怀里,低声说,“睡吧。”

    没过多久,听到身后的人呼吸平稳了,况鹭想将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只是刚一动,脖颈就被咬了一口,那块软肉被人掉在嘴里反复浸淫舔舐,牙齿咬住的时候还有些许刺痛感。

    况鹭全身发麻,想挣脱却被咬的更狠,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

    “别乱动,”靳司阳的声音又沉又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

    况鹭不敢再动,可靳司阳在身后,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望着窗外发呆,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屋里的光渐渐亮起来,他僵硬的动了动身体,身后靳司阳睡的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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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况鹭失踪了】

    居案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面带笑意的居季泽,显然被关的这几天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在见到居案时,眼神似乎还有些失望——居然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虽然他也并不指望着这点把戏能捆住居案几天。

    不过哪怕只有两三天,对靳司阳来说也绰绰有余了。

    他望过来的挑衅眼神让居案心头火起,居案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声怒吼,“居季泽!”

    居季泽被拽着衣领晃了两下,脸上表情竟分毫未变,甚至眼底的笑意还加深了,似乎看到居案如此暴躁他就开心痛快似的。

    旁边路过的警察哎哎了两声,厉声喝道,“干什么呢!”

    居案跟居季泽被强行分开,居案沉沉盯着居季泽,垂在身侧的拳头攥了又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大步流星的背影,居季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门外居季泽的母亲已经等候多时了,哪怕只是来接儿子,她也画着精致的妆容,浑身上下穿着大牌衣服,身侧披着的一个貂皮绒恨不得把“我有钱”这三个字刻在她自己脑门上,一见居案出来连忙迎上去,高跟鞋砸在地上发出声响,劈头盖脸就问,“季泽呢?”

    居案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没两秒就听见身后女人焦急的埋怨声,“季泽,过来给我看看,在里头遭不遭罪啊?”

    李文绪在门口等着他,一脸的不情愿,好几米外居案就听见他在那数落。

    “你这么大个人了天天都在闹腾什么?”

    “要不是老爷子拉了面子给你求情,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你居家那点破事就是甩不掉是吧?”

    “我告诉你,以后那群恶心人的苍蝇,你给我有多远离多远。”

    他说话声音不小,这番话更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女人听后当即变了脸色,怒视着李文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指桑骂槐。”

    然而居案就站在身边,脸色阴沉,眉眼压在一起,看着一副山中恶狼的样子,女人紧抓着居季泽的手,半点不敢靠前,只敢嘴上泄愤。

    李文绪那张从来满面春风的笑脸上如今也完全冷了下去,“告诉你,居案是我们李家的人,跟居家没有关系,跟你们更没有关系,自己在臭水沟里当老鼠,还天天想着把别人也拽下去,好歹也一大把年纪能当长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要脸。”

    他这两句话一出来,居案十分惊奇,李文绪虽然偶尔有些毒蛇,但基本上很少发火,上一次发火好像还是居父踏进李家大门的时候。

    居季泽拉住他妈,拽着女人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了,居案“啧啧啧”了半天,李文绪瞪他,“你那私生子弟弟怎么回事,你惹他了?”

    以往居家都是小打小闹,居父虽然恶心,但居案毕竟是他亲生儿子,还不至于做太过分的事,可现在居季泽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一个弄不好又要进去蹲着了,而且这居季泽不是善茬,说不定哪天又来一个软刀子,这谁受得了?

    “谁敢惹他,跟个叛逆少年似的,缺爱吧。”顿了两秒又总结了两字,“疯子。”

    李文绪沉默了会儿,面色凝重道,“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

    “况鹭失踪了。”

    居案脸色瞬间就变了。

    李文绪拽住他手臂,“你冷静点。”

    一辆电动车歪扭扭着骑过来,居案走路太急,动作幅度又大,差点没被那电车撞个正着。

    电车上的大妈哎呦哎呦的喊,“这年轻人,长俩眼睛真是不看路的啊!”

    居案烦躁地踹了下街边的路灯,发出沉闷的巨大声响,给大妈听得心里一个咯噔,也不敢骂了,加大油门骑走了。

    他往上耙了把头发,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急怒,“怎么回事?”

    这事儿其实李文绪也知道的不多,毕竟他跟况鹭联系并不紧密,上次也是居案非要喊他去报平安才打的电话。

    原本李文绪想找况鹭一起去接居案,但是打了许多个电话联系不上,家里没人,工作室也很久没去了,他那干设计的朋友说联系不到况鹭,很多工作只能分给别人,后来几乎把他臭骂了一顿,说再也不管他推过来的人。

    居案捏着手指头,声线低沉,“查,找人查。”

    “你别急,我已经找过人了。现在你公司一团乱,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况鹭这边咱们都盯着。”

    居案打心底里抗拒,但他也知道李文绪说的是对的,“负责找人的是谁。”

    “孙记为。”

    李老爷子以前有个特派员叫孙成,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李老爷子退休后孙成在岗位上混的风生水起,不过现在再过两年也要退休了,手上不太沾事,不过他有个儿子,算是子承父业,现在在基层当干部,过几年有的是往上升的机会,这人就是孙记为,算起来跟居案差不多大,办事稳妥,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李文绪把联系方式发给居案,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别太乱了阵脚,依我看很可能就是熟人作案,你看看跟况鹭有仇的都有那些人,有事联系孙记为就行。”

    “辛苦了。”

    李文绪捶他一拳,似乎见不得他这么郑重,“行了,谁让你是我外甥,上辈子欠你的。”

    居案没回公司,他先回了趟家,看得出况鹭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桌上积了层灰,花瓶里的花都蔫了,委顿一地无人收拾。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脸埋在手里,直到电话响了他才僵硬地动了动身体。

    “居总,”电话那头传来秘书的声音,“听说您今天回来,有个城郊开发区招标的事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居案默了两秒,还是拿着外套出门了,“你说。”

    ……

    居季泽坐上车后就偏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女人急得要死,拽着他的袖子问,“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这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坐牢的事情,早知这样我绝对不帮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爸面前说了多少好话,你做事要么就做好,要么就别做,你明知道你爸偏心你哥,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就只让他在里头被关了几天?你爸眼里只有那女人给他生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点都不顾咱们死活……”

    居季泽嫌她烦,将窗户开到了最大,耳边的声音也被风声模糊了大半。

    见儿子如此不成器,女人愤恨的砸了下自己的腿,“你也不小了,能不能懂点事?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搏一个好前程,你倒好,工作不上心,公司不关注,还险些把自己给搭进去,居案现在把那公司弄得风生水起的,你爸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都得夸两句,你但凡争点气,那个公司不早就攥在我们母子俩手心里了?”

    说着她喘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隐约有些憎恶,“你爸现在越来越不着家了,每次回来身上的香水味都不一样,这两年他外头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明里暗里给我多少难看,可为着你,我都忍了,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眼看你爸身子骨不硬朗了,没了居案,他只能把家产留给你。可你爸精明得很,就那点东西攥得死紧,不到最后绝对不放手,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在外头还有没有别的孩子,他本来就重视居案,要是再有几个不知道哪蹦出来的私生子,咱们可怎么活?”

    居季泽忽然说,“他不会有其他私生子。”

    冰冷的语气好像料峭春寒时凝结的冰碴子,女人一怔,抬眼去看,见居季泽还在看着窗外,表情淡然,嘴角含笑,好像刚刚只是说了句口头安慰的话,于是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低下头抹了抹泪。

    过了片刻,还是拉着居季泽的手嘱咐他,“待会儿回家见了你爸,记得态度好点,给他倒杯水搬个凳子什么的,别成天板着个脸,让你爸不高兴。至于那几个吸毒的,你就说跟他们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带了那东西去居案家,听到没有?你毕竟是你爸亲儿子,他再生气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居季泽忽然看到了什么,目光一凝,视线也跟着往后去,他说,“停车。”

    “停什么车?家里饭都做好了,你……季泽——!”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居季泽竟伸手就要去开车门,这可把女人吓坏了,她猛地抓紧居季泽的手,大喊,“停车,快停车!”

    司机找了个路边停车,居季泽推开车门就迈了出去,女人在后面叫他,“季泽,你要去哪!”

    居季泽只是摆了摆手,并未回应她。

    “这死孩子,”女人坐回后座,抚着自己马上要跳出来的心脏,后怕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抖着声音说,“走,回去。”

    这条路正好路过靳氏,他也是刚刚看到靳氏大楼才决定要下车的,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靳司阳有没有把人搞到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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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脑残弟弟。

    居季泽跟宋瑾乐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松针:拳头硬了

    卷: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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