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臻在冷风中一步一艰难地往前挪,可到了大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像是最后想抓住什么似的往楼上看。

    然而那里的窗帘拉的死紧,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失望地收回视线。

    他动了动嘴,看口型像是对不起。

    慢慢转过身,冻的僵硬的手拄起了拐杖,就算他此生爱而不得,永远无法将爱宣之于口,他也从来不后悔认识况鹭。

    他只是觉得愧疚。

    如果能好好管束宋瑾乐,如果能将况鹭保护的好一点,事情原本不用到这个地步。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一步错步步错啊。

    直到宋臻慢慢离开,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况鹭才放下掀着帘子一角的手,转过身背靠着窗台。

    他的不幸其实跟宋臻搭不上关系,他也能感觉到宋臻的善意,要是易地而处,他恐怕也不会比宋臻做得更好,可不同立场就是不同立场,他可以想象自己是宋臻,可永远不会成为宋臻,他能理解宋臻的难处,却也只能到此为止。

    毕竟宋瑾乐做的那些事,都是切切实实的。

    他跟宋臻。

    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如果可以,他希望就此能跟宋臻形同陌路。

    他甚至觉得如果小时候不曾认识宋臻就好了,如果不认识他,他原本可以毫无顾忌的憎恨着所有给过他伤害的人。

    或许对宋臻来说,不认识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

    靳父比较忙,这天他没有安排见况鹭以外的行程,但依旧觉得有些过于浪费时间了,因为要做慈善,他资助过的小孩少说也有几百,这些人中很少有长大后出息了可以来回报他的。

    所以说穷人就是穷人。

    有的人代代都富不起来,就是那骨子里的穷基因。

    商人是最计较得失的,原本他以为况鹭可以。

    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他对况鹭很失望。

    居案早早就推了工作等着送况鹭出门,还时不时地喊他慢点,不着急,等况鹭收拾好准备出发时,他准备去开车,只是刚走了一步就听见况鹭在身后说,“等一下。”

    就在出门的一瞬间他脑子里突兀想到居案说的那句“那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还是回书房拿了个东西揣进兜里,然后才出了门。

    居案好奇地看了看,还伸手扶了上去,“拿了什么?”

    “没什么,走吧。”况鹭手落在他掌心,两人的动作都十分自然。

    靳父约他的地方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雅致茶楼,况鹭让居案在车里等他,把居案气的直骂街,况鹭勾着脖子把他拉过来亲了两下才勉强把人哄好。

    居案不高兴道,“半小时内下来。”

    况鹭含糊地应了。

    一路跟着服务员来到二楼,推开门时靳父便扭头看了过来。

    “小鹭来了,”他抬手往对面一指,“坐吧坐吧。”

    他笑起来是很慈祥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腕上带着块价格不菲的表,头发往后梳着,但哪怕收拾成这样,况鹭依旧觉得他很颓败,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不是什么很明显的地方,但况鹭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靳父轻轻咳嗽了两声。

    况鹭便对还没退出去的服务员说,“麻烦把那边的窗户关严实,谢谢。”

    服务员将窗户关上,又给况鹭倒了杯茶,这才退了出去。

    靳父先开口寒暄了一下,“小鹭啊,你这腿是什么了?”

    “前两天不小心崴了一下,没事的。”

    靳父浅啜了口茶杯里冒着热气的茶,以过来者的口吻说道,“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现在不爱惜,等到了我这岁数,再后悔可就晚喽。”

    “知道了,靳叔叔。”况鹭说,“靳叔叔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事儿倒真有一件。”靳父将手里雕了花纹的茶杯放下,“还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他跟宋家小子的事黄了,这事你知道吧?”

    况鹭脸上的表情淡去一分,“知道的。”

    “这孩子,以前非要死要活的跟宋家小子结婚,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胡来,我记得以前你们一块上大学的时候感情很好吧?”

    话说到这,况鹭已经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了,只是他面上不显,安静地听他说着。

    “那时候我问他交没交女朋友,司阳都说没有,一直这么多年了,他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女朋友。”

    靳父看向况鹭,况鹭便随口应付了一句,“他眼光比较高。”

    “不。”靳父否定了他的话,“我的儿子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只是比较念旧而已,小鹭啊——”

    他忽然转了个话音,“其实你们当年那点事,叔叔也并非全然不知情。”

    双手捧着的茶杯中间忽然泛起一丝涟漪,况鹭慢慢抬眼看着对面的老人。

    “你也算是叔叔看着长大的,司阳跟你在一起,叔叔是很放心的,当年你们两情相悦,现在他依旧惦记着你,叔叔不好棒打鸳鸯。”

    况鹭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茶水滚烫,他的手却冰凉,以至于要再用力一些才能从那小小的茶杯中汲取到一点温度,他勉力扬起个笑容,“靳叔叔,您的意思是不反对我跟靳司阳?”

    靳父缓慢地点点头。

    “可我听说你最近正在给他安排相亲。”

    靳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我跟你阿姨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天天指着他给我们生个孙子,你放心,司阳跟我保证过,不管他跟谁结婚,绝对不会怠慢了你,他有的,你也有一份,这个社会还是很歧视两个男人的,他明面上找个媳妇,对你对他都好。”

    况鹭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那是他对资助者多年来的信任和崇拜在慢慢崩塌。

    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楚。

    可现在又少了一个。

    靳父还在用近乎施舍的语气说着,“你跟他只是少了个结婚证而已,至于司阳以后的媳妇,我绝不让她找你麻烦,小鹭啊,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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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要我给靳司阳当地下情人吗】

    靳父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而慢慢清晰的是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那应该是他知道自己替宋瑾乐顶罪之后的事,他将宋瑾乐告上了法庭。

    而宋瑾乐的律师,正是靳氏律师团队的领导人。

    他站在被告席后,声音铿锵有力,逻辑犀利而条理清晰地为宋瑾乐发言。

    “首先:辩护人对原告指控被告人开车撞人的罪名有异议。”

    “从被告人作案时间来看,当日是2002年3月14下午两点十七,被告人宋瑾乐只是路过那里,因为当时路段的监控损坏,所以没有物证,但是有不少人证,包括原告的公司同事和原告的男朋友……”

    “我国刑事诉讼法55条明确规定,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被告人宋瑾乐在案发前一向遵纪守法,表现良好,从未有过违法犯罪行为。”

    “综合以上几点意见,辩护人认为被告人宋瑾乐没有犯罪动机,没有作案时间,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而此刻靳父的声音与之融在了一起,这个第一次见面摸了他的头,问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的温和叔叔,站在了当初将他推入深渊的人那一边。

    “小鹭?”发现况鹭并没有仔细听他说话,靳父有些不大高兴,可他如今毕竟还端着仁慈资助人的名头,只能加重声音又喊了一句,“小鹭,在想什么呢,叔叔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了没有?”

    况鹭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见到靳父那张依旧在笑着的脸,只是这次他从那上面看出了些伪善的意思,明明这么明显的,小时候他未经世事看不出来,为什么直到今天以前,他依旧没看出来?

    他忽然笑了一声。

    笑自己愚蠢。

    靳父的笑容落了一半,“你笑什么。”

    “靳叔叔,”况鹭抬眼看着他,“你是要我给靳司阳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吗。”

    虽然没有问题,但是靳父从没这么讲过,只是隐晦地说明,况鹭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就是在下他的脸面。

    靳父脸上仅剩的笑意也淡了下去,他垂下手,将手持佛珠拿出来一颗颗的转着,佛珠嗑在一起发出细碎的清脆声响。

    “小鹭啊,”他收敛了神情,重新带上了在谈判桌上资本家势在必得的笑意,“当初你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实在是看你可怜,便想着帮一帮,而且司阳各方面条件都是拔尖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就是在清算恩情了。

    他也算了解况鹭,知道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也许现在只是一时骄傲没有想通,可终究也是会答应的。

    可惜况鹭的天真早在监狱里就磨掉了大半。

    他从兜里掏出来个U盘放在桌上,靳父瞥了一眼,而后重新看向况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靳叔叔,你的确对我有恩,我心里是很崇拜您的,以前我每天都在想,日后一定要成为靳叔叔这样的人,靳司阳作为您的儿子,我自然也愿意跟他交好。”

    靳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况鹭是个乖孩子,说实话,哪怕只是做个情人,况鹭也是高攀了。

    然而况鹭话音轻轻一转,“正是因为这份恩情,我才没把靳司阳的事儿抖露出去。”

    他将轻轻U盘推过去,似笑非笑,“这里面不光有靳氏内部的资料,还有您儿子不算检点的私生活,碍于您的面子,我一直保留至今。”

    靳父脸色猛地变了,“你——!”

    况鹭慢慢收回手,眼底映着淡淡的窗户光,五官显得格外冷漠,此刻他才是谈判桌上胜券在握的人,“靳叔叔,任何东西还是理清的好,我将U盘给你,没有底盘,从此以后,靳家的恩我就算还清了,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看怎么样。”

    虽然况鹭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靳父从未受过这种挑衅,当即就气的拍桌而起,一把将U盘抚到地上,“谁给你的胆子!况鹭,你现在可真是翅膀大了,硬气了,居然敢用这种东西威胁我!还是你觉得自己傍上了李老爷子,以后衣食无忧了?”

    况鹭神色极淡极冷,“我觉得这是笔很不错的交易,靳叔叔,你要好好想想,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支笔,又掏出一张卫生纸,在上面写了联系方式后又蹲下身将U盘捡起来,正正经经放在桌子上后才转身离去。

    靳父气的两眼发红,在他身后几乎喊破了音,“况鹭——!咳咳咳!”

    忽然一个岔气,靳父扶着桌子咳得惊天动地,况鹭脚步微顿,刚想回头,就听见靳父一边咳嗽还一边骂,“况鹭,咳咳,我当初就不该资助你,我就该……咳咳咳,我就该看你一辈子活在底层的穷人里,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况鹭垂下眼,脚步毅然决然地迈了出去,他去前台结账,还告诉工作人员楼上的人年纪大了,身体有点不利索,让他们照看着点。

    说完他自觉仁至义尽,大步走出了茶楼,今天阳光正好,况鹭抬起头,金色的光跃在他脸上,长睫上,哪怕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看上去也极度颓败。

    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居案早就等在外头,他不耐烦地抱着双臂靠在车前,时不时就往这边看一眼,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盼到况鹭出来,他直起身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况鹭身边。

    “怎么这么久,”见他神色不对,居案一脸警惕,“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

    他这架势好像只等况鹭一声令下,他就重进茶楼把那老不死的大卸八块。

    以居案的性子,说出来又要炸,但是肝火太旺盛对身体不好,于是他摇摇头,径直往车那去。

    “没说什么,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居案搂住他的肩膀,“走走,爷带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况鹭垂下眼,略微思考了一下,“麻辣小龙虾。”

    “走!吃多少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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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我亲自接他回来】

    宋瑾乐睁开眼,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门口进来一位护士,护士惊喜道,“你醒了,我去联系你哥哥,你哥哥很担心你。”

    又过了半小时,宋臻匆匆赶来,他状态更差了,就连病床上刚醒过来的宋瑾乐看上去都比他的脸色好看一点。

    “乐乐,”他艰难地走过去,“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疼不疼?”

    宋瑾乐盯着自己被包的跟个馒头似的手,低头沉默不语。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跟哥哥说,哥哥给你买。”

    宋瑾乐恍若未闻。

    在这令人无法忍受的沉默中,宋臻压住自己喉咙的哽咽,“都怪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你跟哥哥说句话好不好?”

    停滞了好几秒,宋瑾乐僵硬着慢慢抬起了头。

    宋臻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乐乐……”

    “我不想出国。”

    宋臻那一点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乐乐,国内不安全,现在凶手都还没有找到……”

    “为什么没有找到。”宋瑾乐直直的凝视着自己的哥哥,“你们去查监控啊,很容易就能找到。”

    “监控被破坏了,乐乐,你看到他长什么样了吗?”

    宋瑾乐一下沉默了。

    他不光没看到,甚至连对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宋臻本来也不指望弟弟能记得,他甚至隐秘地松了口气。

    宋瑾乐安静了会儿,忽然说,“那个人力气很大,个子特别高,当天出现在机场里的人,你们去筛。”

    “这不现实。”宋臻缓缓道,“机场人流量太大,国际机场牵涉面就更广了,而且这并不是什么标志性特征,力气大个子高的人有那么多,我们……”

    宋瑾乐忽然提高了音量,“是况鹭!”

    他眼珠极快地晃了两下,先是喃喃了一声是况鹭,接着抓住宋臻的袖子大吼,“是况鹭,一定是况鹭!”

    宋臻的沉默宛如某种包庇的信号。

    他猛地用手肘将宋臻推开,冲他吼,“之前他就想报复我,就在医院里,你看见了,靳哥也看见了,就是他,就是况鹭干的,你们去抓他,去叫警察抓他啊!”

    “乐乐,”宋臻有些无奈,“我们真的没有证据。”

    “什么没有证据!”宋瑾乐忽然瞪着他,用一种陌生又憎恶的眼神,“你知道是他,就是不愿意帮我而已。”

    他失望至极地摇着头,“你不配,你不配当我哥。”

    “乐乐。”

    “滚!找你的况鹭去!”宋瑾乐猛地把床上的被子掀下去,他看上去情绪异常激动,而且满腔的怒火和恶意都直直的冲着宋臻而去,“滚啊!”

    护士跟医生闻声而来,他们避开宋瑾乐的伤口将其压在床上,而后劝宋臻先离开。

    宋臻走出病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几个白衣医生晃动着的空隙,宋瑾乐怒视着他,通红的眼睛哀怨又痛苦。

    他心中一刺,不敢再看,连忙走了出去。

    他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眼眶酸涩,好半晌才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无声地捂住自己的脸。

    ……

    靳司阳回到家时,偌大的主宅里冷冷清清。

    他是接到靳父的电话才赶回来的,猜想应该是况鹭的事儿有了结果,说不定明天他就能把人接回去了。

    想到这里,一贯严肃的脸上都忍不住带了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他换鞋进去,佣人跪在地上擦着台阶扶手,看见他后低头喊道,“靳总。”

    以往从来都无视她的靳总这次居然轻轻朝她点了点头,佣人一怔,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靳司阳走到楼上客房,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过于沉闷的声音,“进来。”

    靳司阳推开门,床帘半合,靳父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整个人沉在昏暗中,显得阴郁又灰颓,如同一盏在风中不停摇晃的残败煤油灯,火苗明明暗暗,不知何时就会熄灭。

    靳司阳陡然惊觉,父亲的背竟然已经这么弯了。

    “爸。”

    靳父抬起头来,略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过去,“司阳,过来。”

    靳司阳关上门走过去,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靳父桌子上放着几张美貌名媛千金的照片,而靳父似乎是在其中挑选对靳氏最有权益的一个。

    靳父攥拳抵在唇边沉重地咳嗽两声,将其中一张照片选秀女般推过去,“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个月月底你们就结婚。”

    “爸。”靳司阳看都没看照片,“况鹭呢?”

    靳父沉默了会儿,忽然加重声音,“别想着他了,他配不上你。”

    靳司阳脸上罕见的有些执拗,“我只要况鹭。”

    靳父拍了拍桌子,声调都提高了一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不可能。”

    这么多天的期待都化成了泡影,靳司阳的心中终于又浮上一层危机感,如果靳父都没法让况鹭回来,那谁还可以。

    “为什么不行,你之前答应我的。”他顿了顿问,“爸,你有没有去找况鹭?你的话他不会不听的。”

    靳父从来没见过靳司阳如此慌乱的样子,哪怕是之前要跟松宋瑾乐在一起也没这样过,况鹭要是个寻常人还好,可这人傍着李家居家,心思还那么重,就算真的让他留在靳司阳身边,他也绝对不会放心。

    靳司阳还在追问,“你们今天见了面,他怎么说的?”

    靳父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吐出来,“况鹭手上拿了你的把柄,不光有公司的,还有你之前包养情人的视频,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你现在被人拿住了把柄,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一旦曝出去,对你自己有多大影响?”

    靳司阳沉默着不说话。

    他并没有生气,也不怪况鹭,反而在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如果曝出去可以换来况鹭,哪怕搭上公司跟名誉也没问题。

    对他这种极其利己主义的人来说,这种念头其实是非常可怕的。

    可他又确确实实有过这种念头。

    而且仔细想了想,竟觉得这方法可行。

    “所以况鹭你就不要在想了,你听我的,跟她结婚,以后……”

    “爸,”靳司阳打断他,声音透着一股并不明显的坚决,“我只要况鹭,没有况鹭,我不会结婚。”

    靳父猛地拍了下桌子,“靳司阳!”

    靳司阳却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我可以用靳氏交换,以我的能力,我会东山再起,哪怕没有靳氏也一样,但我只要况鹭。”

    说完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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