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他两天。
不能太惯着。
这眼看要上房揭瓦了都。
马上就快要过年了，天气愈发的冷，天上开始往下飘着雪花。
居案下车关上门，推开那小栅栏门时，一只鸡叫着飞着冲了过来，居案身手矫健的一把抓住鸡脖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了句，“操！哪来的鸡！”
李文绪正在院里那木头架子上收衣服，听见声音探出头来，一见这场景，立马扬声喊，“放下放下！那是院里唯一一只带把的！”
居案嫌弃的很，抬手就扔出老远。
公鸡栽了个跟头，抖着毛跑了。
衣服太多，李文绪扔了两件给居案，“快进去，老爷子等着呢。”
台阶高一层矮一层的，像是天然石头直接砌上去的，居案走着特别不得劲，埋怨道，“怎么住这么个地，又偏又冷。”
“以前那房子太吵了，你也知道，以前跟老爷子一个大院的，人家家里都孙子孙女绕膝头，咱家这冷冷清清的，他住不了，干脆搬这来了。”
李文绪两步走到居案身边，跟他一块往里走，“你不用担心，这有山有水的，老爷子平时自己养养鸡，钓钓鱼，日子也快活。”
一进屋就有迎面扑来股子暖气，居案脱了外套，保姆顺势接过来挂在衣架子上。
他朝里头喊了一声，“外公，我来看你了！”
过了好几秒，屋里走出来一个老人，虽然满面皱纹，但笑的十分和煦。哪怕一把年纪了，腰杆也挺得很直，这是当年从军留下的习惯。
“来了！快，洗手吃饭。”
居案饭量大，李文绪喊保姆多给他盛了点。
保姆是前两年新换的，没见过居案，一直好奇的瞅。
老爷子打量居案半天总结说，“瘦了，黑了，壮了，还长高了。”
居案颇有些得意，“在监狱里没人打得过我。”
老爷子带了情绪，“我听文绪说你出来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也不说过来看看我老头子？”
居案一哽，硬着头皮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听文绪说你在外头有人了？”
居案瞪了眼李文绪，后者低着头装看不见。
“你甭看他，有人不带回来，等着什么呢？”
老爷子用筷子背狠狠抽向居案的手背，直把人抽的哎呦哎呦的叫。
“我可告诉你，别叫我听见你在外头干些不正当的事儿，不该碰的别碰，少学那些家里有两个臭钱就了不得的脾气，听见没有！”
“听见了外公。”
得了保证，老爷子满意了，说，“找个时候把人带回来我见见。”
居案低着头不说话。
他倒是想把人带来，人不来能怎么办？
总不能拿把枪指着脑袋把人逼来。
问完居案，再问李文绪，李文绪直喊苦，不是抱怨主任就是抱怨医院，辛辛苦苦攒那点钱好不容易提了辆车，还被居案给开走了，总之是没一处顺心的。
老爷子才不管他苦不苦，冷哼一声，“你自己当初要学医，跪着也得走下去。你记住了，在医院可不能用权势压人。”
李文绪往嘴里扒拉口米饭，含糊的嗯嗯应着。
半晌，老爷子叹口气，语气低了下去，“我知道，你们姐弟俩都不爱干那仗势欺人的事。”
话音一落，李文绪跟居案齐齐顿住了。
【第四十七章
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那个人的李】
老爷子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李桓一出生就夭折没了；二女儿李雪雅生下来比寻常人家的孩子羸弱，动不动就生病，老两口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着，眼珠子似的好歹给养大了；三儿子李文绪是老来子，跟姐姐差了十三年，因着当时的政策打不了，只能生下来。
李雪雅性子绵软，对谁都温和，从小到大班上同学都很喜欢她，不管在成绩上还是生活上，从来没让老两口操过心。
但这孩子骨子里最是执拗，只要认准一件事，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她这辈子就撞了那么一次，再也没机会回头。
生了三儿子后没两年，老婆子走了，二女儿十八岁的时候，跑回来跟老爷子说她谈了个男朋友。
那小伙子老爷子后来见过，觉得功利性太重，坚决不同意。
他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根本不给女儿留余地。
这也是老爷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当初他要是能温和一点，多跟女儿谈谈，最后也不至于落到那般田地。
李雪雅为了和居父在一起，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几乎是净身出户，抛弃了李家所有的荣华富贵跟着居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事实证明居父确实有能耐，从一穷二白做到现在只手遮天的企业。
可李雪雅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在对居父日渐失望后，她心情郁结，再加上生居案后落了病根，等老爷子找过来时，她早就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她骨子里要强，哪怕后来明白自己所托非人，也没脸再回家里，所以居案到八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公。
彼时居父早跟他现在的女人搞到了一起，听到李老爷子来了，吓了一跳。
等他慌里慌张从情妇的床上爬起来跑到医院时，被老爷子迎面一耳光扇的半边耳朵几近失聪，可他不敢动，因为老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李雪雅的李，是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那个人的李。
自那以后，居父对李雪雅殷勤了不少，可李雪雅不想见他，一直到死都没让他进自己病房。
可居父并没有放弃，毕竟商不如政，笔杆子不如小师爷，要是能傍上李家，他的企业扩张至整个南方都不是问题。
李雪雅死了后，居父就带着居案登门，每次都挂着笑脸，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最后都被丢了出去。
老爷子可以对居父冷眉以对，却狠不下心这么对居案。
尤其居案那跟李雪雅三分相像的眉眼，他见着了就红眼眶。
老爷子一生刚正，居案蹲牢子时，有人想跟他攀关系把人保出来，老爷子没理，隔天却大老远亲自往居家走了一趟。
无视居父搬来的椅子，老爷子说，“这次是居案打人在先，他进去我老爷子没意见，但我警告你，你要敢对我外孙动心思，我打断你的腿。”
居父就讨好的笑，说，“哪能哪能啊，小案是我儿子，我疼他都来不及。”
恰好这时他的女人满面笑容的从楼上下来，说要给老爷子倒杯茶。
居父脸色微变。
老爷子眼神略过她，冷声说，“不用了，我跟我闺女，喝不起你居家的茶。”
眼看着老爷子坐上车，居父再怎么留吃饭都留不下来。警卫员把居父一拦，让他离远点，语气像是在撵条狗。
车一开，居父吃了一嘴车尾气。
他敛了表情，回过头，狠狠拽住女人手腕，“我告诉过你别下来别下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用力往旁边一甩，女人踉跄两步，精心整理好的头发都凌乱的散了下来。
她抬起头，瞪着居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想巴结李老爷子，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居父伸手就是一巴掌。
他脸色极差，眼神可怖。
没人知道他从身无分文到现在的光鲜亮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为了赚钱，他不得不向领导低头，对上司谄媚，现在混出门路来了，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巴结人。
女人静了两秒，忽然拽住他的袖子，语气恳切，“老公，居案是你的儿子，我们季泽就不是吗，你不能偏心啊。”
她捂着心口，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梨花带雨的，“我当初为了给你生儿子，连命都快没了。李雪雅那女人找了我多少麻烦，我为了你全都咽了，你现在，你不能这样对我。”
见她哭的可怜，居父脸上缓和了些，伸手将人搂住，安抚道，“我知道，季泽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老爷子的身份你也知道，要是有他当靠山，我能得到更多，你跟季泽不也跟着享福吗。”
女人哭泣声渐弱。
居父拍拍她的肩膀，“所以你听我的，以后别在他面前晃悠，懂了吗。”
女人柔弱的攀附着他，小心瞧着他的脸色说，“我看那李雪雅根本就不爱你，她家这么有权势，却从来都不告诉你，要是她肯帮你，你也不至于过得那么难。”
闻言，居父的脸也沉了下去，过了好半晌才说，“我也不是没良心，只是她处处跟我过不去，我受够了。”
哪个男人没点保护情节？他只喜欢依附他的乖巧女人，李雪雅那样的，实在叫人厌烦。
……
李雪雅走了这么久，老爷子还是会时不时的提起。
吃完饭，老爷子喊居案，“来，陪外公下两盘棋，文绪太不经打了。”
李文绪昨天刚熬了台手术，两眼下头一片青黑，他摆摆手说，“困了，我先睡会儿。”
老爷子说话十分利索，嗓门比居案还大。
李雪雅跟李文绪都是安静的性子，半点随不着老爷子，倒是居案跟他年轻时候有点像。
窗外飘着小雪，屋里却暖和的很，居案穿了件黑色毛衣都有点热，撸起袖子跟老爷子对弈。
他每走一步棋都砸的咣咣响，看上去很有气势，但其实棋术一般。
老爷子摸着棋，说，“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桌上的东西带走。”
居案正专心看棋，闻言头也不抬的应了两声。
【第四十八章
况鹭，开门，你男人回来了】
老爷子午睡时，居案把李文绪叫起来扫卫生。
保姆不进老爷子的书房，有些高的地方平时也碰不着，每次他们回来都会给收拾一番。
虽然居案看着块头大，但他是极不乐意干家务的，大多都是李文绪干，他只负责浇浇老爷子那几盆花。
他掏出手机，坐在小马扎上烦躁了半天。
李文绪见了，说，“别抖你那腿了，帕金森吗？”
他姐教养好得不得了，偏居案一副地痞流氓的样，都是随他那个B脸不要的爹。
居案让他滚。
过了两分钟，还是拨了个电话，一接通他就扯着嗓子喂了句，“干嘛呢!”
下午两点，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况鹭刚刚下班，坐在食堂吃学校给的免费餐。
他说，“吃饭，怎么了？”
“这么晚才吃饭。”
况鹭耐着性子问，“你有事吗？”
“我正干活呢！”说着居案站起来，捞起旁边的水壶开始给那几盆丑花浇水。
况鹭疑惑，“你干呗，关我什么事，没事挂了。”
居案用水壶头上下扒拉花的叶子，说，“你催什么催，又不是不回去了，你这人就是麻烦。”
“什么？”
“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啥事都要跟你汇报？男人在外头的事你少管。”
况鹭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有病？”
“行行行，我今晚就回去行了吧？”
况鹭精准的抓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别太晚，超过十二点你就自己在外头租个酒店。”
从照片被爆出来那天起，他精神状况就有些不太好，觉浅，一旦被吵醒翻到后半夜都不一定能再睡着。
居案倒是睡的舒服，往沙发上一躺，两分钟就打鼾，声音大的要死，每次被他吵醒，况鹭就上客厅把他踹起来，让他滚出去睡。
后来居案睡觉都蒙着脑袋，声音小多了。
居案说，“不用费那个事，随便做点就行了，我啥都能吃，行了，挂了！”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况鹭只觉得无语至极。
居案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神色不明望过来的李文绪，嗤笑，“况鹭，天天查岗，催我早点回去，还非说要给我做什么好吃好喝的，烦死我了。”
李文绪若有所思。
因为他依稀记得，况鹭不像是这么个人。
怕他想着想着就明白过来，居案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一把把抹布塞他手里，指挥着，“快，把这书柜擦擦。”
李文绪站在椅子上去擦书柜顶，一擦一手灰，抹布丢给居案让他去投，居案嫌弃的往边上一躲，脏抹布“啪”的掉在了地上。
“居案！”
“我干着事呢。”
居案向他展示着自己手底下那几盆花。
李文绪打眼一看，顿时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居案往后一推，伸手往花盆里一摸，水淋淋的，脸色微变。
“老爷子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这几盆，一盆好几万，金贵的要命，你浇这么多水，估计活不成了。”
居案嚷嚷着，“不就几盆破花，你吓唬谁呢！”
李文绪半晌没说话，居案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问，“真好几万？”
李文绪沉重点头。
居案顿时一把把水壶塞李文绪手里，低头捡起地上的抹布走了。
李文绪忍无可忍，“居案！”
最后舅甥俩把花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串好战线，谁也没告诉老爷子。
居案在院里站着抽烟，那只公鸡生龙活虎的在菜地里游走，其余几只母鸡围在它边上，真跟土皇帝似的。
把烟叼在嘴里，烟雾蜿蜒而上，居案眯着眼掏出手机，打开况鹭的微信，准备跟自己的“后宫”联络联络，聊天框刚打上“宝贝儿想死我了”几个字，耳朵就敏锐的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把手机一合，揣兜里了。
李文绪出来喂狗，他喊了声“大黄”，一条通体黄色四脚白色的土狗就从墙头跃了进来，摇着尾巴跑到李文绪面前。
这狗看着眼生，居案问，“外公什么时候养狗了？”
李文绪一边往狗盆里倒狗粮一边说，“两年前老爷子遛弯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捡的，那时候叫小黄，现在你出来了，都成大黄了。”
他倒完站起身来，看着居案，“你抽烟怎么这么厉害？”
“也还行，”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火星一触到地上的残雪，“呲”的一声就灭了，他扭过头说，“小舅。”
李文绪骤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居案平时都喊他大名，要是哪天喊了小舅，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求到自己头上来了，比如上次让他关照况鹭的时候。
果然，居案下一句就是，“我记得你以前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设计师？”
李文绪出国留学跟居案那花钱镀金的不一样，那学校全世界排名都在前列，他是正儿八经名校推免过去的，手握几个前沿课题，知名paper多的数不过来，一回国就是副主任医师，升到主任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文绪一看他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侧目问，“你想干嘛？”
居案搓了搓手说，“你看况鹭的情况你也知道，他那个右手不是画不了东西吗，现在窝在小镇上也找不着什么好工作。他这人我了解，能力绝对的过关，我见过他设计的东西，老牛逼了，就是现在可能缺那么个小小的机会。”
就居案这眼光，能看出什么牛不牛的，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都很厉害。
沉默了会儿，李文绪说，“我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可以帮你试试，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他这人也很轴，工作室招人门槛特别高，我就帮你搭个线，要是况鹭自己不行，你别怪我头上。”
居案一乐，“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怪你呢。”
晚上居案开车再次经过那条路时，心情畅快不少，说要冷况鹭两天的话也早忘后脑勺去了，一想到这是去往况鹭家的路，他全身上下都愉悦极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了眼时间，刚刚九点半。
他敲敲门，高声喊，“况鹭！开门！”
过了会儿，没人开。
况鹭知道他有钥匙，不乐意陪他玩这幼稚游戏，居案敲了半天他也不来。
居案顿了顿，又喊，“况鹭，快开门，你男人回来了！”
他声音很大，只要不聋，上下两三层的住户听见是没什么问题的。
几秒后，门开了，况鹭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居案下意识就心肝宝贝的想抱一个，被况鹭一脚踹在了小腿上。
况鹭咬牙切齿道，“再乱喊你就别回来了。”
居案想干个什么事，还从来没人能阻止过，他迎着况鹭的拳头就把人结结实实搂在了怀里，凑上去就在他脸上亲了个响的。
【第四十九章
浴室】
居案对况鹭身上的味道上瘾，一闻见就撒不开手了，恨不得把人揉自己身体里，“一天没见想死我了小心肝。”
况鹭咬着牙把他推开，“滚！”
刚骂完就闻见一股令人厌烦的烟味，他皱着眉往后退，那表情居案一看就明白。
“没味儿啊，”他低下头闻闻自己身上，“没那么大，你狗鼻子啊。”
原本他还有点悻然，但见况鹭十分难看的脸色，他心里又有些不爽。
他把外套脱下来，又把毛衣用双手提着翻了出来，他朝况鹭走了两步，然后直接把手上的毛衣往他头上一套，一个用力将人勒到自己怀里。
“你敢嫌弃你男人？”
况鹭眼前视线被那件带着居案滚烫温度的毛衣挡住，手也被攥着捏在一起挣扎不能，他又惊又怒，带着火气喊，“居案！”
只是他这点威慑在居案眼里根本不够看，小猫挠爪子似的扑腾让居案嘿嘿一笑，他弯腰抱住况鹭的腿，一把把人扛在肩上，笑得像个绑了媳妇回山寨的土匪。
媳妇挣扎的厉害，土匪头子一巴掌拍在了媳妇屁股上，力度不大，响特别大。
“屁股大，好生儿子。”
况鹭被羞辱的眼都气红了。
居案把绑来的媳妇扛回卧室，用手垫着脑袋摔在床上，隔着自己的毛衣去捂他的嘴。
那愤怒喊着居案名字的声音被闷的含糊不清，居案有点兴奋，他把况鹭的手交叠着摁在头顶，喘着粗气说，“况小鹭，你说，说老公不臭，说了就放了你。”
“居案，你个王八蛋！”
“不说？”居案从他衣服底下伸手摸进去，他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腰腹瞬间紧绷了起来，他上手捏了捏，手感好到爆。
他手下动作越发过分，还一本正经的解说，“况小鹭同志立场坚定，不管敌人怎么折磨始终不肯吐露一字，组织上对他十分敬佩。”
况鹭破口大骂。
直到居案的手顺着裤腰带往下时，况鹭全身一僵，他在毛衣里惊喊，“你不臭，居案，松开我，你不臭！”
居案有些失望，他倒想让况鹭一直桀骜下去，这样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居案对况小鹭忽略了自己半句话的行为十分不满，“说完整。”
况鹭沉默。
“不说？”
居案刚往里探了一点，就听见毛衣里传来声音。
“……你不臭。”
前头含糊又小声的说了俩字，居案听不太清，他拍拍况鹭的小肚子说，“大声点，你男人听不见。”
“老，”况鹭停了两秒，“公你不臭。”
声音依旧小，居案听见了，但他憋了坏心，故意说，“还是听不清。”
况鹭怒喊，“居案！”
见他真急了，居案把手抽出来，叹息道，“况小鹭同志最终还是扛不住折磨，向敌军投降了。”
况鹭一脱离桎梏，立马坐了起来，把头上套过来的毛衣狠狠丢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气得不轻。
还没从这股气里走出来，他又听见某种奇怪的声音，偏过头，果然见居案正解着裤腰带，况鹭猛地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洗澡啊，”居案瞥他一眼，“大惊小怪的喊什么。”
居案一弯腰，内裤连着外裤一起脱了下去。
况鹭快速别过头，“你有病吧居案。”
居案把自己的裤子踢到毛衣那边，说，“我洗澡啊！不脱怎么洗。”
不能太惯着。
这眼看要上房揭瓦了都。
马上就快要过年了，天气愈发的冷，天上开始往下飘着雪花。
居案下车关上门，推开那小栅栏门时，一只鸡叫着飞着冲了过来，居案身手矫健的一把抓住鸡脖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了句，“操！哪来的鸡！”
李文绪正在院里那木头架子上收衣服，听见声音探出头来，一见这场景，立马扬声喊，“放下放下！那是院里唯一一只带把的！”
居案嫌弃的很，抬手就扔出老远。
公鸡栽了个跟头，抖着毛跑了。
衣服太多，李文绪扔了两件给居案，“快进去，老爷子等着呢。”
台阶高一层矮一层的，像是天然石头直接砌上去的，居案走着特别不得劲，埋怨道，“怎么住这么个地，又偏又冷。”
“以前那房子太吵了，你也知道，以前跟老爷子一个大院的，人家家里都孙子孙女绕膝头，咱家这冷冷清清的，他住不了，干脆搬这来了。”
李文绪两步走到居案身边，跟他一块往里走，“你不用担心，这有山有水的，老爷子平时自己养养鸡，钓钓鱼，日子也快活。”
一进屋就有迎面扑来股子暖气，居案脱了外套，保姆顺势接过来挂在衣架子上。
他朝里头喊了一声，“外公，我来看你了！”
过了好几秒，屋里走出来一个老人，虽然满面皱纹，但笑的十分和煦。哪怕一把年纪了，腰杆也挺得很直，这是当年从军留下的习惯。
“来了！快，洗手吃饭。”
居案饭量大，李文绪喊保姆多给他盛了点。
保姆是前两年新换的，没见过居案，一直好奇的瞅。
老爷子打量居案半天总结说，“瘦了，黑了，壮了，还长高了。”
居案颇有些得意，“在监狱里没人打得过我。”
老爷子带了情绪，“我听文绪说你出来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也不说过来看看我老头子？”
居案一哽，硬着头皮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听文绪说你在外头有人了？”
居案瞪了眼李文绪，后者低着头装看不见。
“你甭看他，有人不带回来，等着什么呢？”
老爷子用筷子背狠狠抽向居案的手背，直把人抽的哎呦哎呦的叫。
“我可告诉你，别叫我听见你在外头干些不正当的事儿，不该碰的别碰，少学那些家里有两个臭钱就了不得的脾气，听见没有！”
“听见了外公。”
得了保证，老爷子满意了，说，“找个时候把人带回来我见见。”
居案低着头不说话。
他倒是想把人带来，人不来能怎么办？
总不能拿把枪指着脑袋把人逼来。
问完居案，再问李文绪，李文绪直喊苦，不是抱怨主任就是抱怨医院，辛辛苦苦攒那点钱好不容易提了辆车，还被居案给开走了，总之是没一处顺心的。
老爷子才不管他苦不苦，冷哼一声，“你自己当初要学医，跪着也得走下去。你记住了，在医院可不能用权势压人。”
李文绪往嘴里扒拉口米饭，含糊的嗯嗯应着。
半晌，老爷子叹口气，语气低了下去，“我知道，你们姐弟俩都不爱干那仗势欺人的事。”
话音一落，李文绪跟居案齐齐顿住了。
【第四十七章
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那个人的李】
老爷子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李桓一出生就夭折没了；二女儿李雪雅生下来比寻常人家的孩子羸弱，动不动就生病，老两口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着，眼珠子似的好歹给养大了；三儿子李文绪是老来子，跟姐姐差了十三年，因着当时的政策打不了，只能生下来。
李雪雅性子绵软，对谁都温和，从小到大班上同学都很喜欢她，不管在成绩上还是生活上，从来没让老两口操过心。
但这孩子骨子里最是执拗，只要认准一件事，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她这辈子就撞了那么一次，再也没机会回头。
生了三儿子后没两年，老婆子走了，二女儿十八岁的时候，跑回来跟老爷子说她谈了个男朋友。
那小伙子老爷子后来见过，觉得功利性太重，坚决不同意。
他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根本不给女儿留余地。
这也是老爷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当初他要是能温和一点，多跟女儿谈谈，最后也不至于落到那般田地。
李雪雅为了和居父在一起，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几乎是净身出户，抛弃了李家所有的荣华富贵跟着居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事实证明居父确实有能耐，从一穷二白做到现在只手遮天的企业。
可李雪雅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在对居父日渐失望后，她心情郁结，再加上生居案后落了病根，等老爷子找过来时，她早就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她骨子里要强，哪怕后来明白自己所托非人，也没脸再回家里，所以居案到八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公。
彼时居父早跟他现在的女人搞到了一起，听到李老爷子来了，吓了一跳。
等他慌里慌张从情妇的床上爬起来跑到医院时，被老爷子迎面一耳光扇的半边耳朵几近失聪，可他不敢动，因为老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李雪雅的李，是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那个人的李。
自那以后，居父对李雪雅殷勤了不少，可李雪雅不想见他，一直到死都没让他进自己病房。
可居父并没有放弃，毕竟商不如政，笔杆子不如小师爷，要是能傍上李家，他的企业扩张至整个南方都不是问题。
李雪雅死了后，居父就带着居案登门，每次都挂着笑脸，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最后都被丢了出去。
老爷子可以对居父冷眉以对，却狠不下心这么对居案。
尤其居案那跟李雪雅三分相像的眉眼，他见着了就红眼眶。
老爷子一生刚正，居案蹲牢子时，有人想跟他攀关系把人保出来，老爷子没理，隔天却大老远亲自往居家走了一趟。
无视居父搬来的椅子，老爷子说，“这次是居案打人在先，他进去我老爷子没意见，但我警告你，你要敢对我外孙动心思，我打断你的腿。”
居父就讨好的笑，说，“哪能哪能啊，小案是我儿子，我疼他都来不及。”
恰好这时他的女人满面笑容的从楼上下来，说要给老爷子倒杯茶。
居父脸色微变。
老爷子眼神略过她，冷声说，“不用了，我跟我闺女，喝不起你居家的茶。”
眼看着老爷子坐上车，居父再怎么留吃饭都留不下来。警卫员把居父一拦，让他离远点，语气像是在撵条狗。
车一开，居父吃了一嘴车尾气。
他敛了表情，回过头，狠狠拽住女人手腕，“我告诉过你别下来别下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用力往旁边一甩，女人踉跄两步，精心整理好的头发都凌乱的散了下来。
她抬起头，瞪着居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想巴结李老爷子，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居父伸手就是一巴掌。
他脸色极差，眼神可怖。
没人知道他从身无分文到现在的光鲜亮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为了赚钱，他不得不向领导低头，对上司谄媚，现在混出门路来了，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巴结人。
女人静了两秒，忽然拽住他的袖子，语气恳切，“老公，居案是你的儿子，我们季泽就不是吗，你不能偏心啊。”
她捂着心口，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梨花带雨的，“我当初为了给你生儿子，连命都快没了。李雪雅那女人找了我多少麻烦，我为了你全都咽了，你现在，你不能这样对我。”
见她哭的可怜，居父脸上缓和了些，伸手将人搂住，安抚道，“我知道，季泽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老爷子的身份你也知道，要是有他当靠山，我能得到更多，你跟季泽不也跟着享福吗。”
女人哭泣声渐弱。
居父拍拍她的肩膀，“所以你听我的，以后别在他面前晃悠，懂了吗。”
女人柔弱的攀附着他，小心瞧着他的脸色说，“我看那李雪雅根本就不爱你，她家这么有权势，却从来都不告诉你，要是她肯帮你，你也不至于过得那么难。”
闻言，居父的脸也沉了下去，过了好半晌才说，“我也不是没良心，只是她处处跟我过不去，我受够了。”
哪个男人没点保护情节？他只喜欢依附他的乖巧女人，李雪雅那样的，实在叫人厌烦。
……
李雪雅走了这么久，老爷子还是会时不时的提起。
吃完饭，老爷子喊居案，“来，陪外公下两盘棋，文绪太不经打了。”
李文绪昨天刚熬了台手术，两眼下头一片青黑，他摆摆手说，“困了，我先睡会儿。”
老爷子说话十分利索，嗓门比居案还大。
李雪雅跟李文绪都是安静的性子，半点随不着老爷子，倒是居案跟他年轻时候有点像。
窗外飘着小雪，屋里却暖和的很，居案穿了件黑色毛衣都有点热，撸起袖子跟老爷子对弈。
他每走一步棋都砸的咣咣响，看上去很有气势，但其实棋术一般。
老爷子摸着棋，说，“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桌上的东西带走。”
居案正专心看棋，闻言头也不抬的应了两声。
【第四十八章
况鹭，开门，你男人回来了】
老爷子午睡时，居案把李文绪叫起来扫卫生。
保姆不进老爷子的书房，有些高的地方平时也碰不着，每次他们回来都会给收拾一番。
虽然居案看着块头大，但他是极不乐意干家务的，大多都是李文绪干，他只负责浇浇老爷子那几盆花。
他掏出手机，坐在小马扎上烦躁了半天。
李文绪见了，说，“别抖你那腿了，帕金森吗？”
他姐教养好得不得了，偏居案一副地痞流氓的样，都是随他那个B脸不要的爹。
居案让他滚。
过了两分钟，还是拨了个电话，一接通他就扯着嗓子喂了句，“干嘛呢!”
下午两点，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况鹭刚刚下班，坐在食堂吃学校给的免费餐。
他说，“吃饭，怎么了？”
“这么晚才吃饭。”
况鹭耐着性子问，“你有事吗？”
“我正干活呢！”说着居案站起来，捞起旁边的水壶开始给那几盆丑花浇水。
况鹭疑惑，“你干呗，关我什么事，没事挂了。”
居案用水壶头上下扒拉花的叶子，说，“你催什么催，又不是不回去了，你这人就是麻烦。”
“什么？”
“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啥事都要跟你汇报？男人在外头的事你少管。”
况鹭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有病？”
“行行行，我今晚就回去行了吧？”
况鹭精准的抓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别太晚，超过十二点你就自己在外头租个酒店。”
从照片被爆出来那天起，他精神状况就有些不太好，觉浅，一旦被吵醒翻到后半夜都不一定能再睡着。
居案倒是睡的舒服，往沙发上一躺，两分钟就打鼾，声音大的要死，每次被他吵醒，况鹭就上客厅把他踹起来，让他滚出去睡。
后来居案睡觉都蒙着脑袋，声音小多了。
居案说，“不用费那个事，随便做点就行了，我啥都能吃，行了，挂了！”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况鹭只觉得无语至极。
居案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神色不明望过来的李文绪，嗤笑，“况鹭，天天查岗，催我早点回去，还非说要给我做什么好吃好喝的，烦死我了。”
李文绪若有所思。
因为他依稀记得，况鹭不像是这么个人。
怕他想着想着就明白过来，居案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一把把抹布塞他手里，指挥着，“快，把这书柜擦擦。”
李文绪站在椅子上去擦书柜顶，一擦一手灰，抹布丢给居案让他去投，居案嫌弃的往边上一躲，脏抹布“啪”的掉在了地上。
“居案！”
“我干着事呢。”
居案向他展示着自己手底下那几盆花。
李文绪打眼一看，顿时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居案往后一推，伸手往花盆里一摸，水淋淋的，脸色微变。
“老爷子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这几盆，一盆好几万，金贵的要命，你浇这么多水，估计活不成了。”
居案嚷嚷着，“不就几盆破花，你吓唬谁呢！”
李文绪半晌没说话，居案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问，“真好几万？”
李文绪沉重点头。
居案顿时一把把水壶塞李文绪手里，低头捡起地上的抹布走了。
李文绪忍无可忍，“居案！”
最后舅甥俩把花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串好战线，谁也没告诉老爷子。
居案在院里站着抽烟，那只公鸡生龙活虎的在菜地里游走，其余几只母鸡围在它边上，真跟土皇帝似的。
把烟叼在嘴里，烟雾蜿蜒而上，居案眯着眼掏出手机，打开况鹭的微信，准备跟自己的“后宫”联络联络，聊天框刚打上“宝贝儿想死我了”几个字，耳朵就敏锐的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把手机一合，揣兜里了。
李文绪出来喂狗，他喊了声“大黄”，一条通体黄色四脚白色的土狗就从墙头跃了进来，摇着尾巴跑到李文绪面前。
这狗看着眼生，居案问，“外公什么时候养狗了？”
李文绪一边往狗盆里倒狗粮一边说，“两年前老爷子遛弯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捡的，那时候叫小黄，现在你出来了，都成大黄了。”
他倒完站起身来，看着居案，“你抽烟怎么这么厉害？”
“也还行，”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火星一触到地上的残雪，“呲”的一声就灭了，他扭过头说，“小舅。”
李文绪骤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居案平时都喊他大名，要是哪天喊了小舅，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求到自己头上来了，比如上次让他关照况鹭的时候。
果然，居案下一句就是，“我记得你以前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设计师？”
李文绪出国留学跟居案那花钱镀金的不一样，那学校全世界排名都在前列，他是正儿八经名校推免过去的，手握几个前沿课题，知名paper多的数不过来，一回国就是副主任医师，升到主任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文绪一看他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侧目问，“你想干嘛？”
居案搓了搓手说，“你看况鹭的情况你也知道，他那个右手不是画不了东西吗，现在窝在小镇上也找不着什么好工作。他这人我了解，能力绝对的过关，我见过他设计的东西，老牛逼了，就是现在可能缺那么个小小的机会。”
就居案这眼光，能看出什么牛不牛的，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都很厉害。
沉默了会儿，李文绪说，“我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可以帮你试试，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他这人也很轴，工作室招人门槛特别高，我就帮你搭个线，要是况鹭自己不行，你别怪我头上。”
居案一乐，“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怪你呢。”
晚上居案开车再次经过那条路时，心情畅快不少，说要冷况鹭两天的话也早忘后脑勺去了，一想到这是去往况鹭家的路，他全身上下都愉悦极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了眼时间，刚刚九点半。
他敲敲门，高声喊，“况鹭！开门！”
过了会儿，没人开。
况鹭知道他有钥匙，不乐意陪他玩这幼稚游戏，居案敲了半天他也不来。
居案顿了顿，又喊，“况鹭，快开门，你男人回来了！”
他声音很大，只要不聋，上下两三层的住户听见是没什么问题的。
几秒后，门开了，况鹭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居案下意识就心肝宝贝的想抱一个，被况鹭一脚踹在了小腿上。
况鹭咬牙切齿道，“再乱喊你就别回来了。”
居案想干个什么事，还从来没人能阻止过，他迎着况鹭的拳头就把人结结实实搂在了怀里，凑上去就在他脸上亲了个响的。
【第四十九章
浴室】
居案对况鹭身上的味道上瘾，一闻见就撒不开手了，恨不得把人揉自己身体里，“一天没见想死我了小心肝。”
况鹭咬着牙把他推开，“滚！”
刚骂完就闻见一股令人厌烦的烟味，他皱着眉往后退，那表情居案一看就明白。
“没味儿啊，”他低下头闻闻自己身上，“没那么大，你狗鼻子啊。”
原本他还有点悻然，但见况鹭十分难看的脸色，他心里又有些不爽。
他把外套脱下来，又把毛衣用双手提着翻了出来，他朝况鹭走了两步，然后直接把手上的毛衣往他头上一套，一个用力将人勒到自己怀里。
“你敢嫌弃你男人？”
况鹭眼前视线被那件带着居案滚烫温度的毛衣挡住，手也被攥着捏在一起挣扎不能，他又惊又怒，带着火气喊，“居案！”
只是他这点威慑在居案眼里根本不够看，小猫挠爪子似的扑腾让居案嘿嘿一笑，他弯腰抱住况鹭的腿，一把把人扛在肩上，笑得像个绑了媳妇回山寨的土匪。
媳妇挣扎的厉害，土匪头子一巴掌拍在了媳妇屁股上，力度不大，响特别大。
“屁股大，好生儿子。”
况鹭被羞辱的眼都气红了。
居案把绑来的媳妇扛回卧室，用手垫着脑袋摔在床上，隔着自己的毛衣去捂他的嘴。
那愤怒喊着居案名字的声音被闷的含糊不清，居案有点兴奋，他把况鹭的手交叠着摁在头顶，喘着粗气说，“况小鹭，你说，说老公不臭，说了就放了你。”
“居案，你个王八蛋！”
“不说？”居案从他衣服底下伸手摸进去，他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腰腹瞬间紧绷了起来，他上手捏了捏，手感好到爆。
他手下动作越发过分，还一本正经的解说，“况小鹭同志立场坚定，不管敌人怎么折磨始终不肯吐露一字，组织上对他十分敬佩。”
况鹭破口大骂。
直到居案的手顺着裤腰带往下时，况鹭全身一僵，他在毛衣里惊喊，“你不臭，居案，松开我，你不臭！”
居案有些失望，他倒想让况鹭一直桀骜下去，这样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居案对况小鹭忽略了自己半句话的行为十分不满，“说完整。”
况鹭沉默。
“不说？”
居案刚往里探了一点，就听见毛衣里传来声音。
“……你不臭。”
前头含糊又小声的说了俩字，居案听不太清，他拍拍况鹭的小肚子说，“大声点，你男人听不见。”
“老，”况鹭停了两秒，“公你不臭。”
声音依旧小，居案听见了，但他憋了坏心，故意说，“还是听不清。”
况鹭怒喊，“居案！”
见他真急了，居案把手抽出来，叹息道，“况小鹭同志最终还是扛不住折磨，向敌军投降了。”
况鹭一脱离桎梏，立马坐了起来，把头上套过来的毛衣狠狠丢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气得不轻。
还没从这股气里走出来，他又听见某种奇怪的声音，偏过头，果然见居案正解着裤腰带，况鹭猛地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洗澡啊，”居案瞥他一眼，“大惊小怪的喊什么。”
居案一弯腰，内裤连着外裤一起脱了下去。
况鹭快速别过头，“你有病吧居案。”
居案把自己的裤子踢到毛衣那边，说，“我洗澡啊！不脱怎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