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探头来看发生了什么,况鹭犹豫两秒,然后把门打开。

    一瞬间几道目光全落在了他身上,况鹭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高声问,“就你叫况鹭是吧?”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回头跟女人对视一眼,女人立刻掩面哭泣起来。

    “你,就是你个不要脸的!”她喊的很大声,起码三层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一个男的,居然为了钱,勾引我丈夫。”

    女人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声泪俱下,尖锐的控诉着,“我丈夫有妻有子,明里暗里拒绝他好多次,他恼羞成怒,居然把我丈夫给打进了医院啊!”

    她说着拉过边上的黄毛,“我们母子俩怎么这么可怜呦!”

    男人狠狠用铁锹砸了下地,他刚刚就用这个砸了况鹭家的门,还把门给砸进去一个凹陷的坑。

    “看着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这么不学好,我老弟可是最老实本分的人!现在他住院了,家里几口子都断了米粮,你说,怎么赔!”

    况鹭慢慢沉下脸色,他看着女人冷静开口,“你应该还不知道,你丈夫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男人,你……”

    黄毛一听,挣开女人冲上来就是一拳。

    况鹭往后避开,但没完全躲过去,鼻子被他的拳边擦了一下,疼的况鹭好几秒都失去了五感。

    他扶着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隐约有些出血。

    黄毛满嘴脏话,脏的甚至都不能过审,短短几秒就把况鹭往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你**不要脸,***勾引我爸,恶心的同性恋,***怎么还不去死啊,你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女人哭的更起劲了,而拄着铁锹的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吼着,一定要况鹭给他个说法,否则就要报警。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交头接耳,在这个思想并不那么开放的小镇上,同性恋可是会遭人非议的。

    “他跟一个男的同居着呢。”

    “我知道,昨天我在楼下遛弯,看见那男的抱了他一下,看得真真切切的。”

    “不会真是同性恋吧?哎呦,造孽哦。”

    “说不准就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躲来我们这里的嘛!”

    黄毛抓着况鹭的领子,直把他往外拽,“走,去给我我爸下跪道歉!”

    况鹭脑袋发昏,被猛拽着往前走了两步,要不是抓了下扶手,他恐怕会扑到地上去。

    一时间,中年男人的叫喊声,女人的哭泣声,众人的谈论声混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狭窄的楼道。

    “——喂,干嘛呢?”

    整场闹剧忽然被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踏上了台阶,也许是他那张脸太凶悍,楼道里的人一时间谁也没敢说话。

    居案抬着头,目光触及到况鹭的瞬间就变了,可他没发作,只盯着黄毛那双拽着况鹭领子的手。

    “我问你们,”他的声音一点点沉了下去,“干嘛呢?”

    【第四十四章

    吓着我宝贝儿了】

    居案把黑色手套摘了,慢慢踩着台阶走了上来。

    黄毛仰视着他,手上力道都不自主的松了,居案揽住况鹭的脖子把人捞到自己怀里,捏着他的下巴把脸抬高看了看,打量一番后将血抹了下来。

    “没事吧?”

    “没事。”况鹭说完抓住了居案的袖子,见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低声开口,“……我不想坐牢。”

    居案忽然弯了唇角,他用手背蹭了下况鹭的脸,哼笑一声,“你想得倒美,要坐也是我坐,哪轮得到你。”

    把人往后一放,他扭头去看黄毛,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收敛的干干净净。

    黄毛被那眼神剐着,只觉得双腿发软。

    居案打量着他们几个,还是挺有礼貌的问,“你们是那蛋糕店老板的亲属吧,来干嘛的?来赔钱吗?”

    女人眼珠转了转,见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越来越多,不由得也生出了些底气,觉得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

    “他,”女人含泪指着况鹭,“他勾引我丈夫,还把他打进了医院,我们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讨个说法!”

    居案“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来讨说法的啊?”

    他拍了下手,很是扼腕的样子,“那这不就好说了吗?我这人最明事理了,说吧,怎么解决,我们全力配合。”

    见他态度居然还不错,中年男人跟女人对视一眼后试探开口,“我们也不想找上门来,但我老弟一家家里就靠他工作养家呢,这一进医院,光是住院费就小几千。孩子马上要高考了,这报班家教哪样不要钱,你看看这……哎!”

    他说着沉沉叹了口气。

    居案竟然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谁家都不容易。”

    况鹭在后头瞧着,只觉得他这样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这样,我尽点心意。”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钱包。

    那钱包一看就非富即贵,里头鼓鼓囊囊的,女人跟中年男人眼都亮了,俩眼珠子恨不得都钻进去。

    然而况鹭看的清清楚楚,里头有五张红的,几张五块十块的,以及几个钢镚,剩下的全是折了几折的传销单和发票。

    他抽了三张红的笑着放进黄毛手里,“拿稳了啊。”

    女人脸色微变,中年男人愣了两秒才愤怒道,“你耍我们!”

    居案说,“躺医院那个自己见色起意,我们不过是合法反抗,你们今天来的正好,一并把精神损失费给结了吧。”

    他面上还算和煦,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说过,我这人啊,最明事理,一码归一码,这三百块钱,是我给你们的补牙费。”

    他话音刚落,瞬间便悍然出拳。

    动作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人在监狱里就不是个能被惹的主,黄毛连手都没抬起来就被这一拳给打的飞了出去,当场掉了颗门牙,整个人撞在况鹭家对门的门框上,直接两眼一闭昏了过去,三百块钱都没捏住,两张散在了楼梯上,还有张落在黄毛身上。

    女人尖叫了一声,似乎还叫了黄毛的名字,但是声音太急,没人听清她喊得的是什么。

    场面瞬间就乱了,中年男人挥起了铁锹,被居案捏住手腕,动都动不了。

    手下用力,中年男人疼的“哎呦”一声,他顺势把铁锹夺过来,往下一丢,那家伙就顺着楼梯滚下去,最后磕在墙角没了动静。

    他弯下腰,又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向女人递过去,煞有介事的说,“这回可得拿好了,别再掉了啊。”

    触及他笑里藏刀的视线,原本愤怒的女人竟被吓得不敢出声。

    “记得什么时候有空把精神损失费结了吧,我宝贝儿可被你男人吓死了,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别再烦他了,懂吗阿姨?”

    居案直起身子,看着惊恐望着自己的一群人说,“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居案也跟着去了。

    他拍拍况鹭的头,“你回去待着,我来处理。”

    况鹭没理他,想跟上去看看。

    居案就单手摁住他,力道大的吓人,直把人摁的动弹不得,才笑着说,“不用怕,不会让你坐牢的。”

    他捏着况鹭的右手,还不允许他收回去,手指慢慢摩挲着那片疤,似乎想借此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伤痕。

    他没问况鹭是谁干的,因为况鹭一定不会说。

    他反感自己问他任何事情。

    不知道是抵触自己,还是抵触他的过去。

    居案只能自己查。

    况鹭觉得十分不自在,手心又痒又难受,周围街坊邻居的目光更像是针扎一样的刺过来。

    他有些厌烦的说,“松开。”

    居案堂而皇之的把手捧起来,在况鹭没反应过来之前凑近亲了一口,声音特别响。

    况鹭瞬间炸了,抬脚就踹了过去。

    居案生生受了这一下,一边往车那走一边嘿嘿笑说,“值了值了。”

    况鹭手指发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遭的议论声又大了许多,被亲过的地方在这些听不清的流言中变得疼痛难忍。

    到了医院,居案打听到老板的病房后就过去了。

    两手在兜里揣着,到门口时他抬头核实了下,确认没走错后抬脚把门给踢开了。

    彼时老板手臂上贴着绷带,脸上挂着几处青紫,正悠闲的靠在病床上剥橘子吃,这一个踹门把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橘子都掉了。

    抬头见是居案,他脸色立刻惊恐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橘子咕噜噜滚到他脚边,居案抬脚慢慢碾了上去,汁水在他鞋底爆开。

    “不是你找我来的吗?”

    老板支起身体,不住的往后靠,色厉内苒的吼,“我什么时候找你来了!”

    “你让你老婆孩子兄弟来我家门口堵人,”居案笑了笑,“我以为是你有什么事喊我来呢。”

    老板左右看了看,慌慌张张的把唯一可以砸的东西——自己身后的枕头砸了过去,“这是在医院,你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报警了。”

    居案往里走了两步,老板回想起这人发狠的样子,被吓得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看着他这样子,居案冷笑,“就你,还好意思说况鹭勾引你。”

    老板嘴硬道,“就是他勾引我,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是喜欢男人,不是喜欢你这样的肥猪。”居案顿了顿,弯腰拽住老板的衣领,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他连我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数吗?你他娘的也配!”

    居案把人用力往边上一摔,直起身子后用脚把椅子勾过来,摆正,堂而皇之的坐了下去,两条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

    他俯视着地上爬虫一样的老板,说,“你不是要赔偿吗?来,我跟你谈谈。”

    【第四十五章

    出来这几个月,你胆子变得不小啊。】

    电视里播着动物频道,角马正成群结队的过河,旁边只露出眼睛的鳄鱼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一切。

    况鹭在家里沙发上坐着,手里捏着遥控器,他什么也看不进去,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居案在他心里就是个冲动易怒的形象,尤其吃不了一点亏,被惹毛了没有协商一说,直接把人揍进医院完事。

    这种事交给他况鹭是绝对无法放心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

    本来这事就跟居案没关系,他一插手,有理也变没理,说不定还会吃个闷亏。

    关了电视,遥控器随手一扔,况鹭站起来往外走。刚走一步小腿就撞到了旁边的东西,差点没给摔了。

    绊到他的是一个碎花懒人沙发,可以随意摆弄形状,现在上面还残留着居案呈大字的凹陷印。

    应该是居案从PDD淘来的,因为他嫌沙发不舒服。

    居案玩PDD砍刀很有一手,很多一百三百的他都能砍成功。

    每次他买两块慕斯蛋糕回来,况露就知道这是又砍成了一单。

    他的圈子况鹭不了解,只知道人特别多,而且全是愿意为他砍一刀的交情。

    这其实是况鹭有些不能理解的。

    况鹭自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没干过害人的事,也许刚出监狱的时候比较厌世,可大部分时候待人也算有礼貌。

    这样的他都找不出来一个愿意为他点PDD的,居案这种动不动就要抄家伙揍人的暴力份子是怎么做到的?

    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他听见居案在门外喊,“况鹭,给我开门。”

    况鹭把门打开,拧着眉头,有些不悦,“你不是有钥匙吗?”

    确实有,这会在居案兜里安详的躺着呢!

    但他就喜欢在门口一喊就有人来给开门的感觉。

    更何况开门的人还是况鹭,光是想想他就兴奋的不行了。

    打小居父忙着工作管不了他,他妈生了他以后身子就亏了,每天喝的药都是一把一把的,放在他身上的精力十分有限,平时从来没人给他开门。

    现在况鹭就站在门前,虽然表情不耐,心情不爽,但已经上头的居案瞎了眼似的全看不见,心里一激动,伸手扣住况鹭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两秒后,右脸喜得况鹭一个大巴掌印。

    况鹭问他,“怎么样了?”

    居案甩了鞋,往懒人沙发上一躺说,“都解决好了。”

    “你怎么解决的?”

    “那老板吃硬不吃软,我……”

    况鹭提高了声音,“——你打他了?”

    “没有,打他我都嫌脏手,就是吓唬了两句,被我吓傻了。”说着他冷笑一声,“就这点能耐也敢碰你。”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况鹭身上,触及对方收进西装裤里的腰线后,眸色微沉,色心陡起。

    居案抬脚去勾况鹭的小腿,被况鹭一脚踢开,还被骂了句,“滚远点。”

    况露又没了工作,只能回学校去打零工。

    居案在汽修厂工作,每天很晚才回来,身上一股汽油味,哪哪都脏,回来必须先洗半个小时的澡,不然况鹭不让他进门。

    偶尔况鹭买回来的零食,在桌上放一会就会被居案偷吃完,况鹭再去拿的时候,只能看到垃圾桶里的袋子,所以他都当场吃完或者藏起来。

    居案要是凭本事能找出来,况鹭也没话说。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老板一家再没来过,况鹭开始着手找新的工作了,跟路边摊的几个阿姨大爷聊了聊,他有点心动。

    这天居案在外头捣鼓着什么,把况鹭吵醒了。

    他开门一看,居案的身影在厨房里来来回回的动,伴着一股子糊味。

    他心里一个激灵,“你干嘛呢?”

    “想做顿饭来着,好像没做成。”

    居案把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往边上一放,显然放弃了做饭这个想法。

    况鹭走过去往锅里看了眼,里头是一堆黑漆漆的不明流体。

    居案自言自语,“算了,他年纪那么大了,吃我做的饭是活受罪,老爷子风里雨里一辈子,没道理这岁数了还横遭一劫。”

    他走出去,在衣服里翻找半天,最后喷了香水,往身上套了件黑色羽绒服,还对着镜子耙了两下头发。

    他照着照着,忽然回头盯住况鹭,上下打量他一番说,“你怎么还不动,去换衣服啊。”

    况鹭疑惑,“换什么衣服?”

    “跟我回去见我外公,我昨天告诉过你的。”

    况鹭愣了两秒,忽然想起昨天他洗澡的时候,居案确实在外头喊了两声,淋浴声音大,他没听清,胡乱应了。

    他在监狱里听居案提过两句,居案跟他爸关系不好,但跟外公感情还可以,至于再多的况鹭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见他发愣,居案随手捏着况鹭的领子往外拉,自己凑过去看。

    况鹭没什么腹肌,用力的时候只有隐隐的腹肌线,并不成块,但是腰线瘦削紧致,是最适合放人手里把玩的形状。

    他回过神来把领子拽回去,抬手就给了居案一巴掌,把手背都扇红了。

    居案好脾气的笑笑,“快去换衣服,穿好看点。”

    紧接着他又说,“算了,穿厚点就行,外头冷,老爷子脾气好,你不用紧张。”

    他似乎是真高兴,每个字都带了笑意,一会儿看这个带没带上,一会儿看那个收拾地怎么样。

    况鹭被他推着走了两步,然后就站在了原地,片刻后才摇摇头,似乎是刚反应过来,“我不去。”

    居案一顿,他定定瞧了况鹭半晌,在确认他是真不想去以后,声音陡然下沉,“我没跟你开玩笑,赶紧去换。”

    况鹭却坚定的看着他,“不,我不去。”

    他说着就要走,只是刚迈出去两步就被居案狠狠的拽了回来。

    他捏着况鹭的力道很大,像是要生生把人给捏碎了。

    “大清早的你别他娘给我找不痛快!”

    一般小事居案是愿意纵着况鹭的,但是这种见家长的大事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况鹭眼神略过桌上放着的镇上特产,语气平静的说,“我为什么要去,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告诉过你,在监狱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他原本以为居案只是玩玩,他缠着自己不过是因为一向听话的情人忽然转了性子,觉得稀奇罢了,等兴致一过早晚拍屁股走人。

    可现在这人居然说要带他去见外公。

    见家长那是要结婚的恋人才会做的事,居案把他叫上这算什么?

    先不说居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两个人的事,况鹭对监狱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没什么好感,更没有刨出来回忆的价值。

    他跟居案从一开始就是见不得人的交易,不管拿到哪里都登不上台面,只能竭力藏在阴暗的角落,一辈子不叫人发现才好。

    可现在居案竟然说要带出去,去给人看。

    不觉得难堪吗?

    “自以为是?”居案脸色变得格外可怕,他咬住牙,下颚崩的死紧,一字一句都像是生挤出来的,“况鹭,出来这几个月,你胆子变得不小啊。”

    “你他妈在监狱里都被我操透了,现在跟我在这说什么没关系!”

    况鹭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六章

    给你几天好脸色你别不知道好歹】

    老爷子是居案最敬重的人,哪怕他妈跟本家闹那么僵,老爷子也从来没对他有过芥蒂。

    他能带况鹭回去,就是做好了要过一辈子的打算。

    虽然居家也算有钱有势,但他从来不在外头乱搞,打小也没正经谈过什么恋爱,第一次就交代在况鹭身上了,别的兄弟怂恿他玩女人玩男人,花样多的数不清,他都不乐意,看不上那个,觉得脏。

    只有一个况鹭,把他整的五迷三道的,魂都要勾走了。

    他对那些个股份啊公司的不感兴趣,要不是为了他妈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他也不至于守那么紧。

    虽然没什么钱,可但凡是他有的东西,他都愿意捧着给况鹭,就是要那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去够。

    可况鹭不要,还把他的情谊像垃圾一样的随手丢了。

    居案脸皮厚,干什么都不觉得难堪,只这一件,他难堪的要命。

    “你想干什么?况鹭,”他心尖抖了两下,几乎是有些色厉内苒的吼,“给你几天好脸色你别不知道好歹。”

    他没法对况鹭动手,只能抬手砸个玻璃杯,企图用这声响把况鹭给震慑住。

    然而况鹭没什么反应。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居案会这么生气。

    想了两秒后,他懂了,居案跟靳司阳一样,他们这样家境成长出来的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的忤逆。

    可靳司阳好歹还能用个工作威胁威胁,居案能用什么?

    他现在一无所有,就剩下这条命了。

    居案来回躁动的走了两步,最后自己提着桌上的东西阔步往外走,中间被懒人沙发绊了下,他一脚把沙发踢翻,摔门而去。

    那沙发不轻,现在被踹出七八米远,这要是踹到人身上,估计会骨折。

    居案在没人的路上把车开到超速,脸上肌肉紧紧绷着,后视镜都能清晰的映着肌肉线条。

    手机忽然响了,居案颇有些期待的瞅一眼,见是李文绪,就开了免提扔副驾驶上。

    “到哪了?”

    “再过半小时到。”

    “行,”李文绪顿了顿,“况鹭你也带着了?”

    “带什么带。”居案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口气都差了许多,“又拧又不懂事,带出来干什么?不过是个玩意,也值得见老爷子?”

    李文绪大惊,“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啊,你昨天还说他是你心肝宝贝,要揣着捧着去给老爷子看看。”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胡说的你也信,行了行了开车呢,挂了。”

    “不是我话没说完你……”

    居案熄屏,原本就不耐烦的心情这会更是躁的不得了。

    他在路边停了车,下车去吹冷风,还点了根烟抽,末了把一边立着的红色三角锥给踹翻了。

    再上车的时候心情好了点,居案拿手机想给况鹭打个电话,思索两秒,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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