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居案站了一会儿,然后大步走向况鹭的卧室,里面东西不多,全被他扒拉出来一个个的审视。

    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他就势躺在况鹭的床上,没两秒就打起了鼾。

    只是这鼾声还没响五分钟,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居案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对面的声音让他陡然清醒了半截。

    “今晚回来吃饭。”

    居案沉默两秒才低声回,“知道了。”

    说完一个字也不想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况鹭下午抽空去面试了一番,蛋糕店老板是个40多岁的男人,面上看着憨厚,为人也不错,还夸况鹭蛋糕做的好看。

    找到蛋糕店的工作后况鹭就把学校食堂的给辞了,老板先让他干的收银,等熟悉几天以后再上手去做蛋糕。

    老板热情的很,况鹭下班时还非塞给他两块千层蛋糕。

    家里关着灯,居案不知道跑哪去了,况鹭也懒得管。

    他今天实在有点累,看了会儿书就睡了,后来是被尿憋醒的。

    况鹭去了个厕所,出来后想去倒杯水喝,一开门就看见居案躺在沙发上。这人骨架大,个子高,缩在这个沙发上展不开身体,可怜又憋屈的缩在那,身上的衣服一件没脱,像是累极了直接躺下睡过去的。

    而几个小时前被况鹭放进冰箱里的蛋糕大喇喇的堆在桌子上,只剩了个空壳。

    况鹭:……

    他手指头紧了紧,勉强放弃把水泼居案脸上的想法。

    转身要走时,居案不知道怎么醒了,刚睡醒的眼睛惺忪,勉力睁着往况鹭那看,抬头纹都出来好几道。

    “况鹭?”他坐了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睡?”

    况鹭说,“喝口水,马上睡了。”

    居案从后头给他抱住,手劲不大,动一下就能挣出来。

    他闭着眼狠狠闻了闻况鹭身上的味道,说,“我今儿去找了个工作,汽修厂,离这很近。”

    况鹭一怔,“为什么?”

    “这边上的我都看了,就那家汽修厂给的还行。你说你,闲的没事住这破地方干什么,出门连个自行车都骑不上。”

    况鹭挣开他的手,转过身来问,“你为什么在我这找?你没自己的生活吗?”

    他无法理解居案的做法,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他更希望两人之间能画出明确的分界线。

    “什么叫你这。”居案的睡意慢慢散了,他哼笑一声,“咋了,你还撒尿划上地盘了?”

    两人的脑回路压根接不上,况鹭不愿意再废话,拿着水杯回卧室了。

    【第三十八章

    居案的弟弟】

    蛋糕店店面不大,以况鹭的设计眼光来看,装修的也很一般,但因为开在还算繁华的商业街上,拿住了附近学校的用户群体,所以赚的也不少。

    上午没人的时候况鹭就在后面跟着视频做蛋糕。

    “这是在干啥呢?”

    况鹭一回头,老板就站他身后,只隔了小半米,刚才做的太投入都没注意到。

    他把多出来的奶油擦在桌布上,说,“做个花样。”

    老板盯着他的手机稀罕的看,“网上能教你啊?”

    况鹭点头,“随便搜的视频。”

    老板乐呵呵的在旁边水池里洗了个手,“你们年轻人就爱弄这些网上的东西。”

    擦干净手后他走过来,一边搅着奶油一边说,“别看那个了,我教你做。”

    老板会的花样多,在况鹭手底下很不听话的奶油到了他手里就乖顺的不行,言出法随似的,说是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

    况鹭跟着试了两次,也能学个七八。

    周末放假的时候人会很多,那时候最忙,忙的况鹭盯着收银看的眼睛都花了。

    平时不忙的时候也是真闲,他坐在店里角落的靠窗位置,拿着叉子慢慢插着上午切下来的几块蛋糕胚废料,把上边随意抹上去的奶油糊平了吃。

    奶油比较劣质,吃两口就生腻。

    玻璃窗外人来人往,况鹭盯着发呆。

    好像一瞬间就换了个人生,在办公室琢磨做设计的日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不细想的话那段经历都是模糊的。

    而那些人也好像慢慢的都远去了。

    忽然有双手在他面前一挥,况鹭一转头,老板坐在了对面。

    况鹭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居案。

    在他眼里,居案代表的就是绝对的暴力,一个不高兴把人家店砸了这种事也是干得出来的。

    “在看什么?”

    老板咧嘴笑着,法令纹跟额头的皱纹格外明显,他伸手把一杯卖相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廉价的奶茶推到况鹭面前。

    “累了吧?你们年轻人,爱喝这甜唧唧的东西。”

    他很爱找况鹭社交,聊天的时候把两人划出来个明确的时代鸿沟,并以此来寻找话题。

    况鹭没接奶茶,这家是私人奶茶店,生意不怎么样,做出来的东西跟连锁店差点口感,他不爱喝。

    “小鹭是哪里人啊?”

    “就是这的。”

    老板“奥”了一声说,“没见过你呢。”

    “之前在外头打了两年工。”

    老板点点头,看了眼外头三两走过去的学生,笑了,“小鹭长得帅呀,我在学校这边干这么久,没见过比你帅的。你看看,这几天咱店里人都多起来了。”

    况鹭觉得这老板这么热情,可能因为自己给他吸了点顾客。

    他扫了眼桌上的奶茶,安静了两秒后轻声开口,“其实我有个办法,能让店里客人更多一点。”

    老板来了兴趣,忙问,“什么方法?”

    ……

    S市外郊。

    这里是出了名的养老别墅区,早些年还找大师算过,风水极好,地皮也是一等一的贵,走两步就能路过市长省长的家门口了。

    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了某栋别墅前,在这个非富即贵的社区,普通车才是令人惊异的存在。

    院里扫地的佣人直着身子望过来,似乎想把这辆车轰走。

    居案关了大灯,把车熄火后开了车门。

    仔细眯着眼看了看,见是他,佣人连忙拿着扫帚小跑过来,“我帮您停车。”

    居案用力把车门一摔,捏着车钥匙大步往里走,“不用,我待不了多久。”

    推门进去,居案弯腰换鞋。

    “小案回来了。”

    居案叫了声“张姨”。

    张姨一边帮他脱外套一边埋怨,“上回没吃两口就走了,是不喜欢张姨做的菜了吗?”

    “怎么会?上次是有事……”

    楼上一道洪钟般的声音砸了下来,“这么晚才来,非得让全家都等你是不是!”

    都不用抬头,光是听见这声音,居案就想扭头走人,他深呼吸两口气,看见张姨殷切的目光,还是把鞋给换了。

    “哎呀,你别生气,小案能来就行了。”

    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款款而下,她看上去大概有三十五六,但是保养的很好,声音温柔又知性。

    “小案,快去洗个手吃饭,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她偏头看着楼上,又喊了声,“季泽,下来吃饭。”

    这女人一来,张姨的热情就收敛了些,只是眼神不眨的望着居案,揣着手站在边上说,“对对,快吃饭吧,晚点汤就凉了。”

    居案往椅子一坐,拿了筷子在桌上倒着对齐,也不管人来没来,直接端着碗开吃。

    “居案!”居父气的狠拍了下桌子,“你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居案吃饭快,三两口就把嘴塞满了,声音含糊不清,“问错人了吧,我从小死了妈,有没有教养的,你晚上照镜子问问自己呗。”

    那女人连忙拉住居父,责怪道,“小案刚出来没几天,你就别跟他计较这些了,都这么晚了,估计是饿着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居父差点一脚踹翻居案的凳子。

    “饿着了怪谁!一天到晚出去鬼混,还让全家等他到现在。我看以后也别回来吃饭了,滚出去爱上哪吃上哪吃。”

    居案冷笑一声,“你当我稀罕回来吃?”

    “你——!”

    门口走进来个年轻人,头发微卷,上身穿着蓝色运动服,下身套了个灰裤子,眉眼跟居案有两分相似,只是眼尾下垂,双眼皮不大,看上去要更厌世一点,五官轮廓十分精致,这点更像他妈。

    他喊了声,“哥。”

    居案吃自己的,跟没听到似的。

    居父说,“你弟弟跟你说话呢。”

    居案手肘架在桌子上,筷子在盘子里夹了块肉,也不抬头,面无表情,声音平静。

    “我妈就我一个儿子。”

    气氛瞬间僵住了。

    女人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打圆场,“吃饭吧吃饭吧,张姨,去盛汤。”

    张姨“哎哎”应了两声。

    女人把椅子给居季泽拉开,又给分别居父和居季泽盛了碗米饭。

    等他们落座拿筷子了,居案这边已经吃好大半了。

    【第三十九章

    初遇】

    居季泽吃饭很安静,就盯着那几样喜欢的吃,女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给他夹了些青菜。

    居父问,“你出来也有段日子了,什么时候回来,公司里的事压了不少,我先给你空个总经理的位置出来。”

    察觉到女人瞬间紧绷的动作,居案心中冷笑。

    看来他进去这三年,这女人过得挺滋润,装的实在不如以前好。

    居案吃饱了,他把筷子一撂,抽了几张抽纸擦嘴,擦完往垃圾桶里一丢,还打了个嗝。

    居父脸色又难看起来。

    然后居案说出了让他脸色更难看的话。

    “我回去干什么?你不还有个宝贝儿子吗?”

    居案打小就死了妈,没多久居父就领了个女人回来,还弄回来个只比他小四岁的亲生弟弟。

    居父笑着拉住女人的手给居案介绍,“小案,以后这就是你妈妈,叫妈妈。”

    居案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朝她吐了口口水。

    他说,“小三。”

    居案有妈生没妈教,烫头抽烟不好好学习,班上同学都不跟他玩,还笑话他,他倒是没抑郁,因为他提着凳子把笑他的人都揍了一顿,打的太狠,差点把人家给整抑郁了,后来没人敢惹他。

    这女人表面对他好,实际就在居父耳朵边上煽风点火。

    居案还小的时候只知道自己爸爸跟别人爸爸不一样,所以不爱亲近他爸,在学校里惹是生非,被叫家长以后还说自己没爸妈。而居季泽从小就听话,很会学习,各种奥赛国奖都快把他屋子塞满了。

    两相对比父子之间就没少磋磨,感情也越来越淡。

    但再淡也终归是有点感情的,那是刻在骨子里抹不掉砍不断的血缘亲情。

    彻底失望是四年前,居案高中不好好学,只能花钱去国外镀金,家里这边公司碰着危机,居父给他打长途让把母亲留给他的股份先拿出来,等公司过了这个坎以后再还给他。

    居案一听就知道又是那女人给出的馊主意。

    当初居父还没有发迹,都是居案的母亲给帮衬了不少,公司建起来的时候理所应当有她一份,后来她死了,这股份就照着遗嘱给了居案。

    左右是自己儿子,居父没什么说的。

    由于他一次决策失误,董事会不太满意,要是能把居案的股份并过来,那居父就不用在公司处处受限了。

    反正居案对不公司不上心,股份在他那平白也是浪费。

    但给居案打电话这么一说,居案登时就炸了,他连夜从国外跑回来,推门就当着女人的面把家里客厅给砸了。

    居季泽在上学,居父在公司,女人被他吓得不轻,站都站不起来。

    居案面色狠厉的指着女人的鼻子,一字一句像是从嘴里生挤出来似的,“这么多年我没搭理你,已经是给你脸了。股份是我妈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你再敢打它主意,我他娘的让你跟你儿子全都滚蛋!”

    后来居案打了人,原本没啥事,就是个打架斗殴,私下调解就行了。但居父找了律师直接就把他判监狱里去了,他觉得儿子很有必要在里头好好改造改造。

    居案二郎腿一翘,手肘还架在椅子上,居父最见不得他这混混样子,以前都直接上手打,但怎么也改不过来。

    后来女人说孩子大了不能总是打,会伤了父子情,居父果然不打了,但也依旧没改过来。

    这女人看见居案的斑斑劣迹恐怕嘴都要笑烂了,但面上还挡着居父不让管教,想捧杀着把居案给养废。

    居案心里什么都懂,但他懒得去争,他不在乎居家,也不在乎股份家产,可惜这女人不信,总把居案当成他儿子路上的绊脚石。

    从小到大那么多年,自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浑浑噩噩,没什么目标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干,也提不起任何动力。

    ——直到在监狱里见着况鹭。

    况鹭长得确实是好,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男的用眼神奸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居案。

    像个初入狼窝的小兔子,况鹭抱着自己的东西缩着脖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路过居案身前时,居案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了他。

    雀跃和亢奋的情绪顺着小兔子的手腕传过来,简直让人上瘾。

    小兔子被吓一跳,哆哆嗦嗦的问,“怎,怎么了。”

    “哦没事。”居案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毛巾,快掉了。”

    说着他扶正况鹭盆里的毛巾,把人松开了。

    况鹭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排着队继续往前走了。

    居案确定况鹭压根就没记得这回事,他甚至忘了刚进监狱的时候有人抓过他的手。

    等况鹭走了以后,居案还久久的站在原地,如果离得近,还能听到他喧嚣的心跳声,酥麻的电流从脊柱向上蹿起,继而麻痹全身,令人战栗的刺激感几乎冲昏了居案的理智。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这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而且有可能,他这辈子就只想要这么一个。

    无比迫切的,强烈的。

    以前居案憎恶这个家,每天就想琢磨点又能让居父不高兴,又让后妈不痛快的事儿,但现在有了况鹭,他就歇了这份心思——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找他小心肝腻歪一会儿,何必浪费在他们身上。

    居季泽胃口不佳,也放下了筷子,不过桌上气氛不好,他抱着双臂坐在那,也没说要走。

    这要是居案,早就咣当咣当的撂碗走人了。

    他嘴边噙着点笑意看着居父,“前些日子不是都把股份转给你了吗?怎么?您还不满意?”

    为了能减刑出去,这三年来,居案第一回给家里打电话,接的是他后妈。

    居案一句废话也没有,“告诉居长宏,我愿意把公司股份给他,让他尽快把我从监狱里弄出去。”

    居父胸前剧烈起伏两下,俨然是气狠了,但他知道这事是自己对不住居案,所以忍着没发火。

    现在的公司大半已经握在居父手里,他其实并不需要居案的股份,但这个儿子心里有怨气,要是股份捏在他手里,居父不能放心。

    “等你去了公司,我自然会培养你,你是我儿子,这些早晚还是要到你手里去的。”

    【第四十章

    听着了宝贝儿】

    居案出来的时候,距离他进去刚过二十分钟。

    他关上门,隔绝身后居父喊他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大院,居案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从兜里掏出盒烟来,低头用手拢着点上了,火星子在夜色里忽明忽灭,他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口烟气。

    靠在墙上抽了半根,手机忽然震了下。

    况鹭发的消息,说十二点要锁门。

    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慢慢弯着嘴角笑了,剩下半根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熄了。

    居案从兜里拿出钥匙,脚步不停的往外走,甚至越走越快,脸上都忍不住带了笑意,迎面吹来的冷风都带了和煦温暖的感觉。

    他走在路上,两边过了花期的枝叶枯黄凋谢,委顿的垂在地上,他却仿佛从狼藉的泥沼挣脱出来,于漫长黑夜中奔赴他的新生。

    格格不入的便宜车扬长而去,居案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到家的时候刚好踩着十二点的“门禁”,居案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看着乌漆嘛黑的大厅,心里的舒坦劲儿凉了一半。

    别人家娇妻不都会在深夜给疲惫的老公留一盏温暖的灯光吗?

    居案换了鞋,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然后悄悄打开了况鹭的卧室门。

    卧室倒是亮着盏小小的床头灯,散发着橙黄色的光晕,况鹭侧躺在床上,脖子以下全严严实实的缩在了被子里,脑袋都往下埋了进去。

    明明啥也没露,从居案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瞅见个黑乎乎的脑瓜,但他就是看的心猿意马。

    他绕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刚要掀开被子,况鹭忽然动了动。

    居案停住动作,他看见况鹭抬起了头,露出弧度优美的纤细脖颈。

    “好难闻,去换衣服。”

    居案一哽。

    况鹭的鼻子跟狗鼻子似的,明明那点烟味已经差不多都散完了,他就是能闻出来。

    他还在想要怎么混过去,却见况鹭撑起了身子,眼睛也睁开一半。

    况鹭刚刚反应过来,推了居案一下,“你出去。”

    居案默了两秒,忽然就地躺下了,“我好累,明天再出去吧。”

    说着把况鹭身上的被子卷了一半过来盖在身上。

    “出去!”

    居案闭上眼,打了两声呼。

    况鹭忍无可忍,直接踹了他一脚,“滚起来。”

    居案翻了个身,身下微微动了动。

    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给顶了的况鹭先是反应两秒,接着脸色都变了,“居案!”

    “听着了听着了宝贝儿。”居案深深叹口气,说,“我好难受,我想操你。”

    几乎是他话音落地的同时,况鹭也下了床。

    居案只觉得身上一凉,抬头看的时候,况鹭已经抱着被子走到门口了。

    他走了,居案就堂而皇之的挪去了床中间,这时候的空气已经很冷了,再过两天据说还会下雪。

    而屋子里的空调耗电,况鹭还没开过。

    居案感觉着身下被单上残存的余温,只觉得这点温度像是要把他皮肉都给烫穿了。

    况鹭出狱那天,把东西都带走了,居案回过神的时候,连根毛都没剩下。留在他这的只有况鹭穿过的一件衣服,但上面的味道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淡,这时候他开始惶恐,不安,焦躁,后来衣服上的味道完全消失了。

    他就像是弄丢了况鹭再也找不回来一样。

    那时候他每天都想越狱。

    现在鼻尖满是况鹭的味道,那清淡的香气包裹着他,舒服的让人想不住的叹气。

    安心闭上眼,嘴角浮起点点笑意。

    虽然没睡到人,但是睡到了床。

    赚了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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