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想要表现。
说到究竟该派谁出马，飒翼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个机会，完全可以让孩子们锻炼一下。
“咱们天宫的四位小英雄，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虽然已经是半大的少年、少女，但这次也因获胜而添了不少孩子气。偏厅里面，
几个孩子本叽叽喳喳的玩成一团。听到飒翼这边朗声呼唤，四个小辈儿马上来了精神，飞快的从偏厅陆续走出。
到了主殿便都显得正经无比：“父亲、舅舅。有什么吩咐吗？”
飒翼看着天宫这四个出色的后辈，心里替他们骄傲：“眼下玉帝那个的蠢蛋，抽调了地府的兵将在我天宫门前叫阵。地府在那几个笨阎王的带领下，全是无能之辈。平常秉公办案还可以，要是真到大战，估计连你们四个一半都比不上。你们想必也知道，我的老朋友是背阴酆都大帝神农氏，他对地府十殿阎王放养许久，近来正打算管教他们一番。现在我需要你们四个中，出一个人到罗酆山去通知他这件事儿。首先态度要客气，动作要快。”
飒极、飒绝对视一眼：“那剩下三个有什么表现机会吗？”
飒翼笑了：“其余三个，就领着咱们天宫的兵将。在门前同地府鬼仙交手。但有一点，打可以，但不能让他们魂飞魄散。虽然他们现在是听命于玉帝，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酆都大帝收编，我可不想他回头跟我找补。让我赔他的鬼仙。”
几个孩童面面相觑。“还请父亲大人明示。究竟对孩儿们如何安排。”
飒翼假装思考一下：“不如你们抓阄好了。”
这下几个孩童可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么个不靠谱的方法。两军交战在即。身为主帅的飒翼，竟然在一旁逗孩子玩。不论你往哪说去，都没有人会相信，但却切切实实发生了。
寸心在一旁无奈的笑，她知道飒翼玩心一上来谁也阻止不了。因而只能对一脸探寻伯邑考笑着摇摇头。轻轻指了指飒翼，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那边飒翼却很快招来侍从。背对着四个孩童，亲自提笔写了四张纸条出来。然后又一一揉成团。放在主位旁的书案上。
做好这一切，才招呼他们过去：“好了，现在阄已经做好了，你们谁起来先抓？”
飒翼在吩咐的时候，他们四个还当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可是等他真写好纸条，又将阄摆在面前，兄弟姐妹四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人一直都想在阵前表现，谁也不想抽到那个去罗酆山报信儿的纸条。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四人窃窃私语一番，最终决定依照年龄顺序。因此孔炽第一个出手。他随意的，从四个纸团中挑了一个，紧紧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报信”，二字。孔炽瞬间垮下脸来，一脸哀怨。
“舅舅，我的功法不比绝儿差。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
飒翼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却有点幸灾乐祸：“舅舅知道的，舅舅最欣赏你了。现在考验你功法的时候到了，你乖乖去罗酆山报信儿吧。这也是锻炼一下你的交际水平。”
本来孔子只是眉毛有些耷拉，内心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可听了他这番话，知道自己半点机会也无，只好□□双肩，认命的对着几个长辈行好晚辈礼。化出真身，向着罗酆山飞去。
孔炽前脚刚走，寸心便一步一跳的，来到放纸条的几案前。犹豫一会，终于在三个纸团中选出了一个最圆的，递给飒极：“白宝儿，打开看看，看看为娘替你选的是什么？”
飒极很快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先锋官候补。”然后他便高兴向着寸心邀功：“娘，你快看，你快看我是先锋官候补。也就是说只要前锋官，打不过对方，就该能轮到我上场了。到时候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我在镇元子师傅那里学了好多有用的招数。”
“哦，是吗？我白宝儿真是厉害。”
飒极性格单纯，听了寸心的话，满心欢喜的鼓动起孔姹和飒绝来：“表姐、姐姐，你们赶快看啊。”
就在两个女孩，各自选定好纸团儿，准备展开之际。飒翼轻靠在寸心身旁，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寸宝贝，你不会是以为，我写了四张一样的纸条吧？”
寸心的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眨着大眼睛娇声笑道：“谁叫你前科太多，我这样怀疑也是应该应份的。”
飒翼自讨没趣儿地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说。
飒极还在那里冗自高兴，没注意到父母这里，发现了小插曲。那边两个女孩儿也选定了最后的纸团儿。结果飒极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飒绝和他一样抽中了先锋官备选。紧接着最后一个纸条里面的字迹也揭晓。孔姹成了先锋官。
“爹爹，表姐比我法力强还是先锋官，那是不是得等表姐打累了，我才能上场？”飒极明知故问，嘟着嘴向父母撒娇。
寸心揉了揉飒极的头：“谁让你是第二个选的，挑中什么就是什么了？”
飒极有些不开心，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但也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先锋官和候补先锋官已经确定，三个孩子跃跃欲试的整理好自己的兵器，往天宫大门口赶去。安排好几个孩子阵前的位置，飒翼转过身去对着伯邑考，歉然一笑：“玉帝前脚派你过来，谈判后脚又抽调地府之兵。在我天宫门口安营扎寨，看来也有想借我之手除掉你之意。现在我正欲前往天宫正门，看看我这几个小辈，锻炼的成果如何？如果紫薇大帝有意，不妨同我们一同前去。”
伯邑考听闻地府之兵，在天宫门外叫嚣，便知这是玉帝的后手。一时之间难免对他有些心冷。虽说玉帝独掌天庭数万年，已经十分享受于这种地位超然，大权在握的感觉。因此防备四御也实属正常。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做到如此地步。伯邑考初成仙之时，还以为是玉帝想要，观察一下他的能力。容后再委派工作给他。但时间长了，他才发现在这个职位上并没有什么工作。其他几位也是一样，虽然享受着，仅次于玉帝的地位。但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完全没有给他们一展抱负的机会。好在其他三位早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不像他是刚刚成仙。以为到了天庭之后能一展拳脚。为三界做些大事，若不是女娲娘娘，当初有发指示下他恐怕也同其他几位一样。终日耽于享乐，碌碌无为。
伯邑考，越想越后怕，连忙止住思绪。随着天宫这一大家子，往正门处走去。几个孩童走在最前面，连蹦带跳。飒艳和孔宣其次，最后就是，飒翼和寸心，伯邑考走在最后。一路上飒翼还想给他介绍一下天宫几个景致。但他之前思绪过重。故而没什么心情。随口应承了几句，飒翼见他没有兴趣了，也就作罢。
天宫的正门有整整丈宽，门柱由白玉雕成。虽然巍峨耸立，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防御作用，因此飒翼施法在正面处设了单向结界，只出不入。用来抵挡外敌。
一行人来到正门。只见天宫兵将列队整齐，整齐划一的守在大门两侧。冲锋兵在前，盾牌手居中，弓箭手其后。一个个都是金盔金甲武器上泛着冷光。眉眼里透着肃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伯邑考细细看来，心中暗暗佩服。虽说天庭兵多将广，但他也私下里瞧过天兵天将的列队训练。也许是久没有正式的对战训练，趋向于程式化，更多的是把练兵当做一场任务。他们眼中完全没有天宫士兵那种气势。看来之前，天庭士兵回报的消息不假，两方实力差距确实如飒翼所言一样。除非天庭使出车轮战，耗尽天宫的兵力，否则难以获胜。
“紫薇大帝一言不发，这是想什么呢？”就在伯邑考思量的当口。飒翼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伯邑考摇摇头：“没什么。”
他既然无意回答，飒翼也不再追问。好像刚才特意过来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十步之外，飒艳和寸心在嘱咐孩子。
“你们要千万不可以轻敌。虽然这地府的鬼仙，能力不强。但他们的法力和咱们不一样。这阴兵的法力，是能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他们成型于地府的一套系统。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体力始终如一。即便一时被你们砍死了，阎王也可以通过生死簿，把他们恢复。”
寸心见飒艳介绍的差不多了，最后才温柔的，补上一句：“你们可别忘了，现在门外的都是地府叛将。总有一天是要被酆都大帝收编的。虽然他们就像打不死的蚊子一样讨厌，但是你们还是不能使出全部功法，让他们魂飞魄散。”
三个孩子都严肃的点点头。天宫的教育很好，虽然之前他们都跃跃欲试的想要表现自己。但在临行前，面对长辈的嘱咐，却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依旧是谦虚恭谨的样子。
等到确定长辈没什么嘱咐的，三人才相互看了看。最后由年岁最大的孔姹来向长辈辞别：“母亲、舅母。你们的教诲，孩儿们都谨遵在心。眼看外面，阵前的叫号声，越来越响。那我们三个就出城了。”
“好的，你们去吧。这可是一次不错的锻炼机会。不要一下子将他们打死，多逗弄一阵儿，训练一下自己的对敌经验也好。”飒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三个孩子由孔姹打头阵，其余两个殿后。各领了一小队人马，冲出阵法，对着对方的先锋官扑去。
起先飒艳和寸心两个当母亲的还有些担忧，但稍微观望了一会儿，就发现事情果然如飒翼所料那样。局势完全一边倒。若是正经的对敌，怎么也该先锋官打先锋官，一对一的拼杀才合理。可是这地府行事完全毫无章法。几个人对战一个，在他们眼里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刚看了一会儿，寸心就觉得颇为无趣。只好转而和站在一旁的飒艳，聊起天儿来：“艳艳，按理说地府这么多人也是也成仙许久。怎么这般不要脸面？”
飒艳知道寸心，这是感慨对面的打法太不要脸。捂着嘴笑着回答：“我看你也没少往老家伙那里跑。还没看出来，那老头懒得很，根本就不管他们。偏偏地府又都是一些好吃懒做之人。若是旁的人，上面没有大能神仙罩着，也许能自立自强。但地府这群人可不是那种自强之人，眼看没了靠山，反而做起缩头乌龟来。能力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好在他们只需处理登记好轮回之事。也有可能是，重复性的工作磨没了他们的能力。总之时间久了，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幅样子。”
寸心撇了撇嘴：“早知道他们这么弱。我也下场去玩玩儿了。”
飒翼本来站在前面和伯邑考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听到后面寸心和飒艳的谈话，也并未插话，直到寸心说出来这一句话，才回过头来，满眼促狭的笑着：“我说寸宝贝，你也忒不知羞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净捡软柿子捏？你若是想训练对敌经验。怎么也不该和小朋友抢人啊。大不了下次给你喂招的时候，我不放水就是了。”
寸心见他当着外人面给她没脸，气的几步蹿上前去，狠狠的在她后腰上掐了一记。这下飒翼终于老实了。
伯邑考看着这夫妻二人之间的轻松互动，眼中流露出羡慕。二人笑着闹着玩了一阵，才注意到伯邑考正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们看。
寸心有些不好意思，理了下头发：“紫薇大帝莫要笑话。我这个人，比较孩子气，可能不太成熟。所以夫君老是迁就我。若是论起做事来。我俩也是相当沉稳的。”
飒翼见心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爱怜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趁宝贝想怎样就怎样，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太好面子了，这样不好哦。”
见她气得嘟嘴，飒翼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那边伯邑考摇摇头：“在下并不觉得，夫妻之间这样玩闹，那有什么不妥。反而十分羡慕。”
寸心推开飒翼拥紧怀抱，转而站到她身侧，与他十指交握。看着伯邑考眼神中似乎流露出，遗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来：“其实封神之战时。我夫妻二人凑热闹，也曾前往下界。听说你和那妲己，本是少年时的青梅竹马。不知成仙之后如何了？”
伯邑考目光，暗了一瞬，哑着嗓子说：“尊后果然是聪慧之人，轻易之间，就洞悉在下心头症结。自成仙之后，且不说天条规定，神仙不许有私情。就说妲己她自己，也是一直躲着我。”
“这却是为何？你二人好不容易能在天庭相聚。就算不能拾往日情缘。那也该比一般人要亲近，该做朋友相处才是。”寸心甚是不解，语气也急促起来。
伯邑考叹了口气：“她当初被那妖狐占了身子。做下许多错事，虽不是她本心而为，但毕竟是借她身份所做。她以来觉得罪孽深重，二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飒翼叹了口气，替他说出未尽之语：“二来是不是也顾忌，那妖狐曾经以她的身份嫁给过天喜星君殷寿？”
伯邑考面有难色的点点头。
自从寸心见到他，他一直是一幅波澜不惊、春风和煦的样子。但此刻，之前的阳光俊秀不复存在，转而变得满脸阴郁。
三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伯邑考，抬头盯着飒翼看：“我实在不知从何劝起。说起来，在下内心也不是毫无芥蒂的。如果尊者于我易地而处。就不知，你应该做何选择呢？”
飒翼淡定的笑笑：“有过去又如何？别说那不是出自她本心。只是借着她的身份为非作歹罢了。就算是出自她本心，那也不过是曾经的一段过往。只要她现在想的是你，爱的是你。曾经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邑考听了这番话，又继续沉默了。
寸心这次无暇顾及，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反而因飒翼这番话，而心情激荡。但因前世之事，她一直瞒着未提，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她的心情。
她不知道，飒翼早已经通过她的手指明白了她的心意。指尖能感觉到寸心此刻力度加大，并且整个人微微发抖。飒翼笑着将她轻拥入怀，没再多说别的。
天宫门外，三个孩子追逐着鬼仙打的不亦乐乎。忽然，东边传来极亮的光线。众人抬眼一看，那是十大金乌。
见到这一幕，寸心开心的笑了：“这次与天庭开战，我怕听心姐姐担心，并没有通知她，想不到他们还是来了。”
飒翼抱紧了寸心，在她耳边酸溜溜的说：“你听心姐姐对你可真好。为夫看来真得加把劲儿了。总不能让别人对我夫人的好，超过我这个当丈夫的。”
都老夫老妻了，飒翼还总是这样疼她。寸心有些羞涩，小声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没人能比得上你。”
……
鬼仙，常年在阴间活动。所以即使是神仙但是也沾染了不少鬼气。面对十大金乌的金乌大阵。不用打斗，就纷纷逃散。
没等鬼仙们跑光，前去罗酆山报信的孔炽，已经带着酆都大帝的手下前来。这人正是以一敌百的后羿。
后羿一见到天空门前车马散乱的一幕，眼睛半眯。而后驾云升到天宫上方，占据制高点。左手持弓，右手放箭。只是这次射出的，再也不是当年射日的金箭。而是一种黑漆漆，特制的短箭。被他射中的鬼仙，好似被锁链捆住。一个接一个的躺倒在一起。
后羿右手搭在弦上，虚空一放，就有无数只黑色短箭，向四面八方的鬼仙攻去。大概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二十万鬼仙全部擒获。后羿完成使命也不和飒翼等人打招呼，只是随口和一同前来的其他人说道：“我走了。”
孔炽正要说什么？后羿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了。只剩下酆都大帝的其他手下在打扫战场。
“舅舅。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但也真的很厉害。”
飒翼拿他外甥没办法：“他只是不爱说话罢了，若是论起怪人，你舅舅我还有许多个奇怪的朋友，改日一一领过来给你看。”
和孔炽说完话，飒翼飘到大金乌面前。对他说了声，谢谢。
大金乌拍了拍他肩膀：“且不说我等本就是尊者手下。若有事你吩咐一声便可。咱们只论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关系，这也是我义不容辞之事。”说完也带着九个弟弟离开了。
……
送走了敌人和朋友。天宫终于迎来了，往昔寸心最讨厌的安宁。
夜幕降临，寸心躺在床上感慨：“若是以往，我最感觉这安宁的日子甚是无趣。但经过这两日的混乱之后。我才发现这安宁才是最可贵的。”
“看来我的寸宝贝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上蹿下跳的野丫头了。”
“切，懒得理你。”
寸心拉高被子，卷在身上，根本不想理他。
飒翼倒是黏黏糊糊的又贴了上去：“乱了这么些天。咱们是不是该找时间，去看看你那个狐狸精朋友？”
“什么狐狸精朋友？胡妹，她也是正经的神仙。你别老一口一个狐狸精。”
飒翼赶紧改口：“好啦好啦，总之就是你那个小土地朋友。这次真该谢谢他们，若不是那个叫五哥的，提起凤仙郡没有降水的事情。这一切哪能进行得这般顺利？”
“嗯。”
第二日。夫妻二人，早早地便前往华山。本打算直接到胡妹和五哥的土地庙去逛逛，没想到扑了个空。只好去敲她家的门，可五哥和胡妹也不在家里，是胡姥姥带着徒弟招待的他们。
“近几日啊，我那乖女婿，总是带着胡妹去华山山顶吐纳，好吸收些山间灵气。尊后也知道我们这些山间成精的，靠的就是山间灵气。早晨去吐纳，一来方便修炼，二来也对孕育胎儿有好处。”
“说起来，我长自西海，还真没到山间吐纳过呢。”寸心听得新奇。
飒翼也来了兴致：“不如我们效法凡人，拾级而上，看看华山山中景色？”
“好啊，好啊。”
胡姥姥邀请他们在家中休息片刻，但二人最是贪玩，想到就做。胡姥姥见拗不过他们，就只好告知究竟怎么走风景最优美，让他们别忘了午时之前赶回来，好尝尝她的手艺。
暂时辞别胡姥姥，二人真的徒步攀登华山。这华山景致美不胜收，二人走走停停，却没见到五哥和胡妹。远远望见对面山峰有一洞窟处在微微发光，夫妻俩正准备飞过去一看洞底究竟是何。便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子，从里面飞出。手里捧着个酒坛大小的金钵。
“王母，她来这干什么？”飒翼十分诧异。“她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乾坤钵！”寸心语气肯定的惊呼出声。
前世里，寸心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新天条出世的样子，但也听众人传了许久，说这华山之心是女娲娘娘留下的乾坤钵。因此眼见王母鬼鬼祟祟的抱着个东西出来。目前直觉就是乾坤钵。
飒翼直觉寸心应该是依照的前世记忆，但还是不解：“这乾坤钵有什么特别？王母非要盗取它不可？”
寸心嘴角紧抿，沉默了一会，伸手抓紧飒翼的手腕：“你不要管我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我就是知道。这华山之心是乾坤钵，这乾坤钵里面是新天条。”
第139章
秘密消失（shukeba.）
“不如我们追上去看看？”既然这乾坤钵如此重要，
飒翼自然想要将它抢到自己手里。
寸心倒是不知他的想法，只觉得这新天条至关重要，可不能让王母悄悄毁了去。“嗯。”了一声，
点点头，
随后从后面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飒翼立即如一支羽箭般弹出，须臾间便追上了王母。
王母见到突然出现的二人，
大惊失色，慌忙间将本来抱在怀里乾坤钵掉了下去。
这下轮到寸心惊慌失措，顾不得质问王母为何要盗取乾坤钵，更没时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寸心拉着飒翼就朝着飞速下落的乾坤钵追去。想不到饶是二人速度如此之快，
还是无济于事。
夫妻俩眼睁睁见那直径一尺有余的乾坤金钵，
落在山涧内一突起的石柱上，
忽然便消失无踪了。
王母紧随其后追过来，见此一幕后，整个人非但没有半点被抓包的难堪和后悔。在追上寸心和飒翼后反而一脸盛气凌人：“瞧你们干的好事？”
“我还真不知我夫妻俩干了什么好事？不如娘娘在责怪我之前，先为我解下惑。你刚刚鬼鬼祟祟的把乾坤钵取出来要干什么？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将它取出来的？”寸心早不是上辈子见了玉帝王母便心生敬畏的寸心了，
王母想先声夺人的压制住她简直妄想。
王母胸口不停起伏，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敖寸心，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解释我在做什么？”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坏你的事？若你心里没鬼，我们夫妻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关系？”论吵架，寸心可不怕任何人，平日里闲暇时光都用来在天宫和飒翼斗嘴，
她早就磨炼过了。
“你！”王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若论一对一比拼法力，王母自信不见得弱于寸心。但现在碍于飒翼在场，只好暗自攥紧了拳头。
飒翼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毕竟两个女人斗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帮腔。现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却是到了他该出面打破僵局的时候。轻轻扯了下寸心的衣袖，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二位先静下心，惊落了娘娘的金钵是我夫妻二人有错。眼下这里只我们三人，若娘娘想找回金钵，我夫妻二人也可帮忙。但还需娘娘将前因后果讲明。”
王母“哼”了一声权做回应，但并未有什么进一步的举措。
见她表情依旧愤恨，寸心气王母有些不知抬举。飒翼则在察觉到寸心的心情变化后，顺势将手移到她身后，缓缓的在她背后一下下轻抚着。
三人在这石柱上停留了约有一盏茶时间，王母才带着一脸犹疑慢慢开口：“方才那金钵就是华山之心，是我从华山之内取出的。”
“我知道。”寸心忍不住呛了她一句。
飒翼抢先捂住寸心的嘴，用眼神示意王母继续。
王母强忍着心中的气愤，继续道：“不论你们相不相信，反正我是这天地间女娲的唯一传承者，她飞升前留下的所有阵法我都知晓。”
“哦。”寸心简单的应了一声，又小声咕噜道：“你还那为什么，女娲不把宝莲灯给你？”感觉到飒翼揽着她的右手一紧，又连忙改口：“当我没说。”
连番被打断，王母没了耐性：“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我能控制女娲娘娘的阵法就是。”见二人果然不再插话，停了一会儿才恢复心情：
“我从华山中将金钵取出，为的是让新天条早日出世。若金钵一直在华山山体内，那么至少还需要五百年新天条才能自主感受三界生灵汇集的情感。如果金钵没了华山山体的禁锢，那么只要时机合理，它便会自动跳出。”
这下寸心可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异，忍不住出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整个华山对这新天条来说也是一个困住它的阵法了？”
“那是自然，你既然是当初随我乘时空逆转大阵而来。自然知道若按事情的正常发展，得等沉香劈开华山，新天条才会自动出世。”王母以为上次在飒翼面前用虚迷幻境给他呈现过一切，这两夫妻必然已经是知情人，因而说话没了顾忌：“我是女娲娘娘所有阵法的守护者，但不是破解者。前世里我一直在琢磨女娲娘娘留下华山阵法的破解之法，因此在杨婵私通凡人之后才向玉帝提议，将她压在华山之下，希望借助杨戬等人的外力来破解阵法，幸好结果如我所愿。前世今生的钻研合并到一起，我终于成功将金钵取出，可惜却被你们搅和了，我怎能不气？”
眼下，寸心哪有心情管王母究竟为何生气。她早在听闻王母当着飒翼面点名她的来历时就听不进去任何话，只能僵着身子从飒翼的怀抱中移出，呆呆的看着飒翼的侧脸出神。寸心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飒翼任何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以为会从他脸上读出惊讶或是疑惑，当然也可能有气她隐瞒的气愤。
可是寸心想象中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飒翼只是依旧淡然无波的静静站在她身边听着王母的叙述。
好一会之后，寸心终于听到飒翼开口了，但却不是她以为的质疑。
“娘娘无需气愤，既然你已经知晓破解之法，那再来一次便是。”
寸心愣了，随即才明白这是在回答王母的问话，可王母问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扭着已经僵硬的脖子，看向王母，只见她满面怒容语气愤恨：“这困住华山之心的阵法，每一百年会转动一次方位，在转动之时才有一次破绽。我好不容易抓紧时间将金钵取出来，可现在金钵又重新钻入华山，只能再等一百年。”
“飒翼？”寸心抓紧了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低声唤道。
飒翼转过头朝她温柔一笑，从她手中抽出衣袖，转而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下：“寸宝贝，乖。有什么事，咱们一会儿私下说。”
见到寸心乖顺的点头，才又转向王母：“娘娘不必把此事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上次在娘娘的幻境里面在下也看到了时空逆转大阵使用之前的时空发展……”察觉寸心双手手心直冒冷汗，飒翼叹了口气，伸出左手将她圈在怀里。感觉寸心不那么紧张之后，才继续说道：“按照正常的时间发展，新天条出世应该在五百年之后。眼下娘娘硬要将金钵取出，敢说没有旁的心思？”
成功看到王母变了脸色后，飒翼玩味一笑：“比如说，察觉了如今三界势力的重新布局，而心生畏惧。再比如，已经发现了杨戬和伯邑考的私下联盟，而抢先下手？”
“娘娘这招实在是高啊，现如今天宫仙家排位初定，尚不成熟。阴界酆都大帝刚刚对地府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元气大伤。以镇元子为首的地仙，从来没有形成像天庭、天宫那样的组织，不足为虑。天庭里面，杨戬和伯邑考刚刚笼络了小批人马，不成气候。论起来，新天条若近些年出世，娘娘协同陛下，只要在天庭众仙面前随便认个错，诚恳的承诺会改正问题。天庭众仙自然还是支持陛下和娘娘的。到时候这新天条出世与否有何分别？天条还是牢牢地被你夫妻把玩于股掌之内，想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
“哈哈哈。”王母朗声大笑，一脸：“飒翼你果然是个出色的阴谋家。”说完这句话，王母止住笑意，正色道：“你说的大部分都没错，但有一点你却错得离谱。我从来没打算继续同玉帝共掌天庭，我只想成为天庭唯一的主宰。”
飒翼用赞许的目光看向王母，语气里却是透着得意：“想不到今日我们夫妻俩，误打误撞间也算是替自己解决了一场危机。”
“你休要得意。”王母脸色一沉：“你以为区区一百年而已，你那天宫就能发展成与天庭匹敌的规模？别痴人说梦了。”
飒翼不置可否：“那便等等看。”
王母冷笑一声，有些沉不住气，将压在心里的猜测随口说了出来：“你以为你和那杨戬的盟约有多少分量？可能比得上三界生灵在杨戬心目中的地位？杨戬可不会白白为人作嫁，替你天宫铺平道路，就等你碾压天庭。他现在不过是用的初等制衡之术，我一看便知，偏你还颇为信任他的样子。”
听到这番话，飒翼有些意动，隐隐觉得她还有未尽之语。表情也难得正经起来：“在下愚钝，还请娘娘继续说下去。”
也不知是王母刚刚气还没消，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还是她自信太过，以至于没将天宫放在眼里。总之，她竟然真的继续解释起来：“那凤仙郡之事你究竟是借题发挥，还是真以为是我所为？”没等飒翼回答，她又马上开口：“算了，我看你根本没看出这里面是杨戬的手笔。你夫人应该知道，毕竟这寸心前世还替杨戬顶过罪。她该知道杨戬最是爱惜凡人，当年玉帝下旨在南郡下上三个月大雨，就是杨戬带人开挖了数条沟渠，让百姓免于受难。”
王母直视飒翼，嘴角含笑：“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我下令止住凤仙郡的雨数，那便是真的制止。可没什么闲工夫，一边托梦给凡人，一边提高他们的地下水位。再者说，早年成仙的神仙都知道，你母亲飞升后，你们姐弟俩等于是燃灯古佛养大的。那燃灯古佛和酆都大帝极有交情，你和酆都大帝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牢不可破。我怎么会蠢到不仅托梦给凡人，还假借他的名号？”
说到这里，王母冷笑一声：“呵呵，这天底下能用虚迷幻境骗得龙须虎团团转，又以为你和酆都大帝间是一时利益结合的能有几人？除了在封神之战时就熟悉龙须虎，在前世里就替我掌握过虚迷幻境的杨戬，别无他人。”
对于她的描述，飒翼虽下意识的知道不可尽信，却也忍不住动摇。王母这字字句句间都暗合了当时的情形，当时确实是他疏忽了。现在经她一提，他才想到那诸位上古神飞升时，玉帝和王母在散仙内已经早有盛名，应该知道他母亲将他们姐弟托付给何人。确实不会笨到想要离间他和酆都大帝之间的关系。
只有杨戬这样成仙尚未过千年的，才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形。这样一想，如果背后之人是杨戬，确实每一个细微的不合理之处，如今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唉……”飒翼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这以目力惊人著称之人，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真是可笑
、可叹。”
王母见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一切挑明，索性打算试探性的拉拢飒翼：“看来你也算看清楚杨戬的所作所为了。你一向聪明的，就此打住和杨戬的一切合作吧。”
“呵呵。”飒翼缓缓摇头，语气颇为和善：“飒翼先在此谢过娘娘夸奖了。不过……”停顿一会儿，成功的见到王母眼中带上些焦急，才慢条斯理的说：“既然娘娘知道我不是个蠢的，那么就绝不可能在这三言两语间随口做这么大的决定。杨戬再怎么背后动作，也是个坦荡之人，行事颇有章法。可不论是娘娘还是陛下，都是不择手段之人。若要飒翼考虑和娘娘合作，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怕。”
“飒翼。”王母念出这两个字时，颇有些咬牙切齿。但想到如今她自己在天庭不上不下的位置，又将怒气隐忍下来：“杨戬若是真坦荡就不会又凤仙郡一事了。你好好想想我当初承诺，会在天庭提拔你的部下一事，兑现的如何？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就自己好自为之吧……”
……
望着王母逐渐远去的身影，夫妻俩相拥着默默无语。
良久，寸心轻轻从他怀中将身子挪开，先一步开口：“你早知道我是两世为人了？”
究竟该与何人结盟才更为合理，飒翼根本一时间难以权衡完善，还不如先解决好夫妻间的秘密。
飒翼极尽温柔的将双手搭在寸心肩上，弯腰与之平视：“是的，有一阵子了。就在前几年北海你那两个堂弟成年大礼之前。”
“那岂不是已经五年有余了！”
就在审问龙须虎时，见他竟然对虚迷幻境极为熟悉，寸心就隐约觉得有问题。但他成仙时间极长，平日里也能看出来十分见多识广，再加上紧接着事端不断，她早把心里那点猜测抛诸脑后……
飒翼笑着见寸心脸上极为精彩的变换了好几种表情，闪过惊讶、奇怪、疑惑后最终变为忐忑。他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柔情，将头慢慢靠上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我？”
“我……”
手指抚在她唇上，制止了寸心的解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有多后悔。心疼我心尖上的宝贝，竟然曾经被人冷漠以待。后悔自己没能早一步出现，如果在你前世我早于杨戬出现在你面前，我定然帮你挡去岳父岳母所有责难，将你早早捧在手心，带你如珠如宝……”
听到这番剖白，寸心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泪花盈满眼眶：“你就不怪我瞒你，不在乎我嫁给过旁人？”
“怎么会？你是我最疼宠的宝贝，无论有什么过往，也只会是过往罢了。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吗？”
两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水晶珠子般从寸心脸上划过，留下浅浅的水迹。寸心抬手胡乱擦了下脸，又猛地钻进飒翼怀里，用他胸口的布料蹭干印记。
飒翼见她又恢复小女儿的情态，就知道这件事作为他们二者间的小插曲，已经琴音消散了。双手将她的头捧到眼前，用自己的鼻尖与寸心的鼻尖相对：“别躲了，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花猫跑到我怀里来了？”
寸心用力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本公主才不是小花猫。”
“好，好，好。”飒翼忙不迭的答应，笑弯了眼睛：“那这是谁家的小笨龙啊，怎么跑到华山施雨来了？我怎么记得你的领地是龙神郡呢？”
“讨厌！”寸心娇嗔着捶了下他：“是你家的，爱要不要。”
话音刚落，娇唇便被飒翼贴上来的唇瓣擒获。唇齿相贴间，飒翼轻声说：“哪敢不要？哪舍得让与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香花亲的支持，我实在没数清亲究竟投了几个霸王票
万分感谢
第140章
重新部署（shukeba.）
时值秋季，
华山上的树木有的披上了红色，有的则微微泛黄。从山顶向下望去，层次分明的树海配上险峻的山峰，
真的是美不胜收，
让人挪不开眼。
虽然经过了遭遇王母，乾坤钵入山这一系列琐事，
但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夫妻俩说开之后，彼此间再无秘密。便又亲亲热热的手牵着手，拾级而上了。
行至山峰四分之三处远远便瞧见正从山顶处往下行的五哥和胡妹。寸心兴高采烈的将双手举过头顶，朝着那二人频频挥手：“胡妹！我来看你啦！”
“寸心！”胡妹之前见寸心夫妻匆匆告别，
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她。此时见到一直惦记的朋友就出现在眼前，
难免激动，
脚步禁不住快了些，
吓得五哥追在胡妹身后连连惊呼。
那边寸心激动的心情一过，才反应过来如今胡妹是个孕妇，动作不能过于太激烈。赶忙驾云而起，飞到胡妹身前。
直到寸心到了她面前，
胡妹才想起她本来也可以如此，忽然笑开了：“你瞧瞧我，
现在真是整个人迟钝得不行。看你飞上来我才想到自己刚才也能飞过去的，真是笨死了。”
“哈哈…”寸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同胡妹手挽着手慢慢向下走，边走边说：“我在凡间施雨时，曾经听凡人说过什么一孕傻三年，
想不到你这小狐狸，也有人的毛病。”
胡妹不满得嘟起嘴：“你可抓到说我的机会了，我就不信你当初不是这样？”
这时候五哥和飒翼刚好从上下两个方向，来到各自妻子身旁。听到胡妹反问寸心的话，飒翼连忙接口：“龙族怀胎要三年呢，这傻龙那会儿比你还蠢呢！”
听了这话，寸心气得马上冲过去打他。夫妻俩仗着自己是神仙，敏捷度非常人能及，便在华山险峻的山路上一路追逐打闹着向下跑去。
一旁的本来五哥和胡妹听到飒翼的描述时本来还有点得意，但仔细琢磨下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看着前面逐渐跳远的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还是五哥先迟疑的对着胡妹说：“他说寸心当初比你傻，也就是说……”伸手挠了挠后脑，五哥双眼滴溜溜的盯着胡妹看。
胡妹哪里还不明白：“他虽然说寸心当初比我笨，但言下之意我确实很蠢喽？”
五哥继续挠头，干笑两声：“嘿嘿，好像是这个意思。”
这下胡妹可是彻底不开心了，嘴撅得好高：“五哥，你说我变笨了吗？”
五哥则忙不迭的否认：“怎么会呢？胡妹最聪明了，不气不气哦。”
五哥赶忙动作和言语一齐行动，可也用了好一会才将胡妹的情绪调动起来，心里则暗暗咒骂飒翼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边寸心和飒翼连打带闹的，早他们一步来到胡妹家里。寸心本想站在门口等他们一会儿，飒翼却自顾自伸手敲敲门。前来应门的小童见门外只有二人，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将两人请进院内。
里面的胡姥姥许是早就等着着急了，风风火火的迎上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说话间，眼神飘忽着向二人身后看，没有发现五哥和红妹的身影后。才又换上一脸客气，笑道：“没看见他们俩吧？我早说你们应该留下来吃饭。那么着急上山干什么？”
寸心调皮的伸了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刚才在半山腰看见胡妹了，不过我俩刚才顾着玩儿，所以早他们一步先到家中。还望姥姥，不要怪罪。”
胡姥姥得知女儿女婿就在后面，急切的心情散去大半。连忙对着寸心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你来到家中就是客，哪有请来的客人老是向主人告罪的道理？再说，之前他们两个能成仙，还不多亏了你从中帮忙。这么一点小事，可别跟我客气啦。之前那么大的恩情，我家还没来得及感激你呢。”
见姥姥似乎有向她鞠躬之意，寸心连忙制止了她。她哪敢让胡姥姥向她道谢呀？尽管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但愧疚终究是愧疚，这种心情是没有办法扭转的。寸心就希望能看到小玉在她的父母和姥姥身边，安心快乐地长大。只有这样，也许那个时候，她的愧疚才能彻底消失吧。
三人正说着话，小童听到叫门声便又出去将五哥和胡妹，领了进来。
见到先一步进家门的寸心和飒翼，胡妹快步窜到寸心身旁。摆出一脸恶霸架势，开始绕着她兜圈：“你们两个跑得倒是快。还有啊，你丈夫讽刺我笨。我可不敢那拿他这个堂堂大尊者怎么样。只好来欺负你这个小女子了。”说着作势就要伸手捏寸心脸颊。
寸心连忙以手挡脸，做害怕状：“还请土地婆婆饶了我这一回吧。”
胡妹捏着下巴，眼神故作老成，动作作捻须状：“看你这条小龙，道歉态度诚恳。那就原谅你这次吧。今天就不拿你炖汤啦，改天再吃你。”
“谢谢土地婆婆原谅。”
这番表演结束，寸心和胡妹对视一眼。空气安静了几息，忽然二人同时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寸心捂着肚子，边笑边问：“不会真的有凡人，管你叫土地婆婆吧？他们哪见过这么年轻的婆婆。”
胡妹则笑着说：“”你还有脸说我呢？你自己也是没个正形儿。哪有说堂堂尊后，假冒小老百姓，戏弄我这凡间小土地婆的。
寸心忽然板着脸，表现得十分高深莫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反差感。这样才能让你觉得本尊后，忽远忽近，忽而高贵忽而活泼。让你摸不着头脑，只能心生敬畏。”
胡妹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就你还指望别人敬畏你呢？快别笑死人了。”笑着笑着忽然“哎哟”一声，弯下腰去。
寸心赶忙收起开玩笑的神色，眼疾手快的托住胡妹，语气里尽显担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胡妹在寸心的搀扶下，慢慢直起腰身，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可能笑得太多了，忽然间孩子动了一下。你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寸心也曾经听说过，凡人怀胎到一定时候，孩子便会在母亲肚子里面动来动去。但也只是听说而已，从未亲眼见过。一时间颇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问胡妹：“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你让她再动一下，我想摸摸看，”
胡妹有些奇怪的看向寸心：“你不是都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吗？”
“你可别忘了我是龙。”寸心颇为无奈：“我家的白宝和红宝，是当龙蛋产出来之后，在蛋壳内慢慢孵化的。所以我怀着的呢，只是一颗很大的龙蛋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胡妹才恍然大悟，开始耐心的描述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动，我是控制不了，但一般比较连续。刚刚她动了一下，你现在把我把手放到我的肚子上。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感受到了。”
“好啊。”寸心开心的答应着，然后又想到胡妹现在的身体状况：“咱们刚才一直就站着说话，你都得不到休息。不如我们到那边坐着去吧。”说的指着庭院中的藤椅。
那同一处，本就是胡妹平常戴惯呆的，听到寸心提议自然从善如流的答应：“好的，就到那里休息去吧。”
起先胡妹和寸心玩闹，胡姥姥还有些担心。一怕女儿不知分寸冲撞寸心，二来也是担心女儿的身体。刚想上前制止时，却遭到飒翼和五哥的双重阻挠。五哥凑到胡姥姥身前，低声劝了几句，胡姥姥才放下担忧。
自打胡妹怀孕，一家人为了掩人耳目，便整日院门大锁。有寸心这样的朋友过来看看胡妹，也能替她缓和一下心情。胡姥姥想到这一点才决心把前院的空间留给二人，拉着五哥和飒翼到后院去了。
可二人许久未见，上次见面根本聊得不尽兴。这下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能聊些女人间的话题，根本刹不住闸，哪里察觉到前院少了四个人？
两个小女子叽叽喳喳，就着龙、狐之前换胎的不同之处就聊了很久。说了好一会才转向下一话题：
“哎，你说我这胎究竟是男是女呀？”
寸心拿手肘拐拐胡妹，冲她挤了挤眼睛：“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想挑男女呀，跟本尊后讲讲，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谁要挑了？”胡妹不甘示弱的捏了寸心一下：“本来这孩子就是意外之喜了，我哪敢跟人家注生娘娘要求男女。我这不就是好奇么，你敢说你怀胎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话倒真是说到寸心心坎里了，当初孵蛋时寸心可不光是担心孩子男女的问题……
叹了口气，寸心温柔的摸着胡妹的肚子说：“哪敢说没担心过啊，我那时候比你现在可不如，不仅担心孩子男女，还要担心别的。”
“说来听听。”
“你还记不记得封神大战时，出现的各路神兽？”看到胡妹点头，寸心才继续说到：“我当时就是担心我和飒翼之间血统不属于同宗，生下的孩子会怪模怪样。”
胡妹顺着她的话一想，如果生出的孩子谁的特质都有，可偏偏都不纯正，那确实是很令人揪心的一件事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这点猜测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感觉自己的优思气氛影响了胡妹，寸心连忙转移话题：“你跟着我愁什么？现在我的孩子不是已经好好的长大了吗？就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必担心，我猜肯定是个女孩子。”
“哦？”胡妹性子向来单纯，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思路：“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帮人断男胎女胎。”
“这个么……”寸心俏皮的眨了眨眼：“山人自有妙计喽。”
……
二人又杂七杂八讲了很久，可到最后寸心还是没能感受到胡妹的胎动，颇有些遗憾。
“可能现在宝宝睡着了吧，也许下次你再来就能看到啦。”
寸心却没怎么被安慰到的样子：“你可少逗我了，眼看你再有一个半月就要生了，要是我回天宫又有琐事缠身，就只能亲眼看你的宝宝出世，不能再知道宝宝在你肚子到底是怎么个动法。”
胡妹还想劝她几句，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几声扣门之音。
知道胡妹怀孕之事，决不能让天庭发现，寸心马上自告奋勇：“你别动，我去开门。”
说着就起身往正门走去，胡妹来不及拦住她好叫后院众人去开门，只好随她去了，自己则悄悄躲到葡萄架后。
不多时，寸心便一脸开心的带着一个绿衣佳人而来：“胡妹，别躲了，你看是谁！”
“呀，是三圣母啊。”看到同样是老熟人，胡妹不在躲藏，笑着迎了上去。
“我们刚才还在猜我这胎究竟是男是女，我是根本猜不到，寸心她非说定是女孩。杨婵你也猜猜看，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杨婵说话温温柔柔的：“这我可说不好，不过既然寸心已经猜是女孩了，那我就猜是男孩子好了。”
“唉……”胡妹虽然嘴上叹气，但看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在愁：“这下一比一，我可更不敢猜，只能等生下来再说了。”
“你应该信我的，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寸心不甘心的再次强调着。
胡妹笑着点了下寸心的鼻尖：“好吧，那我就先按照女孩的衣服准备着，到时候要不是，你就负责给我家宝宝做衣裳。”
说起做衣服，寸心可来了兴致：“一言为定，你别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家两个宝贝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你还会做衣服？”说到这里，别说胡妹，就连杨婵也不相信。
寸心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语气和眼神都十分骄傲：“那是，想不到吧。我家两个小宝贝需要的花样可多了，不仅要做他们人形时的衣服，还要做他们变出龙身时的衣服。你们也知道我家那两个是应龙，所以做龙身衣服时，不能只考虑龙爪和龙尾，我还得预留出翅膀能伸出来的口子，真的是复杂性很强呢。不过难不倒我就是了。”
“咦。”胡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同时拉拢杨婵，让自己有个盟友：“你见没见过脸皮特别厚的龙？”
杨婵十分配合的捂嘴偷笑：“以前没听说过，更没见过，现在见到了。”
“喂，你俩别太过分。”说着寸心便使出龙爪功，抓得胡妹和杨婵大笑不止……
可能胡妹有孕在身的缘故，她最先挺不住，忙不迭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快停下吧。”
“你真的知错了吗？”寸心手上不停，反问道。
没等胡妹再次求饶，杨婵也顶不住了：“我们真的知错了，真的。”
寸心见两人确实笑得眼角含泪，这才放过她们：“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二人异口同声：“不敢了。”
其实寸心也累得不行，毕竟早晨时她可是效法凡人徒步登上了华山。抓了她们一会，也没力气了。不过唯恐她们不信，还是双手虚握成爪，吓了吓她们：“再敢乱说，我的龙爪可不是吃素的。”
……
因五哥今非昔比，家中空房甚多，寸心和飒翼便在华山停留了几日。
寸心颇为开心的整日和胡妹、杨婵一起绣绣花、喂喂鱼，聊着那些永远也聊不完的女孩子话题。
可就苦了飒翼，五哥对他一直心怀畏惧，因此难以轻松交流。好不容易因这几日天天见面而熟悉起来，可原本华山大小琐事都由五哥和胡妹统一负责，如今只剩下一人，五哥白天都要处理庙中事物，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陪客人。
说起来，飒翼究竟有多寂寞呢，华山这几日行程中，飒翼的乐技又提升不少……
天宫
刚跨进天宫正门，飒翼便双手背后，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声：“果然还是家里舒服。”
“我还没玩够呢！”
听到寸心抱怨，飒翼连忙放低姿态哄人：“过一阵再去好不好，实在是多日没回来，为夫担心天宫积压事务太多。等忙过这一阵子就好。”
寸心信以为真：“那再过一个月就去，到时候胡妹也该生产了。”
飒翼努力扯出个笑容，含糊的应着：“
嗯嗯。”
俩人虽说回天宫是处理积压事务，但时间已尽傍晚，谁都没有心情，便相携往居住的宫门走去。
走到一处精致华美的院落旁，寸心忽然提议到里面去摘桂花，想到第二天即将到来的口福，飒翼自然双手赞同。
夫妻俩刚从角门进入，就见庭院内那棵十丈来高的金桂下站着一男一女。
二者都是身姿修长，骨骼纤细。可本该文质彬彬的男子，此时正霸气万分的将红衣女子抵在树干上。那女子也不是被迫，十分享受的伸手环抱着面前男子的脖颈，两人正在这高大的金桂树下旁若无人的亲吻。
看到这一幕，飒翼怒不可遏：“孔炽，你给我滚过来？”
树下的鹣鲽被他惊散，飒绝听到父亲的声音吓得转身欲跑，可被人一把拉住，顺势带回那人怀中。
在寸心和飒翼惊异的眼神中，孔炽淡定的将飒绝按在怀里：“舅舅有何吩咐？”
“你娘那便宜儿子，说九九八十一难还颇有缺口，你便扮作我的样子，下界为妖去吧。”
说到究竟该派谁出马，飒翼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个机会，完全可以让孩子们锻炼一下。
“咱们天宫的四位小英雄，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虽然已经是半大的少年、少女，但这次也因获胜而添了不少孩子气。偏厅里面，
几个孩子本叽叽喳喳的玩成一团。听到飒翼这边朗声呼唤，四个小辈儿马上来了精神，飞快的从偏厅陆续走出。
到了主殿便都显得正经无比：“父亲、舅舅。有什么吩咐吗？”
飒翼看着天宫这四个出色的后辈，心里替他们骄傲：“眼下玉帝那个的蠢蛋，抽调了地府的兵将在我天宫门前叫阵。地府在那几个笨阎王的带领下，全是无能之辈。平常秉公办案还可以，要是真到大战，估计连你们四个一半都比不上。你们想必也知道，我的老朋友是背阴酆都大帝神农氏，他对地府十殿阎王放养许久，近来正打算管教他们一番。现在我需要你们四个中，出一个人到罗酆山去通知他这件事儿。首先态度要客气，动作要快。”
飒极、飒绝对视一眼：“那剩下三个有什么表现机会吗？”
飒翼笑了：“其余三个，就领着咱们天宫的兵将。在门前同地府鬼仙交手。但有一点，打可以，但不能让他们魂飞魄散。虽然他们现在是听命于玉帝，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酆都大帝收编，我可不想他回头跟我找补。让我赔他的鬼仙。”
几个孩童面面相觑。“还请父亲大人明示。究竟对孩儿们如何安排。”
飒翼假装思考一下：“不如你们抓阄好了。”
这下几个孩童可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么个不靠谱的方法。两军交战在即。身为主帅的飒翼，竟然在一旁逗孩子玩。不论你往哪说去，都没有人会相信，但却切切实实发生了。
寸心在一旁无奈的笑，她知道飒翼玩心一上来谁也阻止不了。因而只能对一脸探寻伯邑考笑着摇摇头。轻轻指了指飒翼，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那边飒翼却很快招来侍从。背对着四个孩童，亲自提笔写了四张纸条出来。然后又一一揉成团。放在主位旁的书案上。
做好这一切，才招呼他们过去：“好了，现在阄已经做好了，你们谁起来先抓？”
飒翼在吩咐的时候，他们四个还当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可是等他真写好纸条，又将阄摆在面前，兄弟姐妹四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人一直都想在阵前表现，谁也不想抽到那个去罗酆山报信儿的纸条。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四人窃窃私语一番，最终决定依照年龄顺序。因此孔炽第一个出手。他随意的，从四个纸团中挑了一个，紧紧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报信”，二字。孔炽瞬间垮下脸来，一脸哀怨。
“舅舅，我的功法不比绝儿差。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
飒翼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却有点幸灾乐祸：“舅舅知道的，舅舅最欣赏你了。现在考验你功法的时候到了，你乖乖去罗酆山报信儿吧。这也是锻炼一下你的交际水平。”
本来孔子只是眉毛有些耷拉，内心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可听了他这番话，知道自己半点机会也无，只好□□双肩，认命的对着几个长辈行好晚辈礼。化出真身，向着罗酆山飞去。
孔炽前脚刚走，寸心便一步一跳的，来到放纸条的几案前。犹豫一会，终于在三个纸团中选出了一个最圆的，递给飒极：“白宝儿，打开看看，看看为娘替你选的是什么？”
飒极很快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先锋官候补。”然后他便高兴向着寸心邀功：“娘，你快看，你快看我是先锋官候补。也就是说只要前锋官，打不过对方，就该能轮到我上场了。到时候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我在镇元子师傅那里学了好多有用的招数。”
“哦，是吗？我白宝儿真是厉害。”
飒极性格单纯，听了寸心的话，满心欢喜的鼓动起孔姹和飒绝来：“表姐、姐姐，你们赶快看啊。”
就在两个女孩，各自选定好纸团儿，准备展开之际。飒翼轻靠在寸心身旁，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寸宝贝，你不会是以为，我写了四张一样的纸条吧？”
寸心的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眨着大眼睛娇声笑道：“谁叫你前科太多，我这样怀疑也是应该应份的。”
飒翼自讨没趣儿地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说。
飒极还在那里冗自高兴，没注意到父母这里，发现了小插曲。那边两个女孩儿也选定了最后的纸团儿。结果飒极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飒绝和他一样抽中了先锋官备选。紧接着最后一个纸条里面的字迹也揭晓。孔姹成了先锋官。
“爹爹，表姐比我法力强还是先锋官，那是不是得等表姐打累了，我才能上场？”飒极明知故问，嘟着嘴向父母撒娇。
寸心揉了揉飒极的头：“谁让你是第二个选的，挑中什么就是什么了？”
飒极有些不开心，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但也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先锋官和候补先锋官已经确定，三个孩子跃跃欲试的整理好自己的兵器，往天宫大门口赶去。安排好几个孩子阵前的位置，飒翼转过身去对着伯邑考，歉然一笑：“玉帝前脚派你过来，谈判后脚又抽调地府之兵。在我天宫门口安营扎寨，看来也有想借我之手除掉你之意。现在我正欲前往天宫正门，看看我这几个小辈，锻炼的成果如何？如果紫薇大帝有意，不妨同我们一同前去。”
伯邑考听闻地府之兵，在天宫门外叫嚣，便知这是玉帝的后手。一时之间难免对他有些心冷。虽说玉帝独掌天庭数万年，已经十分享受于这种地位超然，大权在握的感觉。因此防备四御也实属正常。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做到如此地步。伯邑考初成仙之时，还以为是玉帝想要，观察一下他的能力。容后再委派工作给他。但时间长了，他才发现在这个职位上并没有什么工作。其他几位也是一样，虽然享受着，仅次于玉帝的地位。但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完全没有给他们一展抱负的机会。好在其他三位早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不像他是刚刚成仙。以为到了天庭之后能一展拳脚。为三界做些大事，若不是女娲娘娘，当初有发指示下他恐怕也同其他几位一样。终日耽于享乐，碌碌无为。
伯邑考，越想越后怕，连忙止住思绪。随着天宫这一大家子，往正门处走去。几个孩童走在最前面，连蹦带跳。飒艳和孔宣其次，最后就是，飒翼和寸心，伯邑考走在最后。一路上飒翼还想给他介绍一下天宫几个景致。但他之前思绪过重。故而没什么心情。随口应承了几句，飒翼见他没有兴趣了，也就作罢。
天宫的正门有整整丈宽，门柱由白玉雕成。虽然巍峨耸立，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防御作用，因此飒翼施法在正面处设了单向结界，只出不入。用来抵挡外敌。
一行人来到正门。只见天宫兵将列队整齐，整齐划一的守在大门两侧。冲锋兵在前，盾牌手居中，弓箭手其后。一个个都是金盔金甲武器上泛着冷光。眉眼里透着肃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伯邑考细细看来，心中暗暗佩服。虽说天庭兵多将广，但他也私下里瞧过天兵天将的列队训练。也许是久没有正式的对战训练，趋向于程式化，更多的是把练兵当做一场任务。他们眼中完全没有天宫士兵那种气势。看来之前，天庭士兵回报的消息不假，两方实力差距确实如飒翼所言一样。除非天庭使出车轮战，耗尽天宫的兵力，否则难以获胜。
“紫薇大帝一言不发，这是想什么呢？”就在伯邑考思量的当口。飒翼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伯邑考摇摇头：“没什么。”
他既然无意回答，飒翼也不再追问。好像刚才特意过来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十步之外，飒艳和寸心在嘱咐孩子。
“你们要千万不可以轻敌。虽然这地府的鬼仙，能力不强。但他们的法力和咱们不一样。这阴兵的法力，是能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他们成型于地府的一套系统。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体力始终如一。即便一时被你们砍死了，阎王也可以通过生死簿，把他们恢复。”
寸心见飒艳介绍的差不多了，最后才温柔的，补上一句：“你们可别忘了，现在门外的都是地府叛将。总有一天是要被酆都大帝收编的。虽然他们就像打不死的蚊子一样讨厌，但是你们还是不能使出全部功法，让他们魂飞魄散。”
三个孩子都严肃的点点头。天宫的教育很好，虽然之前他们都跃跃欲试的想要表现自己。但在临行前，面对长辈的嘱咐，却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依旧是谦虚恭谨的样子。
等到确定长辈没什么嘱咐的，三人才相互看了看。最后由年岁最大的孔姹来向长辈辞别：“母亲、舅母。你们的教诲，孩儿们都谨遵在心。眼看外面，阵前的叫号声，越来越响。那我们三个就出城了。”
“好的，你们去吧。这可是一次不错的锻炼机会。不要一下子将他们打死，多逗弄一阵儿，训练一下自己的对敌经验也好。”飒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三个孩子由孔姹打头阵，其余两个殿后。各领了一小队人马，冲出阵法，对着对方的先锋官扑去。
起先飒艳和寸心两个当母亲的还有些担忧，但稍微观望了一会儿，就发现事情果然如飒翼所料那样。局势完全一边倒。若是正经的对敌，怎么也该先锋官打先锋官，一对一的拼杀才合理。可是这地府行事完全毫无章法。几个人对战一个，在他们眼里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刚看了一会儿，寸心就觉得颇为无趣。只好转而和站在一旁的飒艳，聊起天儿来：“艳艳，按理说地府这么多人也是也成仙许久。怎么这般不要脸面？”
飒艳知道寸心，这是感慨对面的打法太不要脸。捂着嘴笑着回答：“我看你也没少往老家伙那里跑。还没看出来，那老头懒得很，根本就不管他们。偏偏地府又都是一些好吃懒做之人。若是旁的人，上面没有大能神仙罩着，也许能自立自强。但地府这群人可不是那种自强之人，眼看没了靠山，反而做起缩头乌龟来。能力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好在他们只需处理登记好轮回之事。也有可能是，重复性的工作磨没了他们的能力。总之时间久了，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幅样子。”
寸心撇了撇嘴：“早知道他们这么弱。我也下场去玩玩儿了。”
飒翼本来站在前面和伯邑考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听到后面寸心和飒艳的谈话，也并未插话，直到寸心说出来这一句话，才回过头来，满眼促狭的笑着：“我说寸宝贝，你也忒不知羞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净捡软柿子捏？你若是想训练对敌经验。怎么也不该和小朋友抢人啊。大不了下次给你喂招的时候，我不放水就是了。”
寸心见他当着外人面给她没脸，气的几步蹿上前去，狠狠的在她后腰上掐了一记。这下飒翼终于老实了。
伯邑考看着这夫妻二人之间的轻松互动，眼中流露出羡慕。二人笑着闹着玩了一阵，才注意到伯邑考正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们看。
寸心有些不好意思，理了下头发：“紫薇大帝莫要笑话。我这个人，比较孩子气，可能不太成熟。所以夫君老是迁就我。若是论起做事来。我俩也是相当沉稳的。”
飒翼见心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爱怜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趁宝贝想怎样就怎样，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太好面子了，这样不好哦。”
见她气得嘟嘴，飒翼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那边伯邑考摇摇头：“在下并不觉得，夫妻之间这样玩闹，那有什么不妥。反而十分羡慕。”
寸心推开飒翼拥紧怀抱，转而站到她身侧，与他十指交握。看着伯邑考眼神中似乎流露出，遗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来：“其实封神之战时。我夫妻二人凑热闹，也曾前往下界。听说你和那妲己，本是少年时的青梅竹马。不知成仙之后如何了？”
伯邑考目光，暗了一瞬，哑着嗓子说：“尊后果然是聪慧之人，轻易之间，就洞悉在下心头症结。自成仙之后，且不说天条规定，神仙不许有私情。就说妲己她自己，也是一直躲着我。”
“这却是为何？你二人好不容易能在天庭相聚。就算不能拾往日情缘。那也该比一般人要亲近，该做朋友相处才是。”寸心甚是不解，语气也急促起来。
伯邑考叹了口气：“她当初被那妖狐占了身子。做下许多错事，虽不是她本心而为，但毕竟是借她身份所做。她以来觉得罪孽深重，二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飒翼叹了口气，替他说出未尽之语：“二来是不是也顾忌，那妖狐曾经以她的身份嫁给过天喜星君殷寿？”
伯邑考面有难色的点点头。
自从寸心见到他，他一直是一幅波澜不惊、春风和煦的样子。但此刻，之前的阳光俊秀不复存在，转而变得满脸阴郁。
三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伯邑考，抬头盯着飒翼看：“我实在不知从何劝起。说起来，在下内心也不是毫无芥蒂的。如果尊者于我易地而处。就不知，你应该做何选择呢？”
飒翼淡定的笑笑：“有过去又如何？别说那不是出自她本心。只是借着她的身份为非作歹罢了。就算是出自她本心，那也不过是曾经的一段过往。只要她现在想的是你，爱的是你。曾经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邑考听了这番话，又继续沉默了。
寸心这次无暇顾及，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反而因飒翼这番话，而心情激荡。但因前世之事，她一直瞒着未提，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她的心情。
她不知道，飒翼早已经通过她的手指明白了她的心意。指尖能感觉到寸心此刻力度加大，并且整个人微微发抖。飒翼笑着将她轻拥入怀，没再多说别的。
天宫门外，三个孩子追逐着鬼仙打的不亦乐乎。忽然，东边传来极亮的光线。众人抬眼一看，那是十大金乌。
见到这一幕，寸心开心的笑了：“这次与天庭开战，我怕听心姐姐担心，并没有通知她，想不到他们还是来了。”
飒翼抱紧了寸心，在她耳边酸溜溜的说：“你听心姐姐对你可真好。为夫看来真得加把劲儿了。总不能让别人对我夫人的好，超过我这个当丈夫的。”
都老夫老妻了，飒翼还总是这样疼她。寸心有些羞涩，小声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没人能比得上你。”
……
鬼仙，常年在阴间活动。所以即使是神仙但是也沾染了不少鬼气。面对十大金乌的金乌大阵。不用打斗，就纷纷逃散。
没等鬼仙们跑光，前去罗酆山报信的孔炽，已经带着酆都大帝的手下前来。这人正是以一敌百的后羿。
后羿一见到天空门前车马散乱的一幕，眼睛半眯。而后驾云升到天宫上方，占据制高点。左手持弓，右手放箭。只是这次射出的，再也不是当年射日的金箭。而是一种黑漆漆，特制的短箭。被他射中的鬼仙，好似被锁链捆住。一个接一个的躺倒在一起。
后羿右手搭在弦上，虚空一放，就有无数只黑色短箭，向四面八方的鬼仙攻去。大概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二十万鬼仙全部擒获。后羿完成使命也不和飒翼等人打招呼，只是随口和一同前来的其他人说道：“我走了。”
孔炽正要说什么？后羿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了。只剩下酆都大帝的其他手下在打扫战场。
“舅舅。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但也真的很厉害。”
飒翼拿他外甥没办法：“他只是不爱说话罢了，若是论起怪人，你舅舅我还有许多个奇怪的朋友，改日一一领过来给你看。”
和孔炽说完话，飒翼飘到大金乌面前。对他说了声，谢谢。
大金乌拍了拍他肩膀：“且不说我等本就是尊者手下。若有事你吩咐一声便可。咱们只论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关系，这也是我义不容辞之事。”说完也带着九个弟弟离开了。
……
送走了敌人和朋友。天宫终于迎来了，往昔寸心最讨厌的安宁。
夜幕降临，寸心躺在床上感慨：“若是以往，我最感觉这安宁的日子甚是无趣。但经过这两日的混乱之后。我才发现这安宁才是最可贵的。”
“看来我的寸宝贝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上蹿下跳的野丫头了。”
“切，懒得理你。”
寸心拉高被子，卷在身上，根本不想理他。
飒翼倒是黏黏糊糊的又贴了上去：“乱了这么些天。咱们是不是该找时间，去看看你那个狐狸精朋友？”
“什么狐狸精朋友？胡妹，她也是正经的神仙。你别老一口一个狐狸精。”
飒翼赶紧改口：“好啦好啦，总之就是你那个小土地朋友。这次真该谢谢他们，若不是那个叫五哥的，提起凤仙郡没有降水的事情。这一切哪能进行得这般顺利？”
“嗯。”
第二日。夫妻二人，早早地便前往华山。本打算直接到胡妹和五哥的土地庙去逛逛，没想到扑了个空。只好去敲她家的门，可五哥和胡妹也不在家里，是胡姥姥带着徒弟招待的他们。
“近几日啊，我那乖女婿，总是带着胡妹去华山山顶吐纳，好吸收些山间灵气。尊后也知道我们这些山间成精的，靠的就是山间灵气。早晨去吐纳，一来方便修炼，二来也对孕育胎儿有好处。”
“说起来，我长自西海，还真没到山间吐纳过呢。”寸心听得新奇。
飒翼也来了兴致：“不如我们效法凡人，拾级而上，看看华山山中景色？”
“好啊，好啊。”
胡姥姥邀请他们在家中休息片刻，但二人最是贪玩，想到就做。胡姥姥见拗不过他们，就只好告知究竟怎么走风景最优美，让他们别忘了午时之前赶回来，好尝尝她的手艺。
暂时辞别胡姥姥，二人真的徒步攀登华山。这华山景致美不胜收，二人走走停停，却没见到五哥和胡妹。远远望见对面山峰有一洞窟处在微微发光，夫妻俩正准备飞过去一看洞底究竟是何。便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子，从里面飞出。手里捧着个酒坛大小的金钵。
“王母，她来这干什么？”飒翼十分诧异。“她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乾坤钵！”寸心语气肯定的惊呼出声。
前世里，寸心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新天条出世的样子，但也听众人传了许久，说这华山之心是女娲娘娘留下的乾坤钵。因此眼见王母鬼鬼祟祟的抱着个东西出来。目前直觉就是乾坤钵。
飒翼直觉寸心应该是依照的前世记忆，但还是不解：“这乾坤钵有什么特别？王母非要盗取它不可？”
寸心嘴角紧抿，沉默了一会，伸手抓紧飒翼的手腕：“你不要管我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我就是知道。这华山之心是乾坤钵，这乾坤钵里面是新天条。”
第139章
秘密消失（shukeba.）
“不如我们追上去看看？”既然这乾坤钵如此重要，
飒翼自然想要将它抢到自己手里。
寸心倒是不知他的想法，只觉得这新天条至关重要，可不能让王母悄悄毁了去。“嗯。”了一声，
点点头，
随后从后面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飒翼立即如一支羽箭般弹出，须臾间便追上了王母。
王母见到突然出现的二人，
大惊失色，慌忙间将本来抱在怀里乾坤钵掉了下去。
这下轮到寸心惊慌失措，顾不得质问王母为何要盗取乾坤钵，更没时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寸心拉着飒翼就朝着飞速下落的乾坤钵追去。想不到饶是二人速度如此之快，
还是无济于事。
夫妻俩眼睁睁见那直径一尺有余的乾坤金钵，
落在山涧内一突起的石柱上，
忽然便消失无踪了。
王母紧随其后追过来，见此一幕后，整个人非但没有半点被抓包的难堪和后悔。在追上寸心和飒翼后反而一脸盛气凌人：“瞧你们干的好事？”
“我还真不知我夫妻俩干了什么好事？不如娘娘在责怪我之前，先为我解下惑。你刚刚鬼鬼祟祟的把乾坤钵取出来要干什么？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将它取出来的？”寸心早不是上辈子见了玉帝王母便心生敬畏的寸心了，
王母想先声夺人的压制住她简直妄想。
王母胸口不停起伏，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敖寸心，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解释我在做什么？”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坏你的事？若你心里没鬼，我们夫妻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关系？”论吵架，寸心可不怕任何人，平日里闲暇时光都用来在天宫和飒翼斗嘴，
她早就磨炼过了。
“你！”王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若论一对一比拼法力，王母自信不见得弱于寸心。但现在碍于飒翼在场，只好暗自攥紧了拳头。
飒翼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毕竟两个女人斗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帮腔。现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却是到了他该出面打破僵局的时候。轻轻扯了下寸心的衣袖，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二位先静下心，惊落了娘娘的金钵是我夫妻二人有错。眼下这里只我们三人，若娘娘想找回金钵，我夫妻二人也可帮忙。但还需娘娘将前因后果讲明。”
王母“哼”了一声权做回应，但并未有什么进一步的举措。
见她表情依旧愤恨，寸心气王母有些不知抬举。飒翼则在察觉到寸心的心情变化后，顺势将手移到她身后，缓缓的在她背后一下下轻抚着。
三人在这石柱上停留了约有一盏茶时间，王母才带着一脸犹疑慢慢开口：“方才那金钵就是华山之心，是我从华山之内取出的。”
“我知道。”寸心忍不住呛了她一句。
飒翼抢先捂住寸心的嘴，用眼神示意王母继续。
王母强忍着心中的气愤，继续道：“不论你们相不相信，反正我是这天地间女娲的唯一传承者，她飞升前留下的所有阵法我都知晓。”
“哦。”寸心简单的应了一声，又小声咕噜道：“你还那为什么，女娲不把宝莲灯给你？”感觉到飒翼揽着她的右手一紧，又连忙改口：“当我没说。”
连番被打断，王母没了耐性：“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我能控制女娲娘娘的阵法就是。”见二人果然不再插话，停了一会儿才恢复心情：
“我从华山中将金钵取出，为的是让新天条早日出世。若金钵一直在华山山体内，那么至少还需要五百年新天条才能自主感受三界生灵汇集的情感。如果金钵没了华山山体的禁锢，那么只要时机合理，它便会自动跳出。”
这下寸心可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异，忍不住出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整个华山对这新天条来说也是一个困住它的阵法了？”
“那是自然，你既然是当初随我乘时空逆转大阵而来。自然知道若按事情的正常发展，得等沉香劈开华山，新天条才会自动出世。”王母以为上次在飒翼面前用虚迷幻境给他呈现过一切，这两夫妻必然已经是知情人，因而说话没了顾忌：“我是女娲娘娘所有阵法的守护者，但不是破解者。前世里我一直在琢磨女娲娘娘留下华山阵法的破解之法，因此在杨婵私通凡人之后才向玉帝提议，将她压在华山之下，希望借助杨戬等人的外力来破解阵法，幸好结果如我所愿。前世今生的钻研合并到一起，我终于成功将金钵取出，可惜却被你们搅和了，我怎能不气？”
眼下，寸心哪有心情管王母究竟为何生气。她早在听闻王母当着飒翼面点名她的来历时就听不进去任何话，只能僵着身子从飒翼的怀抱中移出，呆呆的看着飒翼的侧脸出神。寸心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飒翼任何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以为会从他脸上读出惊讶或是疑惑，当然也可能有气她隐瞒的气愤。
可是寸心想象中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飒翼只是依旧淡然无波的静静站在她身边听着王母的叙述。
好一会之后，寸心终于听到飒翼开口了，但却不是她以为的质疑。
“娘娘无需气愤，既然你已经知晓破解之法，那再来一次便是。”
寸心愣了，随即才明白这是在回答王母的问话，可王母问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扭着已经僵硬的脖子，看向王母，只见她满面怒容语气愤恨：“这困住华山之心的阵法，每一百年会转动一次方位，在转动之时才有一次破绽。我好不容易抓紧时间将金钵取出来，可现在金钵又重新钻入华山，只能再等一百年。”
“飒翼？”寸心抓紧了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低声唤道。
飒翼转过头朝她温柔一笑，从她手中抽出衣袖，转而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下：“寸宝贝，乖。有什么事，咱们一会儿私下说。”
见到寸心乖顺的点头，才又转向王母：“娘娘不必把此事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上次在娘娘的幻境里面在下也看到了时空逆转大阵使用之前的时空发展……”察觉寸心双手手心直冒冷汗，飒翼叹了口气，伸出左手将她圈在怀里。感觉寸心不那么紧张之后，才继续说道：“按照正常的时间发展，新天条出世应该在五百年之后。眼下娘娘硬要将金钵取出，敢说没有旁的心思？”
成功看到王母变了脸色后，飒翼玩味一笑：“比如说，察觉了如今三界势力的重新布局，而心生畏惧。再比如，已经发现了杨戬和伯邑考的私下联盟，而抢先下手？”
“娘娘这招实在是高啊，现如今天宫仙家排位初定，尚不成熟。阴界酆都大帝刚刚对地府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元气大伤。以镇元子为首的地仙，从来没有形成像天庭、天宫那样的组织，不足为虑。天庭里面，杨戬和伯邑考刚刚笼络了小批人马，不成气候。论起来，新天条若近些年出世，娘娘协同陛下，只要在天庭众仙面前随便认个错，诚恳的承诺会改正问题。天庭众仙自然还是支持陛下和娘娘的。到时候这新天条出世与否有何分别？天条还是牢牢地被你夫妻把玩于股掌之内，想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
“哈哈哈。”王母朗声大笑，一脸：“飒翼你果然是个出色的阴谋家。”说完这句话，王母止住笑意，正色道：“你说的大部分都没错，但有一点你却错得离谱。我从来没打算继续同玉帝共掌天庭，我只想成为天庭唯一的主宰。”
飒翼用赞许的目光看向王母，语气里却是透着得意：“想不到今日我们夫妻俩，误打误撞间也算是替自己解决了一场危机。”
“你休要得意。”王母脸色一沉：“你以为区区一百年而已，你那天宫就能发展成与天庭匹敌的规模？别痴人说梦了。”
飒翼不置可否：“那便等等看。”
王母冷笑一声，有些沉不住气，将压在心里的猜测随口说了出来：“你以为你和那杨戬的盟约有多少分量？可能比得上三界生灵在杨戬心目中的地位？杨戬可不会白白为人作嫁，替你天宫铺平道路，就等你碾压天庭。他现在不过是用的初等制衡之术，我一看便知，偏你还颇为信任他的样子。”
听到这番话，飒翼有些意动，隐隐觉得她还有未尽之语。表情也难得正经起来：“在下愚钝，还请娘娘继续说下去。”
也不知是王母刚刚气还没消，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还是她自信太过，以至于没将天宫放在眼里。总之，她竟然真的继续解释起来：“那凤仙郡之事你究竟是借题发挥，还是真以为是我所为？”没等飒翼回答，她又马上开口：“算了，我看你根本没看出这里面是杨戬的手笔。你夫人应该知道，毕竟这寸心前世还替杨戬顶过罪。她该知道杨戬最是爱惜凡人，当年玉帝下旨在南郡下上三个月大雨，就是杨戬带人开挖了数条沟渠，让百姓免于受难。”
王母直视飒翼，嘴角含笑：“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我下令止住凤仙郡的雨数，那便是真的制止。可没什么闲工夫，一边托梦给凡人，一边提高他们的地下水位。再者说，早年成仙的神仙都知道，你母亲飞升后，你们姐弟俩等于是燃灯古佛养大的。那燃灯古佛和酆都大帝极有交情，你和酆都大帝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牢不可破。我怎么会蠢到不仅托梦给凡人，还假借他的名号？”
说到这里，王母冷笑一声：“呵呵，这天底下能用虚迷幻境骗得龙须虎团团转，又以为你和酆都大帝间是一时利益结合的能有几人？除了在封神之战时就熟悉龙须虎，在前世里就替我掌握过虚迷幻境的杨戬，别无他人。”
对于她的描述，飒翼虽下意识的知道不可尽信，却也忍不住动摇。王母这字字句句间都暗合了当时的情形，当时确实是他疏忽了。现在经她一提，他才想到那诸位上古神飞升时，玉帝和王母在散仙内已经早有盛名，应该知道他母亲将他们姐弟托付给何人。确实不会笨到想要离间他和酆都大帝之间的关系。
只有杨戬这样成仙尚未过千年的，才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形。这样一想，如果背后之人是杨戬，确实每一个细微的不合理之处，如今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唉……”飒翼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这以目力惊人著称之人，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真是可笑
、可叹。”
王母见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一切挑明，索性打算试探性的拉拢飒翼：“看来你也算看清楚杨戬的所作所为了。你一向聪明的，就此打住和杨戬的一切合作吧。”
“呵呵。”飒翼缓缓摇头，语气颇为和善：“飒翼先在此谢过娘娘夸奖了。不过……”停顿一会儿，成功的见到王母眼中带上些焦急，才慢条斯理的说：“既然娘娘知道我不是个蠢的，那么就绝不可能在这三言两语间随口做这么大的决定。杨戬再怎么背后动作，也是个坦荡之人，行事颇有章法。可不论是娘娘还是陛下，都是不择手段之人。若要飒翼考虑和娘娘合作，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怕。”
“飒翼。”王母念出这两个字时，颇有些咬牙切齿。但想到如今她自己在天庭不上不下的位置，又将怒气隐忍下来：“杨戬若是真坦荡就不会又凤仙郡一事了。你好好想想我当初承诺，会在天庭提拔你的部下一事，兑现的如何？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就自己好自为之吧……”
……
望着王母逐渐远去的身影，夫妻俩相拥着默默无语。
良久，寸心轻轻从他怀中将身子挪开，先一步开口：“你早知道我是两世为人了？”
究竟该与何人结盟才更为合理，飒翼根本一时间难以权衡完善，还不如先解决好夫妻间的秘密。
飒翼极尽温柔的将双手搭在寸心肩上，弯腰与之平视：“是的，有一阵子了。就在前几年北海你那两个堂弟成年大礼之前。”
“那岂不是已经五年有余了！”
就在审问龙须虎时，见他竟然对虚迷幻境极为熟悉，寸心就隐约觉得有问题。但他成仙时间极长，平日里也能看出来十分见多识广，再加上紧接着事端不断，她早把心里那点猜测抛诸脑后……
飒翼笑着见寸心脸上极为精彩的变换了好几种表情，闪过惊讶、奇怪、疑惑后最终变为忐忑。他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柔情，将头慢慢靠上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我？”
“我……”
手指抚在她唇上，制止了寸心的解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有多后悔。心疼我心尖上的宝贝，竟然曾经被人冷漠以待。后悔自己没能早一步出现，如果在你前世我早于杨戬出现在你面前，我定然帮你挡去岳父岳母所有责难，将你早早捧在手心，带你如珠如宝……”
听到这番剖白，寸心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泪花盈满眼眶：“你就不怪我瞒你，不在乎我嫁给过旁人？”
“怎么会？你是我最疼宠的宝贝，无论有什么过往，也只会是过往罢了。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吗？”
两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水晶珠子般从寸心脸上划过，留下浅浅的水迹。寸心抬手胡乱擦了下脸，又猛地钻进飒翼怀里，用他胸口的布料蹭干印记。
飒翼见她又恢复小女儿的情态，就知道这件事作为他们二者间的小插曲，已经琴音消散了。双手将她的头捧到眼前，用自己的鼻尖与寸心的鼻尖相对：“别躲了，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花猫跑到我怀里来了？”
寸心用力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本公主才不是小花猫。”
“好，好，好。”飒翼忙不迭的答应，笑弯了眼睛：“那这是谁家的小笨龙啊，怎么跑到华山施雨来了？我怎么记得你的领地是龙神郡呢？”
“讨厌！”寸心娇嗔着捶了下他：“是你家的，爱要不要。”
话音刚落，娇唇便被飒翼贴上来的唇瓣擒获。唇齿相贴间，飒翼轻声说：“哪敢不要？哪舍得让与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香花亲的支持，我实在没数清亲究竟投了几个霸王票
万分感谢
第140章
重新部署（shukeba.）
时值秋季，
华山上的树木有的披上了红色，有的则微微泛黄。从山顶向下望去，层次分明的树海配上险峻的山峰，
真的是美不胜收，
让人挪不开眼。
虽然经过了遭遇王母，乾坤钵入山这一系列琐事，
但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夫妻俩说开之后，彼此间再无秘密。便又亲亲热热的手牵着手，拾级而上了。
行至山峰四分之三处远远便瞧见正从山顶处往下行的五哥和胡妹。寸心兴高采烈的将双手举过头顶，朝着那二人频频挥手：“胡妹！我来看你啦！”
“寸心！”胡妹之前见寸心夫妻匆匆告别，
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她。此时见到一直惦记的朋友就出现在眼前，
难免激动，
脚步禁不住快了些，
吓得五哥追在胡妹身后连连惊呼。
那边寸心激动的心情一过，才反应过来如今胡妹是个孕妇，动作不能过于太激烈。赶忙驾云而起，飞到胡妹身前。
直到寸心到了她面前，
胡妹才想起她本来也可以如此，忽然笑开了：“你瞧瞧我，
现在真是整个人迟钝得不行。看你飞上来我才想到自己刚才也能飞过去的，真是笨死了。”
“哈哈…”寸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同胡妹手挽着手慢慢向下走，边走边说：“我在凡间施雨时，曾经听凡人说过什么一孕傻三年，
想不到你这小狐狸，也有人的毛病。”
胡妹不满得嘟起嘴：“你可抓到说我的机会了，我就不信你当初不是这样？”
这时候五哥和飒翼刚好从上下两个方向，来到各自妻子身旁。听到胡妹反问寸心的话，飒翼连忙接口：“龙族怀胎要三年呢，这傻龙那会儿比你还蠢呢！”
听了这话，寸心气得马上冲过去打他。夫妻俩仗着自己是神仙，敏捷度非常人能及，便在华山险峻的山路上一路追逐打闹着向下跑去。
一旁的本来五哥和胡妹听到飒翼的描述时本来还有点得意，但仔细琢磨下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看着前面逐渐跳远的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还是五哥先迟疑的对着胡妹说：“他说寸心当初比你傻，也就是说……”伸手挠了挠后脑，五哥双眼滴溜溜的盯着胡妹看。
胡妹哪里还不明白：“他虽然说寸心当初比我笨，但言下之意我确实很蠢喽？”
五哥继续挠头，干笑两声：“嘿嘿，好像是这个意思。”
这下胡妹可是彻底不开心了，嘴撅得好高：“五哥，你说我变笨了吗？”
五哥则忙不迭的否认：“怎么会呢？胡妹最聪明了，不气不气哦。”
五哥赶忙动作和言语一齐行动，可也用了好一会才将胡妹的情绪调动起来，心里则暗暗咒骂飒翼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边寸心和飒翼连打带闹的，早他们一步来到胡妹家里。寸心本想站在门口等他们一会儿，飒翼却自顾自伸手敲敲门。前来应门的小童见门外只有二人，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将两人请进院内。
里面的胡姥姥许是早就等着着急了，风风火火的迎上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说话间，眼神飘忽着向二人身后看，没有发现五哥和红妹的身影后。才又换上一脸客气，笑道：“没看见他们俩吧？我早说你们应该留下来吃饭。那么着急上山干什么？”
寸心调皮的伸了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刚才在半山腰看见胡妹了，不过我俩刚才顾着玩儿，所以早他们一步先到家中。还望姥姥，不要怪罪。”
胡姥姥得知女儿女婿就在后面，急切的心情散去大半。连忙对着寸心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你来到家中就是客，哪有请来的客人老是向主人告罪的道理？再说，之前他们两个能成仙，还不多亏了你从中帮忙。这么一点小事，可别跟我客气啦。之前那么大的恩情，我家还没来得及感激你呢。”
见姥姥似乎有向她鞠躬之意，寸心连忙制止了她。她哪敢让胡姥姥向她道谢呀？尽管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但愧疚终究是愧疚，这种心情是没有办法扭转的。寸心就希望能看到小玉在她的父母和姥姥身边，安心快乐地长大。只有这样，也许那个时候，她的愧疚才能彻底消失吧。
三人正说着话，小童听到叫门声便又出去将五哥和胡妹，领了进来。
见到先一步进家门的寸心和飒翼，胡妹快步窜到寸心身旁。摆出一脸恶霸架势，开始绕着她兜圈：“你们两个跑得倒是快。还有啊，你丈夫讽刺我笨。我可不敢那拿他这个堂堂大尊者怎么样。只好来欺负你这个小女子了。”说着作势就要伸手捏寸心脸颊。
寸心连忙以手挡脸，做害怕状：“还请土地婆婆饶了我这一回吧。”
胡妹捏着下巴，眼神故作老成，动作作捻须状：“看你这条小龙，道歉态度诚恳。那就原谅你这次吧。今天就不拿你炖汤啦，改天再吃你。”
“谢谢土地婆婆原谅。”
这番表演结束，寸心和胡妹对视一眼。空气安静了几息，忽然二人同时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寸心捂着肚子，边笑边问：“不会真的有凡人，管你叫土地婆婆吧？他们哪见过这么年轻的婆婆。”
胡妹则笑着说：“”你还有脸说我呢？你自己也是没个正形儿。哪有说堂堂尊后，假冒小老百姓，戏弄我这凡间小土地婆的。
寸心忽然板着脸，表现得十分高深莫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反差感。这样才能让你觉得本尊后，忽远忽近，忽而高贵忽而活泼。让你摸不着头脑，只能心生敬畏。”
胡妹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就你还指望别人敬畏你呢？快别笑死人了。”笑着笑着忽然“哎哟”一声，弯下腰去。
寸心赶忙收起开玩笑的神色，眼疾手快的托住胡妹，语气里尽显担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胡妹在寸心的搀扶下，慢慢直起腰身，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可能笑得太多了，忽然间孩子动了一下。你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寸心也曾经听说过，凡人怀胎到一定时候，孩子便会在母亲肚子里面动来动去。但也只是听说而已，从未亲眼见过。一时间颇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问胡妹：“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你让她再动一下，我想摸摸看，”
胡妹有些奇怪的看向寸心：“你不是都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吗？”
“你可别忘了我是龙。”寸心颇为无奈：“我家的白宝和红宝，是当龙蛋产出来之后，在蛋壳内慢慢孵化的。所以我怀着的呢，只是一颗很大的龙蛋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胡妹才恍然大悟，开始耐心的描述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动，我是控制不了，但一般比较连续。刚刚她动了一下，你现在把我把手放到我的肚子上。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感受到了。”
“好啊。”寸心开心的答应着，然后又想到胡妹现在的身体状况：“咱们刚才一直就站着说话，你都得不到休息。不如我们到那边坐着去吧。”说的指着庭院中的藤椅。
那同一处，本就是胡妹平常戴惯呆的，听到寸心提议自然从善如流的答应：“好的，就到那里休息去吧。”
起先胡妹和寸心玩闹，胡姥姥还有些担心。一怕女儿不知分寸冲撞寸心，二来也是担心女儿的身体。刚想上前制止时，却遭到飒翼和五哥的双重阻挠。五哥凑到胡姥姥身前，低声劝了几句，胡姥姥才放下担忧。
自打胡妹怀孕，一家人为了掩人耳目，便整日院门大锁。有寸心这样的朋友过来看看胡妹，也能替她缓和一下心情。胡姥姥想到这一点才决心把前院的空间留给二人，拉着五哥和飒翼到后院去了。
可二人许久未见，上次见面根本聊得不尽兴。这下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能聊些女人间的话题，根本刹不住闸，哪里察觉到前院少了四个人？
两个小女子叽叽喳喳，就着龙、狐之前换胎的不同之处就聊了很久。说了好一会才转向下一话题：
“哎，你说我这胎究竟是男是女呀？”
寸心拿手肘拐拐胡妹，冲她挤了挤眼睛：“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想挑男女呀，跟本尊后讲讲，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谁要挑了？”胡妹不甘示弱的捏了寸心一下：“本来这孩子就是意外之喜了，我哪敢跟人家注生娘娘要求男女。我这不就是好奇么，你敢说你怀胎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话倒真是说到寸心心坎里了，当初孵蛋时寸心可不光是担心孩子男女的问题……
叹了口气，寸心温柔的摸着胡妹的肚子说：“哪敢说没担心过啊，我那时候比你现在可不如，不仅担心孩子男女，还要担心别的。”
“说来听听。”
“你还记不记得封神大战时，出现的各路神兽？”看到胡妹点头，寸心才继续说到：“我当时就是担心我和飒翼之间血统不属于同宗，生下的孩子会怪模怪样。”
胡妹顺着她的话一想，如果生出的孩子谁的特质都有，可偏偏都不纯正，那确实是很令人揪心的一件事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这点猜测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感觉自己的优思气氛影响了胡妹，寸心连忙转移话题：“你跟着我愁什么？现在我的孩子不是已经好好的长大了吗？就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必担心，我猜肯定是个女孩子。”
“哦？”胡妹性子向来单纯，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思路：“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帮人断男胎女胎。”
“这个么……”寸心俏皮的眨了眨眼：“山人自有妙计喽。”
……
二人又杂七杂八讲了很久，可到最后寸心还是没能感受到胡妹的胎动，颇有些遗憾。
“可能现在宝宝睡着了吧，也许下次你再来就能看到啦。”
寸心却没怎么被安慰到的样子：“你可少逗我了，眼看你再有一个半月就要生了，要是我回天宫又有琐事缠身，就只能亲眼看你的宝宝出世，不能再知道宝宝在你肚子到底是怎么个动法。”
胡妹还想劝她几句，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几声扣门之音。
知道胡妹怀孕之事，决不能让天庭发现，寸心马上自告奋勇：“你别动，我去开门。”
说着就起身往正门走去，胡妹来不及拦住她好叫后院众人去开门，只好随她去了，自己则悄悄躲到葡萄架后。
不多时，寸心便一脸开心的带着一个绿衣佳人而来：“胡妹，别躲了，你看是谁！”
“呀，是三圣母啊。”看到同样是老熟人，胡妹不在躲藏，笑着迎了上去。
“我们刚才还在猜我这胎究竟是男是女，我是根本猜不到，寸心她非说定是女孩。杨婵你也猜猜看，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杨婵说话温温柔柔的：“这我可说不好，不过既然寸心已经猜是女孩了，那我就猜是男孩子好了。”
“唉……”胡妹虽然嘴上叹气，但看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在愁：“这下一比一，我可更不敢猜，只能等生下来再说了。”
“你应该信我的，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寸心不甘心的再次强调着。
胡妹笑着点了下寸心的鼻尖：“好吧，那我就先按照女孩的衣服准备着，到时候要不是，你就负责给我家宝宝做衣裳。”
说起做衣服，寸心可来了兴致：“一言为定，你别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家两个宝贝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你还会做衣服？”说到这里，别说胡妹，就连杨婵也不相信。
寸心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语气和眼神都十分骄傲：“那是，想不到吧。我家两个小宝贝需要的花样可多了，不仅要做他们人形时的衣服，还要做他们变出龙身时的衣服。你们也知道我家那两个是应龙，所以做龙身衣服时，不能只考虑龙爪和龙尾，我还得预留出翅膀能伸出来的口子，真的是复杂性很强呢。不过难不倒我就是了。”
“咦。”胡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同时拉拢杨婵，让自己有个盟友：“你见没见过脸皮特别厚的龙？”
杨婵十分配合的捂嘴偷笑：“以前没听说过，更没见过，现在见到了。”
“喂，你俩别太过分。”说着寸心便使出龙爪功，抓得胡妹和杨婵大笑不止……
可能胡妹有孕在身的缘故，她最先挺不住，忙不迭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快停下吧。”
“你真的知错了吗？”寸心手上不停，反问道。
没等胡妹再次求饶，杨婵也顶不住了：“我们真的知错了，真的。”
寸心见两人确实笑得眼角含泪，这才放过她们：“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二人异口同声：“不敢了。”
其实寸心也累得不行，毕竟早晨时她可是效法凡人徒步登上了华山。抓了她们一会，也没力气了。不过唯恐她们不信，还是双手虚握成爪，吓了吓她们：“再敢乱说，我的龙爪可不是吃素的。”
……
因五哥今非昔比，家中空房甚多，寸心和飒翼便在华山停留了几日。
寸心颇为开心的整日和胡妹、杨婵一起绣绣花、喂喂鱼，聊着那些永远也聊不完的女孩子话题。
可就苦了飒翼，五哥对他一直心怀畏惧，因此难以轻松交流。好不容易因这几日天天见面而熟悉起来，可原本华山大小琐事都由五哥和胡妹统一负责，如今只剩下一人，五哥白天都要处理庙中事物，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陪客人。
说起来，飒翼究竟有多寂寞呢，华山这几日行程中，飒翼的乐技又提升不少……
天宫
刚跨进天宫正门，飒翼便双手背后，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声：“果然还是家里舒服。”
“我还没玩够呢！”
听到寸心抱怨，飒翼连忙放低姿态哄人：“过一阵再去好不好，实在是多日没回来，为夫担心天宫积压事务太多。等忙过这一阵子就好。”
寸心信以为真：“那再过一个月就去，到时候胡妹也该生产了。”
飒翼努力扯出个笑容，含糊的应着：“
嗯嗯。”
俩人虽说回天宫是处理积压事务，但时间已尽傍晚，谁都没有心情，便相携往居住的宫门走去。
走到一处精致华美的院落旁，寸心忽然提议到里面去摘桂花，想到第二天即将到来的口福，飒翼自然双手赞同。
夫妻俩刚从角门进入，就见庭院内那棵十丈来高的金桂下站着一男一女。
二者都是身姿修长，骨骼纤细。可本该文质彬彬的男子，此时正霸气万分的将红衣女子抵在树干上。那女子也不是被迫，十分享受的伸手环抱着面前男子的脖颈，两人正在这高大的金桂树下旁若无人的亲吻。
看到这一幕，飒翼怒不可遏：“孔炽，你给我滚过来？”
树下的鹣鲽被他惊散，飒绝听到父亲的声音吓得转身欲跑，可被人一把拉住，顺势带回那人怀中。
在寸心和飒翼惊异的眼神中，孔炽淡定的将飒绝按在怀里：“舅舅有何吩咐？”
“你娘那便宜儿子，说九九八十一难还颇有缺口，你便扮作我的样子，下界为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