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古神明(shukeba.)
“王上,那猴子法力超群,我等抵挡不住啊”阎罗殿的鬼仙纷纷败退,一鬼差只好跑到阎王处报信
可惜阎王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全不顾忌实力悬殊:“都是废物,一个妖猴难道我阎罗殿的十万鬼仙全都抵挡不住?”
“王上,求你收回成命,在这样下去我们神殿必将折损大半势力,不如向邻近神殿的五官王和卞城王求助”见阎王一意孤行,鬼差不得已提议道
“哼”阎王一脚将其踢倒在地,气的眉竖胡飞:“混账,同为十殿主位,本王岂能这般无能,还需要向他们求助?”
鬼差瑟缩发抖,从没见阎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吓得不敢多言。白无常见情势无法挽回,阎王又毫无理智,只好收拾好心情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劝道:“王上,如今形势危急,我殿鬼仙已经损伤大半,即便王上大笔一挥便可让他们复生,可这样的消耗战我们也没什么优势,不如给那猴子增添些寿数,哄他去了”
“糊涂!”阎王猛击书案一脸怒容,冷笑道:“难道本王还需向一个妖猴低头?”
白无常被阎王看得浑身发冷,只得退下。眼见几番劝阻阎王都不听从,黑无常也十分焦急,余光里见到白无常不断给自己使眼色,忽而眼神一转计上心来:“王上何不向北阴酆都大帝求助?”
阎王捋了捋胡须:“本王归属桃止山,乃东方鬼帝下第一人,岂可向北面罗酆山求助?”
虽然阎王依旧嘴硬,但周围随从皆看出其有松动之意,黑无常协定决心再次进言:“王上,五方鬼帝以酆都大帝为首,而今阎罗殿遭受妖猴来犯,此乃危急存亡之时,鬼帝不会计较”
看着跪倒一地的下属,再望望原处拼死抵抗孙悟空的众鬼仙。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息事宁人,那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阎王咬咬牙对着众人下了命令:“速去罗酆山请酆都大帝派兵支援”
酆都鬼城
黑无常一路疾行穿过鬼门关越过鬼城街市,直朝罗酆山山顶的黑色宫殿而去。进了酆都大殿顾不得解释,连闪带避穿过鬼城众神,扑倒在酆都大帝的御座下:“大帝救命,小人是阎罗殿阎王座下黑无常,奉命前来求助!”
其时酆都大帝正闲着无事同一干朝臣说笑,冷不防见一个黑魆魆的人影飘将过来,没等反应就见他在大殿内连哭带嚎,没的让人厌烦。
酆都大帝不是旁人,乃是上古之神神农氏,众仙飞升之时神农眷恋三界清闲,并未与之一同。因而世间上古神仙只此一位,五方鬼帝居首位掌握罗酆山地界鬼域,旗下的酆都地狱比之十殿阎罗判管的十八地狱更要凶险,所有大奸大恶的鬼妖均受其掌控,便是玉帝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三分。
不过许是过去诸事扰心的日子已经厌烦了,没随众神一同飞升的神农,反而愈加向往慵懒清闲的生活。尽管罗酆山为五大鬼帝之首,酆都大帝却根本没对其余四山以及各自座下共计十殿的阎王有任何吩咐,反而任由玉帝慢慢将权利的触手伸到了冥界。
因而对第五殿阎王遇敌居然会头一个求到他门下感觉惊奇,饶是如此,毕竟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酆都大帝只一瞬便稳住思绪,笑吟吟的看着殿中的黑无常:“你家阎王让你来求我?”
悄悄抬眼窥视酆都大帝,黑无常心里七上八下,眼前的老人一身暗红色锦袍,皮肤光洁如玉、气色红润,却白须白眉白发,一双利眼像两支锋利的冰锥般直直朝自己射来,他通身气派与死气沉沉的冥界格格不入,可偏偏是冥界的至高之位。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考虑到阎罗殿的危急形势黑无常没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孙悟空为何被擒,阎王因何发火,为何没有向其余人乃至天庭求助,以及最后阎罗殿的目前实力,都细细同酆都大帝讲清,言语间保证了足够的客观中立,不敢因私欲添油加醋。
酆都大帝抚摸着手边的墨麒麟镇纸,眉目含笑的看着黑无常,逼得黑无常冷汗直流继续下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此打住却又没收到任何期待的效果。直到黑无常实在受不了酆都大帝探寻的目光,咚咚咚磕起头来:“大帝救命,这样下去冥界将再无阎罗一殿,那猴子十分厉害,甚至扬言要毁掉所有猴族生死薄,这样闹下去唯恐三界震荡”
“你这话有些意思,不过区区生死薄而已,再造便是。依我看你们阎王的招数也可以,鬼仙不同于天界、人界的神仙,连灰飞烟灭的可能性都没有。就这么打消耗战,总有让那猴子法力耗尽的一天”
黑无常绝望的看着酆都大帝,连礼数也不顾了,看着他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一般,一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无奈和悲切让黑无常真实的感受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啧”酆都大帝面色一沉,所有不悦都写在了脸上:“真是搞笑,你这家伙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以为本王真的就对你们置之不理?也罢,就让本王派人随你走一趟”说着,酆都大帝便随手招来一人,对着那人说道:“把那个老家伙给我叫上来。”
黑无常不解其意,只见那人出门左转,不一会就领上来一人:那人身材挺拔生得俊朗,却披头散发,身穿粗布衣裳,只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进入内堂,更不多言,直立着盯着丰都大帝看。见到他酆都大帝笑了:“好久不见老家伙最近过的怎么样?现在有一事拜托于你,堂下跪着的这小这小子。说有人在地府闹事。我看你时间长了骨头都锈住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次就放你出去看看,也算了你一桩心事。”
那人耻笑一声:“原来你也会这样好心。我还当你的良心,才是锈住了。”
只见他十分无礼。酆都大帝也不生气,只一双眼睛迎着他看。好一会儿就呵呵笑出声:“这冥界也只有你敢跟我这样说笑。我拘着你,也近万年。眼下是个机会,就让你出去转转。”
“老伙计,咱们也算是老交情。怎么今日这样多愁善感?这种气质可不适合?我也不过就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难道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留在外面不成?”那人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带点人味的表情
酆都大帝眨眨眼睛,抚摸着书桌上的镇纸笑而不语。
那人转过身来,对着黑无常点点头:“走”
黑无常呆愣愣的看着他,感觉他的眼睛就像耀眼的星辰,又好似深不见底的海洋,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忽略了他的长相,和她的衣着。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黑无常他发呆。阎王爷还在地府,等着自己给他回话。这一点点疑惑就放在心里好了。
回往地府的路上,黑无常在前面引路,那人就跟在他身后三尺开外。自己快,他便快,自己慢,他便慢,像是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似的。黑无常余光过去偷偷瞧他,发现他身后背着一张大弓。这种长弓长得的怪模怪样很是奇怪:看似像是金属却又泛着玉石的光辉,整体都是红色的,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和花纹。没有见到这人身上背着见箭娄,却不知他的弓箭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地府,那人远远的瞧着孙悟空,突然间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但声音大小又恰好可以让黑无常听见。只听那人说:“看到这猴子,倒想起我当年打猎的时候来。”
黑无常有些惊讶却又似乎意料之中,毕竟这张大弓看着就像是孔武有力的农户所用,他是猎户也不是很奇怪。没等黑无常有所想法,那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抽出三根弓箭。这三根弓箭都是金色的,箭尾处带着黑色的羽毛。突然,黑无常有些明白了,这人想必就是当年那弯弓射日的后羿。就不知他为何会沦落至此,看他的衣着褴褛居然好似是酆都大帝的阶下囚一般。
没时间让后羿回忆过去的往事了,因为孙悟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只见到那猴子把金箍棒一甩,地府中人尽皆倒在地上。
“俺老师还当你们有什么后手?就找来这么一个普通的货色,就以为可以用来对付我?真是没得让人耻笑!想不到你们幽冥地府竟然无能至此,连找个外援都是一个农家猎户。就让俺老孙来会会他,让你们长点见识!”
从见到孙悟空那一刻后羿脸上露出一笑之外,此后再也没有别的表情。这好像是他的工作态度上,此时他已经从孙悟空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抓着那张弓,单手持弓,另一手拉开弓弦。只见那张一丈多高的红色大弓就被他拉成满月一般的弧度。
弓箭的剑尖儿正对着孙悟空,可孙悟空见此却哈哈一笑,心想道找过来的真的是猎户。可没等孙悟空有什么反应。后羿已经放出弓箭,直朝孙悟空面门而去。那猴子一时防备不及,左边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还确实有两下子。”有了之前在天庭对敌的经验,孙悟空并没有大意,毕竟已经知晓了轻敌的害处。很快收起了玩耍之心,金箍棒舞的虎虎生威,又逼退了一群地府扑上来的士兵。在自己身边清除一个空场,为的是跟后羿好好的来一次较量。后羿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瞪了黑无常一眼示意他把兵撤下。其实就算他不这样表示,阎王也早就想这么做了。毕竟请他来就是为了防止地府损兵折将,现在他自己居然主动这样表示真是再好不过。
本来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还披头散发的,孙悟空还有略有些轻视之心。等到真正对敌,他才发现后羿的厉害之处:虽然他手持一张大弓,看似只适合远处对阵。然而实际上真的打起来,后羿的红弓忽大忽小、忽近忽远,让人防备不及,进攻之时更是让你根本摸不着头脑。孙悟空并没有在他身上见到金箭所在,等到定眼一看,却发现,所有弓箭都是他空手变化而出。只要把手往弦上一搭,虚空一放,一个新的金箭就诞生了。
所有高手对阵都是相似的,一共相斗了一百多个回合,却也并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打着打着孙悟空便烦了,忽然间把那金箍棒往地上一插。嘴里直呼:“不打了!不打了,跟你这样认真的人打起来真是无趣。”
后羿什么也没说,依旧用那双大而深沉的眼睛盯着他看。把孙悟空直盯得头皮发麻,孙悟空回头去看他,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道:“你看俺老孙做什么?”
这个猴子,很有意思,后羿这样想到,问:“孙悟空,你还要再战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人呀,俺老孙利害着呢!咱们再来打过。”说着拔起地上的金箍棒,双手一伸就朝后羿扔去,后羿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举动。一根金箭猛地射出,硬生生的把金箍棒逼退了回去。孙悟空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思考着人的身份,大声朝着后羿急切的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后羿。”
“我是后羿。”这样一句话看似简单,实则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黑无常,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出现的手执大弓的男人,竟然会是上古之神后羿,毕竟在场所有的人,乃至三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应该是魂飞魄散了。当年嫦娥靠着灵药飞升之后,有的人听说后羿与别人一战受伤惨重,几乎奄奄一息。而且他本身的身份特殊,半人半神,不归属六道轮回之内。所以地府并没有把他的生平登记造册。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谁能想到?当年那弯弓射日的后羿。竟然就在这地府之内,就在罗酆山的怪脾气的酆都大帝座下。见到阎王似乎感到有些吃惊,黑无常连忙凑到他耳边跟他通气,悄声对他说道:“他是酆都大帝派来的,特来祝我们一臂之力的。”阎王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黑无常讨了个没趣儿,只能又默默退下。
就在另一边,孙悟空瞪双眼,瞧着后羿,将他上下打量。孙悟空口无遮拦的说:“听说,你的夫人。偷了你的药离你而去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找她的麻烦?”
后羿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跟他毫不相干一样。握着红色大弓的手也丝毫不动,他眼睛微抬,瞥了孙悟空一眼,声音平淡地说:“我来是为了跟你好好的打一场,不是为了听没相干的人,说起我的往事。况且这些事与你何干?”
孙悟空摸摸鼻子,心想这下可被人当成长舌妇了,真是丢人。于是便道:“打就打!难道你以为俺老孙会怕了你?”
华山
送走了飒翼,杨戬慢慢从半山腰走下山。走到园中停了一停,看着那丁香树原来的位置发呆。谁能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一滴血竟然创造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和他自己有莫大的干系。想起前世的种种往事,对于丁香来说,确实是他杨戬对不住她。没想到这一世竟然又是由他开启了她的生命,算不算是天道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杨戬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平白多了一个女儿,他会尽他所能将她养大,教导她好好做人,帮助她学习法力的运用。
想到这里,杨戬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寸心为什么是那样的性情?但得是有女儿的人,想必都是这种心情:恨不得将天上的明月摘下来送给她,把星星编成花环,将天河里面的水织成锦缎披在她的身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恨不得给自己的女儿,这大概就是全天下做父亲的心情。
现如今杨戬只当了一天不到的父亲,就已经想的如此长远。那么纵观三界,每个家里的父亲不知道又是怎么想的?
联想到自己见过的几个女孩,听心应该是比较懂事的。因为东海龙王过于宠爱三太子敖显,所以听心才变得较成熟。至于其他人,不同程度的,都是骄纵任性的。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人世,那么三妹的性格应该也不至于这样的柔弱隐忍。父亲应该是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建筑,是她生命里永远的港湾,就算有一天她在外面承受了再大的伤害,回到父亲这里也依然是温暖的。靠近小屋,还没有把门推开,丁香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爹爹,你回来了。”
杨戬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和颜悦色的说:“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那个狗狗要咬我。”
听到丁香这么一说,杨戬的脸色沉了下来,心想:这哮天犬也太不懂事了,丁香还是一个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然而等到杨戬跨进屋内。这才明白丁香到底做了什么?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来一条白布,将哮天犬的头整个包住,围成了一个兔子形状。杨戬憋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做什么?”
“爹爹我不想要狗狗我想要兔兔。”丁香扁扁嘴瞪着大眼说
杨戬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把哮天犬头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哮天犬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主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看我多听话,都没有和她一般见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祸害我了。”
杨戬温柔的看着,从哮天犬身上看向丁香,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虽然和寸心长得相貌一模一样,但是丁香的性格明显和她不同。先撇开现在的小孩子心性不提,即便是当初的丁香也和寸心的性格是毫无相像之处的。丁香有的时候比较男孩子气,做事直率不做作。但有时候也让人觉得少了很多女孩子的温柔和婉约,而且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能和哮天犬处的比较好,这是寸心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不知为何只要见到了寸心,哮天犬和她之间总是剑拔弩张的。
而当初由于一些原因自己驱逐哮天犬出门,哮天犬被丁香捡回去之后竟然被她照顾的很好。当然了,这其中也不缺少他的缘故。想当初寸心和哮天犬总是在争夺自己的注意力,而对于哮天犬来说,丁香则从来不会有这方面的威胁。
见眼前的二人,相互做起鬼脸来,杨戬有些无奈,既然以后多了一个女儿。就不能随便的云游四方了,想必近日就会带她回灌江口。如果母亲愿意也将母亲一并带去,毕竟离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相去不远了。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些改变。孙悟空本应该是大闹地府之后被请上天去做弼马温,而这次只在东海拿走了定海神针之后,就被请到天上去。算起来,他在凡间的阳寿已经快要尽了。就不知地府有没有捉拿它归去,希望自己当初对他的教导呢,能起到一些作用,这猴子罔顾礼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闲下来的时间不多了,杨戬决定收拾好东西尽快赶回家去。碍于杨戬的面子众人没有询问他和飒翼究竟谈了什么,虽然大家也觉得,丁香长得十分像寸心。不过既然人家的夫君,已经追上来质问。那么有些事情就很明朗化了,既然如此又何须再问呢!
杨戬拜谢五哥救下丁香的恩情,顺便同华山的众人辞别。没想到瑶姬在此地生活不久,却和胡姥姥十分投契。主动提出要留在华山陪伴杨长和胡妹一家,杨戬也不好多言,便决定带着哮天犬和丁香当日便赶回。由于杨戬来了一日便要走,五哥和狐妹都非常舍不得他。五哥虽然为人狡猾,但这些年受到杨戬的照顾,也和他生出了一些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当然这种情谊也是杨戬始料未及的。
回到杨府,杨戬开始洒扫房间内外。因为虽然外表看着已经成年,但实际上丁香的年纪还比较小的缘故。杨戬也没有什么可让她帮忙的,就安排她对各处的花草进行修剪和打理。可能因为是丁香树的精灵,丁香对植物处理颇有一手。甚至杨戬还没有将房间内外打扫干净的时候,丁香已经开始修建起枯枝来。
对于哮天犬来说跟在杨戬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快乐,可是现在看到杨戬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新来的小女孩身上,哮天犬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方面告诉自己这是主人的女儿,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一个跟自己争抢主人注意力的坏人。
相处这么久了。,几乎是哮天犬的一个眼神变化,杨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于他眼里只有自己这件事情。他也用心许久,看来以后就要通过丁香的到来,慢慢调整了。
看着窗前挂着的玉风铃,杨戬一时怔住了,又想到了瑶姬当初说过的话:也许正是因为风铃上根本没有寸心的那一片,所以她才会狠心将这个特殊意义的风铃丢掉。既然重新来,自己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打扫房间内外,杨戬从怀里拿出几片玉石,这是他云游四方无意间得到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把八十多片玉石放在桌子上,杨戬示意丁香和哮天犬靠过来。
“这里面的玉石你们每人挑一片。”拨弄着面前的一片玉石,杨戬笑着说。
“爹爹这是做什么用的?”丁香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是啊,主人这能干什么?’哮天犬也跟着附和起来。
随手拿起一片红色的玉石,在手里摩挲着。感受着冰凉的触感,细润的表面。杨戬微微眯上眼睛,说道:“你们每人挑一片代表你自己,然后将它挂在这个玉风铃上,这个风铃就代表着咱们一家人。”
丁香似懂非懂的挑了起来,而哮天犬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究竟代表了什么?不由得跟着激动起来,眼眶湿润了,说话间也带着哭腔,抽了几下鼻子,才恢复正常说道:“主人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傻瓜。”杨戬伸手拍了拍哮天犬的肩膀。自己当年确实对不住他,枉费他对自己的一腔热情,即便被天下人所弃也要跟着自己。对于这样的情谊杨戬无以为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尽一点心意。毕竟有些事错过就不能重来,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那么何不对面前的人好一点?
等到哮天犬和丁香都调好玉石片,杨戬施法把它们都挂在房梁上。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莲花形的玉佩,将它挂在风铃的一角上。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么精致的玉莲花,放在这样粗犷的玉风铃上,显得这样的格格不入。杨戬看着看着自己也笑了,是呀,确实不搭调。刚才也不过一时兴起,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越看越奇怪。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最后还是把莲花玉佩拿了下来。
“这样看着就好多了。”丁香也跟着点评起来。
扫视一下四周,微微闭上眼睛,远处传来的风轻轻吹过院中的竹风铃。传来一声声,细碎的轻响。鼻子呼吸到秋天的金色,那是叶子和泥土带来的清香。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曾经无数次追逐这种感觉,却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获得了。也许这种感觉并不是依靠谁,而是在于自己。当你身边不是围绕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依靠那种心心相知的情谊。有了这种感情即便相隔万里,也能给远方的人带来家的温暖。
就在杨戬沉浸在这种和谐的家庭幸福,受生命的美好时。一道金光从他眼前划过。
“爹爹我怕。”“主人、主人。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杨戬也说不好,方才他只感觉到金光一闪,心想莫非是有什么妖孽?这样想着杨戬很快对二人吩咐道:“你们先进屋里,我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杨戬飞到办公中,用天眼四下查看。却没发现过灌江口方圆百里内有任何异状。正安下心来想要回到杨府,就发现不远处的天边有金光闪烁。这时又是一道金光划过她的眼前,他赶忙用天眼查看,原来是一根金箭直朝太阳飞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杨戬甚至来不及反应。中间那根金箭,射向了大金乌所成的烈日鸾架。天地间迸发了一道很强烈的光芒。然后羿个火球,从天空中间掉落,天际间迅速陷入黑暗。
不好。杨戬想都没想就朝火球掉落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注意到这一异状的并不止杨戬一人,比他还更要关心状况发生的,就是听心。今日应该是大金乌执勤,听心早早送他出门,因为敖涯身体略有些不适,听心就没有陪伴在大金乌左右。哪想到就是这一时不查,大金乌就受了伤害。
发现三界陷入黑暗曜日神殿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状况,听见十分焦急,连忙叫来其余九大金乌。
“大嫂镇定些。我马上出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让,三界不陷入黑暗,二金乌手执金盾冲了出去,没想到这一举措给二金乌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一道金光直耀日神殿飞来。二金乌用金盾一挡。金盾整个碎裂,还有一根金箭插在他身上。
“二哥。”剩下的八大金乌连忙冲上去。“这是什么东西?”大家很快注意到了二金乌,身上插着的金箭。由于幼年熟读各家法术的书籍,听心觉得这好像是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的后羿使用的涉日神箭。她不确定的,带着迟疑的说道:
“这难道是后羿所用的金箭?”
“怎么可能?”三金乌想都没想,就反问道。
“三哥你先别着急,大嫂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你想想,谁能从地面上,射出这么大的金箭,而且直朝咱们而来?”
“可那后羿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想毕竟谁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也从未听说过他是否真的魂飞魄散了。”小金乌这一声叹息,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而听心则越发焦急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大金乌……听心不敢细想下去。就在她万分恐惧,准备出门去寻找到大金乌时。又是一道金光闪过。一根金箭直直插入神殿大门之上。如此看来这果真是后羿要取我们的性命。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就在神殿中人感到疑惑的时候,孙悟空和后羿已经从地府打到了地上。因为后羿是半神,所以他的魂魄不归地府地府管辖。当年和飒翼那一战,本就损耗了他的心神。他苦苦的等着,等着徒弟逢蒙来取不死药救他,谁想到最后羿刻也没有等到。不死药被嫦娥吞入腹中,嫦娥就此飞升。可是后羿却陷入了一个,不死不活的尴尬境地。没有鬼差会来勾他的魂,他也无处可去。就这样非死非活的过了六百余年,他飘到了,罗酆山的境地。一个守城的小兵发现了他,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非鬼又非人的气息非常特别。觉得大帝会喜欢,就把他领到了,酆都大帝的面前。当年后羿也算是能臣干将,虽然没在天庭供职。却是凡间人人称道的能手、英雄。酆都大帝居然也听过他的名字和事迹,这样一个英雄落得晚景凄凉的地步实在是令人惋惜。可惜在这里游荡的游荡的六百年间,后羿的魂魄损耗,少了一魂一魄。因为他魂魄不稳,酆都大帝便留他在此地生活。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万年。日子久了,有的时候连酆都大帝,都几乎忘了,后羿是一个魂魄不全的非人非鬼。不记得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现在就是后果显现的时候到了。
正在跟孙悟空对打的后羿跳到了地界上,感受到了,幽冥府地没有的光芒,那是太阳带来的温暖。打着打着后羿的精神便有些涣散,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当初最辉煌的时候。一箭将孙悟空射倒在地之后,后羿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像他这种魂魄不全的半神最容易的就是入魔,此时后羿就在入魔的边缘。他着迷般地盯着正午的太阳看,雪白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让他头昏脑胀的同时加速了他入魔的速度。
如果不去射日,凡间间就得不到安宁。可是如果去射日,自己的生活呀!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都是由于这一切而带来的。后羿想着想着,忍不住拉起弓箭,搭箭朝太阳射去。正在天空正常执勤的大金乌,哪里会想到他平白无辜地遭受了这一切的无妄之灾。
见到一个火球从正中掉下来,瞬间乌黑的四周,让后羿渐渐找回了神智。此时就在东方,一个新的火球,迅速地要升起来,飞向空中。看着那耀眼的光芒货红色身影,后羿想都没想再搭一箭。
等到那道金光也落下之后,后羿这才注意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光明的所在,那里就是曜日神殿。是所有太阳每一天工作开始的地方,也是十大金乌的家。后羿在幽冥地府生活一万年不见天日,他根本想不到此时的太阳和他那时的太阳已经不是一个,疯狂的他根本想不到那些。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他痛苦的根源,他恨不得将他们都毁掉。
看到那片晨曦的所在,后羿直朝着耀日神殿飞。却在半空中遇到了对手,正是杨戬。在天眼的查看下杨戬很快注意到了此地的异常,就在后羿搭起第二箭的时候,杨戬才明白原来是有人要把太阳射下来。为了守护三界,杨戬想都没想,就朝耀日神殿飞去,就在半空遭遇的后羿。看到他手持的红色大弓,杨戬很快明白了他的身份,二人在空中打斗起来。
而落在地上的孙悟空,早就被地府派来的人带了回去。呈交给了天庭。天庭这才知道地府原来有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发生。
天宫。
由于几日前飒极和孙悟空的一战,导致他浑身虚弱,乏力萎靡,甚至眼看要消耗真元的气息。寸心十分担心,日日守在儿子的床边,最后还是飒翼看不下去了,这才将她拉走。
别了杨戬离开华山飒翼找到他当年在凡间修炼的洞府,并很快将自己幼年时所用的兵器拿出,回了天宫。寸心应该是前些日子累得很,早前飒翼离开之后她依旧躺在床上昏睡,还是飒翼意识到时间很晚了,才叫醒她。刚刚在飒翼的帮忙下穿好衣服,寸心挣扎着起身连灌了两杯茶才恢复了清醒。
“寸心。”放下茶杯,重新看了看四周。“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我。”
“小笨蛋。谁会叫你。怎么又想夫君了?”飒翼剥开一颗荔枝往嘴里送去。
寸心从他手中抢下刚刚剥好的荔枝,示威似的朝他瞪了瞪眼。“我就是听到了。怎么样?”
“不敢不敢。谁不知道这个天宫你说了最算。”飒翼又剥开一颗荔枝王寸心嘴边送去,同时调侃道。
“这还差不多。”寸心一口吞下,嚼了几下才将果核吐出来。这时又听到一声呼喊。“寸心。”“我听到了你听到没?”
这时飒翼也感觉出来不对。“好像确实有人叫你。咱们出去看看。”
刚走到屋外,就见听心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麻烦你们赶快去救他,跟我去救他。”
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外面的状况不对,天宫归属西方,每日的日照比较稀薄不过幸而他们也不以为意。可是这一天,外面居然黑得彻底。二人之所以没有注意到,就是是因为屋内摆放了寸心从西海带来的龙灵晶。
听了听心的叙述,飒翼眉头皱起,提起墨吟就向外走去。
“我跟着你去。”姐妹两个异口同声的说她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丈夫的安危。尽管觉得她们有可能会碍事,但考虑到他们的心情飒翼还是应承下来。
一行三人很快朝着听心当初看到的方向奔去,幸而红色鸾架,还是十分明显。三人很快在一片翠绿的山石中,找到了掉落的大金乌。见到大金乌时,听心整个人都吓傻了。眼看金箭从他的后腰处,当胸穿过。幸好大金乌法力高强,在金箭飞来的那一刻侧身险险避开要处,这才没有伤的很重。可惜后羿的金箭似乎为是射日特制,大金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也没有了法力。
听心含着泪扶起了大金乌,飒翼很快的将那根金箭抽出。金箭一但拔出,大金乌就感觉,自己的法力渐渐回笼。原来这根金箭真的是用来克制金乌所用。就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里,听心突然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鲜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
“听心。”大金乌很是惊讶,听心一言不发将手腕,放在大金乌的口中。大金乌迅速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愈合。就连失去的法力也是一样。
“听心姐姐。”寸心惊呼出声。
“无事”听心坚强的笑了。“自从我换了龙元之后身体就有这种变化。而且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等到听心和大金乌都恢复正常,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专心思考眼前的困境。
飒翼突然抬眼一望:“看来真的是后羿。不过他好像已经有入魔的迹象。”
“我怎么没有看到?”寸心顺着他的目光,往那个方向看去,疑惑地问。
“好了寸宝贝。看也没有用。我的目力惊人,所以才能看到。现在杨戬正在半空中和后羿大战,就不知道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那眼下该怎么办?”寸心看了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天空。
“就让他们先坚持一会儿吧,我想杨戬的法力想必是不差的。”之前虽然放了杨戬一马,但是飒翼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此时当然乐得他独自对敌。这一点点小私心当然不能在寸心面前表露,紧接着开口道:“更何况大金乌他们,需要安顿下来。虽然法力不差,但是后羿毕竟是他们的克星,这三界的光明还是首要的重要。”
一路思考一路往天宫赶回,由于后羿的存在,十大金乌也不敢一直在神殿停留。在飒翼的示意下都赶往天宫避难。就在三人回到天宫,将把大金乌安顿好之后。天庭忽然派来使者,说要请飒翼,过去一叙。尽管不解,飒翼还是领着寸心,匆匆赶往天庭。
“不知陛下要本尊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刚一落座飒翼便先声夺人的问道,请他过来的缘由。
玉帝客气地笑起来:“我依稀记得当年后羿是死于尊者之手。如今他再次现世就不知道?”
“这话可不要乱说,他当年究竟为何而死?我想在座的各位有些人心里有数。”对于这件飒翼本不欲再提。
见飒翼面色放冷,王母连忙打起哈哈:“我记得当时的情景,确实与尊者毫不相干。可如今天庭无人,这后羿即将入魔究竟该如何是好?”
“难道天庭就没有,对付他的其他法子?”寸心根本不信他们的说法。
收到寸心满怀质疑的目光,王母有些不悦,但因为寸心现在的地位与她几乎相当,她他也不便说些什么?只是脸上有些讪讪的。
“陛下娘娘。可否听小人言。”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寸心定睛一看原来是嫦娥。也对,既然后羿已经出事,那么想必最在意的就是她了。只可惜,刚刚飒翼又把当初的过往再提。就只怕原来不知道的神仙此刻也知晓他们之间的各种纠葛。不过这也由不得自己,来决定是否同情于他。事实摆在眼前段看怎么化解?
方才被寸心的话讲得有些冷场。王母乐得现在有人出来打岔。“不知霓裳仙子有何话要说?”
嫦娥上前一拱手“小生愿自行前往劝阻后羿”
“不好。”玉帝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
一时间场面又有些尴尬,被地府派来报信的,白无常还在堂下。这时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发言的心情,站出来说:“启奏陛下,小神以为后羿毕竟帮助地府解决了,孙悟空之乱。而且他是丰都大帝所派出来的人。这样说来,好像不能轻易让后羿去死。”
玉帝感觉越来越烦躁,用手,不停地敲击桌面。嘴里嘀咕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王母见状不妙赶忙在玉帝背后帮他顺着气:“陛下,陛下。既然后羿来自来自罗酆山,那么何不让丰都大帝出面?”
玉帝面有难色地看了一眼王母,想到丰都大帝的怪脾气。就感觉左右为难,进退维谷。顿了顿还是下定决心,派人去情酆都大帝,一解燃眉之急。
结果就在此时,凌霄宝殿外进来一人。来时一身暗红旗袍。足彩黑色流云靴,面色僵硬。一看就是罗酆山的标准打扮。
见到玉帝也不行礼。只略点了点头:“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前来。丰都大帝有言在先。后羿现在缺少一魂一魄,因而最宜入魔,若想将他从魔道之中救出来,需要一样相反的事务,来唤起他的清醒。”
那人说完便走,也不等玉帝打话。气的玉帝猛地摔碎了一个茶盏。
这时太白金星上前一步:“陛下。以臣之见,白无常所言有理。一来这后羿是上古之神,本就应该在天庭位列仙班,二来他刚刚帮助地府除妖,有功,更不能随意杀害。眼下就看怎么将他从入魔的边界中拉回来。”
王母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继续。白金太白金星会意,捋着胡须又继续说道:“后羿之所以发狂是因为见到了天上的太阳,而原本长年生活在罗酆山。幽冥之境、暗无天日应该是见不到太阳的。现在太阳被他逼的都退回了,可是后羿还是没有恢复正常。而且方才那人又说需要一种相反的力量来支持,那么是否就是太阴之力呢?”
听到这里,玉帝也恢复了镇定,整理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此言有理。传太阴星陛下小神可否同太阴星君一同前往。”就在姜玮还未到凌霄殿时嫦娥又发言。
玉帝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
“既然此事已有定论,那本尊者便携夫人告辞。”飒翼见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拉着寸心离开凌霄殿从南天门而出。
“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我还想看天庭到底有什么本事呢?”被飒翼半拖半抱的拽出南天门,寸心抱怨起来。
“啧”飒翼伸手弹了一下寸心的额头。“寸宝贝。看热闹,也要去该去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
寸心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飒翼笑笑,抱着她快速离开。不一会儿,人就行至杨戬和后羿打斗的地方,找了一片云朵掩藏其身形。
“咱们为什么要躲起来?看个热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吗?”寸心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你呀,就先别抱怨了。我总感觉那嫦娥跟出来要坏事,等一下看看她和太阴星君的举动吧”
由于大金乌被后羿射下,凡间瞬间就陷入黑暗。此时姜玮正用她全部的法力竭力催动太阴发光,太白金星猜测的果然不假:太阴的光芒缓缓放出柔和的力量,一直以一种癫狂的打法再和杨戬对峙的后羿。人渐渐清明起来,杨戬也注意到这一变化,开始试图用言语或行动后羿的理智。
“后羿,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三界将失去永远的光明。”
后羿有那么一瞬间清醒过来,可是很快又陷入疯狂“不!都是他们!是他们在伤害百姓。百姓正在受苦受难。他们正在受苦受难,他们在叫我。叫我把太阳都射下来!”
眼见后羿又陷入疯狂。太阴星君没有办法,决定不能仅仅待在月宫释放光明,她毅然决然的取下月宫中的月阴壁,将它拿在手里直冲下界。嫦娥见状紧随其后。
到了凡间很快就找到了杨戬和后羿的所在之处,姜玮全力催动玉壁,效果果然很显著,很快后羿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但是也比刚才已经放缓后羿开始分神质问杨戬。
杨戬见后羿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马上试图说服他。“你刚刚射下了大金乌还射伤了二金乌,三界已经陷入了黑暗!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在捉拿一只妖猴。你是不是就是那只猴子变的?”后羿根本不相信杨戬说的话。他觉得孙悟空诡计多端一定在欺骗于他。
“你说的是不是孙悟空?”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挑开后羿射来的金箭。
“别以为你把棍子化成这个怪模怪样的兵器,我就认不出你的出身来路。受死吧,猴子!”由于杨戬的武功路数和孙悟空同出一脉。后羿根本就把它当成了孙悟空变化所来的。
杨戬百口莫辩,他知道这场战争整个天庭都在密切注意。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孙悟空的身家来历?那样必将给玉泉山,以及整个昆仑带来灾祸。事已至此。杨戬惟有硬扛。
方才一直站在后面的嫦娥这时终于忍不住出声,只见嫦娥双目含泪,声音是大家前所未见的柔婉:“后羿,后羿。”
后羿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两个女子,“嫦娥。”后羿喃喃道
留意到嫦娥所在,后羿已经无心再与杨戬纠缠下去。打斗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杨戬也注意到后羿这一变化还以为是嫦娥唤回了他的神智。很快二人都收起兵器,呆立在半空。
“你还有脸来见我?”后羿猛然拉起红弓,搭上金剑就朝嫦娥射去。杨戬怎么可能眼见有人在他面前受伤,无论那人是不是嫦娥。杨戬迅速飞身过去试图用三尖两刃刀挑开金箭。奈何他身法稍慢,棋差一着。只是碰到了箭尾。嫦娥却好似早就料到后羿有此一招,险险的避了过去。
后羿怒火中烧,此时的他早就不是入魔时的愤怒,而是头脑极为清醒的,他是真的有想要杀了嫦娥的念头。嫦娥一个闪身再次避开他的攻击。不曾想那个方向是太阴星君所在位置,一根金箭直朝太阴星君射去,姜玮闪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伤到。就在这时飒翼猛然出手,本想阻止金箭的来势,却也只是减轻了那金箭的力道,想必后羿当时已是恨极,故而拼尽全力射出这一箭。
幸而方才由于寸心看到危险大喝一声,也给她起到了一些提示作用。金箭穿过太阴星君的肩胛骨,并未伤及要害。
“姜姐姐”还未等寸心飞身过去接住她,一个黄色身影便抢在了她前头,原来地后星黄飞鸾也悄悄跟着下界了
第104章
情喜情悲(shukeba.)
天庭
嫦娥站在凌霄宝殿一角,左脸上带着明显的五指红印。她孤零零地低着头,没有人在看她,她也没有在看别人,就这样静默的冗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嫦娥低头闭着眼睛,面朝白玉地砖发呆:原来分开已经有一万年了,时间久到她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只记得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这一万年里,她先是为成仙而欣喜,欣喜到那一点点愧疚在她心里都淡的不值一提。她骗所有人,骗他们说自己是为了护药不得已离开丈夫飞升的。原来真是谎话说久了连自己都信了,几千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并用这种受害者的心理不停的催眠自己,直到一百多年前被飒翼在杨府众人面前戳穿这一真相。从那时起她就意识到真相就是真相,无论她如若粉刷总有被人知晓的一天,于是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太阴星君接管了月宫,她便又有了新的烦恼……
如今在这天庭里嫦娥几乎是最微末的存在,没有人注意她的心思究竟是喜是悲,就连清醒过来的后羿到了天庭也没有再看她一眼,更别说其他的神仙了。况且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后羿身上。
天庭众仙神色莫辨的看着那个站在凌霄宝殿正中的后羿,从最初的吃惊状变为现在渐渐接受,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今所有人都接受了后羿还并未身亡并且尚在人世的这一事实,毕竟而听为虚,眼见为实。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只不过是相像的人在假借后羿之名在凡间作祟,毕竟,那北阴酆都大帝的古怪名声三界尽知,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把戏,为的就是耍弄天庭众仙。可直到亲眼看见后羿站在这凌霄宝殿,身背红弓傲然挺立的样子,众人才真的意识到后羿确实没有死去。
此刻后羿已经恢复了神智,变成了之前黑无常见到的那个淡漠的样子。他挺直了后背像一座山峰一样稳稳的站在那里,凌然地看着玉帝和王母。
玉帝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如果说惩罚,可他又帮地府处置了孙悟空;若说奖赏,可是他又伤了太阴星君和大金乌、二金乌。即便大金乌和二金乌现在不归属天庭管辖,可是总要跟西天的飒翼有一个交代,更别说受伤的还有太阴星君姜玮了。
天庭众仙有过半均来自封神之战,姜玮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估计恐怕都能超过他这个玉帝,更何况时刻陪在姜玮身边那个性子直率、急脾气又暴燥无比的黄飞鸾。嫦娥脸上的巴掌印就是她落下的,而且这掌是当着天庭众朝臣的面狠狠的拍在她脸上。当时玉帝便发怒了,他气的是在这凌霄宝殿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处置朝臣,简直视他为无物。
可是即便生气有什么办法?太阴星君被后羿的金箭伤得那样重,地后星黄飞鸾为了护友心切,有些着急也是难免的。若当真迁怒下来嫦娥将受的罚只会更重,谁叫太阴星君才是一宫之主,她本该挡在姜玮身前,怎可以自己为了闪避金箭而置姜玮于险境?可偏偏嫦娥又是隶属于天庭的老臣,若是罚了她,就难免让一众老仙寒心。这状况真是进退维谷啊!
思量再三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会显得他很无能,玉帝瞟了一眼站在当中的后羿,决定还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好。玉帝清了清嗓子,半眯着眼端起上位者的身价:“后羿啊,朕念你是上古半神,当初你功高,也曾经有意招你入天庭,尽管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但毕竟算是旧交。因此即便你之前伤了天庭诸多神仙,朕也不好罚你太过。念在你早先是为帮助地府捉拿妖猴孙悟空而入魔,那么如此功过相抵,朕便放你回罗酆山北阴酆都大帝座下可好?”
后羿什么都没说,定定地看了玉帝好一会儿,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没想到没等大家说什么黄飞鸾就突然从后面冲了进来,站到后羿身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玉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玉帝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不是送太阴星君回月宫了么,这会儿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黄飞鸾自打上了天庭以来个性鲁莽没少犯错,若是她犯了错,你说她吧,他身后有整个黄家支撑。无论是武成王黄飞虎还是他的儿子黄天化黄天祥都是她的后盾,更别说她还有一众黄滚所收的师兄弟。这地后星黄飞鸾和太阴星君姜玮简直就是天庭两个几乎碰不得的女人,盖因为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遍布着天庭上下。
玉帝不好说什么,微眯着眼保持原本的神色点点头示意她开口。
黄飞鸾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一听玉帝要放了后羿马上不满起来,送了姜玮回宫后担心玉帝那老面团会处置不当,轻饶了伤害姜玮的人,很快就从广寒宫折回,幸好赶了回来事情果然如她所料。见玉帝容许她说话,马上开口道:“姜姐姐伤的那样重,虽然是那个贱人躲避的缘故。可若是没有他射出来的金箭,姜姐姐绝不会受伤,因此他有绝对责任!更别说他还和那个贱人是夫妻关系。”
听到黄飞鸾一口一个贱人,后羿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他再不待见嫦娥,毕竟那也曾是他万年之前的妻子。既然没有和离,甭管怎么说他们二人在外人面前还是一体的。这就使得后羿难免受到了连带作用,那么黄飞鸾骂嫦娥是贱人,他岂不就是贱人之夫?
还没等皱着眉头的后羿出言反驳,王母便先于他截下了黄飞鸾的话茬:“之前是由于后羿少了一魂一魄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变得失去理智进而发狂。因此此事也算是有情可原,即便太阴星君上伤重,也便和他无什么关系,天庭自然会褒奖太阴星君。更何况本宫还没有教训你之前当庭伤人之罪,纵使嫦娥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当着众仙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你当这天规是虚设的不成?”见黄飞鸾似有不满还想反驳,王母赶忙冲她眨眨眼。
黄飞鸾鼓着脸颊,在嘴里银牙狠咬,没说什么。她和王母也算相熟,偶尔也会跟姜玮一起参加王母组织的茶会。见王母不停的对着她打眼色并示意她注意玉帝已经脸色不虞。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其中的意思,也罢,只待事后再收拾那个小贱人。
黄飞鸾已经是几次顶撞于御前,可这次居然乖乖收敛了脾气,算她识相,玉帝心中再有不满便也作罢了。眼下就是如何把后羿送出天庭的问题。虽然刚才后羿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但是眼见他并没有动身的意思,一时之间天庭众仙也摸不着头脑,都在心里猜测是否他还要留在这里与嫦娥算账?那样问题就棘手了,想到后羿之骁勇,众仙悄悄捏了一把冷汗,不过注意到杨戬尚未离去,也算是心里还有些安慰。
其实后羿想要的很简单,他之前只不过是想报当年长的一箭之仇而已。尽管一直以来生活在罗酆山,其实他一刻也没忘记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死。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之前的无比信任的知心之人。此时后羿终于舍得把一个眼神投向角落里面的嫦娥。对于她自己恨过怨过,最终曾经觉得放下也是一种好过。可是直到她再次站在自己的眼前,后羿明白原来对她的恨,一直压在心底不去碰却也不会爆发。
嫦娥一直欠他一个解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真正这样站在她面前,问她对自己的想法。当年二人在一起时候,嫦娥长得漂亮,很温柔,很贤惠,然而这些也就是后羿能记起的所有了。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因为什么而生气?因此也更猜不到她究竟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偷药飞升?些年她会不会想起自己?
这一万年以来后羿偶尔又觉得自己忘了这些事,然而当入魔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恨都被激发了出来。有对太阳的很,有对玉帝王母的恨,更多的还是对嫦娥的很。而此刻神智回笼思绪渐渐清晰,后羿忽然又觉得这些恨,爱,似乎都没有原因。长久以来在酆都地狱的生活已经让他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是是非非。能被带入丰都地狱的人,要么就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之辈,要么就是法力高强处处为恶的妖魔。那些实力高强的妖魔在凡间也生活了数百年,经历不比神仙差太多,可毕竟他是妖精不是神仙……
后羿也因此见多了这些过往,渐渐的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看着嫦娥似有所悟的样子,后羿觉得,原来这些年,他的思考都是无用的。在面对自己时看到嫦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这就够了。毕竟已经一万年没有见面更没有相处,真是恍如隔世。如果他当年能够堕入轮回,想必已经不知经历了几生几世?那么当年的背叛,还提起来有什么意义呢?后羿深深的朝嫦娥望了一眼,上前几步最后对着玉帝一拜,见他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去。走到黄飞兰跟前的时候后羿停下了脚步,对你的朋友替我说声对不起。
见后羿年也有诚心道歉之意,黄飞鸾也觉得此事由此便罢了,如果继续硬碰硬下去,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除了接受他的道歉看着他离开之外,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这种感觉让黄飞鸾觉得很郁闷,一种从心底往外延伸的深深的失落感笼罩着她。她咬咬牙,看了看后羿,没再说什么。可等到后羿走到她身后约五步左右时,黄飞鸾突然转身对他说:“今天的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要对你讨回来。”
后羿只停顿了一瞬间,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后羿一离开凌霄宝殿,天庭众仙都回过神来。因为现在才是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讨论从地府抓回来的孙悟空究竟该如何处置。生活的,很多轨迹都是相似的,这一次孙悟空早早在花果山自称齐天大圣,虽然大闹地府时间延后了。但是这惊世一战,却依然那样震天动地,丝毫不亚于当年连战李靖、哪咤、杨戬的盛况。
本来这次太白金星准备提议授予他齐天大圣的称号,让天庭从喧闹中解脱,可是这次孙悟空闹的也太大了。先是大闹地府与阎王叫板,紧接着引得上古之神后羿入魔。如果没有杨戬出手拦截住他,太阴星君及时催动法力支持。恐怕这一次后羿就会诛杀十大金乌,事情也将难以收场。由于这些原因,玉帝已经对孙悟空这个妖猴感觉有些不耐烦。同时对太白金星的建议是否可行,表示了怀疑。因此并未采纳,而是怒气冲冲的直接宣布把他扔进三十三重天上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
由于这次玉帝被一连串的事情搞得糊涂了,加上杨戬的确有功。玉帝竟然随口就答应了王母的提议,敕封杨戬为天庭司法天神同时许诺他可以满足杨戬一个愿望。这个许诺对杨戬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毕竟在前世他究竟怎么当上司法天神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经历了众叛亲离、诸多猜忌,以及忍辱负重才能得来的官位,今天居然来得如此容易,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可是玉帝糊涂归糊涂,听到杨戬说瑶姬尚在人世,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神智清醒无比!最后还是众仙求情,言及瑶姬也并无大过错。玉帝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拂了重臣之意。但是他也决心不能瑶姬再次回到天庭重掌欲界四重天。憋着气的玉帝,随手翻了翻星君递上来的下界诸神空缺表,不一会便封瑶姬到巫山去做女神。
既然跟前世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之极,杨戬也没再得寸进尺的多做要求,躬身三拜后接下了玉帝这两道圣旨。为了让母亲能在巫山过得舒心,杨戬施展了移山之法将灌江口杨府挪到了巫山。随即又招揽旧部,带着女儿丁香、哮天犬以及梅山六圣,重新入主这多年不见的真君神殿。由于当年的环境自己已经适应,杨戬再次依照了过去杨府的样子新建真君神殿。看着众人忙着挑选自己院子,耳边听丁香和哮天犬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的声音,一时间杨戬已是百感交集。
天宫
“手伸直点,把法力灌注你们全身的每一寸。不要以为你单手拿着枪后面的时候就没有用处了!你要时刻防备敌人从后面偷袭,所以即使是摆在后面的那个那只手臂,也要灌注全部法力。”
飒翼一脸冷峻地站在天宫用于练武的广场上,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紧盯着广场上两个练武的少年,在教导他们不要松懈的同时,自己也全神贯注。而那两个少年正是敖春和飒极。
自从上次在天庭与孙悟空结束一场争斗之后,飒翼的行程就排得很满。等着飒极伤愈后,几位家长被他请过来,经过略微商议,便决定将以一众孩童聚集在一起一同操练。经过他们的简单考核,上次不知天高地厚到天庭惹事的敖春和飒极居然是底子最差的。其实敖涯的法力比他们还要差,不过由于年岁最小,所以大家也对敖涯的能力挣一只眼闭只眼。今日本该是轮休日,可是由于敖春和飒极前几天的功课没有赶上,所以只好由飒翼加上一堂课。
故而一大早飒翼就开始对他们操练起来。
飒极在飒翼的严厉的叮嘱下,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功法运转。虽然还很吃力,但是面对父亲的冷眼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毕竟连姐姐和表姐也比不过,他这也太逊了。
敖春的心里更是憋着一股劲儿,与大家比起来毕竟他还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尽管和几个孩子年纪差不多,但是他还是稍长几年。可这几年没给他带来更多的法力,反而使他常常感觉羞愧。即便他年纪大可他他连孔姹也打不过,更别说受到飒翼和孔宣精心教导的飒绝和孔炽了。
寸心带着几个侍女,缓缓走到广场边,远远就望见三个人还未歇息。明知道该让他们多进行些锻炼可是难免有些心疼,不过最后还是忍下来,端着茶点坐到了一边。
从他一靠近练武场飒翼就注意到了,不过见她这次并未帮二人开脱,而是静静看着,于是也没说什么挑挑眉继续盯着两个孩子。
见到寸心过来飒极更是认真,他知道为了他法力修炼的事情,父亲和母亲也小吵过几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喜欢把自己当成大人,飒极也是一样。因此看到母亲为了他和父亲争辩的样子,他便无端感觉特别的愧疚,进而迸发了努力修行的决心。
不一会儿整日百无聊赖的飒艳也悠悠逛逛地走过来,二人坐在一处,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三人修行。
“哎!寸心。”飒艳眼里闪过高深莫测的光芒,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确定你上次没有看错?”
寸心笑了,轻灵的眨眨眼:“哪能呢?我的眼神你还信不过?”
飒艳往椅子上一靠,嘟着嘴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你呀,整天净想着这些八卦。”寸心越过桌子伸手在她小臂上掐了一把。
“难道你不觉着当神仙的生活过于无聊了吗!我总得寻些什么打发一些日子。小的时候也挺羡慕那些凡人的。毕竟这生活轮回,每一世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趴在桌子上,飒艳感慨起来
“如果让你跟凡人换,你会换吗?”寸心促狭的瞪着她。
“你不会也想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不知道?别搞得跟孔宣一样,总泼我冷水。不过看来这次得让雷震子好好在天庭打探一番。”
寸心看着飒艳充满兴味的眼睛,心里暗暗好笑,的确他们这些神仙的日子太过无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来打发时光,便是一刻也难奈呀!几日前,她和飒翼在天上看到了,黄飞鸾对姜玮的诸多维护,以及姜玮安慰黄飞鸾不必替自己担心时强撑的样子。寸心霎时间想到了前世在西海听到的传言,这地后星黄飞鸾和太阴星君姜玮,在天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已经是有些时候了。
寸心这边回忆着前世听到的传言,飒艳在那边开始心里盘算究竟是派谁出去打探比较好。毕竟雷震子可是他们安插在天庭的重要探子,为了这点小事便动用他似乎有点不划算。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虽然从上次后羿与杨戬一战以后已经过了有些时事,实际上天上连一天也并没有过,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静观事态的发展。等到安排好以后,这月宫的时间可是与他们一致的,到时候只要等着听八卦看好戏即可。
想到前几天看到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寸心现在思考的不是黄飞鸾和太阴星君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而是后羿的出现究竟会给这三界带来什么?毕竟飒翼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变数,可如今再有一个变数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记忆究竟还能有多少可以靠得住?
寸心正想着那边三人已经停下了,在安排两个孩子回去休息之后,飒翼信步向二人走来:“今日你们怎么得空来这里瞧瞧?”
寸心回过神来,起身帮着飒翼整理起练武弄皱的衣服,同时嘟囔着:“还不是闷在房里无聊,倒不如过来看看你们究竟修炼的怎么样了?难道不让我们看?”
这边二人正说着话飒艳那边已经有了决定:“飒翼,要不你把云未派到天庭去吧!”她思前想后,这就这家伙又机灵又会说话,一定能给她传播最一手而且有趣的消息。
飒翼挑挑眉笑着,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紧盯飒艳:“你们二人刚才又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了?怎么忽然间想要讨要我手下得力的密探?”
飒艳脸上讪讪地,讨好的对着飒翼笑笑:“有点事儿想派他去天庭打探一下。”
飒翼撇了撇嘴,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想要找人打探闲事呢,你多上天庭遛几圈问问朱雀就是了,何必劳师动众弄的这么麻烦?”
飒艳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儿,自己这点恶趣味儿居然被弟弟当面戳穿,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对她来说,这样一来八卦的乐趣无疑此刻会大大降低。
看到飒艳难得兴致满满结果被他这样一顶,便不作声了,寸心禁不住用手拐了他一下。没想到飒翼根本不打算接她这茬,先是做作夸张的痛呼几声。然后又开始凉凉的揶揄起来:“哎呀,这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地盘儿?看来以后我得给你们腾地儿了”阴阳怪气又掐着兰花指,气的两个女人对他连追带打直到飒翼连连求饶才算放过。
夫妻二人相伴回院子,看着似乎满腹心事的寸心飒翼经不住问出口:“自从上次看到后羿之后你便有些心不在焉的,究竟是为何?你可别跟我说是为了姜玮和黄飞鸾,那点子小事恐怕也不值得你日日放在心上。”
寸心长叹一口气,本来也没打算瞒的,此刻既然被看出来了,不如就此直言:“我只不过是担心,你说这后羿会不会对三界来说是一个隐患。你看呀,他毕竟现在缺少一魂一魄,是个不全之人。如果他再次看见太阳是不是又会入魔了?到时候听心姐姐他们一家可该怎么办?”
飒翼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笑容里带着调侃:“原来是担心这点小事,为夫记得你当初好像有一副搜魂铃。如果不嫌弃可以拿出来借我一用,我跟这丰都大帝也算有些交情,况且万年之前与后羿一战,毕竟是我害他送掉半条命,不如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寸心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样好的法宝。当初为了救敖显,她曾经日日带在身上,可是如今好像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今日经他一说。寸心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担心原来靠自己都可以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嫁人以后反倒变笨了。不过提起搜魂铃她才想起,它之前的用法。下巴上扬。颇有些自得地说:“这铃铛借给你也无用,目前来看能使用它的只我一人。”
飒翼不知道为何寸心此刻突然骄傲起来,不过对此他也不介意顺势吹捧她一下,女人还是哄着点好:“那这样说来还得夫人出面了?也好。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嫦娥和后羿之间的感情纠葛,或许借此机会,你可以问问北阴酆都大帝。那老家伙也是整天闲得无聊,他口风不紧,最爱讲别人的闲事。如果你能跟他聊的来,能从他嘴里问出不少事来。”
放下心中的疑虑,寸心突然间开始仔细打量起飒翼来。有些事以前她还真没注意:虽然知道他的法力高强,功力不弱,可是一想到多日前他轻松地赢了孙悟空。再加上前日看到杨戬都斗得那么吃力的后羿,当年也是他的手下败将。一种无端的自豪感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原来她夫君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飒翼被寸心盯得发毛,以往看到她这幅神情,准是有什么要求想先来讨好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有些嫌弃的说:“寸宝贝这是做什么?”
寸心拉开挡在眼前的手,抓紧他的手臂,把脸凑到他面前眼里写满崇拜:“我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夫君这么厉害!”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夸奖之语,飒翼显然很是受用。心里有些飘飘然,对着寸心俏皮的挤着眼睛:“像微服为夫这样厉害的人物,你怎么今天才发现?还是说,我不需要靠这些外在的实力就能吸引你?恩,应该是这样,看来本尊果然魅力无边。”
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从心感觉一阵恶寒。行了吧!不要夸你两句你,“夸你几句,就以为真的那么厉害了?”寸心撇嘴表示自己对他的鄙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知道你哪一天就败在谁的手下了?看你笑成这个样子,梨涡都露出来了,像个女人似的。我就觉得好笑,你还是不笑更好看。”
飒翼回应她的则是阴森森的一句:“居然敢这样说我,看来,你今天是不想好过了。”
感觉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寸心吓的缩了缩脖子。这种威胁之语她再熟悉不过了。为了避免刺激飒翼自己会死的太惨,寸心决定趁他不备先悄悄溜走。可惜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飒翼抛在肩上扛走了。
另一边
“孔甲甲,你这个笨蛋,谁让你赢我的?”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飒绝和孔炽,一直在对弈。本来是互有输赢的,可是就在刚才,孔炽多赢了一盘。飒绝立马不开心了,气急败坏的咒骂起来。
对付这个小表妹,孔甲甲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诀窍:他知道她素来很喜欢赢的感觉,只要平时让着她一点就可以了。对于很多事他只能小小地占一些便宜,事后定要让她觉得她获得的是最大的胜利。孔炽一直觉得,虽然飒绝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比如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笨,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比如她一直觉得是他孔炽什么都不如她,可是实际上是自己在让着她。
似乎从小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孔炽也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偶尔看到长辈们的相处时他也会对事情沉思一些时候,他有时候会想这样一味纵容飒绝是不是有些不对?如果她离开天宫遭遇到危险怎么办?不过当面对着飒绝这张娇颜时孔炽的原则又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飒绝年岁尚小可架不住气势逼人。一双棕中带着金色的明眸此时已经彻底转变为澄澈透明的金黄,精致无比的容貌再加上笑起来左右两边微微凹陷的梨涡,常常让初见者痴迷。虽然孔炽同飒绝一同长大,日日相见,可他也知道像他表妹这样的角色定然是世间罕见。
其实这种想法只不过是孔炽的一厢情愿,飒翼从小亲自教导飒绝。怎么会让她范骄傲自满,这种低级错误?早在小时候飒绝就悄悄明白整个天空的孩子们,还是数她说了最算。其中自然主要是因为自己聪明,当然如果没有孔炽的诸多相让,也体现不出她的价值。她就是吃定她的小表哥永远不能对他真的发火,所以她老得装成这幅萌懂无知、胡搅蛮缠的样子,为的只是想知道孔炽对她能纵容到什么份上。
让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去扮一个假聪明的人,实在是一件难事。这比让一个聪明人去假扮一个蠢笨如猪的人还要困难。因为这过程中还需要猜心思,既要适度的表现小聪明,又不能体现自己的大智慧,还要装成很虚荣的样子。不过对这种装扮飒绝从来乐此不疲,她就喜欢看孔炽或大家对她这种好笑又无奈的神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飒绝在主导二人的对话,可她就喜欢看孔炽努力想引导她变得谦虚时那种假正经的表情。看着孔炽有时候会纠结于究竟是告诉自己,她没那么聪明,还是要维护她的面子,也是一件顶有趣儿的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飒绝都在心里偷笑不已。
看,他又在纠结了。飒绝故意大吵大闹起来,不依不饶的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黑子和白子杂乱的交织在一起,有些甚至掉落到了地上“不行!再来一次,你怎么可能赢我?”
孔炽无奈弯腰捡起棋子,刚想用法术将黑白棋子分好装盒,以便重来一局。结果飒绝不依不饶的说:“不行!谁让你动用法力了?刚刚赢我的不算,你自己用手把它们捡出来。”
这要求看似平常,可是一个对于陪她玩了一上午的忍耐性已经没有那么好的人而言,却有些过分。孔炽沉下脸,刚要埋怨她,就看到飒绝双手掐腰,伸着脖子,一脸自满的样子。悄悄在心里叹口气,认命的分捡起来。
这种相处方式也是飒绝有样学样,不单是她,孔姹也是这么对孔炽的。毕竟这天宫的两个女主人,寸心和飒艳,在自己夫君面前一直如此,不是吗?她们之所以不闹飒极,是因为飒极在她们眼里太弱了,欺负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只会显得自己蛮横,而让一个比较强的人臣服才算是本事。
广寒宫
“姜姐姐你身体怎么样了?”黄飞鸾几乎日日到广寒宫来,最后索性住在了这里。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笨手笨脚的。根本照顾不好姜玮,所以只是每日蹲坐在她床边指挥着宫娥。好在她的性格直率,对人并不颐指气使,月宫的仙娥都很喜爱她。加上这次是大家爱戴的姜玮受伤,更不会有人计较被指使。
姜玮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在一旁仙女的帮助下半靠在榻上:“还好吧,好转起来了。”
看到她平常红润的嘴唇都变成了淡粉色,黄飞鸾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好似揪成一团,有些酸有些涩。这时看到一旁的仙女端过药来,她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端到她床边:“大清早起来,还没用膳就吃药真的好吗?”
被她的疑问逗笑,姜玮心情也变好了:“这是天上的良药,不是当初凡间那些寻常草木。只会对我的病情有帮助,哪里会有什么妨碍?平常咱们也不用膳食已经很久了,不过是用些花汁”
“瞧我这脑子,现在就是吃也没有饥饱之感。你快些好起来吧,没有你,让我觉着天庭呆着简直就是闷死了。”
没察觉到黄飞鸾对她的心情变化,姜玮还当她只是怕闷,听到此言目光沉了沉,心情变得低落起来。也罢,就让自己的无法言说的感情深埋心底,免得说出来连这样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察觉到自己和她的关系?面对帝辛,自己从来没有我灰心失落。身为姜国公主自幼又被定为大商的皇后,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人生有别的可能性。从小按照名门贵女的要求约束自己,嫁人以后又做了一名合格的皇后,至于感情事她从来没有碰触过的。纣王来她便接待,不来她便也淡淡地并没感觉生活因谁不同。直到后来黄飞鸾入宫,她的生活才多了一点乐趣。等到后来打起宫内有了妲己,陪嫁的宫娥劝她看开些。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又何需看开。即便为了规劝纣王而死,姜玮也不过是在尽自己皇后的职责罢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又温和的人。没想到死后会成仙,她在天上静静的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看着她的一双麟儿被人迫害,看着黄飞鸾怎样拼死保护他们,看着黄飞鸾如何激怒帝辛自己跳下摘星楼。直到那一刻的心痛,她才知晓自己的心意。
原来自己从未在意过丈夫究竟对她如何?她在意的只是这漫漫长夜,幽幽后宫,有一个人能懂他,陪她。而这个人,就是黄飞鸾。
可是这样的感情让他怎么说出口?有谁能接受得了?恐怕那人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她的朋友、姐姐。知晓自己这样的非分之想,她还能否接受自己?还有她的两个孩儿,殷蛟殷洪,他们能否接受这样一个母亲?
“这个温度应该可以”黄飞鸾的一句话把姜玮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看着她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姜玮最终还是决定把心思藏在心底。
有地后星在此照应,众仙娥都退出殿外。毕竟太阴星君需要静养,周围围绕太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她咽下最后一勺药,黄飞鸾放下玉碗,转而坐在床边。单手握住她的掌心,缓缓的用法力帮她梳理起身体来。他们都是魂魄成仙,所以对于这样的仙草吸收能力有限。黄飞鸾成仙之后的法力自然要高些,所以常常帮她驱动药力。看到她气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黄飞鸾觉得自己心情轻松许多。服了药便有些倦了,姜玮很快躺下。
轻轻的帮她拉上被子,黄飞鸾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
自己不对劲儿,非常不对。那天听说太阴星君要负责去制服后羿,本来不愿去凌霄宝殿开会的她,急匆匆地赶到了月宫,却听说了姜玮离开的消息。想都没想就追出去,哪知恰巧看到姜玮那样直愣愣的被人射伤。顾不得自己的法力不济,根本不是后羿的对手,当时她心里想的是拼死也要一搏。后来虽然后羿已经恢复了神智,被杨戬制服带回天庭。可是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姜玮她只有心如刀割的感觉,这种感受哪怕是当初看着嫂子,死在她的面前,自己虽然也有悲,可远没想那天的深切。
不过黄飞鸾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对于自己这些心思她没再细想下去,只当是和姜玮的友情已经进展许多的自然反应。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静静坐在那片刻,为了继续陪她便走到了外间。
平常她是极怕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姜玮受伤,她便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枯坐了三个时辰,直到听到姜伟在床上闷哼一声,黄飞鸾赶忙冲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然而姜玮一直是在睡梦中,只是有些难过,转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下了。看着姜玮转向床里的身影,黄飞鸾一时有些失神:他一直知道姜玮长得端庄大气,可是想到病中略显单薄的她竟然如此精致脆弱,就像精细的水晶制品,清凉剔透。看着她的侧脸,黄飞鸾禁不住轻轻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察觉自己手掌下的皮肤略显冰凉,于是便伸手按着姜玮的后背上,再次向她推送一些法力。
真君神殿
“嫦娥仙子,你怎么来了?”杨戬正坐在真君神殿里面整理着资料,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幽幽飘进来,禁不住出声询问。
“抱歉,打扰了。”嫦娥的脸色是从未有过苍白,精神好像是很恍惚。发现自己进了神殿有些吃惊,随即又晃神,说完这句又缓缓地走出。
看着她飘远的身影,杨戬工作被打断,情绪也有些不稳。之前与后羿在天上一战,足以让他明白嫦娥和后羿之间的纠葛,确实如当年飒翼所言,原来就是嫦娥对不起后羿!可是直到现在杨戬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高洁神圣的仙子,一直像一个长者一样指引着自己的仙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还没等杨戬想出个所以然,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就蹦蹦跳跳的进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爹爹,你还没有忙完了?你答应今天陪丁香玩儿的”
杨戬温柔的笑了,眼神里有明显的纵容:“你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爹爹,一会儿便好了。”唉,想那么多做什么?相信她一定能自己能解决的。眼下还是好好处理好真君神殿的工作,教养好他的女儿,为未来的二帝临朝做准备,或许过些时候便可以同紫薇大帝进行一些细节的商讨部署。他的生活排的很满,哪有时间思考别人的恩怨过往?
可能由于本身是精灵的缘故,丁香身上并没有那些妖精所有的需要客服的杂质,反而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尽管懵懂无知却极易消化知识。由于天上日短,杨戬会抽出时间带着丁香回灌江口,在灌江口新建的宅子住上十余日,这天上也不过一瞬。自从教导丁香认字以后,杨戬便开始每日布置一些功课给丁香,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现在丁香已经很懂得规矩,说话也不像初来那样颠三倒四了。
唯一见不得这样的就是哮天犬,他也感觉到着急了。平常若是杨戬让哮天犬自己修炼一些法术或者是看一些书籍,他总是三推五推的。现在可好,有了丁香作为比照,哮天犬不知多认真呢。只可惜能力有限,丁香一个时辰学完的,哮天犬恐怕需要一日到两日。想到这一人一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杨戬也无心继续整理这些真君神殿的旧资料。
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丁香,杨戬起身对她招招手:“走吧,爹爹带你在天庭四处逛逛。”
其实杨戬也有私心,丁香出去玩什么时间都可以,什么地点都可以。可是他偏偏想要选在这天庭众仙都出来活动的时刻,其实为的只是让大家知道他有这样一个跟寸心找一模一样的女儿。父母爱子女,计之深远。杨戬也是一样,他不想等到丁香长大,被人指出她和西天翼族的尊后长得一模一样,进而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杨戬现在做的就是把这种未来防患于未然,掐死在萌芽之中。他尽量把丁香打扮的和寸心不一样,衣服选择了丁香前世最喜爱的绿色。虽然也想让她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可是碍于她跳脱的性子,不想让她穿男装的杨戬还是选择一个折衷之法:让杨婵教导她梳最简单的发髻。既显得清爽,又方便她到处跑去疯玩。因此这样的丁香你单看她的脸确实是和寸心一样,可是只要一看整体就知道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父女两个一路游游逛逛,见到了天上不少神仙。让杨戬舒心的是丁香表现得十分有礼貌,而天庭众仙也没有对丁香相似于寸心的容貌多加盘问。一不留神二人就拐向了一处隐秘的花园。
“三妹?”
听到前方传来这样的称呼,杨戬突然一愣,抬头望向那人,原来是嘉定元帅敖显。父女两个还未说话,敖显就突然出声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了。”
是啊,毕竟是亲切的堂兄妹,敖显怎么会看不出是不是寸心的?既然也算旧相识,倒不如上前打个招呼。杨戬想了想,丁香后面迈出步来:“元帅。”
“原来是真君。”敖显从善如流地拱拱手:“不知这位是。”
杨戬注意到旁边一脸好奇的弱水,笑着给二人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女儿丁香。丁香,这位是弱水仙子和天河元帅敖显。”
小孩子一样的丁香当然注意到杨戬和二人说话的熟稔程度,比之方才见到的神仙,要强上许多。甜甜的对二人笑着:“见过仙子和元帅。爹爹,元帅大还是真君大呀?”
看着丁香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神色,以及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植物生灵的气息弱水明白她应该是某种植物的精灵。既然她叫丁香只怕便是丁香树的精灵,而且还是刚出生不久的那种。和敖显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弱水的性格也活泼起来:“如果元帅比较大呢?你会不会嫌弃你爹爹?”
丁香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很快抬头笑着回应道:“没关系,爹爹在我心目中最大就好。”
“你这孩子。”杨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心里涌起一种暖意,这也许就是当父亲的自豪感。
罗酆山
回到丰都地狱,已经有十余日了,后羿迅速恢复了他往日的生活。丰都大帝有时闲着无聊会召唤他去大殿与他切磋。有时是武艺,有时是法力,有时是棋艺。总之,只要酆都大帝有兴致,他都要前往陪伴。谁叫他这条命是他捡来的,若是旁人面对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可能会觉得屈辱,可是后羿毕竟不是旁人。
他的生活很简单,想要的东西很少。虽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是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死去。既然如此,那么有一个人需要自己陪他解闷,也便是他活着的意义了。这些年以来后羿的法力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平,虽然没有有所提高,倒也没有回落。他躺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鬼怪。这样奇怪的地方已经适应了,他已经觉得这种鬼怪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闭上眼睛听着,各种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觉得这应该就是世上最应该逃离的地方。谁叫这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丰都地狱呢?可是这样恐怖的地方如今却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曾经他也有一个家,那是他和嫦娥的家,他时常外出打猎,嫦娥便在家中料理家务,日子也算平淡而温馨。可是直到那一日十日同时出现在天空上,接连好多天,太阳根本就不下山。他也收到王母所托,用他神弓射下九个太阳。飒翼来找他报仇的那一天,他是十分兴奋的。尽管自己修炼多年,也最终未能成神。身份上上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法力改变,可是自己的法力却比一般神仙还要强好多。这一点后羿早就知道,他也一直跃跃欲试的想和一个真正的神仙进行较量。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他输了,很惨。所以他才能明白他一直视为后盾的家,没能成为他最后温暖的港湾。那个本来日日都在家中的妻子,竟然拿着王母不死药飞升了。
现如今这酆都地狱,便是后羿的家。虽然这里四处都是鬼怪,可是近万年的生活下来,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也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本来要的就不多,在这里只要偶尔陪着酆都大帝解闷,行走坐卧皆有人伺候,不必对自己的生活费心。还有大把的时间忙自己的事儿,虽然他自己的事就是发呆。
“王上,那猴子法力超群,我等抵挡不住啊”阎罗殿的鬼仙纷纷败退,一鬼差只好跑到阎王处报信
可惜阎王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全不顾忌实力悬殊:“都是废物,一个妖猴难道我阎罗殿的十万鬼仙全都抵挡不住?”
“王上,求你收回成命,在这样下去我们神殿必将折损大半势力,不如向邻近神殿的五官王和卞城王求助”见阎王一意孤行,鬼差不得已提议道
“哼”阎王一脚将其踢倒在地,气的眉竖胡飞:“混账,同为十殿主位,本王岂能这般无能,还需要向他们求助?”
鬼差瑟缩发抖,从没见阎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吓得不敢多言。白无常见情势无法挽回,阎王又毫无理智,只好收拾好心情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劝道:“王上,如今形势危急,我殿鬼仙已经损伤大半,即便王上大笔一挥便可让他们复生,可这样的消耗战我们也没什么优势,不如给那猴子增添些寿数,哄他去了”
“糊涂!”阎王猛击书案一脸怒容,冷笑道:“难道本王还需向一个妖猴低头?”
白无常被阎王看得浑身发冷,只得退下。眼见几番劝阻阎王都不听从,黑无常也十分焦急,余光里见到白无常不断给自己使眼色,忽而眼神一转计上心来:“王上何不向北阴酆都大帝求助?”
阎王捋了捋胡须:“本王归属桃止山,乃东方鬼帝下第一人,岂可向北面罗酆山求助?”
虽然阎王依旧嘴硬,但周围随从皆看出其有松动之意,黑无常协定决心再次进言:“王上,五方鬼帝以酆都大帝为首,而今阎罗殿遭受妖猴来犯,此乃危急存亡之时,鬼帝不会计较”
看着跪倒一地的下属,再望望原处拼死抵抗孙悟空的众鬼仙。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息事宁人,那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阎王咬咬牙对着众人下了命令:“速去罗酆山请酆都大帝派兵支援”
酆都鬼城
黑无常一路疾行穿过鬼门关越过鬼城街市,直朝罗酆山山顶的黑色宫殿而去。进了酆都大殿顾不得解释,连闪带避穿过鬼城众神,扑倒在酆都大帝的御座下:“大帝救命,小人是阎罗殿阎王座下黑无常,奉命前来求助!”
其时酆都大帝正闲着无事同一干朝臣说笑,冷不防见一个黑魆魆的人影飘将过来,没等反应就见他在大殿内连哭带嚎,没的让人厌烦。
酆都大帝不是旁人,乃是上古之神神农氏,众仙飞升之时神农眷恋三界清闲,并未与之一同。因而世间上古神仙只此一位,五方鬼帝居首位掌握罗酆山地界鬼域,旗下的酆都地狱比之十殿阎罗判管的十八地狱更要凶险,所有大奸大恶的鬼妖均受其掌控,便是玉帝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三分。
不过许是过去诸事扰心的日子已经厌烦了,没随众神一同飞升的神农,反而愈加向往慵懒清闲的生活。尽管罗酆山为五大鬼帝之首,酆都大帝却根本没对其余四山以及各自座下共计十殿的阎王有任何吩咐,反而任由玉帝慢慢将权利的触手伸到了冥界。
因而对第五殿阎王遇敌居然会头一个求到他门下感觉惊奇,饶是如此,毕竟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酆都大帝只一瞬便稳住思绪,笑吟吟的看着殿中的黑无常:“你家阎王让你来求我?”
悄悄抬眼窥视酆都大帝,黑无常心里七上八下,眼前的老人一身暗红色锦袍,皮肤光洁如玉、气色红润,却白须白眉白发,一双利眼像两支锋利的冰锥般直直朝自己射来,他通身气派与死气沉沉的冥界格格不入,可偏偏是冥界的至高之位。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考虑到阎罗殿的危急形势黑无常没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孙悟空为何被擒,阎王因何发火,为何没有向其余人乃至天庭求助,以及最后阎罗殿的目前实力,都细细同酆都大帝讲清,言语间保证了足够的客观中立,不敢因私欲添油加醋。
酆都大帝抚摸着手边的墨麒麟镇纸,眉目含笑的看着黑无常,逼得黑无常冷汗直流继续下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此打住却又没收到任何期待的效果。直到黑无常实在受不了酆都大帝探寻的目光,咚咚咚磕起头来:“大帝救命,这样下去冥界将再无阎罗一殿,那猴子十分厉害,甚至扬言要毁掉所有猴族生死薄,这样闹下去唯恐三界震荡”
“你这话有些意思,不过区区生死薄而已,再造便是。依我看你们阎王的招数也可以,鬼仙不同于天界、人界的神仙,连灰飞烟灭的可能性都没有。就这么打消耗战,总有让那猴子法力耗尽的一天”
黑无常绝望的看着酆都大帝,连礼数也不顾了,看着他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一般,一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无奈和悲切让黑无常真实的感受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啧”酆都大帝面色一沉,所有不悦都写在了脸上:“真是搞笑,你这家伙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以为本王真的就对你们置之不理?也罢,就让本王派人随你走一趟”说着,酆都大帝便随手招来一人,对着那人说道:“把那个老家伙给我叫上来。”
黑无常不解其意,只见那人出门左转,不一会就领上来一人:那人身材挺拔生得俊朗,却披头散发,身穿粗布衣裳,只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进入内堂,更不多言,直立着盯着丰都大帝看。见到他酆都大帝笑了:“好久不见老家伙最近过的怎么样?现在有一事拜托于你,堂下跪着的这小这小子。说有人在地府闹事。我看你时间长了骨头都锈住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次就放你出去看看,也算了你一桩心事。”
那人耻笑一声:“原来你也会这样好心。我还当你的良心,才是锈住了。”
只见他十分无礼。酆都大帝也不生气,只一双眼睛迎着他看。好一会儿就呵呵笑出声:“这冥界也只有你敢跟我这样说笑。我拘着你,也近万年。眼下是个机会,就让你出去转转。”
“老伙计,咱们也算是老交情。怎么今日这样多愁善感?这种气质可不适合?我也不过就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难道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留在外面不成?”那人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带点人味的表情
酆都大帝眨眨眼睛,抚摸着书桌上的镇纸笑而不语。
那人转过身来,对着黑无常点点头:“走”
黑无常呆愣愣的看着他,感觉他的眼睛就像耀眼的星辰,又好似深不见底的海洋,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忽略了他的长相,和她的衣着。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黑无常他发呆。阎王爷还在地府,等着自己给他回话。这一点点疑惑就放在心里好了。
回往地府的路上,黑无常在前面引路,那人就跟在他身后三尺开外。自己快,他便快,自己慢,他便慢,像是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似的。黑无常余光过去偷偷瞧他,发现他身后背着一张大弓。这种长弓长得的怪模怪样很是奇怪:看似像是金属却又泛着玉石的光辉,整体都是红色的,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和花纹。没有见到这人身上背着见箭娄,却不知他的弓箭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地府,那人远远的瞧着孙悟空,突然间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但声音大小又恰好可以让黑无常听见。只听那人说:“看到这猴子,倒想起我当年打猎的时候来。”
黑无常有些惊讶却又似乎意料之中,毕竟这张大弓看着就像是孔武有力的农户所用,他是猎户也不是很奇怪。没等黑无常有所想法,那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抽出三根弓箭。这三根弓箭都是金色的,箭尾处带着黑色的羽毛。突然,黑无常有些明白了,这人想必就是当年那弯弓射日的后羿。就不知他为何会沦落至此,看他的衣着褴褛居然好似是酆都大帝的阶下囚一般。
没时间让后羿回忆过去的往事了,因为孙悟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只见到那猴子把金箍棒一甩,地府中人尽皆倒在地上。
“俺老师还当你们有什么后手?就找来这么一个普通的货色,就以为可以用来对付我?真是没得让人耻笑!想不到你们幽冥地府竟然无能至此,连找个外援都是一个农家猎户。就让俺老孙来会会他,让你们长点见识!”
从见到孙悟空那一刻后羿脸上露出一笑之外,此后再也没有别的表情。这好像是他的工作态度上,此时他已经从孙悟空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抓着那张弓,单手持弓,另一手拉开弓弦。只见那张一丈多高的红色大弓就被他拉成满月一般的弧度。
弓箭的剑尖儿正对着孙悟空,可孙悟空见此却哈哈一笑,心想道找过来的真的是猎户。可没等孙悟空有什么反应。后羿已经放出弓箭,直朝孙悟空面门而去。那猴子一时防备不及,左边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还确实有两下子。”有了之前在天庭对敌的经验,孙悟空并没有大意,毕竟已经知晓了轻敌的害处。很快收起了玩耍之心,金箍棒舞的虎虎生威,又逼退了一群地府扑上来的士兵。在自己身边清除一个空场,为的是跟后羿好好的来一次较量。后羿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瞪了黑无常一眼示意他把兵撤下。其实就算他不这样表示,阎王也早就想这么做了。毕竟请他来就是为了防止地府损兵折将,现在他自己居然主动这样表示真是再好不过。
本来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还披头散发的,孙悟空还有略有些轻视之心。等到真正对敌,他才发现后羿的厉害之处:虽然他手持一张大弓,看似只适合远处对阵。然而实际上真的打起来,后羿的红弓忽大忽小、忽近忽远,让人防备不及,进攻之时更是让你根本摸不着头脑。孙悟空并没有在他身上见到金箭所在,等到定眼一看,却发现,所有弓箭都是他空手变化而出。只要把手往弦上一搭,虚空一放,一个新的金箭就诞生了。
所有高手对阵都是相似的,一共相斗了一百多个回合,却也并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打着打着孙悟空便烦了,忽然间把那金箍棒往地上一插。嘴里直呼:“不打了!不打了,跟你这样认真的人打起来真是无趣。”
后羿什么也没说,依旧用那双大而深沉的眼睛盯着他看。把孙悟空直盯得头皮发麻,孙悟空回头去看他,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道:“你看俺老孙做什么?”
这个猴子,很有意思,后羿这样想到,问:“孙悟空,你还要再战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人呀,俺老孙利害着呢!咱们再来打过。”说着拔起地上的金箍棒,双手一伸就朝后羿扔去,后羿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举动。一根金箭猛地射出,硬生生的把金箍棒逼退了回去。孙悟空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思考着人的身份,大声朝着后羿急切的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后羿。”
“我是后羿。”这样一句话看似简单,实则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黑无常,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出现的手执大弓的男人,竟然会是上古之神后羿,毕竟在场所有的人,乃至三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应该是魂飞魄散了。当年嫦娥靠着灵药飞升之后,有的人听说后羿与别人一战受伤惨重,几乎奄奄一息。而且他本身的身份特殊,半人半神,不归属六道轮回之内。所以地府并没有把他的生平登记造册。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谁能想到?当年那弯弓射日的后羿。竟然就在这地府之内,就在罗酆山的怪脾气的酆都大帝座下。见到阎王似乎感到有些吃惊,黑无常连忙凑到他耳边跟他通气,悄声对他说道:“他是酆都大帝派来的,特来祝我们一臂之力的。”阎王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黑无常讨了个没趣儿,只能又默默退下。
就在另一边,孙悟空瞪双眼,瞧着后羿,将他上下打量。孙悟空口无遮拦的说:“听说,你的夫人。偷了你的药离你而去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找她的麻烦?”
后羿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跟他毫不相干一样。握着红色大弓的手也丝毫不动,他眼睛微抬,瞥了孙悟空一眼,声音平淡地说:“我来是为了跟你好好的打一场,不是为了听没相干的人,说起我的往事。况且这些事与你何干?”
孙悟空摸摸鼻子,心想这下可被人当成长舌妇了,真是丢人。于是便道:“打就打!难道你以为俺老孙会怕了你?”
华山
送走了飒翼,杨戬慢慢从半山腰走下山。走到园中停了一停,看着那丁香树原来的位置发呆。谁能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一滴血竟然创造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和他自己有莫大的干系。想起前世的种种往事,对于丁香来说,确实是他杨戬对不住她。没想到这一世竟然又是由他开启了她的生命,算不算是天道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杨戬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平白多了一个女儿,他会尽他所能将她养大,教导她好好做人,帮助她学习法力的运用。
想到这里,杨戬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寸心为什么是那样的性情?但得是有女儿的人,想必都是这种心情:恨不得将天上的明月摘下来送给她,把星星编成花环,将天河里面的水织成锦缎披在她的身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恨不得给自己的女儿,这大概就是全天下做父亲的心情。
现如今杨戬只当了一天不到的父亲,就已经想的如此长远。那么纵观三界,每个家里的父亲不知道又是怎么想的?
联想到自己见过的几个女孩,听心应该是比较懂事的。因为东海龙王过于宠爱三太子敖显,所以听心才变得较成熟。至于其他人,不同程度的,都是骄纵任性的。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人世,那么三妹的性格应该也不至于这样的柔弱隐忍。父亲应该是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建筑,是她生命里永远的港湾,就算有一天她在外面承受了再大的伤害,回到父亲这里也依然是温暖的。靠近小屋,还没有把门推开,丁香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爹爹,你回来了。”
杨戬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和颜悦色的说:“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那个狗狗要咬我。”
听到丁香这么一说,杨戬的脸色沉了下来,心想:这哮天犬也太不懂事了,丁香还是一个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然而等到杨戬跨进屋内。这才明白丁香到底做了什么?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来一条白布,将哮天犬的头整个包住,围成了一个兔子形状。杨戬憋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做什么?”
“爹爹我不想要狗狗我想要兔兔。”丁香扁扁嘴瞪着大眼说
杨戬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把哮天犬头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哮天犬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主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看我多听话,都没有和她一般见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祸害我了。”
杨戬温柔的看着,从哮天犬身上看向丁香,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虽然和寸心长得相貌一模一样,但是丁香的性格明显和她不同。先撇开现在的小孩子心性不提,即便是当初的丁香也和寸心的性格是毫无相像之处的。丁香有的时候比较男孩子气,做事直率不做作。但有时候也让人觉得少了很多女孩子的温柔和婉约,而且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能和哮天犬处的比较好,这是寸心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不知为何只要见到了寸心,哮天犬和她之间总是剑拔弩张的。
而当初由于一些原因自己驱逐哮天犬出门,哮天犬被丁香捡回去之后竟然被她照顾的很好。当然了,这其中也不缺少他的缘故。想当初寸心和哮天犬总是在争夺自己的注意力,而对于哮天犬来说,丁香则从来不会有这方面的威胁。
见眼前的二人,相互做起鬼脸来,杨戬有些无奈,既然以后多了一个女儿。就不能随便的云游四方了,想必近日就会带她回灌江口。如果母亲愿意也将母亲一并带去,毕竟离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相去不远了。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些改变。孙悟空本应该是大闹地府之后被请上天去做弼马温,而这次只在东海拿走了定海神针之后,就被请到天上去。算起来,他在凡间的阳寿已经快要尽了。就不知地府有没有捉拿它归去,希望自己当初对他的教导呢,能起到一些作用,这猴子罔顾礼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闲下来的时间不多了,杨戬决定收拾好东西尽快赶回家去。碍于杨戬的面子众人没有询问他和飒翼究竟谈了什么,虽然大家也觉得,丁香长得十分像寸心。不过既然人家的夫君,已经追上来质问。那么有些事情就很明朗化了,既然如此又何须再问呢!
杨戬拜谢五哥救下丁香的恩情,顺便同华山的众人辞别。没想到瑶姬在此地生活不久,却和胡姥姥十分投契。主动提出要留在华山陪伴杨长和胡妹一家,杨戬也不好多言,便决定带着哮天犬和丁香当日便赶回。由于杨戬来了一日便要走,五哥和狐妹都非常舍不得他。五哥虽然为人狡猾,但这些年受到杨戬的照顾,也和他生出了一些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当然这种情谊也是杨戬始料未及的。
回到杨府,杨戬开始洒扫房间内外。因为虽然外表看着已经成年,但实际上丁香的年纪还比较小的缘故。杨戬也没有什么可让她帮忙的,就安排她对各处的花草进行修剪和打理。可能因为是丁香树的精灵,丁香对植物处理颇有一手。甚至杨戬还没有将房间内外打扫干净的时候,丁香已经开始修建起枯枝来。
对于哮天犬来说跟在杨戬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快乐,可是现在看到杨戬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新来的小女孩身上,哮天犬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方面告诉自己这是主人的女儿,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一个跟自己争抢主人注意力的坏人。
相处这么久了。,几乎是哮天犬的一个眼神变化,杨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于他眼里只有自己这件事情。他也用心许久,看来以后就要通过丁香的到来,慢慢调整了。
看着窗前挂着的玉风铃,杨戬一时怔住了,又想到了瑶姬当初说过的话:也许正是因为风铃上根本没有寸心的那一片,所以她才会狠心将这个特殊意义的风铃丢掉。既然重新来,自己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打扫房间内外,杨戬从怀里拿出几片玉石,这是他云游四方无意间得到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把八十多片玉石放在桌子上,杨戬示意丁香和哮天犬靠过来。
“这里面的玉石你们每人挑一片。”拨弄着面前的一片玉石,杨戬笑着说。
“爹爹这是做什么用的?”丁香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是啊,主人这能干什么?’哮天犬也跟着附和起来。
随手拿起一片红色的玉石,在手里摩挲着。感受着冰凉的触感,细润的表面。杨戬微微眯上眼睛,说道:“你们每人挑一片代表你自己,然后将它挂在这个玉风铃上,这个风铃就代表着咱们一家人。”
丁香似懂非懂的挑了起来,而哮天犬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究竟代表了什么?不由得跟着激动起来,眼眶湿润了,说话间也带着哭腔,抽了几下鼻子,才恢复正常说道:“主人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傻瓜。”杨戬伸手拍了拍哮天犬的肩膀。自己当年确实对不住他,枉费他对自己的一腔热情,即便被天下人所弃也要跟着自己。对于这样的情谊杨戬无以为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尽一点心意。毕竟有些事错过就不能重来,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那么何不对面前的人好一点?
等到哮天犬和丁香都调好玉石片,杨戬施法把它们都挂在房梁上。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莲花形的玉佩,将它挂在风铃的一角上。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么精致的玉莲花,放在这样粗犷的玉风铃上,显得这样的格格不入。杨戬看着看着自己也笑了,是呀,确实不搭调。刚才也不过一时兴起,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越看越奇怪。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最后还是把莲花玉佩拿了下来。
“这样看着就好多了。”丁香也跟着点评起来。
扫视一下四周,微微闭上眼睛,远处传来的风轻轻吹过院中的竹风铃。传来一声声,细碎的轻响。鼻子呼吸到秋天的金色,那是叶子和泥土带来的清香。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曾经无数次追逐这种感觉,却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获得了。也许这种感觉并不是依靠谁,而是在于自己。当你身边不是围绕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依靠那种心心相知的情谊。有了这种感情即便相隔万里,也能给远方的人带来家的温暖。
就在杨戬沉浸在这种和谐的家庭幸福,受生命的美好时。一道金光从他眼前划过。
“爹爹我怕。”“主人、主人。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杨戬也说不好,方才他只感觉到金光一闪,心想莫非是有什么妖孽?这样想着杨戬很快对二人吩咐道:“你们先进屋里,我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杨戬飞到办公中,用天眼四下查看。却没发现过灌江口方圆百里内有任何异状。正安下心来想要回到杨府,就发现不远处的天边有金光闪烁。这时又是一道金光划过她的眼前,他赶忙用天眼查看,原来是一根金箭直朝太阳飞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杨戬甚至来不及反应。中间那根金箭,射向了大金乌所成的烈日鸾架。天地间迸发了一道很强烈的光芒。然后羿个火球,从天空中间掉落,天际间迅速陷入黑暗。
不好。杨戬想都没想就朝火球掉落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注意到这一异状的并不止杨戬一人,比他还更要关心状况发生的,就是听心。今日应该是大金乌执勤,听心早早送他出门,因为敖涯身体略有些不适,听心就没有陪伴在大金乌左右。哪想到就是这一时不查,大金乌就受了伤害。
发现三界陷入黑暗曜日神殿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状况,听见十分焦急,连忙叫来其余九大金乌。
“大嫂镇定些。我马上出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让,三界不陷入黑暗,二金乌手执金盾冲了出去,没想到这一举措给二金乌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一道金光直耀日神殿飞来。二金乌用金盾一挡。金盾整个碎裂,还有一根金箭插在他身上。
“二哥。”剩下的八大金乌连忙冲上去。“这是什么东西?”大家很快注意到了二金乌,身上插着的金箭。由于幼年熟读各家法术的书籍,听心觉得这好像是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的后羿使用的涉日神箭。她不确定的,带着迟疑的说道:
“这难道是后羿所用的金箭?”
“怎么可能?”三金乌想都没想,就反问道。
“三哥你先别着急,大嫂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你想想,谁能从地面上,射出这么大的金箭,而且直朝咱们而来?”
“可那后羿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想毕竟谁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也从未听说过他是否真的魂飞魄散了。”小金乌这一声叹息,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而听心则越发焦急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大金乌……听心不敢细想下去。就在她万分恐惧,准备出门去寻找到大金乌时。又是一道金光闪过。一根金箭直直插入神殿大门之上。如此看来这果真是后羿要取我们的性命。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就在神殿中人感到疑惑的时候,孙悟空和后羿已经从地府打到了地上。因为后羿是半神,所以他的魂魄不归地府地府管辖。当年和飒翼那一战,本就损耗了他的心神。他苦苦的等着,等着徒弟逢蒙来取不死药救他,谁想到最后羿刻也没有等到。不死药被嫦娥吞入腹中,嫦娥就此飞升。可是后羿却陷入了一个,不死不活的尴尬境地。没有鬼差会来勾他的魂,他也无处可去。就这样非死非活的过了六百余年,他飘到了,罗酆山的境地。一个守城的小兵发现了他,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非鬼又非人的气息非常特别。觉得大帝会喜欢,就把他领到了,酆都大帝的面前。当年后羿也算是能臣干将,虽然没在天庭供职。却是凡间人人称道的能手、英雄。酆都大帝居然也听过他的名字和事迹,这样一个英雄落得晚景凄凉的地步实在是令人惋惜。可惜在这里游荡的游荡的六百年间,后羿的魂魄损耗,少了一魂一魄。因为他魂魄不稳,酆都大帝便留他在此地生活。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万年。日子久了,有的时候连酆都大帝,都几乎忘了,后羿是一个魂魄不全的非人非鬼。不记得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现在就是后果显现的时候到了。
正在跟孙悟空对打的后羿跳到了地界上,感受到了,幽冥府地没有的光芒,那是太阳带来的温暖。打着打着后羿的精神便有些涣散,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当初最辉煌的时候。一箭将孙悟空射倒在地之后,后羿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像他这种魂魄不全的半神最容易的就是入魔,此时后羿就在入魔的边缘。他着迷般地盯着正午的太阳看,雪白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让他头昏脑胀的同时加速了他入魔的速度。
如果不去射日,凡间间就得不到安宁。可是如果去射日,自己的生活呀!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都是由于这一切而带来的。后羿想着想着,忍不住拉起弓箭,搭箭朝太阳射去。正在天空正常执勤的大金乌,哪里会想到他平白无辜地遭受了这一切的无妄之灾。
见到一个火球从正中掉下来,瞬间乌黑的四周,让后羿渐渐找回了神智。此时就在东方,一个新的火球,迅速地要升起来,飞向空中。看着那耀眼的光芒货红色身影,后羿想都没想再搭一箭。
等到那道金光也落下之后,后羿这才注意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光明的所在,那里就是曜日神殿。是所有太阳每一天工作开始的地方,也是十大金乌的家。后羿在幽冥地府生活一万年不见天日,他根本想不到此时的太阳和他那时的太阳已经不是一个,疯狂的他根本想不到那些。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他痛苦的根源,他恨不得将他们都毁掉。
看到那片晨曦的所在,后羿直朝着耀日神殿飞。却在半空中遇到了对手,正是杨戬。在天眼的查看下杨戬很快注意到了此地的异常,就在后羿搭起第二箭的时候,杨戬才明白原来是有人要把太阳射下来。为了守护三界,杨戬想都没想,就朝耀日神殿飞去,就在半空遭遇的后羿。看到他手持的红色大弓,杨戬很快明白了他的身份,二人在空中打斗起来。
而落在地上的孙悟空,早就被地府派来的人带了回去。呈交给了天庭。天庭这才知道地府原来有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发生。
天宫。
由于几日前飒极和孙悟空的一战,导致他浑身虚弱,乏力萎靡,甚至眼看要消耗真元的气息。寸心十分担心,日日守在儿子的床边,最后还是飒翼看不下去了,这才将她拉走。
别了杨戬离开华山飒翼找到他当年在凡间修炼的洞府,并很快将自己幼年时所用的兵器拿出,回了天宫。寸心应该是前些日子累得很,早前飒翼离开之后她依旧躺在床上昏睡,还是飒翼意识到时间很晚了,才叫醒她。刚刚在飒翼的帮忙下穿好衣服,寸心挣扎着起身连灌了两杯茶才恢复了清醒。
“寸心。”放下茶杯,重新看了看四周。“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我。”
“小笨蛋。谁会叫你。怎么又想夫君了?”飒翼剥开一颗荔枝往嘴里送去。
寸心从他手中抢下刚刚剥好的荔枝,示威似的朝他瞪了瞪眼。“我就是听到了。怎么样?”
“不敢不敢。谁不知道这个天宫你说了最算。”飒翼又剥开一颗荔枝王寸心嘴边送去,同时调侃道。
“这还差不多。”寸心一口吞下,嚼了几下才将果核吐出来。这时又听到一声呼喊。“寸心。”“我听到了你听到没?”
这时飒翼也感觉出来不对。“好像确实有人叫你。咱们出去看看。”
刚走到屋外,就见听心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麻烦你们赶快去救他,跟我去救他。”
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外面的状况不对,天宫归属西方,每日的日照比较稀薄不过幸而他们也不以为意。可是这一天,外面居然黑得彻底。二人之所以没有注意到,就是是因为屋内摆放了寸心从西海带来的龙灵晶。
听了听心的叙述,飒翼眉头皱起,提起墨吟就向外走去。
“我跟着你去。”姐妹两个异口同声的说她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丈夫的安危。尽管觉得她们有可能会碍事,但考虑到他们的心情飒翼还是应承下来。
一行三人很快朝着听心当初看到的方向奔去,幸而红色鸾架,还是十分明显。三人很快在一片翠绿的山石中,找到了掉落的大金乌。见到大金乌时,听心整个人都吓傻了。眼看金箭从他的后腰处,当胸穿过。幸好大金乌法力高强,在金箭飞来的那一刻侧身险险避开要处,这才没有伤的很重。可惜后羿的金箭似乎为是射日特制,大金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也没有了法力。
听心含着泪扶起了大金乌,飒翼很快的将那根金箭抽出。金箭一但拔出,大金乌就感觉,自己的法力渐渐回笼。原来这根金箭真的是用来克制金乌所用。就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里,听心突然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鲜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
“听心。”大金乌很是惊讶,听心一言不发将手腕,放在大金乌的口中。大金乌迅速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愈合。就连失去的法力也是一样。
“听心姐姐。”寸心惊呼出声。
“无事”听心坚强的笑了。“自从我换了龙元之后身体就有这种变化。而且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等到听心和大金乌都恢复正常,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专心思考眼前的困境。
飒翼突然抬眼一望:“看来真的是后羿。不过他好像已经有入魔的迹象。”
“我怎么没有看到?”寸心顺着他的目光,往那个方向看去,疑惑地问。
“好了寸宝贝。看也没有用。我的目力惊人,所以才能看到。现在杨戬正在半空中和后羿大战,就不知道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那眼下该怎么办?”寸心看了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天空。
“就让他们先坚持一会儿吧,我想杨戬的法力想必是不差的。”之前虽然放了杨戬一马,但是飒翼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此时当然乐得他独自对敌。这一点点小私心当然不能在寸心面前表露,紧接着开口道:“更何况大金乌他们,需要安顿下来。虽然法力不差,但是后羿毕竟是他们的克星,这三界的光明还是首要的重要。”
一路思考一路往天宫赶回,由于后羿的存在,十大金乌也不敢一直在神殿停留。在飒翼的示意下都赶往天宫避难。就在三人回到天宫,将把大金乌安顿好之后。天庭忽然派来使者,说要请飒翼,过去一叙。尽管不解,飒翼还是领着寸心,匆匆赶往天庭。
“不知陛下要本尊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刚一落座飒翼便先声夺人的问道,请他过来的缘由。
玉帝客气地笑起来:“我依稀记得当年后羿是死于尊者之手。如今他再次现世就不知道?”
“这话可不要乱说,他当年究竟为何而死?我想在座的各位有些人心里有数。”对于这件飒翼本不欲再提。
见飒翼面色放冷,王母连忙打起哈哈:“我记得当时的情景,确实与尊者毫不相干。可如今天庭无人,这后羿即将入魔究竟该如何是好?”
“难道天庭就没有,对付他的其他法子?”寸心根本不信他们的说法。
收到寸心满怀质疑的目光,王母有些不悦,但因为寸心现在的地位与她几乎相当,她他也不便说些什么?只是脸上有些讪讪的。
“陛下娘娘。可否听小人言。”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寸心定睛一看原来是嫦娥。也对,既然后羿已经出事,那么想必最在意的就是她了。只可惜,刚刚飒翼又把当初的过往再提。就只怕原来不知道的神仙此刻也知晓他们之间的各种纠葛。不过这也由不得自己,来决定是否同情于他。事实摆在眼前段看怎么化解?
方才被寸心的话讲得有些冷场。王母乐得现在有人出来打岔。“不知霓裳仙子有何话要说?”
嫦娥上前一拱手“小生愿自行前往劝阻后羿”
“不好。”玉帝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
一时间场面又有些尴尬,被地府派来报信的,白无常还在堂下。这时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发言的心情,站出来说:“启奏陛下,小神以为后羿毕竟帮助地府解决了,孙悟空之乱。而且他是丰都大帝所派出来的人。这样说来,好像不能轻易让后羿去死。”
玉帝感觉越来越烦躁,用手,不停地敲击桌面。嘴里嘀咕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王母见状不妙赶忙在玉帝背后帮他顺着气:“陛下,陛下。既然后羿来自来自罗酆山,那么何不让丰都大帝出面?”
玉帝面有难色地看了一眼王母,想到丰都大帝的怪脾气。就感觉左右为难,进退维谷。顿了顿还是下定决心,派人去情酆都大帝,一解燃眉之急。
结果就在此时,凌霄宝殿外进来一人。来时一身暗红旗袍。足彩黑色流云靴,面色僵硬。一看就是罗酆山的标准打扮。
见到玉帝也不行礼。只略点了点头:“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前来。丰都大帝有言在先。后羿现在缺少一魂一魄,因而最宜入魔,若想将他从魔道之中救出来,需要一样相反的事务,来唤起他的清醒。”
那人说完便走,也不等玉帝打话。气的玉帝猛地摔碎了一个茶盏。
这时太白金星上前一步:“陛下。以臣之见,白无常所言有理。一来这后羿是上古之神,本就应该在天庭位列仙班,二来他刚刚帮助地府除妖,有功,更不能随意杀害。眼下就看怎么将他从入魔的边界中拉回来。”
王母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继续。白金太白金星会意,捋着胡须又继续说道:“后羿之所以发狂是因为见到了天上的太阳,而原本长年生活在罗酆山。幽冥之境、暗无天日应该是见不到太阳的。现在太阳被他逼的都退回了,可是后羿还是没有恢复正常。而且方才那人又说需要一种相反的力量来支持,那么是否就是太阴之力呢?”
听到这里,玉帝也恢复了镇定,整理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此言有理。传太阴星陛下小神可否同太阴星君一同前往。”就在姜玮还未到凌霄殿时嫦娥又发言。
玉帝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
“既然此事已有定论,那本尊者便携夫人告辞。”飒翼见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拉着寸心离开凌霄殿从南天门而出。
“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我还想看天庭到底有什么本事呢?”被飒翼半拖半抱的拽出南天门,寸心抱怨起来。
“啧”飒翼伸手弹了一下寸心的额头。“寸宝贝。看热闹,也要去该去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
寸心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飒翼笑笑,抱着她快速离开。不一会儿,人就行至杨戬和后羿打斗的地方,找了一片云朵掩藏其身形。
“咱们为什么要躲起来?看个热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吗?”寸心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你呀,就先别抱怨了。我总感觉那嫦娥跟出来要坏事,等一下看看她和太阴星君的举动吧”
由于大金乌被后羿射下,凡间瞬间就陷入黑暗。此时姜玮正用她全部的法力竭力催动太阴发光,太白金星猜测的果然不假:太阴的光芒缓缓放出柔和的力量,一直以一种癫狂的打法再和杨戬对峙的后羿。人渐渐清明起来,杨戬也注意到这一变化,开始试图用言语或行动后羿的理智。
“后羿,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三界将失去永远的光明。”
后羿有那么一瞬间清醒过来,可是很快又陷入疯狂“不!都是他们!是他们在伤害百姓。百姓正在受苦受难。他们正在受苦受难,他们在叫我。叫我把太阳都射下来!”
眼见后羿又陷入疯狂。太阴星君没有办法,决定不能仅仅待在月宫释放光明,她毅然决然的取下月宫中的月阴壁,将它拿在手里直冲下界。嫦娥见状紧随其后。
到了凡间很快就找到了杨戬和后羿的所在之处,姜玮全力催动玉壁,效果果然很显著,很快后羿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但是也比刚才已经放缓后羿开始分神质问杨戬。
杨戬见后羿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马上试图说服他。“你刚刚射下了大金乌还射伤了二金乌,三界已经陷入了黑暗!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在捉拿一只妖猴。你是不是就是那只猴子变的?”后羿根本不相信杨戬说的话。他觉得孙悟空诡计多端一定在欺骗于他。
“你说的是不是孙悟空?”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挑开后羿射来的金箭。
“别以为你把棍子化成这个怪模怪样的兵器,我就认不出你的出身来路。受死吧,猴子!”由于杨戬的武功路数和孙悟空同出一脉。后羿根本就把它当成了孙悟空变化所来的。
杨戬百口莫辩,他知道这场战争整个天庭都在密切注意。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孙悟空的身家来历?那样必将给玉泉山,以及整个昆仑带来灾祸。事已至此。杨戬惟有硬扛。
方才一直站在后面的嫦娥这时终于忍不住出声,只见嫦娥双目含泪,声音是大家前所未见的柔婉:“后羿,后羿。”
后羿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两个女子,“嫦娥。”后羿喃喃道
留意到嫦娥所在,后羿已经无心再与杨戬纠缠下去。打斗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杨戬也注意到后羿这一变化还以为是嫦娥唤回了他的神智。很快二人都收起兵器,呆立在半空。
“你还有脸来见我?”后羿猛然拉起红弓,搭上金剑就朝嫦娥射去。杨戬怎么可能眼见有人在他面前受伤,无论那人是不是嫦娥。杨戬迅速飞身过去试图用三尖两刃刀挑开金箭。奈何他身法稍慢,棋差一着。只是碰到了箭尾。嫦娥却好似早就料到后羿有此一招,险险的避了过去。
后羿怒火中烧,此时的他早就不是入魔时的愤怒,而是头脑极为清醒的,他是真的有想要杀了嫦娥的念头。嫦娥一个闪身再次避开他的攻击。不曾想那个方向是太阴星君所在位置,一根金箭直朝太阴星君射去,姜玮闪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伤到。就在这时飒翼猛然出手,本想阻止金箭的来势,却也只是减轻了那金箭的力道,想必后羿当时已是恨极,故而拼尽全力射出这一箭。
幸而方才由于寸心看到危险大喝一声,也给她起到了一些提示作用。金箭穿过太阴星君的肩胛骨,并未伤及要害。
“姜姐姐”还未等寸心飞身过去接住她,一个黄色身影便抢在了她前头,原来地后星黄飞鸾也悄悄跟着下界了
第104章
情喜情悲(shukeba.)
天庭
嫦娥站在凌霄宝殿一角,左脸上带着明显的五指红印。她孤零零地低着头,没有人在看她,她也没有在看别人,就这样静默的冗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嫦娥低头闭着眼睛,面朝白玉地砖发呆:原来分开已经有一万年了,时间久到她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只记得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这一万年里,她先是为成仙而欣喜,欣喜到那一点点愧疚在她心里都淡的不值一提。她骗所有人,骗他们说自己是为了护药不得已离开丈夫飞升的。原来真是谎话说久了连自己都信了,几千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并用这种受害者的心理不停的催眠自己,直到一百多年前被飒翼在杨府众人面前戳穿这一真相。从那时起她就意识到真相就是真相,无论她如若粉刷总有被人知晓的一天,于是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太阴星君接管了月宫,她便又有了新的烦恼……
如今在这天庭里嫦娥几乎是最微末的存在,没有人注意她的心思究竟是喜是悲,就连清醒过来的后羿到了天庭也没有再看她一眼,更别说其他的神仙了。况且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后羿身上。
天庭众仙神色莫辨的看着那个站在凌霄宝殿正中的后羿,从最初的吃惊状变为现在渐渐接受,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今所有人都接受了后羿还并未身亡并且尚在人世的这一事实,毕竟而听为虚,眼见为实。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只不过是相像的人在假借后羿之名在凡间作祟,毕竟,那北阴酆都大帝的古怪名声三界尽知,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把戏,为的就是耍弄天庭众仙。可直到亲眼看见后羿站在这凌霄宝殿,身背红弓傲然挺立的样子,众人才真的意识到后羿确实没有死去。
此刻后羿已经恢复了神智,变成了之前黑无常见到的那个淡漠的样子。他挺直了后背像一座山峰一样稳稳的站在那里,凌然地看着玉帝和王母。
玉帝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如果说惩罚,可他又帮地府处置了孙悟空;若说奖赏,可是他又伤了太阴星君和大金乌、二金乌。即便大金乌和二金乌现在不归属天庭管辖,可是总要跟西天的飒翼有一个交代,更别说受伤的还有太阴星君姜玮了。
天庭众仙有过半均来自封神之战,姜玮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估计恐怕都能超过他这个玉帝,更何况时刻陪在姜玮身边那个性子直率、急脾气又暴燥无比的黄飞鸾。嫦娥脸上的巴掌印就是她落下的,而且这掌是当着天庭众朝臣的面狠狠的拍在她脸上。当时玉帝便发怒了,他气的是在这凌霄宝殿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处置朝臣,简直视他为无物。
可是即便生气有什么办法?太阴星君被后羿的金箭伤得那样重,地后星黄飞鸾为了护友心切,有些着急也是难免的。若当真迁怒下来嫦娥将受的罚只会更重,谁叫太阴星君才是一宫之主,她本该挡在姜玮身前,怎可以自己为了闪避金箭而置姜玮于险境?可偏偏嫦娥又是隶属于天庭的老臣,若是罚了她,就难免让一众老仙寒心。这状况真是进退维谷啊!
思量再三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会显得他很无能,玉帝瞟了一眼站在当中的后羿,决定还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好。玉帝清了清嗓子,半眯着眼端起上位者的身价:“后羿啊,朕念你是上古半神,当初你功高,也曾经有意招你入天庭,尽管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但毕竟算是旧交。因此即便你之前伤了天庭诸多神仙,朕也不好罚你太过。念在你早先是为帮助地府捉拿妖猴孙悟空而入魔,那么如此功过相抵,朕便放你回罗酆山北阴酆都大帝座下可好?”
后羿什么都没说,定定地看了玉帝好一会儿,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没想到没等大家说什么黄飞鸾就突然从后面冲了进来,站到后羿身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玉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玉帝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不是送太阴星君回月宫了么,这会儿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黄飞鸾自打上了天庭以来个性鲁莽没少犯错,若是她犯了错,你说她吧,他身后有整个黄家支撑。无论是武成王黄飞虎还是他的儿子黄天化黄天祥都是她的后盾,更别说她还有一众黄滚所收的师兄弟。这地后星黄飞鸾和太阴星君姜玮简直就是天庭两个几乎碰不得的女人,盖因为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遍布着天庭上下。
玉帝不好说什么,微眯着眼保持原本的神色点点头示意她开口。
黄飞鸾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一听玉帝要放了后羿马上不满起来,送了姜玮回宫后担心玉帝那老面团会处置不当,轻饶了伤害姜玮的人,很快就从广寒宫折回,幸好赶了回来事情果然如她所料。见玉帝容许她说话,马上开口道:“姜姐姐伤的那样重,虽然是那个贱人躲避的缘故。可若是没有他射出来的金箭,姜姐姐绝不会受伤,因此他有绝对责任!更别说他还和那个贱人是夫妻关系。”
听到黄飞鸾一口一个贱人,后羿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他再不待见嫦娥,毕竟那也曾是他万年之前的妻子。既然没有和离,甭管怎么说他们二人在外人面前还是一体的。这就使得后羿难免受到了连带作用,那么黄飞鸾骂嫦娥是贱人,他岂不就是贱人之夫?
还没等皱着眉头的后羿出言反驳,王母便先于他截下了黄飞鸾的话茬:“之前是由于后羿少了一魂一魄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变得失去理智进而发狂。因此此事也算是有情可原,即便太阴星君上伤重,也便和他无什么关系,天庭自然会褒奖太阴星君。更何况本宫还没有教训你之前当庭伤人之罪,纵使嫦娥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当着众仙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你当这天规是虚设的不成?”见黄飞鸾似有不满还想反驳,王母赶忙冲她眨眨眼。
黄飞鸾鼓着脸颊,在嘴里银牙狠咬,没说什么。她和王母也算相熟,偶尔也会跟姜玮一起参加王母组织的茶会。见王母不停的对着她打眼色并示意她注意玉帝已经脸色不虞。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其中的意思,也罢,只待事后再收拾那个小贱人。
黄飞鸾已经是几次顶撞于御前,可这次居然乖乖收敛了脾气,算她识相,玉帝心中再有不满便也作罢了。眼下就是如何把后羿送出天庭的问题。虽然刚才后羿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但是眼见他并没有动身的意思,一时之间天庭众仙也摸不着头脑,都在心里猜测是否他还要留在这里与嫦娥算账?那样问题就棘手了,想到后羿之骁勇,众仙悄悄捏了一把冷汗,不过注意到杨戬尚未离去,也算是心里还有些安慰。
其实后羿想要的很简单,他之前只不过是想报当年长的一箭之仇而已。尽管一直以来生活在罗酆山,其实他一刻也没忘记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死。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之前的无比信任的知心之人。此时后羿终于舍得把一个眼神投向角落里面的嫦娥。对于她自己恨过怨过,最终曾经觉得放下也是一种好过。可是直到她再次站在自己的眼前,后羿明白原来对她的恨,一直压在心底不去碰却也不会爆发。
嫦娥一直欠他一个解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真正这样站在她面前,问她对自己的想法。当年二人在一起时候,嫦娥长得漂亮,很温柔,很贤惠,然而这些也就是后羿能记起的所有了。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因为什么而生气?因此也更猜不到她究竟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偷药飞升?些年她会不会想起自己?
这一万年以来后羿偶尔又觉得自己忘了这些事,然而当入魔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恨都被激发了出来。有对太阳的很,有对玉帝王母的恨,更多的还是对嫦娥的很。而此刻神智回笼思绪渐渐清晰,后羿忽然又觉得这些恨,爱,似乎都没有原因。长久以来在酆都地狱的生活已经让他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是是非非。能被带入丰都地狱的人,要么就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之辈,要么就是法力高强处处为恶的妖魔。那些实力高强的妖魔在凡间也生活了数百年,经历不比神仙差太多,可毕竟他是妖精不是神仙……
后羿也因此见多了这些过往,渐渐的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看着嫦娥似有所悟的样子,后羿觉得,原来这些年,他的思考都是无用的。在面对自己时看到嫦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这就够了。毕竟已经一万年没有见面更没有相处,真是恍如隔世。如果他当年能够堕入轮回,想必已经不知经历了几生几世?那么当年的背叛,还提起来有什么意义呢?后羿深深的朝嫦娥望了一眼,上前几步最后对着玉帝一拜,见他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去。走到黄飞兰跟前的时候后羿停下了脚步,对你的朋友替我说声对不起。
见后羿年也有诚心道歉之意,黄飞鸾也觉得此事由此便罢了,如果继续硬碰硬下去,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除了接受他的道歉看着他离开之外,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这种感觉让黄飞鸾觉得很郁闷,一种从心底往外延伸的深深的失落感笼罩着她。她咬咬牙,看了看后羿,没再说什么。可等到后羿走到她身后约五步左右时,黄飞鸾突然转身对他说:“今天的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要对你讨回来。”
后羿只停顿了一瞬间,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后羿一离开凌霄宝殿,天庭众仙都回过神来。因为现在才是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讨论从地府抓回来的孙悟空究竟该如何处置。生活的,很多轨迹都是相似的,这一次孙悟空早早在花果山自称齐天大圣,虽然大闹地府时间延后了。但是这惊世一战,却依然那样震天动地,丝毫不亚于当年连战李靖、哪咤、杨戬的盛况。
本来这次太白金星准备提议授予他齐天大圣的称号,让天庭从喧闹中解脱,可是这次孙悟空闹的也太大了。先是大闹地府与阎王叫板,紧接着引得上古之神后羿入魔。如果没有杨戬出手拦截住他,太阴星君及时催动法力支持。恐怕这一次后羿就会诛杀十大金乌,事情也将难以收场。由于这些原因,玉帝已经对孙悟空这个妖猴感觉有些不耐烦。同时对太白金星的建议是否可行,表示了怀疑。因此并未采纳,而是怒气冲冲的直接宣布把他扔进三十三重天上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
由于这次玉帝被一连串的事情搞得糊涂了,加上杨戬的确有功。玉帝竟然随口就答应了王母的提议,敕封杨戬为天庭司法天神同时许诺他可以满足杨戬一个愿望。这个许诺对杨戬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毕竟在前世他究竟怎么当上司法天神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经历了众叛亲离、诸多猜忌,以及忍辱负重才能得来的官位,今天居然来得如此容易,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可是玉帝糊涂归糊涂,听到杨戬说瑶姬尚在人世,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神智清醒无比!最后还是众仙求情,言及瑶姬也并无大过错。玉帝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拂了重臣之意。但是他也决心不能瑶姬再次回到天庭重掌欲界四重天。憋着气的玉帝,随手翻了翻星君递上来的下界诸神空缺表,不一会便封瑶姬到巫山去做女神。
既然跟前世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之极,杨戬也没再得寸进尺的多做要求,躬身三拜后接下了玉帝这两道圣旨。为了让母亲能在巫山过得舒心,杨戬施展了移山之法将灌江口杨府挪到了巫山。随即又招揽旧部,带着女儿丁香、哮天犬以及梅山六圣,重新入主这多年不见的真君神殿。由于当年的环境自己已经适应,杨戬再次依照了过去杨府的样子新建真君神殿。看着众人忙着挑选自己院子,耳边听丁香和哮天犬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的声音,一时间杨戬已是百感交集。
天宫
“手伸直点,把法力灌注你们全身的每一寸。不要以为你单手拿着枪后面的时候就没有用处了!你要时刻防备敌人从后面偷袭,所以即使是摆在后面的那个那只手臂,也要灌注全部法力。”
飒翼一脸冷峻地站在天宫用于练武的广场上,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紧盯着广场上两个练武的少年,在教导他们不要松懈的同时,自己也全神贯注。而那两个少年正是敖春和飒极。
自从上次在天庭与孙悟空结束一场争斗之后,飒翼的行程就排得很满。等着飒极伤愈后,几位家长被他请过来,经过略微商议,便决定将以一众孩童聚集在一起一同操练。经过他们的简单考核,上次不知天高地厚到天庭惹事的敖春和飒极居然是底子最差的。其实敖涯的法力比他们还要差,不过由于年岁最小,所以大家也对敖涯的能力挣一只眼闭只眼。今日本该是轮休日,可是由于敖春和飒极前几天的功课没有赶上,所以只好由飒翼加上一堂课。
故而一大早飒翼就开始对他们操练起来。
飒极在飒翼的严厉的叮嘱下,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功法运转。虽然还很吃力,但是面对父亲的冷眼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毕竟连姐姐和表姐也比不过,他这也太逊了。
敖春的心里更是憋着一股劲儿,与大家比起来毕竟他还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尽管和几个孩子年纪差不多,但是他还是稍长几年。可这几年没给他带来更多的法力,反而使他常常感觉羞愧。即便他年纪大可他他连孔姹也打不过,更别说受到飒翼和孔宣精心教导的飒绝和孔炽了。
寸心带着几个侍女,缓缓走到广场边,远远就望见三个人还未歇息。明知道该让他们多进行些锻炼可是难免有些心疼,不过最后还是忍下来,端着茶点坐到了一边。
从他一靠近练武场飒翼就注意到了,不过见她这次并未帮二人开脱,而是静静看着,于是也没说什么挑挑眉继续盯着两个孩子。
见到寸心过来飒极更是认真,他知道为了他法力修炼的事情,父亲和母亲也小吵过几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喜欢把自己当成大人,飒极也是一样。因此看到母亲为了他和父亲争辩的样子,他便无端感觉特别的愧疚,进而迸发了努力修行的决心。
不一会儿整日百无聊赖的飒艳也悠悠逛逛地走过来,二人坐在一处,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三人修行。
“哎!寸心。”飒艳眼里闪过高深莫测的光芒,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确定你上次没有看错?”
寸心笑了,轻灵的眨眨眼:“哪能呢?我的眼神你还信不过?”
飒艳往椅子上一靠,嘟着嘴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你呀,整天净想着这些八卦。”寸心越过桌子伸手在她小臂上掐了一把。
“难道你不觉着当神仙的生活过于无聊了吗!我总得寻些什么打发一些日子。小的时候也挺羡慕那些凡人的。毕竟这生活轮回,每一世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趴在桌子上,飒艳感慨起来
“如果让你跟凡人换,你会换吗?”寸心促狭的瞪着她。
“你不会也想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不知道?别搞得跟孔宣一样,总泼我冷水。不过看来这次得让雷震子好好在天庭打探一番。”
寸心看着飒艳充满兴味的眼睛,心里暗暗好笑,的确他们这些神仙的日子太过无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来打发时光,便是一刻也难奈呀!几日前,她和飒翼在天上看到了,黄飞鸾对姜玮的诸多维护,以及姜玮安慰黄飞鸾不必替自己担心时强撑的样子。寸心霎时间想到了前世在西海听到的传言,这地后星黄飞鸾和太阴星君姜玮,在天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已经是有些时候了。
寸心这边回忆着前世听到的传言,飒艳在那边开始心里盘算究竟是派谁出去打探比较好。毕竟雷震子可是他们安插在天庭的重要探子,为了这点小事便动用他似乎有点不划算。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虽然从上次后羿与杨戬一战以后已经过了有些时事,实际上天上连一天也并没有过,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静观事态的发展。等到安排好以后,这月宫的时间可是与他们一致的,到时候只要等着听八卦看好戏即可。
想到前几天看到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寸心现在思考的不是黄飞鸾和太阴星君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而是后羿的出现究竟会给这三界带来什么?毕竟飒翼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变数,可如今再有一个变数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记忆究竟还能有多少可以靠得住?
寸心正想着那边三人已经停下了,在安排两个孩子回去休息之后,飒翼信步向二人走来:“今日你们怎么得空来这里瞧瞧?”
寸心回过神来,起身帮着飒翼整理起练武弄皱的衣服,同时嘟囔着:“还不是闷在房里无聊,倒不如过来看看你们究竟修炼的怎么样了?难道不让我们看?”
这边二人正说着话飒艳那边已经有了决定:“飒翼,要不你把云未派到天庭去吧!”她思前想后,这就这家伙又机灵又会说话,一定能给她传播最一手而且有趣的消息。
飒翼挑挑眉笑着,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紧盯飒艳:“你们二人刚才又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了?怎么忽然间想要讨要我手下得力的密探?”
飒艳脸上讪讪地,讨好的对着飒翼笑笑:“有点事儿想派他去天庭打探一下。”
飒翼撇了撇嘴,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想要找人打探闲事呢,你多上天庭遛几圈问问朱雀就是了,何必劳师动众弄的这么麻烦?”
飒艳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儿,自己这点恶趣味儿居然被弟弟当面戳穿,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对她来说,这样一来八卦的乐趣无疑此刻会大大降低。
看到飒艳难得兴致满满结果被他这样一顶,便不作声了,寸心禁不住用手拐了他一下。没想到飒翼根本不打算接她这茬,先是做作夸张的痛呼几声。然后又开始凉凉的揶揄起来:“哎呀,这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地盘儿?看来以后我得给你们腾地儿了”阴阳怪气又掐着兰花指,气的两个女人对他连追带打直到飒翼连连求饶才算放过。
夫妻二人相伴回院子,看着似乎满腹心事的寸心飒翼经不住问出口:“自从上次看到后羿之后你便有些心不在焉的,究竟是为何?你可别跟我说是为了姜玮和黄飞鸾,那点子小事恐怕也不值得你日日放在心上。”
寸心长叹一口气,本来也没打算瞒的,此刻既然被看出来了,不如就此直言:“我只不过是担心,你说这后羿会不会对三界来说是一个隐患。你看呀,他毕竟现在缺少一魂一魄,是个不全之人。如果他再次看见太阳是不是又会入魔了?到时候听心姐姐他们一家可该怎么办?”
飒翼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笑容里带着调侃:“原来是担心这点小事,为夫记得你当初好像有一副搜魂铃。如果不嫌弃可以拿出来借我一用,我跟这丰都大帝也算有些交情,况且万年之前与后羿一战,毕竟是我害他送掉半条命,不如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寸心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样好的法宝。当初为了救敖显,她曾经日日带在身上,可是如今好像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今日经他一说。寸心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担心原来靠自己都可以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嫁人以后反倒变笨了。不过提起搜魂铃她才想起,它之前的用法。下巴上扬。颇有些自得地说:“这铃铛借给你也无用,目前来看能使用它的只我一人。”
飒翼不知道为何寸心此刻突然骄傲起来,不过对此他也不介意顺势吹捧她一下,女人还是哄着点好:“那这样说来还得夫人出面了?也好。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嫦娥和后羿之间的感情纠葛,或许借此机会,你可以问问北阴酆都大帝。那老家伙也是整天闲得无聊,他口风不紧,最爱讲别人的闲事。如果你能跟他聊的来,能从他嘴里问出不少事来。”
放下心中的疑虑,寸心突然间开始仔细打量起飒翼来。有些事以前她还真没注意:虽然知道他的法力高强,功力不弱,可是一想到多日前他轻松地赢了孙悟空。再加上前日看到杨戬都斗得那么吃力的后羿,当年也是他的手下败将。一种无端的自豪感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原来她夫君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飒翼被寸心盯得发毛,以往看到她这幅神情,准是有什么要求想先来讨好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有些嫌弃的说:“寸宝贝这是做什么?”
寸心拉开挡在眼前的手,抓紧他的手臂,把脸凑到他面前眼里写满崇拜:“我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夫君这么厉害!”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夸奖之语,飒翼显然很是受用。心里有些飘飘然,对着寸心俏皮的挤着眼睛:“像微服为夫这样厉害的人物,你怎么今天才发现?还是说,我不需要靠这些外在的实力就能吸引你?恩,应该是这样,看来本尊果然魅力无边。”
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从心感觉一阵恶寒。行了吧!不要夸你两句你,“夸你几句,就以为真的那么厉害了?”寸心撇嘴表示自己对他的鄙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知道你哪一天就败在谁的手下了?看你笑成这个样子,梨涡都露出来了,像个女人似的。我就觉得好笑,你还是不笑更好看。”
飒翼回应她的则是阴森森的一句:“居然敢这样说我,看来,你今天是不想好过了。”
感觉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寸心吓的缩了缩脖子。这种威胁之语她再熟悉不过了。为了避免刺激飒翼自己会死的太惨,寸心决定趁他不备先悄悄溜走。可惜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飒翼抛在肩上扛走了。
另一边
“孔甲甲,你这个笨蛋,谁让你赢我的?”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飒绝和孔炽,一直在对弈。本来是互有输赢的,可是就在刚才,孔炽多赢了一盘。飒绝立马不开心了,气急败坏的咒骂起来。
对付这个小表妹,孔甲甲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诀窍:他知道她素来很喜欢赢的感觉,只要平时让着她一点就可以了。对于很多事他只能小小地占一些便宜,事后定要让她觉得她获得的是最大的胜利。孔炽一直觉得,虽然飒绝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比如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笨,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比如她一直觉得是他孔炽什么都不如她,可是实际上是自己在让着她。
似乎从小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孔炽也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偶尔看到长辈们的相处时他也会对事情沉思一些时候,他有时候会想这样一味纵容飒绝是不是有些不对?如果她离开天宫遭遇到危险怎么办?不过当面对着飒绝这张娇颜时孔炽的原则又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飒绝年岁尚小可架不住气势逼人。一双棕中带着金色的明眸此时已经彻底转变为澄澈透明的金黄,精致无比的容貌再加上笑起来左右两边微微凹陷的梨涡,常常让初见者痴迷。虽然孔炽同飒绝一同长大,日日相见,可他也知道像他表妹这样的角色定然是世间罕见。
其实这种想法只不过是孔炽的一厢情愿,飒翼从小亲自教导飒绝。怎么会让她范骄傲自满,这种低级错误?早在小时候飒绝就悄悄明白整个天空的孩子们,还是数她说了最算。其中自然主要是因为自己聪明,当然如果没有孔炽的诸多相让,也体现不出她的价值。她就是吃定她的小表哥永远不能对他真的发火,所以她老得装成这幅萌懂无知、胡搅蛮缠的样子,为的只是想知道孔炽对她能纵容到什么份上。
让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去扮一个假聪明的人,实在是一件难事。这比让一个聪明人去假扮一个蠢笨如猪的人还要困难。因为这过程中还需要猜心思,既要适度的表现小聪明,又不能体现自己的大智慧,还要装成很虚荣的样子。不过对这种装扮飒绝从来乐此不疲,她就喜欢看孔炽或大家对她这种好笑又无奈的神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飒绝在主导二人的对话,可她就喜欢看孔炽努力想引导她变得谦虚时那种假正经的表情。看着孔炽有时候会纠结于究竟是告诉自己,她没那么聪明,还是要维护她的面子,也是一件顶有趣儿的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飒绝都在心里偷笑不已。
看,他又在纠结了。飒绝故意大吵大闹起来,不依不饶的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黑子和白子杂乱的交织在一起,有些甚至掉落到了地上“不行!再来一次,你怎么可能赢我?”
孔炽无奈弯腰捡起棋子,刚想用法术将黑白棋子分好装盒,以便重来一局。结果飒绝不依不饶的说:“不行!谁让你动用法力了?刚刚赢我的不算,你自己用手把它们捡出来。”
这要求看似平常,可是一个对于陪她玩了一上午的忍耐性已经没有那么好的人而言,却有些过分。孔炽沉下脸,刚要埋怨她,就看到飒绝双手掐腰,伸着脖子,一脸自满的样子。悄悄在心里叹口气,认命的分捡起来。
这种相处方式也是飒绝有样学样,不单是她,孔姹也是这么对孔炽的。毕竟这天宫的两个女主人,寸心和飒艳,在自己夫君面前一直如此,不是吗?她们之所以不闹飒极,是因为飒极在她们眼里太弱了,欺负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只会显得自己蛮横,而让一个比较强的人臣服才算是本事。
广寒宫
“姜姐姐你身体怎么样了?”黄飞鸾几乎日日到广寒宫来,最后索性住在了这里。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笨手笨脚的。根本照顾不好姜玮,所以只是每日蹲坐在她床边指挥着宫娥。好在她的性格直率,对人并不颐指气使,月宫的仙娥都很喜爱她。加上这次是大家爱戴的姜玮受伤,更不会有人计较被指使。
姜玮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在一旁仙女的帮助下半靠在榻上:“还好吧,好转起来了。”
看到她平常红润的嘴唇都变成了淡粉色,黄飞鸾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好似揪成一团,有些酸有些涩。这时看到一旁的仙女端过药来,她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端到她床边:“大清早起来,还没用膳就吃药真的好吗?”
被她的疑问逗笑,姜玮心情也变好了:“这是天上的良药,不是当初凡间那些寻常草木。只会对我的病情有帮助,哪里会有什么妨碍?平常咱们也不用膳食已经很久了,不过是用些花汁”
“瞧我这脑子,现在就是吃也没有饥饱之感。你快些好起来吧,没有你,让我觉着天庭呆着简直就是闷死了。”
没察觉到黄飞鸾对她的心情变化,姜玮还当她只是怕闷,听到此言目光沉了沉,心情变得低落起来。也罢,就让自己的无法言说的感情深埋心底,免得说出来连这样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察觉到自己和她的关系?面对帝辛,自己从来没有我灰心失落。身为姜国公主自幼又被定为大商的皇后,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人生有别的可能性。从小按照名门贵女的要求约束自己,嫁人以后又做了一名合格的皇后,至于感情事她从来没有碰触过的。纣王来她便接待,不来她便也淡淡地并没感觉生活因谁不同。直到后来黄飞鸾入宫,她的生活才多了一点乐趣。等到后来打起宫内有了妲己,陪嫁的宫娥劝她看开些。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又何需看开。即便为了规劝纣王而死,姜玮也不过是在尽自己皇后的职责罢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又温和的人。没想到死后会成仙,她在天上静静的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看着她的一双麟儿被人迫害,看着黄飞鸾怎样拼死保护他们,看着黄飞鸾如何激怒帝辛自己跳下摘星楼。直到那一刻的心痛,她才知晓自己的心意。
原来自己从未在意过丈夫究竟对她如何?她在意的只是这漫漫长夜,幽幽后宫,有一个人能懂他,陪她。而这个人,就是黄飞鸾。
可是这样的感情让他怎么说出口?有谁能接受得了?恐怕那人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她的朋友、姐姐。知晓自己这样的非分之想,她还能否接受自己?还有她的两个孩儿,殷蛟殷洪,他们能否接受这样一个母亲?
“这个温度应该可以”黄飞鸾的一句话把姜玮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看着她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姜玮最终还是决定把心思藏在心底。
有地后星在此照应,众仙娥都退出殿外。毕竟太阴星君需要静养,周围围绕太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她咽下最后一勺药,黄飞鸾放下玉碗,转而坐在床边。单手握住她的掌心,缓缓的用法力帮她梳理起身体来。他们都是魂魄成仙,所以对于这样的仙草吸收能力有限。黄飞鸾成仙之后的法力自然要高些,所以常常帮她驱动药力。看到她气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黄飞鸾觉得自己心情轻松许多。服了药便有些倦了,姜玮很快躺下。
轻轻的帮她拉上被子,黄飞鸾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
自己不对劲儿,非常不对。那天听说太阴星君要负责去制服后羿,本来不愿去凌霄宝殿开会的她,急匆匆地赶到了月宫,却听说了姜玮离开的消息。想都没想就追出去,哪知恰巧看到姜玮那样直愣愣的被人射伤。顾不得自己的法力不济,根本不是后羿的对手,当时她心里想的是拼死也要一搏。后来虽然后羿已经恢复了神智,被杨戬制服带回天庭。可是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姜玮她只有心如刀割的感觉,这种感受哪怕是当初看着嫂子,死在她的面前,自己虽然也有悲,可远没想那天的深切。
不过黄飞鸾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对于自己这些心思她没再细想下去,只当是和姜玮的友情已经进展许多的自然反应。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静静坐在那片刻,为了继续陪她便走到了外间。
平常她是极怕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姜玮受伤,她便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枯坐了三个时辰,直到听到姜伟在床上闷哼一声,黄飞鸾赶忙冲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然而姜玮一直是在睡梦中,只是有些难过,转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下了。看着姜玮转向床里的身影,黄飞鸾一时有些失神:他一直知道姜玮长得端庄大气,可是想到病中略显单薄的她竟然如此精致脆弱,就像精细的水晶制品,清凉剔透。看着她的侧脸,黄飞鸾禁不住轻轻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察觉自己手掌下的皮肤略显冰凉,于是便伸手按着姜玮的后背上,再次向她推送一些法力。
真君神殿
“嫦娥仙子,你怎么来了?”杨戬正坐在真君神殿里面整理着资料,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幽幽飘进来,禁不住出声询问。
“抱歉,打扰了。”嫦娥的脸色是从未有过苍白,精神好像是很恍惚。发现自己进了神殿有些吃惊,随即又晃神,说完这句又缓缓地走出。
看着她飘远的身影,杨戬工作被打断,情绪也有些不稳。之前与后羿在天上一战,足以让他明白嫦娥和后羿之间的纠葛,确实如当年飒翼所言,原来就是嫦娥对不起后羿!可是直到现在杨戬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高洁神圣的仙子,一直像一个长者一样指引着自己的仙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还没等杨戬想出个所以然,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就蹦蹦跳跳的进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爹爹,你还没有忙完了?你答应今天陪丁香玩儿的”
杨戬温柔的笑了,眼神里有明显的纵容:“你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爹爹,一会儿便好了。”唉,想那么多做什么?相信她一定能自己能解决的。眼下还是好好处理好真君神殿的工作,教养好他的女儿,为未来的二帝临朝做准备,或许过些时候便可以同紫薇大帝进行一些细节的商讨部署。他的生活排的很满,哪有时间思考别人的恩怨过往?
可能由于本身是精灵的缘故,丁香身上并没有那些妖精所有的需要客服的杂质,反而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尽管懵懂无知却极易消化知识。由于天上日短,杨戬会抽出时间带着丁香回灌江口,在灌江口新建的宅子住上十余日,这天上也不过一瞬。自从教导丁香认字以后,杨戬便开始每日布置一些功课给丁香,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现在丁香已经很懂得规矩,说话也不像初来那样颠三倒四了。
唯一见不得这样的就是哮天犬,他也感觉到着急了。平常若是杨戬让哮天犬自己修炼一些法术或者是看一些书籍,他总是三推五推的。现在可好,有了丁香作为比照,哮天犬不知多认真呢。只可惜能力有限,丁香一个时辰学完的,哮天犬恐怕需要一日到两日。想到这一人一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杨戬也无心继续整理这些真君神殿的旧资料。
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丁香,杨戬起身对她招招手:“走吧,爹爹带你在天庭四处逛逛。”
其实杨戬也有私心,丁香出去玩什么时间都可以,什么地点都可以。可是他偏偏想要选在这天庭众仙都出来活动的时刻,其实为的只是让大家知道他有这样一个跟寸心找一模一样的女儿。父母爱子女,计之深远。杨戬也是一样,他不想等到丁香长大,被人指出她和西天翼族的尊后长得一模一样,进而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杨戬现在做的就是把这种未来防患于未然,掐死在萌芽之中。他尽量把丁香打扮的和寸心不一样,衣服选择了丁香前世最喜爱的绿色。虽然也想让她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可是碍于她跳脱的性子,不想让她穿男装的杨戬还是选择一个折衷之法:让杨婵教导她梳最简单的发髻。既显得清爽,又方便她到处跑去疯玩。因此这样的丁香你单看她的脸确实是和寸心一样,可是只要一看整体就知道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父女两个一路游游逛逛,见到了天上不少神仙。让杨戬舒心的是丁香表现得十分有礼貌,而天庭众仙也没有对丁香相似于寸心的容貌多加盘问。一不留神二人就拐向了一处隐秘的花园。
“三妹?”
听到前方传来这样的称呼,杨戬突然一愣,抬头望向那人,原来是嘉定元帅敖显。父女两个还未说话,敖显就突然出声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了。”
是啊,毕竟是亲切的堂兄妹,敖显怎么会看不出是不是寸心的?既然也算旧相识,倒不如上前打个招呼。杨戬想了想,丁香后面迈出步来:“元帅。”
“原来是真君。”敖显从善如流地拱拱手:“不知这位是。”
杨戬注意到旁边一脸好奇的弱水,笑着给二人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女儿丁香。丁香,这位是弱水仙子和天河元帅敖显。”
小孩子一样的丁香当然注意到杨戬和二人说话的熟稔程度,比之方才见到的神仙,要强上许多。甜甜的对二人笑着:“见过仙子和元帅。爹爹,元帅大还是真君大呀?”
看着丁香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神色,以及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植物生灵的气息弱水明白她应该是某种植物的精灵。既然她叫丁香只怕便是丁香树的精灵,而且还是刚出生不久的那种。和敖显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弱水的性格也活泼起来:“如果元帅比较大呢?你会不会嫌弃你爹爹?”
丁香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很快抬头笑着回应道:“没关系,爹爹在我心目中最大就好。”
“你这孩子。”杨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心里涌起一种暖意,这也许就是当父亲的自豪感。
罗酆山
回到丰都地狱,已经有十余日了,后羿迅速恢复了他往日的生活。丰都大帝有时闲着无聊会召唤他去大殿与他切磋。有时是武艺,有时是法力,有时是棋艺。总之,只要酆都大帝有兴致,他都要前往陪伴。谁叫他这条命是他捡来的,若是旁人面对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可能会觉得屈辱,可是后羿毕竟不是旁人。
他的生活很简单,想要的东西很少。虽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是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死去。既然如此,那么有一个人需要自己陪他解闷,也便是他活着的意义了。这些年以来后羿的法力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平,虽然没有有所提高,倒也没有回落。他躺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鬼怪。这样奇怪的地方已经适应了,他已经觉得这种鬼怪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闭上眼睛听着,各种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觉得这应该就是世上最应该逃离的地方。谁叫这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丰都地狱呢?可是这样恐怖的地方如今却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曾经他也有一个家,那是他和嫦娥的家,他时常外出打猎,嫦娥便在家中料理家务,日子也算平淡而温馨。可是直到那一日十日同时出现在天空上,接连好多天,太阳根本就不下山。他也收到王母所托,用他神弓射下九个太阳。飒翼来找他报仇的那一天,他是十分兴奋的。尽管自己修炼多年,也最终未能成神。身份上上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法力改变,可是自己的法力却比一般神仙还要强好多。这一点后羿早就知道,他也一直跃跃欲试的想和一个真正的神仙进行较量。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他输了,很惨。所以他才能明白他一直视为后盾的家,没能成为他最后温暖的港湾。那个本来日日都在家中的妻子,竟然拿着王母不死药飞升了。
现如今这酆都地狱,便是后羿的家。虽然这里四处都是鬼怪,可是近万年的生活下来,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也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本来要的就不多,在这里只要偶尔陪着酆都大帝解闷,行走坐卧皆有人伺候,不必对自己的生活费心。还有大把的时间忙自己的事儿,虽然他自己的事就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