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飒翼显然对她的话十分诧异,剑眉一挑:“姐姐有何高见?”
“东海三太子被陈塘关李哪吒所杀,寸心正遍寻四海集齐她三哥的魂魄。这次她正是在收集魂魄时被妖精所伤,才会被你救回来的。”说到这里飒艳停顿一下,观察他的表情。尽管面色平淡,但刚刚明显收紧的拳头可没避过她的眼睛,得寸进尺的说:“我看她法力不怎么样,你不如下去陪陪她,顺便增进下感情!”
飒翼站起身避开她的目光“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还不至于利用一个法力低微的女人来达到我的目的。”
飒艳满眼笑意,十分开心的戏弄弟弟:“可是就算你无意利用她,以她现在的法力恐怕没等收集好东海三太子的魂魄,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飒翼抿紧唇角:“她毕竟是西海的公主,在四海收集魂魄能遇到什么危险?上次如果没有我多管闲事,她也会被她的家人救回去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飒艳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歪着头对着他微笑。目送他大步离开正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第18章
又逢波折(shukeba.)
就在寸心在天宫养伤期间,杨戬在昆仑山也悄然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清风徐徐,高于水面半尺处的荷叶正随着微风左右摇曳。朵朵盛放的莲花发出点点星辉,在满眼墨绿的映衬下开得欢喜。
满池莲花迎风伸展身姿,莲花花心五色的霞光随着清风飘动在半空中,将太乙真人的洞府照得熠熠生辉。众人正对着一池莲花啧啧称奇,只有玉鼎真人和太乙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杨戬推开洞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池莲花上时,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杨婵显然没注意到身后二位真人的异常,看到她二哥一脸严肃的走进来马上上前表示关心:“二哥,怎么了?是不是五哥和胡妹……”
杨戬温和的笑了拍了拍杨婵的肩膀:“没什么,我安排他们暂住金霞洞,应该不会有事。”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把黑色的折扇握在手中,一柄三尖两刃刀瞬间出现。“我收服了三首蛟,现在终于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了。”
众人都为他开心,纷纷围上前道贺。
“太好了,二哥。”杨婵很高兴“希望以后能有个平静的生活……对了,真人借来了镇魂鼎。母亲也有救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圆了。”
顺着杨婵的手指方向,杨戬看到了久违的镇魂鼎,安心了许多。但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灾难,杨戬心情又沉重起来。
杨婵还沉浸在喜悦中没留意到杨戬变了脸色“二哥,养魂之后你说的能帮母亲复活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杨戬脸色不变“也许再过不久你就能知道了。”
傍晚,杨戬借口外出散步拉着玉鼎真人来到一僻静处。
“师父,看样子宝莲灯就要出世了。”
玉鼎真人摇着扇子,眉头紧锁语气颇为焦急:“这宝莲灯啊,乃是女娲娘娘造人所用。她要出世,说明凡间将要遭遇一场横扫四洲的大灾难。”
“到底是什么呢?”玉鼎真人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走着走着缓下脚步不确定的看着杨戬:“徒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得到师父对宝莲灯出世的确定后杨戬脸色变得阴沉,同时心中暗忖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此时猛然被玉鼎真人问到,杨戬先是一愣,进而上前一步对着他低头一拜:“师父,请原谅徒儿多日的隐瞒。实在是此事过于匪夷所思,说出来只怕难以令人接受。”
听到杨戬这么说,玉鼎真人更是着急不已:“这……徒儿你瞒了什么事?”
“师父,徒儿自两千年以后逆转时空而来……”
“这世间竟真有此阵!”听了杨戬的叙述玉鼎真人连连感慨:“我以为那只是女娲飞升后留给世间的传说,想不到…想不到……生息止损,轮回不休……”
就在玉鼎真人只顾惊叹时,杨戬思考片刻打断他说:“师父,在我逆转时空的前一世这时宝莲灯早已出世,我也没能救回母亲。可现在我救出了母亲,宝莲灯也尚未现世。是否意味着我们拼尽全力就可以全力阻止这场浩劫?”
玉鼎真人收起惊讶的表情,开始低头思量他说的可能性,可惜最后的结论并非杨戬所期待的那般“不可能。冥冥中一切,自有其定数。就如王母所掌握的逆转时空的阵法能运转,就说明你在上一个时空所推行的新天条也有其不足之处。因此上古的神仙为维持三界平衡才会留下这个阵法,让三界得以重新维持平衡。”
注意到杨戬想要开口质疑,玉鼎真人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就如你父亲和兄长的死,其实已经抵消了你母亲违反天规所犯下的过错。可玉帝偏要把你母亲镇在桃山下,这就导致你去救母、十大金乌晒化你母亲和你斩杀九大金乌这一系列事情。到最后其实受了最大损失的是玉帝,他损失的所有亲人都是为他万年来独自掌控三界的霸权所付出的代价。”
杨戬没再开口,抓着折扇的手紧了又松,如此几次。
玉鼎真人陪着他静静的站着,他相信他的徒儿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参悟其中的规律。
良久之后杨戬开口问:“我伤了十大金乌,我母亲也魂魄分散,如此相抵母亲才能有复生的可能。那么凡间的百姓是否也触怒了天道才会前有金乌大阵下世后又弱水临凡?”
………………
二人就日后的部署继续讨论了一番,才回到太乙的洞府。
一进洞门,荷花池上飘散的光华渐渐上升围绕一个圆圈聚合,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变作一个青绿色似由碧玉雕成的莲花灯盏,那灯盏停在半空缓缓飞向杨婵。
太乙真人立在一旁颇为自得的对着哪吒点头微笑:“怎么样,我就说杨婵就是这宝莲灯的新主人吧。”
哪吒并未答话正踮起脚尖瞪大双眼好奇的看着宝莲灯。
“三妹,你用快宝莲灯试试将母亲救活。”尽管心中怀着对未来的担忧,但看到宝莲灯出世杨戬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母亲。
杨婵本就对自己能成为宝莲灯的新主任感到难以置信,现在听到杨戬的话更是震惊,竟毫无反应。
“三姐?”被哮天犬推了一下,杨婵回过神来红了眼眶,一手提起宝莲灯一手笨拙的擦着止不住的泪水。
……………………
“怎么回事?”杨戬眼中流露出痛苦,握紧了双拳“为什么不行?”
眼见母亲魂魄已经聚合,可偏偏与肉身融合不了,杨婵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双手催动宝莲灯想要再试一次。
“别试了,没用的。”看到兄妹二人红红的眼眶,玉鼎真人的心情也很低落。
尽管不想打击他们,但又不能不告诉他们事实:“你们再试一万次也没用,她的心碎了。以前还有法力时用你们父亲的半颗凡人之心还可以,可是现在这颗拼凑的心根本没办法硬撑着与她的魂魄融合。现在你们需要把她那颗被三首蛟抓碎的心的碎片找回来,用宝莲灯修补好。最后再找到她过去生活留下的气息,用那股气息给她渡气,她才能复活。”
第19章
四海齐心(shukeba.)
北海
寒冷的风吹动着海面上的浮冰,偶尔有一两只角鲸漂到浮冰缝隙间的水面透气。
寸心站在一块平整的冰面上,正举起手中的铃铛查看。透明的玉环上外侧有十个突起,每一个上都挂着一只铃铛。铃铛质地各不相同,颜色也不同,唯一相同之处在于都没有铛。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串铃,如果这搜魂铃在遇见魂魄时便会共鸣发声,魂魄便是它的铛。寸心对自己收集魂魄的进度十分满意,收好铃铛准备出发正式踏入北海的境内。
刚踏入北海就遇上两个故人
“寸心姐姐,他是谁呀?”一个白衣少年朝寸心身后努努嘴小声问道
寸心略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他叫飒翼,是西天如来佛的舅舅。”
这时从白衣少年身后钻出另一个少年,服装、表情、长相均与白衣少年别无二致。他来到寸心另一侧,三个人围成一个小三角,开始窃窃私语。
后围上来的少年首先提出疑问:“和尚也有舅舅?”
白衣少年露出一个耻笑的表情:“雪宁你真是个笨蛋!和尚是不能结婚,谁说和尚没有父母了?有爹娘自然就有舅舅,寸心姐姐我说的对么?”
“对。”一个简单有力的男子嗓音插了进来
“谁在说话?”白衣少年显然还在状况外,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呀、呀、呀!把我放下来……”
飒翼单手提着少年后颈的衣领,把他拎在半空中:“你这小家伙怪有意思的,比你姐姐好玩。”
另一个少年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对飒翼简单一拜:“这位大哥,可否将我弟弟放下来?他年纪小不懂事,不知为何得罪了兄台,我作为兄长在此替他向你告罪了。”小少年嘴里说着老成的话,可心里肯定不是那么想的,他满眼的笑意和讥讽全摆在了脸上。
白衣少年在空中对着他飞踹,嘴里还嚷嚷着:“敖雪宁你少在这瞎说,我才是哥哥!”
没想到他的劲道还不小,飒翼一时不查竟被他一番折腾挣脱出去。少年借着几下飞踹的力窜了出去,落地后踉跄几下又迅速朝另一个少年扑去。
二人扭打起来,场面极为热闹。
“你弟弟挺有趣啊”飒翼凑到寸心耳边轻声说
感觉耳边痒痒的,寸心缩了缩脖子拖长了声调:“是……比我有趣…………”回头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就为了看我有趣?现在你也看见了,我弟弟更好玩。你就别跟着我了,留在北海玩吧。”
飒翼显然不接受这个提议,眉毛一挑:“那可不行,他们就只有现在看着有趣而已。你可是一直都很有意思的,还是跟着你更能让我开心。”
“切”寸心生气的撇嘴
一边打的热闹的两个人其实根本不想争个谁输谁赢,估计只是为了好玩。当发现仅有的两名观众既没有拉开他们的意思,现在更是连热闹也不看了。于是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向寸心跑去嘴里都叫着:“寸心姐姐”
两个少年一左一右扑向寸心,四个手臂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三人形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造型。
“你姐姐的脖子可禁不住你们这么玩。”飒翼笑着拎起两个小家伙。寸心反应过来是要帮她,顾不得刚还生他的气马上帮忙掰开二人的手。
“哪个是哥哥?”明知道他们的敏锐点在哪儿,可飒翼还是恶质的想要逗他们一下
“我是,我是”
“他才不是,我是”
眼见两个少年又要争论不休,寸心赶忙制止:“都别争了,龙族双胞胎不分大小”
少年们安静了,飒翼却想不明白:“你们龙族有这规矩?”
寸心别过脸不看他,低头给两个少年整理打斗中弄皱衣服,不情愿的说:“本来没有的,小时候我和哥哥争当老二。这个哥哥是指敖烈,家中称长兄摩昂为大哥。那时候我母后就说了,双胞胎不分大小,所以……”
飒翼接过话头:“所以西海就只有三太子和三公主,根本没有行二的?”
寸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不承认,只好点点头。为了转移话题,她把两个少年推到身前:“还没给你们相互介绍,雪宸、雪宁这位是西天金翅大鹏尊者飒翼。飒翼,左边这个腰带上是白玉的是雪宸,右边这个腰带上是黄玉的是雪宁”
“尊者是什么?跟菩萨比谁厉害?”雪宁的求知欲显然十分旺盛
看着他的大眼睛眨呀眨呀,飒翼也很无奈:“当然是我厉害,如来都是我外甥,你说谁厉害?”
“那你怎么不剃光头?”雪宸马上指着他那一头黑发质问
飒翼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出家人,为什么要剃光头?”
“敖雪宸你才是笨蛋,谁说和尚的舅舅也得是和尚了”雪宁十分得意的看他出糗
“敢说我?吃本太子一拳”雪宸扑了上去,二人又打成一团。
“他们每天都这么闹吗?”飒翼显然对这种场面感到好奇
然而寸心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她转过去看着飒翼的侧脸:“你不是和尚?”
“额……………………”
龙关禹门
当年大禹治水凿山开道,在禹山处受水族援助良多。为报其恩德,在凿透山门后特意为天下水族留下一条登天之路,凡逆流而上越过山门者均可渡劫化龙。故此山被当地人称为禹山,禹山山门为龙门。
然千百年来黄河自中流而下、飞流咆哮,跃龙门化龙者寥寥无几,登天之路可望而不可及也。
每年冬至至暮春为河水枯期,此时水量减少、水势稍缓,为水族化龙最佳时期。
四海龙族皆派人手日夜守候在龙门旁,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合适的机会。事关东海三太子重塑龙身的大事,没有一家会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东海四公主敖听心率两队兵马驻扎在河岸左侧,与之一同的是北海龙后的两队兵将和一队仪仗。岸对面则有西海敖摩昂、敖烈,南海敖圣灵、敖圣昭、敖圣晖、敖圣乾、敖圣衍七位太子坐镇。除北海敖雪宁、敖雪宸两位太子年龄尚幼以及西海三公主敖寸心有要事在身外,所有与东海三太子平辈的太子、公主都到齐了。
四海龙族屏息凝视着江水,他们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第20章
二人相处(shukeba.)
“大哥,你看”敖烈上前一步站到摩昂太子右侧,猛的拍其肩膀,一脸急切的指着江水。
摩昂并未应声,只一脸严肃的朝他指向之处望去。他面上平静仔细看来却是眉头紧锁,眉心一点朱砂痣都与其纠结在一起,实际上紧张之情不下于其弟。不过因他自小便被教养为统帅西海的储君,故外面看来行事颇为决绝冷情。
湍急的江水中一条金色鲤鱼再次试着挣扎着向上,但它方才刚从崖上落下横落于水中受水一击已无余力向前,不过垂死挣扎拼一口气力罢了。
摩昂见其势败忙飞至水面,但见他稳稳立于黄河之中好似平地一般。双手向水下画出一道圆环,那鲤鱼正处当中。
圆环画就,那处的水突然静止下来便如一池死水。若非鲤鱼还未彻底咽气依旧偶尔甩尾挣扎,在旁人看来真如处于河水中的静池。这便是摩昂太子自修的静水之法,凭你急涛巨浪、漩涡海啸到他手中瞬间便可阻其动势。
不多时鲤鱼停止了摆动,摩昂双手轻轻一提连水带鱼整个浮于空中。
摩昂太子提起这一巨型鱼缸并未飞回连日驻扎的河岸,而是落脚于对面,朝北海龙后微微颔首:“有劳婶娘了。”
这冰封只是想来非北海龙后不可,盖因四海之中唯有北海龙族习得寒冰真气,两位太子的龙珠便是赫赫有名的冰魄神珠。
不多时一切处理得当,四海龙族便拔营起身前往龙神祠。
南海
北海散落的魂魄不丰,寸心五日便收集妥当。甩开两个缠人的堂弟,也不管身后一直跟着的尾巴径自前往南海。
因在北海飒翼为逗弄两个小家伙,对她的搜魂工作多有耽误。所以寸心有些迁怒决定不等他自己动身。
说来奇怪她本和他无甚交情,偏生两次遇难皆是他所救。他又不知为何硬要跟着她,在西海时他跟着到没什么,总能对她施加援手。谁想到到了北海他就成了挡在前边的绊脚石,害的她收集魂魄的效率大大降低。
寸心越想越气一转眼就行出好远,怀中的铃铛频频轻摇唤回了她的神智。寸心手持搜魂灵再次开始了她的搜魂之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愤下效率特别高的缘故,这一日她的行程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看来没有人打搅自己很快就能收集好三哥的魂魄,寸心故作轻松的想着。搜寻了一大片水域后寸心开始有些不耐烦,大鹏鸟不是一振翅九万里么,怎么好一会儿了还没来?寸心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很快就被自己打消了。管他呢,他不跟着她倒好,省得耽误她办事。
寸心撇开思绪继续在这片水域内搜寻良久,可惜没有其他收获。她有些倦了,钻出水面取出一只海蚌壳置于其上。蚌壳呈淡粉色直径约有四丈,外表光滑文理间有珍珠华彩,一落水面就迅速变大。
寸心抱膝坐在上面,随着海水缓缓的波动漂在海面上。感觉到正午的炎炎烈日晒在头顶,令她昏昏欲睡,遂顺着心意低头靠在膝上。
飒翼赶到南海时看到的便是:碧蓝无垠的大海上漂着孤零零的一朵粉云,细看确是寸心在蚌壳上团成一团睡去了。心里好像有一股情绪要破茧而出,仔细寻觅却又了无踪迹。只知道仅是看着她这样漂泊在大海上,便难以抑制自己心底的怜惜。
当初飒翼于三首蛟手中救她确实是一时兴起,但乌贼妖那次则不是。当时他去凡间办点事,归途经过西海见她与妖精相斗。心里还暗暗嘲笑这龙族万年传承,到如今这嫡亲的公主竟连一妖精都不如了。此时见她被妖精偷袭就如折了双翼的雀鸟眼看就要坠入海中,那时他想都没想的出手了。
等到回了天宫请艳艳帮她解了毒,自己才算放下心来,现在想来那时便待她易于常人了。想要拉拢西海时艳艳暗示自己来陪寸心,偏生他明知姐姐会猜出什么还是来了,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这龙族公主了。
飒翼轻巧的落在蚌壳上,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心下想到:你有什么好呢?论容貌虽说拔尖,但自己见的绝色不知凡几,就是姐姐飒艳也是三界仅有的艳丽。论出身虽说高贵,可自己统帅三界飞禽却也不在乎龙族这麟虫之长。
说起来只有这性子十分对了他的胃口,自私护短,但又单纯善良;略有些小聪明,有时又有些蠢,到底是任性却不莽撞,便只显得娇气可人。
飒翼最讨厌那些成了仙便自命清高、故作端庄的仙女,女孩子看来还是任性些有趣,便是拌嘴也不嫌乏闷。
飒翼正理顺自己感情的同时,寸心也在梦里经历着感情的纠葛。可是并不是与她身边这位,而是那前生纠缠许久的杨戬。梦里她又与杨戬争吵摔了一屋子东西,他推门而去更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只留她一人独自在偌大的宅院内伤心难过。
寸心在梦中难过,没想到真的留出眼泪来。飒翼站在一旁看到寸心流泪,很是诧异。随即便觉得她可能是梦魇了,于是蹲下来抓着她的腕子手下使力。
寸心感觉到被人一扯,可毕竟迷糊着,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是杨戬在拉自己。顺势扑到飒翼怀中眼睛埋在他肩上继续哭泣,同时抽噎着:“你别不要我……”
飒翼吃了一惊有些手足无措,见她泪流不止,只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她后背顺着:“小龙今天怎么了?我只比你略迟片刻,你竟如此思念。看来以后我非得寸步不离才是”
耳边听见飒翼熟悉的调侃,寸心这才彻底清醒。双颊羞红的推开他背过身去,擦了擦残余的泪水,低声说道:“跟你毫不相干,你少往脸上贴金。我不过是……不过是梦见小时候母后偏心独领哥哥去天山外祖家,不带我去而已。”
飒翼绕到她身前伸手帮她拭净了眼角的泪水,倒是没对她的解释起疑,只是憋住笑意淡讽:“啧啧,小龙还真是长不大呢?都成年了,还离不开母亲,羞也不羞?”
第21章
杀上天庭(shukeba.)
天庭今日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这些天杨戬带领哮天犬很快就找齐了瑶姬心脏的碎片,并交由杨婵修补好。而后杨戬本打算到灌江口老宅看看有没有母亲留下的气息,被玉鼎真人拦下。凡间灵气稀薄即便留有气息,也不能做瑶姬还阳之用。想来只有瑶姬执掌多年的欲界,尚有一线希望。
于是几个人商议后决定攻上天庭,一则迷惑玉帝让其相信瑶姬已死;二则方便去欲界四重天收回瑶姬的气息。
早朝将散,玉帝正为儿子们铩羽而归感到心烦。整个凌霄宝殿平静沉寂,只听到玉帝一人忽而气喘、忽而长叹。
“报……”
殿外冲进来一小兵,猛然间跪在玉帝座前,把扶额长叹的玉帝吓了一跳。
玉帝拖长了声调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回禀陛下,杨戬带人杀上南天门,说要为他母亲报仇。天门守将已经抵挡不住了。”
“什么?”玉帝气的直打哆嗦,指着小兵“你再去探探他攻到哪儿了”
小兵得令飞快离开了
王母见玉帝气的不轻,连忙在他背后轻拍:“陛下莫急,陛下莫急”
玉帝顺过气来,马上下令“十大金乌呢!快传十大金乌,命他们带两万天兵,务必将杨戬拿下!”仿佛觉得不够,又对着朝臣追问:“天蓬和卷帘呢?关键时刻跑到哪去了”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太白金星站了出来:“陛下不是命他们驻守在灌江口听后指示吗?”
见玉帝涨红了脸向下一瞪,太白金星连忙退回早朝队伍低头把脸藏在玉简后,再不言语。
玉帝接过王母递来的茶盏,灌了几口方觉舒缓:“来人呐,还不把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叫回来,天庭有难该是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且不提这一天一地,如何能迅速召回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这报信的小兵却在曜日神殿吃了瘪。
“殿下,这……”
二金乌有些不耐烦:“什么这、那的?没听我大哥说吗,我们重伤未愈。只有十弟没受大伤,可惜他今日执勤。事关三界光明,你担当得起?”
小兵只得灰溜溜的离开神殿,赶回天庭报信。
“大哥,你可想好了?”三金乌忐忑不已,唯恐得罪了玉帝。
大金乌望着报信小兵离开的方向,语气平淡:“无妨”
四金乌其实也是心中打鼓,看着一脸严肃的大金乌忍不住开口:“大哥,这样好吗?得罪了父皇啊玉帝,咱们兄弟会有好下场吗?”
二金乌冷哼一声:“这也怪不得咱们,他既不真心把咱们当儿子,咱们又何须惧他。”
余下的金乌看着兄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知该站哪一边,只好寄希望于大金乌。
大金乌扫视了大殿内或坐或站的众兄弟,终于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下了结论:“咱们为天庭卖命也有数千年了,要是没有杨戬这个变数,我还看不出来咱们的好父亲究竟把咱们放在一个什么位子上。”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众兄弟均一脸沮丧,大金乌心里也泛起酸意:“想来玉帝的分魂之恩这么多年咱们也算还完了,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上次尊者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总归是凤族之人,不论在哪供职都要奉他为主。”
看二金乌似有不平,他也没加理会:“大家也不必对尊者的命令感到不服,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玉帝一般对着咱们颐指气使。我这些日子算是想明白了,管他佛也罢,道也罢。总归这三界不能没有光明,只要咱们兄弟一心,这三界之内还愁没有咱们一席之地?”
却说玉帝见派出的人迟迟未归,前方又不断传来抵抗不住连连败退的消息。心中焦躁不已只得在殿内走来走去,吓得满殿神仙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就是担心一不小心触了他的眉头。
这时又有来报“启奏陛下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回朝了”
可惜二人一回朝就支支吾吾,对抵挡杨戬之事百般推脱。看的王母都恨极摔了一个茶盏。
哪想到本来看见二人理应十分气急的玉帝此时不怒反笑,惹得朝臣人人自危。谁也没猜到玉帝看见天蓬,竟自己联想到他是天河将军一事。
玉帝下令开天闸,群臣自然阻挠,瑶池便开始了拉锯战。
南海
寸心一脸不甘愿“你带我来观音菩萨这做什么?”飒翼说要带她到一个好去处,哪想到竟是观音菩萨的道场。
“你这小龙真不识抬举,在北海时收集魂魄都已力不从心。要不是我给你输法力,你还能活蹦乱跳的与我争执?”说着把寸心往前一推
“你明明早已疲惫不堪,与其在你那蚌壳上小憩倒不如找个地方彻底休整下。我外甥别的不怎么样,门人倒是众多。刚刚我比你迟那片刻,就是给你打点去了。你就放心在这歇息吧,我保证他们不敢念个不停,吵你休息。
“你”寸心没想到他还是心细之人,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感谢。话到嘴边竟成了:“我可以去南海龙宫,我三叔家离这又不远。”
这句话气的飒翼压根直痒痒,偏又拿她没办法:“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进去就是了,哪那么多闲话?”
其实寸心与他顶嘴是顶嘴,脚步可没停。刚一进入便见观音携徒来迎。
“尊者,给公主的房间已打扫妥当了。”观音显得毕恭毕敬,身后的弟子也无人抬头乱瞟。
飒翼面上却淡淡的,略点下头算作回应。旋即低头问寸心:“可要用些点心?”
寸心本对观音的态度感到好奇,转念想到飒翼毕竟是如来的娘舅。听到他的询问,心想自己也算沾他的光在这佛门摆摆谱,便端出公主气势垂下眼帘柔声道:“若有冰皮莲子酥就好了。”
飒翼心中暗笑这小丫头在他面前一向规矩全无,到了外人面前却显示她的公主风姿。虽是如此却不曾拆她的台,心里只觉得可爱非常:“都听到了?去准备吧,除了那个再端几样南海特色的吃食上来。
第22章
弱水下界(shukeba.)
寸心略用了些吃食,就在观音准备的寝殿里□□的睡了一觉。走出寝殿就看到飒翼正坐在外面的花园内正低声对观音说些什么,又从怀中拿出一黄金宝塔递给观音,观音则一脸郑重的收起宝塔站在他身旁连连点头。寸心不晓得他们是否在说紧要事宜,于是便没立即上前。
飒翼一抬眼就发现寸心呆站在门口,低声又吩咐几句后收起严肃的表情,一脸浅笑的招呼她过去:“醒了?来品品这南海莲心茶。”
哪想到寸心刚刚坐定,这时从天空飞来一只银眼金翅的巨鹰扑棱棱落在石桌上,弄碎了一桌茶具惹得她一惊。飒翼倒好像稀松平常表情极为促狭,狠狠的从金鹰的翅膀上扯了几根金羽下来。
金鹰吃痛腾空而起,复又落在不远处化出人形。却是一个长相讨喜稍显稚气,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
少年小脸皱成一团正抚着左臂吹气,嘴里嘟囔着:“尊者也太狠了些,亏得我每天上天入地的给你打探消息,一点也不体恤手下的辛劳。”
飒翼瞟了一眼身侧,见观音识趣离开后,拿起一片碎磁打向少年的脑门:“小云岩是不是嫌活太少了,我看你这翅膀还无力的很,似乎需要勤加锻炼啊。”
云岩闪过这一击,快步走到他面前,也不等他吩咐便坐到他左手边歪头求饶:“我年纪还小,这些锻炼已是足够,尊者就别再多派活计了。”
见飒翼并没有追究之意,便话锋一转:“还未请教尊者,这位漂亮仙子是谁呀?”
飒翼低笑一声,长眉一挑:“漂亮仙子自己做下介绍吧,我这手下最喜欢漂亮姐姐了,你看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寸心没想到只是坐在这,还要受他调侃。看这二人的相处方式,心里把飒翼姐弟往日的行径又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就是:飒翼一家都是个表里不一的坏蛋,在外人面前一派正经,私下里就喜欢逗弄她。
因为不想初见面给人不好的印象,只得维持端庄柔声说:“我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还请到西海做客我一定好好招待。”
眼见云岩大有打蛇顺棍上之意,飒翼赶忙轻咳一声,换上平常的表情:“好了,闹也闹够了,快些报告你都打探了些什么吧。”
云岩满脸委屈的看了寸心一眼,但毕竟知道孰轻孰重,于是正色回话:“回禀尊者,那边外甥不依不饶带着妹妹和两个兄弟打上去了。可惜这舅舅手下无人,连乌鸦们都没帮忙,就不知那边怎么闹呢?”
飒翼一脸耻笑,心下对道门不屑更胜了几分。手中玉箫转了几转:“想来那边得闹腾一阵子了,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
云岩想了一会儿:“旁的倒没什么,只是那外甥女手里拿着一个翠玉莲花灯盏颇为特别,我看她法力平平但这灯盏倒是威力无穷,想来需要提防一二。”
见飒翼若有所思,云岩恍然想到一事:“那边舅舅糊涂了,为了对付他外甥正嚷嚷着要开天闸呢。”说完也不以为然的嘲笑起来:“他真是疯魔了,当了数万年的三界之主,半点不顾及凡间生灵……”
“翠玉灯盏、天闸……”飒翼没理他,独自陷入沉思
寸心本来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还以为飒翼无聊到派手下去别人家听墙角了,谁知听到了莲花灯盏,这才意识到说的是杨婵。那么打上舅舅家的不就是杨戬?寸心心中大骇,难不成玉帝又要开天闸淹死杨戬?
想到这寸心尽量自我安慰:他也是逆转时空归来之人,应该知道玉帝的手段这次想必不会有事了吧……但一想到上次自己也觉得杨戬对付十大金乌绰绰有余,谁想又见他掉落西海……
难道自己救他是命中注定?
这时飒翼用长箫轻敲石桌:“不好,那翠玉灯盏想必就是宝莲灯,这宝莲灯虽说是女娲造人所用,但它真正的用途却在于治水。它出世了,预示人间将遭遇一场铺天盖地的洪水……”
云岩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变了脸色:“尊者这可如何是好?”
飒翼摇摇头,略带自嘲的说:“这凡间一直被玉帝所管辖,他自己不心疼他的子民,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宝莲灯即以现世,就说明这一切乃是天道所行,无可避免了。”他长叹一口气,从心里感觉无能为力:“你现在快去灵山通知我外甥,让他早作打算吧。这时候也别顾及什么势力不同,能救多少就就多少吧。”
寸心耐住性子听完飒翼的感慨,心里愈加恐慌。
这些日子和飒翼相处因他不曾藏私,使得她只觉得自己过去真如井底之蛙。谁能想到佛道两家早就暗潮汹涌,而且看似与世无争的西天竟然实力惊人一步步侵占起了天庭的势力。想必上辈子西海就是受了西天的拉拢才委屈三哥去为人坐骑,最后得以在八部中为龙众之首。
可是这次他都听天由命的命令手下去准备了,看来弱水下界终究是不可避免了。那么杨戬岂不是更加危险?寸心不敢深想。
“你做什么?”飒翼低头摩挲长箫思考应对之策,余光里看见寸心站起身来
“我……”本来很容易的一句解释,怎奈她对上他的眼神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说:“那个,杨婵是我朋友。我怕她在弱水里淹死,要赶去救她。”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嘴上虽然嘀咕,心里却选择了相信她。毕竟他们也不是相识很久,许是过去认得也未可知“你就不怕被天庭拿住,连累你们西海?”
听他这么一说寸心又有些犹豫,哪想到飒翼接着一句话就令她按下心来“算了,你去吧。天河弱水鸿毛不浮,只有你们龙族能在里面存活。我要是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只要记得救了她就立即回到这来,我在这等你”
看到寸心眉头未见舒展,又接着保证:“我定不会让天庭动你们西海那边半分的。”
离开南海,寸心使出浑身解数拼力飞行。就在她赶到正在修建的凌霄宝殿时,一股强大的激流从天河决堤而出。
第23章
意料之外(shukeba.)
“混账!”玉帝早就失了理智,听到汇报更是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怒视来者
“陛下息怒……”一众朝臣虽然出声安抚,但各个声音细如蚊呐、低头屏息,以免祸及自身。
玉帝发泄过后看着座下噤若寒蝉的臣子,顿时觉得有失天子威仪。很快收敛怒容,但心气未消:“这帮逆子,待今日事毕,朕一定好好治他们一个抗旨之罪。”
“陛下,殿下们日前确实受了重创,应该并非有意抗旨。”想不到面对恼羞成怒的玉帝,还真有人敢于仗义执言。
“哦?”玉帝端坐在御座上,用他那细长的双眼斜睨着座下求情的嫦娥:“并非有意?哼···他们那点子伤跟守护天庭的职责相比算得了什么?”
“这……”嫦娥被玉帝抢白一句脸色微变,只得退回队伍。
眼见无人再替十大金乌辩解,玉帝乘胜又下达了另一指令:“偌大天庭竟无将领抵抗外敌,即刻撤去天蓬元帅天河守将之职。开天闸!务必要把杨戬等人淹死在弱水中。”
此言一出,朝野震荡“恳请陛下三思……”等老调常谈的劝解不绝于耳
然而玉帝怎么说也统治三界数万年积威已久,他重重的拍了下椅背:“一群废物,难道你们有法子击退杨戬?”
一时间座下更无一人答话
玉帝朗声一吼:“还不快去!”
杨婵把注意力都放在刚刚正面攻击她的几个天兵身上,哪里留意到背后有人偷袭,幸好杨戬及时赶到将他们了结。
“二哥?”
注意到杨婵眼中的疑问,杨戬赶忙回答出她想要的结果:“三妹放心,此次欲界之行二哥并未空手而归。”
见到杨戬毫发无伤的归来,哮天犬马上兴奋的从另一边冲上前:“主人!你回来啦”
杨戬见他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全没留意身后的天兵。一边出手帮他逼退追兵,脸上免不了显现出责怪。哮天犬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为主人高兴,没意识到场合不对。忙对着杨戬讨好的笑了笑,回身与天兵斗了起来。
尽管对自己的欲界之行感到顺利的不可思议,杨戬还是定下心来思考现在的处境。照现在这样打下去,不出一会手下无将的玉帝就会下旨开天闸了。没有龙族相助,恐怕要事先留意好,才能防备不会冲入弱水中。另外还要考虑到玉帝是否安排了十大金乌在附近埋伏,毕竟他上次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玉帝没有可用的人说不定又派他们前来围剿也未可知。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在地势较低处与天兵相斗了,想到这杨戬用眼神示意哪咤。哪咤会意一边甩开了身边的几个兵将,挪到杨婵附近。杨婵见哪咤突然靠近,回头看了眼杨戬。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与哪咤一同飞向半空,各自为对方守住背后空门。
杨戬以一当百一,众天兵都不是他的对手。一部分惨败而逃,还有的迫于天庭的指令硬着头皮继续攻上去。
这时哮天犬狠狠的咬伤了一个天兵,将其手臂弄得鲜血淋漓,自己也溅了一身血。后迎上来的天兵没见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打法纷纷后退。哮天犬胡乱擦了下脸窜到杨戬身后,汇报他的新发现:“主人,天上也会发大水吗?我闻见水的味道”
杨戬心知不妙,二话不说抓起哮天犬腾空而起。没想到这时事先做出准备的哪咤那边却出了状况:就在哪咤收回攻击敌人的混天绫时,一旁的两个天兵突然冲上来抓住混天绫的另一端,欲将哪咤扯落到地面上。
哪咤跌落到地上,迅速跳起来一把甩开另一端的天兵。哪曾想事不凑巧天河弱水就在此时决口而出,以其雷霆万钧之势正朝这处涌来。哪咤毕竟年幼对敌经验不足,竟呆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看着冲过来的弱水。
杨戬刚刚拉着哮天犬离开地面,就听见杨婵一声惊呼,再回过头去看便见到哪咤被扯落地面那一幕。他顾不得思考马上落到地面拉起哪咤欲向上飞,可是哪咤正处于极度惊恐中完全没有反应。偏偏这时一群天兵不要命的围了上来,杨戬猛地将哪咤向上一抛,大喊一声:“三妹接着”
整个过程不过弹指一挥,杨婵还没来得及对哪咤落地有什么反应,眼光就随着她二哥一跃而下。整个灵魂好像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她只能呆呆看着杨戬跳下、落地再把哪咤抛上来。直到胸口一痛,意识才瞬间回笼。杨婵伸手抱住同样呆愣的哪咤,再向下看时只能见到一片翻滚着银浪的波涛……
“主人!”
杨婵一把拉住失去理智的哮天犬,自己眼中也无法抑制的流出了泪水:“二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任谁都知道天河弱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现在数万天兵并杨戬没入水中,连挣扎都没能见到就被掩于水下,可见希望渺茫。但这个时候三个人都不想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
一声清越的龙吟声传来,把三人的注意力从悲痛中拉回。抬眼望去一道粉色的龙身直直立入水中,仅余修长的龙尾在水面上摆动几下顺势而入,下一瞬就见一条巨大的粉龙背负着杨戬停在他们面前。
“二哥!”“二哥”“主人”三人赶忙对归来的杨戬上下查看,发现他确实毫发无损后都安下心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白衣粉裙的佳人。
“是你?!”哮天犬瞪大了双眼“你不是什么西海的三公主吗?怎么会来救我主人?”
杨戬眉头皱起,他没想到饶是重来一世寸心还对哮天犬有救命之恩,这二者的关系还是这么剑拔弩张。唉……杨戬心中暗叹,看来是他对哮天犬约束不够。
杨戬站在中间:“这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之前在桃山和西海多亏她搭救,杨戬才得以活命。还有就是……”想到母亲也是多亏寸心才幸免于难,杨戬一时心情激荡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他考虑到这是重生以来寸心与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又继续介绍:“这是我三妹杨婵,这位是哪咤”想到当年寸心见到哪咤复生后的愤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卡在这里寸心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微微一笑接过话头:“还有哮天犬,我见过的。”
这是一直被寸心收在怀中的搜魂灵忽然发出剧烈的响动,她难以置信拿出铃铛。但见它绕着哪咤飞了一圈,然后停在距他手中混天绫一尺外。
寸心运转功力催动铃铛,片刻后撤回。看着玉环上的铃铛个个均已收满,眼中难以抑制的晕起水雾:自己竟然以为三哥的魂魄大都散落在东海,还打算最后再去收集。谁知道,谁知道……寸心顾不得在场还有其他人,终于压抑不住哭出声来……
第24章
天道难违(shukeba.)
“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太乙真人“啪”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把本来蓬乱的头发抓的更乱的玉鼎
“你就不担心他们?”玉鼎真人总算停了下来,凑到太乙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杯子喝了口茶
太乙故作不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徒弟命大得很。”说完一把抢过茶杯,颇为爱惜的擦了擦又放回桌上。
玉鼎伸过头看他放在膝上的左手,心中不以为然:“你手抖什么?”
太乙转过身背对他,语气轻快还吹了几下口哨:“没抖,是腿抖……”
“咚、咚、咚”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迅速开始整理仪容
半柱香后,太乙整理完毕向两侧摆了下衣袖,合拢双手把袖子摆顺。清了清嗓“咳、咳……请进”
石门向两侧划开,走进一位手持净瓶、身穿白色宝衣、面容透着慈爱未语先笑的菩萨。
太乙吃了一惊立即起身,心中极为纳闷面上还是带着三分笑:“不知观音大士前来,实在有失远迎”
观音脸上带着歉意“实在是我突然造访,打扰二位真人了。这次我受小徒所托,烦劳真人将此物交给李靖,以解其父子隔阂。”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只一尺多高精巧无比的黄金宝塔。
太乙接过宝塔心中仍游移不定,面上就带了些疑惑
观音复又开口:“真人无需疑虑,小徒木吒早年同其兄长金吒一同皈依佛门。木吒被我留在座下,金吒则在灵山侍奉我佛如来。李靖此人有些迂腐,因二子不在其帐下效力多有迁怒,将其扫地出门不许二人返家。这次听说哪咤复生有望,二子盼解决父子矛盾,至少让其三弟承欢膝下,故而去求了佛祖得此如意金光宝塔送给李靖。”
玉鼎真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太乙手中宝塔:“既然如此菩萨为何不亲自交给他?”
观音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李靖乃道门中人,此事若得真人相助定能事半功倍,还望真人不要透漏此塔来历。”
天庭
听到弱水冲出天河的消息,朝臣纷纷劝谏
玉帝心中上下翻腾,沉吟片刻:“谁愿前去撤回罢免天蓬天河元帅的圣旨?”
“启禀陛下,嫦娥愿前去。”
看着下面低头请缨的白衣女子,王母满脸笑容:“准了,嫦娥本宫赐你临机应变之权。一定要阻止弱水下界,快去吧。”
杨戬看着毫无形象放声大哭的寸心,顿感手足无措。寸心的泪水他过去常常见到,可问题是在那一千年的婚姻里,面对哭泣的她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转身离去。以前的办法显然不能用,可他也想不出其它方法可以让她停下来。
送花?他心里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过去是他和寸心吵架,他才需要送花。这次他却连她为什么哭都没搞清楚,怎么办?一千年啊,他却连怎么哄她都不会,越想下去杨戬心情越是沉重。
幸好她没让杨戬纠结太久,哭了一会,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要坚强的寸心就止住了泪水。擦干眼泪硬逼着自己对着三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让大家见笑了,我只是找齐我三哥的魂魄太高兴了而已。”
“莫非是东海三太子敖丙?”杨婵面露惊讶
尽管还红着眼眶,寸心这次却是露出真心的笑容:“正是,不过三哥他早不叫敖丙啦。伯父子息艰难,那是特意为三哥取的小名,他的名字叫敖显。”
且不论杨戬得闻东海三太子可以复生的震惊和对头一次听说其真名的自责。几人商议后决定分成三路前去拦截弱水,避免凡间在金乌大阵的荼毒后再次发生惨剧。
杨戬、寸心和杨婵最后是哪咤带着哮天犬,虽然哮天犬开始吵着要跟着杨戬,最后还是乖乖认分了。
分别前杨婵想到玉鼎真人的叮嘱,马上叫住大家:“玉鼎真人说过弱水是情的化身,一定要针对这一点下手。”
“弱水,回到天河去!”杨戬使出法力用三尖两刃刀努力撑住
弱水表情有些狰狞:“既然玉帝打开天闸,就说明这是我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如果你下界,凡间将有多少生灵被你吞没,你想过吗?”眼见弱水冥顽不灵,想到杨婵的话杨戬还是耐心的与他周旋
“我在天河数万年,忍受着没有生命、没有气息的生活,你能想象吗?”见杨戬没有继续强硬下去,弱水也开始诉说自己的苦衷
尽管感觉支撑起来有些吃力,杨戬还是分神与她交谈“杨戬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却知道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凡间的生命。除了龙族谁能在弱水中存活?即便你下界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这番话显然激怒了弱水,她开始加大向下的力度“至少我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杨戬心中暗叫不好,运起九转玄功加**力,心中百转千回:“杨戬为了救出母亲劈开了桃山,谁想到玉帝派出了十大金乌。凡间刚刚因为杨戬受到了无情的炙烤,寸草不生、满目疮痍有些凡人为了活下去甚至背井离乡、卖儿卖女。你忍心再给他们的灾难上添上一笔?这就是你要的活着的感觉?”
感觉到加载在三尖两刃刀上的力道渐渐减弱,杨戬抬头一看弱水的眼中透着悲伤,渐渐流回天河去了。
杨戬转而去看其他几路,在路上遇见了杨婵和寸心。三人顺着弱水的走势一路追寻却看到天蓬正手拉着手与弱水跳舞。
“咱们可以去看下一路了,天蓬是天河的守将,他一定知道要用情来感化弱水。只不过看来他是对弱水动了男女之情了……”杨婵拉着寸心一脸感慨,真没想到天蓬居然和弱水是这种关系
杨戬和寸心都知道,天蓬最后没有和弱水在一起,所以不打算离开想要继续观察看看
这时猛然发现一白衣仙子衣诀翩飞、身姿灵动的插入到二人中间,然后轻轻甩出飘带拉着天蓬的腰,温柔的将他拉向自己。
距离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弱水一脸怒容的质问天蓬什么
天蓬就似做了什么亏心事,勉励劝慰弱水。嫦娥则躲在天蓬背后,没有直视她的眼
见到杨戬上前,杨婵和寸心连忙跟上。就只听见弱水大声极为蔑视的说:“弱水真心对你,你却有负弱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嫦娥,弱水不会跟你回去的!”说完怒极而去
第25章
各自思量(shukeba.)
“仙子请回吧,免得天蓬……分神…”
见到嫦娥温柔的目送天蓬元帅离去,三人均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私情,心里肯定不舒服,杨婵暗想。于是扯了下杨戬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二哥,还是帮天蓬阻拦弱水要紧。况且……”说着面露尴尬的看了眼嫦娥的背影,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天规森严,天蓬元帅和嫦娥也不容易。过去毕竟天蓬元帅还救过我们一命,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了。”
杨婵说完也没注意杨戬难看的脸色,回过头看寸心,发现她正低头把玩那串铃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杨婵靠过去也没发现。
“寸心……这件事,咱们就假装不知道好吗?”
寸心抬头面对杨婵期待的脸,尽管心里颇不以为然,还是扁扁嘴点头答应了。
待三人再次启程,半路上又遇见了哪咤和哮天犬。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能拦住弱水,只是这时谁也不忍心责怪他们,于是大家便一同追赶弱水。
可惜晚了一步,他们赶到时弱水已经又分作四路奔下界去。
杨婵用宝莲灯拦住了一路、杨戬等人勉强劝回两路,只有天蓬没能挡住余下的一路。寸心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弱水毕竟是情的化身,天蓬负了她,她对上天蓬自然失了温柔和爱心。
杨婵对着大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可惜除了寸心点头加以回应外,其他人都没能领会。
到了南天门见寸心拱手要告辞,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戬却开口了:“寸心……你要帮东海三太子复生需不需要镇魂鼎?等到母亲复生后,我定会在第一时间亲自给你送到西海。”
寸心倒是没杨戬那么拘谨,落落大方的一笑:“那就麻烦你了,还有就是到时候还请用宝莲灯助我三哥还阳,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东海三太子被陈塘关李哪吒所杀,寸心正遍寻四海集齐她三哥的魂魄。这次她正是在收集魂魄时被妖精所伤,才会被你救回来的。”说到这里飒艳停顿一下,观察他的表情。尽管面色平淡,但刚刚明显收紧的拳头可没避过她的眼睛,得寸进尺的说:“我看她法力不怎么样,你不如下去陪陪她,顺便增进下感情!”
飒翼站起身避开她的目光“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还不至于利用一个法力低微的女人来达到我的目的。”
飒艳满眼笑意,十分开心的戏弄弟弟:“可是就算你无意利用她,以她现在的法力恐怕没等收集好东海三太子的魂魄,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飒翼抿紧唇角:“她毕竟是西海的公主,在四海收集魂魄能遇到什么危险?上次如果没有我多管闲事,她也会被她的家人救回去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飒艳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歪着头对着他微笑。目送他大步离开正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第18章
又逢波折(shukeba.)
就在寸心在天宫养伤期间,杨戬在昆仑山也悄然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清风徐徐,高于水面半尺处的荷叶正随着微风左右摇曳。朵朵盛放的莲花发出点点星辉,在满眼墨绿的映衬下开得欢喜。
满池莲花迎风伸展身姿,莲花花心五色的霞光随着清风飘动在半空中,将太乙真人的洞府照得熠熠生辉。众人正对着一池莲花啧啧称奇,只有玉鼎真人和太乙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杨戬推开洞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池莲花上时,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杨婵显然没注意到身后二位真人的异常,看到她二哥一脸严肃的走进来马上上前表示关心:“二哥,怎么了?是不是五哥和胡妹……”
杨戬温和的笑了拍了拍杨婵的肩膀:“没什么,我安排他们暂住金霞洞,应该不会有事。”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把黑色的折扇握在手中,一柄三尖两刃刀瞬间出现。“我收服了三首蛟,现在终于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了。”
众人都为他开心,纷纷围上前道贺。
“太好了,二哥。”杨婵很高兴“希望以后能有个平静的生活……对了,真人借来了镇魂鼎。母亲也有救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圆了。”
顺着杨婵的手指方向,杨戬看到了久违的镇魂鼎,安心了许多。但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灾难,杨戬心情又沉重起来。
杨婵还沉浸在喜悦中没留意到杨戬变了脸色“二哥,养魂之后你说的能帮母亲复活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杨戬脸色不变“也许再过不久你就能知道了。”
傍晚,杨戬借口外出散步拉着玉鼎真人来到一僻静处。
“师父,看样子宝莲灯就要出世了。”
玉鼎真人摇着扇子,眉头紧锁语气颇为焦急:“这宝莲灯啊,乃是女娲娘娘造人所用。她要出世,说明凡间将要遭遇一场横扫四洲的大灾难。”
“到底是什么呢?”玉鼎真人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走着走着缓下脚步不确定的看着杨戬:“徒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得到师父对宝莲灯出世的确定后杨戬脸色变得阴沉,同时心中暗忖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此时猛然被玉鼎真人问到,杨戬先是一愣,进而上前一步对着他低头一拜:“师父,请原谅徒儿多日的隐瞒。实在是此事过于匪夷所思,说出来只怕难以令人接受。”
听到杨戬这么说,玉鼎真人更是着急不已:“这……徒儿你瞒了什么事?”
“师父,徒儿自两千年以后逆转时空而来……”
“这世间竟真有此阵!”听了杨戬的叙述玉鼎真人连连感慨:“我以为那只是女娲飞升后留给世间的传说,想不到…想不到……生息止损,轮回不休……”
就在玉鼎真人只顾惊叹时,杨戬思考片刻打断他说:“师父,在我逆转时空的前一世这时宝莲灯早已出世,我也没能救回母亲。可现在我救出了母亲,宝莲灯也尚未现世。是否意味着我们拼尽全力就可以全力阻止这场浩劫?”
玉鼎真人收起惊讶的表情,开始低头思量他说的可能性,可惜最后的结论并非杨戬所期待的那般“不可能。冥冥中一切,自有其定数。就如王母所掌握的逆转时空的阵法能运转,就说明你在上一个时空所推行的新天条也有其不足之处。因此上古的神仙为维持三界平衡才会留下这个阵法,让三界得以重新维持平衡。”
注意到杨戬想要开口质疑,玉鼎真人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就如你父亲和兄长的死,其实已经抵消了你母亲违反天规所犯下的过错。可玉帝偏要把你母亲镇在桃山下,这就导致你去救母、十大金乌晒化你母亲和你斩杀九大金乌这一系列事情。到最后其实受了最大损失的是玉帝,他损失的所有亲人都是为他万年来独自掌控三界的霸权所付出的代价。”
杨戬没再开口,抓着折扇的手紧了又松,如此几次。
玉鼎真人陪着他静静的站着,他相信他的徒儿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参悟其中的规律。
良久之后杨戬开口问:“我伤了十大金乌,我母亲也魂魄分散,如此相抵母亲才能有复生的可能。那么凡间的百姓是否也触怒了天道才会前有金乌大阵下世后又弱水临凡?”
………………
二人就日后的部署继续讨论了一番,才回到太乙的洞府。
一进洞门,荷花池上飘散的光华渐渐上升围绕一个圆圈聚合,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变作一个青绿色似由碧玉雕成的莲花灯盏,那灯盏停在半空缓缓飞向杨婵。
太乙真人立在一旁颇为自得的对着哪吒点头微笑:“怎么样,我就说杨婵就是这宝莲灯的新主人吧。”
哪吒并未答话正踮起脚尖瞪大双眼好奇的看着宝莲灯。
“三妹,你用快宝莲灯试试将母亲救活。”尽管心中怀着对未来的担忧,但看到宝莲灯出世杨戬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母亲。
杨婵本就对自己能成为宝莲灯的新主任感到难以置信,现在听到杨戬的话更是震惊,竟毫无反应。
“三姐?”被哮天犬推了一下,杨婵回过神来红了眼眶,一手提起宝莲灯一手笨拙的擦着止不住的泪水。
……………………
“怎么回事?”杨戬眼中流露出痛苦,握紧了双拳“为什么不行?”
眼见母亲魂魄已经聚合,可偏偏与肉身融合不了,杨婵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双手催动宝莲灯想要再试一次。
“别试了,没用的。”看到兄妹二人红红的眼眶,玉鼎真人的心情也很低落。
尽管不想打击他们,但又不能不告诉他们事实:“你们再试一万次也没用,她的心碎了。以前还有法力时用你们父亲的半颗凡人之心还可以,可是现在这颗拼凑的心根本没办法硬撑着与她的魂魄融合。现在你们需要把她那颗被三首蛟抓碎的心的碎片找回来,用宝莲灯修补好。最后再找到她过去生活留下的气息,用那股气息给她渡气,她才能复活。”
第19章
四海齐心(shukeba.)
北海
寒冷的风吹动着海面上的浮冰,偶尔有一两只角鲸漂到浮冰缝隙间的水面透气。
寸心站在一块平整的冰面上,正举起手中的铃铛查看。透明的玉环上外侧有十个突起,每一个上都挂着一只铃铛。铃铛质地各不相同,颜色也不同,唯一相同之处在于都没有铛。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串铃,如果这搜魂铃在遇见魂魄时便会共鸣发声,魂魄便是它的铛。寸心对自己收集魂魄的进度十分满意,收好铃铛准备出发正式踏入北海的境内。
刚踏入北海就遇上两个故人
“寸心姐姐,他是谁呀?”一个白衣少年朝寸心身后努努嘴小声问道
寸心略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他叫飒翼,是西天如来佛的舅舅。”
这时从白衣少年身后钻出另一个少年,服装、表情、长相均与白衣少年别无二致。他来到寸心另一侧,三个人围成一个小三角,开始窃窃私语。
后围上来的少年首先提出疑问:“和尚也有舅舅?”
白衣少年露出一个耻笑的表情:“雪宁你真是个笨蛋!和尚是不能结婚,谁说和尚没有父母了?有爹娘自然就有舅舅,寸心姐姐我说的对么?”
“对。”一个简单有力的男子嗓音插了进来
“谁在说话?”白衣少年显然还在状况外,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呀、呀、呀!把我放下来……”
飒翼单手提着少年后颈的衣领,把他拎在半空中:“你这小家伙怪有意思的,比你姐姐好玩。”
另一个少年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对飒翼简单一拜:“这位大哥,可否将我弟弟放下来?他年纪小不懂事,不知为何得罪了兄台,我作为兄长在此替他向你告罪了。”小少年嘴里说着老成的话,可心里肯定不是那么想的,他满眼的笑意和讥讽全摆在了脸上。
白衣少年在空中对着他飞踹,嘴里还嚷嚷着:“敖雪宁你少在这瞎说,我才是哥哥!”
没想到他的劲道还不小,飒翼一时不查竟被他一番折腾挣脱出去。少年借着几下飞踹的力窜了出去,落地后踉跄几下又迅速朝另一个少年扑去。
二人扭打起来,场面极为热闹。
“你弟弟挺有趣啊”飒翼凑到寸心耳边轻声说
感觉耳边痒痒的,寸心缩了缩脖子拖长了声调:“是……比我有趣…………”回头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就为了看我有趣?现在你也看见了,我弟弟更好玩。你就别跟着我了,留在北海玩吧。”
飒翼显然不接受这个提议,眉毛一挑:“那可不行,他们就只有现在看着有趣而已。你可是一直都很有意思的,还是跟着你更能让我开心。”
“切”寸心生气的撇嘴
一边打的热闹的两个人其实根本不想争个谁输谁赢,估计只是为了好玩。当发现仅有的两名观众既没有拉开他们的意思,现在更是连热闹也不看了。于是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向寸心跑去嘴里都叫着:“寸心姐姐”
两个少年一左一右扑向寸心,四个手臂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三人形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造型。
“你姐姐的脖子可禁不住你们这么玩。”飒翼笑着拎起两个小家伙。寸心反应过来是要帮她,顾不得刚还生他的气马上帮忙掰开二人的手。
“哪个是哥哥?”明知道他们的敏锐点在哪儿,可飒翼还是恶质的想要逗他们一下
“我是,我是”
“他才不是,我是”
眼见两个少年又要争论不休,寸心赶忙制止:“都别争了,龙族双胞胎不分大小”
少年们安静了,飒翼却想不明白:“你们龙族有这规矩?”
寸心别过脸不看他,低头给两个少年整理打斗中弄皱衣服,不情愿的说:“本来没有的,小时候我和哥哥争当老二。这个哥哥是指敖烈,家中称长兄摩昂为大哥。那时候我母后就说了,双胞胎不分大小,所以……”
飒翼接过话头:“所以西海就只有三太子和三公主,根本没有行二的?”
寸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不承认,只好点点头。为了转移话题,她把两个少年推到身前:“还没给你们相互介绍,雪宸、雪宁这位是西天金翅大鹏尊者飒翼。飒翼,左边这个腰带上是白玉的是雪宸,右边这个腰带上是黄玉的是雪宁”
“尊者是什么?跟菩萨比谁厉害?”雪宁的求知欲显然十分旺盛
看着他的大眼睛眨呀眨呀,飒翼也很无奈:“当然是我厉害,如来都是我外甥,你说谁厉害?”
“那你怎么不剃光头?”雪宸马上指着他那一头黑发质问
飒翼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出家人,为什么要剃光头?”
“敖雪宸你才是笨蛋,谁说和尚的舅舅也得是和尚了”雪宁十分得意的看他出糗
“敢说我?吃本太子一拳”雪宸扑了上去,二人又打成一团。
“他们每天都这么闹吗?”飒翼显然对这种场面感到好奇
然而寸心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她转过去看着飒翼的侧脸:“你不是和尚?”
“额……………………”
龙关禹门
当年大禹治水凿山开道,在禹山处受水族援助良多。为报其恩德,在凿透山门后特意为天下水族留下一条登天之路,凡逆流而上越过山门者均可渡劫化龙。故此山被当地人称为禹山,禹山山门为龙门。
然千百年来黄河自中流而下、飞流咆哮,跃龙门化龙者寥寥无几,登天之路可望而不可及也。
每年冬至至暮春为河水枯期,此时水量减少、水势稍缓,为水族化龙最佳时期。
四海龙族皆派人手日夜守候在龙门旁,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合适的机会。事关东海三太子重塑龙身的大事,没有一家会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东海四公主敖听心率两队兵马驻扎在河岸左侧,与之一同的是北海龙后的两队兵将和一队仪仗。岸对面则有西海敖摩昂、敖烈,南海敖圣灵、敖圣昭、敖圣晖、敖圣乾、敖圣衍七位太子坐镇。除北海敖雪宁、敖雪宸两位太子年龄尚幼以及西海三公主敖寸心有要事在身外,所有与东海三太子平辈的太子、公主都到齐了。
四海龙族屏息凝视着江水,他们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第20章
二人相处(shukeba.)
“大哥,你看”敖烈上前一步站到摩昂太子右侧,猛的拍其肩膀,一脸急切的指着江水。
摩昂并未应声,只一脸严肃的朝他指向之处望去。他面上平静仔细看来却是眉头紧锁,眉心一点朱砂痣都与其纠结在一起,实际上紧张之情不下于其弟。不过因他自小便被教养为统帅西海的储君,故外面看来行事颇为决绝冷情。
湍急的江水中一条金色鲤鱼再次试着挣扎着向上,但它方才刚从崖上落下横落于水中受水一击已无余力向前,不过垂死挣扎拼一口气力罢了。
摩昂见其势败忙飞至水面,但见他稳稳立于黄河之中好似平地一般。双手向水下画出一道圆环,那鲤鱼正处当中。
圆环画就,那处的水突然静止下来便如一池死水。若非鲤鱼还未彻底咽气依旧偶尔甩尾挣扎,在旁人看来真如处于河水中的静池。这便是摩昂太子自修的静水之法,凭你急涛巨浪、漩涡海啸到他手中瞬间便可阻其动势。
不多时鲤鱼停止了摆动,摩昂双手轻轻一提连水带鱼整个浮于空中。
摩昂太子提起这一巨型鱼缸并未飞回连日驻扎的河岸,而是落脚于对面,朝北海龙后微微颔首:“有劳婶娘了。”
这冰封只是想来非北海龙后不可,盖因四海之中唯有北海龙族习得寒冰真气,两位太子的龙珠便是赫赫有名的冰魄神珠。
不多时一切处理得当,四海龙族便拔营起身前往龙神祠。
南海
北海散落的魂魄不丰,寸心五日便收集妥当。甩开两个缠人的堂弟,也不管身后一直跟着的尾巴径自前往南海。
因在北海飒翼为逗弄两个小家伙,对她的搜魂工作多有耽误。所以寸心有些迁怒决定不等他自己动身。
说来奇怪她本和他无甚交情,偏生两次遇难皆是他所救。他又不知为何硬要跟着她,在西海时他跟着到没什么,总能对她施加援手。谁想到到了北海他就成了挡在前边的绊脚石,害的她收集魂魄的效率大大降低。
寸心越想越气一转眼就行出好远,怀中的铃铛频频轻摇唤回了她的神智。寸心手持搜魂灵再次开始了她的搜魂之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愤下效率特别高的缘故,这一日她的行程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看来没有人打搅自己很快就能收集好三哥的魂魄,寸心故作轻松的想着。搜寻了一大片水域后寸心开始有些不耐烦,大鹏鸟不是一振翅九万里么,怎么好一会儿了还没来?寸心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很快就被自己打消了。管他呢,他不跟着她倒好,省得耽误她办事。
寸心撇开思绪继续在这片水域内搜寻良久,可惜没有其他收获。她有些倦了,钻出水面取出一只海蚌壳置于其上。蚌壳呈淡粉色直径约有四丈,外表光滑文理间有珍珠华彩,一落水面就迅速变大。
寸心抱膝坐在上面,随着海水缓缓的波动漂在海面上。感觉到正午的炎炎烈日晒在头顶,令她昏昏欲睡,遂顺着心意低头靠在膝上。
飒翼赶到南海时看到的便是:碧蓝无垠的大海上漂着孤零零的一朵粉云,细看确是寸心在蚌壳上团成一团睡去了。心里好像有一股情绪要破茧而出,仔细寻觅却又了无踪迹。只知道仅是看着她这样漂泊在大海上,便难以抑制自己心底的怜惜。
当初飒翼于三首蛟手中救她确实是一时兴起,但乌贼妖那次则不是。当时他去凡间办点事,归途经过西海见她与妖精相斗。心里还暗暗嘲笑这龙族万年传承,到如今这嫡亲的公主竟连一妖精都不如了。此时见她被妖精偷袭就如折了双翼的雀鸟眼看就要坠入海中,那时他想都没想的出手了。
等到回了天宫请艳艳帮她解了毒,自己才算放下心来,现在想来那时便待她易于常人了。想要拉拢西海时艳艳暗示自己来陪寸心,偏生他明知姐姐会猜出什么还是来了,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这龙族公主了。
飒翼轻巧的落在蚌壳上,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心下想到:你有什么好呢?论容貌虽说拔尖,但自己见的绝色不知凡几,就是姐姐飒艳也是三界仅有的艳丽。论出身虽说高贵,可自己统帅三界飞禽却也不在乎龙族这麟虫之长。
说起来只有这性子十分对了他的胃口,自私护短,但又单纯善良;略有些小聪明,有时又有些蠢,到底是任性却不莽撞,便只显得娇气可人。
飒翼最讨厌那些成了仙便自命清高、故作端庄的仙女,女孩子看来还是任性些有趣,便是拌嘴也不嫌乏闷。
飒翼正理顺自己感情的同时,寸心也在梦里经历着感情的纠葛。可是并不是与她身边这位,而是那前生纠缠许久的杨戬。梦里她又与杨戬争吵摔了一屋子东西,他推门而去更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只留她一人独自在偌大的宅院内伤心难过。
寸心在梦中难过,没想到真的留出眼泪来。飒翼站在一旁看到寸心流泪,很是诧异。随即便觉得她可能是梦魇了,于是蹲下来抓着她的腕子手下使力。
寸心感觉到被人一扯,可毕竟迷糊着,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是杨戬在拉自己。顺势扑到飒翼怀中眼睛埋在他肩上继续哭泣,同时抽噎着:“你别不要我……”
飒翼吃了一惊有些手足无措,见她泪流不止,只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她后背顺着:“小龙今天怎么了?我只比你略迟片刻,你竟如此思念。看来以后我非得寸步不离才是”
耳边听见飒翼熟悉的调侃,寸心这才彻底清醒。双颊羞红的推开他背过身去,擦了擦残余的泪水,低声说道:“跟你毫不相干,你少往脸上贴金。我不过是……不过是梦见小时候母后偏心独领哥哥去天山外祖家,不带我去而已。”
飒翼绕到她身前伸手帮她拭净了眼角的泪水,倒是没对她的解释起疑,只是憋住笑意淡讽:“啧啧,小龙还真是长不大呢?都成年了,还离不开母亲,羞也不羞?”
第21章
杀上天庭(shukeba.)
天庭今日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这些天杨戬带领哮天犬很快就找齐了瑶姬心脏的碎片,并交由杨婵修补好。而后杨戬本打算到灌江口老宅看看有没有母亲留下的气息,被玉鼎真人拦下。凡间灵气稀薄即便留有气息,也不能做瑶姬还阳之用。想来只有瑶姬执掌多年的欲界,尚有一线希望。
于是几个人商议后决定攻上天庭,一则迷惑玉帝让其相信瑶姬已死;二则方便去欲界四重天收回瑶姬的气息。
早朝将散,玉帝正为儿子们铩羽而归感到心烦。整个凌霄宝殿平静沉寂,只听到玉帝一人忽而气喘、忽而长叹。
“报……”
殿外冲进来一小兵,猛然间跪在玉帝座前,把扶额长叹的玉帝吓了一跳。
玉帝拖长了声调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回禀陛下,杨戬带人杀上南天门,说要为他母亲报仇。天门守将已经抵挡不住了。”
“什么?”玉帝气的直打哆嗦,指着小兵“你再去探探他攻到哪儿了”
小兵得令飞快离开了
王母见玉帝气的不轻,连忙在他背后轻拍:“陛下莫急,陛下莫急”
玉帝顺过气来,马上下令“十大金乌呢!快传十大金乌,命他们带两万天兵,务必将杨戬拿下!”仿佛觉得不够,又对着朝臣追问:“天蓬和卷帘呢?关键时刻跑到哪去了”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太白金星站了出来:“陛下不是命他们驻守在灌江口听后指示吗?”
见玉帝涨红了脸向下一瞪,太白金星连忙退回早朝队伍低头把脸藏在玉简后,再不言语。
玉帝接过王母递来的茶盏,灌了几口方觉舒缓:“来人呐,还不把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叫回来,天庭有难该是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且不提这一天一地,如何能迅速召回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这报信的小兵却在曜日神殿吃了瘪。
“殿下,这……”
二金乌有些不耐烦:“什么这、那的?没听我大哥说吗,我们重伤未愈。只有十弟没受大伤,可惜他今日执勤。事关三界光明,你担当得起?”
小兵只得灰溜溜的离开神殿,赶回天庭报信。
“大哥,你可想好了?”三金乌忐忑不已,唯恐得罪了玉帝。
大金乌望着报信小兵离开的方向,语气平淡:“无妨”
四金乌其实也是心中打鼓,看着一脸严肃的大金乌忍不住开口:“大哥,这样好吗?得罪了父皇啊玉帝,咱们兄弟会有好下场吗?”
二金乌冷哼一声:“这也怪不得咱们,他既不真心把咱们当儿子,咱们又何须惧他。”
余下的金乌看着兄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知该站哪一边,只好寄希望于大金乌。
大金乌扫视了大殿内或坐或站的众兄弟,终于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下了结论:“咱们为天庭卖命也有数千年了,要是没有杨戬这个变数,我还看不出来咱们的好父亲究竟把咱们放在一个什么位子上。”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众兄弟均一脸沮丧,大金乌心里也泛起酸意:“想来玉帝的分魂之恩这么多年咱们也算还完了,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上次尊者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总归是凤族之人,不论在哪供职都要奉他为主。”
看二金乌似有不平,他也没加理会:“大家也不必对尊者的命令感到不服,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玉帝一般对着咱们颐指气使。我这些日子算是想明白了,管他佛也罢,道也罢。总归这三界不能没有光明,只要咱们兄弟一心,这三界之内还愁没有咱们一席之地?”
却说玉帝见派出的人迟迟未归,前方又不断传来抵抗不住连连败退的消息。心中焦躁不已只得在殿内走来走去,吓得满殿神仙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就是担心一不小心触了他的眉头。
这时又有来报“启奏陛下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回朝了”
可惜二人一回朝就支支吾吾,对抵挡杨戬之事百般推脱。看的王母都恨极摔了一个茶盏。
哪想到本来看见二人理应十分气急的玉帝此时不怒反笑,惹得朝臣人人自危。谁也没猜到玉帝看见天蓬,竟自己联想到他是天河将军一事。
玉帝下令开天闸,群臣自然阻挠,瑶池便开始了拉锯战。
南海
寸心一脸不甘愿“你带我来观音菩萨这做什么?”飒翼说要带她到一个好去处,哪想到竟是观音菩萨的道场。
“你这小龙真不识抬举,在北海时收集魂魄都已力不从心。要不是我给你输法力,你还能活蹦乱跳的与我争执?”说着把寸心往前一推
“你明明早已疲惫不堪,与其在你那蚌壳上小憩倒不如找个地方彻底休整下。我外甥别的不怎么样,门人倒是众多。刚刚我比你迟那片刻,就是给你打点去了。你就放心在这歇息吧,我保证他们不敢念个不停,吵你休息。
“你”寸心没想到他还是心细之人,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感谢。话到嘴边竟成了:“我可以去南海龙宫,我三叔家离这又不远。”
这句话气的飒翼压根直痒痒,偏又拿她没办法:“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进去就是了,哪那么多闲话?”
其实寸心与他顶嘴是顶嘴,脚步可没停。刚一进入便见观音携徒来迎。
“尊者,给公主的房间已打扫妥当了。”观音显得毕恭毕敬,身后的弟子也无人抬头乱瞟。
飒翼面上却淡淡的,略点下头算作回应。旋即低头问寸心:“可要用些点心?”
寸心本对观音的态度感到好奇,转念想到飒翼毕竟是如来的娘舅。听到他的询问,心想自己也算沾他的光在这佛门摆摆谱,便端出公主气势垂下眼帘柔声道:“若有冰皮莲子酥就好了。”
飒翼心中暗笑这小丫头在他面前一向规矩全无,到了外人面前却显示她的公主风姿。虽是如此却不曾拆她的台,心里只觉得可爱非常:“都听到了?去准备吧,除了那个再端几样南海特色的吃食上来。
第22章
弱水下界(shukeba.)
寸心略用了些吃食,就在观音准备的寝殿里□□的睡了一觉。走出寝殿就看到飒翼正坐在外面的花园内正低声对观音说些什么,又从怀中拿出一黄金宝塔递给观音,观音则一脸郑重的收起宝塔站在他身旁连连点头。寸心不晓得他们是否在说紧要事宜,于是便没立即上前。
飒翼一抬眼就发现寸心呆站在门口,低声又吩咐几句后收起严肃的表情,一脸浅笑的招呼她过去:“醒了?来品品这南海莲心茶。”
哪想到寸心刚刚坐定,这时从天空飞来一只银眼金翅的巨鹰扑棱棱落在石桌上,弄碎了一桌茶具惹得她一惊。飒翼倒好像稀松平常表情极为促狭,狠狠的从金鹰的翅膀上扯了几根金羽下来。
金鹰吃痛腾空而起,复又落在不远处化出人形。却是一个长相讨喜稍显稚气,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
少年小脸皱成一团正抚着左臂吹气,嘴里嘟囔着:“尊者也太狠了些,亏得我每天上天入地的给你打探消息,一点也不体恤手下的辛劳。”
飒翼瞟了一眼身侧,见观音识趣离开后,拿起一片碎磁打向少年的脑门:“小云岩是不是嫌活太少了,我看你这翅膀还无力的很,似乎需要勤加锻炼啊。”
云岩闪过这一击,快步走到他面前,也不等他吩咐便坐到他左手边歪头求饶:“我年纪还小,这些锻炼已是足够,尊者就别再多派活计了。”
见飒翼并没有追究之意,便话锋一转:“还未请教尊者,这位漂亮仙子是谁呀?”
飒翼低笑一声,长眉一挑:“漂亮仙子自己做下介绍吧,我这手下最喜欢漂亮姐姐了,你看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寸心没想到只是坐在这,还要受他调侃。看这二人的相处方式,心里把飒翼姐弟往日的行径又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就是:飒翼一家都是个表里不一的坏蛋,在外人面前一派正经,私下里就喜欢逗弄她。
因为不想初见面给人不好的印象,只得维持端庄柔声说:“我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还请到西海做客我一定好好招待。”
眼见云岩大有打蛇顺棍上之意,飒翼赶忙轻咳一声,换上平常的表情:“好了,闹也闹够了,快些报告你都打探了些什么吧。”
云岩满脸委屈的看了寸心一眼,但毕竟知道孰轻孰重,于是正色回话:“回禀尊者,那边外甥不依不饶带着妹妹和两个兄弟打上去了。可惜这舅舅手下无人,连乌鸦们都没帮忙,就不知那边怎么闹呢?”
飒翼一脸耻笑,心下对道门不屑更胜了几分。手中玉箫转了几转:“想来那边得闹腾一阵子了,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
云岩想了一会儿:“旁的倒没什么,只是那外甥女手里拿着一个翠玉莲花灯盏颇为特别,我看她法力平平但这灯盏倒是威力无穷,想来需要提防一二。”
见飒翼若有所思,云岩恍然想到一事:“那边舅舅糊涂了,为了对付他外甥正嚷嚷着要开天闸呢。”说完也不以为然的嘲笑起来:“他真是疯魔了,当了数万年的三界之主,半点不顾及凡间生灵……”
“翠玉灯盏、天闸……”飒翼没理他,独自陷入沉思
寸心本来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还以为飒翼无聊到派手下去别人家听墙角了,谁知听到了莲花灯盏,这才意识到说的是杨婵。那么打上舅舅家的不就是杨戬?寸心心中大骇,难不成玉帝又要开天闸淹死杨戬?
想到这寸心尽量自我安慰:他也是逆转时空归来之人,应该知道玉帝的手段这次想必不会有事了吧……但一想到上次自己也觉得杨戬对付十大金乌绰绰有余,谁想又见他掉落西海……
难道自己救他是命中注定?
这时飒翼用长箫轻敲石桌:“不好,那翠玉灯盏想必就是宝莲灯,这宝莲灯虽说是女娲造人所用,但它真正的用途却在于治水。它出世了,预示人间将遭遇一场铺天盖地的洪水……”
云岩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变了脸色:“尊者这可如何是好?”
飒翼摇摇头,略带自嘲的说:“这凡间一直被玉帝所管辖,他自己不心疼他的子民,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宝莲灯即以现世,就说明这一切乃是天道所行,无可避免了。”他长叹一口气,从心里感觉无能为力:“你现在快去灵山通知我外甥,让他早作打算吧。这时候也别顾及什么势力不同,能救多少就就多少吧。”
寸心耐住性子听完飒翼的感慨,心里愈加恐慌。
这些日子和飒翼相处因他不曾藏私,使得她只觉得自己过去真如井底之蛙。谁能想到佛道两家早就暗潮汹涌,而且看似与世无争的西天竟然实力惊人一步步侵占起了天庭的势力。想必上辈子西海就是受了西天的拉拢才委屈三哥去为人坐骑,最后得以在八部中为龙众之首。
可是这次他都听天由命的命令手下去准备了,看来弱水下界终究是不可避免了。那么杨戬岂不是更加危险?寸心不敢深想。
“你做什么?”飒翼低头摩挲长箫思考应对之策,余光里看见寸心站起身来
“我……”本来很容易的一句解释,怎奈她对上他的眼神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说:“那个,杨婵是我朋友。我怕她在弱水里淹死,要赶去救她。”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嘴上虽然嘀咕,心里却选择了相信她。毕竟他们也不是相识很久,许是过去认得也未可知“你就不怕被天庭拿住,连累你们西海?”
听他这么一说寸心又有些犹豫,哪想到飒翼接着一句话就令她按下心来“算了,你去吧。天河弱水鸿毛不浮,只有你们龙族能在里面存活。我要是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只要记得救了她就立即回到这来,我在这等你”
看到寸心眉头未见舒展,又接着保证:“我定不会让天庭动你们西海那边半分的。”
离开南海,寸心使出浑身解数拼力飞行。就在她赶到正在修建的凌霄宝殿时,一股强大的激流从天河决堤而出。
第23章
意料之外(shukeba.)
“混账!”玉帝早就失了理智,听到汇报更是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怒视来者
“陛下息怒……”一众朝臣虽然出声安抚,但各个声音细如蚊呐、低头屏息,以免祸及自身。
玉帝发泄过后看着座下噤若寒蝉的臣子,顿时觉得有失天子威仪。很快收敛怒容,但心气未消:“这帮逆子,待今日事毕,朕一定好好治他们一个抗旨之罪。”
“陛下,殿下们日前确实受了重创,应该并非有意抗旨。”想不到面对恼羞成怒的玉帝,还真有人敢于仗义执言。
“哦?”玉帝端坐在御座上,用他那细长的双眼斜睨着座下求情的嫦娥:“并非有意?哼···他们那点子伤跟守护天庭的职责相比算得了什么?”
“这……”嫦娥被玉帝抢白一句脸色微变,只得退回队伍。
眼见无人再替十大金乌辩解,玉帝乘胜又下达了另一指令:“偌大天庭竟无将领抵抗外敌,即刻撤去天蓬元帅天河守将之职。开天闸!务必要把杨戬等人淹死在弱水中。”
此言一出,朝野震荡“恳请陛下三思……”等老调常谈的劝解不绝于耳
然而玉帝怎么说也统治三界数万年积威已久,他重重的拍了下椅背:“一群废物,难道你们有法子击退杨戬?”
一时间座下更无一人答话
玉帝朗声一吼:“还不快去!”
杨婵把注意力都放在刚刚正面攻击她的几个天兵身上,哪里留意到背后有人偷袭,幸好杨戬及时赶到将他们了结。
“二哥?”
注意到杨婵眼中的疑问,杨戬赶忙回答出她想要的结果:“三妹放心,此次欲界之行二哥并未空手而归。”
见到杨戬毫发无伤的归来,哮天犬马上兴奋的从另一边冲上前:“主人!你回来啦”
杨戬见他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全没留意身后的天兵。一边出手帮他逼退追兵,脸上免不了显现出责怪。哮天犬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为主人高兴,没意识到场合不对。忙对着杨戬讨好的笑了笑,回身与天兵斗了起来。
尽管对自己的欲界之行感到顺利的不可思议,杨戬还是定下心来思考现在的处境。照现在这样打下去,不出一会手下无将的玉帝就会下旨开天闸了。没有龙族相助,恐怕要事先留意好,才能防备不会冲入弱水中。另外还要考虑到玉帝是否安排了十大金乌在附近埋伏,毕竟他上次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玉帝没有可用的人说不定又派他们前来围剿也未可知。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在地势较低处与天兵相斗了,想到这杨戬用眼神示意哪咤。哪咤会意一边甩开了身边的几个兵将,挪到杨婵附近。杨婵见哪咤突然靠近,回头看了眼杨戬。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与哪咤一同飞向半空,各自为对方守住背后空门。
杨戬以一当百一,众天兵都不是他的对手。一部分惨败而逃,还有的迫于天庭的指令硬着头皮继续攻上去。
这时哮天犬狠狠的咬伤了一个天兵,将其手臂弄得鲜血淋漓,自己也溅了一身血。后迎上来的天兵没见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打法纷纷后退。哮天犬胡乱擦了下脸窜到杨戬身后,汇报他的新发现:“主人,天上也会发大水吗?我闻见水的味道”
杨戬心知不妙,二话不说抓起哮天犬腾空而起。没想到这时事先做出准备的哪咤那边却出了状况:就在哪咤收回攻击敌人的混天绫时,一旁的两个天兵突然冲上来抓住混天绫的另一端,欲将哪咤扯落到地面上。
哪咤跌落到地上,迅速跳起来一把甩开另一端的天兵。哪曾想事不凑巧天河弱水就在此时决口而出,以其雷霆万钧之势正朝这处涌来。哪咤毕竟年幼对敌经验不足,竟呆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看着冲过来的弱水。
杨戬刚刚拉着哮天犬离开地面,就听见杨婵一声惊呼,再回过头去看便见到哪咤被扯落地面那一幕。他顾不得思考马上落到地面拉起哪咤欲向上飞,可是哪咤正处于极度惊恐中完全没有反应。偏偏这时一群天兵不要命的围了上来,杨戬猛地将哪咤向上一抛,大喊一声:“三妹接着”
整个过程不过弹指一挥,杨婵还没来得及对哪咤落地有什么反应,眼光就随着她二哥一跃而下。整个灵魂好像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她只能呆呆看着杨戬跳下、落地再把哪咤抛上来。直到胸口一痛,意识才瞬间回笼。杨婵伸手抱住同样呆愣的哪咤,再向下看时只能见到一片翻滚着银浪的波涛……
“主人!”
杨婵一把拉住失去理智的哮天犬,自己眼中也无法抑制的流出了泪水:“二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任谁都知道天河弱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现在数万天兵并杨戬没入水中,连挣扎都没能见到就被掩于水下,可见希望渺茫。但这个时候三个人都不想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
一声清越的龙吟声传来,把三人的注意力从悲痛中拉回。抬眼望去一道粉色的龙身直直立入水中,仅余修长的龙尾在水面上摆动几下顺势而入,下一瞬就见一条巨大的粉龙背负着杨戬停在他们面前。
“二哥!”“二哥”“主人”三人赶忙对归来的杨戬上下查看,发现他确实毫发无损后都安下心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白衣粉裙的佳人。
“是你?!”哮天犬瞪大了双眼“你不是什么西海的三公主吗?怎么会来救我主人?”
杨戬眉头皱起,他没想到饶是重来一世寸心还对哮天犬有救命之恩,这二者的关系还是这么剑拔弩张。唉……杨戬心中暗叹,看来是他对哮天犬约束不够。
杨戬站在中间:“这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之前在桃山和西海多亏她搭救,杨戬才得以活命。还有就是……”想到母亲也是多亏寸心才幸免于难,杨戬一时心情激荡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他考虑到这是重生以来寸心与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又继续介绍:“这是我三妹杨婵,这位是哪咤”想到当年寸心见到哪咤复生后的愤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卡在这里寸心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微微一笑接过话头:“还有哮天犬,我见过的。”
这是一直被寸心收在怀中的搜魂灵忽然发出剧烈的响动,她难以置信拿出铃铛。但见它绕着哪咤飞了一圈,然后停在距他手中混天绫一尺外。
寸心运转功力催动铃铛,片刻后撤回。看着玉环上的铃铛个个均已收满,眼中难以抑制的晕起水雾:自己竟然以为三哥的魂魄大都散落在东海,还打算最后再去收集。谁知道,谁知道……寸心顾不得在场还有其他人,终于压抑不住哭出声来……
第24章
天道难违(shukeba.)
“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太乙真人“啪”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把本来蓬乱的头发抓的更乱的玉鼎
“你就不担心他们?”玉鼎真人总算停了下来,凑到太乙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杯子喝了口茶
太乙故作不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徒弟命大得很。”说完一把抢过茶杯,颇为爱惜的擦了擦又放回桌上。
玉鼎伸过头看他放在膝上的左手,心中不以为然:“你手抖什么?”
太乙转过身背对他,语气轻快还吹了几下口哨:“没抖,是腿抖……”
“咚、咚、咚”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迅速开始整理仪容
半柱香后,太乙整理完毕向两侧摆了下衣袖,合拢双手把袖子摆顺。清了清嗓“咳、咳……请进”
石门向两侧划开,走进一位手持净瓶、身穿白色宝衣、面容透着慈爱未语先笑的菩萨。
太乙吃了一惊立即起身,心中极为纳闷面上还是带着三分笑:“不知观音大士前来,实在有失远迎”
观音脸上带着歉意“实在是我突然造访,打扰二位真人了。这次我受小徒所托,烦劳真人将此物交给李靖,以解其父子隔阂。”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只一尺多高精巧无比的黄金宝塔。
太乙接过宝塔心中仍游移不定,面上就带了些疑惑
观音复又开口:“真人无需疑虑,小徒木吒早年同其兄长金吒一同皈依佛门。木吒被我留在座下,金吒则在灵山侍奉我佛如来。李靖此人有些迂腐,因二子不在其帐下效力多有迁怒,将其扫地出门不许二人返家。这次听说哪咤复生有望,二子盼解决父子矛盾,至少让其三弟承欢膝下,故而去求了佛祖得此如意金光宝塔送给李靖。”
玉鼎真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太乙手中宝塔:“既然如此菩萨为何不亲自交给他?”
观音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李靖乃道门中人,此事若得真人相助定能事半功倍,还望真人不要透漏此塔来历。”
天庭
听到弱水冲出天河的消息,朝臣纷纷劝谏
玉帝心中上下翻腾,沉吟片刻:“谁愿前去撤回罢免天蓬天河元帅的圣旨?”
“启禀陛下,嫦娥愿前去。”
看着下面低头请缨的白衣女子,王母满脸笑容:“准了,嫦娥本宫赐你临机应变之权。一定要阻止弱水下界,快去吧。”
杨戬看着毫无形象放声大哭的寸心,顿感手足无措。寸心的泪水他过去常常见到,可问题是在那一千年的婚姻里,面对哭泣的她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转身离去。以前的办法显然不能用,可他也想不出其它方法可以让她停下来。
送花?他心里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过去是他和寸心吵架,他才需要送花。这次他却连她为什么哭都没搞清楚,怎么办?一千年啊,他却连怎么哄她都不会,越想下去杨戬心情越是沉重。
幸好她没让杨戬纠结太久,哭了一会,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要坚强的寸心就止住了泪水。擦干眼泪硬逼着自己对着三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让大家见笑了,我只是找齐我三哥的魂魄太高兴了而已。”
“莫非是东海三太子敖丙?”杨婵面露惊讶
尽管还红着眼眶,寸心这次却是露出真心的笑容:“正是,不过三哥他早不叫敖丙啦。伯父子息艰难,那是特意为三哥取的小名,他的名字叫敖显。”
且不论杨戬得闻东海三太子可以复生的震惊和对头一次听说其真名的自责。几人商议后决定分成三路前去拦截弱水,避免凡间在金乌大阵的荼毒后再次发生惨剧。
杨戬、寸心和杨婵最后是哪咤带着哮天犬,虽然哮天犬开始吵着要跟着杨戬,最后还是乖乖认分了。
分别前杨婵想到玉鼎真人的叮嘱,马上叫住大家:“玉鼎真人说过弱水是情的化身,一定要针对这一点下手。”
“弱水,回到天河去!”杨戬使出法力用三尖两刃刀努力撑住
弱水表情有些狰狞:“既然玉帝打开天闸,就说明这是我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如果你下界,凡间将有多少生灵被你吞没,你想过吗?”眼见弱水冥顽不灵,想到杨婵的话杨戬还是耐心的与他周旋
“我在天河数万年,忍受着没有生命、没有气息的生活,你能想象吗?”见杨戬没有继续强硬下去,弱水也开始诉说自己的苦衷
尽管感觉支撑起来有些吃力,杨戬还是分神与她交谈“杨戬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却知道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凡间的生命。除了龙族谁能在弱水中存活?即便你下界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这番话显然激怒了弱水,她开始加大向下的力度“至少我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杨戬心中暗叫不好,运起九转玄功加**力,心中百转千回:“杨戬为了救出母亲劈开了桃山,谁想到玉帝派出了十大金乌。凡间刚刚因为杨戬受到了无情的炙烤,寸草不生、满目疮痍有些凡人为了活下去甚至背井离乡、卖儿卖女。你忍心再给他们的灾难上添上一笔?这就是你要的活着的感觉?”
感觉到加载在三尖两刃刀上的力道渐渐减弱,杨戬抬头一看弱水的眼中透着悲伤,渐渐流回天河去了。
杨戬转而去看其他几路,在路上遇见了杨婵和寸心。三人顺着弱水的走势一路追寻却看到天蓬正手拉着手与弱水跳舞。
“咱们可以去看下一路了,天蓬是天河的守将,他一定知道要用情来感化弱水。只不过看来他是对弱水动了男女之情了……”杨婵拉着寸心一脸感慨,真没想到天蓬居然和弱水是这种关系
杨戬和寸心都知道,天蓬最后没有和弱水在一起,所以不打算离开想要继续观察看看
这时猛然发现一白衣仙子衣诀翩飞、身姿灵动的插入到二人中间,然后轻轻甩出飘带拉着天蓬的腰,温柔的将他拉向自己。
距离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弱水一脸怒容的质问天蓬什么
天蓬就似做了什么亏心事,勉励劝慰弱水。嫦娥则躲在天蓬背后,没有直视她的眼
见到杨戬上前,杨婵和寸心连忙跟上。就只听见弱水大声极为蔑视的说:“弱水真心对你,你却有负弱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嫦娥,弱水不会跟你回去的!”说完怒极而去
第25章
各自思量(shukeba.)
“仙子请回吧,免得天蓬……分神…”
见到嫦娥温柔的目送天蓬元帅离去,三人均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私情,心里肯定不舒服,杨婵暗想。于是扯了下杨戬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二哥,还是帮天蓬阻拦弱水要紧。况且……”说着面露尴尬的看了眼嫦娥的背影,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天规森严,天蓬元帅和嫦娥也不容易。过去毕竟天蓬元帅还救过我们一命,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了。”
杨婵说完也没注意杨戬难看的脸色,回过头看寸心,发现她正低头把玩那串铃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杨婵靠过去也没发现。
“寸心……这件事,咱们就假装不知道好吗?”
寸心抬头面对杨婵期待的脸,尽管心里颇不以为然,还是扁扁嘴点头答应了。
待三人再次启程,半路上又遇见了哪咤和哮天犬。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能拦住弱水,只是这时谁也不忍心责怪他们,于是大家便一同追赶弱水。
可惜晚了一步,他们赶到时弱水已经又分作四路奔下界去。
杨婵用宝莲灯拦住了一路、杨戬等人勉强劝回两路,只有天蓬没能挡住余下的一路。寸心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弱水毕竟是情的化身,天蓬负了她,她对上天蓬自然失了温柔和爱心。
杨婵对着大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可惜除了寸心点头加以回应外,其他人都没能领会。
到了南天门见寸心拱手要告辞,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戬却开口了:“寸心……你要帮东海三太子复生需不需要镇魂鼎?等到母亲复生后,我定会在第一时间亲自给你送到西海。”
寸心倒是没杨戬那么拘谨,落落大方的一笑:“那就麻烦你了,还有就是到时候还请用宝莲灯助我三哥还阳,这样我们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