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条墨黑色花藤缠绕着大腿,不仅完全覆盖掉原有的版图,还招摇狂放,蛇行往上,在小腹正中间汇聚成类似桃心的形状。厉卿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还想着用手机拍摄下来——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厉卿……”褚央在梦中念他的名字,薄肩瑟缩,畏寒似地发颤,“抱抱我……”

    厉卿不再关心胸前灼热的痛感,躺到褚央身后,紧紧搂住他。哨兵心口的位置,血红曼珠沙华再度扎根,蔓延出恐怖的纹路,像是要燃烧宿主的生命,祭奠曾经不幸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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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眼已是傍晚,褚央在近云与芝麻球的簇拥下悠然醒来,一边撸猫,一边揉老虎的皮毛,很快又脑袋沉沉。这几天他数不清被弄醒多少次,只记得压坏了床,被抱着换了好几个房间,还听到医生训斥责骂厉卿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酒店套间门打开,有人穿皮鞋走到面前,戴着皮质手套抚摸他的脸。

    “还不醒。”厉卿言语宠溺,“累坏了,嗯?好娇气。”

    褚央想反驳,奈何实在没力气掀开被窝。他的锁骨和耳朵都缠上绷带,涂抹药膏的下体更是碰不得,连脖颈和膝盖都布满吻痕。用干柴烈火来形容这次结合热,实在小瞧了褚央的累累伤痕。

    罪魁祸首厉卿把一束香槟玫瑰放在枕边,单膝跪下,右手搭于左肩,行了个漂亮的哨兵礼。看样子,他非但不知悔改,还很满意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

    “厉卿。”褚央手里捧着花,侧躺在床边,水蓝双眸中尽是餍足与慵懒,“什么时候了?”

    “还很早。”厉卿吻他的手背,“可以再睡会,如果你困的话。”

    “想回宣江,小璇和文姨在等我。”褚央看他深赤色的眼睛,低声说,“可以邀请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吗,Caro?”

    “荣幸之至。”厉卿折断手心里的芯片,将中央塔刚派下来的任务抛之脑后,“坐明天早上的飞机?”

    褚央抚摸近云的脑袋:“今晚就走,我不想等了。”

    “好。”厉卿为褚央耳垂戴上鸽血红,把芝麻球抱到肩上,牵住向导的手,“我们现在就出发。”

    ——第二卷《Purgatorio:在流浪》完

    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家里有亲人去世了,服丧停更一周,下下周恢复更新

    第53章-53*长,腿53老啊姨53整理

    阳春三月,闻名遐迩的宣江樱花迎来盛放。坐落东湖湖畔的宣大一朝从高等学府沦落为人民公园,游客络绎不绝,中心校区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小瑛,这边!”

    穆小瑛前脚停好电动车,后脚匆忙往外跑,嘴里应和着朋友的呼唤。每年樱花节学校都会招募学生组成志愿服务队,为进校赏樱的游客提供帮助,顺道宣传校园文化。

    “太好了,还以为要迟到呢。”女孩接过统一分发的志愿者红马甲,套在香奈儿外,露出明媚微笑,“你们辛苦了,去吃饭吧!”

    正午时刻人流量不大,穆小瑛催朋友们赶紧去休息。缤纷落樱飘洒到穆小瑛的箭头,她低头拾起那枚小巧的花瓣,放在手心轻轻吹走。视线跟随着旋转起舞的浅粉色,穆小瑛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瘦削的男青年,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你好,请问是看樱花的游客吗?我可以带领你游览校园。”

    身穿白衬衫的青年回头,棕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笑意浮上脸庞:“可以啊,如果你方便。”

    陡然与帅哥对视,穆小瑛不自然地揉捏手指,但她很快做好心理建设,大方地迈步到青年的身侧。白衬衫帅哥跟着她走入樱花大道,眉眼弯弯,比欣赏风景更多了几分悠闲。

    “从这里上去就能俯瞰整个校园,风景特别好,拍照打卡也很出圈。”穆小瑛热情介绍,“那边是我们的向导学院,每周都会有宣江塔的老师过来讲课。”

    “向导学院?”青年很感兴趣,“你们学校还招收向导的嘛。”

    “是呀,我也是向导哦。”穆小瑛随口说,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不该公之于众的事情,顿时瞪大眼睛,懊恼又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秘密,哈哈。”

    白衬衫低头发出善意的笑声:“我会帮你保密的,但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普通民众对SS人群缺乏了解,很容易产生怀疑情绪。穆小瑛见他表现十分正常,猜测他会不会属于SS人群。要是隔壁学校跑来串门的哨兵学生,那可就有意思了。坊间曾流传一个笑话,说游客凭借宣大学生证可以免费赏樱,但如果拿着隔壁宣科大的学生证,通常会多收三十块钱。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穆小瑛站在路牌下,微微仰头看他,“我觉得你很眼熟,好像以前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

    “也许见过。”青年拿出振动的手机,对穆小瑛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同学。”

    尽管内心还存有疑虑,可现下没有时间再攀谈,穆小瑛只好挥手告别:“不客气。”

    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樱花大道尽头,白色圆穹顶的向导学院悄悄打开了侧门。一男一女两位哨兵持枪蹲守在办公室走廊外,正是王淼与赵培涵。

    “褚大向导,可算把您等来了。”赵培涵伸了个懒腰,“这小白脸,啧啧啧,路上遇见了我怕是认都认不出来。”

    “你还真别说,刚碰上以前教的学生,愣是没发现我是谁。”褚央与他碰拳,又笑着和王淼拥抱,“好久不见,赵队,淼姐。”

    “终于舍得回来见我啦?”王淼往褚央后背猛地拍了几巴掌,传达出宣江塔从上到下的亲切问候,“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壮了些?是幸福肥吗?”

    褚央撩起衬衫衣袖,对哨兵展示自己漂亮的手臂肌肉线条,颇为得意地说:“健身两个月了,效果怎么样?”

    赵培涵立刻拌嘴:“不错,以前是不及格,现在勉强能在及格线边缘蹦跶了,估计下辈子能赶上你家那位。”

    褚央立刻冲他做鬼脸:“说什么呢!”

    王淼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宣江?”

    两个单独的个体组合成一个新的利益共同体,这种结合不仅体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还具体表现为对外社交的话术变化与革新。诸如“你家那位呢?”的问句,背后通常包含了一整套中式人情组合拳,上可谈论收入职业世界观,下可拓展到备孕食谱与二胎计划——褚央还不习惯这种介绍介绍家属的对话模式,磕磕碰碰地讲:“前阵子去纽约处理公务,这几天又飞意大利了。说是明天回来,到现在也不打个电话。”

    一个人的脸上很少同时出现娇羞与故作平静的风轻云淡,赵培涵则将这种表情统称为“没眼看”。他与王淼对视两眼,无奈耸肩。

    “好啦,文姨还在里面等我们呢,有什么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聊。”褚央拍拍两位哨兵的肩,摘下眼中的棕黑色美瞳,露出水蓝的双眸,“先工作吧。”

    精神触丝通过特制门禁,三人停止闲聊,走进文心兰的办公室。这位德高望重的向导教授正烹茶以待,墨绿色旗袍映衬古木窗外的如雨樱花,好似山水画中的写意美人。

    “文教授。”在正式场合的称呼当然不同于私下,褚央坐到她的茶桌对面,介绍说,“这是宣江塔的赵队长,这位是王淼。”

    文心兰将煮好的大红袍送到褚央身前,笑容恬淡优雅:“久仰大名,快请坐。”

    赵培涵受宠若惊,端起紫砂茶盏,觉得烫又忙不迭放下,手忙脚乱地喝了几口。王淼主动远离显眼包,把座位挪到更靠近褚央的地方。

    “抱歉麻烦您了。”褚央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卡,把刻有曼珠沙华纹路的U盘插进电脑里,“烈阳碎片已流入内地,我这次回宣江,也是配合中央塔的调查。”

    “烈阳碎片?”赵培涵此前略有耳闻,“能够摧毁哨兵精神图景的晶体子弹吗?”

    “没错。”褚央翻出子弹的结构图,“左潇的最新研究成果,看样子他决心复出是有备而来的。”

    文心兰将头发拨到耳后,碧色眼瞳如翡翠:“中央塔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烈阳碎片的结构和作用机制很特殊,破解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来宣江有别的任务吗?”

    王淼回答:“有。根据我们的情报,上周一批烈阳碎片的货物秘密抵达宣江,如果流入华中地区的黑市,后果不堪设想。今天下午,我们会配合褚央向导展开抓捕行动,缴获那批烈阳碎片。”

    “褚央现在的级别可比我们高了,我得听他指挥。”赵培涵打趣道。

    “千万要注意安全。”文心兰盯着屏幕中的金色晶体,“你们任务结束之后,我会申请调取一枚子弹送到学院实验室,届时麻烦赵队长费心护送。”

    “文教授客气,赵某赴汤蹈火,为宣江人民的安全万死不辞!”

    赵培涵内心豪情万丈,还以为自己在饭桌上喝酒,端起茶杯一口闷,脸涨成了猪肝色。王淼在一旁狂笑不止,褚央尴尬得脚趾抓地,好在文心兰没有责怪他们丢脸,让赵培涵去厕所漱口。

    “小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裙二?三??零﹐﹐六??久二三】久六︶更?多@?好??雯<

    两位哨兵先后离开,文心兰坐到褚央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上次褚央带着厉卿去给文心兰拜年,不小心说漏嘴游轮上的事故,文心兰这才知道褚央经受了多大的痛苦与折磨。但褚央总是狡黠地微笑着,仿佛一切困难都能引刃而解,难不倒他。

    “别担心,文姨。”褚央释放出自己的精神触丝,它们是那样坚韧挺拔,晶蓝的色泽中隐隐带有墨黑纹路点缀,富有顽强生命力,“以往的资料都说黑暗哨兵没有精神图景,可经过这两个月的磨合,我发现厉卿的精神图景依然存在,只是我还无法准确进入其中,只能触摸大概的轮廓。”

    “你确定他还拥有精神图景?”

    褚央无比坚定地点头:“确定,我能感受到他。”

    文心兰皱眉思索:“这与现有研究结论不符,但你们属于幻术型向导与黑暗哨兵的结合,情况实在特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中央塔的态度不会很友好,千万要谨慎行事。”

    “我们明白,谢谢文姨提醒。”褚央临走前想起什么,回头看文心兰,“您说烈阳碎片名字很奇怪,为什么?”

    窗外轻风拂过,阳光正好。文心兰拔出资料卡,交到褚央手心:“一时半会说不上来,我总觉得耳熟,有新发现了再和你们说。有空多回学校看看吧,花开得正艳呢。”

    褚央恍惚片刻,心里想着厉卿要是再不回来,就会错过今年的樱花节了。王淼与赵培涵回到房间门口,不便出言催促,只好旁敲侧击,“褚央,你还要去塔里换衣服,什么时候出发?”

    金属质感的曼珠沙华滑过褚央的手掌,他忽然觉得多了些信心。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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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杯!”

    玻璃杯碰撞出麦色酒液,宣江人的夜生活拉开帷幕。马路边支起大大小小的烧烤摊,塑料凳子与小木桌成群结队,烤鱼和小龙虾鲜得流油,被铁盘烧炙出诱人香气。

    几两白酒下肚,王淼已然微醺,单手托着下巴打盹。赵培涵还在给褚央劝酒,半搂着向导的肩说:“今天辛苦你了……结合之后果然不一样,比以前厉害多啦……”

    褚央隐约觉得赵培涵话里有话,但他脑袋也是懵的,不太听得出来旁的情绪,只是单纯地附和点头。下午的任务十分顺利,他们伪装成大学生潜入酒吧,当场缴获正在交易的向导素与烈阳碎片,抓捕了所有犯罪嫌疑人。赵培涵交接完工作便载着两人直奔老城区,扬言不把褚央喝趴下誓不为人。

    “小央,再喝点。”

    哨兵的酒量与体力呈明显正比,王淼缓缓闭上双眼,嘴里还念叨着要褚央请吃饭。赵培涵把褚央手里的杯子抢走,摇摇晃晃地举起分酒器,继续给他倒。

    “培涵,真别喝了。”褚央扶着头,绵软的语气没有半分威慑力,“下次再继续,行吗?今天的酒先欠着。”

    “那怎么行!”赵培涵把褚央的手推开,“谁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褚央,你实话跟我讲,水泥哥他对你好吗?”

    听到这个久违的外号,王淼撑起脑袋,切换到方言系统:“受了委屈要和我们说啊……你总是嘞个样番,啷个得了(你总是这样,怎么办)?”

    王淼还记得第一次和褚央出外勤的场景。那时她和赵培涵也算半个生瓜蛋子,刚毕业的小向导更紧张,提前两个星期就将资料背得滚瓜烂熟,生怕自己拖了后腿。后来任务出了变故,她、赵培涵与褚央一起逃进死角胡同,三个新人面面相觑,咬牙从狭小的窄缝里生生扒出一条生路。

    他们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刻,也知晓彼此的秘密——褚央第一次使出魅影迷踪后当场晕倒,是她背着褚央跑过长江大桥,追着救护车大喊救命;她的精神壁垒被别的向导攻破,褚央坐在床边守了她三天三夜,修补那些破碎得不成样的裂缝。

    也许他们之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哨兵”与“向导”伴侣,但他们是最亲密的战友与同僚,为了守卫这座城市,守卫他们的故土家园。王淼总以为她会和身边的朋友永远扎根在宣江,可褚央的离别让她意识到,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不过年岁匆匆未及,她已不再年少。

    “淼姐,啷个这么说。”褚央被王淼的眼神打动,也跟着说宣江话,“我一直很谢谢你们……”

    街巷里的市井烟火气熏得人眼眶热辣,不远处的路口似乎传来机车马达声。赵培涵沉默许久,端起不知道第几杯酒,执意要褚央一口闷:“话都在酒里了,褚央,你要是还认我这个队长,就痛快点。”

    面对如此猛烈的劝酒攻势,褚央面露难色。都说酒桌人情最讲究学问,他已经醉得厉害,却又不想扫了赵培涵的兴致,实在不好推脱。

    “培涵,我真的……”

    白酒的醇厚香气飘进鼻腔,褚央四肢发软,撑不住地往后栽。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托住褚央的后背,将他从赵培涵的包围圈中拉走了。

    “赵队长,这么给向导灌酒,有点不太绅士啊。”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褚央的大腿与小腹几乎瞬间开始发热,烫得他呼吸急促。三月的夜晚春寒料峭,冷风呼啸,风衣外套离开较高温度的躯体,搭在褚央后背。

    褚央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迟来的拥护,哨兵站在他身后,仰头将赵培涵送来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砸到桌上,像是带了些不该有的怒气,木桌上顿时延伸出几条裂痕。

    “按你们宣江的习惯,挡酒喝三杯对吧?”

    厉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培涵,目光扫过他方才搂褚央的那只手,还有桌上重叠的玻璃酒杯。离家前剪的短寸已经变成最合适的长度,一切都刚刚好,恰如其分的帅气与凌厉,恰到好处的黑骑士救场。他又自顾自倒了两杯酒,像是喝饮料般容易。

    赵培涵看清来人的面孔,腾地站了起来,想要说话,却没找到合适的开场白。褚央晕得头昏脑胀,贴着厉卿的大腿轻哼,在自家哨兵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撒娇情态。

    “喝了多少?”厉卿稍稍俯身咬褚央的耳朵,用了些狠力,想要惩罚不听话的猫咪,“说话。”

    “没喝多少……”褚央小声说,“我知道你过来了。”

    “知道还不停。”厉卿捏褚央的鼻子,抚摸他的嘴唇与面颊,“我是谁?”

    “嗯……”顾及同事在场,褚央觉得害羞,不敢与他对视,“厉卿……”

    回到向导身边的哨兵眼中闪过亮蓝色的光斑,伴侣的精神触丝正在洗涤着异地产生的负面情绪,安抚蠢蠢欲动的东北虎。厉卿拉起褚央的卫衣帽兜,遮住他的头顶,十分自然地挤到椅子上,将向导圈进臂弯里,单手扯松领带。

    “飞机刚落地,抱歉来迟了。”厉卿扬起下巴,丢掉车钥匙,笑着对赵培涵说,“赵队长,我陪你继续喝。”

    挡酒的男人雀氏帅

    第54章-54*长,腿54老啊姨54整理

    半强制预警

    厉卿的加入让原本一边倒的酒桌局势逆转,褚央又叫了五斤麻辣小龙虾,缩成一小坨乖乖剥虾,表面看着还算清醒,实则已经晕得不知天南地北,送到厉卿碗里的都是虾壳。厉卿对赵培涵展开猛烈攻势,激将法与掏心挖肺大法轮番上阵,逼得赵培涵面红耳赤,踏上拼酒不归路。

    “水泥哥,有些话我真是今天才跟你讲……“喝高的哨兵将往事一股脑抖了出来,诸如“水泥哥”外号的来源,私下里的吐槽,还有他们最开始对厉卿的敌意。厉卿越听越觉得好笑,褚央装聋作哑,一副清纯无辜白莲花的可怜模样。

    “……所以我们才很心疼小央,听说你把他带走了,急得不得了。”赵培涵踩着桌子说,“可后来他真抛下富二代小男友,跟你去了北京。你说你哪来这么大的魅力,才,才,才认识几天,就把他迷得团团转?”

    厉卿张嘴吃掉褚央喂到嘴边的龙虾尾,故意在指尖留下齿痕,听到小猫忍痛的呼声。他端起酒杯塞给赵培涵,语气轻松:“我这么好,要身材有身材,要房子有房子,他当然跟我跑了。”

    这句话逗笑了喝醉酒的褚央,他用油呼呼的塑料手套捂厉卿的嘴,骂厉卿不要脸:“啊啊啊我不认识你!你谁啊!”

    此情此景,说土味情话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好在厉卿对这种低俗恶趣味信手拈来,一边躲褚央的龙虾无影手,一边护着他的腰,开口道:“不过也有缺点,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什么?”褚央贱兮兮地看着厉卿,“缺心眼。”

    厉卿手掌贴着褚央的后背往前滑,用介于调情和开玩笑的语调说:“缺点你。”

    赵培涵呛一大口酒,心想他再出来和厉卿这种衣冠禽兽吃饭简直是浪费生命。褚央闻言炸毛,帽兜底下跳出雪白的猫耳,张牙舞爪地往厉卿身上扑。酒劲彻底闹腾上头了,褚央才像是被拔掉发条的人偶,渐渐没了声息,枕着厉卿的大腿浅眠。

    “你们之前一起喝过酒吗?”

    见褚央的呼吸趋于平稳,厉卿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王淼早就趴着睡着了,桌对面的赵培涵看不到卧躺的褚央,只觉得四周温度突然降低了许多,凉意袭人。

    “很少喝,你也知道他以前九点要回家。”赵培涵打了个酒嗝,“所以我也是今天才晓得,原来他酒量这么差啊,哈哈哈哈!”

    厉卿盯着赵培涵,颇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他在宣江这几年麻烦你们照顾了,赵队长,我敬你。”

    赵培涵总觉得自家白菜被猪拱,听厉卿这么一说,再度燃起战斗欲望。两位哨兵以小方桌为战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赵培涵开始还觉得轻松,很快感到力不从心,端酒的手都抬不稳了。厉卿酒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很多,明明常年不在国内生活,喝起白酒却也有模有样,甚至像刻意逼迫他,话语阴阳怪气,眼神睥睨轻蔑。

    所以是生气了。发现自家向导被劝酒,以一种报复的心态,端起酒杯尽数奉还——赵培涵在之前灌了褚央多少杯,厉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直到赵培涵喝得反胃恶心,明显支撑不住,厉卿才堪堪停手。

    “尽兴了吗,赵队长?”厉卿似乎非常遗憾,“我的车里还有几瓶Gaja,要不也开了吧。”

    晚风冷涩,聚在户外烧烤摊边的大学生们频频回头,打量这桌气氛诡异的酒局。其中一人像刚下班的健身教练,虎背熊腰,满头大汗;另一个人则是妥妥的西装暴徒,身穿高定衬衫,皮鞋踩着数十个空酒瓶,坐姿放荡不羁,脚边站着一只老虎,体型健硕魁梧,面相凶残野蛮。

    等等。

    老虎?

    厉卿听到身后路人的尖叫,把近云叫到褚央面前,让它给向导暖暖空气被窝。旁人眼里凶神恶煞的东北虎屁颠屁颠地跳上凳子,伸出舌头舔褚央的手背,趴在褚央的小腹,虎掌描绘刻印的位置。

    赵培涵被一人一虎注视,全身寒毛直立,就要起身落荒而逃。早知道厉卿会来宣示主权,他就不该拉褚央喝酒!赵培涵明白哨兵对向导的占有欲会有多强,这两人又分开了十几天没见面,他现在还能四肢健全地坐着喝酒,已经算厉卿菩萨心肠了。

    “来,继续喝。”厉卿咄咄逼人,端着酒杯似笑非笑,“赵培涵,你让褚央痛快点,自己怎么磨磨蹭蹭的。”

    赵培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大概是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褚央醒了,他下意识抚摸近云的脑袋,半睁开眼对厉卿笑:“近云好暖和。”

    赵培涵松了口气,厉卿放下酒杯,低头看他:“冷不冷?”

    褚央还没完全醒酒,迷迷糊糊地攀厉卿的肩,凑上前啄他唇角,像是本能的亲近举动:“冷,回家吧。”

    动作幅度有些大,帽兜将落未落,就要露出猫耳。厉卿拉着褚央站到地上,与他额头相碰:“你叫个出租车把他们两个人送回去。”

    “嗯。”褚央走到赵培涵面前说,“赵队,今天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聚。”

    赵培涵哪敢答应,打着哈哈说没问题,把烂醉如泥的王淼扛走了,没忘在微信里给褚央发大拇指的表情包。厉卿找代驾将车开回公寓楼下,褚央全程坐在厉卿身边,沉默地握住他的手,耳机里播放蔡琴的歌曲。

    等代驾关上车门,褚央转头缓缓靠近厉卿:“难受吗?”

    厉卿反问道:“你酒醒了?”

    “差不多。”

    褚央靠着厉卿的胸膛,等待他的问责。他明白自己酒量很差,不管出于安全还是别的角度考虑,都不该和赵培涵喝到那种程度。无非是通过精神力感受到厉卿在靠近,许久未见的思念鼓动他恃宠而骄,想要试探哨兵的底线在哪里。毕竟褚央也不知道,厉卿见他喝酒后会是什么样子。生气?暴怒?还是默默应许,甚至加入?

    车厢寂静,两人之间很少有这种无言相对的时刻。ISA的紧急会议通知只留给厉卿半天时间买机票,褚央没办签证,只能眼巴巴送他上飞机。自从联结后,他们第一次分开如此长的时间,厉卿将工作压缩到最短时间完成,就是为了早点回家。网络与电子设备终究只能传递有限的牵挂,褚央积累了太多惦念,想问厉卿工作顺利吗?在国外生活得习惯吗?照顾好身体了吗?

    厉卿深吸一口气,扣着褚央的后脑勺,舔吻他的耳侧性腺。褚央瞬间感到过电般激灵,种下刻印的肌肤温度节节攀升。

    “好想你。”赤色血瞳幽深如海,褚央看不见厉卿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压抑的气音,“小猫,比视频里更漂亮。”

    胸腔酸胀,莫名流淌的情绪让褚央束手无措。他仰头承受厉卿的亲吻,主动张嘴伸出舌头,红粉的舌尖卷出暧昧银丝。

    “我也好想你。”褚央闭眼轻喘,藏在帽兜下的猫耳充血鼓胀。欲望催生刻印发挥出最淫荡的效用,褚央只觉得自己小腹发烫,穴里又潮又痒,水液黏腻温热,“特别想,特别想。”

    久别重逢的伴侣免不了耳鬓厮磨,分享平淡日常,交换缠绵亲吻。猫科动物特有的品性让厉卿与褚央无比享受肢体接触,芝麻球小声呜咽,被近云叼下车。

    “回家……去床上……”

    猫薄荷的香气充盈狭小的空间,厉卿在褚央的下唇咬了两个伤口,用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到身后。褚央发觉不对,挣扎着要打开车门,黑色门框纹丝不动,封死了他的最后去路。

    “为什么喝酒?”

    厉卿的身形从后方笼罩,压迫得褚央喘不过气来。他以极其扭曲的姿态跪坐在车门边,只能通过玻璃反光观察厉卿。哨兵又在笑,他熟悉这种笑容弧度,大概是猛兽捕猎成功后的玩弄与惬意。

    “因为太开心了。”褚央想回头吻厉卿,受限于姿势,只能蜻蜓点水般讨好他,“你今天要回来……”

    “知道我要回来才喝这么多吗?”厉卿的手指插进褚央嘴里,拨弄他的舌头,抢夺呼吸的主动权,随即流连抚摸他的锁骨与胸乳,“故意的?”

    “嗯……唔!”

    如同掉入油锅的活鱼,褚央猛然反抗弹动,被厉卿单手钳制,头靠车窗拼命喘气。厉卿将手掌伸进他的卫衣内侧,紧贴腰线来回抚摸,按压微鼓的小腹,靠在褚央耳边说:“动什么?”

    “别弄,求你了……”褚央急得想哭,“我要回去上厕所。”

    饭桌饮下的酒水此刻成为褚央最煎熬的负担,他无法抵抗释放的生理欲望,却担心弄脏厉卿的车,忍得都快混身发抖了。厉卿不为所动,继续揉按那片触感如玉的娇嫩肌肤,描摹发肿发烫的桃心刻印,似乎在思考这里究竟装着什么:“喝了多少。”

    “嗯啊……六杯……六杯!”

    掌心力道加重,褚央猝然往身后撞,手腕被勒出淤痕。厉卿像是铁面无私的判官,又像是风流倜傥的采花公子,一遍遍爱抚褚央腹部的刻印,听他娇媚难捱的呻吟。

    褚央仿佛被揉开的面团,狼狈松散,经不得更粗暴的对待。有好几次,他都能感受到热流快要冲破阻碍,却被厉卿死死堵住唯一的发泄口,憋胀得欲仙欲死。

    “厉卿……厉卿……”

    后颈传来刺痛,大概近云正用利齿咬开芝麻球的皮肤——精神体面临的恐惧与情欲千百倍作用到褚央身上,他开始感到后悔,听厉卿在耳边絮絮低语。

    “不要让我担心,一点也不行。喝酒可以,但必须我在场。”厉卿夹住他胸前硬挺的乳粒,往外拉扯,力道很重,“你觉得我管得多吗?”

    “嗯……啊!”

    粗重呼吸点燃温度,车窗内壁浮现出水雾。厉卿一手控制着褚央身前的快感,一手撕开他的裤子,挤进潮湿高热的穴口。痛苦掺杂着欢愉,饱胀填满了空虚,褚央分不清自己为了什么求饶,被哄骗诱导着说了许多羞耻的话语,又兴奋又害怕。

    “再也不喝了……我真的再也不喝了……”

    “真的要坏掉了……”

    褚央贴着车窗吐舌头,眼含春潮,满面霞光。厉卿保持衣冠楚楚的姿态,用两只手将褚央奸弄得头皮发麻,淫水滴落西装裤,留下大片湿痕。如果有人经过深夜的地下停车场,便能看出最角落的异样:一只白皙的手来回拍打着车窗玻璃,蜷曲,发抖,痉挛,颤巍巍地晕开雾气,很快便被更大的手掌覆盖,揉捏,交缠,融合成不分彼此的整体。

    ==

    第二天中午,褚璇跑来厉卿的公寓里抓人。不出意外,开门的是厉卿,看样子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嫂子,我哥不会还没起床吧?”

    褚璇故作惊讶,内心早就接受了褚央的悲惨堕落事实。厉卿姑且保留了一丝丝良心,对褚璇摇头:“在睡呢。”

    女孩冲他翻白眼:“我就知道。”

    厉卿早就准备好应对之策了,带褚璇去客厅,将好几袋礼物送给她,从香水到围巾应有尽有。褚璇同她哥一样狡猾,先花言巧语感谢厉卿,再暗戳戳谴责他的行径。

    “要是你再晚回来几天,他都准备飞去罗马找你了。”褚璇一边吃巧克力一边说,“好几次吃饭,他都魂不守舍的,你们是不是很少聊天啊?”

    “我工作太忙,又隔着时差,实在抽不出时间。”厉卿像是想到某件趣事,低头笑了笑,“聊天可没少聊,我们经常打视频呢。”

    褚璇欲言又止:“你们说的这个视频,它正经吗?”

    厉卿挑眉:“当然,我请教学术问题,你哥哥懂得可多了。”

    有关加深异地哨兵与向导之间联结深度的实践操作,的确称得上正经。褚璇直觉再问下去会涉及到少儿不宜的情节,赶紧打住:“我定了江边的餐厅,还有一个小时,你要不去叫叫他?”

    “嗯,要是饿了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厉卿上楼推开卧室门,褚央侧卧在床边,腿缝里夹着厉卿的枕头。他放缓脚步声,慢慢靠近褚央,弯腰数向导的睫毛。

    他们床单都滚了多少次,说话面对面还脸红,这种青春电影里都不屑于出现的场景,于厉卿而言是全新体验。2③〃0?692%③.96日更

    一根,两根,三根……

    浓密又卷翘,连阳光都偏爱,在褚央脸颊投下一片阴影。厉卿饶有兴致地观察,决心让他多睡会,还早呢。

    不会真的有人表面上S属性大爆发,背地里数睫毛吧?

    你说对吧水泥哥^

    ^

    突然发现这俩好适合玩sm啊??

    第55章-55*长,腿55老啊姨55整理

    半夜说起三更走,天亮还在大门口。等褚央磨磨蹭蹭收拾好出发,餐厅都开始供应下午茶了。

    “哥,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从来话唠的褚央今天仿佛霜打的茄子,眼圈乌青,没精打采。厉卿揉他头顶的呆毛,将手搭在他后肩,翘起二郎腿。

    “昨天睡太晚了。”褚央踩了厉卿一脚,气鼓鼓地用餐叉戳鱼卷。

    “既然今天不用上班,陪我出去玩怎么样?”褚璇拍手说,“想去酒吧吗?”

    褚央瞪大眼睛,不等厉卿开口,抢着拒绝:“不不不,不用了。”

    “怎么,不想喝了?”厉卿转头对他笑,“昨天不是还挺有兴致的吗?”

    昨晚淫靡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明知厉卿在逗他,褚央又气又恼,却不好当众反驳,只好拧厉卿的大腿。厉卿懒得同他动手动脚,三言两语哄好向导,让他安心进食。

    厉卿给褚央烤寿司,恨不得都塞他嘴里:“小璇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褚央对妹妹说,语气却没有半分埋怨,甚至有些被关心的快乐。褚璇感慨万千,以往都是哥哥照顾她,现在终于有人能像她一样在乎,甚至比她更爱护珍惜褚央。厉卿是个耐心细致的人,他能记住褚央的全部敏感点,也能记住向导的饮食喜好,生活习惯:褚央喜欢吃两个街区外的糯米油条,热干面爱加双倍芝麻酱,炖排骨汤必须用本地产的面藕,对鱼虾来者不拒,蔬菜水果却百般挑剔,营养价值高的一律不吃,闻到榴莲味会当场晕厥。

    “萝卜,不要。”

    褚央用筷子夹起生牛肉片下的几根装饰萝卜丝,皱眉丢到厉卿的盘子里,比扔垃圾还娴熟。厉卿早就免疫他的挑食行为,看褚央慢慢吃东西,嘴巴鼓鼓的,倒也不觉得无聊。

    “嫂子,你平时就这么和我哥吃饭啊?”褚璇觉得新鲜,“他说你饭量挺大的呀。”

    这可打开了褚央的话匣子。刚到北京那段时间,他和厉卿还处于身体很熟、相处尴尬的关系,同床异梦,各怀鬼胎。褚央每天无所事事,经常窝在沙发角落睡觉,还会变成猫咪躲进墙上的小木屋里。可每当他睁眼,都能发现厉卿在吃东西。

    “白天吃,下午吃,晚上还要加夜宵,我都怀疑他得了暴饮暴食症!”褚央用手比划了个大圈,“你见过这么大的碗吗?他拿来盛意面,一次煮两袋,凌晨三点,边和ISA的人开视频会议吵架,边在厨房里切番茄洋葱。”

    褚央没见过这阵仗,犹豫了好几天,才找到睡前的机会,拐弯抹角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觉得饿啊?”

    厉卿拿捏不准褚央是在关心自己还是提醒他多煮一份,故作冷淡:“有什么问题吗?”

    褚央一听,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卷着被子跑去隔壁客房。到了半夜,厉卿特意叫了一份褚央爱吃的宣江菜,推开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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