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游忱笑着问他:“嗯,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游忱询问他是否喜欢这个精灵,他点头说喜欢,其实是说喜欢游忱。

    两个人兴致盎然地玩了一会,又切了另一个游戏玩,轮着玩了好几个,最后一个是季安挑的,叫送小羊回家。

    游忱笑得不行,弄得季安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不玩了。

    “不行啊,宝宝要玩就玩嘛,怎么不准我笑啊,你刚刚还不是笑我。”

    “就,是……不准、笑。”

    “好好,我不笑。”

    游忱收住笑声,认真陪季安玩了一会,这游戏越玩到后面就越难,两个人卡在一个关卡半天过不去。

    “这怎么过啊,你先上去了我就上不去,我先上去你又上不去。”

    季安偷笑:“我、先、回家。”

    “我呢?”

    “你,守,门。”

    游忱被他逗笑,装作生气用力掐他的腰。

    “我发现你是很会恃宠而骄啊季安,都敢让我守门了。”

    季安被他掐得弓着腰躲,缩回手去抓他手腕,他另一只手趁机在键盘上飞速操作,一会操作自己的小羊一会操作季安的小羊,最后把季安的小羊送回了家,自己的小羊站在门口。

    “好,你回家,我守门。”

    游忱笑说。季安抬头看着屏幕,愣住。

    你回家,我守门。

    季安很难去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感受。

    他大概会把这句话记很久很久很久。

    ——

    体育课,游忱不跟那些人打篮球,非说自己要试试羽毛球,搂着季安就往器材室走。

    几个人心知肚明,有些无语地拍着篮球走了。

    季安被搂着乖乖地往前走,器材室的门锁坏了,他有些担心,问游忱:“会、不会……被人,看,见。”

    游忱说不会,这会儿只有他们班在上体育课。

    季安很是怀疑地回头看着门,游忱干脆伸手摁住他肩膀,掰过他的脸把他压在门上亲。

    季安没有准备,被游忱咬的哼了声,腿很快就软了,抓着游忱的手臂求饶。游忱弯腰勾住他膝弯把他抱起来,转身一边走一边亲,走到桌子边把人放了上去。

    “桌子脏。”

    季安被亲的时候总是很好骗,游忱贴着季安的嘴唇说桌上有很多灰,然后用手掌托着季安那两团软肉,让季安坐在自己手上。

    “呜……”

    季安一开始迷迷糊糊只觉得烫,被游忱恶意地揉了两下后才反应过来,挪着屁股想逃,却反而像主动在游忱掌心里蹭。

    游忱吃笑着咬他,说:“别动了宝宝,我手疼。”

    季安一听他说疼,立马不动了,可怜兮兮地任人欺负,被揉到眼泪花花,腰都软得塌下去,趴在游忱怀里半张着嘴没有抵抗能力,嘴巴被咬得肿起来。

    游忱偏头去吻他耳朵,他肩膀细细地颤起来,那串吻又一连落在他颈侧。

    “宝宝,抱我。”

    季安听话地伸手抱住游忱的肩膀,歪着脑袋把脖子露给游忱,眼泪糊住了眼睛,模糊视线里,那道坏了的门透了点光进来。

    恐惧在一瞬间蔓延全身,季安抖着手慌乱地推了游忱一下。

    “有、有人。”

    游忱闻言下意识把季安摁进了怀里,挡住季安不让季安露出一星半点,才回过头去看门口。

    并没有看见人,游忱松了口气,回头哄季安。

    “没有人,宝宝,是门坏了。”

    季安缩在他怀里,小声问:“真,真的,吗?”

    “嗯,没看见人,这个时候只有我们班的人在外面呢,他们看见了也不会说的,别怕。”

    游忱揉着季安的脑袋,看季安怕得厉害,也不继续了,低头轻啄几下季安的嘴唇,以示安抚。

    季安浅浅回应着他,然后把脸埋进他怀里,说:“我们,以,后……不,在……这里,好、不好?”

    “嗯,好。”

    游忱把人搂在怀里又哄了一句,等季安情绪稳定下来后才牵着季安离开。羽毛球也没打了,他直接带着人回了教室。

    季安回到教室后也还是惴惴不安,一道题盯了好半天都没能下笔。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而预感中所发生的事,他会得到的结果,好像糟糕透了。

    季安手心里冒了一层汗,僵硬地扭过头去看游忱。游忱趴在桌子上睡觉,熟睡中的安稳让他少去了大部分攻击性。

    季安突然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就好像这是他看游忱的最后一眼,所以他必须不错过每一个细节,不得不在心脏里细细地描绘复刻,这样才不会遗忘,才会永远记得。

    ——

    季安垂着脑袋慢慢踱着步往办公室走,英语老师让他帮忙找一下试卷。

    他走之前游忱勾了一下他的小拇指,让他走慢点,说待会会请假出去上厕所,顺便帮他拿一下试卷,分担一下。

    季安就故意走得很慢,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他发着呆,没有注意到另一道脚步声,直到有人挡在他面前,他才愣愣地抬头。

    这张脸,他有一点微弱的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

    他对人脸的记忆能力向来很差,他记得的人很少,大概是遭受暴力时产生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很大程度的减少他的痛苦。

    那么眼前的人一定是曾经对他造成过伤害的人了,不然他的大脑不会主动删除记忆。

    但是,为什么游忱欺负他,他却只会把游忱脸上的每个细节记得更清楚呢?

    游忱眉尾的痣,额角很浅的疤,笑的时候不太明显的酒窝。

    “啧。”

    周寅不满于季安的呆愣与出神,这是一种会让人不爽的忽视,他不耐地伸手,不轻不重地甩了季安一巴掌。

    季安的眼睛微微瞪大,眉头皱起来,定定地望向周寅的眼睛。要是以前他可能会后退,示弱,道歉,但是游忱把他的胆子养大了。

    接收到季安充满怒意的眼神,周寅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然后半是嘲讽地说:“呦,小贱狗现在敢这么瞪着我了啊?”

    季安没出声,他想起来了。

    是上次在体育馆骂过他贱的人。

    季安收回视线,绕开周寅继续往前走,周寅笑着侧头,对着他的耳朵开口。

    “小贱狗,在器材室里和游忱接吻舒服吗?叫得那么好听。”

    季安顿住脚步,身体像是在这一秒被灌满水泥,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沉重,所有的呼吸、心跳,都马上要停止。

    第20章

    季安脸上的惊讶慢慢凝聚为惊恐,投来的目光闪着破碎的泪,像是一颗随时要崩裂的珠子,脆弱不堪。

    这就是周寅想要的,他嗤笑一声,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解锁就立马亮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暗处的人影不太清晰,交叠的轮廓,隐约可以看出是在接吻。

    季安的脸,游忱的脸。

    “小贱狗,你说,要是校长看见这张照片,他会怎么处理呢?”

    季安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涌出来的。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周寅大笑起来,“我可没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啊?”

    季安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哽咽,他早有预感,而预感中的一切现在也终于切切实实地发生了,他于朦胧中一眼望去,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等待他,吞噬他。

    应激反应来得如此不适时,他无法开口乞求,他只有流泪,眼泪会传达他的恐惧,他的示弱,他的妥协。

    周寅凑近了点,问他:“想要我删掉吗?跪下求我吧。”

    季安眨了眨眼,眼泪让他看不清周寅的脸。他咬着牙,用力到左颊都抽搐了一下,长久的沉默后,他垂下脑袋,屈起膝盖,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碰触到冰凉的地面,季安突然觉得好疼。

    为什么会觉得疼。他手被人踩骨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看着季安不停颤抖的肩膀,低垂的头,落在地上的眼泪,周寅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上次被游忱拖去巷子里打到爬不起来,他就一直恨着,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他原来是想威胁游忱的,可是季安就是这么倒霉,偏偏在这时候撞上了他。他突然觉得,威胁季安,会比威胁游忱好玩一百倍。

    周寅恶狠狠地踹了季安一脚,季安措不及防摔倒在地,眼泪掉得更多。

    “别哭了贱狗,你哭给谁看呢?这个时候,你以为游忱会来吗?”

    周寅又往季安身上踹了一脚,说:“爬起来,给我跪好,上次给游忱跪的时候不是跪得很好吗?嗯?这不是狗的天性吗?”

    季安迅速抹了一把眼泪,撑起手臂又爬起来,屈辱地在周寅面前再次跪好。

    周寅看着季安哭红的脸,长长的睫毛下垂着,漂亮的唇珠勾出一抹让人心痒的弧度。他喉咙一紧,笑意一点点加深。

    “既然是狗的话,应该也很会舔吧。”

    周寅弯腰,捏住季安的下巴。

    “游忱让你给他舔过吗?你们上过床了吧?接吻你都叫得那么大声,在床上你是不是叫得更大声啊?游忱让你这么爽啊?”

    不堪入耳的话语充满攻击性地灌入大脑,季安要窒息了,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比面对死亡更甚。

    周寅笑着拍拍他的脸,说:“你会舔吧,也给我舔舔。”

    季安僵硬地摇头,却被周寅一把抓住头发,往楼梯上拖。

    头皮像是要撕裂一样痛,真的很痛,为什么今天的一切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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