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1069章
符号
疫病最怕的就是走动传染。所以，还是少动为妙。
晚间，四爷没有睡意，站在养心殿的回廊上看着月色。
这时候，叶枣叫人传来一句话。
并不是叫奴才们进来，而是递进来一张纸。
四爷打开，就见一句话：皇上没有亲额娘，还有亲生子。还有臣妾这个不怎么叫您在意的贵妃。还有您的万千黎民。所以，望您保重身体，一切以自身为重。
四爷看的心里暖暖的，半晌提笔：“枣枣心意，朕已尽知。朕只所念，子女尚不及你，如何不在意？无需担忧，朕会保重自身。很快此事便会过去，枣枣定要保重。安好。”
送出信，四爷总算是安心的躺下了。
皇额娘……四爷懒得想了。
经此一事，他们之间的母子情，也就差不多尽了。
他不想敷衍，他想好好伺候她。
要是太医们能有法子治好就好，要是实在……那他也在最后，尽了一个为人子的心了。
还是那句话，你对一个人失望到了尽头，也就不抱希望了。
次日一早，寿康宫里又挪出去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蔡姑姑。
她一夜之间就病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四爷下朝之后，与臣子们说了一会话，就又全副武装的去了寿康宫。
太后的情形，比起昨日来很有些不好。
四爷伺候过她用膳之后，就与太医说话。
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隐晦的与四爷说了要是还没法子，太后只怕拖不过明日了的话。
四爷皱眉，半晌不语。
好一会，一个年纪很大的太医犹豫了半晌，跪下：“皇上，老臣有一副药，或许可以救娘娘的命。只……只……”
“你说，要是这药果然有用，朕重重有赏。”这时候已经不是能不能治愈太后了。
而是一旦治愈了太后，那就意味着这次的疫情有救了。
那太医跪下，先磕头：“回万岁爷的话，臣研究这一副药方子已经有七八日了，也在一个宫女身上试验过，她如今病情稳定，并不曾有什么不适。只……只太后娘娘玉体贵重，臣万不敢随意。求皇上，倘或此药无效，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的家人。”
说着，那老太医磕头。
四爷亲自扶着他：“你起来，朕应了你。要是有效，重赏。要是无效，朕也绝不问罪你的家人。”
其实，四爷想说，朕都不能问罪你。毕竟这一次的病很严重。
可是眼下是不能说的。
太医得了保证，忙将药方子拿出来：“赐药，臣已经改过十几次了。这是最终的法子。虽然这药材都是廉价的东西，可却有奇效！”
四爷看过去，除了不认识的药材之外，其余的还真是便宜的不得了。
一般宫里的女眷们用药，都是名贵药材居多。
可其实有些药材，低廉的也是很管用的。
“好，就照着这个方子煎药。”四爷摆手。
不出一个时辰，太后就被喂了药。她如今有点不清醒了，四肢都已经浮肿的厉害。
给喝药勉强喝进去，这就不错了。
太后喝药之后，四爷就叫人将这个药也给几个感染了的太监和宫女服下。
一日之后，太后并不见好转，不过也不见恶化。
依旧昏沉沉的，四肢浮肿，人时不时就要吐。
不过，昨日服药的几个太监宫女倒是都明显有好转。
不清醒的清醒了，浮肿的也开始消了。
四爷忙又叫人将这药给城中百姓用。
又是一日过去，也有百姓十人中，四个见了好转，其余六个保持。
也就是这一日傍晚，太后的浮肿也渐渐的消退了，人有了意识，也不那么吐了。
四爷大喜！太后有好转固然是喜事，更高兴的是，总算是有了能抑制疫情的药了。
四爷当夜就下旨，叫全城百姓按着这个方子服药。
叫整个直隶以及奉天府全城发放这些药材，都是打包好，一包能熬几天的量。
太后再好转，宫里送出去的太监宫女也都得到了医治。
所有人的心都算是松了一点。
毕竟，疫病面前，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一样的。
也许王公贵族可以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可是疫情并不会因为你是贵族，就不传染给你。
所以，宫里的人恐慌，京城里各家府邸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会子，有了能治病的药方子，大家都恨不得送一尊金佛给那个宋太医了！
这位以后肯定是要成仙的！这可是救了无数人的命啊！
太后一日一日好起来的时候，蔡姑姑却还是没扛过去，病死在了宫里送出去的宫女太监们的住处。
太后伤感了一回，重赏了她的家里人，也就罢了。
太后见好之后，四爷就每日里来了。
宫里的病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没有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十五了。
四爷也总算是解了各处的禁足。
大家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而这时候，太后已经活蹦乱跳，没什么事了。
人好了，脑子也清醒了之后，她真是无比后悔。
能给她出主意的蔡姑姑已经没有了，此时此刻，太后满心都被后悔充斥着。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实在是，自己也知道错的离谱了。
九公主就住在后殿，她病了的时候，却坚决不许九公主过来一步。却巴巴的要求皇帝来侍疾。
不见得她就喜欢九公主到了那地步，事实上，这些孩子里，她看重的还是儿子。
只是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有那么一口气憋着，只想看老四低头……
这会子一想，她不叫宫外的十四进来，也不叫就住在她宫中的九公主进来伺候。
独独叫了皇帝……
皇帝大约觉得，在她这里，他是连九公主都不如的……
太后万般懊恼，之后安慰自己。皇帝不顾自身安危里侍疾，名声是赚到了。
也是好事吧。
事到如今，她也无法解释了。
而事实上，她就算是有完美的解释。四爷也是不爱听了。
这一次，四爷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了。
四爷不可能不认额娘，可如今这个额娘在他心里，就只是个符号。
不再有任何温度了。
第1070章
丑死了
四爷再来毓秀宫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了。
他们六月里回京，至今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两个人再见着，叶枣先给了四爷一个大白眼。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那。
“这是怎么了？眼睛抽筋？”四爷笑着看她。
“皇上自己个照镜子没？丑死了。”叶枣哼了一声，拉四爷的手。
四爷顺从的被她拉进去，又被塞了个杯子。
没打开就已经闻见了桂圆红枣姜茶的味道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还有红糖。四爷哭笑不得：“朕不喝这个。”
叶枣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送皇上回宫！”
“好好好，喝！”四爷头大：“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四爷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主要是这大夏天的喝这个，太热了。
可还是喝了。
不是怕了枣枣，只是她一片好心不忍心叫她失望而已。
果然，他喝了之后，叶枣脸色就好多了：“不过个把月，居然瘦的下巴能扎死人！脸白的要命！叫你喝点补血的还不乐意！皇上如今是厌倦了我吧？”
叶枣哼哼着，坐在一边。
四爷摇头：“哪里有，朕错了，你说喝什么就喝什么，乖，不气。朕错了，这些时候就听你的，你叫朕怎么补养就怎么补养，乖啊。”
四爷忙拉着她的手：“不闹了，你怎么也瘦了这么多？嗯？叫人担心。”
“你在寿康宫，我能不担心你么？谁也劝不住！你……你真是……”叶枣也不好直接当着四爷的面骂太后，但是真是很生气啊。
“好了。你的心，朕都知道。来。”四爷拉着她，抱进怀里：“朕知道你生气了，也知道你是为了朕。”
叶枣不说话，只是扭了好几下。
四爷以为她气的厉害不让抱了就加了一点力气：“别动。”
“凭什么不动？你瘦了硌着了！”叶枣哼道。
四爷一愣，继而笑着点头：“是，朕错了，乖。知道你都是为了朕好，你的心意朕都知道，只是朕能不去么？你想想，嗯？”
“你必须去，我还不能生气么？我就是气！”叶枣坐在四爷怀里，所以看他是平视，于是她就平视过去：“你就不气？”
四爷带着笑，伸手捏她的脸颊：“难不成，你真的希望朕生气？”
叶枣不解，只看着四爷，见他带着笑，眼里却是嘲讽，渐渐的就明白了。
“那你真的不气了？以后也不气了？”叶枣不死心的问。
“嗯，以后也不气了。不值当不是么？你呀……皇帝的内心你也敢探寻？哪天朕要是嫌弃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怎么办？”四爷说着，又捏了她一下。
“那你会嫌弃我知道的多？”叶枣挑眉。
“朕不会，朕……听闻你在寿康宫外头说……太后不配一个德字做封号……”说这话的时候，四爷是瞪了叶枣一眼的。
不过，那表情可是没有嫌弃的意思，反倒是有种暖意。
“我是说了，我说的不对么？我要是得了疫病，我肯定离得我的孩子远远的。但凡是我看重的，就越是不许凑过来。所以我说的有错么？”叶枣叹气：“我只是为你不值。”
“嗯，你的心朕知道，不说了。朕心里有数的。”四爷笑了笑：“许久不见八阿哥了，朕得去看看，这孩子还记得朕么？”
“忘了！”叶枣又白四爷。
四爷抱着她站起来：“那就想起来！”
叶枣就被四爷抱出了正殿，直接往八阿哥那边去了。
到了门口才被放下，放下之后四爷还报仇似得道：“轻了不少。”
叶枣不理他，进去瞧见了八阿哥就笑了：“登登做什么呢？”
小家伙正趴在榻上，懒洋洋的侧脸不知道想什么呢。
阿玲忙上前见礼：“给万岁爷请安，给主子请安。”
“回主子的话，八阿哥方才和花生玩儿累了，这是歇着呢。”
叶枣低头，果然花生正在脚踏上蹲着，正对着她吐舌头摇尾巴呢。
“这狗最近憋坏了。”自打有了疫情，这狗就没出去过。
偶尔就在回廊上走走罢了，叶枣不许他出去，怕万一接触了什么。
好在狗很乖，很是听话，每天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怕碰到不该有的。
这疫情没见传染猫猫狗狗的，可怕他万一接触了什么，在传染给人就不好了。
也就是这两天，才允许他和八阿哥玩耍的。
“宫中已经没有疫病了，放出去跑几圈吧。只放出去之后，最近不要接触孩子就是了。”四爷低头拍拍狗头。
花生就摇尾巴更欢快了。
叶枣点头，就叫人代狗太监带着花生去跑了。
这回允许跑出回廊，花生不敢置信的很。
跑几步还回头看叶枣等人。
叶枣就站在门口摆手：“花生去吧，好好跑一会。”
然后花生叫了几声，这才欢快的跑出去了。
“看来是真的憋坏了。”叶枣好笑的回去。
屋里，四爷已经把有点懵的八阿哥抱起来了。
八阿哥一脸陌生的看四爷，倒是没挣扎，只是那小眼神……
一副这个凡人是谁为什么抱着爷的意思太明显了。
四爷被他这小表情逗得很是欢乐：“不认识皇阿玛了？”
八阿哥就伸出手，然后盖在了四爷脸上……
四爷……
苏培盛……
好吧，反正孩子不懂事。
“阿玛举高高？”四爷笑着问了一句，然后就做出个要抛起来的姿势。
然后就见八阿哥裂开嘴笑了。
虽然无声，可还是很高兴。
四爷都没忍住，一只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就在他头上使劲揉了一把。
心里想着，枣枣说的不错，孩子果然是上天给的天使。怎么看都是最可爱的。
叶枣就靠着门框，看着四爷逗孩子。
也不多大一会，就把八阿哥逗的很高兴了。
“马上就一岁了。”四爷停住后颠了颠八阿哥：“初十就一岁了。”
“嗯，是啊，今年时气不好，就不办了。明年再说吧。”叶枣过来，给孩子擦了一下口水：“虽然说疫情控制住了，可直隶还有，这时候大张旗鼓的给他过生日也不好。”
第1071章
茉雅琪
四爷点头，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孩子眼下还不会说话，要是办生日。他担心别人会怎么看孩子。
倒是晚一年也可以的，明年这会子，孩子也许就会说话了。
他不想叫孩子不高兴，也不想让枣枣生气。
叶枣当然知道四爷的意思，也不揭穿，只是给孩子擦了口水之后叫四爷放下他。
八阿哥意犹未尽的看着四爷，四爷被他那小眼神看的很是动摇。
不过，举高高这种事，枣枣不许太多次的。说小孩子骨头还没长好，太过于激烈的运动会叫孩子受不了的。
四爷深以为然，所以每次只是玩一会就罢了。
“宝贝，额娘给你吃果子？”叶枣过来，拉住八阿哥。
八阿哥就看叶枣，看着看着，就变成了渴望……
这是可以的意思了。
叶枣笑着叫人拿来苹果，给他刮着吃果肉。
一边喂，一边问：“弘昕他们什么时候能回京？”
“再等等吧，如今虽然控制住了，可是到底还不算清理干净。再等半月二十天的，中秋回来就好。”四爷道。
叶枣点头，这是为孩子们好，她不反对。
“想弘昕了？不是每天看信？那小子……”四爷摇头。
叶枣就笑了：“那小子像是出笼的野马是不是？回来收拾他！”
这段时间，五阿哥已经……成功拐带着一群的皇侄以及伴读们冲出了行宫，在整个热河玩耍起来了。
四爷也没有执意不许，大约是从京城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药开始，那边也就渐渐的放松了。
于是，一群皇子皇侄的书读的一塌糊涂，每天就是各种玩儿。
四爷摇头：“你生的你还不知道？那小子回来，考什么都会过。倒是其余人，要倒霉了。”
“那还是要罚他，叫他带坏了兄弟们。”叶枣笑。
虽然，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是不跟他混的，可他带坏了一群皇侄！
“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岂能怪煽动他们的人？定力不够罢了。”四爷摇头。
是，他这个孩子是有点淘气。可人家自己淘气，自己的功课拉不下。倒是其余人，事情没做好就跟着玩，到最后，吃亏了能怪别人？
毕竟，谁也不能绑着你去玩啊。
叶枣诧异了一下，某些时候，四爷教育儿子们还是很先进的啊！
就是现代社会，也没几个这么开明的家长！
“你那又是什么眼神？”四爷看她：“朕难不成那么不懂事？”
“不不不，崇拜啊，这眼神是崇拜。我的弘昕和八阿哥真幸福，有这样的皇阿玛。”叶枣笑道。
事实上，她这话是真的。
就弘昕这个性子……遇上不开明的爹妈，那可真是灾难啊。
如今他是真的幸福，做额娘的不会限制他，做皇阿玛也没有嫌弃他淘气。
“就这么几个孩子，朕还能苛待他们？”四爷摸摸乖巧的看着他们说话一边吃苹果糊糊的登登的脑门。
“以后这个孩子大了也一样。只要自己的事做好了，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也是朕跟你学的，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教弘昕？”四爷道。
“要什么？不吃了？”叶枣低头，见八阿哥扒拉勺子，就问。
八阿哥看着她，砸吧嘴，然后就躲着勺子了。
就是不要了的意思。
叶枣就给他擦了嘴巴，然后低头对着他的小脸亲了亲：“唔，登登真好闻，苹果味儿的。”
登登躲了一下，然后将不小心仰面朝天倒在了软榻上。
叶枣笑着伸手轻轻戳他的肚子：“小笨蛋！”
登登就扭，一边扭一边笑。
其实除了不会说话之外，他已经会走几步了，就是走的不稳，也走不了很多罢了。
叶枣扶着他坐起来，叫人拿来软鞋给他穿好，抱着下地。
果然，一下来，登登就迫不及待要走。
脚都没放好呢，又差点摔了。
这一回，是被皇阿玛接住了的。
四爷扶着登登，登登却很不高兴的推四爷的手。
叫叶枣好一阵笑，这孩子，倒是要独立了啊。
四爷耐心的扶着孩子走了一大圈：“这孩子学走路比弘昕快一点。”
“是啊，翻身和坐都要比弘昕小时候早一点的。”叶枣解释。
四爷这会子，沉浸在哄孩子的乐趣里，只是点头，一眼不错的盯着孩子。
叶枣索性不管她们了，径自去安排晚膳。
“皇上这几日操劳的很，看看膳房有没有补气血的汤，给皇上上一份。登登爱喝鸡汤，叫他们把油都弄干净，弄一小碗就好了。其余青菜也要有。”
“光记得我们？你的呢？”四爷心情极好的看她。
“我的是鱼汤。”叶枣摆手：“我爱吃的来几个。”
“点个牛肉丸子吧。”叶枣最后道。
四爷看她：“你呀！”
这还不是想弘昕想的厉害了？牛肉丸子，一直都是弘昕最爱吃的菜。
“一起吃啊，你不也爱吃牛肉么？”叶枣看四爷。
四爷点头：“嗯，爱吃。”
那就一起想儿子好了。
这是疫病在宫里发生后，四爷第一次进后宫。第一次就进了毓秀宫，也不算稀奇。
太后这里，没有了蔡姑姑之后，她很是不适应。
她想着，也该请皇上来吃一顿膳食。
可又不知怎么叫，直接叫也怕皇上不给面子。
这会子去请，又怕皇上更不高兴。
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是好了。
正好这时候，茉雅琪来请安。太后看着她，也不知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外祖母，您脸色不好呢。”茉雅琪究竟还小，年过了也就是七岁，所以并不是很会看眼色。
“你懂什么。”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你额娘呢？”
“回外祖母的话，额娘在后殿呢，不是说下月要搬家了么，所以额娘准备呢。”茉雅琪道。
额娘是愿意搬出去住在公主府。
可是茉雅琪却觉得住在宫里更好。
毕竟这样就离四表哥很近了，出宫之后，就凭她的身份，想进来也不容易的。
于是，这段时间，她很是费心的巴着太后，就希望不出去。
额娘出去就好了，她留下啊。
古代的女孩子，生来就一个念头，嫁得好。
所以，便是草原上来的茉雅琪，也是一样的，四五岁知道一点事之后，就知道以后是要嫁人的。
第1072章
失败
经过家族巨变，她成熟的更快。
这将近一年的宫廷生活，她更是迅速成长起来。
知道皇帝舅舅还没有立太子。而四阿哥是很可能被立的那一个。
就凭她是九公主的女儿，以后要是嫁给了四皇子，就是福晋了。
以后的皇后啊！
虽然，她尚不知皇后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可那是大清最大的女人了。
所以她很是心动。
当日回去就与九公主歪缠：“额娘，我可不可以不出宫？”
“为何不出宫？”九公主很在意自己的女儿，所以，只要她有要求，她总是要顺着她的。
“出宫就见不着四表哥了呀，额娘，我以后嫁给四表哥好不好？”茉雅琪眨眼。
九公主一直都有这个打算，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这不出宫……那要皇额娘点头的。
“出宫了也可以见的……”
“那就很少了呀，我想留在宫里，嬷嬷说，青梅竹马才是最好的呢。”得知她们母女有这个心，所以伺候茉雅琪的嬷嬷们也都怂恿。
果然要成事了，那这茉雅琪以后可是四阿哥的人了。
即便是四阿哥当不上太子，那也是皇子！
她们伺候的人也不必流落在外。
有这个念头，她们一个个使劲浑身解数想叫茉雅琪真的搭上四阿哥的。
“这……这我要问问太后娘娘去。”九公主究竟不敢自己做主的。
“嬷嬷说，外祖母家里没有什么的用的人。如今的几个这几年都降职了不少。要是我能嫁给四表哥，那也可以帮着外祖母的。”茉雅琪道。
她当然不懂这些，可是七岁的孩子，翻话还是可以的。
九公主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她又没儿子，这辈子想要过的好，只能靠自己的身份。
如今，身份带来的好处也是有限的，女儿要是嫁得好，彼此都好。
她也很怕护不住女儿，既然女儿能有好出路，她当然支持。
于是，当夜就去求太后了。
太后喝了药，正歇着呢。
她疫病已经好了，不过还要喝一段日子的补药而已。
九公主被请进来，就坐在脚踏上，给太后揉着腿：“额娘精神多了。”
“嗯，人老了，好的慢。”太后知道她有话说，也懒得绕圈子：“你有事就说吧。”
“皇额娘……”九公主叫了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女儿搬出去之后，叫茉雅琪留下伺候您吧？您这里也就您一个，多少寂寥了些。”
太后起先不说话，渐渐的道：“她一个孩子，会伺候人？”
这是松了口：“她虽不会，可陪伴您也是好的。”
“你认准了四阿哥？你皇兄宠爱的是贵妃，五阿哥……哀家虽不喜，可也不愚笨。”太后如今，也不敢百分百说就是四阿哥能做太子了。
“这些事，还是要皇额娘您做主的。不管是谁，总要叫茉雅琪留下，打小的情分才是好的。”九公主道。
“也罢。”太后摆手：“既然你是这么想的，就留下她。”太后看九公主：“以后的事，哀家不敢保证，不过总不会叫她没了下场。”
“多谢皇额娘！”九公主忙道。
谁到底，太后虽然如今阴晴不定，但是心里并不是没有算计的。
九公主不需要多说，她就知道她的心思了。
确实，比起乌雅氏那些个不成器的孩子来，茉雅琪是个好人选。
在京城里，她除了死死的巴着她这个外祖母之外，别无他选。
以后，要是四阿哥做太子，她就叫茉雅琪嫁给四阿哥。
这一来，乌雅氏也得一些好处，九公主不至于没了下场。是全是好处的。还能照看十四家里。
要是以后，是五阿哥做太子，那就嫁给五阿哥，得不了嫡妻的位份也不碍事。侧福晋也很好。
这一来，也缓和一下她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摆出低姿态了，一个侧福晋的位子罢了，贵妃不至于不给。
这一来，她百年之后，后宫里有一个茉雅琪也不至于叫贵妃等人记恨十四。那时候，她也顾不上乌雅氏如何了。
想的好，便也安心叫茉雅琪留下。
不仅要留下，以后，她也该认真栽培她。
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到底也是个清秀的女子。主要是身份不一样，有值得培养的意义。
“你出去之后，也可以时常进宫瞧瞧。”太后看了看这个打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摆手，叫九公主出去了。
她不是为了九公主难受，而是为自己这一辈子。
除了那个叫自己伤透了心死去的六阿哥之外，她还死了一个女儿，因为死的时候太小了，倒是没感觉。
其余的，只有十四是她养大的。
老四小时候，她不敢管，管不了，叫承乾宫抱去了。
九公主那会子，是她自愿的……
她想，一个女儿罢了，换来皇上的恩宠也好啊。
可到了如今，九公主不敢亲近她。老四……
老四那啊，她一开始是怨恨他害死了老六。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就总是要较劲。她也清楚，这一回，老四是彻底寒心了。
“蔡姑姑……”
叫出口，她就想起来了，蔡姑姑没有了。
宫女彩霞上前：“主子，您要洗漱么？”
“嗯，洗漱吧。”太后起身：“哀家觉得有点冷，晚上给哀家多加一床被子吧。”
“哎。”彩霞应了，只是疑惑的很。
这大七月的，他们都不爱盖被子了，主子居然冷？莫不是身子还不好吧？
事实上，她不知道，太后，是心里冷。
万般情绪积攒在一起，她受不住了。
符号
疫病最怕的就是走动传染。所以，还是少动为妙。
晚间，四爷没有睡意，站在养心殿的回廊上看着月色。
这时候，叶枣叫人传来一句话。
并不是叫奴才们进来，而是递进来一张纸。
四爷打开，就见一句话：皇上没有亲额娘，还有亲生子。还有臣妾这个不怎么叫您在意的贵妃。还有您的万千黎民。所以，望您保重身体，一切以自身为重。
四爷看的心里暖暖的，半晌提笔：“枣枣心意，朕已尽知。朕只所念，子女尚不及你，如何不在意？无需担忧，朕会保重自身。很快此事便会过去，枣枣定要保重。安好。”
送出信，四爷总算是安心的躺下了。
皇额娘……四爷懒得想了。
经此一事，他们之间的母子情，也就差不多尽了。
他不想敷衍，他想好好伺候她。
要是太医们能有法子治好就好，要是实在……那他也在最后，尽了一个为人子的心了。
还是那句话，你对一个人失望到了尽头，也就不抱希望了。
次日一早，寿康宫里又挪出去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蔡姑姑。
她一夜之间就病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四爷下朝之后，与臣子们说了一会话，就又全副武装的去了寿康宫。
太后的情形，比起昨日来很有些不好。
四爷伺候过她用膳之后，就与太医说话。
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隐晦的与四爷说了要是还没法子，太后只怕拖不过明日了的话。
四爷皱眉，半晌不语。
好一会，一个年纪很大的太医犹豫了半晌，跪下：“皇上，老臣有一副药，或许可以救娘娘的命。只……只……”
“你说，要是这药果然有用，朕重重有赏。”这时候已经不是能不能治愈太后了。
而是一旦治愈了太后，那就意味着这次的疫情有救了。
那太医跪下，先磕头：“回万岁爷的话，臣研究这一副药方子已经有七八日了，也在一个宫女身上试验过，她如今病情稳定，并不曾有什么不适。只……只太后娘娘玉体贵重，臣万不敢随意。求皇上，倘或此药无效，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的家人。”
说着，那老太医磕头。
四爷亲自扶着他：“你起来，朕应了你。要是有效，重赏。要是无效，朕也绝不问罪你的家人。”
其实，四爷想说，朕都不能问罪你。毕竟这一次的病很严重。
可是眼下是不能说的。
太医得了保证，忙将药方子拿出来：“赐药，臣已经改过十几次了。这是最终的法子。虽然这药材都是廉价的东西，可却有奇效！”
四爷看过去，除了不认识的药材之外，其余的还真是便宜的不得了。
一般宫里的女眷们用药，都是名贵药材居多。
可其实有些药材，低廉的也是很管用的。
“好，就照着这个方子煎药。”四爷摆手。
不出一个时辰，太后就被喂了药。她如今有点不清醒了，四肢都已经浮肿的厉害。
给喝药勉强喝进去，这就不错了。
太后喝药之后，四爷就叫人将这个药也给几个感染了的太监和宫女服下。
一日之后，太后并不见好转，不过也不见恶化。
依旧昏沉沉的，四肢浮肿，人时不时就要吐。
不过，昨日服药的几个太监宫女倒是都明显有好转。
不清醒的清醒了，浮肿的也开始消了。
四爷忙又叫人将这药给城中百姓用。
又是一日过去，也有百姓十人中，四个见了好转，其余六个保持。
也就是这一日傍晚，太后的浮肿也渐渐的消退了，人有了意识，也不那么吐了。
四爷大喜！太后有好转固然是喜事，更高兴的是，总算是有了能抑制疫情的药了。
四爷当夜就下旨，叫全城百姓按着这个方子服药。
叫整个直隶以及奉天府全城发放这些药材，都是打包好，一包能熬几天的量。
太后再好转，宫里送出去的太监宫女也都得到了医治。
所有人的心都算是松了一点。
毕竟，疫病面前，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一样的。
也许王公贵族可以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可是疫情并不会因为你是贵族，就不传染给你。
所以，宫里的人恐慌，京城里各家府邸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会子，有了能治病的药方子，大家都恨不得送一尊金佛给那个宋太医了！
这位以后肯定是要成仙的！这可是救了无数人的命啊！
太后一日一日好起来的时候，蔡姑姑却还是没扛过去，病死在了宫里送出去的宫女太监们的住处。
太后伤感了一回，重赏了她的家里人，也就罢了。
太后见好之后，四爷就每日里来了。
宫里的病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没有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十五了。
四爷也总算是解了各处的禁足。
大家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而这时候，太后已经活蹦乱跳，没什么事了。
人好了，脑子也清醒了之后，她真是无比后悔。
能给她出主意的蔡姑姑已经没有了，此时此刻，太后满心都被后悔充斥着。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实在是，自己也知道错的离谱了。
九公主就住在后殿，她病了的时候，却坚决不许九公主过来一步。却巴巴的要求皇帝来侍疾。
不见得她就喜欢九公主到了那地步，事实上，这些孩子里，她看重的还是儿子。
只是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有那么一口气憋着，只想看老四低头……
这会子一想，她不叫宫外的十四进来，也不叫就住在她宫中的九公主进来伺候。
独独叫了皇帝……
皇帝大约觉得，在她这里，他是连九公主都不如的……
太后万般懊恼，之后安慰自己。皇帝不顾自身安危里侍疾，名声是赚到了。
也是好事吧。
事到如今，她也无法解释了。
而事实上，她就算是有完美的解释。四爷也是不爱听了。
这一次，四爷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了。
四爷不可能不认额娘，可如今这个额娘在他心里，就只是个符号。
不再有任何温度了。
第1070章
丑死了
四爷再来毓秀宫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了。
他们六月里回京，至今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两个人再见着，叶枣先给了四爷一个大白眼。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那。
“这是怎么了？眼睛抽筋？”四爷笑着看她。
“皇上自己个照镜子没？丑死了。”叶枣哼了一声，拉四爷的手。
四爷顺从的被她拉进去，又被塞了个杯子。
没打开就已经闻见了桂圆红枣姜茶的味道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还有红糖。四爷哭笑不得：“朕不喝这个。”
叶枣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送皇上回宫！”
“好好好，喝！”四爷头大：“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四爷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主要是这大夏天的喝这个，太热了。
可还是喝了。
不是怕了枣枣，只是她一片好心不忍心叫她失望而已。
果然，他喝了之后，叶枣脸色就好多了：“不过个把月，居然瘦的下巴能扎死人！脸白的要命！叫你喝点补血的还不乐意！皇上如今是厌倦了我吧？”
叶枣哼哼着，坐在一边。
四爷摇头：“哪里有，朕错了，你说喝什么就喝什么，乖，不气。朕错了，这些时候就听你的，你叫朕怎么补养就怎么补养，乖啊。”
四爷忙拉着她的手：“不闹了，你怎么也瘦了这么多？嗯？叫人担心。”
“你在寿康宫，我能不担心你么？谁也劝不住！你……你真是……”叶枣也不好直接当着四爷的面骂太后，但是真是很生气啊。
“好了。你的心，朕都知道。来。”四爷拉着她，抱进怀里：“朕知道你生气了，也知道你是为了朕。”
叶枣不说话，只是扭了好几下。
四爷以为她气的厉害不让抱了就加了一点力气：“别动。”
“凭什么不动？你瘦了硌着了！”叶枣哼道。
四爷一愣，继而笑着点头：“是，朕错了，乖。知道你都是为了朕好，你的心意朕都知道，只是朕能不去么？你想想，嗯？”
“你必须去，我还不能生气么？我就是气！”叶枣坐在四爷怀里，所以看他是平视，于是她就平视过去：“你就不气？”
四爷带着笑，伸手捏她的脸颊：“难不成，你真的希望朕生气？”
叶枣不解，只看着四爷，见他带着笑，眼里却是嘲讽，渐渐的就明白了。
“那你真的不气了？以后也不气了？”叶枣不死心的问。
“嗯，以后也不气了。不值当不是么？你呀……皇帝的内心你也敢探寻？哪天朕要是嫌弃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怎么办？”四爷说着，又捏了她一下。
“那你会嫌弃我知道的多？”叶枣挑眉。
“朕不会，朕……听闻你在寿康宫外头说……太后不配一个德字做封号……”说这话的时候，四爷是瞪了叶枣一眼的。
不过，那表情可是没有嫌弃的意思，反倒是有种暖意。
“我是说了，我说的不对么？我要是得了疫病，我肯定离得我的孩子远远的。但凡是我看重的，就越是不许凑过来。所以我说的有错么？”叶枣叹气：“我只是为你不值。”
“嗯，你的心朕知道，不说了。朕心里有数的。”四爷笑了笑：“许久不见八阿哥了，朕得去看看，这孩子还记得朕么？”
“忘了！”叶枣又白四爷。
四爷抱着她站起来：“那就想起来！”
叶枣就被四爷抱出了正殿，直接往八阿哥那边去了。
到了门口才被放下，放下之后四爷还报仇似得道：“轻了不少。”
叶枣不理他，进去瞧见了八阿哥就笑了：“登登做什么呢？”
小家伙正趴在榻上，懒洋洋的侧脸不知道想什么呢。
阿玲忙上前见礼：“给万岁爷请安，给主子请安。”
“回主子的话，八阿哥方才和花生玩儿累了，这是歇着呢。”
叶枣低头，果然花生正在脚踏上蹲着，正对着她吐舌头摇尾巴呢。
“这狗最近憋坏了。”自打有了疫情，这狗就没出去过。
偶尔就在回廊上走走罢了，叶枣不许他出去，怕万一接触了什么。
好在狗很乖，很是听话，每天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怕碰到不该有的。
这疫情没见传染猫猫狗狗的，可怕他万一接触了什么，在传染给人就不好了。
也就是这两天，才允许他和八阿哥玩耍的。
“宫中已经没有疫病了，放出去跑几圈吧。只放出去之后，最近不要接触孩子就是了。”四爷低头拍拍狗头。
花生就摇尾巴更欢快了。
叶枣点头，就叫人代狗太监带着花生去跑了。
这回允许跑出回廊，花生不敢置信的很。
跑几步还回头看叶枣等人。
叶枣就站在门口摆手：“花生去吧，好好跑一会。”
然后花生叫了几声，这才欢快的跑出去了。
“看来是真的憋坏了。”叶枣好笑的回去。
屋里，四爷已经把有点懵的八阿哥抱起来了。
八阿哥一脸陌生的看四爷，倒是没挣扎，只是那小眼神……
一副这个凡人是谁为什么抱着爷的意思太明显了。
四爷被他这小表情逗得很是欢乐：“不认识皇阿玛了？”
八阿哥就伸出手，然后盖在了四爷脸上……
四爷……
苏培盛……
好吧，反正孩子不懂事。
“阿玛举高高？”四爷笑着问了一句，然后就做出个要抛起来的姿势。
然后就见八阿哥裂开嘴笑了。
虽然无声，可还是很高兴。
四爷都没忍住，一只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就在他头上使劲揉了一把。
心里想着，枣枣说的不错，孩子果然是上天给的天使。怎么看都是最可爱的。
叶枣就靠着门框，看着四爷逗孩子。
也不多大一会，就把八阿哥逗的很高兴了。
“马上就一岁了。”四爷停住后颠了颠八阿哥：“初十就一岁了。”
“嗯，是啊，今年时气不好，就不办了。明年再说吧。”叶枣过来，给孩子擦了一下口水：“虽然说疫情控制住了，可直隶还有，这时候大张旗鼓的给他过生日也不好。”
第1071章
茉雅琪
四爷点头，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孩子眼下还不会说话，要是办生日。他担心别人会怎么看孩子。
倒是晚一年也可以的，明年这会子，孩子也许就会说话了。
他不想叫孩子不高兴，也不想让枣枣生气。
叶枣当然知道四爷的意思，也不揭穿，只是给孩子擦了口水之后叫四爷放下他。
八阿哥意犹未尽的看着四爷，四爷被他那小眼神看的很是动摇。
不过，举高高这种事，枣枣不许太多次的。说小孩子骨头还没长好，太过于激烈的运动会叫孩子受不了的。
四爷深以为然，所以每次只是玩一会就罢了。
“宝贝，额娘给你吃果子？”叶枣过来，拉住八阿哥。
八阿哥就看叶枣，看着看着，就变成了渴望……
这是可以的意思了。
叶枣笑着叫人拿来苹果，给他刮着吃果肉。
一边喂，一边问：“弘昕他们什么时候能回京？”
“再等等吧，如今虽然控制住了，可是到底还不算清理干净。再等半月二十天的，中秋回来就好。”四爷道。
叶枣点头，这是为孩子们好，她不反对。
“想弘昕了？不是每天看信？那小子……”四爷摇头。
叶枣就笑了：“那小子像是出笼的野马是不是？回来收拾他！”
这段时间，五阿哥已经……成功拐带着一群的皇侄以及伴读们冲出了行宫，在整个热河玩耍起来了。
四爷也没有执意不许，大约是从京城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药开始，那边也就渐渐的放松了。
于是，一群皇子皇侄的书读的一塌糊涂，每天就是各种玩儿。
四爷摇头：“你生的你还不知道？那小子回来，考什么都会过。倒是其余人，要倒霉了。”
“那还是要罚他，叫他带坏了兄弟们。”叶枣笑。
虽然，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是不跟他混的，可他带坏了一群皇侄！
“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岂能怪煽动他们的人？定力不够罢了。”四爷摇头。
是，他这个孩子是有点淘气。可人家自己淘气，自己的功课拉不下。倒是其余人，事情没做好就跟着玩，到最后，吃亏了能怪别人？
毕竟，谁也不能绑着你去玩啊。
叶枣诧异了一下，某些时候，四爷教育儿子们还是很先进的啊！
就是现代社会，也没几个这么开明的家长！
“你那又是什么眼神？”四爷看她：“朕难不成那么不懂事？”
“不不不，崇拜啊，这眼神是崇拜。我的弘昕和八阿哥真幸福，有这样的皇阿玛。”叶枣笑道。
事实上，她这话是真的。
就弘昕这个性子……遇上不开明的爹妈，那可真是灾难啊。
如今他是真的幸福，做额娘的不会限制他，做皇阿玛也没有嫌弃他淘气。
“就这么几个孩子，朕还能苛待他们？”四爷摸摸乖巧的看着他们说话一边吃苹果糊糊的登登的脑门。
“以后这个孩子大了也一样。只要自己的事做好了，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也是朕跟你学的，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教弘昕？”四爷道。
“要什么？不吃了？”叶枣低头，见八阿哥扒拉勺子，就问。
八阿哥看着她，砸吧嘴，然后就躲着勺子了。
就是不要了的意思。
叶枣就给他擦了嘴巴，然后低头对着他的小脸亲了亲：“唔，登登真好闻，苹果味儿的。”
登登躲了一下，然后将不小心仰面朝天倒在了软榻上。
叶枣笑着伸手轻轻戳他的肚子：“小笨蛋！”
登登就扭，一边扭一边笑。
其实除了不会说话之外，他已经会走几步了，就是走的不稳，也走不了很多罢了。
叶枣扶着他坐起来，叫人拿来软鞋给他穿好，抱着下地。
果然，一下来，登登就迫不及待要走。
脚都没放好呢，又差点摔了。
这一回，是被皇阿玛接住了的。
四爷扶着登登，登登却很不高兴的推四爷的手。
叫叶枣好一阵笑，这孩子，倒是要独立了啊。
四爷耐心的扶着孩子走了一大圈：“这孩子学走路比弘昕快一点。”
“是啊，翻身和坐都要比弘昕小时候早一点的。”叶枣解释。
四爷这会子，沉浸在哄孩子的乐趣里，只是点头，一眼不错的盯着孩子。
叶枣索性不管她们了，径自去安排晚膳。
“皇上这几日操劳的很，看看膳房有没有补气血的汤，给皇上上一份。登登爱喝鸡汤，叫他们把油都弄干净，弄一小碗就好了。其余青菜也要有。”
“光记得我们？你的呢？”四爷心情极好的看她。
“我的是鱼汤。”叶枣摆手：“我爱吃的来几个。”
“点个牛肉丸子吧。”叶枣最后道。
四爷看她：“你呀！”
这还不是想弘昕想的厉害了？牛肉丸子，一直都是弘昕最爱吃的菜。
“一起吃啊，你不也爱吃牛肉么？”叶枣看四爷。
四爷点头：“嗯，爱吃。”
那就一起想儿子好了。
这是疫病在宫里发生后，四爷第一次进后宫。第一次就进了毓秀宫，也不算稀奇。
太后这里，没有了蔡姑姑之后，她很是不适应。
她想着，也该请皇上来吃一顿膳食。
可又不知怎么叫，直接叫也怕皇上不给面子。
这会子去请，又怕皇上更不高兴。
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是好了。
正好这时候，茉雅琪来请安。太后看着她，也不知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外祖母，您脸色不好呢。”茉雅琪究竟还小，年过了也就是七岁，所以并不是很会看眼色。
“你懂什么。”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你额娘呢？”
“回外祖母的话，额娘在后殿呢，不是说下月要搬家了么，所以额娘准备呢。”茉雅琪道。
额娘是愿意搬出去住在公主府。
可是茉雅琪却觉得住在宫里更好。
毕竟这样就离四表哥很近了，出宫之后，就凭她的身份，想进来也不容易的。
于是，这段时间，她很是费心的巴着太后，就希望不出去。
额娘出去就好了，她留下啊。
古代的女孩子，生来就一个念头，嫁得好。
所以，便是草原上来的茉雅琪，也是一样的，四五岁知道一点事之后，就知道以后是要嫁人的。
第1072章
失败
经过家族巨变，她成熟的更快。
这将近一年的宫廷生活，她更是迅速成长起来。
知道皇帝舅舅还没有立太子。而四阿哥是很可能被立的那一个。
就凭她是九公主的女儿，以后要是嫁给了四皇子，就是福晋了。
以后的皇后啊！
虽然，她尚不知皇后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可那是大清最大的女人了。
所以她很是心动。
当日回去就与九公主歪缠：“额娘，我可不可以不出宫？”
“为何不出宫？”九公主很在意自己的女儿，所以，只要她有要求，她总是要顺着她的。
“出宫就见不着四表哥了呀，额娘，我以后嫁给四表哥好不好？”茉雅琪眨眼。
九公主一直都有这个打算，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这不出宫……那要皇额娘点头的。
“出宫了也可以见的……”
“那就很少了呀，我想留在宫里，嬷嬷说，青梅竹马才是最好的呢。”得知她们母女有这个心，所以伺候茉雅琪的嬷嬷们也都怂恿。
果然要成事了，那这茉雅琪以后可是四阿哥的人了。
即便是四阿哥当不上太子，那也是皇子！
她们伺候的人也不必流落在外。
有这个念头，她们一个个使劲浑身解数想叫茉雅琪真的搭上四阿哥的。
“这……这我要问问太后娘娘去。”九公主究竟不敢自己做主的。
“嬷嬷说，外祖母家里没有什么的用的人。如今的几个这几年都降职了不少。要是我能嫁给四表哥，那也可以帮着外祖母的。”茉雅琪道。
她当然不懂这些，可是七岁的孩子，翻话还是可以的。
九公主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她又没儿子，这辈子想要过的好，只能靠自己的身份。
如今，身份带来的好处也是有限的，女儿要是嫁得好，彼此都好。
她也很怕护不住女儿，既然女儿能有好出路，她当然支持。
于是，当夜就去求太后了。
太后喝了药，正歇着呢。
她疫病已经好了，不过还要喝一段日子的补药而已。
九公主被请进来，就坐在脚踏上，给太后揉着腿：“额娘精神多了。”
“嗯，人老了，好的慢。”太后知道她有话说，也懒得绕圈子：“你有事就说吧。”
“皇额娘……”九公主叫了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女儿搬出去之后，叫茉雅琪留下伺候您吧？您这里也就您一个，多少寂寥了些。”
太后起先不说话，渐渐的道：“她一个孩子，会伺候人？”
这是松了口：“她虽不会，可陪伴您也是好的。”
“你认准了四阿哥？你皇兄宠爱的是贵妃，五阿哥……哀家虽不喜，可也不愚笨。”太后如今，也不敢百分百说就是四阿哥能做太子了。
“这些事，还是要皇额娘您做主的。不管是谁，总要叫茉雅琪留下，打小的情分才是好的。”九公主道。
“也罢。”太后摆手：“既然你是这么想的，就留下她。”太后看九公主：“以后的事，哀家不敢保证，不过总不会叫她没了下场。”
“多谢皇额娘！”九公主忙道。
谁到底，太后虽然如今阴晴不定，但是心里并不是没有算计的。
九公主不需要多说，她就知道她的心思了。
确实，比起乌雅氏那些个不成器的孩子来，茉雅琪是个好人选。
在京城里，她除了死死的巴着她这个外祖母之外，别无他选。
以后，要是四阿哥做太子，她就叫茉雅琪嫁给四阿哥。
这一来，乌雅氏也得一些好处，九公主不至于没了下场。是全是好处的。还能照看十四家里。
要是以后，是五阿哥做太子，那就嫁给五阿哥，得不了嫡妻的位份也不碍事。侧福晋也很好。
这一来，也缓和一下她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摆出低姿态了，一个侧福晋的位子罢了，贵妃不至于不给。
这一来，她百年之后，后宫里有一个茉雅琪也不至于叫贵妃等人记恨十四。那时候，她也顾不上乌雅氏如何了。
想的好，便也安心叫茉雅琪留下。
不仅要留下，以后，她也该认真栽培她。
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到底也是个清秀的女子。主要是身份不一样，有值得培养的意义。
“你出去之后，也可以时常进宫瞧瞧。”太后看了看这个打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摆手，叫九公主出去了。
她不是为了九公主难受，而是为自己这一辈子。
除了那个叫自己伤透了心死去的六阿哥之外，她还死了一个女儿，因为死的时候太小了，倒是没感觉。
其余的，只有十四是她养大的。
老四小时候，她不敢管，管不了，叫承乾宫抱去了。
九公主那会子，是她自愿的……
她想，一个女儿罢了，换来皇上的恩宠也好啊。
可到了如今，九公主不敢亲近她。老四……
老四那啊，她一开始是怨恨他害死了老六。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就总是要较劲。她也清楚，这一回，老四是彻底寒心了。
“蔡姑姑……”
叫出口，她就想起来了，蔡姑姑没有了。
宫女彩霞上前：“主子，您要洗漱么？”
“嗯，洗漱吧。”太后起身：“哀家觉得有点冷，晚上给哀家多加一床被子吧。”
“哎。”彩霞应了，只是疑惑的很。
这大七月的，他们都不爱盖被子了，主子居然冷？莫不是身子还不好吧？
事实上，她不知道，太后，是心里冷。
万般情绪积攒在一起，她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