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真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昨晚熬夜学习到凌晨,这也算是年级第一的代价了吧。

    陈觉非不算天赋型选手,上课从不睡觉,每晚学习学到凌晨,做完学校的作业还要做课外的练习册,每天的休息时间就只剩下课间和午休。

    于真意说:“接着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陈觉非大脑重启失败,他点点头,又一言不发地趴下。

    江漪有些懊恼自己没和陈觉非说上话,她瞪了于真意一眼:“抄什么作业啊!”

    于真意没什么大反应,嘻嘻笑着:“那你下次帮我抄吧?”

    江漪噎住,又瞪了她一眼,立刻走开。

    张恩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没抄她的,真是狗拿耗子。”

    于真意:......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张恩仪和江漪不太对付,源自于高一冬日文艺汇演主持人竞选,女主持的名额落在于真意和江漪的头上。岑柯对着这两个小姑娘也是头疼,最后只能采取让全班匿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最后的名额。于真意没有写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写她的,最后江漪险胜她一票。

    于真意是觉得败了就败了,到时候还要化妆换礼服背台词,很麻烦。但是张恩仪就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无论是从身台形表,哪方面来说,于真意都比她江漪出色多了。

    张恩仪更是想不明白,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在于真意弃票的情况下,这个比分是怎么做到只差一票的。

    但是没超过人家就是没超过,于真不怎么在意。

    文艺汇演之后,江漪名声大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漪身边这群小姐妹天天在于真意和张恩仪面前冷嘲热讽。

    这算怎么回事?

    不就是因为江漪喜欢陈觉非,而陈觉非和于真意又是青梅竹马吗。

    心里那点昭然若揭的小九九,谁看不出来。

    江漪本人倒是没怎么耀武扬威恶语相向,但是纵容自己的朋友在那里阴阳怪气,可不就潜意识代表了她的想法。再说了,这一帮人,去年冬天的文艺汇演能翻来覆去说到今年夏天,真是闲得慌。

    一来二去,梁子就暗搓搓地结下了。

    “别气别气。”于真意看着张恩仪那气得不行的样子,“中午请你吃苦咖啡。”

    张恩仪看着毫不在意的于真意,叹了口气。

    果真是傻白甜治绿茶。

    ·

    午休时间快结束前,岑柯一身西装革履地进来,头发上像抹了发油,锃亮锃亮。

    他咳嗽了两声,书本卷起敲了敲黑板:“同学们,下午的体育课不上。”

    “啊——”

    一片哀声载道。

    “啊什么啊?学校请了A大的名师来给大家做演讲,到时候班长带着大家,一起去一号会议厅。”岑柯说。

    说完他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就折回,“那个......由于我们陈觉非脚伤的缘故,你就不用去了。”

    班里响起一阵起哄声。

    “老师,真是这个原因吗?”学生们哄笑着问。

    岑柯皱眉:“废话!”

    “老师,那千万记得让优秀新生代表关了麦。”于真意说。

    班里窸窸窣窣的笑声更大了。

    当事人陈觉非仿佛不受干扰,他靠着椅背,边看题边转笔。

    于真意继续转过头去,她倒着坐。

    他做题的时候很认真,眼帘垂着,心无旁骛,完全不受周围人嬉笑的打扰。

    顾卓航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于真意正巧对上他的眼神,她眼睛弯了弯,倾诉欲上头:“你知道大家在笑什么吗?”

    顾卓航摇头。

    陈觉非揉了揉眉心,慢吞吞地起身。

    于真意质问:“你干嘛去?”

    陈觉非皱眉:“厕所都不让上?”

    于真意摆摆手:“快去快回。”

    陈觉非:......

    这也不是他想快就能快的。

    他走后,于真意开始了夸夸其谈。

    高一上学期开学一周后,校方请了名师来做讲座。从父母讲到未来,从现实讲到理想,名师在台上讲得声情并茂,学生在台下听得唾涕横流。彼时陈觉非正站在演讲台的后侧,他身边站着的是入学考试的年级第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男生也听得大受感动,眼泪水哗哗掉,然后用衣袖去擦眼泪鼻涕,一通抹。

    陈觉非的洁癖不允许自己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抽纸给他。

    男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含蓄地抽了一张:“谢谢。”

    陈觉非扫过他的五官,最后落在人中上,又立刻移开:“全拿去。”

    除了对待于真意,在其他事情上,陈觉非这人和耐心两个字实在挂不上钩。眼见男生还要装矜持,他啧了声,索性塞到对方怀里。

    男生脸上有些感动和诧异,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不走寻常路啊。

    陈觉非脚踝转了转,站的久了有点酸。

    讲到群情激愤的地方,男生哭得更厉害了。

    所有人里,唯有陈觉非一个,神情闲散自得,如同在听一场单口相声。

    他揉了揉脖子:“别哭了,你信不信他这句话结束就要卖书了?”

    在讲师讲话之前,陈觉非刚刚结束优秀新生代表的讲话,麦还别在他的衣领上,陈觉非也忘了关。所以那句话咬字无比清晰的话就这样传遍整个礼堂。

    坐在台下的于真意望望张恩仪又看看薛理科,六目相对,唯有牛逼二字。

    那场讲座最后被搞得很尴尬,讲师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下的一叠又一叠厚厚的书不知如何是好,教导主任原本正在和岑柯夸赞陈觉非,勒令他好好对待这个能冲清北的好苗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好苗子语出惊人的话。最后,他背着手,佝偻着背,留下一句:第二名那个孩子看着也是个好苗子。

    于真意当时就感叹得亏说这话的人是陈觉非,要是她于真意那早就死翘翘了。

    自那以后,陈觉非每一次结束国旗下的讲话后,教导主任都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他是不是还带着麦。

    故事讲完,于真意眼巴巴地看着顾卓航:“陈觉非是不是很可爱?”

    缄默片刻,顾卓航硬着头皮嗯了声。

    下午的讲座换了位老师,于真意想,去年的那个老师应该再也不会来了。

    换汤不换药的一套说辞已经引不起任何人的泪水了,最后买书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于真意挽着张恩仪的手从礼堂后经过的时候,听见教导主任惆怅的声音:“以后就别请了吧,何必呢......”

    另一个老师思索片刻:“要不等这届毕业之后再请?”

    教导主任长叹一口气:“行。”

    ·

    昨天的体育课被突如其来的演讲毁了,今天的这节体育课大家格外珍惜。因为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所以今天的午休时间最是不安宁。随着十二点四十五分午休结束铃声响起,每个人都兴奋站起来,一响铃就往外跑,不给任何老师占课的机会。

    陈觉非上不了体育课,他坐在位子上写作业。

    张恩仪还想再抓紧这十分钟的时间睡一会儿,于真意在这百无聊赖的等待空档回过身去,趴在陈觉非桌子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在,我们羽毛球都玩不了双打了。”于真意叹了口气,小脸垮着。

    她觉得羽毛球还是双打才比较有意思。

    陈觉非:“九月底差不多能好了。”

    “什么呀,得十月中呢!”于真意掰着手指头,陈觉非这是莫名缩短了半个月啊。

    “不用这么精准。”

    “要的要的,万一留下后遗症了呢。”于真意想了想,“你就骨折了一下我妈就心疼得要命,要是留下后遗症她肯定更心疼了。”

    正说着,江漪走到陈觉非的桌前,她拿着一本练习册,声音清甜:“陈觉非,你待会儿是不是不去上体育课呀?”

    陈觉非嗯了声。

    江漪红着脸,笑了一下:“那我待会儿可以坐在你旁边问你题吗?”

    “我不一定会。”陈觉非如实回答。

    “你怎么可能不会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着顾卓航,脸更红了,眼里意味不言而喻。

    陈觉非还没开口,顾卓航便起身,自觉地让开位子,江漪又道了声谢谢,自然地坐下。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薛理科和蒋英语在外头叫于真意快去上课。于真意拍醒张恩仪,对方睡眼朦胧,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习惯性扭身看后头的钟表,却发现后头坐着江漪。

    又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起:“数学课代表也不去上课啊,怎么不去问课代表?”

    江漪没搭理他,只把作业推到陈觉非跟前,笔指着倒数第二题:“这题有点难。”

    张恩仪还要说什么,于真意看了眼后头的时间,赶紧拉着她下楼。

    “陈觉非居然不拒绝江漪,你好好管管他!”张恩仪下楼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抱怨。

    “同学之间讲个题啊。”

    “拜托,他居然给江漪讲题啊!他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然后用磁性低沉的声音说:抱歉,我只会给于真意讲题。”

    于真意挠挠头,这是被荼毒太深了,听着还挺不礼貌的。

    体育课多是自由活动,于真意和张恩仪去小卖部买了冰淇淋和芝士猪排,于真意原本不想买的,因为这块猪排的售价居然要十六块八。于真意想吃,但是又被价格禁锢住。

    张恩仪:“看看热量表。”

    于真意看向背后的热量表:“哇,好高。”

    两人对视一眼,原本犹豫的心登时坚定下来。

    热量这么高,绝对好吃!

    于真意:“嗯?”

    张恩仪:“嗯!”

    两人一口冰淇淋,一口芝士猪排,晃晃悠悠地逛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操场两侧,男生们打着球。

    薛理科和蒋英语自来熟地拉着顾卓航,混入班级剩余的男生堆里打球。

    有薛理科和蒋英语在,顾卓航和剩余的男生熟络得很快。

    男生之间友谊的建立,要么是打一场架,要么是打一次球。

    于真意看着眼前的景象,少年们大汗涔涔,时不时传来喧闹笑语,她咬了口冰淇淋,冰爽甜腻的口感回荡在口腔间,她感叹:“少年,篮球,雪糕,裙摆。哎......于真意的夏天来啦!”

    张恩仪叹了口气,同样感叹:“厕所无空调,拉屎要出汗,姨妈巾闷人,裤子黏屁股。哎......张恩仪的夏天也他妈来了。”

    于真意:“......”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章献给我年幼无知被哄骗着买书的高中时代。

    第7章

    薛理科打到一半,没进半个球,全程被顾卓航吊着打。他这才发现这位新同学这么牛逼。

    薛理科搭着他的肩:“你这球技跟陈觉非有得一拼,等他腿好了你俩可以来一场。”

    顾卓航拽起衣角擦了擦脸:“可以。”

    薛理科看了眼表,还有半节课的时间,他又看着远处正在闲聊的姐妹俩,拔高了声音:“真真,一一,打羽毛球去吗?”

    顾卓航倏忽抬眼,他盯着薛理科,回想刚刚他对于真意的称呼。

    于真意回头,分贝也大:“陈觉非不在,打个屁啊。”

    顾卓航指尖转着篮球,自然地说:“我可以。”

    薛理科不明所以,可以什么?

    顾卓航看着于真意的背影:“可以代替陈觉非。”

    体育馆里,人声鼎沸,室内的篮球场被隔壁班的男生占领,羽毛球的场地却空着。旁边成排的座位上有不少女生坐着休息。

    薛理科和张恩仪一组,顾卓航和于真意一起。顾卓航长得高,长相也出众,他站在一众男生中十分醒目惹眼。

    于真意几乎都能隔着鼎沸人声,清晰地听到一旁的女生们在讨论顾卓航。

    于真意悄悄问张恩仪:“你不和他一组拉近关系啊?”

    张恩仪摇摇头:“我和科科配合得好,这次你不和陈觉非一起了,我一定能赢你。男人和尊严,我选尊严。”

    于真意看着张恩仪,气笑了:“在这等着我呢。”

    于真意在手里把玩着羽毛球拍,球拍在她的手腕和掌间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的视线落在顾卓航脸上:“帅吧。”

    顾卓航嗯了声。

    “想学吗?”

    顾卓航点点头。

    于真意有的时候觉得和顾卓航交流还挺累的,因为他只会点头和嗯。

    她把球拍递给他,刚要和他说怎么转,手在离他手腕半掌的距离有些犹豫,她指尖在空中点了点:“就是旋转的时候手腕用力,然后......”

    啪嗒一声,球拍掉落。

    顾卓航捡起球拍,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没关系,你说吧。”

    于真意触碰着他的手腕,转了转:“是这里用力,不要手掌用力。”

    他刚打过球,手臂上覆着一层湿汗,于真意的手也凉,碰到的一瞬间像是绵软的罐装奶油一下子倾倒下来。

    起先也是说着玩的,谁知道顾卓航就是学不会,于真意心里那股好为人师又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她正要调整,对面那两位已经全然不耐烦了。于真意说下节体育课一定教会他。

    顾卓航垂眸看着她,说了声好。

    第一次一起打羽毛球,于真意和顾卓航配合得并不好,总是往后退踩到他脚。

    张恩仪和薛理科击掌,对着于真意做鬼脸,把于真意气得半死。

    顾卓航看着于真意面上的懊恼情绪,他问:“你和陈觉非以前怎么打的?”

    她和陈觉非怎么打球的?

    于真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好像每次陈觉非都能预判到她接不到的球。

    于真意想了想,缓缓出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应该属于习惯了吧。”

    习惯了对方的打法,也能仅凭一个动作直接就揣摩出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无论是羽毛球,还是其他的。

    顾卓航慢慢地点头,不受控制地轻念出声:“所以很危险。”

    正说着,后头有女生的尖叫声和男生的提醒,篮球直直朝这边砸过来。于真意没反应过来,顾卓航拽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侧扯,她的后背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篮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又向前滚。

    男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和于真意道歉。

    于真意摇摇头表示没事,又问顾卓航什么东西危险。

    “篮球,危险。”

    于真意讷讷的,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篮球还没有脱力砸过来啊。

    “下一把我站前面。”顾卓航打断她的思绪。

    顾卓航长得高,借着身高优势,他数次网前扣杀,于真意仿佛成为了在后场闲逛的老大爷。

    于真意看着顾卓航一次次弹跳,球拍猛烈击打着球,在空档的体育馆里发出回响。他弹跳的时候,白色衣摆上扬,露出腹部精瘦的腰线,随着他的落地,球也落地。

    于真意听着周围女生的闲聊,三句话都离不开顾卓航,甚至拿他和陈觉非作对比。

    张恩仪插着腰,气喘吁吁的,早就忘记了自己准备在顾卓航面前保持的淑女形象:“顾卓航你干脆一个人和我们打得了啊!”

    顾卓航笑着回头,他看着于真意,举起手,掌心撑开。

    这是于真意第一次看见顾卓航笑的幅度如此大,少年有两颗虎牙,笑起来的时候目光柔和。于真意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她也举起手和他击掌。

    掌心相碰的瞬间,他的手指稍稍屈起,插入她的指间,像是和她十指相扣般,顾卓航微微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合作愉快,真真。”

    ·

    回教室的时候,江漪还坐在陈觉非旁边。

    于真意好奇,才刚开学,进度也慢,这得是多难的题才能讲整整一节课。

    上体育课前,女生们去换了衣服,把校裙换成了运动裤。现在下课了,厕所里全是换裤子的女生,于真意懒得去挤,但她实在热的厉害,她把裤腿挽到膝盖上,两手叉腰站在讲台旁的空调边,边吹边扯衣领,正面吹够了又转了个身,让冷风侵袭自己的后背。

    “哦呦,我们家门口菜市场里的烤鸭也是这么烤的,隔五分钟翻个面。”

    “真真,五分钟到了,可以再翻回去了。”

    台下男生女生哄笑成一团。

    于真意翻了个白眼,值日生在理讲台,于真意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学着岑柯的样子折成两半朝下面扔。

    男生们嬉笑着躲开。

    只留得值日生在后头气急败坏地叫她的名字。

    体育课后的课间时光区别于语数英,总是热闹又充满活力的。

    然后这刚升起的活力又被接下来的英语课和历史课湮了个彻底。

    下午放学的时候,于真意坐在陈觉非的桌子上等他收拾课本,江漪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本练习册,她递给陈觉非:“谢谢你呀,不过今天的数学题我还有一些没明白,晚上我可以Q.Q上给你打语音电话吗?”

    陈觉非接过书:“晚上有事,要是有问题可以明天问。”

    江漪愣了一下,本想说你腿都骨折了能有什么事,但她还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顾卓航刚转学过来,有很多东西要填写,下午他又被岑柯叫去填写表格,这会儿才回来,恰巧碰到出门的两个人。

    彼时于真意正在疑惑于陈觉非口中的晚上有事:“你能有什么事?”

    陈觉非单肩背着书包,把校服外套一齐搭在肩上:“腿疼,疼到不能说话。”

    于真意瞠目结舌:“穿着固定器怎么还会疼呢?!”

    居然还疼到不能说话的地步?

    那骨科医生可是说了,穿上固定器之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可以和常人一样行走,当时于真意看着陈觉非面色不变地掏出九百块买的时候心疼得要命。她拉着一瘸一拐的陈觉非走到诊室外:“你先别买,pdd上最便宜的只要一百零九。”

    “于真意。”陈觉非眼睛眯了眯,“断的不是你的脚。”

    于真意理直气壮:“可是花的是你的钱啊!”

    陈觉非:“......”

    那九百块钱被于真意惦记到现在,可是这么贵的东西居然没用?

    于真意痛心疾首,开始碎碎念:“我就说你这冤大头别花这冤枉钱。”

    陈觉非睨她一眼,像是意有所指:“笨死了。”

    他怎么还有脸还说自己笨?

    于真意哼了一声,没再搭话,拉着陈觉非的书包带子和顾卓航打了声招呼:“走了,明天见。”

    几乎就在于真意说出这五个字的瞬间,陈觉非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体的力都压在她身上。

    于真意的注意力全然被陈觉非吸引:“你怎么不压死我算了?”

    陈觉非大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怕被我压还不走快点。”

    于真意气不打一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明天见,真真。”顾卓航并不介意陈觉非的刻意打断。

    也是在他说出真真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看到陈觉非抬眼直面他。

    于真意正在整理自己被陈觉非弄乱的头发,她没有注意到在高于自己海拔二十厘米以上的那块地方那因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所引起的无声又汹涌的战役。她哦哦了两声,又重复了两遍明天见,而后和陈觉非一起走下楼。

    “你今天体育课打羽毛球了?”走到停车棚,陈觉非靠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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