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唐休养一个多月后也回了公司，只是大概前段时间身体出问题后确实没调养过来，或许不仅仅是身体的事，他处理事情上有些力不从心了，来公司的次数也少了些。
而他入职不到两个月的女儿又确确实实各方面没什么好挑剔的，于是分给她负责的大项目又多了些。
人忙起来真的会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林川回港城之后也并不闲着，他也忙。
两个忙着工作的人谈恋爱并不容易。
唐月舒某天从应酬桌上走出去，在车上时才惊觉一件事，她猛然点开和林川的聊天窗口，发现他前天给她发的消息，她没回。
“……”
那条消息之后，林川昨天也没有给唐月舒发消息，再接着就是现在，今天晚上了。
林川那条消息是前天上午给她发的，是转发的一个别的平台的帖子，关于风景的。
他问她对这个地方感不感兴趣，喜欢的话可以作为他们旅游的备选地之一。
唐月舒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周一的会议上，她瞥了眼之后便继续开会，想着中午闲下来之后再给他回复，结果周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连中午都是在和客户吃饭谈工作。
林川的消息就这么被她忘记了。
之前好朋友的消息超过一天不回都是大事，而林川昨天没有给她发消息，多少昭示着点什么。
唐月舒还是忍到了回家才给林川打视频过去。
好一会儿都没人接，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就在唐月舒在想要不要给他再继续打电话时，视频回了过来。
点了接听，林川那张脸出现在镜头中，垂着眸。
林川之前头发留长了些，去了趟理发店，现在留的发型有点像狼尾，和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看。
剪发前还特地和唐月舒沟通过，他说看网上说，男朋友的发型会影响女朋友对他的爱，所以发型也提前和她沟通。
他眼下穿着一件休闲的短袖，背景里能听出吵闹，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小孩的声音。
镜头里看到的背景并不像是他的住处。
“你在哪儿啊？”
“在老宅，今天儿童节，回来陪小朋友一起过节日。”
难怪背景有小孩儿的声音，唐月舒对林川的家族有一些初步的了解，知道他的堂哥堂姐还有堂弟加起来有四五个小孩儿。
小朋友过节日时，连他一个未婚的叔叔也回来庆贺。
“那你要负责做什么？”唐月舒又问。
“陪他们做游戏，赢了就给他们颁发奖品。”正常来说，林川要想方设法去输。
林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唐月舒不说话时，他也不主动说话。
她开口说话，他是有问必答。
“……”
唐月舒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问题来。
“林川，你是不是生气了？”
林川还没回答，唐月舒就补充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对不起嘛。”
她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双手合十拜拜的动作。
刚刚才应酬结束回来，唐月舒脸上的妆没卸，身上也穿着黑色的女士衬衣，看起来还很干练的模样。
不过她现在也真心诚意在道歉。
按照平时，林川差不多到现在就该原谅她了。
谈恋爱哪有没摩擦的，就算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也会偶尔有。
“月舒，你最近太忙着你的工作了。”林川说。
“我有时候会觉得，工作在你这里的份量比我多太多。”
他要和唐月舒闹矛盾时也是这么冷静的模样，但语气里似乎透着些委屈。
唐月舒以前就知道异地恋会出这种或那种的问题。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陪伴问题。
但是他们分隔两国，中间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差时没闹这种矛盾，现在闹了。
唐月舒反省了一下自己，五月份以来，确实他们没怎么见面，她手上的项目多了起来，忙着各种项目跟进和应酬，以及公司的派系平衡。
有时候几天打不上一通完整的电话，手机上的聊天比起之前也少了。
林川就这样平静地和唐月舒控诉他的不满，他看着确实是不高兴的。
但是没挂视频。
唐月舒隐约听见背景声音里有小朋友的声音在用粤语喊着叔叔，声音不算大，但是唐月舒听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喊他。
只是林川没什么反应。
“你是在和我吵架吗？”半晌，唐月舒问。
他们在一起之后，除了分手那一次，好像没怎么正儿八经吵过架。
经济上的矛盾在他们这里不存在，除非唐月舒哪天真的闲得没事干了。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摆在这里，林川的性格明显更温和，所以唐月舒才这么惊讶。
林川听见这句话后，好几秒才开口说话：“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唐月舒：“……”
“你工作忙我能理解，但你最近对我确实冷淡了，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林川问。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唐月舒：“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
这个她不太认同。
其实男人的颜值也确实影响恋人的脾气，唐月舒看着林川的脸，这时候很有耐心。
“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唐月舒说，“过两周我得去一趟巴黎，所以想先将手头上的工作都完成。”
唐月舒去年毕业的时候没举行毕业典礼，她到时候过去一趟。
“你有时间陪我去参加毕业典礼吗？”
她凑近了手机屏幕，似乎是想离林川更近些，但事实上只让自己的脸在屏幕上放大了，林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
女朋友凑近眨眼时，眼睫毛像是扇子一样扑闪着，眼皮上的眼影blingbling地亮着。
好看。
如果她现在在他面前，他应该捏着她的脸亲下去。
林川的心思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平静看着她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唐月舒和他说了具体的日期。
“你有时间的话我到时候一起买你的机票，我们一起去巴黎。”唐月舒说。
她说飞去港城找他再去巴黎。
哄男人其实没那么难，都是一个公式。
要钱给钱，要礼物给礼物，要陪伴给陪伴。
林川的表情其实没怎么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像冰雪消融了一样。
唐月舒继续道：“你发给我的旅游攻略我也看了，我挺想去的，但可能要过两个月才有时间。”
现在要出门约会倒是比以前方便点，不过想要凑好两个人的时间不容易。
“你还生气吗？”唐月舒问。
林川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没生你气。”
“……”
算是哄好了。
就是他刚刚那个表情还挺性感的。
唐月舒对着镜头弯了下眸子，她声音里带着笑：“那说好了，你不生气了。”
这通视频之后也算是约好了一个巴黎之旅。
不过林川不知道，过两天周五晚上的时候，唐月舒下班之后人从公司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一趟航班赶得有点狼狈，她差点没赶上。
她最近睡眠也不太够，在飞机上断断续续睡了会儿，结果更困了。
落地港城，打车去到林川的住处，计程车司机口中说着港普，和唐月舒有来有回地聊天。
车窗外的夜景也还是带着那一层复古的朦胧感，很有感觉。
这段时间里，她没给林川发消息。
周五晚上，他应该是有朋友约着出去玩。
之前林川周末的时候飞去京市，结果她那个周末加班，说好的约会没能安排上，林总走的时候背影都带着怨气。
现在想来，林川对她工作上头忽略他的事是早有怨言的，就是一直藏在心里没说。
好委屈一男的。
林川这里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唐月舒到的时候确实家里没人。
她还是进门后才给林川发消息，问他今晚忙不忙。
林川的回复是在和陆祈安喝酒，他说陆祈安最近好像要分手了，一个大男人又要掉小珍珠了。
唐月舒：“……”
陆祈安那个女朋友，她还印象深刻。
总觉得再过几年也是长那么一张娃娃脸。
显然林川今晚应该x没那么早回来，她也就不急了。
唐月舒这一趟是想给林川一个惊喜的，在鞋柜里将自己的拖鞋拿出来之后，她把穿来的鞋放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林川这里一直都保持着整洁，定时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唐月舒没有当田螺姑娘的机会。
她回了会儿消息之后，进浴室洗澡。
来时行李都没怎么带，她带的东西不多，睡衣自然是没有的。
林川的衣帽间敞开着。
穿男朋友衣服这种事只有第0章
次和无数次。
她挑了件白衬衣。
林川的白衬衣在她身上刚好是盖住臀的长度，胸前的纽扣解开两颗，唐月舒照了一下镜子，之后又将第三颗给解开了。
按道理来说，等她洗完澡之后，林川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才对。
唐月舒落地时就已经挺晚了，她躺在床上玩手机，一边等男朋友回家。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唐月舒也没想到自己被这看着朦胧昏黄的灯光给催眠了。
她睡着了。
手机跌落在手边。
上面还显示着她刚刚刷的帖子，手机屏幕在没人操作的情况下还持续亮屏好一会儿才熄灭。
另一边，林川和其他人好不容易将已经醉了的人从酒吧薅走。
陆祈安是一个算得上感情充沛的人吧，每一段感情都谈得认真，每一段感情到最后也走一遍这样的流程。
不过真哭过的，也就只有几年前那个后来喜欢女孩子的前任和现在的昕昕。
陆祈安说他们现在在冷战，但据林川所知，人家已经和他提分手了。
将人塞上车时，陆祈安还哭着说不要回那套装修得粉粉嫩嫩的别墅，那是伤心地。
“……”
那套房子都是他送给人家的，名字也是写的人家的名字。
在车上的时候又闹着要去见他的昕昕。
得两个人才能将他按住。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先送林川家里。
林川和陆祈安关系好这件事众所周知，收留他一晚也正常。
等到林川家楼下时，陆祈安真的差不多醉死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弄进屋。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先没管。
林川换鞋后去洗了个手，打算回房，打开房门那一瞬间，凉气扑面而来。
他记得自己出门前空调是关了的。
床头的灯亮着，林川的注意力落在床上，能看到有一道身影在上面安详地睡着。
床上的人侧躺着，面向着门口的方向，柔和的光打在她脸上，双手也探出被子，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清晰可见。
林川没有踏进去，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关上门。
随后拿手机给刚刚和他一起将陆祈安弄上来的人打电话，让他回来。
那头的人不是很明白状况，脱口一句：“点解啊川哥？”
林川只对着那边说了一句话：“我女朋友来咗。”
那边也是懂事：“我即刻返嚟。”
陆祈安根本不知道自己醉酒这个晚上，被好兄弟当做是皮球踢来踢去。
将陆祈安送走后，林川才回房，他没有开灯，站在床边盯着熟睡中的女朋友看了会儿。
他没有吵醒她，而是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先去洗澡了，还是用的外面的浴室。
唐月舒是在睡梦中被人亲醒的，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她的身体诚实地在各种敏感点受到刺激时做出反应，而她的意识还在沉睡着，像是她做了一个春梦一样。
春梦的男主角吻技很好。
但各种感觉似乎有点太真实了，她终于睁开了双眼，那种原本还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一下子真实起来。
她被迫醒来，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吻，还能尝到点对方嘴里薄荷牙膏的味道。
有个人在她身侧。
搂着她。
唐月舒唔了一声，身体也跟着动了一下，和她接着吻的男人睁开双眼。
他退开了些，噙着笑看她：“醒了？”
唐月舒身上那件衬衫本来就宽松，纽扣上解开三颗，还是躺着的姿势，领口大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林川又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说：“刚回来洗完澡。”
他刚回来没多久，要是知道她今晚过来，林川根本不会在外面浪费那么多时间。
陆祈安受的这点情伤，横竖是几顿酒就能好的。
“怎么偷偷跑过来？”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吻细细落在唐月舒的脖子上。
濡湿的滋味袭来，唐月舒抬手，触碰到林川身体时才发现他上半身没有穿。
“给你一个惊喜，喜欢吗？”
“喜欢。”他何止是喜欢。
在开门看到床上有人时，他之前那点小脾气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林川的吻在慢慢往下。
唐月舒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里面是真空的，很方便林川的动作。
卧室内的喘息声渐渐响起。
现在天气热，室内开空调的情况下，两个身上也出了薄汗。
唐月舒的视线偶尔会聚焦在床边昏黄的灯上面，这时候林川就会伸手过来捏着她的脸颊转过来。
“宝贝，看我。”
她的角度上看到的其实很多是林川的下巴，他脸部的线条很是流畅，连接着脖子处也自然，喉结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似乎更加性感了。
林川平时其实很少和唐月舒说粤语。
但这一次，他在床上附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句：“月舒，我好挂住你啊。”
他这样说话真的很性感。
唐月舒到现在都摸不准是不是因为她是外省人，才会对他这样说话带有滤镜。
像有的人喜欢听京腔一样。
林川感受到身下人身体和情绪上的变化，他轻笑了一声，很坏地去顶她。
唐月舒能够听懂的粤语不多，但有几句还是林川在床上教的。
他不说那些特别下流的，每句话单拎出来都没那种意思，偏偏是在床上。
空调明明还在工作，但是他们之间的温度似乎一直在攀升一般。
好一段时间没见了，六月初港城这边天亮得也早，唐月舒再睡下时，能看到没完全拉严实的窗帘外面透出了一丝蒙蒙亮。
她还记得睡前，自己还在和林川说着话，他在给她系衬衣上的纽扣。
情侣之间太久没见面容易生出嫌隙来，但唐月舒飞过来这一趟，睡了一觉后，问题好像又没有了，第二天醒来时还能看到林川很有兴致在做早餐。
林总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亲自下厨。
唐月舒洗漱出来坐在餐桌上等吃。
她单手托着自己的腮往厨房那边看，林川看着真的很宜室宜家。
越看越喜欢。
“家里没什么食材，今天先凑合吃这个吧，晚上带你出门吃。”
这个点已经称不上早了，他们这也算早午餐一顿解决。
林川在用餐的时候接到了陆祈安的电话，接起来开了免提，之后就是对方单方面在控诉，林川依旧专心吃东西，顺便还提醒唐月舒也专心吃。
她根本专心不了。
陆祈安的语速太快了，以她那蹩脚的粤语水平只能捕捉到一部分的意思。
一些骂人的话她倒是听懂了。
学一门语言，最容易学的就是怎么骂人。
后面林川等陆祈安说完，随口说了几句话后就将电话挂了。
林川还给女朋友重新说了一下这件事。
陆祈安的电话无非是控诉林川昨晚见色忘义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另一位收留陆祈安的朋友体型上没他那么大只，陆祈安醉得跟猪一样，一不留神，他就撞电梯门上了。
今早醒来发现脑袋起了好大一个包。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路边的狗都想踹两脚，林川不跟他计较。
唐月舒不关心别人的私事，但还是问了句：“那昕昕呢，她还在港城吗？”
林川说：“离开了，给陆祈安说他家给的太多，她就选钱了。”
陆祈安这个年纪确实也跟林川一样被催婚，但是他叛逆，催他结婚他就吵架，后面家里就用上了这招，拿钱让小姑娘离开陆祈安。
这个办法陆祈安本来是嗤之以鼻的，毕竟他自己就有钱，他家里砸多少分手费，他还给不起女朋友这个钱吗？
但他失算了。
他那个正在热恋期的女朋友真的见钱眼开，要了他家给出的钱之后便消失了。
就因为这个，陆祈安现在和家里也是单方面闹掰的状态。
谁也没想到陆少爷这段谈得这么认真。
林川给唐月舒说完之后，发现她陷入了沉思，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东西，于是他x问了句：“在想什么？”
唐月舒也诚实：“我在想，去年要是我迟点再提分手，会不会也能有这种好事儿？”
送钱，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唐月舒以前只看周围的人有过这样的事，他们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不合家里心意了，家长出面给钱或者提出送他们去留学镀金，反正能够离开就行了。
这句话还真是将林川给整笑了，她真是没在想什么好事。
“那真是可惜了，”林川语气上平静极了，“说不定你还真有这种机会。”
唐月舒看了林川一眼，确认他只是无语，不是生气，于是慢吞吞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林川：“？”
于是林川就从女朋友口中听到了一个关于她拒绝联姻同时承认自己有男朋友的故事。
老唐其实前段时间有旁敲侧击唐月舒，大概意思就是家世相差太多的两个人是没所谓幸福可言的。
他甚至在打听唐月舒男友的消息，想知道家世到底有多不匹配。
林川：“……”
他在女朋友父亲眼中是一个被包的小白脸角色。
不知他们两个在各自的社交圈里到底都给朋友们造成了什么误会，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交往的对象是门当户对的。
“行，那我等着哪天被人拿钱砸。”林川说。
这会儿终于轮到唐月舒财大气粗了，她说：“那他给你报多少，你告诉我，我给你多少。”
林川闻言扯了一下嘴角：“不应该是给我多少，我照单全收，然后我转地下恋情，赃款五五分吗？”
像这种天降横财的机会不可多得，珍惜为妙。
唐月舒一顿，这还真是她没设想过的角度。
不是，怎么感觉她男朋友还期待上了？
唐月舒现在其实是不介意公开林川的，但她有时候会觉得林川大概有点享受偷偷摸摸的感觉。
那种在众人跟前明目张胆地暧昧但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多想的滋味。
唐月舒来港城一趟，本来晚上应该是她和林川烛光晚餐的，但是陆祈安这个失恋人现在大概太脆弱了，饭桌上多了一盏发光发亮的电灯泡。
这边是小情侣甜甜蜜蜜，那边是单身狗情场失意。
林川是很不欢迎他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挤在他们这桌上。
唐月舒上一次见陆祈安已经是过年期间的事了，那时候看他和女朋友还挺好的，没想到现在都寻死觅活了。
陆祈安的胃口也不好，没吃什么东西，但这丝毫林川的食欲。
他给唐月舒夹了菜，温声细语让她多吃点。
陆祈安这副模样确实让人看得不太顺眼，林川便来了句：“你要是不想分手就去追，别在这里整这么一副模样。”
“她不仅把我删了，连你们都删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里那种十分钟内能够将一个信息搜集好的秘书根本就不存在！
说起这个，唐月舒点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发现昕昕好像没删她。
“……”
林川也看见唐月舒的手机屏幕了，没管。
后面唐月舒问起来时，他说：“陆祈安真的想继续这段感情，他有的是办法找人，用不着通过别人。”
是这么个道理。
唐月舒周末过完就继续回去上班了，和林川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巴黎的时间。
之后的时间里每天都保持着联系。
其实再忙，想要每天保持联系都不是难事。
唐月舒和林川联系少的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压力只增不减，这些话在手机上诉说显得矫情，见面的机会不多，联系自然就少了些。
而林川那两天的冷淡，也只是简单的闹一下情绪，他希望她主动点。
时间转瞬即逝，唐月舒提前就请好了假，应该还不至于有人会卡她的请假申请。
差不多十个月没有再来法国，他们之前住的公馆依旧有人打理着，唐月舒和林川直接入住，他们之前的东西也都还在原位。
只是踏进来那一瞬间，唐月舒想起他们去年最后一次在这里见面时就是分手，现在也算是重回伤心地。
林川面上没看出什么来。
唐月舒去酒柜上面去拎了瓶麦卡伦，她在巴黎赚了点小钱之后也爱搞点收藏。
她手上这瓶大概有第25章
年。
但不算是很贵的那种威士忌。
林川就这么看着女朋友去厨房拿了酒杯，给他们各自都倒上了一杯。
“什么意思？”林川问。
唐月舒顿了一下，说：“我想和你来一个坦白局。”
坦白局。
巴黎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套房子也是。
林川轻笑了声：“这点酒可能不太够灌醉我。”
唐月舒指着她那个还没被填满的酒柜说：“那里还有酒。”
林川端起酒杯，和唐月舒碰了一下，随后直接一口闷了。
“……”
“你别喝那么快，伤胃。”
他也太着急想要进入流程了。
唐月舒自己慢吞吞喝着，她在酒量上比不得林川。
喝了第一杯，又第二杯，唐月舒觉得自己看见林川的嘴唇泛着水光想亲时，她就知道差不多了。
她没醉，就是酒壮人胆，之前不太好意思说的话，酒后都能说。
“林川，你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她把第一个问题交给对方。
这座公馆被打理得非常好，眼下只有他们两个在一楼的吧台边上喝着酒。
巴洛克风格的装修让这个大厅充满了复古感，又有点现代的设计。
林川迎上唐月舒的目光，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去年我没有去京市，没有找你，你觉得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在唐月舒看来，他们的重逢像是巧合，但是在林川这里不是的，他们的重逢是他刻意为之的必然，那天的宴会上没有遇见，以后也会的。
这个问题其实是另一个意思，他想知道，去年八月份分手之后，唐月舒的想法是不是就是这么算了。
他希望得到一个好听的答案，哄哄他也行。
这个坦白局里，坦不坦白不是很重要。
第79章
关于这个问题，
唐月舒托着腮侧头看了他一会儿。
半晌，她将自己的手机点开，找到一份文件，
打开之后递给林川看。
林川看过去，
那是一份关于实体门店选址的方案，其中被填写在上面的地点包括了港城。
但是项目实行的时间，按照当时的计划应该是明年年初。
明年年初，等她的话，真是遭大罪了。
林川想。
唐月舒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是他爱听的，
可是她还是愿意和他坦白自己的想法，她说：“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分手之后很快就能走出来的。”
但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未来会出现在港城的机会。
她不是一个黏黏糊糊的人，分手的时候没想过回头的。
即便不了解林氏，
但唐月舒也明白林川拥有的资本大多是来自哪里，当时要是她和林川坦白自己的家境，他们或许没有分手的必要。
但他们的开始过于美好，唐月舒不愿意最后和他成为在谈判桌上谈判的对象，
而他们本身则是商品。
这段感情很明显是林川主动的，从一开始就是。
唐月舒的主动，是从复合后才开始的。
“我也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你开心。”唐月舒又喝了一口酒，“但是如果按照我的原计划，明年再去港城，可能能赶上喝你一杯喜酒。”
林川：“……”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虎口顶着她的下巴，
开口道：“说好是坦白局，你不说两句好听的，
也不能乱说，什么叫我的喜酒？”
而他入职不到两个月的女儿又确确实实各方面没什么好挑剔的，于是分给她负责的大项目又多了些。
人忙起来真的会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林川回港城之后也并不闲着，他也忙。
两个忙着工作的人谈恋爱并不容易。
唐月舒某天从应酬桌上走出去，在车上时才惊觉一件事，她猛然点开和林川的聊天窗口，发现他前天给她发的消息，她没回。
“……”
那条消息之后，林川昨天也没有给唐月舒发消息，再接着就是现在，今天晚上了。
林川那条消息是前天上午给她发的，是转发的一个别的平台的帖子，关于风景的。
他问她对这个地方感不感兴趣，喜欢的话可以作为他们旅游的备选地之一。
唐月舒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周一的会议上，她瞥了眼之后便继续开会，想着中午闲下来之后再给他回复，结果周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连中午都是在和客户吃饭谈工作。
林川的消息就这么被她忘记了。
之前好朋友的消息超过一天不回都是大事，而林川昨天没有给她发消息，多少昭示着点什么。
唐月舒还是忍到了回家才给林川打视频过去。
好一会儿都没人接，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就在唐月舒在想要不要给他再继续打电话时，视频回了过来。
点了接听，林川那张脸出现在镜头中，垂着眸。
林川之前头发留长了些，去了趟理发店，现在留的发型有点像狼尾，和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看。
剪发前还特地和唐月舒沟通过，他说看网上说，男朋友的发型会影响女朋友对他的爱，所以发型也提前和她沟通。
他眼下穿着一件休闲的短袖，背景里能听出吵闹，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小孩的声音。
镜头里看到的背景并不像是他的住处。
“你在哪儿啊？”
“在老宅，今天儿童节，回来陪小朋友一起过节日。”
难怪背景有小孩儿的声音，唐月舒对林川的家族有一些初步的了解，知道他的堂哥堂姐还有堂弟加起来有四五个小孩儿。
小朋友过节日时，连他一个未婚的叔叔也回来庆贺。
“那你要负责做什么？”唐月舒又问。
“陪他们做游戏，赢了就给他们颁发奖品。”正常来说，林川要想方设法去输。
林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唐月舒不说话时，他也不主动说话。
她开口说话，他是有问必答。
“……”
唐月舒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问题来。
“林川，你是不是生气了？”
林川还没回答，唐月舒就补充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对不起嘛。”
她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双手合十拜拜的动作。
刚刚才应酬结束回来，唐月舒脸上的妆没卸，身上也穿着黑色的女士衬衣，看起来还很干练的模样。
不过她现在也真心诚意在道歉。
按照平时，林川差不多到现在就该原谅她了。
谈恋爱哪有没摩擦的，就算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也会偶尔有。
“月舒，你最近太忙着你的工作了。”林川说。
“我有时候会觉得，工作在你这里的份量比我多太多。”
他要和唐月舒闹矛盾时也是这么冷静的模样，但语气里似乎透着些委屈。
唐月舒以前就知道异地恋会出这种或那种的问题。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陪伴问题。
但是他们分隔两国，中间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差时没闹这种矛盾，现在闹了。
唐月舒反省了一下自己，五月份以来，确实他们没怎么见面，她手上的项目多了起来，忙着各种项目跟进和应酬，以及公司的派系平衡。
有时候几天打不上一通完整的电话，手机上的聊天比起之前也少了。
林川就这样平静地和唐月舒控诉他的不满，他看着确实是不高兴的。
但是没挂视频。
唐月舒隐约听见背景声音里有小朋友的声音在用粤语喊着叔叔，声音不算大，但是唐月舒听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喊他。
只是林川没什么反应。
“你是在和我吵架吗？”半晌，唐月舒问。
他们在一起之后，除了分手那一次，好像没怎么正儿八经吵过架。
经济上的矛盾在他们这里不存在，除非唐月舒哪天真的闲得没事干了。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摆在这里，林川的性格明显更温和，所以唐月舒才这么惊讶。
林川听见这句话后，好几秒才开口说话：“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唐月舒：“……”
“你工作忙我能理解，但你最近对我确实冷淡了，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林川问。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唐月舒：“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
这个她不太认同。
其实男人的颜值也确实影响恋人的脾气，唐月舒看着林川的脸，这时候很有耐心。
“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唐月舒说，“过两周我得去一趟巴黎，所以想先将手头上的工作都完成。”
唐月舒去年毕业的时候没举行毕业典礼，她到时候过去一趟。
“你有时间陪我去参加毕业典礼吗？”
她凑近了手机屏幕，似乎是想离林川更近些，但事实上只让自己的脸在屏幕上放大了，林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
女朋友凑近眨眼时，眼睫毛像是扇子一样扑闪着，眼皮上的眼影blingbling地亮着。
好看。
如果她现在在他面前，他应该捏着她的脸亲下去。
林川的心思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平静看着她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唐月舒和他说了具体的日期。
“你有时间的话我到时候一起买你的机票，我们一起去巴黎。”唐月舒说。
她说飞去港城找他再去巴黎。
哄男人其实没那么难，都是一个公式。
要钱给钱，要礼物给礼物，要陪伴给陪伴。
林川的表情其实没怎么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像冰雪消融了一样。
唐月舒继续道：“你发给我的旅游攻略我也看了，我挺想去的，但可能要过两个月才有时间。”
现在要出门约会倒是比以前方便点，不过想要凑好两个人的时间不容易。
“你还生气吗？”唐月舒问。
林川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没生你气。”
“……”
算是哄好了。
就是他刚刚那个表情还挺性感的。
唐月舒对着镜头弯了下眸子，她声音里带着笑：“那说好了，你不生气了。”
这通视频之后也算是约好了一个巴黎之旅。
不过林川不知道，过两天周五晚上的时候，唐月舒下班之后人从公司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一趟航班赶得有点狼狈，她差点没赶上。
她最近睡眠也不太够，在飞机上断断续续睡了会儿，结果更困了。
落地港城，打车去到林川的住处，计程车司机口中说着港普，和唐月舒有来有回地聊天。
车窗外的夜景也还是带着那一层复古的朦胧感，很有感觉。
这段时间里，她没给林川发消息。
周五晚上，他应该是有朋友约着出去玩。
之前林川周末的时候飞去京市，结果她那个周末加班，说好的约会没能安排上，林总走的时候背影都带着怨气。
现在想来，林川对她工作上头忽略他的事是早有怨言的，就是一直藏在心里没说。
好委屈一男的。
林川这里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唐月舒到的时候确实家里没人。
她还是进门后才给林川发消息，问他今晚忙不忙。
林川的回复是在和陆祈安喝酒，他说陆祈安最近好像要分手了，一个大男人又要掉小珍珠了。
唐月舒：“……”
陆祈安那个女朋友，她还印象深刻。
总觉得再过几年也是长那么一张娃娃脸。
显然林川今晚应该x没那么早回来，她也就不急了。
唐月舒这一趟是想给林川一个惊喜的，在鞋柜里将自己的拖鞋拿出来之后，她把穿来的鞋放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林川这里一直都保持着整洁，定时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唐月舒没有当田螺姑娘的机会。
她回了会儿消息之后，进浴室洗澡。
来时行李都没怎么带，她带的东西不多，睡衣自然是没有的。
林川的衣帽间敞开着。
穿男朋友衣服这种事只有第0章
次和无数次。
她挑了件白衬衣。
林川的白衬衣在她身上刚好是盖住臀的长度，胸前的纽扣解开两颗，唐月舒照了一下镜子，之后又将第三颗给解开了。
按道理来说，等她洗完澡之后，林川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才对。
唐月舒落地时就已经挺晚了，她躺在床上玩手机，一边等男朋友回家。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唐月舒也没想到自己被这看着朦胧昏黄的灯光给催眠了。
她睡着了。
手机跌落在手边。
上面还显示着她刚刚刷的帖子，手机屏幕在没人操作的情况下还持续亮屏好一会儿才熄灭。
另一边，林川和其他人好不容易将已经醉了的人从酒吧薅走。
陆祈安是一个算得上感情充沛的人吧，每一段感情都谈得认真，每一段感情到最后也走一遍这样的流程。
不过真哭过的，也就只有几年前那个后来喜欢女孩子的前任和现在的昕昕。
陆祈安说他们现在在冷战，但据林川所知，人家已经和他提分手了。
将人塞上车时，陆祈安还哭着说不要回那套装修得粉粉嫩嫩的别墅，那是伤心地。
“……”
那套房子都是他送给人家的，名字也是写的人家的名字。
在车上的时候又闹着要去见他的昕昕。
得两个人才能将他按住。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先送林川家里。
林川和陆祈安关系好这件事众所周知，收留他一晚也正常。
等到林川家楼下时，陆祈安真的差不多醉死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弄进屋。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先没管。
林川换鞋后去洗了个手，打算回房，打开房门那一瞬间，凉气扑面而来。
他记得自己出门前空调是关了的。
床头的灯亮着，林川的注意力落在床上，能看到有一道身影在上面安详地睡着。
床上的人侧躺着，面向着门口的方向，柔和的光打在她脸上，双手也探出被子，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清晰可见。
林川没有踏进去，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关上门。
随后拿手机给刚刚和他一起将陆祈安弄上来的人打电话，让他回来。
那头的人不是很明白状况，脱口一句：“点解啊川哥？”
林川只对着那边说了一句话：“我女朋友来咗。”
那边也是懂事：“我即刻返嚟。”
陆祈安根本不知道自己醉酒这个晚上，被好兄弟当做是皮球踢来踢去。
将陆祈安送走后，林川才回房，他没有开灯，站在床边盯着熟睡中的女朋友看了会儿。
他没有吵醒她，而是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先去洗澡了，还是用的外面的浴室。
唐月舒是在睡梦中被人亲醒的，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她的身体诚实地在各种敏感点受到刺激时做出反应，而她的意识还在沉睡着，像是她做了一个春梦一样。
春梦的男主角吻技很好。
但各种感觉似乎有点太真实了，她终于睁开了双眼，那种原本还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一下子真实起来。
她被迫醒来，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吻，还能尝到点对方嘴里薄荷牙膏的味道。
有个人在她身侧。
搂着她。
唐月舒唔了一声，身体也跟着动了一下，和她接着吻的男人睁开双眼。
他退开了些，噙着笑看她：“醒了？”
唐月舒身上那件衬衫本来就宽松，纽扣上解开三颗，还是躺着的姿势，领口大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林川又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说：“刚回来洗完澡。”
他刚回来没多久，要是知道她今晚过来，林川根本不会在外面浪费那么多时间。
陆祈安受的这点情伤，横竖是几顿酒就能好的。
“怎么偷偷跑过来？”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吻细细落在唐月舒的脖子上。
濡湿的滋味袭来，唐月舒抬手，触碰到林川身体时才发现他上半身没有穿。
“给你一个惊喜，喜欢吗？”
“喜欢。”他何止是喜欢。
在开门看到床上有人时，他之前那点小脾气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林川的吻在慢慢往下。
唐月舒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里面是真空的，很方便林川的动作。
卧室内的喘息声渐渐响起。
现在天气热，室内开空调的情况下，两个身上也出了薄汗。
唐月舒的视线偶尔会聚焦在床边昏黄的灯上面，这时候林川就会伸手过来捏着她的脸颊转过来。
“宝贝，看我。”
她的角度上看到的其实很多是林川的下巴，他脸部的线条很是流畅，连接着脖子处也自然，喉结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似乎更加性感了。
林川平时其实很少和唐月舒说粤语。
但这一次，他在床上附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句：“月舒，我好挂住你啊。”
他这样说话真的很性感。
唐月舒到现在都摸不准是不是因为她是外省人，才会对他这样说话带有滤镜。
像有的人喜欢听京腔一样。
林川感受到身下人身体和情绪上的变化，他轻笑了一声，很坏地去顶她。
唐月舒能够听懂的粤语不多，但有几句还是林川在床上教的。
他不说那些特别下流的，每句话单拎出来都没那种意思，偏偏是在床上。
空调明明还在工作，但是他们之间的温度似乎一直在攀升一般。
好一段时间没见了，六月初港城这边天亮得也早，唐月舒再睡下时，能看到没完全拉严实的窗帘外面透出了一丝蒙蒙亮。
她还记得睡前，自己还在和林川说着话，他在给她系衬衣上的纽扣。
情侣之间太久没见面容易生出嫌隙来，但唐月舒飞过来这一趟，睡了一觉后，问题好像又没有了，第二天醒来时还能看到林川很有兴致在做早餐。
林总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亲自下厨。
唐月舒洗漱出来坐在餐桌上等吃。
她单手托着自己的腮往厨房那边看，林川看着真的很宜室宜家。
越看越喜欢。
“家里没什么食材，今天先凑合吃这个吧，晚上带你出门吃。”
这个点已经称不上早了，他们这也算早午餐一顿解决。
林川在用餐的时候接到了陆祈安的电话，接起来开了免提，之后就是对方单方面在控诉，林川依旧专心吃东西，顺便还提醒唐月舒也专心吃。
她根本专心不了。
陆祈安的语速太快了，以她那蹩脚的粤语水平只能捕捉到一部分的意思。
一些骂人的话她倒是听懂了。
学一门语言，最容易学的就是怎么骂人。
后面林川等陆祈安说完，随口说了几句话后就将电话挂了。
林川还给女朋友重新说了一下这件事。
陆祈安的电话无非是控诉林川昨晚见色忘义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另一位收留陆祈安的朋友体型上没他那么大只，陆祈安醉得跟猪一样，一不留神，他就撞电梯门上了。
今早醒来发现脑袋起了好大一个包。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路边的狗都想踹两脚，林川不跟他计较。
唐月舒不关心别人的私事，但还是问了句：“那昕昕呢，她还在港城吗？”
林川说：“离开了，给陆祈安说他家给的太多，她就选钱了。”
陆祈安这个年纪确实也跟林川一样被催婚，但是他叛逆，催他结婚他就吵架，后面家里就用上了这招，拿钱让小姑娘离开陆祈安。
这个办法陆祈安本来是嗤之以鼻的，毕竟他自己就有钱，他家里砸多少分手费，他还给不起女朋友这个钱吗？
但他失算了。
他那个正在热恋期的女朋友真的见钱眼开，要了他家给出的钱之后便消失了。
就因为这个，陆祈安现在和家里也是单方面闹掰的状态。
谁也没想到陆少爷这段谈得这么认真。
林川给唐月舒说完之后，发现她陷入了沉思，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东西，于是他x问了句：“在想什么？”
唐月舒也诚实：“我在想，去年要是我迟点再提分手，会不会也能有这种好事儿？”
送钱，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唐月舒以前只看周围的人有过这样的事，他们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不合家里心意了，家长出面给钱或者提出送他们去留学镀金，反正能够离开就行了。
这句话还真是将林川给整笑了，她真是没在想什么好事。
“那真是可惜了，”林川语气上平静极了，“说不定你还真有这种机会。”
唐月舒看了林川一眼，确认他只是无语，不是生气，于是慢吞吞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林川：“？”
于是林川就从女朋友口中听到了一个关于她拒绝联姻同时承认自己有男朋友的故事。
老唐其实前段时间有旁敲侧击唐月舒，大概意思就是家世相差太多的两个人是没所谓幸福可言的。
他甚至在打听唐月舒男友的消息，想知道家世到底有多不匹配。
林川：“……”
他在女朋友父亲眼中是一个被包的小白脸角色。
不知他们两个在各自的社交圈里到底都给朋友们造成了什么误会，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交往的对象是门当户对的。
“行，那我等着哪天被人拿钱砸。”林川说。
这会儿终于轮到唐月舒财大气粗了，她说：“那他给你报多少，你告诉我，我给你多少。”
林川闻言扯了一下嘴角：“不应该是给我多少，我照单全收，然后我转地下恋情，赃款五五分吗？”
像这种天降横财的机会不可多得，珍惜为妙。
唐月舒一顿，这还真是她没设想过的角度。
不是，怎么感觉她男朋友还期待上了？
唐月舒现在其实是不介意公开林川的，但她有时候会觉得林川大概有点享受偷偷摸摸的感觉。
那种在众人跟前明目张胆地暧昧但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多想的滋味。
唐月舒来港城一趟，本来晚上应该是她和林川烛光晚餐的，但是陆祈安这个失恋人现在大概太脆弱了，饭桌上多了一盏发光发亮的电灯泡。
这边是小情侣甜甜蜜蜜，那边是单身狗情场失意。
林川是很不欢迎他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挤在他们这桌上。
唐月舒上一次见陆祈安已经是过年期间的事了，那时候看他和女朋友还挺好的，没想到现在都寻死觅活了。
陆祈安的胃口也不好，没吃什么东西，但这丝毫林川的食欲。
他给唐月舒夹了菜，温声细语让她多吃点。
陆祈安这副模样确实让人看得不太顺眼，林川便来了句：“你要是不想分手就去追，别在这里整这么一副模样。”
“她不仅把我删了，连你们都删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里那种十分钟内能够将一个信息搜集好的秘书根本就不存在！
说起这个，唐月舒点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发现昕昕好像没删她。
“……”
林川也看见唐月舒的手机屏幕了，没管。
后面唐月舒问起来时，他说：“陆祈安真的想继续这段感情，他有的是办法找人，用不着通过别人。”
是这么个道理。
唐月舒周末过完就继续回去上班了，和林川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巴黎的时间。
之后的时间里每天都保持着联系。
其实再忙，想要每天保持联系都不是难事。
唐月舒和林川联系少的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压力只增不减，这些话在手机上诉说显得矫情，见面的机会不多，联系自然就少了些。
而林川那两天的冷淡，也只是简单的闹一下情绪，他希望她主动点。
时间转瞬即逝，唐月舒提前就请好了假，应该还不至于有人会卡她的请假申请。
差不多十个月没有再来法国，他们之前住的公馆依旧有人打理着，唐月舒和林川直接入住，他们之前的东西也都还在原位。
只是踏进来那一瞬间，唐月舒想起他们去年最后一次在这里见面时就是分手，现在也算是重回伤心地。
林川面上没看出什么来。
唐月舒去酒柜上面去拎了瓶麦卡伦，她在巴黎赚了点小钱之后也爱搞点收藏。
她手上这瓶大概有第25章
年。
但不算是很贵的那种威士忌。
林川就这么看着女朋友去厨房拿了酒杯，给他们各自都倒上了一杯。
“什么意思？”林川问。
唐月舒顿了一下，说：“我想和你来一个坦白局。”
坦白局。
巴黎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套房子也是。
林川轻笑了声：“这点酒可能不太够灌醉我。”
唐月舒指着她那个还没被填满的酒柜说：“那里还有酒。”
林川端起酒杯，和唐月舒碰了一下，随后直接一口闷了。
“……”
“你别喝那么快，伤胃。”
他也太着急想要进入流程了。
唐月舒自己慢吞吞喝着，她在酒量上比不得林川。
喝了第一杯，又第二杯，唐月舒觉得自己看见林川的嘴唇泛着水光想亲时，她就知道差不多了。
她没醉，就是酒壮人胆，之前不太好意思说的话，酒后都能说。
“林川，你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她把第一个问题交给对方。
这座公馆被打理得非常好，眼下只有他们两个在一楼的吧台边上喝着酒。
巴洛克风格的装修让这个大厅充满了复古感，又有点现代的设计。
林川迎上唐月舒的目光，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去年我没有去京市，没有找你，你觉得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在唐月舒看来，他们的重逢像是巧合，但是在林川这里不是的，他们的重逢是他刻意为之的必然，那天的宴会上没有遇见，以后也会的。
这个问题其实是另一个意思，他想知道，去年八月份分手之后，唐月舒的想法是不是就是这么算了。
他希望得到一个好听的答案，哄哄他也行。
这个坦白局里，坦不坦白不是很重要。
第79章
关于这个问题，
唐月舒托着腮侧头看了他一会儿。
半晌，她将自己的手机点开，找到一份文件，
打开之后递给林川看。
林川看过去，
那是一份关于实体门店选址的方案，其中被填写在上面的地点包括了港城。
但是项目实行的时间，按照当时的计划应该是明年年初。
明年年初，等她的话，真是遭大罪了。
林川想。
唐月舒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是他爱听的，
可是她还是愿意和他坦白自己的想法，她说：“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分手之后很快就能走出来的。”
但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未来会出现在港城的机会。
她不是一个黏黏糊糊的人，分手的时候没想过回头的。
即便不了解林氏，
但唐月舒也明白林川拥有的资本大多是来自哪里，当时要是她和林川坦白自己的家境，他们或许没有分手的必要。
但他们的开始过于美好，唐月舒不愿意最后和他成为在谈判桌上谈判的对象，
而他们本身则是商品。
这段感情很明显是林川主动的，从一开始就是。
唐月舒的主动，是从复合后才开始的。
“我也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你开心。”唐月舒又喝了一口酒，“但是如果按照我的原计划，明年再去港城，可能能赶上喝你一杯喜酒。”
林川：“……”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虎口顶着她的下巴，
开口道：“说好是坦白局，你不说两句好听的，
也不能乱说，什么叫我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