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你想吃什么?”

    贺初月嘴馋:“辣的。”

    “不行。”他强势道,“最近都不可以。”

    知道他是因为姑妈的话才这么紧张,贺初月反过来安慰他:“其实没事的,我之前过敏医生也说不要吃辛辣的,但我吃了也没事,多喝水就行。”

    肖知言没急着答应,沉默许久后,问她:“当时小姨知道吗?”

    贺初月眨眨眼,“不知道啊,是我下班路上遇到了一只流浪猫,给它买了根火腿肠晚上回去发烧了。自己打车去医院挂了点滴,第二天天亮就好了。”

    身侧的呼吸像是乱了,贺初月的注意力被后背发痒的地方转移,等她挪动着身体有所缓解后,这才发现肖知言很久没说话了。

    她侧过头瞧不清他的脸,轻声喊他:“你睡着了吗?”

    “没。”他出声,却听不出情绪。

    “哦,我还以为——”

    “现在不是只有你自己了。”肖知言忽然开口,语气似是询问又诱导道,“清汤麻辣烫我也会,要不要尝尝看?”

    拒绝的话停在舌尖,贺初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他继续:“加一点辣椒酱?”

    “成交!”

    她有些困了,转过头去,提要求:“不要放香菜和胡萝卜,我不喜欢。”

    肖知言“嗯”了声,头轻轻转向她这边:“我记得。”

    默了默,贺初月想起卫生间的事,声音闷闷的:“今晚......你都看见了吧?”

    这下没听到肖知言说话,贺初月试探的心彻底凉了,不过她已经想清楚,不知是在宽慰肖知言还是在对自己说:“又不是没见过,你也是礼貌关心,都能理解。”

    他睫毛一颤,终于低低应了声。

    贺初月没看见,喘口粗气又道:“而且我们睡在一张床是为了合作,你也不要多有负担,我睡觉很老实的,咱们盖两床被子床很大,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许久,肖知言才沉声道:“我会的。”

    贺初月打了个哈欠,这两天自己钻了牛角尖都没睡好,此刻困意上头她把腿伸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黏糊糊的张唇:

    “手还拉着吗?”

    他垂眸:“还痒吗?”

    “不怎么痒了。”她先松手,转过去背对着他,“我习惯朝这边睡,拉着手我睡不好。”

    肖知言目光落在她露出的脑袋,收回手:“好。”

    话音刚落便听到均匀的呼吸,他的视线未移开,望着她黑糊糊的后脑不知多久,才慢慢移开视线,调整呼吸。

    “。”

    如羽毛般轻的自喃划过黑夜,未惊动屋内的一人一狗。

    肖知言朝上躺着,一双眼睛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漆黑的眸底里闪过太多的情绪,只比黑夜粘稠。

    时间一点点蔓延,也不知是几点,肖知言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有些僵,不等他调整,一声衣料摩擦的声响惊动唯一醒着的人。

    熟睡中的贺初月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胳膊甩在肖知言胸口,呛地他喉间涌上一抹腥甜,险些出声。

    维持着动作半晌没敢动,直到那抹绵长继续他才看了眼搭在身上的手臂。她睡得很熟,紧闭的眸子没有丝毫松动。

    肖知言试着轻握着她的手腕放回原位,刚放好还没躺平,贺初月的彻底转过来,霸道似的强搂着人,还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几乎是头抵着头,他枕着贺初月枕头的一边和她平视,呼吸收紧。

    不知是不是适应了黑夜,肖知言目光可以清晰地落在她面容的每一处,额前是她毛绒绒的碎发,勾着他的脑门发痒,总想伸手去挠,可他却没抬手,只是瞧着她。

    这是肖知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薄弱的月光将她眼睫拉出纤长又细密的影子,白皙的面容十分放松,眉毛舒展着,似乎是做了个美梦。

    似乎不痒了。

    他的眉心终于舒展。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肖知言下意识退开些,却被身后的手提醒着没敢乱动,怕惊醒了已经睡熟的人。

    数着秒数坚持半晌才慢慢抬起她的手,指侧的温热抵了他一下,侧目看去,是红绳上的那颗小葫芦,被有些暗沉的红绳穿过,此刻因为抵着他的手指有些歪。肖知言轻轻往上移了移,离开那块温度却又被指腹下有力脉搏恍神。

    突兀的,犹如黑夜中晃然亮起的一道光,刺醒了熟睡中的人,醒来的肖知言马上把她的手收好,自己则后退到自己的位置,调整呼吸。

    交叠在腹部的手指不敢完全搭在手背,被碰过的地方似是被火燎了,烫得紧。

    他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心口不正常的心跳和奇怪的情绪蔓延,肖知言无奈紧闭双眼,尽量降低身后人的存在感,好看的眉头紧蹙,一夜未松。

    ...

    一早,贺初月醒来时是睡在肖知言的位置上,她浑身一紧立马起身,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只有她在。

    莫名松了口气后,她的手掌按过的被褥被仿佛生了火舌,舔过她的纹路叫她迅速滚爬到自己的被窝。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贺初月以为是肖知言走了之后自己才睡过去也没多想,进了卫生间洗漱。

    毕竟她睡觉老实,小时候和弟弟睡在一张小床,晚上睡觉什么姿势醒了还是,因为这个,弟弟不敢再和贺初月一起睡,说她一个姿势一整晚很吓人......

    经过一夜后,痒疹终于有了退下去的趋势,现下已经完全不痒了。

    和往日一样,贺初月出了卧室就看到桌上准备好的早餐和饭盒,只是不见肖知言人。

    拿铁吃饭吃到一半见人醒了摇着尾巴凑过来,短暂的亲热后又丢下贺初月回到狗碗前,贺初月坐在自己的位置,咬下三明治才听到身后的脚步。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的?”问完又想起来那是咖啡的房间,贺初月下意识摸上手臂,“咖啡老待在一个房间是不是不舒服?”

    肖知言没直接到餐桌前,而是到阳台拿过粘毛器,一边粘衣服上的毛一边注意着餐桌这边:“初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贺初月检查着没有瘙痒感的每一处,随口道:“什么事?”

    “泽明搬到我在校区的楼住了,我想把咖啡送过去。它毕竟熟悉那里,没课我也能去看看它。”

    贺初月起初只是不想自己的到来让原住民离开,却忽略了咖啡活动空间受限的事。

    如果只靠着她加班、肖知言把拿铁关起来放咖啡出来活动那么几次简短的时间根本不够。她也养了宠物,深知毛孩子大多时间都是孤独的,咖啡不仅孤独,而且活动空间也缩小单一,贺初月过意不去,药物治疗成效实在缓慢。到头来不是委屈她就是委屈咖啡,所以想着要不还是在肖知言楼上楼下再买一套,她只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去那边住也一样。

    现在肖知言这个办法无疑是目前最能保持平衡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没意见。”想起这几天让拿铁受的委屈,贺初月心里也不舒服,“咖啡的零食或者猫粮玩具什么的还缺不缺?让我给它买点东西,补偿下让它这段时间受局限的愧疚吧。”

    肖知言视线在喝粥的人的背影上停留,随后才应:“好,晚点发给你。”

    “嗯。”

    “身上怎么样?”

    知道他在问痒疹,贺初月笑笑:“已经没事了。”

    两人商量好看中医的时间,贺初月没再说什么闷头喝粥,从而没注意到肖知言眼下淡淡的乌青。

    临出门,她忽然想吃酸的,转身朝身后的人道:“晚上吃什么?”

    后者停在原地也没想好,反问:“你想吃什么?”

    她眉梢上扬,询问:“酸菜鱼?”

    肖知言点头:“好。”

    空荡的停车场放大两人的对话,声音清晰又扩音,贺初月听得到答案后眯了眯眼,轻快地朝自己车边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又听肖知言清冽的嗓音响起:“你把车停在哪里了?”

    “这儿啊。”她指着不远处的白车,意识到肖知言的位置看不到,走到车尾,“咱们小区好像也没有买车位吧?”

    京宝小区虽然户型都很新,但地下车库盖得早,车位许多,又因为政策的缘故没有要求户主购买车位,只填写出入车辆的号码牌和支付每辆车的固定费用便可进入停车。

    所以被肖知言这么一问,贺初月还以为自己停错了位。

    肖知言已经看到那辆白车的位置,摇头:“没事,走吧。”

    贺初月觉得莫名其妙也没多问,启动车子离开,没注意比她先上车的人还没出来,消失在道路尽头。

    晚上下班,贺初月车子还停在早上的位置,她觉得这里从入口进来方便离电梯也近,位置很好。可能因为肖知言早上问她的事,下车没急着走,绕着车子转了圈这才发现不对。

    她旁边的车怎么看着这么像肖知言的?

    第27章

    love

    moon·027

    同床

    接近年末,

    各个事务所年终总结,大家将手头能结的案子和未写完的案例全部拿出来疏离,新案叠旧案倒是平白多出许多忙碌。

    早上晨会,

    唐慧敏特意点名萧未接手王律师的案子,美名其曰替各位分担旧案的压力。

    此事一出,贺初月和梅清雪对视一眼,

    其他律师也嗅到了危机,虽可怜王律师但到底不好说什么,直到晨会结束几人才在茶水间怨天载道。

    -“这萧未一来就抢王律师的案子,

    不像个善茬,谁不知道王律师为了这个案子做了多少准备,趁着人家没多久就走了就把案子给抢了,

    这不明摆着打劫吗?”

    -“人家背后有背景呗,我就说那两天怎么那么大方,

    还请咱们去大楼吃饭,

    介绍资源,

    感情人家给自己铺路。当时我就看到他和王律师的代理人陈总聊着,不过没往这方面想。”

    -“亏那蛋糕还挺好吃的,也不知道王律师现在怎么样了,我给他打电话都没接,

    也没来上班。”

    -“你们说,

    他这个节骨眼上来是为了什么?”

    “......”

    没再继续听下去,

    贺初月拿着空杯子回了办公室,

    一言未发。手机在此时震动,

    是刚刚茶水间的一位律师给她发来微信,问她要不要下班一起去看看王律师,她没回,

    也没锁屏。

    清冷的眸子放在远处,眸底闪过风雪稍纵即逝。

    她自然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知道萧未是冲着什么来的,现下更是一目了然。

    起初她还不确定,只以为真如萧未说的那样,找份稳定的工作谋生,现在想想,他从不是安于现状的人,更不会守着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一辈子。

    大学她就见识过萧未的野心,手段狠厉到不像是个刚毕业的实习律师。他有头脑有学识,也心狠,思路清晰缜密,往上爬爬上最高的位置也该是他该得到的。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贺初月对他的那份崇拜终是被慢慢被时间的年轮碾压,不见踪迹。

    这么想着,一抹苦笑自嘲般浮现,贺初月摇头,没再去管对方的试探,否认了站队。

    好看的眸子看着一侧的石头,指腹点着,喃喃道:“我竟然也有厌烦复杂人际关系的一天。”

    整理好情绪,贺初月开始整理案件,其中发现手里的案子结案时当事人的笔记不清晰,想必是签字时笔芯没了墨,好在印子还在,她给何文打去电话,对方却在回来的路上。

    她便作罢,推开椅子带着那份文件去十楼找档案室的刘主任。

    等电梯时,贺初月望着窗外那棵叶子已经掉光的树忽然有抹忧愁浮现心头,等她回神时眼眶中竟然湿润了,倒叫她一惊,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摇头,抬脚往电梯走。

    倚靠在角落,贺初月眼皮有些发沉,这几日她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总感觉很困,只当是冬日慵懒也没太在意。

    电梯门打开,几位扛着梯子工具的工人让开位置,贺初月点头表示感谢后出门,却在经过他们时陡然脚腕一晃,仿佛电流窜过,让贺初月毫无支撑之力。

    眼见她就要摔倒地上,腋下被突然的力道紧紧扣住,贺初月整个人被提起来,和萧未对上眼。

    “有没有事?”

    “没......”怦怦的心跳让贺初月后背浸湿,她看向脚踝,后怕席卷而来。

    萧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忙要追问,贺初月已经道谢松开他,拉开距离:“没扭到,等我一会外卖个冰袋就好。”

    她心有余悸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面上有些不自然,再次道谢。

    见她这么生疏,萧未猜到她是被早上的事影响,没再多说,看向她手里的文件:“来找刘主任吗?我帮你给他吧。”

    贺初月不好再拒绝,只笑:“麻烦萧律师了。”

    “跟我就别见外了。”萧未只当没听见那称呼,问清哪里有问题便先离开,剩贺初月站在原地。

    她收回视线动了动脚踝,刺痛不是很明显,可走路的时会钻心的痛让她不敢使劲,到最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办公室,额前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桌上还有摞起来小山那么高的文件,贺初月想着缓缓就好了也忘了点冰袋,直到临近下班她才发现那里已经肿得老高。

    贺初月有些头疼,想着要不给肖知言打个电话,却在点开通话时顿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不了家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也没注意到倚在门口的梅清雪。

    “吵架了?”

    贺初月:?

    梅清雪:“那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是跟未婚夫吵架了拉不下脸求和吗?”

    贺初月翻白眼,随后又蹙眉:“你怎么知道我有未婚夫?”

    梅清雪倒是一副“你求我啊我就告诉你”的得意洋洋,不等贺初月说话便先道:“你戒指我早就看到了,大家私下都传贺律师恋爱了,就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吧?”

    她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梅清雪也不生气,反而看过来时眼神里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这么个关键时期结婚你也挺有胆量的,我看你是被萧未吓得自乱阵脚了吧。”

    贺初月莫名其妙:“我被他吓什么了?”

    梅清雪四下看了看,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你没收到周律师的微信?”

    她点头:“收到了。”

    “那你怎么想的?他们想联合抵制萧未。”

    眼底闪过诧色,但她很快又换上那副温顺的笑脸:“抵制?我也想把我的案子分出去,毕竟案例还有十几份没来得及写呢。”

    梅清雪无语,知道她是在搅浑水,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门被敲响,两人皆是一顿,齐齐朝着门口的萧未看去。

    萧未没想到梅清雪也在,愣了下很快又眉眼弯弯:“梅律师也在,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梅清雪笑着摆手:“我俩闲聊呢,萧律师找贺律师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事,是今天初月崴脚了,我刚刚路过想着来看看。”他最后说这句话时看向的是贺初月,“没大碍吧?”

    贺初月摇头道谢,萧未见状也不过多停留,和两人告别,梅清雪却嗅到不一样的气味,看向身后那张张扬明媚的脸。

    “人家现在似乎对你有好感了,怎么样?要不要趁着吵架赶紧分了,和初恋男神在一起?”

    一声叹息,贺初月觉得今天太累了,伸了个懒腰开始赶人,“梅律师你别做律师了,改行做记者吧,正好我有朋友是做这个的,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你——”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贺初月把手机贴上耳朵就冲人摆手,直到梅清雪那咬牙切齿的脸消失在视线里,她的声音终于坠下去,没了力气。

    电话那边的肖知言察觉到,却是接她的话:“我下班了,你还要很久吗?”

    贺初月看了看自己肿胀发烫的右脚,叹:“方不方便来接我一下,我开不了车了。”

    简单询问后肖知言已经调转车头,半个小时过去,两人从医院出来朝家走。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车位上,肖知言转头对上副驾驶已经睡着的人,到了唇边的话又被他压了下去,想起她在医院时的话。

    “走得好好的平地摔了,幸亏萧律师扶了我一把。”

    此时回想起,心头惴惴。

    面对那个人,他不知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他明明不认识,却屡屡听过他的名字,甚至许多次。

    萧未,是她少年时爱慕过的人。

    贺初月说已经不喜欢他了,可肖知言却在她说这话时瞧见了她眼底的惋惜和后悔。他知道贺初月说了谎,在和自己打的那通电话里,她是在用他当靶子,回击萧未。

    胸口沉沉的,肖知言呼吸不爽,沉稳的眸底终是波动起来,头一次没有了十拿九稳的自信。

    他望着被车库灯照亮的那张脸,她一半脸缩在领子里,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紧闭的双眼。额前的碎发因为睡着有些乱,投映下的碎影乱七八糟地在她颊上张牙舞爪,却丝毫不影响她昳丽。

    平日里,贺初月总是带着笑,可肖知言清楚记得和她的前两次见面时的抵触和排斥,她的怒意那么不遮掩地朝他卷来,以至于后面她总是带着笑时,肖知言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换了态度。

    后来他想清楚,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合作对象,只有这一个可能才会让一个人把极度反差的两个情绪调转,才成了现在这个他看到的贺初月。

    所以他们之间能维持这么一个关系,只是因为那晚的人是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今天,他们的孩子险些留不下。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他还能继续成为她反击的借口吗?

    他不知道。

    碎发随着她的喘息浮动着,贺初月似是觉得痒了,不安地挪动下却没醒。

    肖知言闻声瞧着她,直到那根碎发再次浮动起来,刺激着他的瞳孔,叫他指尖蜷缩起,指尖痒痒的像有虫子在爬。

    到底是没忍住,修长的手指帮她把碎发撩开,期间指腹碰到她,肖知言迅速收回手,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似乎在藏着什么。

    车库里忽然响起一声鸣笛,他低垂的眸子抬起,清明的眼中不见半分雾色。

    他当然知道他在藏什么。

    转而看向副驾驶的人,修长卷翘的睫毛安稳地垂落在那里,他伸手,却因她的眸子动了动而停在咫尺。下一秒,贺初月睁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肖知言,莫名。

    “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咳了声,依然保持那个动作:“刚停没多久。”

    “哦。”贺初月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回家吧。”

    “你还能走吗?”他视线落在她的脚踝。

    贺初月想起医院他全程搀着自己,一愣,别扭道:“走得慢而已,不是不能走。”

    话落间,肖知言已经拉开副驾的门,朝她伸手:“走吧。”

    她抿着唇,没再坚持。

    上楼后两人简单吃了晚饭,贺初月也不像往常那样到书房办公反而回房睡觉,等肖知言回去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睡熟。

    他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去,不过片刻,身侧的人已经循着温暖找过来,只是碍于右脚不方便,只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

    不同于第一次,他倒是平静了不少,转过头看向她,女孩的脸被头发遮挡,只露出一半额头。

    怕她难受,他伸手熟练地将它们挽至耳后,随后视线没有阻碍地落在她洁白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

    喉头一紧,怀里的人动了动,肖知言来不及反应,微凉贴上他的唇瓣。

    第25章

    love

    moon·025

    “这我老……

    瞳孔倏地放大,

    肖知言整个人完全僵住,浓长的黑睫颤了又颤,似乎受到极大的震撼。几秒后恍然回神,

    彻底拉开距离,似是觉得不够,他震惊的气息愈发沉重,

    打扰了拿铁翻动身体。

    熟睡中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这样,肖知言的眼睛似乎黏在她脸上。

    慢慢下移,

    停在那张红唇,喉结一滚。

    那天,她的唇擦过他的脸颊,

    也如这般叫他大脑空白。闲下来常想,为什么柔软的唇瓣贴过来时却能像根坚硬的铁刺扎在他的心口,

    轻扯时的刺痛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反倒是束手无策。

    有些情绪从眼前飘走,

    他伸手去抓,可又抓不到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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