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惜大部分人都不太认可他这一份认真,开口说道:“路所,你别闹了。”“路所毕竟还是年轻人。”“带个小姑娘过来做这个,不管怎么说也太胡闹了。”

    路东瓷说道:“我不是开玩笑的。精神力的存在跟年纪没什么关系,甚至之前的实验也确实表明了,未成年人在这方面的增强普遍大于成人。殷怜虽然才十四岁,但是她有着非常妥当缜密的思维……她做事,你们可以放心。”

    在屋子里的都是原本世界的权威,在这方面态度十分固执。殷怜看他们这么固执,倒是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让路东瓷带她过来了,她本来想着这件事只是随手之劳,所以才准备帮一下受害者。

    但是此时路东瓷已经开口,殷怜再反悔就不合适了。

    路东瓷十分尽力地对众人进行说服,态度认真得让人无法再随意拒绝。他甚至对于现在已经有的,一些民间发展出来的精神力特长进行了举例,极力以此试图说服众人。

    渐渐

    地,大家看殷怜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殷怜心里觉得麻烦,但是却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虽然如果是她自己的话,面对这么一群老顽固,保证秒秒钟反口不管他们的事了。但是此时路东瓷既然已经开口,如果她此时反口,路东瓷的处境就会比较尴尬。

    既然不能退,那当然只能争取了。

    所以殷怜伸手拉了拉路东瓷的衣角,说道:“路哥,你别说了。精神力梳理这么简单,是个人都会的,又不是非要我来。你这样说好像我很特别似的。”

    她这话一说,那叫一个挑衅意味十足。在场的人不让她做这事儿,是不愿相信她能救治冒险者,却不是不需要她进行救治。

    此时她这么一说,整得好像在场的人都是能救治的,所以才不要她帮忙。但是这时候如果说他们都救不了,那么还不让殷怜救治……那就有蓄意谋杀的嫌疑了。

    这群权威里面,多数都是在自己行业内卓有成就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可以傲慢,却不能背上轻忽人命的罪名。

    殷怜的话说得随意,别人自然可以当她童言无忌,众人也可以继续把她当小孩子,不去理会她。但是女孩既然都这么说了,强行拒绝她,不理会她的后果,在场的人如果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到时候也就必须承担起来。

    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耍赖这种事情多半是做不出来的,真的做出来,那名声可就难听了。这种情况之下,屋子里的众人很快就有了决断。

    最年长的老爷子盯了殷怜半晌,问道:“小姑娘,你真的能帮人梳理精神力?我们也不需要你保证能治好他,只要能让他的情况好转,我就算你立了大功。但是你可想好了,这是关于人命的事情,可不能在这件事上面说谎或者夸口……如果不行,你直接说不行,现在反口我们也不说你,重点是,千万不能弄巧成拙,反而让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老爷子的态度挺好,所以殷怜也稍微端正了一下态度,说道:“爷爷,我当然知道人命关天,所以才跟着路哥过来想要帮一点忙。您要觉得我能帮上忙,我就试试。您要觉得不能,我也不勉强。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在这上面说谎的。您看看我长得这么可爱,就知道我不缺这点风头出了。”

    她这么说,倒真有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演过什么小雪的演员?”

    殷怜说道:“我被熟人拉过去客串过电视剧,演过莫小雪。”

    那女医生立刻开始转身和人窃窃私语起来,说道:“她这话可以信。这小姑娘现在可出名了,就演了一部戏,出场了那么几集,从我妈到我儿子,我全家都认得她。听说好多电视电影都愿意找她,她一个没去。人家是真的不缺风头出。”

    殷怜现在的听力可灵敏着呢,把女医生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她也没想到演个戏还有这种好处——就算是未成年,只要有名气,能得到的社会影响力和信用度那也是大幅度增加。

    明明是不相干的领域,但阴差阳错地,却在这种时候给了她便利。

    众人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殷怜试一试,毕竟目前来说,专业人士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他们采取的方案还是比较谨慎的,不但全程以各种方式多方位地监视着病人的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还千叮万嘱了殷怜只要有人叫停,就一定要停。

    虽然梳理精神力不算麻烦的活计,也确实可以中途停止,但是殷怜并不想为他们的判断错误买单。所以她说道:“停是可以停下来,可是中途停下来要费一点力气,要重新来的话,我没办法马上做第二次。”

    她这么说,因为听上去合情合理,所以大家也没怀疑她会在这种地方说谎,顿时态度就谨慎了一些,最后商议决定只有最年长的老先生开口喊停,殷怜才需要停下动作。

    结果正式到精神梳理的时候,就那么顺畅无阻地直接梳理到了最后。中途因为一些精神波动,不乏有人有所担忧,但是因为考虑到后果,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会儿,波动就又平息下去,这时候再提起就不适当了。

    加上老先生年纪大,经历得多,又是医学专业的,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态度一直稳如泰山,所以众人也就被影响,一路就那么静静围观到了最后。

    其实到过半的时候,大家就发现效果了。青年原来一直是两眼无神的模样,随着梳理进行了一段时间,他竟然主动有了一些动作和表情,虽然马上就被阻止了,但是足以说明殷怜的精神梳理是有效果的。

    等到精神梳理结束,青年已经能够说话了。结果他第一句问的是:“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他回复了神志,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这个时候军官们就围了上来,而殷怜直接被一群医生给劫持到了一旁,开始询问精神梳理的问题。

    路东瓷看他们热情而急躁,顿时很是担心,直接喊道:“你们让她自己走!别拖着她走!哎……小怜——”

    殷怜说道:“你倒是挤进来啊!”只知道在外面喊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位科研天才在行动力上真是肉脚得可以。

    一群医生顿时发出哄笑,既为殷怜的人小鬼大,也为路东瓷的温和腼腆。不过笑归笑,他们还是给路东瓷让出了一条道,让这位功臣可以挤进去。

    这边医生们询问着殷怜关于精神梳理的事情,殷怜倒也不至于守口如瓶,一点情报都不透露。但是她也没有知无不言,只选择有保留地透露了一部分,以符合她身份和人设的方式。不过就算这样,对于在这方面还没有相应的成果的一众医学博士来说,仍旧是很有价值的情报。

    相比殷怜这边的其乐融融,另一边警方的进展却是比想象中要来得艰难。本来青年醒过来之后,一切应该就会比较容易水落石出了。此时房间里聚集了军方和警方两边的重要人物,因为目前新世界的警力偏少,而军方武装力量人数偏多,所以是由双方合作进行维护秩序的。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温韶他们队伍并不是第一批遭受意外或者失踪的人。自从新世界开放以来,冒险者这一职业就代表着利润与风险共存。这种情况下,失踪和意外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但是毕竟是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政府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确保冒险者们的人身安全——比如说建立相应的信号站,提供各种各样高新科技的冒险辅助装备等等。

    但是正常的失踪人员,不管遇难或者失联,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确认到结果。不过从最近两三个月开始,在南部大陆附近,就高频率地出现一些失踪人员,而且多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多次之后很快就引起了军部的注意。

    温韶虽然表面上是退役军人和普通的冒险者,但事实上他其实是军方放在冒险者队伍的一个标志。这一次,他和手下的人也主动担任了诱饵的职责,参与了这一次南大陆的冒险。这个队伍全员都带着最好的军用设备,本身的能力也十分出众,理论上来说是就算遇到一个小型基地的敌人,他们也是有能力一战的。就算对方武装力量强大,至少逃离危险是没有问题的。

    而他们的失联,则说明这些搞事者的力量甚至超出了军方的预料,又或者有着什么这边所不知道的手段。比起这样的猜测,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温韶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跟军部失联了,此时只是不方便或者无法进行联系。

    青年的神智回复,则让他们看到了获取更加详尽情报的机会。

    但真实情况似乎跟想象并不一样。

    青年虽然恢复了神志,也可以开口了,但是他却失去了大量的记忆。

    他开口就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青年虽然不一定来过这里,

    但这里是标准的军方基地的规划,作为军队出身的战士,他应该很容易辨别出自己是在某个基地才对。但是他此时的表情惊慌而警戒,完全没有在自己地盘的熟悉放松感,显然他根本没能分辨出这个地方的性质。

    他还问“你们是谁”,明明面前的人没有穿着警服就穿着军服。

    不过军医也是熟手,知道受到刺激之后,短期失忆也是有可能的。他虽然没有见过精神力受创的案例,但是看青年的表现基本也能判断可能跟脑震荡差不多。

    他就详细给青年说明了一下现下的情况,引导着青年回忆这个事情的经过。

    然后他们就发现,这件事的问题比预想还大,青年失去的远不止是之前发生的意外,甚至对于自己的身份都有些记忆不清。在军医的引导下,他倒是回忆起了一些零散的片段,但是这些内容七零八落,而且前后难以相连,很难从中剥离出有用的情报。

    目前能够知道的关键字,就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女孩”,“玻璃盒子”,“蠕动的肉”,“头疼”……警方费了老大的力气,对于他回想起来的片段情报进行了分析和拼合,最后得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结论。

    青年之前可能被某个隐藏在新世界的组织抓去,做了一些精神力方面的人体实验。

    可能是因为他精神崩坏了,所以最后才被放生了。

    不过这个猜想很快又被推翻了,因为按照之前的情况来说,失踪的人数其实不少,就算都是被抓去做了人体实验,却也没见有谁在精神力崩坏之后被放回来。按照这些人的心狠手辣程度,刑警们觉得他们直接被对方处理掉,或者持续进行各个方面的人体实验直到身体崩溃然后被处理掉才是***们更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除去这个可能,既然青年出现在了荒野,他更可能是自己逃出来,又或者是在同伴的帮助下逃了出来。甚至他逃出来的时候很可能还是清醒的,只是***为了防止泄密所以在被他逃走之后以某种不可知的手段破坏了他的精神,所以他们发现他时才是那种情况。

    殷怜应付完一众研究人员之后,又听到了警方这边的这些结论,便主动开口说道:“你说你的记忆里有一个女孩子,每次出现的时候似乎总会有一个装着肉块的玻璃盒子跟她一起出现,但你不记得是她携带着还是怎么着了,那么你记得那个女孩子大概长什么样子吗?还有,到底攻击你的是那个女孩还是肉块?”

    她突然插嘴,本来警察们是有点意外和不满的,不过当听到她询问的内容时,众人突然觉得这些问题似乎还有点用处,就任由她继续问了下去。

    青年在那里回忆了半天,突然抬头望向殷怜,盯了她半晌,说道:“那个女孩子……跟你有点像。”

    殷怜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也愣了一下。

    青年说道:“……我不是说长相。该怎么说呢……就是穿着打扮,还有发型的风格,都跟你很像。等下,我好像想起来了,她说普通话很标准,但是好像有几个反复一直在说的词……听上去不像是中文。”

    他似乎在尝试着想要回想,但是回想的过程让他感到了迷茫和痛苦,青年开始抱住头,表情扭曲。

    殷怜想了想,却是伸手在他头上碰了碰,悄无声息地给他加了个智慧增幅魔法。

    青年突然叫了起来,喊出了两个非中文的词汇,说道:“她经常念叨这两个词。”然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念得对不对,但是这两个词,听上去感觉好像是朱瑾语。”

    殷怜说道:“沙朵西的发音,可以翻译成敏。另一个词组,听上去像是朱瑾语里冈君的发音。你说那女孩跟我打扮有些相似……我好像有点想法,你稍等一下。”

    殷怜花了一些时间,联系当初案件的相关人员,从资料里翻出了金敏的相关资料,包括照

    片,然后回来展示给了青年看,问道:“你看看,你遇见的女孩子,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青年看了一眼,愣住。

    照片上的金敏,无论长相还是打扮跟殷怜都毫无相似之处。但是或许是见面时的情境太过令人印象深刻,即使青年如今的记忆已经丢失了大半,却还是立刻认出了这个明显年少生涩,气质也稚嫩很多的金敏。

    他盯着照片半晌,说道:“没错,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同一个人。”

    殷怜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时间,她竟然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而且金敏竟然模仿她的穿着打扮……她莫不是疯了吧?还是受到的教训不够?不过这都是她们私人的恩怨,殷怜也不好在这边说出来,显得她性子很可怕一样。殷怜思考了一下,就跟青年和警官们叙述了一下当初的事情始末,包括金敏的身份背景和做过的事情。

    然后她又问了青年:“你能回忆起那玻璃盒子里的肉块具体是什么样子吗?”

    青年听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住了,努力回忆道:“不太想得起来,但是我总觉得那个肉块是活着的,似乎还会动一样。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冈君”,她似乎每次都是对着肉块叫的!”

    殷怜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那个肉块……它的外形看上去,会像是人类的大脑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止是青年,就连站在桌子四周的警察和军人也都被惊呆了。

    实在是这个设想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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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怜的假设未免有点过于可怕了。

    警官问道:“你觉得那个肉块是人的大脑?这未免也……而且大脑都变成了肉块,怎么可能还是活的?又不是什么丧尸片或者科幻片……”

    不过军方的大佬接受力就强多了,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见识多了新世界各种稀奇古怪的产物和魔幻风格的野兽,直接跳过了各种分析问结论:“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殷怜说道:“因为精神力主要依存于大脑。如果对方能够直接使用精神力攻击他人的精神,那他的精神力强度应该非常惊人。虽然不知道这群在新世界呆了多久,又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不管如何,我觉得正常情况下以现在的精神力训练水平,是很难自然训练出能够直接在精神层面上攻击他人的精神力的。但是如果使用一些特殊的,极端的手段,也未必不能造出怪物……”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活着的能够发出精神力攻击的肉块……那么最有可能的其实是人类的大脑。如果放弃肉体的限制,纯粹只让活化素刺激和进化大脑,那么发展出超强的精神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军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瞬间甚至都有些气笑了,“把一个人的大脑拿出来,然后为了制作成武器,让它单独地只作为肉款活着……红月国的科幻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好吗?这么残酷的事情,里看看也就算了,在如今这个时代,敢这么做的话,直接就可以上国际法庭了!”

    因为这是所有人权国家,和活着的,有思想的人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殷怜见他不相信,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抿了抿嘴,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是真的。如果觉得荒唐的话,你可以忽视它。”

    虽然军官否定了这种猜测,但是众人却反而把这个猜测深深印在了脑子里,然后出现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因为军官的否认,殷怜也沉默了下来。结果还没等她沉默多久,军官就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是人脑的话……它要怎么活下去?它有自己的知觉吗?”

    殷怜知道他也处于一种震惊和无法接受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在意对方之前否定自己的猜测,此时又忍不住开口发问的行为,而是认真说道:“某种意义上,强大的精神力可以代替视觉,听觉和嗅觉,但是无论如何,它代替不了作为人的感受。如果真的取出大脑,让它作为单独的一个器官活下去,我觉得肯定是非常痛苦的。而且,精神力某种意义上高于大脑的功能,如果强到一定程度,它是能对大脑活动产生代偿功能的,所以……对方可能确实还是拥有知觉的。”

    虽然殷怜的猜想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但是她毕竟刚展现了在精神力方面的能力。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认为她所说的是事实。而这因为如此,这话题才越发令人难以接受。

    有位警官问道:“你觉得这个大脑……原来可能是什么身份?”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其实已经大致认可了殷怜的猜想,默认那个肉块真的是某人的大脑了。

    殷怜也很爽快地回答:“事实上,在精神力的训练之中,同样强度的训练在未成年人身上的效果远远大于成年人。另外,本身意志力强,脑子好用,又或者在某一方面有成就的人更容易在精神力觉醒之中发现出众。所以,如果他们选择试验品,多半会选择十到十八岁的少年人,或者某个领域的佼佼者,更可能两者兼之。”

    “你们或者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看看:十到十八岁,朱瑾国的冈姓少年人,在某些比赛中表现出色,获过大奖,又或者在全国性的联考,模拟考之中获得过高名次。”

    听着殷怜的预测,屋里的人不管是警察还是军人还是医生研究员,都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官猛然砸了一下椅子的靠背,骂道:“虽然不是我们国家的

    事情,还是觉得实在是丧心病狂!”

    殷怜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之后出来的调查结果比想象中更加丧心病狂。虽然冈拓真的名字很快通过某种途径被查了出来,但是与此同时,负责调查的人员也发现,这段时间,朱瑾国内以“进修”,“转学”,“出国”为理由而失踪的,本身在某些竞赛或者运动领域有出色表现的青少年名人非常之多,甚至达到了三位数之多。

    如果仔细调查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行踪和消失时的借口多有矛盾。因为毕竟是他国的事情,这边也无法判断这些人到底都去了哪里,是不是都成了像是冈拓真这样的异形,亦或者只是被秘密培养了起来。

    通过青年陆陆续续回忆起来的线索,军方倒是终于锁定了对方在新世界的行踪,进而采取了行动。

    中途殷怜帮了点小忙。

    不过显然温韶在对方的大本营时也没有闲着。他的队友之中有人遭受了一些不太人道的待遇,但好歹不是太严重。不但如此,他们还反过来破坏了基地的电子安全系统,放出了一些被关在基地里的探险者和普通人。

    军方赶到的时候,倒是抓获了一部分***,但是另外一些人的触觉非常敏感,军官强烈怀疑是因为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者(如果那个异形也算是精神力者的话)的关系,他们在军方感到之前就开始转移了。可能是因为行动仓促,甚至如同蜥蜴断尾一般直接放弃了一部分没有收到消息的同伴。

    之后军官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基地竟然是东海岸一处经过正式注册的商业基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被这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原来里面的人员就全部被囚禁了起来,有些被当做试验品进行精神力甚至活化素改造方面的人体实验,一旦器官崩坏或者精神受到破坏,就被遗弃处理掉。军方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被害,还有不少人变成了疯子。

    或许是他们伪装得太好,连对外联络都有声线多变的专门人员在专业变声器的辅助下进行通话,模仿得跟原本的人员几乎一模一样,所以这么长时间,基地正常运作,竟然谁也没有发现端倪。

    温韶逃出来的时候身上也受了伤,不但如此,精神力也有很大的耗损,据他自己反应,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刺痛,但是似乎又不是大脑的某个位置在真实地疼痛。

    殷怜帮他梳理了一下精神力之后,他似乎感觉好多了,只是随后就感觉到了仿佛从大脑深处透出来的疲惫感,虽然试图挣扎了一下,却最后还是失败了,很快就陷入了梦想。

    军医检查过之后,判断他是精神消耗过度,至于是否有其它问题,这种情况下不好进行判断,最好还是等他醒过来之后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精神力受创的冒险者或者基地成员不止有温韶一个,殷怜并没有每个都治疗过去,只要检查了发现情况不严重,属于可以自愈的情况,她就不去管对方。只有个别俩个特别严重的,殷怜才对对方的精神进行了梳理和修补,但是很快就表示精神力不足,非常疲惫,要求休息。

    军方这时候其实很需要温韶等人的情报,但也不可能把温韶等人从睡眠中叫醒,只能先询问还醒着的人情报,一边跟负责追捕***的队伍进行联络。

    结果一直追踪到了晚上,双方都进入了平原更南方的芦苇荡,也没能跟对方展开正面交锋。

    之后温韶睡醒,跟军方交代了一下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算让军方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群***的事情,也证实了一些之前的猜测。

    先前温韶还没睡醒的时候,军方就对这次被抓捕和解救出来的人进行了分别的询问,大致了解了这群***的人员构成。

    让人惊讶的是,虽然他们之前判断这群***可能是朱瑾人,但是事实上这次失手被抓住的很多喽啰都并不是朱

    瑾人,而是在之前的新世界开发之中,因为各种原因犯案于是被基地记录在案,无法回到人群聚居点,因此不得不在外到处流浪的华夏冒险者。

    他们是在对方的主动说服下,与对方进行了合作。这种***中的核心团队里聚集了一批很有能力的人,每个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特长,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战斗力惊人。

    不过当询问到那个叫做沙朵西的女孩时,对方却并没能提供太多的情报,只认为这个一天到晚捧着个方形物,甚至还会跟那盒状物里面的东西说话的小姑娘非常古怪。

    不过对方倒是提到了某个有用的情报。

    据说他们的成员里有一个人好奇心爆棚,一直想要试图弄清楚女孩抱的是什么东西。结果某天他想尽办法偷看到了,脸色却很不好看。女孩子没有生气,她的伙伴却非常愤怒。

    结果那个人第二天再也没有起床。身上没有伤口,大脑却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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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供词基本上也和殷怜之前的猜测对上了。

    警官又询问了一些其它的内容,比如对方都各自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具体的外貌,性格和人际关系如何。但事实上,这些人比警方预想中还要没用。虽然他们跟□□合作,但却多半只是被人控制着去做一些外围的事情,对于这群人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

    直到温韶醒来之后,他们才得到了更加直观和详细的情报。

    据温韶所说,这群人里面,以几名少男少女作为主要战力,两名成年男子作为少男少女们的“教官”,而其它的人都只是协助他们行动的下属。而这些少年人之中,沙朵西的存在感非常之强。她手上的那个怪物似乎只听她一个人的话。那怪物是这群□□的底牌,也因此让能够操控它的少女在这群人之中颇有话语权。

    沙朵西性格自私而残忍,表面上对谁都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和善,但是如果谁招惹了她,就算是同伴,也会遭到她毫不留情的报复。温韶见过一个人受到报复的样子,那惨叫声把整个基地都震动了,直接陷入了疯狂状态。

    即使明知道是她做的,但是在她故作无辜,死不承认的状态下,教官还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好声好气地哄她,基地的其他人都对她畏之如虎,温韶见过其他人忌讳沙朵西的样子,虽然他当时处于受制的状态,却还是印象深刻。

    因为他的这些情报,军方便把沙朵西放入了重点搜查名单。

    夜色之中,沙朵西抱着一个律动着的大脑,无声无息地奔逃着。

    虽然每个人都觉得沙朵西的力量来自手上那畸形的大脑,但是沙朵西当然不可能纯粹就靠着冈拓真这样的傀儡活着。

    他还是个人的时候就算不上聪明,此时变成了一个畸形的肉块,就更是谈不上聪慧灵敏了。一般来说,精神力增长会让人的记忆里增强,思考和神经反应速度都变快,但是冈拓真可能是限于此时的思维方式,虽然力量越来越恐怖,但是思维方式却越来越凝固,仿佛停留了某个时期,变成了不像是人类的思维方式,而更像是某种低级生物——更加片面,直接,一根筋。

    当然,这对沙朵西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冈拓真的思维越死板僵化,就越方便她控制对方。所有人都认为沙朵西只是冈拓真的一个控制器,沙朵西也故意引导众人去这么认为,但事实上,沙朵西本人的战力已经非常之强。她的心里一直有着一股执念,如同一丛烈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焦灼得她日夜都焦躁不已,既痛苦……又甜美。

    所以她比谁都努力。从某人那里得到了精神力和异能训练的提示之后,她一直各种完善自己的训练计划,甚至不惜经常冒险外出狩猎怪兽,以求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在基地之中,温韶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其实,那时候那个叫沙朵西的小姑娘说了一些话,我觉得可能是比较重要的情报……又有点担心是在故意放假消息……”

    警官便让他说出来,双方讨论一下。

    温韶说道:“她说:新世界的生活在各方面都是在太艰苦了,但是你们华夏人还好,后勤做得不错,还是比我们舒坦多了。就是关卡禁酒这件事太没有人情味了,毕竟新世界的许多人可都是拿命在拼前途,压力这么大,喝点酒怎么了?”

    “搞得我们队长看到酒就两眼发红,脑子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简直比喝醉了还要命。除了这个,能源限购的问题也是。不知道很多人的异能也需要能源作为辅助才能产生威力吗?你们不心疼自家冒险者也就算了,连累我们副队长连开灯都要啰嗦,就为了节省那么一点能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女孩说这些话的时候,说不出地嚣张,还拿手拍了拍温韶的脸。温韶嫌弃地想要避开,沙朵西也没有在意,只是笑嘻嘻地继续说道:

    “还有雷……你不知

    道雷是谁吧?就是那个一开始把你们全电得动弹不得的毛孩子。哎呀,虽然看上去很有派头很了不得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个离了副队制作的道具之后就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你知不知道他恨死你们了……”

    沙朵西说了很多内容,还编排了其它好几个人。温韶当时对她的做派很不快,但很快意识到她说的东西里可能蕴含着很多有用的情报,所以即使不满,慢慢也听了进去。

    但是他不知道沙朵西把这些情报说给他听的用意,因此也不能确认她说的这些东西是真是假,是不是用来混淆这边视线的饵。

    听完他的话之后,其他人也半晌说不出话来,气氛静默了挺长时间之后,然后有一位思维比较活跃的警官进行了多方位的分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而我又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恐怕真会以为她是我方派过去的卧底。但是我们现在都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她做这些事情就值得思考了。”然后跟当时不在现场的人科普了一下沙朵西的真实身份,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一群人讨论了一段时间,细细分析了沙朵西的行为,然后提出了一个听上去不可思议,但是却很有可能的推断。

    “温韶,根据你的观察,这伙人里面的主要战斗人员大概有多少?”

    温韶回答道:“主要战斗人员我见过的至少也有十几个,大部分是青少年。”

    “也就是说,沙朵西故意提到的这些人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那么,被她提到的人和没有提到过的人,对她的态度如何?”

    温韶回忆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个……不太好说。毕竟我当时的情况也不怎么自由,但是我有看到那个叫雷的孩子对她大喊大叫,后来被人劝走了。至于其它大部分人对她都挺低眉顺眼的,在她面前也很少大呼小叫……”

    “那么,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沙朵西对你说这些话,是故意泄露这些人的弱点给我们,想要通过我们的人来借刀杀人,排除异己?”

    这其实是个很合理的推断,只是放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上,实在有些过于可怕了。对方说出这个推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沉默了下来。

    而在夜色之中,沙朵西还在一边奔逃,一边与怀中的冈拓真窃窃私语。

    虽然是在逃窜的路上,但她明显还行有余力。为防目标太大,被人一网打尽,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分开逃离的,目的地也只有大致的方向,却没有具体的地点。每个人身上都带有特殊的定位装置,等安全之后,副队长才会通知他们具体的前进方向。

    沙朵西一边逃,一边小声地用朱瑾语对着怀中的盒子窃窃私语道:“冈君,真是寂寞啊。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我都觉得很寂寞呢。”

    “你和我,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呢。”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直生活在华夏,我没怎么见过我的亲生母亲,父亲的妻子也很讨厌我,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快乐,因为父亲虽然没有给我很多的爱,却还愿意给我足够的钱。我那时候觉得呢,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就能活得很好了,所以我也很满足。”

    “不过,仅仅那样是不够的吧?或许是因为没有人爱我,所以我心里是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我就想着,我要变得对父亲有用。所以为了调查活化素的来源,我转了学,为了父亲,去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盒子里的存在精神力波动了一下。

    沙朵西说道:“不用在意。”她笑容甜蜜,说道,“我想做朋友的那个孩子不喜欢我,但是她真的好厉害啊。强大……又冷酷……直到那时候,我才理解到,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人觉得安心的,并不是钱,而是力量。”

    “钱是一种力量,力量却不仅仅限于捡钱。”

    “你

    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冈拓真回应了一下。

    沙朵西顿时笑了,说道:“冈君,你会永远、永远成为我的力量吗?”

    精神力的波动变化了几下,沙朵西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轻轻说道:“冈君,我们来跟大家玩一个游戏吧。纯粹的逃亡太没有意思了,不如来跟队长他们玩一次小小的捉迷藏,增添一点趣味。”

    “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小游戏而已。”

    当副队发现沙朵西的定位红点消失的时候,沙朵西已经偏离路线有一段距离了。副队长紧皱着眉头,紧张地开始联系她,叫道:“沙朵西!沙朵西!你在干什么!?你还活着吗?”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沙朵西断断续续的回复:“副队,定位装置好像坏掉了,不亮了呢。”

    副队表情严肃,说道:“你现在在那里!?”

    沙朵西环顾四周,说道:“不知道。我好像……迷路了。”

    副队说道:“你现在描述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找你。让冈君发出精神信号,跟我建立连接!”

    沙朵西:“咦?可是,万一华夏的人追上来了……”

    副队说道:“听从指令!你也别想逃走,否则以后有机会见面,我立刻一枪崩了你!”

    沙朵西啧了一声,不情愿地接受了他的要求。

    而另一头,殷怜听了双方的评论,在申请过发言之后,开口说道:“如果是金敏的话,她做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无论是对木槿还是朱瑾,她都缺乏归属感。她的血统和成长经历,让她对不管是哪个国家都缺乏感情。何况之前她回到朱瑾之后,应该受到了二阶堂家十分冷漠甚至严酷的对待。”在她自以为为家族付出了之后。

    路东瓷突然站起来,推了推殷怜,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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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场会议中间突然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比较突兀和不礼貌的。

    路东瓷虽然爱好幼稚,却并不是没神经,他当然知道这么做有些不恰当,但即使不恰当他也依旧做了,是因为觉得有这么做的必要。

    他之前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金敏和殷怜的纠葛,因为旁观了之前青年的询问过程,所以也知道了这位沙朵西的打扮和殷怜十分接近。

    路东瓷对各种体制内问题反应并不灵敏,是因为他性子软,不乐意参与人际斗争,但并不表示他傻。相反,他性格敏锐而透彻,所以很快意识到,这位沙朵西小姑娘说不定就跟殷怜有什么牵扯——对她有所嫉恨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说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八成不会提出让殷怜去做诱饵来引出对方之类的想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殷怜自己头脑发热,他还是立刻决定把殷怜带走。

    好在殷怜这时候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也没有路东瓷预想中那么想要多管闲事,而军警两方的叔叔阿姨们,更不可能指望一个未成年人出头,事实上事情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们很爽快地把两人放走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两人还要坐夜船回去。新世界和地球其实是有时差的,而且不是时区不同的那种时差,事实上刚开始开门的时候,殷怜是把两个世界的时间特意调整得同步了的,不过因为日长和夜长的不同,最后两个世界的时间还是免不了地一步一步拉大,每次时差飙到最高点,又会慢慢重新接近。

    新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夜船受到攻击的频率也很高,不过除了初期出了不少事故之外,后来这些交通要道都加上了各种各样的保护措施,基本上就算真的遇上了什么危险,船上的守卫者也可以通过一些武器或者非武力的装置进行解决,比如说使用怪物特别不喜欢的药物又或者天敌的气味来进行驱除。

    这一波夜船由于路线的关系,此时旁边的人并不多——不如说,如果不是要安排路东瓷这位大佬和殷怜这么一个小公主回去,这个时间段根本不会有从南部大陆通向天堂群岛的船只——毕竟这边开发度还是很低的,船只往来的频率也不高。

    两人坐上了船之后,殷怜看着表情严肃的路东瓷,说道:“路哥你就这样回去了没问题吗?说不定那边还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呢。”

    路东瓷愣了一下,回答道:“既然他们就这么让我回去了,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再说了,我也不是战斗人员,在这种事情上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殷怜却敏锐地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不想我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所以才特意要把我送回来?”

    路东瓷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有点担心附近还有一些***在,对你有不良意图。毕竟,这可是能够拿自家的未成年人做实验的***……”

    他说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呼吸也重了许多,显然情绪有点焦躁。

    殷怜问道:“路哥你很在意那个大脑对吧?”

    路东瓷面对着殷怜,想了想,到底没有否认,直说道:“我知道作为一个成人……尤其是我还是为国家工作的工作人员,我的心态有点太脆弱,有点……妇人之仁。我老师也这么说过我。”

    殷怜嘻嘻一笑,说道:“你这么说,妇人可是要不服气了。你看我就是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呢。可见心肠软跟性别没什么关系。”

    路东瓷苍白着一张脸,却被她逗得失笑,说道:“你算是什么妇人?最多算是个小姑娘。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如说,小怜你这么小,却这么坚强。相比起来我这个大人就显得太没用了……有点丢人。”

    他顿了一下,说道:“之前彼得潘的事情也是,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心里明明很难过很愤怒,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面

    对他们都觉得胆怯,我有时候……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非常厌恶。”

    殷怜说道:“我觉得,妇人之仁是一种美德哦。”

    路东瓷顿时为之一愣,然后惊愕地抬头望向她。

    殷怜的脸色在船只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显出了几分冰冷的美感,她的语气虽然平平,却带着一股凛冽,说道:“路哥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朱瑾竟然会拿未成年人进行这方面的实验。但你不觉得,也许会这样做的,其实根本就不止朱瑾一个国家吗?”

    路东瓷听到殷怜这么说,脑子里一转,倒是根本无法反驳殷怜的猜想。但是越是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却越发惨白了许多。

    殷怜察觉了他的脸色变化,也猜测到了他的心境变化。但她是真的就像自己对路东瓷所说的一样,完全铁石心肠,并不为路东瓷受到的三观冲击而动容,只是十分平静地继续说道:“不如说,明明知道未成年对活化素的反应更加敏感,在精神力和肉身的成长和进化上也比成人更加显著,为什么我国却不做这样的实验呢?”

    路东瓷没想到殷怜会这样问,心里隐隐对于这个假设进行了想象,然后立刻制止了这些想象,说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别说是为成年人了,就算是普通地拿人做实验,我们多数也是讲究自愿原则,更多研究员主要都是拿自己做实验的。说起来,普通的那种可能有一定伤害性的实验,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般也不会轻易拿人做实验,除非对方实在有这方面的需求,又或者实在是需要更多不同的样本。像是这么残忍的实验,就算是激发出更强大的精神力,又有什么意思?”

    “或者说,像这种行为一旦被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社会震荡?”

    殷怜说道:“不让公众知道不就行了?”

    路东瓷不以为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有真的能永远瞒下去的消息?”然后他就非常直接地问道,“小怜你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殷怜说道:“但是我们不做,很多国家却仍旧会去尝试。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人类可以残忍到什么程度了——在我们的历史之中,在战乱时期,人与人之间易子相食,已经是残忍到让人觉得不敢置信的事情了,可是二战也告诉了我们,人类的残忍远远不会只在这种程度就止步不前。”

    路东瓷叹了一口气,说道:“但那是战乱时期。现在的世界形势还是比较和平的……”

    殷怜反问道:“真的和平吗?你确定?”

    路东瓷被她这样反问,却是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倒吸一口气。

    殷怜说道:“很多国家的社会文化都相对比较功利。人家讲究的是成大事不拘小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一个人在牺牲的时候,可以说这句话。一个人在牺牲别人的时候,也可以说这句话。但是我认为,我国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太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然后她对路东瓷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东瓷问道:“为什么?”

    殷怜说道:“因为儒家文化的核心——就是妇人之仁。”

    路东瓷无语:“儒家文化不是这个么个东西吧?”

    殷怜表示:“你意会一下。”

    于是路东瓷意会了一下,然后理解了。

    殷怜说道:“路哥比一般人都心软,这不是坏人。你知道我妈妈吧?”

    路东瓷:“殷夫人?嗯,见过几次,也听说过她的事情。是个令人尊敬的慈善家来着,方哥是那么说的。”

    殷怜说道:“我妈特别善良。妇人之仁这个词特别适合她,就算是看到可恨的人受难,她也会心存不忍。但是她不是个讨厌的,不知轻重的人。路哥,心软是一种美德,而心软之后,能够选择正确的方式处理这种感情,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智慧。”

    路东瓷听了

    ,沉默了许久,若有所得,然后率直叫道:“老师!”

    殷怜:“……”总觉得这种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路东瓷说道:“小怜可以做我的老师呢。你虽然年纪小,但真的很厉害。”

    他这句话说得真心诚意。

    殷怜对他笑了笑。

    女孩坐在深夜的船座上,仿佛被自动打了柔光,可爱得像个天使。

    之后上了案之后,路东瓷说道:“其实……我觉得我知道那个脑子是怎么制造出来的……我觉得。”

    殷怜惊愕地望向了他。

    路东瓷就说道:“刚开始实验的时候,不是使用了很多小白鼠进行了活化素进化实验吗?有那么几只因为使用了过多计量而反应不良,后来不行了。当时为了发现问题,我们有对死去的小白鼠进行过解剖,想要发现进化过程之中出现的具体病因,结果其中有只小白鼠,在被解剖之后,大脑的活性还保持着活着时候的状态……”

    殷怜惊愕地看着他,然后轻声问道:“然后呢?”

    路东瓷说道:“……我意识到这一点,就让它解脱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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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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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怜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她说道:“如果留下来的话,哪怕只进行动物实验,那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实验素材。路哥,你这么做,可算不上非常专业。”

    路东瓷说道:“这种实验没有意义。而且作为科研人员之前,我们本来就是先作为一个人存在。如果专门进行这方面的实验,我们做完了动物实验,是不是还要使用人类进行进一步的试验?说到底,这些技术最后都是要使用在人身上的。”

    殷怜其实只是开玩笑,看他神色这么严肃郑重,就没说话了。

    路东瓷说道:“不过我有对于小白鼠遗留下来的脏器进行研究,也有相应的发现。活化素对于人类……或者说任何生物的影响都是多方面的。精神力和体质是主要两个方面的强化,而且,自然情况下,其实两者是互相冲突的。”

    这个理论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殷怜就已经听他说过了,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想必目前基地也已经有了不同的发现,殷怜就继续听了下去。

    然后她就听到大量关于活化素可能导致的精神力和肉身力量之间的各种关联反应和互相之间的影响。跳过大段大段的理论分析和实验资料,最后殷怜得到了最重要的结论——如果人类的大脑,或者其它生物的大脑,完全脱离其它身体部位,然后通过活化素进行有针对性的加强,那么基本上可以保证活化素的大部分效果都被作用在精神方向。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是因为大脑器官本身也仍旧是肉身组成,仍旧会受到活化素的影响和增加,跟精神力的变化产生冲突。

    这个过程之中,参与实验的人(器官)会感到痛苦,甚至大脑有可能出现异变和增生,这也是为什么有人看冈拓真的大脑觉得它更像是个肉块的原因。不过因为没有做过类似的实验,路东瓷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推断的成分远远大于真实的印证。

    殷怜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马蒂尔。

    在马蒂尔,法师的体质本身其实算不上十分强悍,但是精神力却都十分强大。可是也没见他们在这方面出现什么排异反应。是马蒂尔本身的空气成分里蕴含的成分不同,还是当地人的体质有所区别。

    殷怜跟路东瓷说道:“如果这样,路哥,我有一点实验材料可以提供给你。不过这些实验材料来源比较特殊……只能让你私底下进行研究,并不能公开或者让其他人知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下次带给你。”

    路东瓷问道:“特殊?”

    殷怜说道:“不要问。”

    路东瓷想了想,说道:“好。我相信小怜。”

    他说出这句话,殷怜可以看出他的表情坦诚而直率,是毫无保留地信任,顿时笑了起来。

    她打算回头搜集一些马蒂尔的空气,魔法元素和动植物组织给路东瓷研究看看,看看两个世界的空气成分到底有多大的区别。

    和路东瓷告别之后,殷怜就回到春申的家里,并没有像路东瓷担心的那样掺和到金敏的事情里面去。

    事实上,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有一百种方式可以去调查金敏的事情,甚至可以亲手抓住对方。不管新世界现在这些冒险者的精神力和异能看上去多么强大和逆天,作为黑贤者的学生,生命教会的神使,殷怜都无所顾忌。她这个高阶魔法师也不是吃白饭的。

    说白了,她现在完全就没有把金敏放在眼里,也对她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反而对殷怜来说,她察觉到自己非常想要一个类似路东瓷一样的研究人员帮忙,至少能够帮她整理时空门和异世界相关的资料,但显然现在是无法做到的。

    路东瓷被称为“国宝级”,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非要说的话,以殷怜现在的手段,就算是真国宝他说不定也能想办法弄一只到手,但是路东瓷她是真挖不来。

    但是路哥人很好,

    而且也确实对时空穿越和新事物的研究充满了好奇。在不泄露自身秘密的情况下,殷怜倒不介意拿些不那么紧要,或者明面上可以解释来历的东西去找他帮忙研究一下。

    回家睡过一觉之后,她去上了学。在学校的日子平和而快乐,不过殷怜觉得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不过中考即将临近,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随着想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翘课已经不能满足殷怜的需求,估计休学才能真正让她得到自由。

    事实上这个时候,殷长生缺席得也很厉害,很多时候都是请家教来进行补习,而且他的学习进度已经到了高二了,甚至有些内容还涉及大学。殷长宁只是在旁边跟着学一学,但是也不知不觉学了不少。

    殷怜不跟他们的课,她就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缺席。殷淮在学校给她背了书,只要成绩跟得上,老师也不找她麻烦,只以为她也是在家跟哥哥们一起学习。其实是上辈子学过了。

    虽然上辈子学过了,但其实说起学习内容来,两辈子也已经有了不少的差别。最明显的就是如今不论课内课外,精神力和新世界探险都成了热门话题,作者们热衷于写这一主题的故事,电视电影也开始大量拍摄相关的作品。

    中考之前,殷怜基本已经选定了要带哥哥们去玩的世界。

    胡思琳原本的成绩并不算很好,她是典型的那种跛脚型优等生,文科尤其是语文,在整个年级都名列前茅,理科则颇有些惨不忍睹。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接戏,殷怜又经常在自习课给她补习,加上经纪公司为了她成绩好看,宣传起来有卖点,也给她请了经验老道的补习老师,所以最后这姑娘总算是安全上垒了。

    她倒是一心想要跟殷怜考一个学校,所以很早就抱着殷怜的胳膊撒娇,问她:“小怜你以后想要考哪个学校啊?我想跟你考同一所。”

    结果殷怜想了想,跟她说道:“如果我说我想直接参加高考……思琳你打算怎么办?”

    胡思琳简直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回家的时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如果是父母的话,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和神经质,反而是新来的生活助理由于不了解,忧心忡忡地打探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从她嘴里打探出原因,刚毕业几年的姑娘脸都是木的,心想:这大明星真是表里如一的小孩子啊。

    这烦恼一点都不成人。

    不过胡思琳就算再想要跟殷怜一起读书,也到底是个讲理的女孩子,并没有闹腾着一定要殷怜不去参加高考留下来陪她。

    学校的老师对于殷怜的这个决定也算是比较意外的。虽然殷怜成绩确实很不错,但是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超越这个年纪的知识面(而且还每天变着法儿翘课),所以很多老师都对此非常迟疑和不赞同。

    但是在对殷怜做了多次高考难度的模拟测试之后,他们最后还是同意了。

    同时参加测试的其实还有殷家兄弟。

    事实上本来殷长生和殷长宁是不会在今年参加高考的,他们现在的进度有一部分超过了高考内容,在某些学科上又还没有学完高三的所有内容,但是因为殷怜说想要参加高考的关系,出于各种复杂的心理,两个哥哥都不愿落后,加上殷淮对于兄妹三人的竞争意识毫无制止的意向,甚至喜闻乐见,所以三人就都被安排上了。

    虽然安排上了,但是殷家兄弟目前的课业明显还是不足以参加高考的。虽然说这时候还只是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不久,可是用于筹备考试,那还是相当紧张。

    于是殷怜就提出了一个想法。

    她表示可以带着兄弟俩去别的世界进行复习,这样他们既可以得到充沛的时间,也不会赶不上高考。

    兄弟俩之前也跟着殷怜去过几个异世界,都是比较落后的,对于异世界的观感都处于“

    危险”,“落后”,“不方便”这样的状态。不过时间确实紧张,而且他们也是真的想看看殷怜平常都会偷溜去哪里,就同意了。

    殷怜就带着他们去了夏国。

    夏国算是科技比较发达,社会治安也很好的一个异世界了。加上语言也基本相通,而且户籍登录还方便。

    第一次看到夏国的清醒时,饶是不可一世如殷长生,波澜不惊如殷长宁,也表现得有点像是乡巴佬进城。

    经过音乐喷泉的时候,殷长宁在虚拟歌姬前面站了许久,眼中是说不出的赞叹和向往。殷怜很少看到二哥像这样直接地表现出对于什么特定事物的喜爱,所以也并没有催促他,只是任由他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好几首歌。

    殷长生见自家兄弟姐妹是这个模样,却是打量起了周围的情况,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许多念头,无非就是想要观察下附近都有哪些商机,然后看到了一些摊子。

    殷怜被殷长生搭住肩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哥哥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造型梦幻的悬浮冰淇淋,后面跟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店员的人。呃,你干了啥?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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