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所以在此之前，沈暅对柏行疏的吸引人程度的感觉，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控的。
只是……
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自己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种完全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求你放过我吧……”沈暅叹息地，对柏行疏表示着投降。
柏行疏表情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满脸自己胜利的姿态，伸手拽住沈暅：“既然投降了，那你就听我的！下一个地点，冲啊！！”
很快，最后的几个警情在系统的努力之下，也得到了解决。
哄系统也很有一套的柏行疏，把系统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无数次被关小黑屋的事情，配合柏行疏查东西都变得积极起来。
到结束的时候，系统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它被宿主夸了哎，嘿嘿嘿。
搞定了这些寻物的警情，只过去一个多小时，吴继高在接到柏行疏通讯的时候，还以为是来找他求助的来着。
内心里，吴继高还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
觉得这些寻物的工作很简单是吧，各类警情有分轻重缓急，这类工作确实只能算到轻和缓上，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吴继高接起通讯，准备聆听通讯那边两位小年轻，对他询问遇到的困难应该怎么处理。
结果……
“吴哥，你给我们安排的事情都做完了，所有东西都找回来了，顺便送了两个小偷去了警务处那边，我们现在是去找您吗？”
柏行疏声音透过通讯器依旧很清晰，但吴继高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呢？
“都……做完了？”吴继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您可以看看反馈信息记录。”柏行疏说道。
吴继高其实在柏行疏说这话之前，就已经开
始查记录仪了。
警务办事还是很讲究做事留痕的，吴继高查阅了下记录仪里分配给他的，今天的寻物类警情，果不其然每一个都已经标记了已完成状态。
点进去一看，也都有对应的照片记录。
报案人员信息，还有失物照片，以及合照之类的内容，都很齐全。
吴继高再次看了看时间，确定自己没有莫名其妙穿越了一天，是真的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于是，现在轮到吴继高怀疑人生了。
这怎么做到的？
“你、你们过来吧。”最终不知道说什么的吴继高，磕磕巴巴说道。
很快柏行疏二人就过来和吴继高汇合了。
“吴哥！还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处理的吗？”柏行疏依旧超级积极地开口。
吴继高面色复杂地看着两人，这回他没有再给两人递什么警情记录，干巴巴地说道：“没有了，剩下的都不是辅警可以处理的，你们没有执法权。”
寻物一类的，对报警人来说，只要把东西找回来就好，其他都无所谓，所以吴继高给的才毫不犹豫。
剩下的这些，都还是得正经警察出面才可以。
“噢，那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柏行疏问询了声。
吴继高：“……”
好问题。
“我找到了那个尾随人员位置，现在正要过去。”吴继高窘迫地说道，
这话说出来，感觉就好像，柏行疏他们离开的时候，吴继高要去处理尾随的事件，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柏行疏那边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他这里第一件事才做一半一样。
但实际上……
吴继高快速补充了句，“中间顺便也把信息素泄露、扰民以及醉酒的事情给解决了。”
做一件事情的路上，顺便把周围其他的工作也处理了，这属于很有效率的表现。
只不过和柏行疏这边的速度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办案效率这么差啊。
柏行疏倒没觉得吴继高处理事情效率低，他有系统开挂，肯定和一般人情况不一样。
他没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
不过柏行疏也没觉得自己开挂行为有啥不好的。
为啥要和犯罪人员讲究个人实力水平，还有公平公正？
柏行疏没有走什么夸夸的流程，现在是工作时间，当然是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这个尾随是什么情况？”
听着柏行疏这问题，吴继高自然能感觉出来，柏行疏在回来之后，完全没有想什么弯弯绕绕，脑子里想的只有处理事情而已。
是个务实做事的。
顿时，吴继高放松了下来，也对柏行疏更加欣赏起来。
这事本来也不需要对两人瞒着，吴继高说道：“这事情是昨天晚上11:45分左右发生的，孙女士从尚城商场回家，路上感觉被人跟踪，在XX十字路口的时候，有看到灯光下多出来了一个影子。”
“当时她没敢回头，一直走到鑫悦小区大门口，看到保安后，才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看到人。”
“不过感觉好像树影里可能好像有个人影，当时太害怕了，没有确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的错觉。”
“没有什么证据，所以犹豫了一晚上，今天是在朋友的鼓励下，才报了警。”
吴继高简要说完报警人那边的情况，然后才给两人看了看他调取的监控视频：“我去处理其他事情的路上查了这几个路段的监控，确实有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兜帽，身高180上下的青年男性，跟随在孙女士身后。”
柏行疏两人仔细看了看视频。
视频里孙女士脚步变缓他也变缓，加快后他也在加快，看起来是不太对劲。
这些行为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
但后面，这位男子在孙女士进入小区前，躲进路边行道树影，怎么看都没办法解释。
“根据后面这人整个路上的轨迹分析，加上身形数据，大概率是如意社区73号203室的余亨。”吴继高说完，又给两人展示了下，余亨的个人基础资料。
对这些资料信息，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的柏行疏倒是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人物判断。
倒是沈暅看完后，眼里有些疑惑：“32岁的Beta，在隽乾制造上班，薪资看起来也不错，没有什么不.良行为，还有好几年稳定的节假日酒店登记记录……看起来不太像……”
在沈暅认知中，尾随这类案件，嫌疑人应该是生活比较不如意，或者长期缺乏异性青睐的才是。
但那个酒店记录，很明显对方并没有缺少伴侣。
基本上酒店记录还都是节假日，零星的几个工作日酒店入住，也都是异地，瞅着应该是出差。
整体看起来并不是个在这方面作风很坏，喜欢乱来的。
而吴继高作为上青这一片的老警官，这个事情在他眼中的疑点却很明显。
“你应该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住在如意社区的余亨，会在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出现在尚城商场往鑫悦小区的路上。”
吴继高调出了地图，给两人点了点两个住宅区的位置。
以尚城商场为中点，如意社区在东边，而鑫悦小区在西南侧。
而且距离如意社区最近的商场，也并不是尚城商场。
柏行疏和沈暅两人看着地图，瞬间认可了吴继高的判断，这不是正常的人员动线。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如意社区。
这个时间是周末，余亨在家，听到敲门声后，他打开门，看到三位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在家门口，整个人愣住。
柏行疏和沈暅立时交换了个眼神。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他们，都看出来了，余亨愣住时，身体本能的姿态，是充满攻击性的戒备。
一般人看到警察，会是这个反应吗？
?[92]第
92
章
不过对方最终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余亨在听到老警官质问后，表情好像很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看她一个人回家有点不安全，想偷偷送她一段。”
“我距离她还挺远的，以为我不会被注意到。”
“警官，我真没什么坏心思啊，您可以查监控，天地良心啊，我真的离她很远。”
这话还真的没说错。
柏行疏回忆了下监控视频，发现确实是对方说的这样。
老警官表情严肃，依旧在审视着余亨：“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XX路？”
余亨叹了口气：“最近工作比较累，感觉很厌烦，我只是想走个没走过的路，放松放松，没想那么多。”
“累？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吴继高一副完全不为对方所动的样子。
“最近厂子里接了一笔加急的订单。”余亨继续叹气。
吴继高又问了余亨几个问题，对方都对答如流，说完后，余亨还小心翼翼地对吴继高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和那位女士道个歉？”
“她不想见你。”吴继高眼皮也没抬，直接给回绝了，然后拿起自己腰上的执法设备，对着余亨问道，“既然这一次是误会，你和对方并没有其他交集的地方，平日里不存在碰面的可能，我就给你们设置500米的距离告警。”
“半年内，你们两人距离一旦进入到500米范围内，系统就会把你的实时定位信息发送给我，可以吧？”
吴继高说完，把执法设备递给余亨，让他用公民身份信息确认。
“好。”余亨应了声，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很快就同意了这个处罚。
案件至此算是结束，回头吴继高再找那位孙女士，也确认一下公民身份信息就行。
离开余亨房子所在后，沈暅率先张口，声音疑惑：“我怎么感觉这事不太对？”
吴继高嗯了一声，没有否认沈暅的感觉：“他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了。”
“一般人在听到我几次连续逼问后，都会很紧张，然后自我怀疑是不是有这回事，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尾随跟踪，或者严重的干脆说不出话来。”
“当然也有人情绪激动，对我们发火，被冤枉了非常委屈。”
“他这个反应，是已经准备好答话内容了。”对于各类人的反应，吴继高这位老警官心里清清楚楚的。
沈暅眉头皱了起来：“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
“他没有破绽，我们也不好随便就凭借怀疑，把人逮捕了。”吴继高表示自己也得要按照规章行事，“我会多留心他的动向的。”
沈暅和吴继高又分析了一番，余亨尾随事件的各种可能性，聊了好一会，沈暅才意识到，自己耳朵边好像有些异常安静了。
柏行疏居然没有加进来，讨论这件事的吗？
沈暅转头看向柏行疏，只见柏行疏仰着头，看着高处的某个位置。
顺着柏行疏目光看去，沈暅发现……
是程昀希新电影《星辰绝恋》的动态，还有推广活动的通知。
嗯，就是柏行疏做动作指导的那个电影。
沈暅：“……”
这位第一个确认，是喜欢柏行疏的家伙，在柏行疏心里，还是有点特别的样子。
“喂，还在上班呢。”沈暅出声提醒道。
“知道的知道的，我也在思考呢。”柏行疏回应道。
柏行疏这话，并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在思考。
他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系统开挂的他，在开门那一刻，意识到余亨不对劲后，直接就绕过了所有正规程序，用自己的异能力查探了下余亨，还有余亨的房间。
然后，柏行疏在这套房子的暗格里，发现了枪械和弹药。
这个世界，至少在长化帝国境内，还是禁枪的。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余亨会在家里放这些？
柏行疏直接不关心这个尾随的事，开始用系统开始各种查证情况，然后一番抽丝剥茧后，终于确认了……
余亨是间谍。
本名是什么，废废的系统没有查出来，间谍在各种行动上都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间谍身份，纯粹就是靠系统强大的运算能力，把道路上余亨近五年的监控视频全都验算了一遍，把十几个出现异常动向的画面再调取出来，之后就发现了，在这些异常画面之中，出现的不仅是余亨，也出现了另一位面孔一样某个人。
其中一个较为早期的视频里，还有拍到了，两人偷摸交换东西的动作。
柏行疏怀疑，这次尾随事件，很可能是余亨怀疑不小心路过的孙女士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跟了上去。
最后通过孙女士举止判断，大概率是误会后，就装作尾随的样子。
“隽乾制造在哪里？”柏行疏问道。
“生产用的工厂，在上青这块的东郊位置，办公大楼离如意社区比较近。”吴继高完全没有任何查看的动作，直接回答道，说完吴继高笑了起来，“你怎么对这一点都不了解啊，你不是首都军事大学的吗？”
柏行疏眨了眨眼：“这和我学校有什么关系？”
沈暅倒是知道，柏行疏因为是西图星过来的，对一些常识有些缺乏，直接回答道：“隽乾制造是军工厂，直属皇家，主要供给的是第一军团。”
“这些军工厂的设备，被前线军团淘汰下来后，也会送到各个军校供学生们练习使用，也生产各类机甲的模拟驾驶舱。”
“你们战斗系的模拟驾驶舱，应该都是隽乾制造的。”
柏行疏噢了一声，表示自己了解了。
沈暅瞅了眼柏行疏的表情，没有吱声。
随后这个事件好像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吴继高带着两个助手，效率奇高的把所有分配给他的警情处理完了。
看着最后一张警情记录单被确认完成，吴继高突然有些感动。
天呐，这都多少年了，他居然有一天能够正常地在下班时间到来之前，完成全部工作。
感天动地！
当晚，柏行疏和沈暅的餐盘里，都多了一个被吴继高奖励的大鸡腿。
顺利下班！
换下警服，在准备叫车回长乐云丰（沈暅住所）时，柏行疏状似随意地说道：“沈暅，你先回去吧，我去买点《星辰绝恋》的纪念品，估计要一段时间。”
沈暅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余亨那边吧。”
柏行疏看着沈暅。
沈暅也看着柏行疏。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最终柏行疏张口，声音里都是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暅直接吐槽：“你脸上什么时候藏得住事过？”
柏行疏：“……”
彳亍口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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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脫下辅警衣服后，想要违规行动就方便多了（）。
两人再一次敲响了余亨的门。
余亨开门后，看到两人的脸后再一次愣住。
一般的警官可能只会记住那身衣服，但柏行疏和沈暅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令余亨印象深刻。
余亨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想找吴继高这位老警官，然而没有看到人。
很奇怪。
遇到不太正常的事情，作为谍报人员的余亨立即提高了警惕，他手悄悄摸了一下口袋的位置，嘴上满是疑惑：“两位警官，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柏行疏挠了挠头，一副傻愣愣的清澈大学生样子，张口完全没有任何戒心，恨不得把自己底.裤都说出来的样子：“师父让我过来，再确认一下案件的两个疑点，说要补个记录。”
说完，柏行疏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余亨问道，“你这里有水可以喝吗？”
余亨：“……”
完全幻视了自己公司里，新入职的实习生们。
“那你们进来坐吧。”余亨嘴角抽了抽，却没太多犹豫的，就让两人进来了。
他这个屋子收拾的挺‘干净’的，除了那个暗格之外，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如果那位老警官在，余亨可能还会稍微考虑一下，这两个小年轻，余亨也不由放松了些警惕。
在客厅坐下，余亨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态度很自然。
说口渴的柏行疏拿起水在喝，于是余亨便对着沈暅问道：“请问是还要确认什么疑点？”
沈暅：“……”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
在过来余亨这边的时候，柏行疏就只对他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有质疑，完全配合他行事就可以。
于是沈暅下意识转头看向柏行疏。
这个动作让余亨奇怪了下。
这两位都是跟在那位老警官身边的，怎么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只有一位知道的？
没给余亨深想的机会，柏行疏喝完了水，拿出了个本子还很似模似样地对着余亨说道：“都是很简单的疑问，很好回答的。我看看，第一个是，你有个长期交往的恋人吧？”
第一个问题有些在他意料之外，余亨眉头微微蹙了蹙：“对。”
柏行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继续问道：“交往多久了？”
余亨：“五年。”
柏行疏：“五年啊，时间也不短了，按照你们现在的年龄，为什么没有结婚？”
余亨皱的眉头更深了：“这个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
“哦。”柏行疏应了一声，然后在余亨面前写下了‘对恋人问题很敏.感，看起来对恋人很重视’。
余亨：“……”
柏行疏一副没有注意到余亨表情的样子，继续提问道：“那为什么交往五年，你的住所里，完全没有对方物品的痕迹？”
余亨嘴角抽了下，但刚才柏行疏那个信息记录内容，还是让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也是个Beta男性。”
“哦。”柏行疏又应了一声，再一次在余亨面前，写下了‘确认余亨住处没有存留恋人物品’。
余亨：“…………”
余亨皮笑肉不笑起来，这下他总算是确认了，柏行疏对他的针对了：“警官，你要问的就是这些问题吗？我只有义务配合和案件有关的询问吧？”
“嗯，也是。”柏行疏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本子翻了个页，“那我就问点和案件有关的。”
话音落下，柏行疏抬头直视着余亨，目光好像直接透过了对方的躯壳，直视着人的灵魂。
“你和季鸿是什么关系？”
原本余亨因为柏行疏这个目光，浑身不由进入戒备状态，但听完这个问题后，整个人愣住：“季鸿是谁？”
沈暅也以为柏行疏刚才那个问题是放大招呢，已经做好准备，会发生冲突，要强行捉拿人了，结果激烈冲突没有等到，只听到了余亨这个来自灵魂的疑惑。
顿时沈暅也愣住了，转头看向了柏行疏。
柏行疏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态度，温温吞吞地说道：“就是昨天在尚城商场西南门，两年前的11月7号XX公园亭台，三年前4月12号XX车站，五年前7月8号XX路口休息亭……”
看着余亨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冷凝下来的表情，柏行疏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诉说着，“季鸿和你见面，你还拿了季鸿的东西，也有给他东西，结果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真可怜啊。”
沈暅听完柏行疏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以他的智商，并不难听出来柏行疏的话语说的含义。
余亨，间谍？
柏行疏今天晚上来，是来抓间谍的？
但是柏行疏是怎么知道的？
完全没道理啊，今天柏行疏不也是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和余亨见面的吗？
怎么见了面之后，柏行疏就知道这么多了？？
沈暅脑子里快速闪过，之前在宿舍里，无数次涌起的那疑惑。
——柏行疏是怎么一捞一个豪门Alpha那么准的？
沈暅整个脑子都嗡嗡的。
按照沈暅的理智的推测，柏行疏偏远星球孤儿院出身，还有对首都星甚至长化帝国都隐隐有些陌生，但对各类信息情报格外了解，算是把谍报人员的buff叠满了。
但是……
如果真的是这个情况，柏行疏完全没有必要管余亨的事，也没有必要同意他跟着一起来的事。
这……太问心无愧了。
加上过往沈暅和柏行疏的相处，于是逻辑和逻辑对撞，直接把沈暅的脑子干冒烟了。
而余亨那边，面对柏行疏的话语，反倒是没有沈暅思考的那么多。
他看了看柏行疏两人已经换下的警服，再看了看已经关闭了的房门，回忆一下刚才柏行疏借口要喝水，进来和他谈话的举动，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余亨整个人直接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好像掌握主动权的，不是柏行疏两人，而是他一样。
在余亨看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柏行疏而来偷偷摸摸来找他，说这些威胁的话语，但又没有逮捕他的动作，很明显是别有所图。
那不管图什么，对余亨来说都无所谓。
“说吧，你要多少钱？或者想要别的什么？”
——反正也都是公家的经费。
给了对方后，自己算是拿到这两个小年轻的把柄了，算是还能给自己发展出来，能打入警务系统里的内线。
何乐而不为呢？
柏行疏听了这话，转头对战沈暅问道：“这话算是承认了吧？”
他一个末世来客，不太会做判断。
“啊……？”脑子已经不太好的沈暅反应了一下，才迟钝应声，“嗯……”
于是柏行疏拿出了一根录音笔，继续对着沈暅询问：“那我现在应该是告老师，还是告吴哥？”
已经被柏行疏整不会的沈暅：“……”
捂脸。
“接下来我来处理吧。”沈暅十分无力地说道。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的余亨：“……”
不是，你连我接头人都知道了，甚至什么时间在哪接头都一个不拉知道了，结果还需要诈他是不是间谍吗？
这人……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资深间谍余亨被柏行疏这一番操作搞破防了，但还是本能的伸手，往自己裤子口袋摸去。
柏行疏和沈暅都有在关注余亨的动作，两人立即动手，第一时间把人整个按倒在沙发上，没有给对方得逞的机会。
把人捆起来后，沈暅立即摸了余亨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小的塑料卡片状物品，上方急促闪烁着红灯。
“这是什么？”沈暅踢了躺地上不动了的余亨一下。
余亨冷笑了声，没有回答。
沈暅脑子快速转着，很快想起了，柏行疏刚才在本子里记录的那些话语。
沈暅凝视着余亨：“以你的身份，和人恋爱五年，到现在没有和他结婚，应该是很喜欢他吧。”
????????
余亨眼睫微动，依旧没有吱声。
沈暅眉头蹙起。
刚才那话，是他做出最狠毒的威胁了。
他学过很多东西，但着实没有学过审讯这种事。
但现在……
沈暅看着这卡片上方急促闪烁着的红灯。
虽然第一时间制止了余亨的动作，但这灯的状态，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太对。
怎么让余亨开口？沈暅在脑子里正琢磨着，耳边就听到柏行疏完全冷下来的声线。
“这东西的信号，是传送到隽乾工厂那边的。”
“他开门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就把信号发送出去了。”
这个信息自然也是系统告知柏行疏的。
不过越原始的东西，系统能发挥的功效就越少，系统能探测到的也就这么点内容。
“你看着他，我去一趟隽乾工厂。”柏行疏马上做出决定。
沈暅愕然，赶忙伸手抓住柏行疏：“你去隽乾工厂有什么用？”
那当然是有用的。
柏行疏回望着沈暅：“到工厂里，我就能确定，接收这个信号的装置在哪里。”这主要是系统的能力。
“我不觉得，他这个时候，发的信号会是什么好事，必须要尽快解决。”
“我记得工厂周末也是没有休息的。”今天柏行疏也有跟着吴继高处理过其他厂区的警情，“那里面，还有人。”
沈暅心里头有无数疑问，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深吸一口气，沈暅拿起通讯器，噼里啪啦发了一些消息出去，随后反过来直接带走柏行疏：“马上就有人过来处理他，我和你一起去隽乾，你一个人进不去。”
被沈暅反过来带着走的柏行疏顿时笑了起来，对着沈暅调侃：“怎么，加上你，可以就可以进去了？”
“嗯。”既然柏行疏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特殊，那么沈暅也不想再做太多掩饰。
“我可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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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柏行疏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自己分析出来，沈暅是在伪装身份，和对方愿意对他展示出来，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柏行疏心情十分明媚地跟着沈暅上了飞车，然后闷笑看着，沈暅在那边哒哒哒来回左右操作自己通讯器，好一会儿才处理完成。
见沈暅摆弄完毕，柏行疏才喉咙里满是笑意地对着沈暅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沈暅瞥了眼柏行疏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边忍不住觉得他这个模样可爱，一边也忍不住觉得无语。
沈暅眉毛一抬：“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柏行疏眨了下眼，回答得很果断：“没有。”
“那我也没有。”沈暅合上了自己的通讯器，想了一下，又对着柏行疏问道，“你知道余亨是间谍的事，其他人问起来，你要怎么解释？”
柏行疏耸了下肩，一副无赖样子，给出了两个字：“直觉。”
“我下午的时候，听到你和吴哥说他有问题，就在闲暇的时候，查看了下余亨相关的监控视频。”
“你猜怎么着，我就随便点了几个日期看了一下，真的是太巧了，真好就点到了那几个。”
“我运气真好。”
柏行疏语言十分流畅，说着傻子听了都不信的话语，直接把沈暅弄无语了。
但看着柏行疏这直接摆烂的样子，沈暅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个处理办法的高明之处。
就和下午的时候，他们明知道余亨有古怪，但是只能继续观察一样。
柏行疏随便给出个理由，别人又没有办法从其他方面证实柏行疏说谎，那么所有人再无语，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这是真相。
[这就……结束了？]系统傻眼地看着，沈暅真就认了柏行疏的话，感觉整个系统都要宕机了。
天知道刚才看到自己宿主，和一个漏壶似的，啥都不管不顾，它一个没有心脏的系统，都要心脏病犯了。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的科技，检测不出来你存在吗？]柏行疏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只要检测不出来，永远就只是怀疑。]
[一直观察我什么的……]柏行疏声音上扬，语调里自恋感满满，[无所谓，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受人瞩目。]
系统：[……]
有的时候它真的说不好，柏行疏这个宿主，是最让系统操心的宿主，还是最不让系统操心的宿主……
余亨住所离隽乾工厂没有多远，飞车不过十分钟时间就停落到工厂门口。
这个时候两个年轻人突兀的出现在工厂大门，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且就是一般的工厂，也不是随随便便人都可以进去的，更不要说隽乾工厂还是军工厂了。
两人当即就被门口的警卫拦下。
柏行疏只见沈暅举起通讯器，对着警卫展示了什么，警卫表情迟疑了一会后，下意识往边上让了让。
沈暅没什么犹豫的伸手刷了下认证信息。
“嘀——临时通行证——”
人行闸门开启，柏行疏若有所思地想起下午的时候，沈暅和他说过，这隽乾工厂是隶属于皇室的……
已经选择放飞自我，沈暅完全没有留心柏行疏的表情，他径直带着柏行疏往里面走，一边问道：“是哪个方向？”
“这里。”柏行疏很快放下了自己不重要的思考，没多会两人到了一堵墙后面。
沈暅仰望了下这没有门只有窗的位置：“……这要怎么进去？”
“翻窗吧。”柏行疏没什么意外地说道。
只是……
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自己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种完全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求你放过我吧……”沈暅叹息地，对柏行疏表示着投降。
柏行疏表情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满脸自己胜利的姿态，伸手拽住沈暅：“既然投降了，那你就听我的！下一个地点，冲啊！！”
很快，最后的几个警情在系统的努力之下，也得到了解决。
哄系统也很有一套的柏行疏，把系统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无数次被关小黑屋的事情，配合柏行疏查东西都变得积极起来。
到结束的时候，系统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它被宿主夸了哎，嘿嘿嘿。
搞定了这些寻物的警情，只过去一个多小时，吴继高在接到柏行疏通讯的时候，还以为是来找他求助的来着。
内心里，吴继高还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
觉得这些寻物的工作很简单是吧，各类警情有分轻重缓急，这类工作确实只能算到轻和缓上，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吴继高接起通讯，准备聆听通讯那边两位小年轻，对他询问遇到的困难应该怎么处理。
结果……
“吴哥，你给我们安排的事情都做完了，所有东西都找回来了，顺便送了两个小偷去了警务处那边，我们现在是去找您吗？”
柏行疏声音透过通讯器依旧很清晰，但吴继高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呢？
“都……做完了？”吴继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您可以看看反馈信息记录。”柏行疏说道。
吴继高其实在柏行疏说这话之前，就已经开
始查记录仪了。
警务办事还是很讲究做事留痕的，吴继高查阅了下记录仪里分配给他的，今天的寻物类警情，果不其然每一个都已经标记了已完成状态。
点进去一看，也都有对应的照片记录。
报案人员信息，还有失物照片，以及合照之类的内容，都很齐全。
吴继高再次看了看时间，确定自己没有莫名其妙穿越了一天，是真的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于是，现在轮到吴继高怀疑人生了。
这怎么做到的？
“你、你们过来吧。”最终不知道说什么的吴继高，磕磕巴巴说道。
很快柏行疏二人就过来和吴继高汇合了。
“吴哥！还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处理的吗？”柏行疏依旧超级积极地开口。
吴继高面色复杂地看着两人，这回他没有再给两人递什么警情记录，干巴巴地说道：“没有了，剩下的都不是辅警可以处理的，你们没有执法权。”
寻物一类的，对报警人来说，只要把东西找回来就好，其他都无所谓，所以吴继高给的才毫不犹豫。
剩下的这些，都还是得正经警察出面才可以。
“噢，那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柏行疏问询了声。
吴继高：“……”
好问题。
“我找到了那个尾随人员位置，现在正要过去。”吴继高窘迫地说道，
这话说出来，感觉就好像，柏行疏他们离开的时候，吴继高要去处理尾随的事件，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柏行疏那边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他这里第一件事才做一半一样。
但实际上……
吴继高快速补充了句，“中间顺便也把信息素泄露、扰民以及醉酒的事情给解决了。”
做一件事情的路上，顺便把周围其他的工作也处理了，这属于很有效率的表现。
只不过和柏行疏这边的速度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办案效率这么差啊。
柏行疏倒没觉得吴继高处理事情效率低，他有系统开挂，肯定和一般人情况不一样。
他没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
不过柏行疏也没觉得自己开挂行为有啥不好的。
为啥要和犯罪人员讲究个人实力水平，还有公平公正？
柏行疏没有走什么夸夸的流程，现在是工作时间，当然是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这个尾随是什么情况？”
听着柏行疏这问题，吴继高自然能感觉出来，柏行疏在回来之后，完全没有想什么弯弯绕绕，脑子里想的只有处理事情而已。
是个务实做事的。
顿时，吴继高放松了下来，也对柏行疏更加欣赏起来。
这事本来也不需要对两人瞒着，吴继高说道：“这事情是昨天晚上11:45分左右发生的，孙女士从尚城商场回家，路上感觉被人跟踪，在XX十字路口的时候，有看到灯光下多出来了一个影子。”
“当时她没敢回头，一直走到鑫悦小区大门口，看到保安后，才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看到人。”
“不过感觉好像树影里可能好像有个人影，当时太害怕了，没有确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的错觉。”
“没有什么证据，所以犹豫了一晚上，今天是在朋友的鼓励下，才报了警。”
吴继高简要说完报警人那边的情况，然后才给两人看了看他调取的监控视频：“我去处理其他事情的路上查了这几个路段的监控，确实有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兜帽，身高180上下的青年男性，跟随在孙女士身后。”
柏行疏两人仔细看了看视频。
视频里孙女士脚步变缓他也变缓，加快后他也在加快，看起来是不太对劲。
这些行为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
但后面，这位男子在孙女士进入小区前，躲进路边行道树影，怎么看都没办法解释。
“根据后面这人整个路上的轨迹分析，加上身形数据，大概率是如意社区73号203室的余亨。”吴继高说完，又给两人展示了下，余亨的个人基础资料。
对这些资料信息，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的柏行疏倒是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人物判断。
倒是沈暅看完后，眼里有些疑惑：“32岁的Beta，在隽乾制造上班，薪资看起来也不错，没有什么不.良行为，还有好几年稳定的节假日酒店登记记录……看起来不太像……”
在沈暅认知中，尾随这类案件，嫌疑人应该是生活比较不如意，或者长期缺乏异性青睐的才是。
但那个酒店记录，很明显对方并没有缺少伴侣。
基本上酒店记录还都是节假日，零星的几个工作日酒店入住，也都是异地，瞅着应该是出差。
整体看起来并不是个在这方面作风很坏，喜欢乱来的。
而吴继高作为上青这一片的老警官，这个事情在他眼中的疑点却很明显。
“你应该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住在如意社区的余亨，会在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出现在尚城商场往鑫悦小区的路上。”
吴继高调出了地图，给两人点了点两个住宅区的位置。
以尚城商场为中点，如意社区在东边，而鑫悦小区在西南侧。
而且距离如意社区最近的商场，也并不是尚城商场。
柏行疏和沈暅两人看着地图，瞬间认可了吴继高的判断，这不是正常的人员动线。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如意社区。
这个时间是周末，余亨在家，听到敲门声后，他打开门，看到三位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在家门口，整个人愣住。
柏行疏和沈暅立时交换了个眼神。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他们，都看出来了，余亨愣住时，身体本能的姿态，是充满攻击性的戒备。
一般人看到警察，会是这个反应吗？
?[92]第
92
章
不过对方最终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余亨在听到老警官质问后，表情好像很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看她一个人回家有点不安全，想偷偷送她一段。”
“我距离她还挺远的，以为我不会被注意到。”
“警官，我真没什么坏心思啊，您可以查监控，天地良心啊，我真的离她很远。”
这话还真的没说错。
柏行疏回忆了下监控视频，发现确实是对方说的这样。
老警官表情严肃，依旧在审视着余亨：“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XX路？”
余亨叹了口气：“最近工作比较累，感觉很厌烦，我只是想走个没走过的路，放松放松，没想那么多。”
“累？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吴继高一副完全不为对方所动的样子。
“最近厂子里接了一笔加急的订单。”余亨继续叹气。
吴继高又问了余亨几个问题，对方都对答如流，说完后，余亨还小心翼翼地对吴继高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和那位女士道个歉？”
“她不想见你。”吴继高眼皮也没抬，直接给回绝了，然后拿起自己腰上的执法设备，对着余亨问道，“既然这一次是误会，你和对方并没有其他交集的地方，平日里不存在碰面的可能，我就给你们设置500米的距离告警。”
“半年内，你们两人距离一旦进入到500米范围内，系统就会把你的实时定位信息发送给我，可以吧？”
吴继高说完，把执法设备递给余亨，让他用公民身份信息确认。
“好。”余亨应了声，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很快就同意了这个处罚。
案件至此算是结束，回头吴继高再找那位孙女士，也确认一下公民身份信息就行。
离开余亨房子所在后，沈暅率先张口，声音疑惑：“我怎么感觉这事不太对？”
吴继高嗯了一声，没有否认沈暅的感觉：“他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了。”
“一般人在听到我几次连续逼问后，都会很紧张，然后自我怀疑是不是有这回事，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尾随跟踪，或者严重的干脆说不出话来。”
“当然也有人情绪激动，对我们发火，被冤枉了非常委屈。”
“他这个反应，是已经准备好答话内容了。”对于各类人的反应，吴继高这位老警官心里清清楚楚的。
沈暅眉头皱了起来：“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
“他没有破绽，我们也不好随便就凭借怀疑，把人逮捕了。”吴继高表示自己也得要按照规章行事，“我会多留心他的动向的。”
沈暅和吴继高又分析了一番，余亨尾随事件的各种可能性，聊了好一会，沈暅才意识到，自己耳朵边好像有些异常安静了。
柏行疏居然没有加进来，讨论这件事的吗？
沈暅转头看向柏行疏，只见柏行疏仰着头，看着高处的某个位置。
顺着柏行疏目光看去，沈暅发现……
是程昀希新电影《星辰绝恋》的动态，还有推广活动的通知。
嗯，就是柏行疏做动作指导的那个电影。
沈暅：“……”
这位第一个确认，是喜欢柏行疏的家伙，在柏行疏心里，还是有点特别的样子。
“喂，还在上班呢。”沈暅出声提醒道。
“知道的知道的，我也在思考呢。”柏行疏回应道。
柏行疏这话，并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在思考。
他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系统开挂的他，在开门那一刻，意识到余亨不对劲后，直接就绕过了所有正规程序，用自己的异能力查探了下余亨，还有余亨的房间。
然后，柏行疏在这套房子的暗格里，发现了枪械和弹药。
这个世界，至少在长化帝国境内，还是禁枪的。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余亨会在家里放这些？
柏行疏直接不关心这个尾随的事，开始用系统开始各种查证情况，然后一番抽丝剥茧后，终于确认了……
余亨是间谍。
本名是什么，废废的系统没有查出来，间谍在各种行动上都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间谍身份，纯粹就是靠系统强大的运算能力，把道路上余亨近五年的监控视频全都验算了一遍，把十几个出现异常动向的画面再调取出来，之后就发现了，在这些异常画面之中，出现的不仅是余亨，也出现了另一位面孔一样某个人。
其中一个较为早期的视频里，还有拍到了，两人偷摸交换东西的动作。
柏行疏怀疑，这次尾随事件，很可能是余亨怀疑不小心路过的孙女士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跟了上去。
最后通过孙女士举止判断，大概率是误会后，就装作尾随的样子。
“隽乾制造在哪里？”柏行疏问道。
“生产用的工厂，在上青这块的东郊位置，办公大楼离如意社区比较近。”吴继高完全没有任何查看的动作，直接回答道，说完吴继高笑了起来，“你怎么对这一点都不了解啊，你不是首都军事大学的吗？”
柏行疏眨了眨眼：“这和我学校有什么关系？”
沈暅倒是知道，柏行疏因为是西图星过来的，对一些常识有些缺乏，直接回答道：“隽乾制造是军工厂，直属皇家，主要供给的是第一军团。”
“这些军工厂的设备，被前线军团淘汰下来后，也会送到各个军校供学生们练习使用，也生产各类机甲的模拟驾驶舱。”
“你们战斗系的模拟驾驶舱，应该都是隽乾制造的。”
柏行疏噢了一声，表示自己了解了。
沈暅瞅了眼柏行疏的表情，没有吱声。
随后这个事件好像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吴继高带着两个助手，效率奇高的把所有分配给他的警情处理完了。
看着最后一张警情记录单被确认完成，吴继高突然有些感动。
天呐，这都多少年了，他居然有一天能够正常地在下班时间到来之前，完成全部工作。
感天动地！
当晚，柏行疏和沈暅的餐盘里，都多了一个被吴继高奖励的大鸡腿。
顺利下班！
换下警服，在准备叫车回长乐云丰（沈暅住所）时，柏行疏状似随意地说道：“沈暅，你先回去吧，我去买点《星辰绝恋》的纪念品，估计要一段时间。”
沈暅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余亨那边吧。”
柏行疏看着沈暅。
沈暅也看着柏行疏。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最终柏行疏张口，声音里都是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暅直接吐槽：“你脸上什么时候藏得住事过？”
柏行疏：“……”
彳亍口巴。
?[93]第
93
章
脫下辅警衣服后，想要违规行动就方便多了（）。
两人再一次敲响了余亨的门。
余亨开门后，看到两人的脸后再一次愣住。
一般的警官可能只会记住那身衣服，但柏行疏和沈暅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令余亨印象深刻。
余亨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想找吴继高这位老警官，然而没有看到人。
很奇怪。
遇到不太正常的事情，作为谍报人员的余亨立即提高了警惕，他手悄悄摸了一下口袋的位置，嘴上满是疑惑：“两位警官，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柏行疏挠了挠头，一副傻愣愣的清澈大学生样子，张口完全没有任何戒心，恨不得把自己底.裤都说出来的样子：“师父让我过来，再确认一下案件的两个疑点，说要补个记录。”
说完，柏行疏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余亨问道，“你这里有水可以喝吗？”
余亨：“……”
完全幻视了自己公司里，新入职的实习生们。
“那你们进来坐吧。”余亨嘴角抽了抽，却没太多犹豫的，就让两人进来了。
他这个屋子收拾的挺‘干净’的，除了那个暗格之外，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如果那位老警官在，余亨可能还会稍微考虑一下，这两个小年轻，余亨也不由放松了些警惕。
在客厅坐下，余亨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态度很自然。
说口渴的柏行疏拿起水在喝，于是余亨便对着沈暅问道：“请问是还要确认什么疑点？”
沈暅：“……”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
在过来余亨这边的时候，柏行疏就只对他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有质疑，完全配合他行事就可以。
于是沈暅下意识转头看向柏行疏。
这个动作让余亨奇怪了下。
这两位都是跟在那位老警官身边的，怎么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只有一位知道的？
没给余亨深想的机会，柏行疏喝完了水，拿出了个本子还很似模似样地对着余亨说道：“都是很简单的疑问，很好回答的。我看看，第一个是，你有个长期交往的恋人吧？”
第一个问题有些在他意料之外，余亨眉头微微蹙了蹙：“对。”
柏行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继续问道：“交往多久了？”
余亨：“五年。”
柏行疏：“五年啊，时间也不短了，按照你们现在的年龄，为什么没有结婚？”
余亨皱的眉头更深了：“这个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
“哦。”柏行疏应了一声，然后在余亨面前写下了‘对恋人问题很敏.感，看起来对恋人很重视’。
余亨：“……”
柏行疏一副没有注意到余亨表情的样子，继续提问道：“那为什么交往五年，你的住所里，完全没有对方物品的痕迹？”
余亨嘴角抽了下，但刚才柏行疏那个信息记录内容，还是让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也是个Beta男性。”
“哦。”柏行疏又应了一声，再一次在余亨面前，写下了‘确认余亨住处没有存留恋人物品’。
余亨：“…………”
余亨皮笑肉不笑起来，这下他总算是确认了，柏行疏对他的针对了：“警官，你要问的就是这些问题吗？我只有义务配合和案件有关的询问吧？”
“嗯，也是。”柏行疏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本子翻了个页，“那我就问点和案件有关的。”
话音落下，柏行疏抬头直视着余亨，目光好像直接透过了对方的躯壳，直视着人的灵魂。
“你和季鸿是什么关系？”
原本余亨因为柏行疏这个目光，浑身不由进入戒备状态，但听完这个问题后，整个人愣住：“季鸿是谁？”
沈暅也以为柏行疏刚才那个问题是放大招呢，已经做好准备，会发生冲突，要强行捉拿人了，结果激烈冲突没有等到，只听到了余亨这个来自灵魂的疑惑。
顿时沈暅也愣住了，转头看向了柏行疏。
柏行疏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态度，温温吞吞地说道：“就是昨天在尚城商场西南门，两年前的11月7号XX公园亭台，三年前4月12号XX车站，五年前7月8号XX路口休息亭……”
看着余亨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冷凝下来的表情，柏行疏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诉说着，“季鸿和你见面，你还拿了季鸿的东西，也有给他东西，结果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真可怜啊。”
沈暅听完柏行疏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以他的智商，并不难听出来柏行疏的话语说的含义。
余亨，间谍？
柏行疏今天晚上来，是来抓间谍的？
但是柏行疏是怎么知道的？
完全没道理啊，今天柏行疏不也是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和余亨见面的吗？
怎么见了面之后，柏行疏就知道这么多了？？
沈暅脑子里快速闪过，之前在宿舍里，无数次涌起的那疑惑。
——柏行疏是怎么一捞一个豪门Alpha那么准的？
沈暅整个脑子都嗡嗡的。
按照沈暅的理智的推测，柏行疏偏远星球孤儿院出身，还有对首都星甚至长化帝国都隐隐有些陌生，但对各类信息情报格外了解，算是把谍报人员的buff叠满了。
但是……
如果真的是这个情况，柏行疏完全没有必要管余亨的事，也没有必要同意他跟着一起来的事。
这……太问心无愧了。
加上过往沈暅和柏行疏的相处，于是逻辑和逻辑对撞，直接把沈暅的脑子干冒烟了。
而余亨那边，面对柏行疏的话语，反倒是没有沈暅思考的那么多。
他看了看柏行疏两人已经换下的警服，再看了看已经关闭了的房门，回忆一下刚才柏行疏借口要喝水，进来和他谈话的举动，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余亨整个人直接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好像掌握主动权的，不是柏行疏两人，而是他一样。
在余亨看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柏行疏而来偷偷摸摸来找他，说这些威胁的话语，但又没有逮捕他的动作，很明显是别有所图。
那不管图什么，对余亨来说都无所谓。
“说吧，你要多少钱？或者想要别的什么？”
——反正也都是公家的经费。
给了对方后，自己算是拿到这两个小年轻的把柄了，算是还能给自己发展出来，能打入警务系统里的内线。
何乐而不为呢？
柏行疏听了这话，转头对战沈暅问道：“这话算是承认了吧？”
他一个末世来客，不太会做判断。
“啊……？”脑子已经不太好的沈暅反应了一下，才迟钝应声，“嗯……”
于是柏行疏拿出了一根录音笔，继续对着沈暅询问：“那我现在应该是告老师，还是告吴哥？”
已经被柏行疏整不会的沈暅：“……”
捂脸。
“接下来我来处理吧。”沈暅十分无力地说道。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的余亨：“……”
不是，你连我接头人都知道了，甚至什么时间在哪接头都一个不拉知道了，结果还需要诈他是不是间谍吗？
这人……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资深间谍余亨被柏行疏这一番操作搞破防了，但还是本能的伸手，往自己裤子口袋摸去。
柏行疏和沈暅都有在关注余亨的动作，两人立即动手，第一时间把人整个按倒在沙发上，没有给对方得逞的机会。
把人捆起来后，沈暅立即摸了余亨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小的塑料卡片状物品，上方急促闪烁着红灯。
“这是什么？”沈暅踢了躺地上不动了的余亨一下。
余亨冷笑了声，没有回答。
沈暅脑子快速转着，很快想起了，柏行疏刚才在本子里记录的那些话语。
沈暅凝视着余亨：“以你的身份，和人恋爱五年，到现在没有和他结婚，应该是很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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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亨眼睫微动，依旧没有吱声。
沈暅眉头蹙起。
刚才那话，是他做出最狠毒的威胁了。
他学过很多东西，但着实没有学过审讯这种事。
但现在……
沈暅看着这卡片上方急促闪烁着的红灯。
虽然第一时间制止了余亨的动作，但这灯的状态，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太对。
怎么让余亨开口？沈暅在脑子里正琢磨着，耳边就听到柏行疏完全冷下来的声线。
“这东西的信号，是传送到隽乾工厂那边的。”
“他开门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就把信号发送出去了。”
这个信息自然也是系统告知柏行疏的。
不过越原始的东西，系统能发挥的功效就越少，系统能探测到的也就这么点内容。
“你看着他，我去一趟隽乾工厂。”柏行疏马上做出决定。
沈暅愕然，赶忙伸手抓住柏行疏：“你去隽乾工厂有什么用？”
那当然是有用的。
柏行疏回望着沈暅：“到工厂里，我就能确定，接收这个信号的装置在哪里。”这主要是系统的能力。
“我不觉得，他这个时候，发的信号会是什么好事，必须要尽快解决。”
“我记得工厂周末也是没有休息的。”今天柏行疏也有跟着吴继高处理过其他厂区的警情，“那里面，还有人。”
沈暅心里头有无数疑问，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深吸一口气，沈暅拿起通讯器，噼里啪啦发了一些消息出去，随后反过来直接带走柏行疏：“马上就有人过来处理他，我和你一起去隽乾，你一个人进不去。”
被沈暅反过来带着走的柏行疏顿时笑了起来，对着沈暅调侃：“怎么，加上你，可以就可以进去了？”
“嗯。”既然柏行疏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特殊，那么沈暅也不想再做太多掩饰。
“我可以进去。”
?[9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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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柏行疏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自己分析出来，沈暅是在伪装身份，和对方愿意对他展示出来，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柏行疏心情十分明媚地跟着沈暅上了飞车，然后闷笑看着，沈暅在那边哒哒哒来回左右操作自己通讯器，好一会儿才处理完成。
见沈暅摆弄完毕，柏行疏才喉咙里满是笑意地对着沈暅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沈暅瞥了眼柏行疏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边忍不住觉得他这个模样可爱，一边也忍不住觉得无语。
沈暅眉毛一抬：“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柏行疏眨了下眼，回答得很果断：“没有。”
“那我也没有。”沈暅合上了自己的通讯器，想了一下，又对着柏行疏问道，“你知道余亨是间谍的事，其他人问起来，你要怎么解释？”
柏行疏耸了下肩，一副无赖样子，给出了两个字：“直觉。”
“我下午的时候，听到你和吴哥说他有问题，就在闲暇的时候，查看了下余亨相关的监控视频。”
“你猜怎么着，我就随便点了几个日期看了一下，真的是太巧了，真好就点到了那几个。”
“我运气真好。”
柏行疏语言十分流畅，说着傻子听了都不信的话语，直接把沈暅弄无语了。
但看着柏行疏这直接摆烂的样子，沈暅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个处理办法的高明之处。
就和下午的时候，他们明知道余亨有古怪，但是只能继续观察一样。
柏行疏随便给出个理由，别人又没有办法从其他方面证实柏行疏说谎，那么所有人再无语，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这是真相。
[这就……结束了？]系统傻眼地看着，沈暅真就认了柏行疏的话，感觉整个系统都要宕机了。
天知道刚才看到自己宿主，和一个漏壶似的，啥都不管不顾，它一个没有心脏的系统，都要心脏病犯了。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的科技，检测不出来你存在吗？]柏行疏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只要检测不出来，永远就只是怀疑。]
[一直观察我什么的……]柏行疏声音上扬，语调里自恋感满满，[无所谓，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受人瞩目。]
系统：[……]
有的时候它真的说不好，柏行疏这个宿主，是最让系统操心的宿主，还是最不让系统操心的宿主……
余亨住所离隽乾工厂没有多远，飞车不过十分钟时间就停落到工厂门口。
这个时候两个年轻人突兀的出现在工厂大门，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且就是一般的工厂，也不是随随便便人都可以进去的，更不要说隽乾工厂还是军工厂了。
两人当即就被门口的警卫拦下。
柏行疏只见沈暅举起通讯器，对着警卫展示了什么，警卫表情迟疑了一会后，下意识往边上让了让。
沈暅没什么犹豫的伸手刷了下认证信息。
“嘀——临时通行证——”
人行闸门开启，柏行疏若有所思地想起下午的时候，沈暅和他说过，这隽乾工厂是隶属于皇室的……
已经选择放飞自我，沈暅完全没有留心柏行疏的表情，他径直带着柏行疏往里面走，一边问道：“是哪个方向？”
“这里。”柏行疏很快放下了自己不重要的思考，没多会两人到了一堵墙后面。
沈暅仰望了下这没有门只有窗的位置：“……这要怎么进去？”
“翻窗吧。”柏行疏没什么意外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