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柏行疏抬头，看了眼端了盘炒青菜，从厨房里出来，已经走到沈暅身后的某位皇帝。
只见他抬起了手。
柏行疏本以为，马上一个暴栗就要落在沈暅脑袋上，然而……
没有。
只见那双大手落在沈暅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沈暅发型瞬间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柏行疏看着沈暅瞬间捂住自己脑袋，瞳孔放大，立即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那幅景象，看起来比沈暅他挨了顿毒打还让他崩溃。
柏行疏：“……”
怎么说呢，不愧是家长，果然很知道怎么才是对自己孩子最痛的。
一小时后，五菜一汤完成，一行人上桌吃饭。
柏行疏很明显发现，除他之外其他人在吃饭动作上那别有讲究的举止。
不过动作都不复杂。
瞄了两眼后，柏行疏很轻而易举地就学会了，跟着一起用了标准的姿势吃起饭来。
皇帝很快发现了柏行疏这点改变，温和地对着柏行疏说道：“不用勉强，用最轻松的姿态去享受的，才是美食不是吗？”
没等柏行疏回答，倒是沈暅先张口，吐槽起来：“他就是学什么东西都快，看两眼就会，所以想要试一试而已。”
柏行疏闻言托腮看着沈暅：“你还真的是了解我啊。”
说完，皇后就含笑着帮腔起来：“一看就观察人家很久了吧。”
皇帝也淡定跟了一句：“是啊，想表示‘我和他关系很好、很熟’的心思太明显了。”
被集体吐槽的沈暅：“……”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被集体排挤了？
看着沈暅懵了的表情，其他人都默契地笑出声起来。
有沈暅作为调.戏对象，柏行疏和两位大人也算是稍微熟悉了点，于是皇帝继续开口，和柏行疏闲聊起来。
“听小暅说，小柏你准备要找个长假工是吗？”皇帝出声询问道，“有什么要求吗？”
听这话，柏行疏就知道这位长辈是有什么想法和安排了。
他从来不会去拒绝别人的帮助。
从末世而来的他，知道每一份好意的珍贵。
“能够包吃包住，然后能有点钱就行，最好是能和很多人接触的吧。”柏行疏思路很清晰地回答道，“我喜欢和人接触，如果是不同的人就更好了，每天都很新鲜有意思。”
皇帝嗯了一声，终于说出自己要说的事：“那你有兴趣，去警局做一个长假的临时工吗？顺便把小暅也一起带上。”
“我认识永河区警局的局长，以前都是第一军团的。”
“你一个军校生，去做其他的工作有点太屈才了，去警局也算半对口。”
“临时工薪资没有太多，但包吃包住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如果觉得警局的临时宿舍太简陋了，我和舒沁（皇后的名字）平日也不太会回来，你们两个一起住这也行。”
突然就被安排了的沈暅：“？”
“我也去？”沈暅震惊。
皇帝淡然自若：“待家里闲着做什么，多出去外面看看世界。”
“你现在只会把自己端起来，要学会把自己放下去。”他之前赞成自己孩子隐姓埋名，去首都军事大学也是这个想法。
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初见成效了，现在更进一步也挺合适的。
“真的强者，就算把自己姿态放下去，也不会损害自己半点威仪。”
“你看的那些传奇人物，哪个不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
说完，皇帝再一次温和地看向柏行疏：“怎么样，小柏，感兴趣吗？其实政务厅那边我也有认识的人，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更喜欢警局一些。”
柏行疏看着这位，亲切和威严并存的沈暅父亲，很轻而易举地感受出来，对方在言语之间的老练。
一字一句地，不知不觉就引导着别人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思考。
看似给了人一个选择，实际上言语里的各方面的暗示，都只指引着一个回答。
本质上，这是一位很强势的人。
柏行疏思考了几秒，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仰起头看向了对方：“我觉得，您应该更尊重一些，沈暅的意愿。”
“他并没有长假打工的想法。”
“我也不觉得，他长假在家里，会闲着没事做。”
“在宿舍里，沈暅从来没有一刻放松过提升自己。”
“而且就算是他选择闲在家里……”
“放假本身意味的，不就是休息吗？”
“人都是要休息的。”
“比起问询我的想法，我觉得您更应该多考虑一下家人的想法。”
?[89]第
89
章
皇帝愣了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指责的话语了。
听着耳边自己老婆儿子的笑声，皇帝摸了摸自己鼻子，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他最开始也是个被架空的皇帝，现在的权力，也是一点一点从下面抢回来的。
权力争夺没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所以这位皇帝毫无疑问也是个没那么在意脸皮的人。
至于柏行疏指责的内容，只能说……他以后对家人稍微注意一下。
嗯，改是肯定不会改的。
作为皇帝，要的就是能安排别人的素质，行为标准肯定和寻常人并不一样。
皇帝眼带笑意地看着柏行疏，态度依旧温和，只是语气开始像是逗小孩一样：“那我如果说不呢？”
现在柏行疏听着皇后和沈暅并没有掩饰的笑声，再看皇帝现在的态度……
柏行疏意识到自己可能信息不足，误判了什么。
不过，柏行疏也一样和尴尬无缘。
面对现在这场景，柏行疏高举着筷子，十分大声且坚定地回应道：“那我就不去警局做临时工了！！”
这副姿态，以及这毫无威胁力的威胁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柏行疏这是在作怪。
顿时，其他人笑得更开怀了。
笑完过后，皇帝看着柏行疏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叹。
为人处事大方还知道维护朋友，敢说敢想敢做，还进退有度，完事后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还会对他很有好感。
这情商和手段……可比自己家只知道在意形象，满脑子都是更厉害更完美的傻儿子强上许多。
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难怪自己儿子在入学没多久，就要求要整肃西图星的风气。
没谁天生会这些事。
18岁啊。
这孩子得受多少苦，才能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
自己家孩子傻点就傻点吧。
皇帝转过头来，下巴微抬，对着沈暅摆出了一个傲慢的态度出来：“好吧，那为了小柏，儿子，你现在有拒绝我的权力了。”
沈暅看着自己亲爹这个仪态，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拒绝。”说完，沈暅转过脸看着柏行疏，小声地说道，“这爹不能要了，反正严局长我也认识，明天我们直接过去。”
“我去求他！”
皇帝：“……喂！儿子，我听得到！”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晚餐，柏行疏和沈暅负责收拾残骸。
收拾完后，柏行疏才意识到，沈暅说的自己家父母都很忙这件事，并没有在说谎。
皇帝很快就去了大床房中，占用了整套房里唯一的书桌。
皇后则是在瑜伽室里和人通讯，好像在聊什么展会的事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自己听不懂的事情，也很忙碌。
他们都不好打扰，最终，柏行疏和沈暅两人去了影音室。
——就和柏行疏之前说的一样，既然是休息时间，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允许的。
两人看了一会这个世界的经典电影。
准确说，是柏行疏在看电影，沈暅时不时转头看一看柏行疏。
柏行疏抽着纸巾，为电影里的情节感动，然后在沈暅第20次看他时，终于开口。
“怎么？没见过人哭啊。”柏行疏呜呜哽咽。
沈暅：“……”
那还真的是没见过柏行疏哭。
梨花带雨的，在朦胧地电影光效之下，让人很想……
沈暅目光凝视着柏行疏眼睑处那晶莹的泪滴几秒，错开眼，没让自己继续思考下去，错开眼后才张口说道：“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
“那你、问啊。”柏行疏继续呜呜呜。
沈暅：“…………”
你觉得这气氛，适合问问题吗？
但很显然，对于柏行疏来说，没有什么时候不适合问问题的。
沈暅停顿了几秒后，还是选择了遵照柏行疏的话语，张口出声道：“刚才在餐桌上，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爸说那些话？”
“不担心他生气吗？不担心他会讨厌你吗？”
沈暅内心里大约是知道，柏行疏这么做的理由的，但还是想听到柏行疏那边的回答。
尤其柏行疏一向是大大方方，只要人问了，都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的所思所想。
知道对方话语永远真诚温暖，那又有谁不想去聆听柏行疏的声音呢？
就问这？
这问题沈暅有什么好纠纠结结的。
柏行疏不能理解，但他能感受到沈暅问这话的认真，所以柏行疏收了一下自己沉浸在电影里的情绪，如沈暅所想的，认真地给予了答复。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生气，我气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对战平台里的行则将至对手，以及学校里的很多师生都表示，对柏行疏有很多气事要说。
“他讨厌我又能怎么样呢？顶多是把我赶出这里而已。”柏行疏不怎么在乎地说道。
最差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睡大马路而已，这也比自己以前睡野区舒服。
“我只是你舍友而已，我又不会和他有多少相处。”
“他是你爸。”
“我直接和他说，让他和我吵架，总比我对你说，让你和他吵架来得好。”
柏行疏很喜欢自己来到这个房子后，所有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充斥着爱和幸福。
他并不想看到，未来这个家会发生什么矛盾冲突。
当局者迷。
柏行疏想得很简单。
在一切还没有变严重的时候点破，总比累积到未来，不可调和了再处理来得好。
沈暅整个怔住。
他原本想的，只是柏行疏在维护他而已。
对朋友，柏行疏一向都很好。
沈暅清楚这些，柏行疏总是能很体贴的照顾所有人。
他本来也就是想满足一下私心，听一听柏行疏就是想维护他，对他好这件事。
结果……
柏行疏做这事想的远比他认知里的多，也比他想象中的全。
他是深思熟虑后，哪怕要付出代价，也要给他处理好问题。
就像是当初焦融事件里，他维护住宋兮衍一样，在影厅事件里，义无反顾救人一样。
沈暅清晰地知道，柏行疏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人好而已。
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
太璀璨了。
沈暅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能感受到，林冽那些家伙追逐着柏行疏的感受了。
心脏隐隐有些不受控制。
耀眼的宝石确实无心无情，可有几个人能忍得住，不想着把它捧在手心之中？
沈暅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应该对柏行疏多问的。
柏行疏的热忱和温暖，有的时候对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是毒。
那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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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章
从影音室里出来后，沈暅看着自己房间里，摆着的两张单人床松了口气。
还好是两张床。
第二天一早，沈暅父母二人已经离开了，不过给两人留下了早餐。
两人吃完就去了永河区警局报到了。
没有什么沈暅自己去找严局长的事，皇帝已经让人给打好招呼了，他俩直接去就行。
两人没有见到严局长。
在到警局说明来意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警局人事管理的地方，核对确实有这回事后，直接就给安排到了上青警务分处那边干活。
“领一下辅警服装，过去直接找吴继高带你们就行。”人事管理人员简要地说着。
柏行疏和沈暅都没有听了这话就走，收集信息算是他们的本能。
“吴继高警官主要是做什么类型事务的？”“这个安排是您这里处理的，还是之前就定好的？”柏行疏和沈暅一齐开口说道。
面对这两个问题，人事管理员头都没有抬，好奇心和收集各类情报，也是警察必备的素质，这位人事管理员也没少被人问东问西的，早已经养成习惯了。
她直接给予了两人回答：“是处理民事类的。”“我这里安排的，你们就只是待两个月随时可以离开的，他那边缺人，去他那边，什么时候走都不影响。”
说完，这位人事管理员才抬头看了眼沈暅，“你是想要换岗位吗？”
沈暅看着这位人事管理员的眼神，回答得飞快：“军人的要求，是服从安排。”
翻译：他对现在的岗位没意见！
从人事管理那边出来，柏行疏对着沈暅闷笑：“刚才怎么了，你给吓成那样？”
沈暅虚空抹汗：“我看到她操作屏上，准备给我调换的岗位有三个，一个是仓库管理，一个是户籍登记，还有一个是食堂后务。”
柏行疏：“……噗。”
两人很快换好了着装。
众所周知，职业制服上身后，对容貌是有加成作用的。
两人换装出来后，警局里看到的人都静了静，然后一个个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仪容仪表，并警惕地看起了四周。
——什么时候他们永河区警局要拍宣传片了？怎么没通知啊？摄像头在哪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换装，给警局带来了什么影响，柏行疏和沈暅坐上了去上青警务分处的警务车，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吴继高并不在。
从刚才人事管理人员的话语里，两人都知道这个上青警务分处事务并不少，倒也没奇怪。
既然人不在，他们找对方去也是一样。
于是，得知这两人是上面安排给吴继高的辅警，现在还要去找吴继高后，上青警务分处的人员笑眯眯地给予了两人两张记录单。
“这是新来的警情记录，你们一起送过去给他吧。”
柏行疏和沈暅低头一看。
——XX小区XX号XXX室有一只狗非法入侵，并打开冰箱，吃掉了屋主的剩菜。
——XX小区XX号XXX室邻居扰民。
——XX路口XX工厂声称有物品遗失。
——XX小区XX号XXX室说自己昨天晚上被尾随回家。
——XX路口有Omega泄露信息素，三个Alpha被影响失控，被几个路人Beta们捆起来，等待处理。
——XX路口饭店有人喝酒在包厢里睡得不省人事。
除了尾随看起来有点严重之外，都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状况，居多的都是各类物品遗失的事。
柏行疏看完还挺意外的。
“我还以为会有各种持刀伤人，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呢。”一边往吴继高所在地走，柏行疏一边和沈暅说道。
“……西图星环境恶劣到这个程度吗？”沈暅被柏行疏这话震惊到了。
现在西图星的风俗整顿工作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按照沈暅收到的反馈来看，西图星那边的风貌好像没有那么差来着。
难不成自己被忽悠了？
“和西图星有什么关系？”柏行疏没能理解沈暅的话，不过大概知道估计沈暅是误会了，解释道，“你不记得当初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我还以为这里会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呢。”
沈暅：“……”
原来哥谭的竟然是他这里！
“那次是很少碰到的意外事件！”沈暅为首都星正名了下，“几年都未必会出现一次！”
“哦……”柏行疏顿时感到了失望。
他之前还想过，实在没有钱的话，出去外面随便抓两个犯人换钱呢。
一个一千多星币呢，还能为民除害，美滋滋啊！
结果，原来是他想太多。
柏行疏撇了撇嘴。
两人闲谈之间，来到了吴继高所在的区域，身形出现的瞬间，就被吴继高给发现了。
他已经从事警务工作二十来年了，经验和素养都十分到位，时时刻刻都没忘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更何况两个陌生的引人瞩目的面孔穿着警服，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你们是谁？”吴继高警惕地问道。
柏行疏二人自我介绍了下，并让吴继高看一看通讯器，然后又把带过来的两张警情记录单递给了吴继高，佐证了他们的身份。
各项证据齐全，加上他确实之前对上面提过几次，要给他安排几个能干活的过来，吴继高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吴继高表情立即和善了起来：“好好好，我叫吴继高，你们叫我老吴就好，首都军事大学的啊，一看就都是一表人才啊，你们能来帮我真的是太好了。”
“军警彼此不分家，大家也算都是熟人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应该都不用教，所以你们两个就帮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处理吧。”
说着，吴继高手脚很快的，把各种物品遗失一类的警情记录单都抽了出来，一股脑地塞给柏行疏二人。
完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吴继高一副自己非常信任他们的样子：“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懂的问题，直接联系我。”
沈暅：“……”
不管吴继高表现的再怎么高兴和对他们的看重，但是这安排，完全就是在打杂的吧。
和之前在人事管理那边，另外的三个工作，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暅抿了抿嘴，但柏行疏则是一秒没有犹豫，十分干脆地伸手接了过来，脸上都是灿烂明朗地笑容：“吴哥，放心，这些杂事就交给我们吧！”
听到柏行疏话语里‘杂事’两个字，吴继高眉头微挑，但瞅着柏行疏那完全没有半点怨言，甚至那眼睛完全在说‘吴哥，你就尽管去办大事吧！’的样子，完全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做了一辈子基层工作，带了不知道多少新的警员，还是第一次碰到柏行疏这样，对打杂毫无怨言的。
但要紧的事，谁会放心给临时工啊？
“吴哥，你接下来准备要去哪啊？”柏行疏好像又是随口一般，对着吴继高问了句。
人家这么配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继高当然也不能回避柏行疏的问题，他拿出了柏行疏刚才给他的某张单子：“我先去尾随这边看看。”
听这话，柏行疏没再说什么。
他提这个问题的目的，本身也就只是想，让吴继高优先处理一下尾随事件而已。
和这位老警官挥手告别，柏行疏分了一叠警情单给沈暅，他没在意沈暅那些微妙的情绪，兴高采烈地说道：“现在轮到我们这两个英雄，去解决这些人的烦恼了！！”
看着柏行疏的样子，沈暅心里头那点微妙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了。
毕竟本身让他不高兴的，只是吴继高看轻他的能力，而不是做这些事情本身。
第一个物品丢失案。
遗失物品是一个手包，里面有物主的一些首饰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那里面有我奶奶留给我的护身符，警官我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让他把护身符还给我，我就不应该把它带出来，奶奶就只给我留下这个啊。”物主哭的情绪崩溃。
“没事没事，现在监控都已经全覆盖了，丢了的东西肯定都可以找回来的！”柏行疏给物主打了包票，然后转头问了系统。
[她东西在哪？]
被禁言很久的系统：[……]
这种时候倒是想起它了啊！！
系统很想不搭理自己这宿主，然而身为系统的本能驱使着它回答：[根据今日她出门时第一个监控信息，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拿包。]
柏行疏：[。]
最终，痛哭流涕的物主在尴尬看了眼自家玄关监控画面后，发现手包在她出门穿鞋的时候，顺手放在了地上。
在物主连连道歉之中，第一个警情结束。
然后……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类寻物类案件，无一例外都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事关工作的重要文件，或者不太贵重，但也是经济困难人士少有的资产等等。
给他们找回来，都还挺有成就感的。
一个又一个警情在柏行疏手里快速消失，柏行疏再一次高高兴兴地虚空夸着人：“这里的人都好可爱，感觉好像没的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都不好意思报警求助，好像很担心麻烦人一样。”
“真的都好体贴！”柏行疏说完，对着沈暅挥了挥手里仅剩的三张警情记录单，“处理完这些，我们就可以回去找吴哥了！”
完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沈暅：“……”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暅无语凝噎，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他凭借自己学习的，指挥作战的分析经验，听着物主讲述，才刚开始在脑子里分析出来一个头，柏行疏怎么就直接给出答案了。
怎么在线下帮人找东西，都能体验一把，在线上平台之中，和柏行疏搭档时，那种只能看着柏行疏carry全场的状况。
“直觉。”
系统的存在当然是不能说，柏行疏看着沈暅满脸自我怀疑的样子，笑了笑，一只手揽住沈暅的脖子，半个身子挂在对方身上。
这是一个很安慰人的姿态。
“我可以帮他们找到东西，但是你可以帮他们找到出路。”在帮人拿回自己物品的路上，沈暅没少倾听这些物主的困难，然后给予思考分析解决的办法，还有可以实施的方案。
很多物主离开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从暗淡麻木，变得充满希望。
柏行疏并不觉得，在这些警情之中，沈暅发挥的作用比自己少。
“真不愧是你！”柏行疏给予了沈暅极端的肯定，然后，柏行疏就看到沈暅红了半边的耳朵。
唉？原来沈暅居然是……被人夸了会害羞的性格吗？
“你在不好意思吗？”柏行疏惊叹。
沈暅：“……”
他感觉自己剩下的半个耳朵也热得吓人。
沈暅咬牙：“你从我身上下去！”
太近了，柏行疏说话的吐息，好像就在他脖颈旁边。
柏行疏大笑着，没有听沈暅的话，反倒是直接整个人扑到了沈暅身上。
黑云压顶！
两人相互比划闹了一会，柏行疏倒是意外发现，沈暅的身手其实挺好的。
甚至比很多战斗系S班里的人要好很多。
之前两人主要见面的时候，都在宿舍里面，也没有什么需要动手的时刻，这点柏行疏倒也是第一次发现。
当然，和柏行疏比还是差一大截的。
最终，沈暅‘被迫’背了无赖人士柏行疏一小段路，等有人出没了，柏行疏才主动从沈暅背上跳了下来。
沈暅无言地看着，又开始装起来自己是正经辅警模样的柏行疏。
‘沉重’的负担消失后，沈暅抿了下嘴，忽地对柏行疏问道。
“你在学校里，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什么？”柏行疏没能理解沈暅问这话的意思，“谁？”
沈暅：“林冽？或者宋兮衍？”
看柏行疏这娴熟和人玩闹的动作，沈暅不觉得这是柏行疏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玩闹。
甚至应该是很多次。
很多很多次。
柏行疏一挥手：“我怎么可能对宋老师这样，磕了碰了多让人心疼啊。”这可是个脆皮的后勤人员。
沈暅：“……”
明明听到柏行疏没有对别人，准确说是宋兮衍，去做这样亲昵的举动，但怎么也这么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沈暅无言了阵，然后等了几秒，想听柏行疏是怎么说林冽的，然而没听到柏行疏后续发言。
“？”
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
沈暅看了眼柏行疏，只见对方脸上轻松的表情，完全就已经是回答完问题的状态。
沈暅只能再追问一句。
“那林冽呢？”
柏行疏奇怪地撇了沈暅一眼，脸上都是‘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吗？’的样子：“林冽又不用我小心，班里其他人也不用。”
“大家都是要上战场的，当然随便玩啊。”
柏行疏认为自己可是非常知道分寸的！什么人可以折腾，什么人不可以，可是清清楚楚。
所以林冽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连单独说明都没有吗……
沈暅弯了下嘴角，然后就看到柏行疏摸了摸下巴。
“不过我揽着林冽说话的时候，他也和你一样，好像很容易红耳朵。”
“我有的时候就会故意逗他，可好玩了！”柏行疏发出恶魔地声音。
沈暅：“……”
“你放过他吧。”沈暅忍不住为林冽说一句公道话。
哪有人这样，只撩不负责任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过分，柏行疏转过头嘿嘿地看着沈暅，一只手再次搭在沈暅的肩膀上，满脸不怀好意，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样子。
“那我要放过你吗？~”
?[91]第
91
章
在宿舍里的时候，两人的相处大多时候都挺模式化的，只是时不时听一听柏行疏叨叨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两人都是看书、学习，时不时上平台打个对战，很少有玩闹的时候。
沈暅大约也是知道，柏行疏很招蜂引蝶。
自己有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点，被柏行疏吸引的情绪。
但是不深。
只见他抬起了手。
柏行疏本以为，马上一个暴栗就要落在沈暅脑袋上，然而……
没有。
只见那双大手落在沈暅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沈暅发型瞬间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柏行疏看着沈暅瞬间捂住自己脑袋，瞳孔放大，立即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那幅景象，看起来比沈暅他挨了顿毒打还让他崩溃。
柏行疏：“……”
怎么说呢，不愧是家长，果然很知道怎么才是对自己孩子最痛的。
一小时后，五菜一汤完成，一行人上桌吃饭。
柏行疏很明显发现，除他之外其他人在吃饭动作上那别有讲究的举止。
不过动作都不复杂。
瞄了两眼后，柏行疏很轻而易举地就学会了，跟着一起用了标准的姿势吃起饭来。
皇帝很快发现了柏行疏这点改变，温和地对着柏行疏说道：“不用勉强，用最轻松的姿态去享受的，才是美食不是吗？”
没等柏行疏回答，倒是沈暅先张口，吐槽起来：“他就是学什么东西都快，看两眼就会，所以想要试一试而已。”
柏行疏闻言托腮看着沈暅：“你还真的是了解我啊。”
说完，皇后就含笑着帮腔起来：“一看就观察人家很久了吧。”
皇帝也淡定跟了一句：“是啊，想表示‘我和他关系很好、很熟’的心思太明显了。”
被集体吐槽的沈暅：“……”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被集体排挤了？
看着沈暅懵了的表情，其他人都默契地笑出声起来。
有沈暅作为调.戏对象，柏行疏和两位大人也算是稍微熟悉了点，于是皇帝继续开口，和柏行疏闲聊起来。
“听小暅说，小柏你准备要找个长假工是吗？”皇帝出声询问道，“有什么要求吗？”
听这话，柏行疏就知道这位长辈是有什么想法和安排了。
他从来不会去拒绝别人的帮助。
从末世而来的他，知道每一份好意的珍贵。
“能够包吃包住，然后能有点钱就行，最好是能和很多人接触的吧。”柏行疏思路很清晰地回答道，“我喜欢和人接触，如果是不同的人就更好了，每天都很新鲜有意思。”
皇帝嗯了一声，终于说出自己要说的事：“那你有兴趣，去警局做一个长假的临时工吗？顺便把小暅也一起带上。”
“我认识永河区警局的局长，以前都是第一军团的。”
“你一个军校生，去做其他的工作有点太屈才了，去警局也算半对口。”
“临时工薪资没有太多，但包吃包住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如果觉得警局的临时宿舍太简陋了，我和舒沁（皇后的名字）平日也不太会回来，你们两个一起住这也行。”
突然就被安排了的沈暅：“？”
“我也去？”沈暅震惊。
皇帝淡然自若：“待家里闲着做什么，多出去外面看看世界。”
“你现在只会把自己端起来，要学会把自己放下去。”他之前赞成自己孩子隐姓埋名，去首都军事大学也是这个想法。
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初见成效了，现在更进一步也挺合适的。
“真的强者，就算把自己姿态放下去，也不会损害自己半点威仪。”
“你看的那些传奇人物，哪个不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
说完，皇帝再一次温和地看向柏行疏：“怎么样，小柏，感兴趣吗？其实政务厅那边我也有认识的人，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更喜欢警局一些。”
柏行疏看着这位，亲切和威严并存的沈暅父亲，很轻而易举地感受出来，对方在言语之间的老练。
一字一句地，不知不觉就引导着别人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思考。
看似给了人一个选择，实际上言语里的各方面的暗示，都只指引着一个回答。
本质上，这是一位很强势的人。
柏行疏思考了几秒，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仰起头看向了对方：“我觉得，您应该更尊重一些，沈暅的意愿。”
“他并没有长假打工的想法。”
“我也不觉得，他长假在家里，会闲着没事做。”
“在宿舍里，沈暅从来没有一刻放松过提升自己。”
“而且就算是他选择闲在家里……”
“放假本身意味的，不就是休息吗？”
“人都是要休息的。”
“比起问询我的想法，我觉得您更应该多考虑一下家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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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愣了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指责的话语了。
听着耳边自己老婆儿子的笑声，皇帝摸了摸自己鼻子，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他最开始也是个被架空的皇帝，现在的权力，也是一点一点从下面抢回来的。
权力争夺没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所以这位皇帝毫无疑问也是个没那么在意脸皮的人。
至于柏行疏指责的内容，只能说……他以后对家人稍微注意一下。
嗯，改是肯定不会改的。
作为皇帝，要的就是能安排别人的素质，行为标准肯定和寻常人并不一样。
皇帝眼带笑意地看着柏行疏，态度依旧温和，只是语气开始像是逗小孩一样：“那我如果说不呢？”
现在柏行疏听着皇后和沈暅并没有掩饰的笑声，再看皇帝现在的态度……
柏行疏意识到自己可能信息不足，误判了什么。
不过，柏行疏也一样和尴尬无缘。
面对现在这场景，柏行疏高举着筷子，十分大声且坚定地回应道：“那我就不去警局做临时工了！！”
这副姿态，以及这毫无威胁力的威胁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柏行疏这是在作怪。
顿时，其他人笑得更开怀了。
笑完过后，皇帝看着柏行疏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叹。
为人处事大方还知道维护朋友，敢说敢想敢做，还进退有度，完事后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还会对他很有好感。
这情商和手段……可比自己家只知道在意形象，满脑子都是更厉害更完美的傻儿子强上许多。
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难怪自己儿子在入学没多久，就要求要整肃西图星的风气。
没谁天生会这些事。
18岁啊。
这孩子得受多少苦，才能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
自己家孩子傻点就傻点吧。
皇帝转过头来，下巴微抬，对着沈暅摆出了一个傲慢的态度出来：“好吧，那为了小柏，儿子，你现在有拒绝我的权力了。”
沈暅看着自己亲爹这个仪态，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拒绝。”说完，沈暅转过脸看着柏行疏，小声地说道，“这爹不能要了，反正严局长我也认识，明天我们直接过去。”
“我去求他！”
皇帝：“……喂！儿子，我听得到！”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晚餐，柏行疏和沈暅负责收拾残骸。
收拾完后，柏行疏才意识到，沈暅说的自己家父母都很忙这件事，并没有在说谎。
皇帝很快就去了大床房中，占用了整套房里唯一的书桌。
皇后则是在瑜伽室里和人通讯，好像在聊什么展会的事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自己听不懂的事情，也很忙碌。
他们都不好打扰，最终，柏行疏和沈暅两人去了影音室。
——就和柏行疏之前说的一样，既然是休息时间，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允许的。
两人看了一会这个世界的经典电影。
准确说，是柏行疏在看电影，沈暅时不时转头看一看柏行疏。
柏行疏抽着纸巾，为电影里的情节感动，然后在沈暅第20次看他时，终于开口。
“怎么？没见过人哭啊。”柏行疏呜呜哽咽。
沈暅：“……”
那还真的是没见过柏行疏哭。
梨花带雨的，在朦胧地电影光效之下，让人很想……
沈暅目光凝视着柏行疏眼睑处那晶莹的泪滴几秒，错开眼，没让自己继续思考下去，错开眼后才张口说道：“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
“那你、问啊。”柏行疏继续呜呜呜。
沈暅：“…………”
你觉得这气氛，适合问问题吗？
但很显然，对于柏行疏来说，没有什么时候不适合问问题的。
沈暅停顿了几秒后，还是选择了遵照柏行疏的话语，张口出声道：“刚才在餐桌上，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爸说那些话？”
“不担心他生气吗？不担心他会讨厌你吗？”
沈暅内心里大约是知道，柏行疏这么做的理由的，但还是想听到柏行疏那边的回答。
尤其柏行疏一向是大大方方，只要人问了，都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的所思所想。
知道对方话语永远真诚温暖，那又有谁不想去聆听柏行疏的声音呢？
就问这？
这问题沈暅有什么好纠纠结结的。
柏行疏不能理解，但他能感受到沈暅问这话的认真，所以柏行疏收了一下自己沉浸在电影里的情绪，如沈暅所想的，认真地给予了答复。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生气，我气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对战平台里的行则将至对手，以及学校里的很多师生都表示，对柏行疏有很多气事要说。
“他讨厌我又能怎么样呢？顶多是把我赶出这里而已。”柏行疏不怎么在乎地说道。
最差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睡大马路而已，这也比自己以前睡野区舒服。
“我只是你舍友而已，我又不会和他有多少相处。”
“他是你爸。”
“我直接和他说，让他和我吵架，总比我对你说，让你和他吵架来得好。”
柏行疏很喜欢自己来到这个房子后，所有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充斥着爱和幸福。
他并不想看到，未来这个家会发生什么矛盾冲突。
当局者迷。
柏行疏想得很简单。
在一切还没有变严重的时候点破，总比累积到未来，不可调和了再处理来得好。
沈暅整个怔住。
他原本想的，只是柏行疏在维护他而已。
对朋友，柏行疏一向都很好。
沈暅清楚这些，柏行疏总是能很体贴的照顾所有人。
他本来也就是想满足一下私心，听一听柏行疏就是想维护他，对他好这件事。
结果……
柏行疏做这事想的远比他认知里的多，也比他想象中的全。
他是深思熟虑后，哪怕要付出代价，也要给他处理好问题。
就像是当初焦融事件里，他维护住宋兮衍一样，在影厅事件里，义无反顾救人一样。
沈暅清晰地知道，柏行疏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人好而已。
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
太璀璨了。
沈暅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能感受到，林冽那些家伙追逐着柏行疏的感受了。
心脏隐隐有些不受控制。
耀眼的宝石确实无心无情，可有几个人能忍得住，不想着把它捧在手心之中？
沈暅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应该对柏行疏多问的。
柏行疏的热忱和温暖，有的时候对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是毒。
那是蛊。
?[90]第
90
章
从影音室里出来后，沈暅看着自己房间里，摆着的两张单人床松了口气。
还好是两张床。
第二天一早，沈暅父母二人已经离开了，不过给两人留下了早餐。
两人吃完就去了永河区警局报到了。
没有什么沈暅自己去找严局长的事，皇帝已经让人给打好招呼了，他俩直接去就行。
两人没有见到严局长。
在到警局说明来意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警局人事管理的地方，核对确实有这回事后，直接就给安排到了上青警务分处那边干活。
“领一下辅警服装，过去直接找吴继高带你们就行。”人事管理人员简要地说着。
柏行疏和沈暅都没有听了这话就走，收集信息算是他们的本能。
“吴继高警官主要是做什么类型事务的？”“这个安排是您这里处理的，还是之前就定好的？”柏行疏和沈暅一齐开口说道。
面对这两个问题，人事管理员头都没有抬，好奇心和收集各类情报，也是警察必备的素质，这位人事管理员也没少被人问东问西的，早已经养成习惯了。
她直接给予了两人回答：“是处理民事类的。”“我这里安排的，你们就只是待两个月随时可以离开的，他那边缺人，去他那边，什么时候走都不影响。”
说完，这位人事管理员才抬头看了眼沈暅，“你是想要换岗位吗？”
沈暅看着这位人事管理员的眼神，回答得飞快：“军人的要求，是服从安排。”
翻译：他对现在的岗位没意见！
从人事管理那边出来，柏行疏对着沈暅闷笑：“刚才怎么了，你给吓成那样？”
沈暅虚空抹汗：“我看到她操作屏上，准备给我调换的岗位有三个，一个是仓库管理，一个是户籍登记，还有一个是食堂后务。”
柏行疏：“……噗。”
两人很快换好了着装。
众所周知，职业制服上身后，对容貌是有加成作用的。
两人换装出来后，警局里看到的人都静了静，然后一个个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仪容仪表，并警惕地看起了四周。
——什么时候他们永河区警局要拍宣传片了？怎么没通知啊？摄像头在哪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换装，给警局带来了什么影响，柏行疏和沈暅坐上了去上青警务分处的警务车，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吴继高并不在。
从刚才人事管理人员的话语里，两人都知道这个上青警务分处事务并不少，倒也没奇怪。
既然人不在，他们找对方去也是一样。
于是，得知这两人是上面安排给吴继高的辅警，现在还要去找吴继高后，上青警务分处的人员笑眯眯地给予了两人两张记录单。
“这是新来的警情记录，你们一起送过去给他吧。”
柏行疏和沈暅低头一看。
——XX小区XX号XXX室有一只狗非法入侵，并打开冰箱，吃掉了屋主的剩菜。
——XX小区XX号XXX室邻居扰民。
——XX路口XX工厂声称有物品遗失。
——XX小区XX号XXX室说自己昨天晚上被尾随回家。
——XX路口有Omega泄露信息素，三个Alpha被影响失控，被几个路人Beta们捆起来，等待处理。
——XX路口饭店有人喝酒在包厢里睡得不省人事。
除了尾随看起来有点严重之外，都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状况，居多的都是各类物品遗失的事。
柏行疏看完还挺意外的。
“我还以为会有各种持刀伤人，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呢。”一边往吴继高所在地走，柏行疏一边和沈暅说道。
“……西图星环境恶劣到这个程度吗？”沈暅被柏行疏这话震惊到了。
现在西图星的风俗整顿工作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按照沈暅收到的反馈来看，西图星那边的风貌好像没有那么差来着。
难不成自己被忽悠了？
“和西图星有什么关系？”柏行疏没能理解沈暅的话，不过大概知道估计沈暅是误会了，解释道，“你不记得当初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我还以为这里会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呢。”
沈暅：“……”
原来哥谭的竟然是他这里！
“那次是很少碰到的意外事件！”沈暅为首都星正名了下，“几年都未必会出现一次！”
“哦……”柏行疏顿时感到了失望。
他之前还想过，实在没有钱的话，出去外面随便抓两个犯人换钱呢。
一个一千多星币呢，还能为民除害，美滋滋啊！
结果，原来是他想太多。
柏行疏撇了撇嘴。
两人闲谈之间，来到了吴继高所在的区域，身形出现的瞬间，就被吴继高给发现了。
他已经从事警务工作二十来年了，经验和素养都十分到位，时时刻刻都没忘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更何况两个陌生的引人瞩目的面孔穿着警服，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你们是谁？”吴继高警惕地问道。
柏行疏二人自我介绍了下，并让吴继高看一看通讯器，然后又把带过来的两张警情记录单递给了吴继高，佐证了他们的身份。
各项证据齐全，加上他确实之前对上面提过几次，要给他安排几个能干活的过来，吴继高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吴继高表情立即和善了起来：“好好好，我叫吴继高，你们叫我老吴就好，首都军事大学的啊，一看就都是一表人才啊，你们能来帮我真的是太好了。”
“军警彼此不分家，大家也算都是熟人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应该都不用教，所以你们两个就帮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处理吧。”
说着，吴继高手脚很快的，把各种物品遗失一类的警情记录单都抽了出来，一股脑地塞给柏行疏二人。
完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吴继高一副自己非常信任他们的样子：“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懂的问题，直接联系我。”
沈暅：“……”
不管吴继高表现的再怎么高兴和对他们的看重，但是这安排，完全就是在打杂的吧。
和之前在人事管理那边，另外的三个工作，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暅抿了抿嘴，但柏行疏则是一秒没有犹豫，十分干脆地伸手接了过来，脸上都是灿烂明朗地笑容：“吴哥，放心，这些杂事就交给我们吧！”
听到柏行疏话语里‘杂事’两个字，吴继高眉头微挑，但瞅着柏行疏那完全没有半点怨言，甚至那眼睛完全在说‘吴哥，你就尽管去办大事吧！’的样子，完全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做了一辈子基层工作，带了不知道多少新的警员，还是第一次碰到柏行疏这样，对打杂毫无怨言的。
但要紧的事，谁会放心给临时工啊？
“吴哥，你接下来准备要去哪啊？”柏行疏好像又是随口一般，对着吴继高问了句。
人家这么配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继高当然也不能回避柏行疏的问题，他拿出了柏行疏刚才给他的某张单子：“我先去尾随这边看看。”
听这话，柏行疏没再说什么。
他提这个问题的目的，本身也就只是想，让吴继高优先处理一下尾随事件而已。
和这位老警官挥手告别，柏行疏分了一叠警情单给沈暅，他没在意沈暅那些微妙的情绪，兴高采烈地说道：“现在轮到我们这两个英雄，去解决这些人的烦恼了！！”
看着柏行疏的样子，沈暅心里头那点微妙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了。
毕竟本身让他不高兴的，只是吴继高看轻他的能力，而不是做这些事情本身。
第一个物品丢失案。
遗失物品是一个手包，里面有物主的一些首饰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那里面有我奶奶留给我的护身符，警官我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让他把护身符还给我，我就不应该把它带出来，奶奶就只给我留下这个啊。”物主哭的情绪崩溃。
“没事没事，现在监控都已经全覆盖了，丢了的东西肯定都可以找回来的！”柏行疏给物主打了包票，然后转头问了系统。
[她东西在哪？]
被禁言很久的系统：[……]
这种时候倒是想起它了啊！！
系统很想不搭理自己这宿主，然而身为系统的本能驱使着它回答：[根据今日她出门时第一个监控信息，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拿包。]
柏行疏：[。]
最终，痛哭流涕的物主在尴尬看了眼自家玄关监控画面后，发现手包在她出门穿鞋的时候，顺手放在了地上。
在物主连连道歉之中，第一个警情结束。
然后……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类寻物类案件，无一例外都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事关工作的重要文件，或者不太贵重，但也是经济困难人士少有的资产等等。
给他们找回来，都还挺有成就感的。
一个又一个警情在柏行疏手里快速消失，柏行疏再一次高高兴兴地虚空夸着人：“这里的人都好可爱，感觉好像没的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都不好意思报警求助，好像很担心麻烦人一样。”
“真的都好体贴！”柏行疏说完，对着沈暅挥了挥手里仅剩的三张警情记录单，“处理完这些，我们就可以回去找吴哥了！”
完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沈暅：“……”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暅无语凝噎，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他凭借自己学习的，指挥作战的分析经验，听着物主讲述，才刚开始在脑子里分析出来一个头，柏行疏怎么就直接给出答案了。
怎么在线下帮人找东西，都能体验一把，在线上平台之中，和柏行疏搭档时，那种只能看着柏行疏carry全场的状况。
“直觉。”
系统的存在当然是不能说，柏行疏看着沈暅满脸自我怀疑的样子，笑了笑，一只手揽住沈暅的脖子，半个身子挂在对方身上。
这是一个很安慰人的姿态。
“我可以帮他们找到东西，但是你可以帮他们找到出路。”在帮人拿回自己物品的路上，沈暅没少倾听这些物主的困难，然后给予思考分析解决的办法，还有可以实施的方案。
很多物主离开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从暗淡麻木，变得充满希望。
柏行疏并不觉得，在这些警情之中，沈暅发挥的作用比自己少。
“真不愧是你！”柏行疏给予了沈暅极端的肯定，然后，柏行疏就看到沈暅红了半边的耳朵。
唉？原来沈暅居然是……被人夸了会害羞的性格吗？
“你在不好意思吗？”柏行疏惊叹。
沈暅：“……”
他感觉自己剩下的半个耳朵也热得吓人。
沈暅咬牙：“你从我身上下去！”
太近了，柏行疏说话的吐息，好像就在他脖颈旁边。
柏行疏大笑着，没有听沈暅的话，反倒是直接整个人扑到了沈暅身上。
黑云压顶！
两人相互比划闹了一会，柏行疏倒是意外发现，沈暅的身手其实挺好的。
甚至比很多战斗系S班里的人要好很多。
之前两人主要见面的时候，都在宿舍里面，也没有什么需要动手的时刻，这点柏行疏倒也是第一次发现。
当然，和柏行疏比还是差一大截的。
最终，沈暅‘被迫’背了无赖人士柏行疏一小段路，等有人出没了，柏行疏才主动从沈暅背上跳了下来。
沈暅无言地看着，又开始装起来自己是正经辅警模样的柏行疏。
‘沉重’的负担消失后，沈暅抿了下嘴，忽地对柏行疏问道。
“你在学校里，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什么？”柏行疏没能理解沈暅问这话的意思，“谁？”
沈暅：“林冽？或者宋兮衍？”
看柏行疏这娴熟和人玩闹的动作，沈暅不觉得这是柏行疏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玩闹。
甚至应该是很多次。
很多很多次。
柏行疏一挥手：“我怎么可能对宋老师这样，磕了碰了多让人心疼啊。”这可是个脆皮的后勤人员。
沈暅：“……”
明明听到柏行疏没有对别人，准确说是宋兮衍，去做这样亲昵的举动，但怎么也这么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沈暅无言了阵，然后等了几秒，想听柏行疏是怎么说林冽的，然而没听到柏行疏后续发言。
“？”
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
沈暅看了眼柏行疏，只见对方脸上轻松的表情，完全就已经是回答完问题的状态。
沈暅只能再追问一句。
“那林冽呢？”
柏行疏奇怪地撇了沈暅一眼，脸上都是‘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吗？’的样子：“林冽又不用我小心，班里其他人也不用。”
“大家都是要上战场的，当然随便玩啊。”
柏行疏认为自己可是非常知道分寸的！什么人可以折腾，什么人不可以，可是清清楚楚。
所以林冽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连单独说明都没有吗……
沈暅弯了下嘴角，然后就看到柏行疏摸了摸下巴。
“不过我揽着林冽说话的时候，他也和你一样，好像很容易红耳朵。”
“我有的时候就会故意逗他，可好玩了！”柏行疏发出恶魔地声音。
沈暅：“……”
“你放过他吧。”沈暅忍不住为林冽说一句公道话。
哪有人这样，只撩不负责任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过分，柏行疏转过头嘿嘿地看着沈暅，一只手再次搭在沈暅的肩膀上，满脸不怀好意，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样子。
“那我要放过你吗？~”
?[91]第
91
章
在宿舍里的时候，两人的相处大多时候都挺模式化的，只是时不时听一听柏行疏叨叨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两人都是看书、学习，时不时上平台打个对战，很少有玩闹的时候。
沈暅大约也是知道，柏行疏很招蜂引蝶。
自己有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点，被柏行疏吸引的情绪。
但是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