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不说陆衍琛是他的孩子，我终于知道陆衍琛这股狠劲是哪里来的了。
“大嫂，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哥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如今他的亲生儿子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大哥呢？”
我还得感谢苏宁安教我的绿茶话术，挑拨离间什么的果然好用。
用魔法打败魔法，这感觉很好。
白岚恶狠狠盯着我，“姜湾湾，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你不得好……”
那个死字还没有说出来，沈祭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我祭哥真是人狠话不多！加工资，必须要加！
有人是嘴替，沈祭就是陆衍琛的手替，打起巴掌来才不看男女，又快又准又狠，简直是我辈楷模。
陆衍琛在我面前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就像一团橡皮泥，我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但他在外面，也是声名显赫的。
他满脸冰霜，看向白岚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白岚，该不会我客气叫你一声大嫂，你就真的有资格当我大嫂了？”
他淡淡扫了沈祭一眼，“阿祭，动手。”
“是，先生。”
沈祭做事麻利，钳子钳住白岚的牙齿，白岚才刚刚开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沈祭直接拔出了一颗牙，鲜血飞溅而出！
“啊！我的牙。”
陆衍琛捂住我的眼睛，“别看，恶心。”
这人，真是双标的可爱。
沈祭压根就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几秒钟就拔掉了三颗。
白岚捂着牙，流了满手的血。
陆衍琛冷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白岚看向陆父，“老公，你就让他们如此对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挑拨离间的话起了作用，陆父看着她这个样子竟然没有上前去帮忙。
“岚儿，姜湾湾说的没错，我对你不薄，如今我儿子就这么死了，你却一个字都不说，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陆父直勾勾盯着白岚，他的声音不大，但这话的分量很重。
“我……”
“今天的情况我保不住你，也不打算保你，我儿子没能过一天好日子，就连死都那么不体面，哪怕他没有叫过我一声爸爸，我也想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陆父这是将白岚架在了炭火上，白岚也不闹了，眼泪无声流淌。
“事已至此，我说。”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但凡你说了一个字的假话，我们不会放过你。”陆老爷子狠狠威胁道。
白岚垂着头看着自已新做的美甲，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也许真的是陆父这一句话让她动容，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陆父为她做的一切不是假的。
“当年我怀着你的孩子离开，我独自生下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留住她，那些年我吃了很多苦，直到有一天，一个年龄相似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她就是安安。”
“起初我拿她当自已的亲女儿对待，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她的身份来历不明，还时常消失，有一次我跟着她，发现她和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
“是些什么人？”陆父问道。
“他们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我去的时候听到有人的惨叫声，还有鲜血从门缝里流出来，当我意识到他们在犯罪的时候，想逃也来不及了，还吓晕了过去。”
“后来呢？”
“再度醒来，苏宁安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我床边，她们问我要不要做一个交易。”
“我当时都懵了，但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照办，我根本就走不出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
我忙问道：“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求你做什么交易？”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我抚养苏宁安长大，她们让我嫁入陆家，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当年名沉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没法让老爷子接受我，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我那时候很害怕，为了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可是后来不过半年时间，我就听说了陆太太遭遇车祸，陆太太一死，我和名沉的阻碍就少了大半，后来我按照吩咐，故意和名沉偶遇，在他失去妻子后我们旧情复燃，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嫁入陆家以后他们还让你做什么？”
“和陆名沉结婚，可是我花了很多年，不管用什么方法老爷子都没有接受我，名沉因为对前妻的亏欠，以及老爷子的施压，也一直没有同我结婚。”
“还有呢？”
“他们想要让我渗透到陆家的企业之中，但我太笨了，就算他们教了我，我也看不懂那些什么报表乱七八糟的，就连结婚证也没拿到。”
我无语，原来她的傻不是真的装出来的。
对方需要她这个白月光，偏偏她是个脑袋不好的。
“应该不只是这些事吧？卫东的身份，还有陆时晏和卫东是怎么交换的？你还没说那个戴面具的人。”
虽说白岚没有接近中心秘密，但她跟在苏宁安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她一定还有隐瞒。
“那个人每次和我见面都戴着变身器，蒙着脸，穿着斗篷，不过我敢肯定，她是个女人。”
女人？
卫东口中不是说什么少爷吗？
白岚在说谎，还是这个团伙有很多人？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事耽误了只有一更，之前答应大家会加更，10.31-11.2号这三天会持续万字更新，每天五章，现在手里没有存稿，接下来我会开始存稿，到时候给大家加哦，感谢大家支持~]
第323章
这就是报应啊！活该！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多高，年龄多大？你再说得详细一点。”我进一步追问。
白岚摇摇头，“我已经说过了，她每次见面都很谨慎，我没看到她的长相，也听不到真实的声音，因此不清楚她的年龄，不过身高大约和你差不多。”
“卫东和陆时晏是谁交换的？”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半途被迫加入她们，这种核心的秘密你觉得她们会告诉我？”
“那个组织有多少人，你们平时怎么联系？在哪里见面？”
“每次联系我的都是那个女人，而且我主要是负责陆家的事，至于别的她们不会让我接触，不过我隐约知道他们是个规模极大的组织，手上的人不少，干的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见面的地点每次都不同，她联系我才见面。”
陆衍琛一针见血：“说出你们见面的所有地点，以及她联系你的所有电话号码。”
“我哪能保存那么久啊？”
陆衍琛看向沈祭，“将她所有接听的号码打出来，一个一个给我查。”
“好的先生。”
“你还知道什么？”我继续追问。
你不能说她没说什么东西，但是吧，她说的东西都很空，没有太大的实质意义，和卫东差不多。
两人仅仅只是暴露了一个性别，或许这性别都很有可能是假的。
白岚也许没有那么聪明，跟着苏宁安待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纯傻。
“我就是她们临时找到的编外人员，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多，不然我也不会十多年都没有结婚，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不会，要不是名沉对我念念不忘，兴许她们早就换了人。”
她说的情真意切，听不出半点虚假之情。
我淡淡一笑：“那小菲是怎么回事？”
别的我不敢肯定，小菲绝对和她有关系。
“小菲和我一样都是被弄进来的棋子，埋了很多年，当时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确认卫东死亡的事情，所以小菲才会暴露。”
陆父咬牙切齿：“确认他死亡？”
“你对卫东和苏宁安了解多少？”
白岚沉思片刻这才回答：“他们从小就在组织，知道的事比我多，而且这个卫东在身份没有暴露之前，他就是一个厉害的打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将彼此看得很重。当初卫东落到你们手里，组织怕他暴露，才安排了小菲下毒，而我充当的角色是组织的眼睛。”
“从你的描述中，这个组织就是心狠手辣的，你这么多年都没完成目标，又怎么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还有苏宁安，她既然是组织的人，她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索性一并将问题都问了出来。
“我说过我是半途接手苏宁安，她们和苏家，陆家的恩怨我并不了解，至于没动我，大概也是因为她们需要我监视陆家。”
我朝着白岚走去，眼底带着冰冷的光芒。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有一件……”
我双手撑在她的身边，“她们会让苏家家破人亡，为什么陆家除了让大嫂车祸，爸到现在都平安无事？如果只是要你渗透陆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对爸下手，爸一死，衍琛残废，还在国外常年没回国，陆家岂不是就成了你和大哥的掌中物？”
连卫东这种帮了她们多年的棋子都能随意毒杀，老爷子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这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这和陆家的秘密有关系。”
她直视我的眼睛，“正如陆时晏为什么和卫东交换，陆家本身就是有秘密的，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你不该来问我。”
她的矛头指向陆老爷子，“就像是爸，你对名沉做的事，需要我说出来吗？”
我一愣，这白岚话里有话，我也看向陆老爷子，几乎和陆父异口同声问道：“爸，你做了什么？”
就像是陆家二叔的事，我直到今时今日都不知道。
陆家在隐藏什么秘密？
全屋的人都看向了陆老爷子，他那张苍老却气势不减当年的脸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家！”
他只有这一句话。
白岚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陆名沉，事到如今，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我只是可怜你，堂堂陆家大少爷，却从来就没被父亲相信过。”
陆父看向她，“你究竟什么意思？”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们夫妻恩爱多年，除了当年离世的那个孩子，后来我回到陆家年纪也不大，为什么我们再没有一儿半女？”
这句话就像是抛出来的重磅炸弹，我也愣了。
“不是说你身体不好？”
白岚冷冷一笑，“我身体不好？那是我怕你没有尊严骗你的，我将你的检查报告藏起来了，你患有死精症。”
“绝无可能！要是我没有生育能力，那卫东，还有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父亲对你做了什么了，他怕我进门以后生了一儿半女，从而在陆家站稳脚跟，知道你一根筋，所以才会对你下手。”
“多可笑啊，他仗着有陆时晏这个长孙继承陆家，便掐断了其它可能，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你不该恨我，应该去恨他。”
长辈不是都喜欢孩子吗？多子多福才最好，即便陆老爷子不喜欢白岚，也犯不着和陆家子孙过不去。
但一想到当初，他一开始直接让苏宁安打掉孩子的模样，如果不是查出陆时晏生了病，他不会让苏宁安留下那个孩子。
我进门后他明里暗里催过我怀孕的事，也催着让陆时晏将傅雪接进来。
也就是说老爷子从心底就只能接受嫡出正统的血缘，像是小三留下的私生子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朝着陆衍琛走过去，他的童年，似乎从未得到过父爱。
这个时候我只想好好抱抱他，他的过去，一定很苦吧。
陆父却是看向陆老爷子，脸上一片冰冷之色：“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哈哈，这就是报应，他那时候肯定不会知道卫东会死，陆时晏得病，大儿子废物，小儿子还是个残废！活该啊！”
第324章
白岚最后的任务，杀！
白岚诡异的笑声响彻整个病房，我凝视她的脸，突然觉得不对劲。
从一开始她的求饶，她分明是想要活下去的。
但现在为什么开始自爆了？
她不对劲！
“不，不对，大家快离开这个房间，有诈。”
我的直觉告诉我，白岚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想要求生的人，反倒带着一股决绝。
如果对方那么恨陆家，什么时候最好下手？
那就是现在，一锅端。
“快走。”陆衍琛也想到了什么。
他还没说完，我就将他推着跑得飞快。
我亲眼见过那个组织一手构建的地狱，也见过他们对我，对卫东，对小菲所有的狠毒。
一旦暴露，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卫东和小菲都选择这样的方式，所以白岚也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
即便我们不对她做什么，那个组织也不会让她活下来的。
陆父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爆炸新闻中，愣着没有动弹，白岚却对着他的脸道：“陆名沉，我恨你！”
“是你没有能力保护我和孩子，是你让我们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滚，你滚啊！”
沈祭一把抓住了他，将他带出了病房。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岚坐在那张病床上看着陆名沉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
她的脸上却又显得那么平静。
好似早就料到了自已的结局，没有不甘，只有顺势而为的淡然。
因为她知道，人怎么能和命争呢？
那个结局她改变不了。
“陆名沉，我没有后悔过和你相遇，真的。”她喃喃自语。
“谢谢你的爱。”
察觉到我对她的目光，她的目光直直看向我，“姜湾湾，别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你会死的很惨。”
“岚儿。”
“再见了，陆名沉。”
当我们跑到走廊的尽头，陆父还试图回头去找她，沈祭拉着他，两人争执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砰！”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陆名沉发出了沉重的悲鸣。
“岚儿，不要！”
我听到医护人员的尖叫声。
“啊！”
“地震了！”
“救命啊！”
楼道上挤满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群，而我也吓得握紧了陆衍琛的手。
我手脚冰凉，整个人惊呆了。
小菲和卫东用的都是毒，可白岚是爆炸。
“怎，怎么回事？”
陆衍琛将我抱到怀中，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还有颤抖的身体。
“别怕湾湾。”
我怎么能不怕呢？就在刚刚，我们所有人都差点死了。
也许是白岚在最后关头想到了陆名沉，她才故意暴露，让我们意识到不对逃过这一劫。
如果我们继续追问下去，在那个房间里即便不死也会被炸成残废。
白岚，卫东，她们都有个人的情感，却又不得不走向末路。
卫东留着一条命见苏宁安最后一面，白岚则是在最后放了我们一马。
陆父跪在地上，悲痛欲绝。
他成了陆家伤害最大的。
两任妻子和唯一的儿子都离开了，还被老爷子给弄成了死精症。
让他可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原来陆家的水比苏家更深。
“白岚既然有爆炸的机会，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故意引诱我们？”
陆衍琛直接道：“她在拖延时间。”
我们对视一眼，“苏宁安！”
“对！”
果不其然，很快就接到了陆家保镖的电话，“苏宁安失踪了！”
“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到医院，就连保镖也都带走了不少，有人声东击西，趁着这个机会带走苏宁安。”
“苏宁安和卫东，白岚都是不同的，她究竟是谁？”
要是她只是弃子，也用不着大费周章，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之后没有利用的价值。
以那个组织心狠手辣的做事方式，早就可以趁机弄死她了。
但她却被人救走了，显然她的身份不一样。
她是知道所有真相的唯一一个。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白岚的病房，只能用一个惨烈来形容。
鉴定结果出来了，有人在给她做手术的时候，给她的身体装了一枚芯片炸弹。
她在被送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一件工具。
一个人肉炸弹。
她执行的最后一个目标，也许是杀死陆家的某个人。
陆衍琛，还是我？
总之一定不会是陆老爷子。
毕竟一个手脚不便的老年人，想要对他下手太简单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要动陆名沉，白岚过去也有的是机会。
也许，对方也觉察到了地下秘密基地的事情是陆衍琛的手笔。
他损坏了对方多年来的利益链，对方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才在白岚身上动手。
如果不是因为白岚没有杀人的心思，今天的结局很难料。
一想到深处隐藏的暗线，我一阵后怕。
再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陆父看着满墙的鲜血，以及炸弹的威力不算太大，以至于白岚并不是粉碎状态，有部分肢体四分五裂。
那个房间，堪比人间炼狱！
我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逃离。
“呕！”
第325章
预言，陆家灭门
我本以为我的死就是人类道德的底线，可后来才知道，人类永远没有下限。
人类本身比恶魔还要残忍，下限在一次又一次刷新。
也许我今天所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黑暗的冰山一角而已，白岚这样残忍又悲壮的死法，只是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胃液翻涌。
谁能知道，她的头才是保存最完整的？
而我进去的时候，正好躺在我的脚下。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直直盯着我，让我头皮发麻，背后立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毛。
“呕……”
我蹲在走廊的地上干呕，只要一闭眼我就能想到白岚的眼睛。
脑中想起我们逃离病房前她脸上那罕见的平静，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明知道自已会死，她怎么会那么平静对待自已即将到来的死亡？
那个组织究竟是什么人组建的？他们对这些人做了什么？宁愿死也不肯泄露出一丁点的秘密？
“湾湾，你没事吧？”陆衍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后知后觉朝他看去。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的眼底满是怜惜。
不用想我也知道现在自已的脸一定苍白无比，而且满身冷汗。
“先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陆父。
回到车上，我一言未发。
也许是刚刚的画面太过惨烈，心中一片后怕。
也许是想到白岚离世前所发生的事情。
陆衍琛紧紧抱着我，试图用他的体温替我驱散心底和身体的寒冷。
“菀菀，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他的吻落在我的头顶。
我闷闷从他怀里出声：“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多条人命去祭祀的？”
“人性本就如此，很多事无法用常理去推测，我们没办法用常理去推测。”
“阿衍，你能告诉我你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如今所有的事情矛头都指向他，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有陆时晏这个儿子？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陆家？
他一直藏在暗中是不是为了复仇？白岚口中说的那些话也暗暗指向和他有关系。
这本就是陆家本部的矛盾根源。
我实在没办法隐忍，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陆衍琛轻叹一口气，我的要求他一贯不会拒绝。
“其实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这件事，大哥不是独子。”
“嗯。”
“他们一胎三宝。”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双胞胎？竟然是三个孩子！别说是豪门，就算普通人这也是一桩喜事吧？哪家不会好好疼爱？可为什么会酿成今天的悲剧？”
“当年父亲原本很开心，还特地去了灵山给他太太求平安符，他在山上遇上了一个高人，高人却断定其中一个孩子并非善类，会给陆家带来不幸，以至于灭门。”
我拧着眉头，下意识否决道：“那时候孩子还在母体，将来的事情怎么能一句话就下了定论！”
陆衍琛见我激动的模样也叹了口气，“菀菀，你信命吗？”
我沉默了。
如果是上一世我一定会立马告诉他我不信。
可是那样单纯而又善良的我最后却死于非命，如今我能重生，还戴上了固魂石。
在冥冥之中我似乎已经认可了命数之说。
“那老爷子是怎么选择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还狠狠斥责了对方说些不吉利的话，可是后来陆氏被人做局，差点破产，家里一连串发生了不幸，母体也越来越不好，老爷子才知道高人的话没错，上山找他化解。”
“他怎么说的？”
“他提议这胎不要，以绝后患。”
“那时候孩子已经有五个月，都能明显感觉到胎动了，就算老爷子肯，他太太母性大发，不肯连累其他无辜的孩子，生产那天天象异变，她成功生下了两男一女。”
我好奇问道：“最后老爷子选了哪一个？”
“就是大哥，他是三宝中最为羸弱的，也是最瘦小的，另外那对龙凤胎身强力壮，将母体营养都吸收完了，导致陆太太在生下最后一个孩子时就当场死亡，父亲不知那两人中谁才是那个会给陆家带来危险的人，就交给保镖秘密处理，留下了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大哥。”
“原来竟然是这样，所以现在在外的有可能不是你二哥，还是你姐姐。”
陆衍琛眸光一片漆黑，“或许是他们两人都活了下来。”
“所以才会回到陆家报仇，那你的母亲呢……”
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回答我。
“大哥身体很差，小时候父亲对他很是关爱，但他天生平庸，无法担起继承陆家的责任，父亲心里只有他的原配妻子，哪怕是他妻子死后也没想过另娶，他被我母亲算计才有了我，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不深，我两岁以前和她生活在一起，两岁就被接回了陆家，那两岁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妈妈她现在在哪里？”
陆衍琛摇头，“不知道，老爷子给出的说法是死了，我也曾经去找过，查到的也是她早就死亡的消息。”
“就因为大哥没能力，他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陆时晏身上？”
“嗯。”
也许当年陆老爷子那么有魄力，还死了太太，多少人盯着陆太太的位置。
其中就有陆衍琛的母亲，说不定她用了手段才怀孕，陆老爷子不但没有接受，只带回了孩子。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小三，也不喜欢私生子，还对陆衍琛那么冷淡。
原来陆衍琛只是被人用手段才衍生出的，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如果不是后来陆家生变，陆时晏没有能力让他失望，他也不会愿意将陆家交给陆衍琛。
真是笑话啊，最后还是让他最看不上的私生子继承了陆家。
也许这就是命运，诡谲变化，谁也没办法预料。
“所以白岚口中的女人就很可能是你的这位姐姐？他们没有伤害老爷子，或许只是为了让老爷子亲眼见证陆家的衰亡，那个预言还是应验了！”
“不，只要我在，陆家永远不灭！”
第326章
我是不是怀孕了
得知了这些真相，我心中的郁结之气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难受。
从苏家再到现在的陆家，我的死以及重生，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让人猜不透的轨道发生。
本以为我的死亡是终点，如今才发现，或许这只是开端而已。
苏宁安的身份，以及这幕后之人更是迷雾重重。
不管是苏家还是陆家，都没能逃出这个魔咒。
天空一片灰暗，就像是覆盖在我们脸上的阴霾，让人心中沉甸甸的。
回到陆家，保镖急忙前来，虽说我们所有人都去医院，带走了很多保镖，但苏宁安怎么能在剩下的保镖眼皮子底下消失？
陆衍琛坐在轮椅上，神色一片肃穆，“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消失？”
“先生，还是你自已去看看吧！”
苏宁安房间里的密室我早就知道，也曾经告诉过陆衍琛。
那个密室里除了一面陆时晏照片的墙，就只有一些两人曾经在一起的东西，陆衍琛派人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可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在那面满是陆时晏照片的后面另有天地！
那里竟然修建了一条密道。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苏宁安就准备好了退路。
我们站在密道前面神情凝重，“也许你不在陆家这些年，这样的密道并不只有一条，整个陆家也许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家确实不再安全。
陆衍琛多年来一直都在国外，面对一个处心积虑几十年的组织，我们不得不在意。
“搬家吧。”陆衍琛斩钉截铁道。
即便是侦察出了所有密道，万一对方走投无路，将小型炸弹埋在墙体，花瓶，甚至是一些植物里面，只要远程操控引爆，那就不只是白岚那么小的威力。
这里已经成了最大的隐患。
陆衍琛让人带走了楼顶的钢琴。
至于陆老爷子，他满脸愁容，原本近年来他身体就不太好，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下。
我看着也心疼不已。
他和奶奶是唯一在乎我的长辈，虽然年纪大了，我仍旧希望他们平安百年，而不是像现在一般。
他和陆父，陆时晏搬到陆家其它别墅。
我和陆衍琛送他一程。
坐在车上，他满眼苍凉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陆家老宅。
“陆家，还是毁在我手上。”
陆父还沉浸在失去儿子和妻子的痛苦中，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好似外面的是是非非已经和他没有关系。
白岚和卫东的身体都被警方带走，要进一步做尸检，两人都还没有下葬。
原以为陆家是幸运的，如今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成了棋盘上的落子。
想要挣扎，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张四四方方的棋盘。
卫东是卒，只能前进当炮灰，没有后退的路。
“大嫂，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哥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如今他的亲生儿子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大哥呢？”
我还得感谢苏宁安教我的绿茶话术，挑拨离间什么的果然好用。
用魔法打败魔法，这感觉很好。
白岚恶狠狠盯着我，“姜湾湾，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你不得好……”
那个死字还没有说出来，沈祭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我祭哥真是人狠话不多！加工资，必须要加！
有人是嘴替，沈祭就是陆衍琛的手替，打起巴掌来才不看男女，又快又准又狠，简直是我辈楷模。
陆衍琛在我面前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就像一团橡皮泥，我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但他在外面，也是声名显赫的。
他满脸冰霜，看向白岚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白岚，该不会我客气叫你一声大嫂，你就真的有资格当我大嫂了？”
他淡淡扫了沈祭一眼，“阿祭，动手。”
“是，先生。”
沈祭做事麻利，钳子钳住白岚的牙齿，白岚才刚刚开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沈祭直接拔出了一颗牙，鲜血飞溅而出！
“啊！我的牙。”
陆衍琛捂住我的眼睛，“别看，恶心。”
这人，真是双标的可爱。
沈祭压根就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几秒钟就拔掉了三颗。
白岚捂着牙，流了满手的血。
陆衍琛冷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白岚看向陆父，“老公，你就让他们如此对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挑拨离间的话起了作用，陆父看着她这个样子竟然没有上前去帮忙。
“岚儿，姜湾湾说的没错，我对你不薄，如今我儿子就这么死了，你却一个字都不说，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陆父直勾勾盯着白岚，他的声音不大，但这话的分量很重。
“我……”
“今天的情况我保不住你，也不打算保你，我儿子没能过一天好日子，就连死都那么不体面，哪怕他没有叫过我一声爸爸，我也想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陆父这是将白岚架在了炭火上，白岚也不闹了，眼泪无声流淌。
“事已至此，我说。”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但凡你说了一个字的假话，我们不会放过你。”陆老爷子狠狠威胁道。
白岚垂着头看着自已新做的美甲，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也许真的是陆父这一句话让她动容，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陆父为她做的一切不是假的。
“当年我怀着你的孩子离开，我独自生下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留住她，那些年我吃了很多苦，直到有一天，一个年龄相似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她就是安安。”
“起初我拿她当自已的亲女儿对待，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她的身份来历不明，还时常消失，有一次我跟着她，发现她和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
“是些什么人？”陆父问道。
“他们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我去的时候听到有人的惨叫声，还有鲜血从门缝里流出来，当我意识到他们在犯罪的时候，想逃也来不及了，还吓晕了过去。”
“后来呢？”
“再度醒来，苏宁安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我床边，她们问我要不要做一个交易。”
“我当时都懵了，但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照办，我根本就走不出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
我忙问道：“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求你做什么交易？”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我抚养苏宁安长大，她们让我嫁入陆家，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当年名沉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没法让老爷子接受我，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我那时候很害怕，为了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可是后来不过半年时间，我就听说了陆太太遭遇车祸，陆太太一死，我和名沉的阻碍就少了大半，后来我按照吩咐，故意和名沉偶遇，在他失去妻子后我们旧情复燃，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嫁入陆家以后他们还让你做什么？”
“和陆名沉结婚，可是我花了很多年，不管用什么方法老爷子都没有接受我，名沉因为对前妻的亏欠，以及老爷子的施压，也一直没有同我结婚。”
“还有呢？”
“他们想要让我渗透到陆家的企业之中，但我太笨了，就算他们教了我，我也看不懂那些什么报表乱七八糟的，就连结婚证也没拿到。”
我无语，原来她的傻不是真的装出来的。
对方需要她这个白月光，偏偏她是个脑袋不好的。
“应该不只是这些事吧？卫东的身份，还有陆时晏和卫东是怎么交换的？你还没说那个戴面具的人。”
虽说白岚没有接近中心秘密，但她跟在苏宁安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她一定还有隐瞒。
“那个人每次和我见面都戴着变身器，蒙着脸，穿着斗篷，不过我敢肯定，她是个女人。”
女人？
卫东口中不是说什么少爷吗？
白岚在说谎，还是这个团伙有很多人？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事耽误了只有一更，之前答应大家会加更，10.31-11.2号这三天会持续万字更新，每天五章，现在手里没有存稿，接下来我会开始存稿，到时候给大家加哦，感谢大家支持~]
第323章
这就是报应啊！活该！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多高，年龄多大？你再说得详细一点。”我进一步追问。
白岚摇摇头，“我已经说过了，她每次见面都很谨慎，我没看到她的长相，也听不到真实的声音，因此不清楚她的年龄，不过身高大约和你差不多。”
“卫东和陆时晏是谁交换的？”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半途被迫加入她们，这种核心的秘密你觉得她们会告诉我？”
“那个组织有多少人，你们平时怎么联系？在哪里见面？”
“每次联系我的都是那个女人，而且我主要是负责陆家的事，至于别的她们不会让我接触，不过我隐约知道他们是个规模极大的组织，手上的人不少，干的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见面的地点每次都不同，她联系我才见面。”
陆衍琛一针见血：“说出你们见面的所有地点，以及她联系你的所有电话号码。”
“我哪能保存那么久啊？”
陆衍琛看向沈祭，“将她所有接听的号码打出来，一个一个给我查。”
“好的先生。”
“你还知道什么？”我继续追问。
你不能说她没说什么东西，但是吧，她说的东西都很空，没有太大的实质意义，和卫东差不多。
两人仅仅只是暴露了一个性别，或许这性别都很有可能是假的。
白岚也许没有那么聪明，跟着苏宁安待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纯傻。
“我就是她们临时找到的编外人员，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多，不然我也不会十多年都没有结婚，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不会，要不是名沉对我念念不忘，兴许她们早就换了人。”
她说的情真意切，听不出半点虚假之情。
我淡淡一笑：“那小菲是怎么回事？”
别的我不敢肯定，小菲绝对和她有关系。
“小菲和我一样都是被弄进来的棋子，埋了很多年，当时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确认卫东死亡的事情，所以小菲才会暴露。”
陆父咬牙切齿：“确认他死亡？”
“你对卫东和苏宁安了解多少？”
白岚沉思片刻这才回答：“他们从小就在组织，知道的事比我多，而且这个卫东在身份没有暴露之前，他就是一个厉害的打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将彼此看得很重。当初卫东落到你们手里，组织怕他暴露，才安排了小菲下毒，而我充当的角色是组织的眼睛。”
“从你的描述中，这个组织就是心狠手辣的，你这么多年都没完成目标，又怎么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还有苏宁安，她既然是组织的人，她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索性一并将问题都问了出来。
“我说过我是半途接手苏宁安，她们和苏家，陆家的恩怨我并不了解，至于没动我，大概也是因为她们需要我监视陆家。”
我朝着白岚走去，眼底带着冰冷的光芒。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有一件……”
我双手撑在她的身边，“她们会让苏家家破人亡，为什么陆家除了让大嫂车祸，爸到现在都平安无事？如果只是要你渗透陆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对爸下手，爸一死，衍琛残废，还在国外常年没回国，陆家岂不是就成了你和大哥的掌中物？”
连卫东这种帮了她们多年的棋子都能随意毒杀，老爷子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这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这和陆家的秘密有关系。”
她直视我的眼睛，“正如陆时晏为什么和卫东交换，陆家本身就是有秘密的，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你不该来问我。”
她的矛头指向陆老爷子，“就像是爸，你对名沉做的事，需要我说出来吗？”
我一愣，这白岚话里有话，我也看向陆老爷子，几乎和陆父异口同声问道：“爸，你做了什么？”
就像是陆家二叔的事，我直到今时今日都不知道。
陆家在隐藏什么秘密？
全屋的人都看向了陆老爷子，他那张苍老却气势不减当年的脸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家！”
他只有这一句话。
白岚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陆名沉，事到如今，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我只是可怜你，堂堂陆家大少爷，却从来就没被父亲相信过。”
陆父看向她，“你究竟什么意思？”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们夫妻恩爱多年，除了当年离世的那个孩子，后来我回到陆家年纪也不大，为什么我们再没有一儿半女？”
这句话就像是抛出来的重磅炸弹，我也愣了。
“不是说你身体不好？”
白岚冷冷一笑，“我身体不好？那是我怕你没有尊严骗你的，我将你的检查报告藏起来了，你患有死精症。”
“绝无可能！要是我没有生育能力，那卫东，还有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父亲对你做了什么了，他怕我进门以后生了一儿半女，从而在陆家站稳脚跟，知道你一根筋，所以才会对你下手。”
“多可笑啊，他仗着有陆时晏这个长孙继承陆家，便掐断了其它可能，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你不该恨我，应该去恨他。”
长辈不是都喜欢孩子吗？多子多福才最好，即便陆老爷子不喜欢白岚，也犯不着和陆家子孙过不去。
但一想到当初，他一开始直接让苏宁安打掉孩子的模样，如果不是查出陆时晏生了病，他不会让苏宁安留下那个孩子。
我进门后他明里暗里催过我怀孕的事，也催着让陆时晏将傅雪接进来。
也就是说老爷子从心底就只能接受嫡出正统的血缘，像是小三留下的私生子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朝着陆衍琛走过去，他的童年，似乎从未得到过父爱。
这个时候我只想好好抱抱他，他的过去，一定很苦吧。
陆父却是看向陆老爷子，脸上一片冰冷之色：“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哈哈，这就是报应，他那时候肯定不会知道卫东会死，陆时晏得病，大儿子废物，小儿子还是个残废！活该啊！”
第324章
白岚最后的任务，杀！
白岚诡异的笑声响彻整个病房，我凝视她的脸，突然觉得不对劲。
从一开始她的求饶，她分明是想要活下去的。
但现在为什么开始自爆了？
她不对劲！
“不，不对，大家快离开这个房间，有诈。”
我的直觉告诉我，白岚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想要求生的人，反倒带着一股决绝。
如果对方那么恨陆家，什么时候最好下手？
那就是现在，一锅端。
“快走。”陆衍琛也想到了什么。
他还没说完，我就将他推着跑得飞快。
我亲眼见过那个组织一手构建的地狱，也见过他们对我，对卫东，对小菲所有的狠毒。
一旦暴露，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卫东和小菲都选择这样的方式，所以白岚也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
即便我们不对她做什么，那个组织也不会让她活下来的。
陆父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爆炸新闻中，愣着没有动弹，白岚却对着他的脸道：“陆名沉，我恨你！”
“是你没有能力保护我和孩子，是你让我们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滚，你滚啊！”
沈祭一把抓住了他，将他带出了病房。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岚坐在那张病床上看着陆名沉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
她的脸上却又显得那么平静。
好似早就料到了自已的结局，没有不甘，只有顺势而为的淡然。
因为她知道，人怎么能和命争呢？
那个结局她改变不了。
“陆名沉，我没有后悔过和你相遇，真的。”她喃喃自语。
“谢谢你的爱。”
察觉到我对她的目光，她的目光直直看向我，“姜湾湾，别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你会死的很惨。”
“岚儿。”
“再见了，陆名沉。”
当我们跑到走廊的尽头，陆父还试图回头去找她，沈祭拉着他，两人争执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砰！”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陆名沉发出了沉重的悲鸣。
“岚儿，不要！”
我听到医护人员的尖叫声。
“啊！”
“地震了！”
“救命啊！”
楼道上挤满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群，而我也吓得握紧了陆衍琛的手。
我手脚冰凉，整个人惊呆了。
小菲和卫东用的都是毒，可白岚是爆炸。
“怎，怎么回事？”
陆衍琛将我抱到怀中，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还有颤抖的身体。
“别怕湾湾。”
我怎么能不怕呢？就在刚刚，我们所有人都差点死了。
也许是白岚在最后关头想到了陆名沉，她才故意暴露，让我们意识到不对逃过这一劫。
如果我们继续追问下去，在那个房间里即便不死也会被炸成残废。
白岚，卫东，她们都有个人的情感，却又不得不走向末路。
卫东留着一条命见苏宁安最后一面，白岚则是在最后放了我们一马。
陆父跪在地上，悲痛欲绝。
他成了陆家伤害最大的。
两任妻子和唯一的儿子都离开了，还被老爷子给弄成了死精症。
让他可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原来陆家的水比苏家更深。
“白岚既然有爆炸的机会，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故意引诱我们？”
陆衍琛直接道：“她在拖延时间。”
我们对视一眼，“苏宁安！”
“对！”
果不其然，很快就接到了陆家保镖的电话，“苏宁安失踪了！”
“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到医院，就连保镖也都带走了不少，有人声东击西，趁着这个机会带走苏宁安。”
“苏宁安和卫东，白岚都是不同的，她究竟是谁？”
要是她只是弃子，也用不着大费周章，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之后没有利用的价值。
以那个组织心狠手辣的做事方式，早就可以趁机弄死她了。
但她却被人救走了，显然她的身份不一样。
她是知道所有真相的唯一一个。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白岚的病房，只能用一个惨烈来形容。
鉴定结果出来了，有人在给她做手术的时候，给她的身体装了一枚芯片炸弹。
她在被送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一件工具。
一个人肉炸弹。
她执行的最后一个目标，也许是杀死陆家的某个人。
陆衍琛，还是我？
总之一定不会是陆老爷子。
毕竟一个手脚不便的老年人，想要对他下手太简单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要动陆名沉，白岚过去也有的是机会。
也许，对方也觉察到了地下秘密基地的事情是陆衍琛的手笔。
他损坏了对方多年来的利益链，对方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才在白岚身上动手。
如果不是因为白岚没有杀人的心思，今天的结局很难料。
一想到深处隐藏的暗线，我一阵后怕。
再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陆父看着满墙的鲜血，以及炸弹的威力不算太大，以至于白岚并不是粉碎状态，有部分肢体四分五裂。
那个房间，堪比人间炼狱！
我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逃离。
“呕！”
第325章
预言，陆家灭门
我本以为我的死就是人类道德的底线，可后来才知道，人类永远没有下限。
人类本身比恶魔还要残忍，下限在一次又一次刷新。
也许我今天所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黑暗的冰山一角而已，白岚这样残忍又悲壮的死法，只是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胃液翻涌。
谁能知道，她的头才是保存最完整的？
而我进去的时候，正好躺在我的脚下。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直直盯着我，让我头皮发麻，背后立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毛。
“呕……”
我蹲在走廊的地上干呕，只要一闭眼我就能想到白岚的眼睛。
脑中想起我们逃离病房前她脸上那罕见的平静，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明知道自已会死，她怎么会那么平静对待自已即将到来的死亡？
那个组织究竟是什么人组建的？他们对这些人做了什么？宁愿死也不肯泄露出一丁点的秘密？
“湾湾，你没事吧？”陆衍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后知后觉朝他看去。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的眼底满是怜惜。
不用想我也知道现在自已的脸一定苍白无比，而且满身冷汗。
“先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陆父。
回到车上，我一言未发。
也许是刚刚的画面太过惨烈，心中一片后怕。
也许是想到白岚离世前所发生的事情。
陆衍琛紧紧抱着我，试图用他的体温替我驱散心底和身体的寒冷。
“菀菀，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他的吻落在我的头顶。
我闷闷从他怀里出声：“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多条人命去祭祀的？”
“人性本就如此，很多事无法用常理去推测，我们没办法用常理去推测。”
“阿衍，你能告诉我你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如今所有的事情矛头都指向他，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有陆时晏这个儿子？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陆家？
他一直藏在暗中是不是为了复仇？白岚口中说的那些话也暗暗指向和他有关系。
这本就是陆家本部的矛盾根源。
我实在没办法隐忍，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陆衍琛轻叹一口气，我的要求他一贯不会拒绝。
“其实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这件事，大哥不是独子。”
“嗯。”
“他们一胎三宝。”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双胞胎？竟然是三个孩子！别说是豪门，就算普通人这也是一桩喜事吧？哪家不会好好疼爱？可为什么会酿成今天的悲剧？”
“当年父亲原本很开心，还特地去了灵山给他太太求平安符，他在山上遇上了一个高人，高人却断定其中一个孩子并非善类，会给陆家带来不幸，以至于灭门。”
我拧着眉头，下意识否决道：“那时候孩子还在母体，将来的事情怎么能一句话就下了定论！”
陆衍琛见我激动的模样也叹了口气，“菀菀，你信命吗？”
我沉默了。
如果是上一世我一定会立马告诉他我不信。
可是那样单纯而又善良的我最后却死于非命，如今我能重生，还戴上了固魂石。
在冥冥之中我似乎已经认可了命数之说。
“那老爷子是怎么选择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还狠狠斥责了对方说些不吉利的话，可是后来陆氏被人做局，差点破产，家里一连串发生了不幸，母体也越来越不好，老爷子才知道高人的话没错，上山找他化解。”
“他怎么说的？”
“他提议这胎不要，以绝后患。”
“那时候孩子已经有五个月，都能明显感觉到胎动了，就算老爷子肯，他太太母性大发，不肯连累其他无辜的孩子，生产那天天象异变，她成功生下了两男一女。”
我好奇问道：“最后老爷子选了哪一个？”
“就是大哥，他是三宝中最为羸弱的，也是最瘦小的，另外那对龙凤胎身强力壮，将母体营养都吸收完了，导致陆太太在生下最后一个孩子时就当场死亡，父亲不知那两人中谁才是那个会给陆家带来危险的人，就交给保镖秘密处理，留下了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大哥。”
“原来竟然是这样，所以现在在外的有可能不是你二哥，还是你姐姐。”
陆衍琛眸光一片漆黑，“或许是他们两人都活了下来。”
“所以才会回到陆家报仇，那你的母亲呢……”
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回答我。
“大哥身体很差，小时候父亲对他很是关爱，但他天生平庸，无法担起继承陆家的责任，父亲心里只有他的原配妻子，哪怕是他妻子死后也没想过另娶，他被我母亲算计才有了我，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不深，我两岁以前和她生活在一起，两岁就被接回了陆家，那两岁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妈妈她现在在哪里？”
陆衍琛摇头，“不知道，老爷子给出的说法是死了，我也曾经去找过，查到的也是她早就死亡的消息。”
“就因为大哥没能力，他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陆时晏身上？”
“嗯。”
也许当年陆老爷子那么有魄力，还死了太太，多少人盯着陆太太的位置。
其中就有陆衍琛的母亲，说不定她用了手段才怀孕，陆老爷子不但没有接受，只带回了孩子。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小三，也不喜欢私生子，还对陆衍琛那么冷淡。
原来陆衍琛只是被人用手段才衍生出的，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如果不是后来陆家生变，陆时晏没有能力让他失望，他也不会愿意将陆家交给陆衍琛。
真是笑话啊，最后还是让他最看不上的私生子继承了陆家。
也许这就是命运，诡谲变化，谁也没办法预料。
“所以白岚口中的女人就很可能是你的这位姐姐？他们没有伤害老爷子，或许只是为了让老爷子亲眼见证陆家的衰亡，那个预言还是应验了！”
“不，只要我在，陆家永远不灭！”
第326章
我是不是怀孕了
得知了这些真相，我心中的郁结之气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难受。
从苏家再到现在的陆家，我的死以及重生，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让人猜不透的轨道发生。
本以为我的死亡是终点，如今才发现，或许这只是开端而已。
苏宁安的身份，以及这幕后之人更是迷雾重重。
不管是苏家还是陆家，都没能逃出这个魔咒。
天空一片灰暗，就像是覆盖在我们脸上的阴霾，让人心中沉甸甸的。
回到陆家，保镖急忙前来，虽说我们所有人都去医院，带走了很多保镖，但苏宁安怎么能在剩下的保镖眼皮子底下消失？
陆衍琛坐在轮椅上，神色一片肃穆，“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消失？”
“先生，还是你自已去看看吧！”
苏宁安房间里的密室我早就知道，也曾经告诉过陆衍琛。
那个密室里除了一面陆时晏照片的墙，就只有一些两人曾经在一起的东西，陆衍琛派人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可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在那面满是陆时晏照片的后面另有天地！
那里竟然修建了一条密道。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苏宁安就准备好了退路。
我们站在密道前面神情凝重，“也许你不在陆家这些年，这样的密道并不只有一条，整个陆家也许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家确实不再安全。
陆衍琛多年来一直都在国外，面对一个处心积虑几十年的组织，我们不得不在意。
“搬家吧。”陆衍琛斩钉截铁道。
即便是侦察出了所有密道，万一对方走投无路，将小型炸弹埋在墙体，花瓶，甚至是一些植物里面，只要远程操控引爆，那就不只是白岚那么小的威力。
这里已经成了最大的隐患。
陆衍琛让人带走了楼顶的钢琴。
至于陆老爷子，他满脸愁容，原本近年来他身体就不太好，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下。
我看着也心疼不已。
他和奶奶是唯一在乎我的长辈，虽然年纪大了，我仍旧希望他们平安百年，而不是像现在一般。
他和陆父，陆时晏搬到陆家其它别墅。
我和陆衍琛送他一程。
坐在车上，他满眼苍凉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陆家老宅。
“陆家，还是毁在我手上。”
陆父还沉浸在失去儿子和妻子的痛苦中，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好似外面的是是非非已经和他没有关系。
白岚和卫东的身体都被警方带走，要进一步做尸检，两人都还没有下葬。
原以为陆家是幸运的，如今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成了棋盘上的落子。
想要挣扎，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张四四方方的棋盘。
卫东是卒，只能前进当炮灰，没有后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