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话音刚落，男人捧住了她的脸，
“可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周禹泽那种类型的？”
沈清梨想逃，想躲进被子里不见人，这四个字终于说出来了。
但她反而有种无力感，她不知道刚才情急下自己表明心意，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觉得我应该喜欢那种类型的，但是……我就喜欢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看着女孩害羞的样子，顾珩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刚才呼吸都疼，现在比吃了蜜糖还甜。
以前，他听过很多女孩给他表白，给他说动人情话。
那些话听起来，跟普通的“早上好，吃饭了吗？”没什么区别。
但从沈清梨口中说出来，却完全不一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喜欢，似乎胜过了世间所有的话语。
“再说一遍。”
他目光停留在她清纯的脸上，黑眸里笼罩的冰冷阴霾散开，变得清澈起来。
看女孩不愿开口，他指尖抚到她殷红的唇上，“再说一遍喜欢我，说了就放你出去。”
磁性低沉的嗓音，暧昧惑人，让人听得耳朵发麻。
沈清梨只能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男人黑色眸子灼人，透着欢喜。
他不自觉缓缓靠近，呼吸交缠，气氛暧昧。
“有人在里面吗？奇怪怎么门开不掉？”
门外传来姜夫人的声音。
一门之隔，沈清梨立刻屏住呼吸，心脏都要从跳出来了。
“……可能锁坏了把，去二楼，赵姨你带姜夫人去……”
听到脚步声远了之后，沈清梨才大大松了口气，接着对上顾珩带笑的眸子。
“我们继续……”
他闭上眼睛靠近，就在快触碰到时，沈清梨一把捂住他的嘴唇。
顾珩顿了一下。
沈清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还想多活几年！”
继续？！她都要吓晕过去了！
“怕什么，不会让她进来的，你说喜欢我，我想亲你。”
沈清梨瞪着他，“我会忘了你的，我不喜欢你了！”
趁顾珩失神，她这次很轻松便将他推开，她急忙整理好衣领，开门离开卫生间。
沈清梨出去后，看了眼客厅，两家人还在说话，她便若无其事回到厨房。
顾珩没多久也出来了，宋锦云没有发现异样，招呼他过去商量订婚的事。
快接近傍晚，顾温书回来了。
宋锦云张罗着去醉江月吃晚饭，问了沈清梨的意见，沈清梨说不想去，她便让佣人给她做晚餐。
一群人走了之后，顾家安静下来。
佣人给她做了几道可口的小菜，沈清梨在餐厅吃着，偶然瞥见矮柜上放着一组照片。
“赵姨，这个照片上是顾珩吗？”
“不是，这是大少爷，听夫人说大少爷五岁时京城下大雪，他们在院子里一起堆的雪人。”
沈清梨想起顾珩之前说，他父母没有带他一起堆过雪人。
矮柜上的照片，大多数都是顾渊和宋锦云的合照，有出去玩的，有宅子里偶然抓拍的。
有顾珩身影的照片，只有一张挂着的全家福。
“顾阿姨和顾叔叔是不是更喜欢顾渊哥？”
赵姨笑了笑，看起来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清梨抿抿唇，“我只是好奇，不会出去乱讲的。”
“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夫人的儿子，说不上更喜欢谁。不过……他们更上心大少爷是真的。”
“毕竟是长子，当初大少爷私奔，给他安排的联姻作废，便把联姻重任给了二少爷。”
“可纵使是这样，先生和太太依旧对大少爷最上心。”
沈清梨心里不是滋味，“也就是说，原本顾珩是不需要联姻的。”
顾渊犯了错，反而是顾珩被剥夺了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力。
还有在F国做卧底的事情，如果顾家没有默认，顾珩不会去。
“是，顾家看重长幼，所以大少爷幼时被格外看重，大少爷从小优秀，有这样的哥哥在前面，同样优秀的二少爷，先生和太太，已经习以为常。”
“我来顾家早，二少爷小时候，正是先生太太最忙的时候，他们很少陪他。就算现在，二少爷创立乔悦，顾家依旧以大少爷为重。”
沈清梨看着那张雪人照片若有所思。
顾渊稳住位置的代价，是让顾珩牺牲。
联姻是为了稳固顾渊的军长位置，以乔悦总裁入局黑道，是为了帮顾渊剿灭科菲家族。
“……他们从没陪我堆过，所以我不会堆。”
顾珩失落又遗憾的声音，在她脑海回荡。
吃完晚饭，沈清梨回到房间，床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支雕刻着梨花的翡翠发簪，一条坠着蓝钻的项链。
发簪上卷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好好收着，弄丢了，找你算账。】
第106章
雪人
顾珩带着醉意回来，老宅里的寒风裹挟着清幽梅香，驱散不少酒意。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等春节后，我就去准备聘礼礼单……还有订婚宴宾客名单，先拟一份给你看看？”
“这些事你做决定，我工作忙，要初一才休息……”
宋锦云和顾温书说着话，已经进了前厅。
顾珩站在前院，看着青石板路边一棵龟甲冬青旁有一个小小的雪人。
雪人大概只到他的膝盖，憨态可掬的样子，他一眼就认出是谁堆的。
更别说它脖子上，还系着一块小小的粉色围巾，“围巾”应该是商家用来给水果装饰的彩带。
顾珩指尖捻着彩带，冰冷黑眸中暖意浮现。
沈清梨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睛，脚步声渐近后，她又闭上眼睛。
她侧着睡，随意搭在枕头上的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仿佛取暖一般。
沈清梨身体被手间传来的凉意，冷得轻颤了一下，但她依旧没睁眼。
男人得寸进尺，直觉将手伸进被子，沈清梨将身体迅速往后缩。
这么凉的手，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要不要脸。”
沈清梨无奈地睁开眼睛。
男人嗓间发出好听低笑，将手收回，他手太凉，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冰她。
“到底谁不要脸，装睡还有理？”
“你不经过我同意进我房间。”
顾珩盘腿坐在地上，一只胳膊撑着下巴，清隽的脸上疲惫中带着笑意。
“走错了，还以为这是我的房间。”
沈清梨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你还不出去。”
“你说我不要脸，我不开心了，给我道歉。”
顾珩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沈清梨都被他弄无语了。
“顾珩，你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你呢？你有多大，不叫哥哥，叫我名字。”
“……”
沈清梨干脆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顾珩再次拉住她的手，借着床边的小夜灯看着女孩精致的五官，“沈清梨。”
他轻轻喊她的名字。
“嗯……”
沈清梨敷衍地应了一声。
“谢谢你的雪人。”
沈清梨睁开眼睛，顾珩拉着她的手，将脸贴到她手心里。
她挣扎着抽手，顾珩没让她抽走。
“你喝醉了，也拉着我的手这样。”他理直气壮。
沈清梨没动了。
顾珩闭上眼睛，“现在还喜欢我吗？”
“说过会忘了你。”
“以后呢，以后……再喜欢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梨听到这些心间泛酸，她想说，
一直都喜欢，说不定一辈子都喜欢。
好像除了你，我喜欢不上别人。
可是你要结婚了，就算喜欢，也要说不喜欢。
想着，她指尖用力，轻轻捏住顾珩的脸，“不好。”
顾珩任由她捏着，黑眸里是宠溺的笑，“沈清梨……乖一点。”
沈清梨脸上泛起红晕，松开手后，又被顾珩拉着跟他十指相扣。
“沈清梨……我好累。”
说完，他趴在床边，黑色眸子温顺地闭起来。
“今天咬你的时候用了力，还疼吗？”
“……不疼。”
沈清梨忽然开不了口赶他走，但这里是顾家。
“累的话，回房间休息。”
“……我会走的，但是现在，想跟你在一起，让我跟你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沈清梨没有再说话，顾珩的呼吸渐渐平缓，外面似乎又飘起雪花，她默默握紧他的手，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清晨，天刚微微亮，沈清梨就被闹钟吵醒了。
她特意设的闹钟，住在顾家，她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床边上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昨晚仿佛一场梦。
洗漱好下楼时，空气中已经飘起诱人的米香。
赵姨在厨房煮粥，另一位佣人也刚从外面买菜回来。
今天是年三十，顾家的佣人要回家过春节，大年初三后才回。
所以他们要把这几天的食材备好。
“沈小姐起这么早啊。”
赵姨笑着跟她打招呼。
“我平常都起得早。”
沈清梨走进厨房，看到砂锅里熬粥粥，笼屉里蒸着包子。
赵姨正在搅鸡蛋，看起来要煎鸡蛋饼。
“赵姨您盯着锅，我来煎。”
赵姨不愿意给她，“沈小姐，昨天让您帮着切水果，夫人就已经跟我们说过，不让您再做家务，您去歇着，我们来就好。”
沈清梨看着沸腾的粥，“那您煎鸡蛋饼，我看着粥。”
赵姨看她坚持，没办法只能把勺子给她。
顾温书和宋锦云是一起下来的，宋锦云看到厨房里的身影，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
她进去接过沈清梨手里的瓷勺，“清梨，在这里要像在自己家一样，年三十早上起这么早，不睡会儿懒觉？”
“我觉少，睡不着。”
宋锦云摇摇头，看粥熬得差不多，关火拉着沈清梨出去。
顾温书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顾珩还没下来。
“老公，还没正式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瑜的女儿。”
顾温书金丝眼镜下的黑眸打量她良久，“都这么大了。”
“是啊。”宋锦云帮沈清梨整理着领口，“要是早些年找到就好了。”
顾温书语气柔和，从容道：“在顾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听说阿珩喜欢逗你，你也别介意，他是拿你当妹妹。”
沈清梨恬静地点点头，“知道了，顾叔叔。”
“你第一天住过来，我就该跟你打个招呼的，可惜年节前，我工作太忙。以后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你阿姨提。”
“顾叔叔、顾阿姨能让我留在这里过春节，我很感激。”
沈清梨回握着宋锦云的手。
每次她跟宋锦云接触，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真诚的关心爱护。
特别在那晚晚宴上，宋锦云对姜鸿石的态度，让她感动不已。
早餐端上桌，顾温书看了眼楼梯口。
“阿珩还没起吗？”
宋锦云给沈清梨夹着热腾腾的包子，“阿珩昨晚喝酒了，让他多睡一会儿，赵姨单独给阿珩留点早餐。”
沈清梨低头吃着包子，听到夫妻俩谈起顾渊。
“记得给阿渊整理房间，他有洁癖。”
“我昨天就让赵姨她们打扫完了，阿渊也真是，一个男孩，从小就有洁癖。”
听到这里，沈清梨插了一句，“顾渊哥也有洁癖吗？”
“是啊，不过不严重。清梨你说的也，你有洁癖吗？”
沈清梨眨眨眼睛，“……顾珩……哥，好像也有洁癖。”
宋锦云笑，“他那不是，他是小时候看他哥哥爱干净，自己也跟着学。”
“……”
可是顾珩确实有洁癖，林秘书和雷则都知道，为什么宋锦云会觉得，他是在学顾渊？
他们对顾珩也太忽视了。
早餐过后，顾珩还没下来，宋锦云送顾温书出门时，吩咐赵姨。
“把阿珩叫起来，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家里有客。”
“好的夫人。”
赵姨忙着归置冰箱里的水果蔬菜，两个佣人几乎要被这些食材给围起来了。
沈清梨看她出来都不方便，便说，“我去叫。”
赵姨笑着，“那麻烦沈小姐了。”
沈清梨上楼，站在顾珩房间门口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没啥应声，沈清梨担心他会不会发烧，便喊了几声，“顾珩、顾珩！”
喊了两声门开了，沈清梨还没见到人，她胳膊就被抓住，拉进了房间。
男人刚洗完澡，上半身没穿衣服，沈清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第107章
我不做小三
“早。”男人嗓音清冽，拉着她就往怀里扯。
“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清梨低头闭着眼睛，不敢看顾珩，但推他的手，却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顾珩挑眸，视线在女孩红红的脸上流连，“刚洗完澡，就听到有人敲门，听你这么着急喊我名字，哪有时间穿衣服。”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让我出去。”
沈清梨一侧的衣领忽然被男人拉开，肩膀一凉，她急忙去拉自己的衣服。
“别动，我看看。”
女孩肩膀白皙，昨天的咬痕已经完全消失。
他指尖轻轻磨蹭着，“这么快就好了，再咬一口——嘶！”
顾珩的脚被沈清梨踩了。
沈清梨羞恼地看着他，大早上不穿衣服，在这里耍流氓。
“顾阿姨让你起床，等会儿有客人来。”
说完，她迅速逃离房间。
下了楼，宋锦云刚从外面回来，问赵姨，“外面是谁堆了两个雪人？挺可爱的。”
“昨晚沈小姐无聊堆的，我记得只堆了一个。”
“两个，一个系着粉色围巾，另一个系着阿珩的领带。”宋锦云笑道：“估计是阿珩昨晚喝醉了，给它系上的。”
“这么可爱啊，等会儿我要去拍张照片。”
沈清梨听了一会，从楼梯上下来，宋锦云看到她就开始夸赞，“清梨不愧是学美术的，连雪人都堆得这么好看。”
沈清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昨晚只堆了一个。
宋锦云说另一个雪人系着顾珩昨天的领带，想起昨晚那双冰冷的手，另一个雪人，该不会是......
“母亲，赵姨早。”
顾珩从楼上下来，他今天不用去公司，穿的是一套宽松的家居服，咖色粗织毛衣看起来慵懒随性，神态也很松弛。
“还有清梨呢。”宋锦云示意他跟沈清梨打招呼。
顾珩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揉她的脑袋，像是报复她踩他脚一般，故意一字一句，“妹、妹、早。”
“......”
沈清梨蹙眉，奶凶奶凶地瞪他。
顾珩忍不住轻笑，收回手，进了餐厅。
宋锦云帮沈清梨整理着被顾珩揉乱的头发，“清梨下次他再这样，你就冲他发火，阿姨站你这边。”
沈清梨笑，“谢谢阿姨。”
“阿珩喊你妹妹，你也叫他声哥，熟悉些他就不会这样了。”
沈清梨点点头。
小院里，赵姨蹲在冬青灌木旁给两个小雪人拍照。
沈清梨走过去，远远看到她昨天堆的小雪人旁边，多了一个大一些的雪人。
雪人脖子上，系着用领带做的围巾，围巾很长，另一端还绕在她做的小雪人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沈清梨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鼻子泛起阵阵酸意。
她从院子回去时，宋锦云穿着大衣，准备出门。
“清梨我出去跟朋友买点春节用的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吗？”
沈清梨看了眼里面，“我不去了，我想画图。”
“好，那你在家，我午饭前回来，阿珩在家，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沈清梨上楼，准备回房间画图纸，开门进去，男人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图纸。
“你怎么随便进别人房间，还随便翻我东西？”
她过去，一把将图纸抽回。
顾珩散漫地靠在沙发上看她，“谁让你不锁门，你上班就是画这些？”
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字标注，看得他头疼。
“嗯，这是一个展厅的结构稿纸。”
“在那里工作感觉怎么样？”顾珩问。
“挺好的。”
顾珩勾唇，“比周禹泽给你介绍的好？”
沈清梨抿抿唇没说话，在湘城装饰公司被打碎的梦想，这段时间又慢慢粘了起来。
但她不太想在顾珩面前承认。
“沈清梨，我要是再听见你说一句周禹泽的好话。”
他还没说完便站了起来。
“你就怎么样？”沈清梨无奈地看着他。
顾珩勾唇，“我就亲你。”
“以前以为你喜欢他就算了，现在你喜欢我，还要给他说好话，就是不行。”
说完他往外面走。
沈清梨在后面追上他，“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被别人听见不好。”
顾珩脸上笑意更浓，“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喜欢我就专一一点。”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你都要结婚了。”沈清梨气急败坏跟他辩驳。
“这不是还没结。”
“......”
沈清梨没有再跟着他，顾珩侧身看着她。
“我想问你件事。”
“说。”
沈清梨走近两步，“你......喜欢姜露吗？”
顾珩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联姻的双方，有几个是有感情的，都在逢场作戏而已。”
顾珩伸手，轻轻拉住沈清梨的手，漆黑如曜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我不喜欢她。”
沈清梨抽回手，杏眸里透着认真，“我不做小三。”
“知道。”男人语气也认真起来，“不会让你做小三。”
沈清梨敛着眸子，“我也不想让顾阿姨失望，她很满意你和姜露的联姻。”
要是他们的事情被宋锦云知道，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当初你把我带到顾家，是你说，我们没有从前，从前你是我喜欢的人，往后，你只是顾阿姨的儿子。”
顾珩愣神了几秒，“要是我之前知道你喜欢我，我绝对不会把你带回来。”
当时情势所迫，他真的怕，周禹泽什么时候把沈清梨带去T国。
把她带回顾家，至少人在眼前，他能安心。
“顾珩我们不可能了。”
无论她有没有被带回顾家，她和顾珩本就云泥之别，本就不可能。
沈清梨深吸一口气，“以后我会把你当干哥哥，希望你别再对我做过分亲密的动作，还有我的房间，下次请敲门再进。”
话音刚落，男人揽住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落在她唇边。
沈清梨慌得愣了一下，男人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能狠下心咬他。
但换来的只有更汹涌的吻，唇齿间都是血腥味。
顾珩亲够了，缓缓松开她。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你疯了！”
还好现在家里没人！沈清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男人伸出舌尖抵了下被咬开的薄唇，“解气了吗？没解气再给你打。”
“那晚在沁园，我就不该拉住你。”沈清梨垂着眸子，语气很冷。
顾珩自嘲地笑了一下，“两个小雪人还在下面，沈清梨你不陪我了吗？”
“我们不是一路人。”
第108章
幼稚
沈清梨说完那句话后，顾珩一个字都没说，沉默着去了书房。
赵姨收拾好衣服，回老家过春节。顾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清梨本想在房间画图，但打开电脑，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直回荡着顾珩刚才的话，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她干脆拿着画本，去后院写生，从小石子路往院子里走时，余光瞥见书房里的身影。
书房窗户开着，冷风吹进去，将桌案上的红色联纸吹得沙沙作响。
男人仰头靠在木椅上，指尖夹着一根未燃烬的烟，右手手边有被揉成一团的联纸。
沈清梨看了一眼，继续往院子里走，院子里很安静，但她更静不下心来了。
她回到宅子里，敲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
顾珩掀起眼睛看她一眼，语气淡漠，“我在抽烟，出去。”
“不是要写春联的吗？”
顾珩嗤笑一声，“没心情。”
沈清梨沉默着，将书房窗户关上，红联纸放好，开始写春联。
顾珩灭了烟，黑眸淡淡看着沈清梨握着毛笔的手。
“我们好好相处吧，顾珩......哥哥。”
“怎么？后悔对我说这么狠心的话了？”
“没后悔，再说你也……”沈清梨没说下去，“我们还要相处，闹得太僵不好。"
顾珩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那你自己慢慢写。”
半小时后，沈清梨才满意地将春联拿出去。
她在门上比了比，然后进去搬凳子出来贴。
顾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下来，正站在餐厅喝水，看到她搬凳子，放下水杯，上前，一只手就将她搬得费力的凳子提了起来。
两人站在门口，沈清梨看着自己写的春联犹豫道：“不然你重新写？”
“麻烦，你写得挺好。”
顾珩淡淡说完，拿春联主动贴了起来。
他并不需要凳子，轻轻松松就把春联贴到门上。
“那个......”
“嗯。”
沈清梨站在他身侧，声音很轻，“我不是想对你说狠话，就算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我也想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
“怎么？怕我报复你？”
“当然不是，我只是......脸还疼吗？”
沈清梨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既想跟顾珩毫无瓜葛，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关心他。
“不疼，就你那点力气，跟我调情还差不多。”
沈清梨蹙眉，“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认真点。”
顾珩停下手，低头看她，“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
“......”
“可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周禹泽那种类型的？”
沈清梨想逃，想躲进被子里不见人，这四个字终于说出来了。
但她反而有种无力感，她不知道刚才情急下自己表明心意，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觉得我应该喜欢那种类型的，但是……我就喜欢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看着女孩害羞的样子，顾珩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刚才呼吸都疼，现在比吃了蜜糖还甜。
以前，他听过很多女孩给他表白，给他说动人情话。
那些话听起来，跟普通的“早上好，吃饭了吗？”没什么区别。
但从沈清梨口中说出来，却完全不一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喜欢，似乎胜过了世间所有的话语。
“再说一遍。”
他目光停留在她清纯的脸上，黑眸里笼罩的冰冷阴霾散开，变得清澈起来。
看女孩不愿开口，他指尖抚到她殷红的唇上，“再说一遍喜欢我，说了就放你出去。”
磁性低沉的嗓音，暧昧惑人，让人听得耳朵发麻。
沈清梨只能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男人黑色眸子灼人，透着欢喜。
他不自觉缓缓靠近，呼吸交缠，气氛暧昧。
“有人在里面吗？奇怪怎么门开不掉？”
门外传来姜夫人的声音。
一门之隔，沈清梨立刻屏住呼吸，心脏都要从跳出来了。
“……可能锁坏了把，去二楼，赵姨你带姜夫人去……”
听到脚步声远了之后，沈清梨才大大松了口气，接着对上顾珩带笑的眸子。
“我们继续……”
他闭上眼睛靠近，就在快触碰到时，沈清梨一把捂住他的嘴唇。
顾珩顿了一下。
沈清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还想多活几年！”
继续？！她都要吓晕过去了！
“怕什么，不会让她进来的，你说喜欢我，我想亲你。”
沈清梨瞪着他，“我会忘了你的，我不喜欢你了！”
趁顾珩失神，她这次很轻松便将他推开，她急忙整理好衣领，开门离开卫生间。
沈清梨出去后，看了眼客厅，两家人还在说话，她便若无其事回到厨房。
顾珩没多久也出来了，宋锦云没有发现异样，招呼他过去商量订婚的事。
快接近傍晚，顾温书回来了。
宋锦云张罗着去醉江月吃晚饭，问了沈清梨的意见，沈清梨说不想去，她便让佣人给她做晚餐。
一群人走了之后，顾家安静下来。
佣人给她做了几道可口的小菜，沈清梨在餐厅吃着，偶然瞥见矮柜上放着一组照片。
“赵姨，这个照片上是顾珩吗？”
“不是，这是大少爷，听夫人说大少爷五岁时京城下大雪，他们在院子里一起堆的雪人。”
沈清梨想起顾珩之前说，他父母没有带他一起堆过雪人。
矮柜上的照片，大多数都是顾渊和宋锦云的合照，有出去玩的，有宅子里偶然抓拍的。
有顾珩身影的照片，只有一张挂着的全家福。
“顾阿姨和顾叔叔是不是更喜欢顾渊哥？”
赵姨笑了笑，看起来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清梨抿抿唇，“我只是好奇，不会出去乱讲的。”
“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夫人的儿子，说不上更喜欢谁。不过……他们更上心大少爷是真的。”
“毕竟是长子，当初大少爷私奔，给他安排的联姻作废，便把联姻重任给了二少爷。”
“可纵使是这样，先生和太太依旧对大少爷最上心。”
沈清梨心里不是滋味，“也就是说，原本顾珩是不需要联姻的。”
顾渊犯了错，反而是顾珩被剥夺了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力。
还有在F国做卧底的事情，如果顾家没有默认，顾珩不会去。
“是，顾家看重长幼，所以大少爷幼时被格外看重，大少爷从小优秀，有这样的哥哥在前面，同样优秀的二少爷，先生和太太，已经习以为常。”
“我来顾家早，二少爷小时候，正是先生太太最忙的时候，他们很少陪他。就算现在，二少爷创立乔悦，顾家依旧以大少爷为重。”
沈清梨看着那张雪人照片若有所思。
顾渊稳住位置的代价，是让顾珩牺牲。
联姻是为了稳固顾渊的军长位置，以乔悦总裁入局黑道，是为了帮顾渊剿灭科菲家族。
“……他们从没陪我堆过，所以我不会堆。”
顾珩失落又遗憾的声音，在她脑海回荡。
吃完晚饭，沈清梨回到房间，床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支雕刻着梨花的翡翠发簪，一条坠着蓝钻的项链。
发簪上卷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好好收着，弄丢了，找你算账。】
第106章
雪人
顾珩带着醉意回来，老宅里的寒风裹挟着清幽梅香，驱散不少酒意。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等春节后，我就去准备聘礼礼单……还有订婚宴宾客名单，先拟一份给你看看？”
“这些事你做决定，我工作忙，要初一才休息……”
宋锦云和顾温书说着话，已经进了前厅。
顾珩站在前院，看着青石板路边一棵龟甲冬青旁有一个小小的雪人。
雪人大概只到他的膝盖，憨态可掬的样子，他一眼就认出是谁堆的。
更别说它脖子上，还系着一块小小的粉色围巾，“围巾”应该是商家用来给水果装饰的彩带。
顾珩指尖捻着彩带，冰冷黑眸中暖意浮现。
沈清梨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睛，脚步声渐近后，她又闭上眼睛。
她侧着睡，随意搭在枕头上的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仿佛取暖一般。
沈清梨身体被手间传来的凉意，冷得轻颤了一下，但她依旧没睁眼。
男人得寸进尺，直觉将手伸进被子，沈清梨将身体迅速往后缩。
这么凉的手，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要不要脸。”
沈清梨无奈地睁开眼睛。
男人嗓间发出好听低笑，将手收回，他手太凉，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冰她。
“到底谁不要脸，装睡还有理？”
“你不经过我同意进我房间。”
顾珩盘腿坐在地上，一只胳膊撑着下巴，清隽的脸上疲惫中带着笑意。
“走错了，还以为这是我的房间。”
沈清梨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你还不出去。”
“你说我不要脸，我不开心了，给我道歉。”
顾珩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沈清梨都被他弄无语了。
“顾珩，你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你呢？你有多大，不叫哥哥，叫我名字。”
“……”
沈清梨干脆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顾珩再次拉住她的手，借着床边的小夜灯看着女孩精致的五官，“沈清梨。”
他轻轻喊她的名字。
“嗯……”
沈清梨敷衍地应了一声。
“谢谢你的雪人。”
沈清梨睁开眼睛，顾珩拉着她的手，将脸贴到她手心里。
她挣扎着抽手，顾珩没让她抽走。
“你喝醉了，也拉着我的手这样。”他理直气壮。
沈清梨没动了。
顾珩闭上眼睛，“现在还喜欢我吗？”
“说过会忘了你。”
“以后呢，以后……再喜欢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梨听到这些心间泛酸，她想说，
一直都喜欢，说不定一辈子都喜欢。
好像除了你，我喜欢不上别人。
可是你要结婚了，就算喜欢，也要说不喜欢。
想着，她指尖用力，轻轻捏住顾珩的脸，“不好。”
顾珩任由她捏着，黑眸里是宠溺的笑，“沈清梨……乖一点。”
沈清梨脸上泛起红晕，松开手后，又被顾珩拉着跟他十指相扣。
“沈清梨……我好累。”
说完，他趴在床边，黑色眸子温顺地闭起来。
“今天咬你的时候用了力，还疼吗？”
“……不疼。”
沈清梨忽然开不了口赶他走，但这里是顾家。
“累的话，回房间休息。”
“……我会走的，但是现在，想跟你在一起，让我跟你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沈清梨没有再说话，顾珩的呼吸渐渐平缓，外面似乎又飘起雪花，她默默握紧他的手，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清晨，天刚微微亮，沈清梨就被闹钟吵醒了。
她特意设的闹钟，住在顾家，她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床边上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昨晚仿佛一场梦。
洗漱好下楼时，空气中已经飘起诱人的米香。
赵姨在厨房煮粥，另一位佣人也刚从外面买菜回来。
今天是年三十，顾家的佣人要回家过春节，大年初三后才回。
所以他们要把这几天的食材备好。
“沈小姐起这么早啊。”
赵姨笑着跟她打招呼。
“我平常都起得早。”
沈清梨走进厨房，看到砂锅里熬粥粥，笼屉里蒸着包子。
赵姨正在搅鸡蛋，看起来要煎鸡蛋饼。
“赵姨您盯着锅，我来煎。”
赵姨不愿意给她，“沈小姐，昨天让您帮着切水果，夫人就已经跟我们说过，不让您再做家务，您去歇着，我们来就好。”
沈清梨看着沸腾的粥，“那您煎鸡蛋饼，我看着粥。”
赵姨看她坚持，没办法只能把勺子给她。
顾温书和宋锦云是一起下来的，宋锦云看到厨房里的身影，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
她进去接过沈清梨手里的瓷勺，“清梨，在这里要像在自己家一样，年三十早上起这么早，不睡会儿懒觉？”
“我觉少，睡不着。”
宋锦云摇摇头，看粥熬得差不多，关火拉着沈清梨出去。
顾温书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顾珩还没下来。
“老公，还没正式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瑜的女儿。”
顾温书金丝眼镜下的黑眸打量她良久，“都这么大了。”
“是啊。”宋锦云帮沈清梨整理着领口，“要是早些年找到就好了。”
顾温书语气柔和，从容道：“在顾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听说阿珩喜欢逗你，你也别介意，他是拿你当妹妹。”
沈清梨恬静地点点头，“知道了，顾叔叔。”
“你第一天住过来，我就该跟你打个招呼的，可惜年节前，我工作太忙。以后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你阿姨提。”
“顾叔叔、顾阿姨能让我留在这里过春节，我很感激。”
沈清梨回握着宋锦云的手。
每次她跟宋锦云接触，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真诚的关心爱护。
特别在那晚晚宴上，宋锦云对姜鸿石的态度，让她感动不已。
早餐端上桌，顾温书看了眼楼梯口。
“阿珩还没起吗？”
宋锦云给沈清梨夹着热腾腾的包子，“阿珩昨晚喝酒了，让他多睡一会儿，赵姨单独给阿珩留点早餐。”
沈清梨低头吃着包子，听到夫妻俩谈起顾渊。
“记得给阿渊整理房间，他有洁癖。”
“我昨天就让赵姨她们打扫完了，阿渊也真是，一个男孩，从小就有洁癖。”
听到这里，沈清梨插了一句，“顾渊哥也有洁癖吗？”
“是啊，不过不严重。清梨你说的也，你有洁癖吗？”
沈清梨眨眨眼睛，“……顾珩……哥，好像也有洁癖。”
宋锦云笑，“他那不是，他是小时候看他哥哥爱干净，自己也跟着学。”
“……”
可是顾珩确实有洁癖，林秘书和雷则都知道，为什么宋锦云会觉得，他是在学顾渊？
他们对顾珩也太忽视了。
早餐过后，顾珩还没下来，宋锦云送顾温书出门时，吩咐赵姨。
“把阿珩叫起来，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家里有客。”
“好的夫人。”
赵姨忙着归置冰箱里的水果蔬菜，两个佣人几乎要被这些食材给围起来了。
沈清梨看她出来都不方便，便说，“我去叫。”
赵姨笑着，“那麻烦沈小姐了。”
沈清梨上楼，站在顾珩房间门口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没啥应声，沈清梨担心他会不会发烧，便喊了几声，“顾珩、顾珩！”
喊了两声门开了，沈清梨还没见到人，她胳膊就被抓住，拉进了房间。
男人刚洗完澡，上半身没穿衣服，沈清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第107章
我不做小三
“早。”男人嗓音清冽，拉着她就往怀里扯。
“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清梨低头闭着眼睛，不敢看顾珩，但推他的手，却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顾珩挑眸，视线在女孩红红的脸上流连，“刚洗完澡，就听到有人敲门，听你这么着急喊我名字，哪有时间穿衣服。”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让我出去。”
沈清梨一侧的衣领忽然被男人拉开，肩膀一凉，她急忙去拉自己的衣服。
“别动，我看看。”
女孩肩膀白皙，昨天的咬痕已经完全消失。
他指尖轻轻磨蹭着，“这么快就好了，再咬一口——嘶！”
顾珩的脚被沈清梨踩了。
沈清梨羞恼地看着他，大早上不穿衣服，在这里耍流氓。
“顾阿姨让你起床，等会儿有客人来。”
说完，她迅速逃离房间。
下了楼，宋锦云刚从外面回来，问赵姨，“外面是谁堆了两个雪人？挺可爱的。”
“昨晚沈小姐无聊堆的，我记得只堆了一个。”
“两个，一个系着粉色围巾，另一个系着阿珩的领带。”宋锦云笑道：“估计是阿珩昨晚喝醉了，给它系上的。”
“这么可爱啊，等会儿我要去拍张照片。”
沈清梨听了一会，从楼梯上下来，宋锦云看到她就开始夸赞，“清梨不愧是学美术的，连雪人都堆得这么好看。”
沈清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昨晚只堆了一个。
宋锦云说另一个雪人系着顾珩昨天的领带，想起昨晚那双冰冷的手，另一个雪人，该不会是......
“母亲，赵姨早。”
顾珩从楼上下来，他今天不用去公司，穿的是一套宽松的家居服，咖色粗织毛衣看起来慵懒随性，神态也很松弛。
“还有清梨呢。”宋锦云示意他跟沈清梨打招呼。
顾珩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揉她的脑袋，像是报复她踩他脚一般，故意一字一句，“妹、妹、早。”
“......”
沈清梨蹙眉，奶凶奶凶地瞪他。
顾珩忍不住轻笑，收回手，进了餐厅。
宋锦云帮沈清梨整理着被顾珩揉乱的头发，“清梨下次他再这样，你就冲他发火，阿姨站你这边。”
沈清梨笑，“谢谢阿姨。”
“阿珩喊你妹妹，你也叫他声哥，熟悉些他就不会这样了。”
沈清梨点点头。
小院里，赵姨蹲在冬青灌木旁给两个小雪人拍照。
沈清梨走过去，远远看到她昨天堆的小雪人旁边，多了一个大一些的雪人。
雪人脖子上，系着用领带做的围巾，围巾很长，另一端还绕在她做的小雪人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沈清梨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鼻子泛起阵阵酸意。
她从院子回去时，宋锦云穿着大衣，准备出门。
“清梨我出去跟朋友买点春节用的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吗？”
沈清梨看了眼里面，“我不去了，我想画图。”
“好，那你在家，我午饭前回来，阿珩在家，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沈清梨上楼，准备回房间画图纸，开门进去，男人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图纸。
“你怎么随便进别人房间，还随便翻我东西？”
她过去，一把将图纸抽回。
顾珩散漫地靠在沙发上看她，“谁让你不锁门，你上班就是画这些？”
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字标注，看得他头疼。
“嗯，这是一个展厅的结构稿纸。”
“在那里工作感觉怎么样？”顾珩问。
“挺好的。”
顾珩勾唇，“比周禹泽给你介绍的好？”
沈清梨抿抿唇没说话，在湘城装饰公司被打碎的梦想，这段时间又慢慢粘了起来。
但她不太想在顾珩面前承认。
“沈清梨，我要是再听见你说一句周禹泽的好话。”
他还没说完便站了起来。
“你就怎么样？”沈清梨无奈地看着他。
顾珩勾唇，“我就亲你。”
“以前以为你喜欢他就算了，现在你喜欢我，还要给他说好话，就是不行。”
说完他往外面走。
沈清梨在后面追上他，“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被别人听见不好。”
顾珩脸上笑意更浓，“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喜欢我就专一一点。”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你都要结婚了。”沈清梨气急败坏跟他辩驳。
“这不是还没结。”
“......”
沈清梨没有再跟着他，顾珩侧身看着她。
“我想问你件事。”
“说。”
沈清梨走近两步，“你......喜欢姜露吗？”
顾珩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联姻的双方，有几个是有感情的，都在逢场作戏而已。”
顾珩伸手，轻轻拉住沈清梨的手，漆黑如曜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我不喜欢她。”
沈清梨抽回手，杏眸里透着认真，“我不做小三。”
“知道。”男人语气也认真起来，“不会让你做小三。”
沈清梨敛着眸子，“我也不想让顾阿姨失望，她很满意你和姜露的联姻。”
要是他们的事情被宋锦云知道，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当初你把我带到顾家，是你说，我们没有从前，从前你是我喜欢的人，往后，你只是顾阿姨的儿子。”
顾珩愣神了几秒，“要是我之前知道你喜欢我，我绝对不会把你带回来。”
当时情势所迫，他真的怕，周禹泽什么时候把沈清梨带去T国。
把她带回顾家，至少人在眼前，他能安心。
“顾珩我们不可能了。”
无论她有没有被带回顾家，她和顾珩本就云泥之别，本就不可能。
沈清梨深吸一口气，“以后我会把你当干哥哥，希望你别再对我做过分亲密的动作，还有我的房间，下次请敲门再进。”
话音刚落，男人揽住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落在她唇边。
沈清梨慌得愣了一下，男人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能狠下心咬他。
但换来的只有更汹涌的吻，唇齿间都是血腥味。
顾珩亲够了，缓缓松开她。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你疯了！”
还好现在家里没人！沈清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男人伸出舌尖抵了下被咬开的薄唇，“解气了吗？没解气再给你打。”
“那晚在沁园，我就不该拉住你。”沈清梨垂着眸子，语气很冷。
顾珩自嘲地笑了一下，“两个小雪人还在下面，沈清梨你不陪我了吗？”
“我们不是一路人。”
第108章
幼稚
沈清梨说完那句话后，顾珩一个字都没说，沉默着去了书房。
赵姨收拾好衣服，回老家过春节。顾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清梨本想在房间画图，但打开电脑，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直回荡着顾珩刚才的话，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她干脆拿着画本，去后院写生，从小石子路往院子里走时，余光瞥见书房里的身影。
书房窗户开着，冷风吹进去，将桌案上的红色联纸吹得沙沙作响。
男人仰头靠在木椅上，指尖夹着一根未燃烬的烟，右手手边有被揉成一团的联纸。
沈清梨看了一眼，继续往院子里走，院子里很安静，但她更静不下心来了。
她回到宅子里，敲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
顾珩掀起眼睛看她一眼，语气淡漠，“我在抽烟，出去。”
“不是要写春联的吗？”
顾珩嗤笑一声，“没心情。”
沈清梨沉默着，将书房窗户关上，红联纸放好，开始写春联。
顾珩灭了烟，黑眸淡淡看着沈清梨握着毛笔的手。
“我们好好相处吧，顾珩......哥哥。”
“怎么？后悔对我说这么狠心的话了？”
“没后悔，再说你也……”沈清梨没说下去，“我们还要相处，闹得太僵不好。"
顾珩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那你自己慢慢写。”
半小时后，沈清梨才满意地将春联拿出去。
她在门上比了比，然后进去搬凳子出来贴。
顾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下来，正站在餐厅喝水，看到她搬凳子，放下水杯，上前，一只手就将她搬得费力的凳子提了起来。
两人站在门口，沈清梨看着自己写的春联犹豫道：“不然你重新写？”
“麻烦，你写得挺好。”
顾珩淡淡说完，拿春联主动贴了起来。
他并不需要凳子，轻轻松松就把春联贴到门上。
“那个......”
“嗯。”
沈清梨站在他身侧，声音很轻，“我不是想对你说狠话，就算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我也想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
“怎么？怕我报复你？”
“当然不是，我只是......脸还疼吗？”
沈清梨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既想跟顾珩毫无瓜葛，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关心他。
“不疼，就你那点力气，跟我调情还差不多。”
沈清梨蹙眉，“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认真点。”
顾珩停下手，低头看她，“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