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经期延迟，可能是沈小姐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太大，以及身体营养不良也会让月经延迟。”
医生拿出另外一张检查单，“至于经常恶心反胃，是胃部炎症造成的，您的情况有些严重，可以告诉我您平常的饮食习惯吗？”
“……”沈清梨看了眼顾珩。
顾珩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医生问你，看我做什么？”
“你、你出去，我自己跟医生说。”
“你是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顾珩俊眉微拧，有些不耐烦，但他没有一点要出去的意思。
沈清梨只能硬着头皮说，“因为这段时间都没胃口，所以吃得比较清淡。”
“清淡？具体吃些什么？”
“嗯……馒头，偶尔会吃几次面条……”
医生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梨。
跟着顾珩的女人，竟然每天都吃这些？！
“这也难怪。沈小姐长期吃的食物没营养，身体机能本来就弱，您还不吃早餐吧？”
沈清梨低着头，难以启齿。
她为了省钱，已经习惯不吃早餐了。
“我……我没时间吃。”
“看不出来，你这么忙。”旁边的顾珩冷笑着插了一句。
小丫头心虚成这样，是个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医生也没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嘱咐，“你先来输两天液，把胃上的炎症消了，之后要好好吃饭，每天蔬菜、水果、肉、奶，都要有摄入，不要嫌麻烦。”
沈清梨乖乖点头。
“半个月后，再过来检查一次，沈小姐有没有好好吃饭，检查结果会告诉我。”
“……我会好好吃饭的。”
沈清梨先出去拿药输液，顾珩在诊室没走。
“秦叔，谢了。”
秦正信笑道：“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只是沈小姐的事情，顾夫人那边……”
“不要让我母亲知道。”
秦正信恭敬鞠躬，“是。”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沈清梨眉头紧蹙。
她小时候最怕打针，每次生病要打针，都故意朝沈清宴撒娇，让他好好哄她。
这还是沈清宴成为植物人后，她第一次输液。
不过比起之前，她此刻轻松了许多，没有怀孕就好。
透明的液体随着针管缓缓进入她的身体，沈清梨看点滴看得出神，丝毫没有发现男人站在她身后。
“沈清梨。”
“顾、顾珩？你以为你已经走了。”
顾珩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而且还有怀孕症状。”
沈清梨抿抿唇，“我不知道怎么说，万一是个乌龙，像今天一样，多尴尬。”
话音刚落，她的额头就被男人敲了一下。
“难道你想等三年后，带个小娃娃来我面前，说是我的孩子，才不觉得尴尬。”
沈清梨揉揉额头，“你也太夸张了。”
她可不玩带球跑……
顾珩清冷的黑眸，透着认真，“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疑虑，你可以找我，别自己一个人去买什么验孕棒，我会带你来医院。”
听他这样说，沈清梨心间发热。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顾珩挑眸看她，“那也得真有了再说。”
“你会让我把孩子打了吗？”
“打孩子要等他大些，不听话才能打。还在肚子里，他疼不疼不知道，你肯定会疼。”
顾珩语气中带着玩笑。
沈清梨眨眨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他捏捏沈清梨的脸，轻轻勾唇，“想什么呢。放心不会让你怀上宝宝的，专心上你的学。”
沈清梨点点头，脸上勾起笑容。
她之前好像把顾珩想得太不负责了，总担心他会不认账，或者直接让她自己处理掉。
两小时后，沈清梨按着手上的针眼走出输液室。
“沈小姐，我送您回去。我是顾总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王。”
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孩拦住她。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
王助理为难道：“顾总让我送您，明天还让我接您过来输液。”
“……”沈清梨知道王助理也是按吩咐做事，便上了车。
回到宿舍，于媛正在床上打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沈清梨没了意外怀孕的困扰，情绪开朗了许多。
于媛把手机递给她看，学校贴吧里一条热贴，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
“沈妙音今天丢死人了，她给顾珩献花，顾珩没要，哈哈哈……”
沈清梨看着帖子上的图片，上面沈妙音带着标准的笑容，给顾珩递花束。
顾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一共递了三次，顾珩没接，连他旁边的林秘书都没搭理她。
“天天到处八卦她和顾珩的关系，现在正主出来实锤，人家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于媛在床上笑得咯咯的，手不停地在打字，在帖子下面，跟沈妙音对骂。
沈清梨在医院折腾大半天，没心思管这些八卦，喝了瓶牛奶，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是周天，沈清梨一大早就被顾珩的助理接到医院输液。
“沈小姐这是我给您买的早餐，您看看，要是不喜欢，我重新去买。”
沈清梨看着自己面前一大堆早餐，都不知道怎么下口。
“不用，这些就够了。”
闻言，王助理恭敬地笑着，“有需要您叫我。”
输完液，沈清梨面前的早餐还有大半，为了不浪费，她只能带走。
从输液病房出去，王助理提前按好电梯，等沈清梨过来。
电梯门打开，沈清梨脚步顿住。
电梯里，一名穿着宋锦苏绣外套的中年女子，站在顾珩旁边。
“小王，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走出电梯，冲着王助理打招呼。
她长发盘起，耳间一对帝王绿翡翠耳坠，衬得她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温和地笑，得体大方，从容优雅。
王助理还没说话，跟在顾珩身后的林秘书就介绍道：“这是我远房侄女，在京南大学上学，这两天胃不舒服，所以让小王来陪她看病。”
宋锦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清梨，高蓝绿松石佛珠在她手中轻轻晃动。
沈清梨礼貌地冲她笑笑，“顾夫人好。”
“挺标致的小姑娘。”宋锦云抬眸看向顾珩，“阿珩你见过？”
第56章
我只是烦她
顾珩勾唇淡笑，视线略过女孩慌乱的杏眸。
“见过，林川这侄女挺让人头疼的，开学不去上课，我捐了两座图书馆才帮他摆平。”
林秘书不好意思地说，“给顾总添麻烦了。”
看沈清梨又乖又文静的，宋锦云好奇地问沈清梨，“为什么不去上学？”
“家……家里有事情，给顾总添麻烦了。”
顾珩接她的话，“不麻烦。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学校，就不麻烦。”
“……”沈清梨听顾珩阴阳怪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锦云急忙打圆场，“林秘书在乔悦做了五年秘书，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她幽怨地看着顾珩，“跟小姑娘这么计较，你都多大了。”
顾珩嗤笑一声，“她小是小，厉害着呢。”
宋锦云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上一次，她让他陪着去姜家做客，也不见他主动说一个字。
“看你这么瘦，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夫人越看沈清梨越顺眼，又碍着顾珩为难小姑娘，便关心地问了两句。
“就是胃炎，昨天输完液就好多了。”沈清梨礼貌关心，“顾夫人您呢？”
顾夫人笑道：“我是来定期体检的，本来今年不想检查，阿珩又坚持让我过来。”
沈清梨眨眨眼睛，看向顾珩时，发现顾珩也在看她，便急忙避开视线。
“你偷偷看我做什么？”
“……”沈清梨无语，顾珩不看她，哪知道她在看他。
“我没有。”
顾珩冷笑一声，对着宋锦云说，“看吧，她看着乖，嘴里没一句真话。”
沈清梨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想反驳顾珩，但顾夫人在，她只能沉默。
“阿珩，你今天怎么回事？小姑娘脸皮都薄，被你调侃几句，心里会难受的。”
宋锦云轻声训斥。
顾珩不以为然，“到底谁难受，被打了的人不难受，打人的人难受？”
宋锦云眉头紧蹙，对自己儿子说的话一头雾水。
“你别跟他计较，他向来这样。”
沈清梨摇摇头，“没关系的顾夫人。”
顾珩刚才是在说，在F国被她打巴掌的事情。
他还在计较这件事，所以跟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我下午还有事，就不耽误顾夫人您检查了。”
沈清梨找了个借口先离开，顾珩神色泛起冷意。
她走后，宋锦云问道：“你跟沈小姐很熟吗？”
“……”顾珩没说话。
从F国回来，顾珩心情就一直不怎么样，刚才见过沈清梨，好像更不好了。
像是在生闷气，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了。
“阿珩，你——”
“母亲别乱猜，我只是觉得麻烦。”
顾珩冷淡地打断宋锦云。
林秘书急忙解释，“清梨父母早亡，哥哥又生着重病，前段时间才认回这个侄女，确实给顾总添了不少麻烦。”
宋锦云眸中的猜疑淡去，宽慰道：“小姑娘身世可怜，又有林秘书这层情分在，顾家帮她是应该的。”
她捻了两颗佛珠，顿了一下又说，“你要是觉得烦，以后她的事情，我可以处理。”
顾珩没应，林秘书慌忙道：“怎么敢劳烦夫人，清梨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她的事情，我会处理。”
宋锦云没再说什么。
……
“哇！梨梨，你刮彩票中奖了？！”
于媛看着拎着满满一袋，高档私房菜馆饭菜的沈清梨，两眼放光。
沈清梨放到桌上，招呼在宿舍的其他舍友一起吃。
“……我去看医生了，医生让我好好吃饭。”
沈清梨吞吞吐吐，这些菜都是王助理提前打电话预定好的。
全都是清爽好消化的可口小菜，但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便打包回来大家一起吃。
“这是醉江月的打包盒吧！！我爸以前跟请客户去吃过，他家很难预定上，听说菜品也很贵，这几个小菜，起码要上千！”
“什么？！我要尝尝这上千的菜！”
听着其他室友的科普，沈清梨有点后悔带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八卦又敏锐的于媛就问，“清梨，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沈清梨只好继续用林秘书做挡箭牌，“我……远房表舅给我带的。”
“乔悦集团的首席秘书果然不一般，清梨，你认的这个远方表舅真值！！”刚才科普舍友娇娇，边吃边说。
于媛不悦道：“行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这是梨梨带回来的，她都没吃，你们就吃上了！”
说完她把筷子递给沈清梨，“梨梨你多吃点，补补，你看你瘦的。”
沈清梨冲她笑笑，“媛媛你也吃。”
六个菜，被四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醉江月的菜，意外地很合沈清梨胃口。
……
三天后，沈清梨生理期来了。
上次怀孕的事情，就是个乌龙。
这几天她都在好好吃饭，去食堂打饭都是三个菜，一个肉两个素菜。
正常吃饭后，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可能也因为渐渐没有再跟顾珩接触，她只有在脑袋放空时，会想起他。
上次在医院遇见顾珩的母亲宋锦云，让她本就清醒的想法，又浇上一盆冷水。
高门权贵，她这样的普通人，确实不般配。
沈清梨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沈清梨吗？”
“是我。”
“我是沁园主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沈清梨当然记得，当初她打罗正德之后，臭骂她一顿，当场辞退她的人。
“有什么事吗？”
“快年底了，沁园缺人，你有时间过来吗？可以给你做兼职，晚上七点到十点。”
沈清梨犹豫着，主管又接着说，“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那人是道上的，不敢轻易得罪，不过他被抓了，让你回来，也是表达我们的歉意。”
“被抓了？”
“是啊，你没看新闻吗？前几天的事，走私违禁品，判了二十年呢。”
沈清梨答应主管第二天晚上就去沁园。
毕竟那里工资高，就算她做兼职，一晚上也有八百块，完全够她平常的生活费了。
“之前教你的那些礼仪，倒酒那些还记得吧？”主管把沁园统一的定制旗袍制服给她。
沈清梨点点头，每个进入沁园的服务员，都要经过专业训练，跟那些普通餐厅酒楼比起来，沁园服务客人时的要求更严苛。
从走路、站姿，如何添茶倒水，如何跟客人说话，如何维持面部表情。
除此外，近身服务人员，还需要标致的外貌，沈清梨能成功进入沁园，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确认沈清梨还记得这些后，主管找来三名漂亮的侍者，吩咐道：
“你们四个今晚去观澜馆，订包厢的是京城商家公子，客人都是京城权贵，都机灵点！”
第57章
天性冷漠
跟沈清梨一起的三个女孩，都是在这里工作了一两年的侍者，她们都比她专业。
三个女孩外貌条件都非常好，听说其中两个还跟京圈里的富二代谈过恋爱。
沈清梨今晚能跟她们一起，完全是因为有个女孩上位，嫁给京城富商。
来沁园做近身侍者的女孩们，都有一个豪门梦。
但她们不会主动，不能主动撩拨客人，这是沁园的规矩。
听澜馆外是小桥流水，穿过桥廊，沈清梨接过门口侍者给她的酒。
“你负责添茶、倒酒。”
沈清梨应了一声，低头进入听澜馆。
近身侍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添茶、倒酒的工作，特别是遇上这些不可能撩拨上的京城权贵子弟。
做得好就算了，要是一不小心把酒水撒到别人身上，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种不讨好的工作，自然落在新人沈清梨身上。
四名近身侍者分别站在门口，以及包厢内的其余角落。
沈清梨需要添茶，所以她进去就往餐桌那边走。
“珩哥怎么还没到？”
徐文耀低头打着游戏，瞥了眼给他添茶的沈清梨，眼前一亮。
商骁一脸愁容，“他有个紧急会议，一会儿就到。”
“我让你给芊芊发消息，她回了吗？”
半天没等到徐文耀的回复，商骁抬眸看去，随即拿起手边的餐巾丢了过去。
“你干嘛啊？！”
商骁无奈道：“问你话呢。”
徐文耀收回在沈清梨身上的视线，“没回，不是都分了嘛，你还老缠着她干嘛？舔狗啊？！”
商骁跟她女朋友程芊从高中时开始谈恋爱，这几年分分合合，程芊这次更过分，背着商骁跟相亲对象一起出去约会，被商骁撞个正着。
“商伯母这么多年都不肯接受她，要我说，你也趁早找个门当户对的娶了得了。”
商骁叹了口气，“你说得轻松，我爱她，但没想到她这么决绝，被我撞见了，都不解释一下，说分手就分手。”
徐文耀嗤笑道：“那你今天张罗这席，是为了庆祝你分手，还是为了挽回她啊？”
“......”商骁沉吟片刻，“她不来我能理解，她跟着我这么多年，跟我回家见父母，还要被羞辱，是我对不起她。”
徐文耀纵横情场多年，从来只见过女人为他伤心欲绝，所以实在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他心不在焉地说，“珩哥就从来不会这样。”
“他高中谈这么多次恋爱，都谈腻了，你看看现在这么洁身自好。连邵靖柔巴巴求着跟他复合他都不愿意。”
他笑了起来，“我就从来不会担心珩哥会受情伤，你也学学他，清心寡欲一点，多赚钱，多为家族考虑，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了！”
商骁没搭理他。
此时谁都不会知道，他有多难受。
“你们两个来得还挺早！”
邵靖柔戴着墨镜走了进来，她涂着艳红的口红，画着猫眼妆，妩媚又动人。
她身后跟着一名近期娱乐新贵，霍颖。
霍颖一进来就走到徐文耀旁边，挽着他的胳臂靠在他肩膀上，看他打游戏。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商骁震惊于徐文耀换女朋友的速度。
明明上次邵靖柔生日时，跟着徐文耀的都不是霍颖。
“半个月前，文耀投资了我的这部女主网剧。”
听到这，商骁已经明了。
徐家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徐文耀这个花花公子经常换女朋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只是......
“阿珩！你来啦！”原本在补妆的邵靖柔，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去迎顾珩。
听到声音，桌上的几人全都起身。
站在角落里的沈清梨，也浑身一僵。
怎么每次都这么巧？！到哪都能遇到顾珩。
她用余光看着门口，顾珩身后跟着一名男子，海城房地产大亨的独子，舒昊彦。
沈清梨见过他，跟商骁和徐文耀从小在京城权贵圈里一起长大的不同。
顾珩高中时期，跟舒昊彦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后来舒昊彦似乎回海城接手他父亲的生意，所以在京圈里没有多少人认识。
“昊彦哥你也来啦！！”
顾珩没有跟在座的人说话，听着商骁和徐文耀说程芊的事情，看起来也兴致缺缺，只偶尔跟舒昊彦说两句话。
沈清梨迟迟不去添茶，离她最近的侍者小声提醒她。
沈清梨不是不想去，或者忘了。
这种情景下遇到顾珩，她心里非常忐忑。
顾珩装作不认识她，一直到宴席结束倒好，要是又阴阳怪气的为难她，她才是不知道怎么应付。
“看芊芊的态度，大概是要跟相亲对象结婚了，可是我不能没有她。”
商骁在餐桌上大倒苦水，想让大家给他出主意。
“她要的是婚姻，你唯一不能给她的也是这个，这局是活是死，你自己心里清楚。”一直不说话的顾珩淡淡提点了一句。
说起程芊，舒昊彦也想起来了。
“你说的芊芊，就是高中追你两年那个？”
商骁点点头，“我们在一起快十年了。”
如果没有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就是她和程芊在一起的十周年纪念。
想到这就差在餐桌上哭出来了。
“那还真是可惜。”舒昊彦感叹。
旁边的顾珩冷嗤一声，“可惜什么，他自作自受，明知道不可能，不早早断了，非拖到这个时候，两败俱伤。”
商骁情绪更低落了。
舒昊彦无奈道：“顾珩，喜欢一个人哪这么容易断，更别说商骁这十年的感情。”
“是吗？”顾珩确实感受不到，“爱情就是人生的附属品，没有也要不了命。”
舒昊彦摇摇头，宽慰商骁，“顾珩天生就性情冷漠，他就没喜欢过任何人，你让他帮你出主意，找错人了。”
“啊？那珩哥不喜欢邵靖柔？”
“你从哪看出来他喜欢邵小姐，我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过心。”
对面的邵靖柔坐姿妩媚，一直在想用什么理由坐到顾珩旁边，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她。
顾珩敛着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冒出沈清梨的样子，她在床上哭着求饶的样子。
他指尖微动，伸手去拿茶杯，想压一压逐渐燥热的思绪。
修长的指尖伸过去，一双纤细葱白的手先握住了茶杯。
顾珩来不及收手，握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愣住，深沉清冷的眸子跟清澈无辜的眸子撞到一起。
独特的清甜悄无声息闯入他的鼻子，顾珩心间一热。
第58章
“小丫头一直在给我们加油”
沈清梨愣了几秒，先将手撤回，她紧紧握着刚才被男人碰到的手指，但指尖被灼烧的感觉没有消失分毫。
“抱歉。”
她轻声道歉，低下头不敢再看男人。
顾珩目光在女孩身上定了几秒后，从容地将手收回。
沈清梨重新伸手，拿起茶杯添茶。
她动作轻巧利落，很快就移到舒昊彦那边帮他添茶。
女孩身上清甜的气息消失，顾珩心底的躁动也平静了些。
添完茶，沈清梨退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站着。
旁边的商骁还在询问舒昊彦，顾珩为什么不喜欢邵靖柔的事情。
两人声音很小，坐在对面的邵靖柔并依然没有发现他们在蛐蛐她。
“那珩哥为什么之后都没有找女朋友？”
“谈了这么多，没有一个心动的，索然无味了，就对爱情、女人没兴趣了。”
商骁恍然大悟，“这么说，珩哥不喜欢女人了？!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们？！”
“商骁。”
接收到顾珩冰冷的视线，商骁没再讨论这个话题，但他看顾珩和舒昊彦的眼神，已经不再单纯。
“商骁你们在讨论我？”对面邵靖柔双眼妩媚地看着顾珩。
“没有，邵小姐您听错了。”舒昊彦笑道。
没多久，包厢里开始上菜。
商骁原本是没要酒的，但是程芊没来，他就加了一瓶红酒。
沈清梨上前给他们倒酒。
全程顾珩都没有看她。
无论是他碍于人多装作不认识她，还是本就不在意她，沈清梨心里已经没这么忐忑了。
“谢谢，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徐文耀好奇地看着沈清梨。
他这么一问，桌上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沈清梨身上。
邵靖柔一下就认出她来。
“你是......跟着周禹泽的女学生？”
沈清梨没否认，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是我。”
“上次我的生日宴，周禹泽还带着她去了呢，你们忘了？”
邵靖柔语气里都是优越感。
“怎么周禹泽不要你了，来这种地方给我们端茶倒水？”
沈清梨清澈地眸子坦荡地看着邵靖柔，“我和禹泽哥只是朋友，我来这个地方是为了赚生活费。”
邵靖柔捂嘴笑，眼睛里都是鄙夷。
“行了，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像你这样长得漂亮又缺钱的大学生，有几个清白呢？”
沈清梨秀眉拧了起来，她不明白她哪里惹到邵靖柔。
每次见到她，她都会嘲讽为难她。
“我确实缺钱，但邵小姐不能因为我一个，就去诋毁所有跟我有同样境况的人。”
她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认了，但邵靖柔说话实在难听。
“沁园什么时候，招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了？”
邵靖柔不依不饶。
沈清梨从头到尾语气都很柔和，她没有再跟她辩驳，真诚道歉。
“对不起邵小姐。”
邵靖柔挑眉，视线扫过她被旗袍勾勒得玲珑有致的身材，又看看她漂亮惹人的脸蛋，心中妒意渐起。
她举起沈清梨刚倒的酒，“上次你没喝我敬你的酒，这次总不能还不给我面子吧？”
沈清梨伸手接过酒杯，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邵靖柔，你无不无聊？”
“这位小姐正在工作呢，邵小姐要是觉得她对你不礼貌，可以换一位侍者。”舒昊彦开口调和。
医生拿出另外一张检查单，“至于经常恶心反胃，是胃部炎症造成的，您的情况有些严重，可以告诉我您平常的饮食习惯吗？”
“……”沈清梨看了眼顾珩。
顾珩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医生问你，看我做什么？”
“你、你出去，我自己跟医生说。”
“你是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顾珩俊眉微拧，有些不耐烦，但他没有一点要出去的意思。
沈清梨只能硬着头皮说，“因为这段时间都没胃口，所以吃得比较清淡。”
“清淡？具体吃些什么？”
“嗯……馒头，偶尔会吃几次面条……”
医生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梨。
跟着顾珩的女人，竟然每天都吃这些？！
“这也难怪。沈小姐长期吃的食物没营养，身体机能本来就弱，您还不吃早餐吧？”
沈清梨低着头，难以启齿。
她为了省钱，已经习惯不吃早餐了。
“我……我没时间吃。”
“看不出来，你这么忙。”旁边的顾珩冷笑着插了一句。
小丫头心虚成这样，是个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医生也没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嘱咐，“你先来输两天液，把胃上的炎症消了，之后要好好吃饭，每天蔬菜、水果、肉、奶，都要有摄入，不要嫌麻烦。”
沈清梨乖乖点头。
“半个月后，再过来检查一次，沈小姐有没有好好吃饭，检查结果会告诉我。”
“……我会好好吃饭的。”
沈清梨先出去拿药输液，顾珩在诊室没走。
“秦叔，谢了。”
秦正信笑道：“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只是沈小姐的事情，顾夫人那边……”
“不要让我母亲知道。”
秦正信恭敬鞠躬，“是。”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沈清梨眉头紧蹙。
她小时候最怕打针，每次生病要打针，都故意朝沈清宴撒娇，让他好好哄她。
这还是沈清宴成为植物人后，她第一次输液。
不过比起之前，她此刻轻松了许多，没有怀孕就好。
透明的液体随着针管缓缓进入她的身体，沈清梨看点滴看得出神，丝毫没有发现男人站在她身后。
“沈清梨。”
“顾、顾珩？你以为你已经走了。”
顾珩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而且还有怀孕症状。”
沈清梨抿抿唇，“我不知道怎么说，万一是个乌龙，像今天一样，多尴尬。”
话音刚落，她的额头就被男人敲了一下。
“难道你想等三年后，带个小娃娃来我面前，说是我的孩子，才不觉得尴尬。”
沈清梨揉揉额头，“你也太夸张了。”
她可不玩带球跑……
顾珩清冷的黑眸，透着认真，“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疑虑，你可以找我，别自己一个人去买什么验孕棒，我会带你来医院。”
听他这样说，沈清梨心间发热。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顾珩挑眸看她，“那也得真有了再说。”
“你会让我把孩子打了吗？”
“打孩子要等他大些，不听话才能打。还在肚子里，他疼不疼不知道，你肯定会疼。”
顾珩语气中带着玩笑。
沈清梨眨眨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他捏捏沈清梨的脸，轻轻勾唇，“想什么呢。放心不会让你怀上宝宝的，专心上你的学。”
沈清梨点点头，脸上勾起笑容。
她之前好像把顾珩想得太不负责了，总担心他会不认账，或者直接让她自己处理掉。
两小时后，沈清梨按着手上的针眼走出输液室。
“沈小姐，我送您回去。我是顾总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王。”
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孩拦住她。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
王助理为难道：“顾总让我送您，明天还让我接您过来输液。”
“……”沈清梨知道王助理也是按吩咐做事，便上了车。
回到宿舍，于媛正在床上打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沈清梨没了意外怀孕的困扰，情绪开朗了许多。
于媛把手机递给她看，学校贴吧里一条热贴，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
“沈妙音今天丢死人了，她给顾珩献花，顾珩没要，哈哈哈……”
沈清梨看着帖子上的图片，上面沈妙音带着标准的笑容，给顾珩递花束。
顾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一共递了三次，顾珩没接，连他旁边的林秘书都没搭理她。
“天天到处八卦她和顾珩的关系，现在正主出来实锤，人家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于媛在床上笑得咯咯的，手不停地在打字，在帖子下面，跟沈妙音对骂。
沈清梨在医院折腾大半天，没心思管这些八卦，喝了瓶牛奶，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是周天，沈清梨一大早就被顾珩的助理接到医院输液。
“沈小姐这是我给您买的早餐，您看看，要是不喜欢，我重新去买。”
沈清梨看着自己面前一大堆早餐，都不知道怎么下口。
“不用，这些就够了。”
闻言，王助理恭敬地笑着，“有需要您叫我。”
输完液，沈清梨面前的早餐还有大半，为了不浪费，她只能带走。
从输液病房出去，王助理提前按好电梯，等沈清梨过来。
电梯门打开，沈清梨脚步顿住。
电梯里，一名穿着宋锦苏绣外套的中年女子，站在顾珩旁边。
“小王，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走出电梯，冲着王助理打招呼。
她长发盘起，耳间一对帝王绿翡翠耳坠，衬得她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温和地笑，得体大方，从容优雅。
王助理还没说话，跟在顾珩身后的林秘书就介绍道：“这是我远房侄女，在京南大学上学，这两天胃不舒服，所以让小王来陪她看病。”
宋锦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清梨，高蓝绿松石佛珠在她手中轻轻晃动。
沈清梨礼貌地冲她笑笑，“顾夫人好。”
“挺标致的小姑娘。”宋锦云抬眸看向顾珩，“阿珩你见过？”
第56章
我只是烦她
顾珩勾唇淡笑，视线略过女孩慌乱的杏眸。
“见过，林川这侄女挺让人头疼的，开学不去上课，我捐了两座图书馆才帮他摆平。”
林秘书不好意思地说，“给顾总添麻烦了。”
看沈清梨又乖又文静的，宋锦云好奇地问沈清梨，“为什么不去上学？”
“家……家里有事情，给顾总添麻烦了。”
顾珩接她的话，“不麻烦。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学校，就不麻烦。”
“……”沈清梨听顾珩阴阳怪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锦云急忙打圆场，“林秘书在乔悦做了五年秘书，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她幽怨地看着顾珩，“跟小姑娘这么计较，你都多大了。”
顾珩嗤笑一声，“她小是小，厉害着呢。”
宋锦云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上一次，她让他陪着去姜家做客，也不见他主动说一个字。
“看你这么瘦，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夫人越看沈清梨越顺眼，又碍着顾珩为难小姑娘，便关心地问了两句。
“就是胃炎，昨天输完液就好多了。”沈清梨礼貌关心，“顾夫人您呢？”
顾夫人笑道：“我是来定期体检的，本来今年不想检查，阿珩又坚持让我过来。”
沈清梨眨眨眼睛，看向顾珩时，发现顾珩也在看她，便急忙避开视线。
“你偷偷看我做什么？”
“……”沈清梨无语，顾珩不看她，哪知道她在看他。
“我没有。”
顾珩冷笑一声，对着宋锦云说，“看吧，她看着乖，嘴里没一句真话。”
沈清梨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想反驳顾珩，但顾夫人在，她只能沉默。
“阿珩，你今天怎么回事？小姑娘脸皮都薄，被你调侃几句，心里会难受的。”
宋锦云轻声训斥。
顾珩不以为然，“到底谁难受，被打了的人不难受，打人的人难受？”
宋锦云眉头紧蹙，对自己儿子说的话一头雾水。
“你别跟他计较，他向来这样。”
沈清梨摇摇头，“没关系的顾夫人。”
顾珩刚才是在说，在F国被她打巴掌的事情。
他还在计较这件事，所以跟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我下午还有事，就不耽误顾夫人您检查了。”
沈清梨找了个借口先离开，顾珩神色泛起冷意。
她走后，宋锦云问道：“你跟沈小姐很熟吗？”
“……”顾珩没说话。
从F国回来，顾珩心情就一直不怎么样，刚才见过沈清梨，好像更不好了。
像是在生闷气，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了。
“阿珩，你——”
“母亲别乱猜，我只是觉得麻烦。”
顾珩冷淡地打断宋锦云。
林秘书急忙解释，“清梨父母早亡，哥哥又生着重病，前段时间才认回这个侄女，确实给顾总添了不少麻烦。”
宋锦云眸中的猜疑淡去，宽慰道：“小姑娘身世可怜，又有林秘书这层情分在，顾家帮她是应该的。”
她捻了两颗佛珠，顿了一下又说，“你要是觉得烦，以后她的事情，我可以处理。”
顾珩没应，林秘书慌忙道：“怎么敢劳烦夫人，清梨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她的事情，我会处理。”
宋锦云没再说什么。
……
“哇！梨梨，你刮彩票中奖了？！”
于媛看着拎着满满一袋，高档私房菜馆饭菜的沈清梨，两眼放光。
沈清梨放到桌上，招呼在宿舍的其他舍友一起吃。
“……我去看医生了，医生让我好好吃饭。”
沈清梨吞吞吐吐，这些菜都是王助理提前打电话预定好的。
全都是清爽好消化的可口小菜，但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便打包回来大家一起吃。
“这是醉江月的打包盒吧！！我爸以前跟请客户去吃过，他家很难预定上，听说菜品也很贵，这几个小菜，起码要上千！”
“什么？！我要尝尝这上千的菜！”
听着其他室友的科普，沈清梨有点后悔带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八卦又敏锐的于媛就问，“清梨，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沈清梨只好继续用林秘书做挡箭牌，“我……远房表舅给我带的。”
“乔悦集团的首席秘书果然不一般，清梨，你认的这个远方表舅真值！！”刚才科普舍友娇娇，边吃边说。
于媛不悦道：“行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这是梨梨带回来的，她都没吃，你们就吃上了！”
说完她把筷子递给沈清梨，“梨梨你多吃点，补补，你看你瘦的。”
沈清梨冲她笑笑，“媛媛你也吃。”
六个菜，被四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醉江月的菜，意外地很合沈清梨胃口。
……
三天后，沈清梨生理期来了。
上次怀孕的事情，就是个乌龙。
这几天她都在好好吃饭，去食堂打饭都是三个菜，一个肉两个素菜。
正常吃饭后，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可能也因为渐渐没有再跟顾珩接触，她只有在脑袋放空时，会想起他。
上次在医院遇见顾珩的母亲宋锦云，让她本就清醒的想法，又浇上一盆冷水。
高门权贵，她这样的普通人，确实不般配。
沈清梨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沈清梨吗？”
“是我。”
“我是沁园主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沈清梨当然记得，当初她打罗正德之后，臭骂她一顿，当场辞退她的人。
“有什么事吗？”
“快年底了，沁园缺人，你有时间过来吗？可以给你做兼职，晚上七点到十点。”
沈清梨犹豫着，主管又接着说，“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那人是道上的，不敢轻易得罪，不过他被抓了，让你回来，也是表达我们的歉意。”
“被抓了？”
“是啊，你没看新闻吗？前几天的事，走私违禁品，判了二十年呢。”
沈清梨答应主管第二天晚上就去沁园。
毕竟那里工资高，就算她做兼职，一晚上也有八百块，完全够她平常的生活费了。
“之前教你的那些礼仪，倒酒那些还记得吧？”主管把沁园统一的定制旗袍制服给她。
沈清梨点点头，每个进入沁园的服务员，都要经过专业训练，跟那些普通餐厅酒楼比起来，沁园服务客人时的要求更严苛。
从走路、站姿，如何添茶倒水，如何跟客人说话，如何维持面部表情。
除此外，近身服务人员，还需要标致的外貌，沈清梨能成功进入沁园，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确认沈清梨还记得这些后，主管找来三名漂亮的侍者，吩咐道：
“你们四个今晚去观澜馆，订包厢的是京城商家公子，客人都是京城权贵，都机灵点！”
第57章
天性冷漠
跟沈清梨一起的三个女孩，都是在这里工作了一两年的侍者，她们都比她专业。
三个女孩外貌条件都非常好，听说其中两个还跟京圈里的富二代谈过恋爱。
沈清梨今晚能跟她们一起，完全是因为有个女孩上位，嫁给京城富商。
来沁园做近身侍者的女孩们，都有一个豪门梦。
但她们不会主动，不能主动撩拨客人，这是沁园的规矩。
听澜馆外是小桥流水，穿过桥廊，沈清梨接过门口侍者给她的酒。
“你负责添茶、倒酒。”
沈清梨应了一声，低头进入听澜馆。
近身侍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添茶、倒酒的工作，特别是遇上这些不可能撩拨上的京城权贵子弟。
做得好就算了，要是一不小心把酒水撒到别人身上，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种不讨好的工作，自然落在新人沈清梨身上。
四名近身侍者分别站在门口，以及包厢内的其余角落。
沈清梨需要添茶，所以她进去就往餐桌那边走。
“珩哥怎么还没到？”
徐文耀低头打着游戏，瞥了眼给他添茶的沈清梨，眼前一亮。
商骁一脸愁容，“他有个紧急会议，一会儿就到。”
“我让你给芊芊发消息，她回了吗？”
半天没等到徐文耀的回复，商骁抬眸看去，随即拿起手边的餐巾丢了过去。
“你干嘛啊？！”
商骁无奈道：“问你话呢。”
徐文耀收回在沈清梨身上的视线，“没回，不是都分了嘛，你还老缠着她干嘛？舔狗啊？！”
商骁跟她女朋友程芊从高中时开始谈恋爱，这几年分分合合，程芊这次更过分，背着商骁跟相亲对象一起出去约会，被商骁撞个正着。
“商伯母这么多年都不肯接受她，要我说，你也趁早找个门当户对的娶了得了。”
商骁叹了口气，“你说得轻松，我爱她，但没想到她这么决绝，被我撞见了，都不解释一下，说分手就分手。”
徐文耀嗤笑道：“那你今天张罗这席，是为了庆祝你分手，还是为了挽回她啊？”
“......”商骁沉吟片刻，“她不来我能理解，她跟着我这么多年，跟我回家见父母，还要被羞辱，是我对不起她。”
徐文耀纵横情场多年，从来只见过女人为他伤心欲绝，所以实在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他心不在焉地说，“珩哥就从来不会这样。”
“他高中谈这么多次恋爱，都谈腻了，你看看现在这么洁身自好。连邵靖柔巴巴求着跟他复合他都不愿意。”
他笑了起来，“我就从来不会担心珩哥会受情伤，你也学学他，清心寡欲一点，多赚钱，多为家族考虑，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了！”
商骁没搭理他。
此时谁都不会知道，他有多难受。
“你们两个来得还挺早！”
邵靖柔戴着墨镜走了进来，她涂着艳红的口红，画着猫眼妆，妩媚又动人。
她身后跟着一名近期娱乐新贵，霍颖。
霍颖一进来就走到徐文耀旁边，挽着他的胳臂靠在他肩膀上，看他打游戏。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商骁震惊于徐文耀换女朋友的速度。
明明上次邵靖柔生日时，跟着徐文耀的都不是霍颖。
“半个月前，文耀投资了我的这部女主网剧。”
听到这，商骁已经明了。
徐家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徐文耀这个花花公子经常换女朋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只是......
“阿珩！你来啦！”原本在补妆的邵靖柔，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去迎顾珩。
听到声音，桌上的几人全都起身。
站在角落里的沈清梨，也浑身一僵。
怎么每次都这么巧？！到哪都能遇到顾珩。
她用余光看着门口，顾珩身后跟着一名男子，海城房地产大亨的独子，舒昊彦。
沈清梨见过他，跟商骁和徐文耀从小在京城权贵圈里一起长大的不同。
顾珩高中时期，跟舒昊彦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后来舒昊彦似乎回海城接手他父亲的生意，所以在京圈里没有多少人认识。
“昊彦哥你也来啦！！”
顾珩没有跟在座的人说话，听着商骁和徐文耀说程芊的事情，看起来也兴致缺缺，只偶尔跟舒昊彦说两句话。
沈清梨迟迟不去添茶，离她最近的侍者小声提醒她。
沈清梨不是不想去，或者忘了。
这种情景下遇到顾珩，她心里非常忐忑。
顾珩装作不认识她，一直到宴席结束倒好，要是又阴阳怪气的为难她，她才是不知道怎么应付。
“看芊芊的态度，大概是要跟相亲对象结婚了，可是我不能没有她。”
商骁在餐桌上大倒苦水，想让大家给他出主意。
“她要的是婚姻，你唯一不能给她的也是这个，这局是活是死，你自己心里清楚。”一直不说话的顾珩淡淡提点了一句。
说起程芊，舒昊彦也想起来了。
“你说的芊芊，就是高中追你两年那个？”
商骁点点头，“我们在一起快十年了。”
如果没有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就是她和程芊在一起的十周年纪念。
想到这就差在餐桌上哭出来了。
“那还真是可惜。”舒昊彦感叹。
旁边的顾珩冷嗤一声，“可惜什么，他自作自受，明知道不可能，不早早断了，非拖到这个时候，两败俱伤。”
商骁情绪更低落了。
舒昊彦无奈道：“顾珩，喜欢一个人哪这么容易断，更别说商骁这十年的感情。”
“是吗？”顾珩确实感受不到，“爱情就是人生的附属品，没有也要不了命。”
舒昊彦摇摇头，宽慰商骁，“顾珩天生就性情冷漠，他就没喜欢过任何人，你让他帮你出主意，找错人了。”
“啊？那珩哥不喜欢邵靖柔？”
“你从哪看出来他喜欢邵小姐，我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过心。”
对面的邵靖柔坐姿妩媚，一直在想用什么理由坐到顾珩旁边，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她。
顾珩敛着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冒出沈清梨的样子，她在床上哭着求饶的样子。
他指尖微动，伸手去拿茶杯，想压一压逐渐燥热的思绪。
修长的指尖伸过去，一双纤细葱白的手先握住了茶杯。
顾珩来不及收手，握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愣住，深沉清冷的眸子跟清澈无辜的眸子撞到一起。
独特的清甜悄无声息闯入他的鼻子，顾珩心间一热。
第58章
“小丫头一直在给我们加油”
沈清梨愣了几秒，先将手撤回，她紧紧握着刚才被男人碰到的手指，但指尖被灼烧的感觉没有消失分毫。
“抱歉。”
她轻声道歉，低下头不敢再看男人。
顾珩目光在女孩身上定了几秒后，从容地将手收回。
沈清梨重新伸手，拿起茶杯添茶。
她动作轻巧利落，很快就移到舒昊彦那边帮他添茶。
女孩身上清甜的气息消失，顾珩心底的躁动也平静了些。
添完茶，沈清梨退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站着。
旁边的商骁还在询问舒昊彦，顾珩为什么不喜欢邵靖柔的事情。
两人声音很小，坐在对面的邵靖柔并依然没有发现他们在蛐蛐她。
“那珩哥为什么之后都没有找女朋友？”
“谈了这么多，没有一个心动的，索然无味了，就对爱情、女人没兴趣了。”
商骁恍然大悟，“这么说，珩哥不喜欢女人了？!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们？！”
“商骁。”
接收到顾珩冰冷的视线，商骁没再讨论这个话题，但他看顾珩和舒昊彦的眼神，已经不再单纯。
“商骁你们在讨论我？”对面邵靖柔双眼妩媚地看着顾珩。
“没有，邵小姐您听错了。”舒昊彦笑道。
没多久，包厢里开始上菜。
商骁原本是没要酒的，但是程芊没来，他就加了一瓶红酒。
沈清梨上前给他们倒酒。
全程顾珩都没有看她。
无论是他碍于人多装作不认识她，还是本就不在意她，沈清梨心里已经没这么忐忑了。
“谢谢，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徐文耀好奇地看着沈清梨。
他这么一问，桌上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沈清梨身上。
邵靖柔一下就认出她来。
“你是......跟着周禹泽的女学生？”
沈清梨没否认，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是我。”
“上次我的生日宴，周禹泽还带着她去了呢，你们忘了？”
邵靖柔语气里都是优越感。
“怎么周禹泽不要你了，来这种地方给我们端茶倒水？”
沈清梨清澈地眸子坦荡地看着邵靖柔，“我和禹泽哥只是朋友，我来这个地方是为了赚生活费。”
邵靖柔捂嘴笑，眼睛里都是鄙夷。
“行了，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像你这样长得漂亮又缺钱的大学生，有几个清白呢？”
沈清梨秀眉拧了起来，她不明白她哪里惹到邵靖柔。
每次见到她，她都会嘲讽为难她。
“我确实缺钱，但邵小姐不能因为我一个，就去诋毁所有跟我有同样境况的人。”
她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认了，但邵靖柔说话实在难听。
“沁园什么时候，招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了？”
邵靖柔不依不饶。
沈清梨从头到尾语气都很柔和，她没有再跟她辩驳，真诚道歉。
“对不起邵小姐。”
邵靖柔挑眉，视线扫过她被旗袍勾勒得玲珑有致的身材，又看看她漂亮惹人的脸蛋，心中妒意渐起。
她举起沈清梨刚倒的酒，“上次你没喝我敬你的酒，这次总不能还不给我面子吧？”
沈清梨伸手接过酒杯，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邵靖柔，你无不无聊？”
“这位小姐正在工作呢，邵小姐要是觉得她对你不礼貌，可以换一位侍者。”舒昊彦开口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