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霍霆一语惊人。
蒋谨禾端正了坐姿，眼里锐意难挡，默了一会儿眯眼问，“莫不是跟你身后那位姓季的老领导有关？”
霍霆没有立刻接话，倒是慢条斯理地拂去他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霍老板，你忘了当初我为什么绑你？”蒋谨禾接着问。
在皇冠会所，蒋谨禾派人暗杀季国南，被霍霆开枪放倒。
才有了后面的件件桩桩。
蒋谨禾问这句话也不奇怪，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政见不合，他哪里能料想到今天霍霆找他的原因是他想跟季国南翻脸。
“他动了小九。”
霍霆说得明目张胆，一旁的田馨未料到。
蒋谨禾也未料到，“这老东西过了五十寿辰了吧，田小姐满十八了吗？”
“我快二十了。”田馨应声。
有侍者开了雪茄盒端上来，用喷枪点燃双手呈递给了霍霆。
男人接过，面不改色，“他动小九是蓄谋已久也是敲山震虎，但如果真要怪，就怪关廷裕那天来得太巧，撞到你我合作强占油田，季国南在我被带走时都知道了。”
他顿了顿，吐出口翻涌烟雾，眉目凶光寒冽，汹涌到遮天蔽日，“只是他贪色贪到这种地步，断我财路，阻我阳谋都可，偏偏不该动小九。”
蒋谨禾也接过一根，咬在嘴角，“好一个偏偏，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霍老板这样的偏爱，在这污浊世间的弱肉强食中，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田馨却听得心微颤。
怪不得那天在别墅里季国南说怕霍霆这只狼崽子会反咬他一口，她那时没有想那么多，只顾想让他放宽心。
其中的弯弯绕绕到事后才真相大白。
霍霆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早就不把季国南放在眼里，跨出他的势力拉帮结派，拓展疆土。
第179章
布局
莫利山将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搁在了蒋谨禾的面前。
蒋谨禾指尖夹着雪茄，望着文件袋的目光警觉了不少，黄三上前拿起牛皮纸袋，将其打开，抽出里面的几张照片递给了蒋谨禾。
内容看到蒋谨禾持雪茄的手轻抖，意味莫明地看了眼霍霆。
黄三又抖出文件袋里的U盘，放在自己的手心。
田馨眼尖，含糊看了眼那照片就知道是霍霆书房暗格里关于季国南床笫之欢时性窒息少女的照片。
蒋谨禾看了两眼，将照片反扑在文件袋上，嘬了好几口雪茄，也接连吐出好几口白烟，默了一会儿问，“霍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去举报？”
他明显有些为难，“以季国南的实力，省纪委肯定遍布他的眼线，举报要是有用，朝中多少贪官都能被轻松拉下马，玩弄少女，豢养情妇，是高官厚禄玩权的把戏，这点证据最多湿湿他的衣角。”
霍霆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官商黑三界游走多时。
男人眼里蒙了一层阴郁的雾，“蒋老板，不是举报，我要你拿给你身后的那位过过目即可。”
霍霆说完，看向了莫利山，莫利山接到授意，从他牛仔外套内里的夹层拿出四个透明的密封袋。
里面分别装了四样东西，摊在了面前乳白色的茶几上。
一条大金链子。
一串盘得色泽润滑的佛珠。
一撮编成辫子的络腮胡。
以及一根带血的小拇指。
田馨皱起了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上次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地方坐着的是活生生的四个人，而不是这四样标志性的死物。
男人见她眼底闪过瞬间的不可思议，伸手搭在了田馨的肩膀上，低声宽慰，“别怕，以后也见不到他们了。”
女孩望向霍霆，男人这副令人神魂颠倒的俊挺模样，风华潋滟的温柔下是鲜血尸骸堆积起来的野蛮猖獗。
蒋谨禾用扇子拨弄了一下桌上那四个透明的密封袋，他大喜过望，“霍老板做事真是干净利落，四个都没了？”
莫利山在一旁冰冷出声，“马爷活埋，黑子死在妓女杀手的床上，东哥车祸，甘地死在枪下。”
蒋谨禾咬着雪茄，将折扇撂在桌上，站起身拍了好几下手掌，“真是份大礼，南北两省土地辽阔，藏龙卧虎，但论最有胆量，做事狠绝，下手毒辣的非霍老板莫属。”
他顺手将照片收进文件袋里，递给了一旁黄三，“小事，都是小事，我上头那个肯定喜闻乐见。”
霍霆神色淡淡，“那就交给你了，若是收了礼物不办事，蒋老板，这些我也不白给的。”
蒋谨禾挥开折扇，“这是哪里的话，我又不是那些高坐钓鱼台的虚伪官吏，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霍老板爽快，我自然也爽快。”
霍霆唇齿间烟雾汹涌，“那便静候佳音。”
也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个马仔面色匆匆，走到了莫利山附耳几句，莫利山面色冷了几分，俯身凑到了霍霆耳边。
田馨倚在霍霆的肩膀上，也将莫利山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关廷裕开了辆警车，在庄园大门口。”
霍霆将雪茄搁在了烟灰缸旁，他看向蒋谨禾，“蒋老板，今天又来了位客人，我恐怕得去见见。”
蒋谨禾摆摆手，“霍老板事务繁忙，该去则去。”
霍霆没有过多停留，搂上田馨便出了别墅，上了车。
黄三将文件袋上的细线绕上盘扣，封好文件，他问，“老大，这些证据给了孙书记，就能斗倒季国南了？”
蒋谨禾用扇子敲了下他的头，“真要能斗倒，当初也不会让我们去暗杀了。”
“那多此一举干什么？”
蒋谨禾恨铁不成钢地望了眼黄三，“季国南走到今天，早就高处不甚寒，他的政敌遍布朝野，一个人推不倒，一群人还能推不倒，霍霆现在就是在把水搅混，这样哪怕只是湿湿衣角，也能飞溅不少洗不掉的泥点子。”
黄三噘嘴，“那这还不如直接暗杀，费这些劲儿。”
蒋谨禾望向了在夜色里缓缓启动的车辆，目光晦暗，“你就是莽夫一个，白斗白皆为利益，白斗黑则是天经地义，而黑斗白那是要披荆斩棘杀出条血路来的，要么送葬，要么称王，绝非一时兴起，一朝一夕就能成事。”
黄三问，“老大，那你觉得霍霆能不能成事啊？”
蒋谨禾摇了摇扇子，讳莫如深，“我哪里能知道。”
田馨坐在后座，时不时望了望霍霆，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霆侧头望向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小九，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田馨舔舔嘴唇，手指怼进男人的指缝里，“如果替我出气很困难，淮炀，要不就算了吧，季国南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
霍霆却将她的手举起贴在唇边，啄吻两下，抬眸时眸光凌冽，“小九，他把手伸向我的身边时，就已经不再顾念往日情分，没有谁可以夺我心爱之物。”
“可是...”
田馨才吐出两个字，莫利山一个急刹，车骤然停下。
“阿山！”霍霆不满厉喝。
莫利山压低鸭舌帽，低声道，“老大，关廷裕拦车。”
田馨如果不是霍霆护着，她此刻已经飞扑到驾驶座上去了，
一抬头，就看到了车前，关廷裕持枪拦车。
他那双眼里是压抑着的怒火中烧。
霍霆扣紧了西装上两颗纽扣，面无表情地下车，“关警官，这大晚上黑灯瞎火，要真撞上了你，岂不是还得治我袭警？”
男人没有来给田馨拉开车门，田馨坐在车里听不清楚外面在说什么，她自己推开的车门，扶着车框，站在夜风里。
关廷裕收了配枪，走到了霍霆面前，“霍霆，今日在京市的城南，城中发现一共四具尸体，经调查，他们分别是南省的四个地皮蛇头目，马爷，黑子，东哥，甘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关警官激动成这样。”
霍霆在夜色里颓懒着神色，完全不为所动。
关廷裕压低了声音，字字压着火，“是你做的对吧？”
“怎么可能呢？我才从酒店被放出来两天，关警官亲自抓的人，又亲自放的，难不成忘了？”
霍霆耸肩摊手，流氓头子的混样。
第180章
老总夫人
霍霆毫无惧色，跟关廷裕对视，一黑一警，剑拔弩张。
“看来你早有预谋。”关廷裕审过许多犯人，只有霍霆在微表情方面观不出一丝破绽。
“关警官，话不能乱说，人命关天的事，我可担不起，再说我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关警官可是实打实的证人。”
霍霆挺拔巍峨的身躯立在车灯边，脸上勾着笑意，张狂肆意。
关廷裕下午接到报案，分别赶往四处案发地点，勘查完现场之后，他心里是一肚子火。
在他的辖区内出了这样的重大命案，明明知道是谁会有这样的手笔，可是他现在证据缺乏只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他在霍霆这里遭受的挫败感实在难以压制。
田馨见关廷裕眼眸里燃起的两簇火苗烧得越来越旺，霍霆也压根不会帮忙灭火，他越是吊儿郎当，越是惹得一身正气的关廷裕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
“哎哟。”
田馨脚伤在身，单脚跳着去往霍霆身边。
一个不察，踩到块鹅卵石，身子打偏，人跌坐在地上。
霍霆几乎是霎时回头，皱着眉头，叫了声，“小九。”
关廷裕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田馨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她仰头晃晃脑袋，出声道，“我没事。”
霍霆上前将她拉起，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心，“脚上不方便就乖乖坐在车里。”
“我担心你嘛。”田馨贴在他胸口小声嘟囔。
关廷裕没想到田馨也在这里火气消了不少，目光藏着几分不敢露在明面上的关切，“几天不见，田小姐，这是怎么了？”
田馨也对关廷裕摆摆手，“关警官，我脚崴了，没什么事的，过不了几天会好的。”
霍霆在弯身帮她拍去她裙子上的灰尘，“摔着没？”
“我又不是瓷娃娃。”田馨笑着应声，接着她也低头检查伤口，一看她的膝盖摔裂了条口子，细小的擦伤。
女孩往日这样的伤口也不会大惊小怪，但是此刻她找了个借口般，痛呼一声，“淮炀，这里破皮了。”
关廷裕在车灯照应下看向了田馨，女孩脖颈间系着条不合时宜的丝巾，耳后前几天的红痕变成乌淤一片在她透粉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直觉，田馨在这几天一定出了事，脚步不自主地往前挪动两步，“警车有药箱。”
田馨一听从霍霆的肩头探出头来，“那能不能麻烦关警官...”
女孩话还没有说完，关廷裕已经折返回了自己的那辆警车，拉开副驾驶打算提出药箱。
在他转身刹那，两束车灯一闪。
黑色奔驰从关廷裕身旁驶过，田馨从车窗里探出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意，对他挥挥手，“谢谢关警官了，我这点小伤还是不用处理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吧。”
说完就将身子缩回了车里，在车里长松口气。
霍霆的长指在膝盖上轻敲，“小九，他来找茬的。”
“人确实是你做掉的，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们理亏。”
男人不怒反被逗笑，他伸手捏住女孩的双颊，她的小脸在他手掌间微微变形，“他们四个不得不死，要是他们回过神来发现我和蒋谨禾调虎离山，暗通款曲，难保不齐合起来搞我，到时候我死了谁最亏。”
“什么死不死的，我只是说我们理亏，关廷裕找你麻烦你躲远点就好了，又被他抓了怎么办？”
田馨被他揉捏着脸，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脑子里可是将南省霍霆戴着硬手铐的事记在脑子里。
她讨厌霍霆提“死”这个字。
跟在他身边快一年了，不久前能鲜活在你跟前说话的人，下一刻就不知道在争斗不休的各方势力中会被谁铲除。
车窗外半明半昧喧嚣未止的灯影，投射在男人侧脸轮廓上，霍霆松开了田馨的脸蛋，他的手摁住田馨的后脑勺，俯身咬住她的唇瓣。
他辗转，碾磨着女孩的唇舌。
倨傲不驯如霍霆，他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想要将面前纯白无瑕的女孩吞噬下肚，占为己有。
愈吻愈烈...
男人也旁若无人地放肆起来...
莫利山的车开得很稳，他这个人坐在哪里都是很容易让人忽视的沉默的存在。
可田馨脸皮薄，她忽视不了，一直嚷嚷，“有人在。”
将情绪高涨的男人从她身上推开，坨红着脸，垂眸整理自己被摸得乱七八糟的裙子。
“我...我有件事忘记说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有什么不能做完再说，非要现在说。”
霍霆有兴致被打断的焦灼，黑眸底下焚着一盆炭火。
“许一萌，你记得吗？今天给你打过招呼的，她想进霍氏集团实习，这是她的简历，你可以看看，虽然不够光鲜优秀，但是她很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完全可以去历练历练。”
田馨摸出手机，调出下午许一萌发给她的简历。
男人没看，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女孩将手机递给他，他却将手机扔在一旁。
“淮炀，我认真的。”
“小九，这事不用问我。”他急不可耐。
“不问你问谁，你是老总。”田馨疑惑。
霍霆贴向她耳边，湿热诱惑，“你还是老总夫人。”
说完，他似乎知道她怕什么，对着莫利山出声，“下了高架，找个人少的地方，靠边停车。”
莫利山不问缘由，只听吩咐。
将车开到了一处隐秘居民楼下，将墨色车窗升起，然后利落靠边下车，走出老远，蹲在街角拿出烟盒，压了压帽檐开始抽烟。
奔驰车，车身摇晃起来。
女孩在车里撒娇撒痴地哼哼。
等到莫利山抽完差不多半包烟，用皮鞋捻灭烟头，那边才传来霍霆喑哑的声音，“阿山，开车回学校公寓。”
第181章
烤鱼店聚餐
季国南在事发的五天后让男秘拨了电话给霍霆。
这次不打书房的内线和短号了，转打霍霆的私人号码。
学校附近的公寓里，田馨靠在男人的怀里吃他带回来的坚果乳酪蛋糕，有坚果碎粘在女孩的嘴角，霍霆垂眸伸手帮她摘下。
液晶电视屏里播放的是最近能让人哭得死去活来的大热虐剧，女孩一边吃着糖霜包裹的软绵蛋糕，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泪眼汪汪。
霍霆在电话响起不得不起身去接通前，俯身将女孩压在身下，脸和挺拔鼻尖贴在她的胸口处，阖上眼。
那处比蓬松的蛋糕还软。
田馨身上的烟火居家气让他觉得暖融融的，轻嗅两下竟也裹上了一层糖霜的味道。
为了这样的时刻能够永存，他或许要付出很多代价。
“不接电话吗？”
震动的电话在茶几上嗡鸣，田馨问。
霍霆闻言起身，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磕出根烟咬在嘴角，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男秘在那头出声，“霍老板，胡蝶小姐在日本度假的时候拍卖了两条红白锦鲤养在了伶人公馆的鱼池中，季老邀你到公馆赏鱼一叙。”
又在此时顿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季老说，让你带着田馨小姐一同过去。”
霍霆不动声色，嘴角咬着烟蒂的烟丝明灭，笑了声，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周末码头要出一批货，恐怕来不了，我会备上点薄利，让人给干爹送过去。”
男秘默不作声半响，又道，“既然不得空，那我就便如实转告给季老。”
收了线，霍霆的眸光在夜色里凛冽如利剑。
那头，男秘挂了电话，走到了那开得正盛的天山雪莲前，季国南阖眼坐在老爷摇椅上阖眼盘着手里玉球。
“季老，霍霆说他来不了。”
胡蝶端了一壶刚泡好的黄山毛峰走过来，倒在了纹着金丝牡丹花纹的茶杯里端到了季国南的手边，“干爹，你尝尝，新鲜的茶叶。”
季国南睁开了眼，接过茶杯，徐徐问，“你听他说话的口吻，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男秘扶了扶他鼻梁上的镜框，“他语气平平，听起来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季国南在胡蝶端过来的托盘里放了一颗话梅进茶盏里，茶水瞬间变色，他抿了口，苦甜里有股回酸，格外润喉。
“我这个干儿子，硬皮硬骨，狠辣果决，如果知道我动了他女人的心思，不该迟迟没有动作，莫不成，那个女孩逃走后什么也没说，所以他当真不知情？”
“季老，霍霆也是个心思深沉，城府颇深的人，他一向做事没有章法，剑走偏锋，这次背着你跟蒋谨禾合作抢占油田就可以看出，很难有定论。”
男秘接话。
季国南将茶杯撂下，手心玉珠转得飞快，“他背着我搞小动作，我搞他女人，也算抵平了，除非他真的不要前途了，不然为了这事跟我翻脸，那才是得不偿失。”
胡蝶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听到季国南对田馨起了心思，先是一惊，简直觉得闻所未闻，随即嘴角勾起抹笑来。
她走到季国南跟前，将茶给他续上，“干爹，这样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不如找当事人撬开她的嘴不就知道了吗？她说没说，怎么说的，如果没说，那就堵上她的嘴，如果说了，倒是可以直接去问阿霆的想法，你喜欢他肯定乐意送你，要是不送，那就是他喜欢，就看干爹的意思，父子之间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季国南手里的玉珠停了，他睨了眼胡蝶，“倒是个直接的好办法，马上大选，军区陆卓闻探不到一点风声，南省孙兴洲那老东西倒是小动作不断，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人手，关系不能搞僵了。”
他对着男秘招招手，“你且想办法问去。”
男秘还没有应下，胡蝶倒是先出声，“干爹，这事不如交给我。”
季国南躺回了老爷摇椅，慢悠悠转着手里的玉珠，“事办好，谁都行。”
...
自习课上，许一萌才向霍氏集团投出去的简历，不到五天就收到了通知。
她欢天喜地捧着电话挤到了田馨身边，指着电脑屏幕上被录取的通知，笑得合不拢嘴，“小馨，简直不可思议不是吗？这次霍氏集团只有一名额，我听说有个年年拿奖学金还出国交流的学姐也投了，没想到我被录取了。”
田馨用笔敲敲她的脑袋，“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这是万里挑一的机会。”
许一萌恨不得当场放鞭炮，她大手一挥，对着田馨说，“今晚我请客，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田馨刚想婉拒，又顿了顿，“一萌，加个人行不行？”
这一周，霍霆上午送她上课，下午等她放学，更奇怪的是，往日他都忙得不行，三天两头手里就有忙不完的事情，倒是这几天跟失业了一样。
每天都跟她待在一起，别墅也不回去，只跟她窝在公寓里。
黏糊得不行。
前两天，她的腿还没有消肿，霍霆还算克制，她的腿消肿了，脖子上的丝巾也取了，男人变得狂放起来，田馨都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样腻在一起的浓度和时长是以前没有的，跟她同吃同睡同行，像一对大学情侣一样腻歪在一起。
除了那方面强度太大，田馨其他都乐在其中。
许一萌拍拍田馨的肩头，“小馨，我今天高兴，别说加一个人，加十个人都成。”
田馨被她这平时生活费一拿到就就开始抠抠搜搜算支出，现在倒挺豪放的样子逗乐，“怎么？这个月只吃这一顿饭，其他时间不活了？”
许一萌“嘿嘿”一笑，“那不是高兴嘛。”
田馨和许一萌一起挑了一家露天烤鱼的餐厅，在海边，离夏明朗实习的那栋电视台大厦很近。
霍霆开得车。
许一萌其实都能料到田馨会带霍霆，这些天一结课，就能看到霍霆在学校侧门等田馨，他的模样在人群里那是相当亮眼。
最近入秋了，男人一身长皮衣，迎风而立。
桀骜不羁的硬汉面孔。
路过的大学生们都会频频回眸。
第182章
为你来的
烤鱼店里不是周末人也挺多，还有一些外地旅游团的游客。
有海、沙滩、和夜啤酒的城市简直是网络平台上榜上有名的热门旅游城市。
夏明朗才进电视台，忙得不着调，给许一萌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先吃，他恐怕还得加班，下班时间不定。
夜色降临，吹着微咸的海风，烤鱼店里挂着暖黄色的各种氛围灯，还有彩条，装饰得年轻朝气。
不远处的沙滩上还有出来卖唱的学生，低吟哼唱一首《人非草木》的粤语歌。
在等待烤鱼端上桌时，许一萌起身去拿凉茶。
田馨则挪了挪凳子坐到了霍霆身边。
男人面色沉寂风流，在两个年龄跟他有十岁不止差距的女孩面前，他的成熟稳重格外蛊惑人，浑身上下的气质其实也跟这种的街边餐饮店气质不符。
女孩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她的目光到处张望，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露天的海边上按理说游客和周边的居民应该是最多的。
大部分应该神情惬意，享受着下班放学旅行的轻松时刻。
但中间总有来来往往的神色各异的男子，他们个高体壮，虽然穿着各种各样的便服，但实在不容易那么容易让人忽视。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霍霆，“淮炀，这里面是不是有马仔保镖？”
“是，都是我的人。”男人也没有掩饰，应得直接。
田馨没见过他做这样的安排，她也压低声音，像探听情报一样支了耳朵到男人跟前，“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霍霆黑眸闪烁，伸出手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摩挲，惹她笑着缩了缩脖子，“这些都是为你来的，就连我也是。”
田馨指了指自己，“这么说我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小九，你一直都是。”
霍霆望进她微弯的眼睛。
许一萌出来的时候，老板正好也把淋着热油滋滋冒着响的烤鱼端上了桌。
“明朗还得晚点来，我们先吃吧。”许一萌掰开一次性筷子。
田馨给霍霆挑了块鱼头处最嫩的，连一根刺也没有那块鱼肉放进了他的碗里。
许一萌嘴里咬着根剔出来的鱼刺出声，“小馨，你偏心，只想男人不想朋友。”
田馨忙又给许一萌挑了鱼肚皮上最肥最有滋味的那块放进了她的碗里，出声，“现在不偏心了吧？”
许一萌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接着她又端起凉茶罐，“今天是庆祝我收到霍氏集团实习通知，小馨，霍大哥，我们一起干个杯。”
霍霆正在咽鱼肉，还没滑下喉咙，听到这话，他倒是有些讶异，咳嗽出声，田馨忙给他抽了张纸，体贴地拍拍他的后背。
男人皱着眉头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是跟你说过的。”田馨忙接话。
霍霆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一趴，“集团没有通知我。”
许一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啊，之前不知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吗？难不成霍大哥也在霍氏集团？”
她狐疑地眯眯眼，“对喔，你也姓霍。”
田馨不想许一萌看出破绽，这次是她在后面帮了她一把。
于是只能在桌下拽拽霍霆的衣角，她遮住嘴，低着声，“那天在车上，你明明就答应了我...”
“什么车上？”霍霆也压低声音。
田馨有些懊恼了，“就那天，从庄园回来，莫利山在的那天，是你说我是老总夫人，我才让李哥去帮一萌的，你怎么赖账.....”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颊攀起红晕，有些暧昧缠绵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里，让她想到自己在车上的孟浪模样。
还有男人那副欲望攀援的样子。
“小九，你脸红什么？”
田馨听到身旁的男人像是憋不住笑一般的轻笑一声。
她侧过脸望着他，霍霆明显就是在玩笑她。
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副拿捏不住的流氓邪痞样，欠欠的。
又带着几分很难在成熟男人身上看到的少年气重掀。
没有了往日的冷戾倨傲，反倒像山峦俊川一般的俊逸气质。
田馨怔怔地看了好几眼。
“你们眉来眼去的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跟我碰杯吗？”
许一萌在一旁嘟囔着出声。
田馨当然不能扫兴，她举起手里的拉罐，也偏头对霍霆示意了一眼，男人倒是很配合，三人举杯相碰。
许一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凉茶，转头望向面前这片夜色里海滩边上翻涌海浪出声，“我许一萌对着这片大海这片夜空发誓，我一定要留在京市，在这里落地生根。”
她又看向田馨，“你呢？小馨，你有没有什么毕业前期许。”
田馨也举起凉茶拉罐，“我也对着这片大海这片夜空发誓，我希望我爱的人能跟我长长久久，我还想靠自己的实力开家公司，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有块自己的地盘。”
两个女孩对视一笑，不由得都乐出声。
青春正盛，风华正茂的二十岁。
夏明朗姗姗来迟，身上还套着主持人一身西装配上蓝纹的领结，他看到霍霆的时候神情一窒，“霍总？”
许一萌正接过夏明朗递过来的商务双肩包，上面有他身上好闻的清爽男香，她抱在怀里凑到鼻子上闻了闻，舍不得撒开手，听到夏明朗这么说。
忙应，“明朗，是霍大哥。”
“萌萌，这是霍氏集团总裁霍霆霍总。”
夏明朗主持的那档财经类的节目，必须对京市所有龙头企业的老总做背调了解，他刚开始知道跨年的时候在求知湖滑雪让人惊艳的男人是这样身份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他还向霍霆发起过节目采访的邀请，但是霍氏集团那边以霍霆从不接受任何采访类节目而婉拒了他。
现在这尊大佛就在夏明朗跟前，面对前辈他礼貌地上去握手，霍霆自然也没有拒绝。
“什么？！霍大哥是我的顶头上司！”
许一萌连夏明朗手里的包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田馨左打掩护右瞒得死死的，没成想许一萌还是知道了。
第183章
兵痞子一个
许一萌接下来吃饭态度对霍霆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夹菜时，都忍不住要瞥一瞥霍霆那边。
本来一开始就觉得自己闺蜜的这个男朋友不太好相处，好不容易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干了杯，还叫一声“霍大哥”，现在得知他是她的顶头上司。
许一萌觉得更是不能正常相处了。
好在桌上夏明朗跟霍霆之间交流居多。
夏明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出席各类宴会酒局，现在又因为出色的成绩和外表在电视台当财经类节目的台柱。
他应付这些低调的大佬比许一萌更游刃有余。
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
夏明朗在电视台大厦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吃完饭后，他在桌下拉起她的手，低声说让她去他的公寓坐坐再走。
许一萌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看着田馨和霍霆要走，立刻挣开夏明朗的手掌，站起来说，“小馨，霍...总，我送你们两个去车上。”
说完，她还上前巴结的给田馨提包，田馨从她手里将自己包拿过来，她当然能知道自己姐妹的局促，“一萌，你不必这样，正常相处就好了。”
许一萌听到田馨这么说，欲哭无泪，晃晃田馨的胳膊，“小馨，你瞒我瞒得好苦。”
在海边公用的停车场，霍霆那辆黑色奔驰旁，李志伟站在那里等了不知道多久，霍霆走到车跟前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李志伟。
李志伟稳稳摊手接住，跟他诉苦，“老大，我可在风里站了二十分钟。”
“你该的。”霍霆拉开车门让田馨先进去。
回公寓的路上，从海边开进市区前有条由三座大桥汇集而成的滨海大道，从窗玻璃看出去，夜里的海面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的岛屿上几处灯塔的光束闪烁。
田馨靠在霍霆健硕层叠的胸口，手指把玩着男人的手指，十指相缠中搅进了一根她的长发，她抬眸望了一眼男人薄利俊俏的下颌角。
“你就不能多笑笑，今天一萌那样儿都快被你吓死了。”
男人呼出的热气钻入田馨的耳朵，灼了她的骨头，“她不怕我，她只是怕她的顶头上司。”
“你...”
田馨话才吐出一个字。
只见车窗外有一列车队，三辆红旗车开道，中间一辆军用吉普，吉普车的边缘插着两面鲜艳旗帜飞扬。
车队正巧跟霍霆这辆车并列。
田馨坐正了身子，她问霍霆，“这是季国南的车队吗？”
男人当然也注意到了，滨江大道上车少，这样的阵势何其扎眼。
他微直身子，目光凌冽，面色冷酷，吐字，“不像，车牌不对。”
李志伟接话，“老大，不是京市的车牌，倒像是...地方军团的车。”
车队提速到了他们的前面，行车速度明显慢下来，有意想要压着他们的车。
李志伟不得不降速，他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破口大骂，“他奶奶，路这么宽，是没长眼睛吗？”
他猛打方向盘，从侧面想要超车。
田馨在车内，身子不由得歪倒，是霍霆伸掌扶住她的肩头，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
男人倒是稳健，扶着前排车座，手里搂着田馨，冷声道，“上去看看是谁的人？”
“得嘞。”
李志伟听到这话，抡方向盘更加起劲儿，前面似乎也察觉到了，开道的红旗落了一辆下来防着他们的侧面超车。
在即将要怼上红旗车车屁股的时候，李志伟压速，又骂，“我靠！真他妈不要命了，那我今天非要看看是谁这么狂！”
说完，他又猛往反方向打方向盘，从另外一个方向超上去。
蒋谨禾端正了坐姿，眼里锐意难挡，默了一会儿眯眼问，“莫不是跟你身后那位姓季的老领导有关？”
霍霆没有立刻接话，倒是慢条斯理地拂去他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霍老板，你忘了当初我为什么绑你？”蒋谨禾接着问。
在皇冠会所，蒋谨禾派人暗杀季国南，被霍霆开枪放倒。
才有了后面的件件桩桩。
蒋谨禾问这句话也不奇怪，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政见不合，他哪里能料想到今天霍霆找他的原因是他想跟季国南翻脸。
“他动了小九。”
霍霆说得明目张胆，一旁的田馨未料到。
蒋谨禾也未料到，“这老东西过了五十寿辰了吧，田小姐满十八了吗？”
“我快二十了。”田馨应声。
有侍者开了雪茄盒端上来，用喷枪点燃双手呈递给了霍霆。
男人接过，面不改色，“他动小九是蓄谋已久也是敲山震虎，但如果真要怪，就怪关廷裕那天来得太巧，撞到你我合作强占油田，季国南在我被带走时都知道了。”
他顿了顿，吐出口翻涌烟雾，眉目凶光寒冽，汹涌到遮天蔽日，“只是他贪色贪到这种地步，断我财路，阻我阳谋都可，偏偏不该动小九。”
蒋谨禾也接过一根，咬在嘴角，“好一个偏偏，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霍老板这样的偏爱，在这污浊世间的弱肉强食中，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田馨却听得心微颤。
怪不得那天在别墅里季国南说怕霍霆这只狼崽子会反咬他一口，她那时没有想那么多，只顾想让他放宽心。
其中的弯弯绕绕到事后才真相大白。
霍霆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早就不把季国南放在眼里，跨出他的势力拉帮结派，拓展疆土。
第179章
布局
莫利山将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搁在了蒋谨禾的面前。
蒋谨禾指尖夹着雪茄，望着文件袋的目光警觉了不少，黄三上前拿起牛皮纸袋，将其打开，抽出里面的几张照片递给了蒋谨禾。
内容看到蒋谨禾持雪茄的手轻抖，意味莫明地看了眼霍霆。
黄三又抖出文件袋里的U盘，放在自己的手心。
田馨眼尖，含糊看了眼那照片就知道是霍霆书房暗格里关于季国南床笫之欢时性窒息少女的照片。
蒋谨禾看了两眼，将照片反扑在文件袋上，嘬了好几口雪茄，也接连吐出好几口白烟，默了一会儿问，“霍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去举报？”
他明显有些为难，“以季国南的实力，省纪委肯定遍布他的眼线，举报要是有用，朝中多少贪官都能被轻松拉下马，玩弄少女，豢养情妇，是高官厚禄玩权的把戏，这点证据最多湿湿他的衣角。”
霍霆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官商黑三界游走多时。
男人眼里蒙了一层阴郁的雾，“蒋老板，不是举报，我要你拿给你身后的那位过过目即可。”
霍霆说完，看向了莫利山，莫利山接到授意，从他牛仔外套内里的夹层拿出四个透明的密封袋。
里面分别装了四样东西，摊在了面前乳白色的茶几上。
一条大金链子。
一串盘得色泽润滑的佛珠。
一撮编成辫子的络腮胡。
以及一根带血的小拇指。
田馨皱起了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上次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地方坐着的是活生生的四个人，而不是这四样标志性的死物。
男人见她眼底闪过瞬间的不可思议，伸手搭在了田馨的肩膀上，低声宽慰，“别怕，以后也见不到他们了。”
女孩望向霍霆，男人这副令人神魂颠倒的俊挺模样，风华潋滟的温柔下是鲜血尸骸堆积起来的野蛮猖獗。
蒋谨禾用扇子拨弄了一下桌上那四个透明的密封袋，他大喜过望，“霍老板做事真是干净利落，四个都没了？”
莫利山在一旁冰冷出声，“马爷活埋，黑子死在妓女杀手的床上，东哥车祸，甘地死在枪下。”
蒋谨禾咬着雪茄，将折扇撂在桌上，站起身拍了好几下手掌，“真是份大礼，南北两省土地辽阔，藏龙卧虎，但论最有胆量，做事狠绝，下手毒辣的非霍老板莫属。”
他顺手将照片收进文件袋里，递给了一旁黄三，“小事，都是小事，我上头那个肯定喜闻乐见。”
霍霆神色淡淡，“那就交给你了，若是收了礼物不办事，蒋老板，这些我也不白给的。”
蒋谨禾挥开折扇，“这是哪里的话，我又不是那些高坐钓鱼台的虚伪官吏，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霍老板爽快，我自然也爽快。”
霍霆唇齿间烟雾汹涌，“那便静候佳音。”
也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个马仔面色匆匆，走到了莫利山附耳几句，莫利山面色冷了几分，俯身凑到了霍霆耳边。
田馨倚在霍霆的肩膀上，也将莫利山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关廷裕开了辆警车，在庄园大门口。”
霍霆将雪茄搁在了烟灰缸旁，他看向蒋谨禾，“蒋老板，今天又来了位客人，我恐怕得去见见。”
蒋谨禾摆摆手，“霍老板事务繁忙，该去则去。”
霍霆没有过多停留，搂上田馨便出了别墅，上了车。
黄三将文件袋上的细线绕上盘扣，封好文件，他问，“老大，这些证据给了孙书记，就能斗倒季国南了？”
蒋谨禾用扇子敲了下他的头，“真要能斗倒，当初也不会让我们去暗杀了。”
“那多此一举干什么？”
蒋谨禾恨铁不成钢地望了眼黄三，“季国南走到今天，早就高处不甚寒，他的政敌遍布朝野，一个人推不倒，一群人还能推不倒，霍霆现在就是在把水搅混，这样哪怕只是湿湿衣角，也能飞溅不少洗不掉的泥点子。”
黄三噘嘴，“那这还不如直接暗杀，费这些劲儿。”
蒋谨禾望向了在夜色里缓缓启动的车辆，目光晦暗，“你就是莽夫一个，白斗白皆为利益，白斗黑则是天经地义，而黑斗白那是要披荆斩棘杀出条血路来的，要么送葬，要么称王，绝非一时兴起，一朝一夕就能成事。”
黄三问，“老大，那你觉得霍霆能不能成事啊？”
蒋谨禾摇了摇扇子，讳莫如深，“我哪里能知道。”
田馨坐在后座，时不时望了望霍霆，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霆侧头望向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小九，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田馨舔舔嘴唇，手指怼进男人的指缝里，“如果替我出气很困难，淮炀，要不就算了吧，季国南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
霍霆却将她的手举起贴在唇边，啄吻两下，抬眸时眸光凌冽，“小九，他把手伸向我的身边时，就已经不再顾念往日情分，没有谁可以夺我心爱之物。”
“可是...”
田馨才吐出两个字，莫利山一个急刹，车骤然停下。
“阿山！”霍霆不满厉喝。
莫利山压低鸭舌帽，低声道，“老大，关廷裕拦车。”
田馨如果不是霍霆护着，她此刻已经飞扑到驾驶座上去了，
一抬头，就看到了车前，关廷裕持枪拦车。
他那双眼里是压抑着的怒火中烧。
霍霆扣紧了西装上两颗纽扣，面无表情地下车，“关警官，这大晚上黑灯瞎火，要真撞上了你，岂不是还得治我袭警？”
男人没有来给田馨拉开车门，田馨坐在车里听不清楚外面在说什么，她自己推开的车门，扶着车框，站在夜风里。
关廷裕收了配枪，走到了霍霆面前，“霍霆，今日在京市的城南，城中发现一共四具尸体，经调查，他们分别是南省的四个地皮蛇头目，马爷，黑子，东哥，甘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关警官激动成这样。”
霍霆在夜色里颓懒着神色，完全不为所动。
关廷裕压低了声音，字字压着火，“是你做的对吧？”
“怎么可能呢？我才从酒店被放出来两天，关警官亲自抓的人，又亲自放的，难不成忘了？”
霍霆耸肩摊手，流氓头子的混样。
第180章
老总夫人
霍霆毫无惧色，跟关廷裕对视，一黑一警，剑拔弩张。
“看来你早有预谋。”关廷裕审过许多犯人，只有霍霆在微表情方面观不出一丝破绽。
“关警官，话不能乱说，人命关天的事，我可担不起，再说我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关警官可是实打实的证人。”
霍霆挺拔巍峨的身躯立在车灯边，脸上勾着笑意，张狂肆意。
关廷裕下午接到报案，分别赶往四处案发地点，勘查完现场之后，他心里是一肚子火。
在他的辖区内出了这样的重大命案，明明知道是谁会有这样的手笔，可是他现在证据缺乏只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他在霍霆这里遭受的挫败感实在难以压制。
田馨见关廷裕眼眸里燃起的两簇火苗烧得越来越旺，霍霆也压根不会帮忙灭火，他越是吊儿郎当，越是惹得一身正气的关廷裕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
“哎哟。”
田馨脚伤在身，单脚跳着去往霍霆身边。
一个不察，踩到块鹅卵石，身子打偏，人跌坐在地上。
霍霆几乎是霎时回头，皱着眉头，叫了声，“小九。”
关廷裕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田馨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她仰头晃晃脑袋，出声道，“我没事。”
霍霆上前将她拉起，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心，“脚上不方便就乖乖坐在车里。”
“我担心你嘛。”田馨贴在他胸口小声嘟囔。
关廷裕没想到田馨也在这里火气消了不少，目光藏着几分不敢露在明面上的关切，“几天不见，田小姐，这是怎么了？”
田馨也对关廷裕摆摆手，“关警官，我脚崴了，没什么事的，过不了几天会好的。”
霍霆在弯身帮她拍去她裙子上的灰尘，“摔着没？”
“我又不是瓷娃娃。”田馨笑着应声，接着她也低头检查伤口，一看她的膝盖摔裂了条口子，细小的擦伤。
女孩往日这样的伤口也不会大惊小怪，但是此刻她找了个借口般，痛呼一声，“淮炀，这里破皮了。”
关廷裕在车灯照应下看向了田馨，女孩脖颈间系着条不合时宜的丝巾，耳后前几天的红痕变成乌淤一片在她透粉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直觉，田馨在这几天一定出了事，脚步不自主地往前挪动两步，“警车有药箱。”
田馨一听从霍霆的肩头探出头来，“那能不能麻烦关警官...”
女孩话还没有说完，关廷裕已经折返回了自己的那辆警车，拉开副驾驶打算提出药箱。
在他转身刹那，两束车灯一闪。
黑色奔驰从关廷裕身旁驶过，田馨从车窗里探出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意，对他挥挥手，“谢谢关警官了，我这点小伤还是不用处理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吧。”
说完就将身子缩回了车里，在车里长松口气。
霍霆的长指在膝盖上轻敲，“小九，他来找茬的。”
“人确实是你做掉的，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们理亏。”
男人不怒反被逗笑，他伸手捏住女孩的双颊，她的小脸在他手掌间微微变形，“他们四个不得不死，要是他们回过神来发现我和蒋谨禾调虎离山，暗通款曲，难保不齐合起来搞我，到时候我死了谁最亏。”
“什么死不死的，我只是说我们理亏，关廷裕找你麻烦你躲远点就好了，又被他抓了怎么办？”
田馨被他揉捏着脸，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脑子里可是将南省霍霆戴着硬手铐的事记在脑子里。
她讨厌霍霆提“死”这个字。
跟在他身边快一年了，不久前能鲜活在你跟前说话的人，下一刻就不知道在争斗不休的各方势力中会被谁铲除。
车窗外半明半昧喧嚣未止的灯影，投射在男人侧脸轮廓上，霍霆松开了田馨的脸蛋，他的手摁住田馨的后脑勺，俯身咬住她的唇瓣。
他辗转，碾磨着女孩的唇舌。
倨傲不驯如霍霆，他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想要将面前纯白无瑕的女孩吞噬下肚，占为己有。
愈吻愈烈...
男人也旁若无人地放肆起来...
莫利山的车开得很稳，他这个人坐在哪里都是很容易让人忽视的沉默的存在。
可田馨脸皮薄，她忽视不了，一直嚷嚷，“有人在。”
将情绪高涨的男人从她身上推开，坨红着脸，垂眸整理自己被摸得乱七八糟的裙子。
“我...我有件事忘记说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有什么不能做完再说，非要现在说。”
霍霆有兴致被打断的焦灼，黑眸底下焚着一盆炭火。
“许一萌，你记得吗？今天给你打过招呼的，她想进霍氏集团实习，这是她的简历，你可以看看，虽然不够光鲜优秀，但是她很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完全可以去历练历练。”
田馨摸出手机，调出下午许一萌发给她的简历。
男人没看，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女孩将手机递给他，他却将手机扔在一旁。
“淮炀，我认真的。”
“小九，这事不用问我。”他急不可耐。
“不问你问谁，你是老总。”田馨疑惑。
霍霆贴向她耳边，湿热诱惑，“你还是老总夫人。”
说完，他似乎知道她怕什么，对着莫利山出声，“下了高架，找个人少的地方，靠边停车。”
莫利山不问缘由，只听吩咐。
将车开到了一处隐秘居民楼下，将墨色车窗升起，然后利落靠边下车，走出老远，蹲在街角拿出烟盒，压了压帽檐开始抽烟。
奔驰车，车身摇晃起来。
女孩在车里撒娇撒痴地哼哼。
等到莫利山抽完差不多半包烟，用皮鞋捻灭烟头，那边才传来霍霆喑哑的声音，“阿山，开车回学校公寓。”
第181章
烤鱼店聚餐
季国南在事发的五天后让男秘拨了电话给霍霆。
这次不打书房的内线和短号了，转打霍霆的私人号码。
学校附近的公寓里，田馨靠在男人的怀里吃他带回来的坚果乳酪蛋糕，有坚果碎粘在女孩的嘴角，霍霆垂眸伸手帮她摘下。
液晶电视屏里播放的是最近能让人哭得死去活来的大热虐剧，女孩一边吃着糖霜包裹的软绵蛋糕，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泪眼汪汪。
霍霆在电话响起不得不起身去接通前，俯身将女孩压在身下，脸和挺拔鼻尖贴在她的胸口处，阖上眼。
那处比蓬松的蛋糕还软。
田馨身上的烟火居家气让他觉得暖融融的，轻嗅两下竟也裹上了一层糖霜的味道。
为了这样的时刻能够永存，他或许要付出很多代价。
“不接电话吗？”
震动的电话在茶几上嗡鸣，田馨问。
霍霆闻言起身，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磕出根烟咬在嘴角，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男秘在那头出声，“霍老板，胡蝶小姐在日本度假的时候拍卖了两条红白锦鲤养在了伶人公馆的鱼池中，季老邀你到公馆赏鱼一叙。”
又在此时顿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季老说，让你带着田馨小姐一同过去。”
霍霆不动声色，嘴角咬着烟蒂的烟丝明灭，笑了声，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周末码头要出一批货，恐怕来不了，我会备上点薄利，让人给干爹送过去。”
男秘默不作声半响，又道，“既然不得空，那我就便如实转告给季老。”
收了线，霍霆的眸光在夜色里凛冽如利剑。
那头，男秘挂了电话，走到了那开得正盛的天山雪莲前，季国南阖眼坐在老爷摇椅上阖眼盘着手里玉球。
“季老，霍霆说他来不了。”
胡蝶端了一壶刚泡好的黄山毛峰走过来，倒在了纹着金丝牡丹花纹的茶杯里端到了季国南的手边，“干爹，你尝尝，新鲜的茶叶。”
季国南睁开了眼，接过茶杯，徐徐问，“你听他说话的口吻，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男秘扶了扶他鼻梁上的镜框，“他语气平平，听起来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季国南在胡蝶端过来的托盘里放了一颗话梅进茶盏里，茶水瞬间变色，他抿了口，苦甜里有股回酸，格外润喉。
“我这个干儿子，硬皮硬骨，狠辣果决，如果知道我动了他女人的心思，不该迟迟没有动作，莫不成，那个女孩逃走后什么也没说，所以他当真不知情？”
“季老，霍霆也是个心思深沉，城府颇深的人，他一向做事没有章法，剑走偏锋，这次背着你跟蒋谨禾合作抢占油田就可以看出，很难有定论。”
男秘接话。
季国南将茶杯撂下，手心玉珠转得飞快，“他背着我搞小动作，我搞他女人，也算抵平了，除非他真的不要前途了，不然为了这事跟我翻脸，那才是得不偿失。”
胡蝶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听到季国南对田馨起了心思，先是一惊，简直觉得闻所未闻，随即嘴角勾起抹笑来。
她走到季国南跟前，将茶给他续上，“干爹，这样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不如找当事人撬开她的嘴不就知道了吗？她说没说，怎么说的，如果没说，那就堵上她的嘴，如果说了，倒是可以直接去问阿霆的想法，你喜欢他肯定乐意送你，要是不送，那就是他喜欢，就看干爹的意思，父子之间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季国南手里的玉珠停了，他睨了眼胡蝶，“倒是个直接的好办法，马上大选，军区陆卓闻探不到一点风声，南省孙兴洲那老东西倒是小动作不断，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人手，关系不能搞僵了。”
他对着男秘招招手，“你且想办法问去。”
男秘还没有应下，胡蝶倒是先出声，“干爹，这事不如交给我。”
季国南躺回了老爷摇椅，慢悠悠转着手里的玉珠，“事办好，谁都行。”
...
自习课上，许一萌才向霍氏集团投出去的简历，不到五天就收到了通知。
她欢天喜地捧着电话挤到了田馨身边，指着电脑屏幕上被录取的通知，笑得合不拢嘴，“小馨，简直不可思议不是吗？这次霍氏集团只有一名额，我听说有个年年拿奖学金还出国交流的学姐也投了，没想到我被录取了。”
田馨用笔敲敲她的脑袋，“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这是万里挑一的机会。”
许一萌恨不得当场放鞭炮，她大手一挥，对着田馨说，“今晚我请客，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田馨刚想婉拒，又顿了顿，“一萌，加个人行不行？”
这一周，霍霆上午送她上课，下午等她放学，更奇怪的是，往日他都忙得不行，三天两头手里就有忙不完的事情，倒是这几天跟失业了一样。
每天都跟她待在一起，别墅也不回去，只跟她窝在公寓里。
黏糊得不行。
前两天，她的腿还没有消肿，霍霆还算克制，她的腿消肿了，脖子上的丝巾也取了，男人变得狂放起来，田馨都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样腻在一起的浓度和时长是以前没有的，跟她同吃同睡同行，像一对大学情侣一样腻歪在一起。
除了那方面强度太大，田馨其他都乐在其中。
许一萌拍拍田馨的肩头，“小馨，我今天高兴，别说加一个人，加十个人都成。”
田馨被她这平时生活费一拿到就就开始抠抠搜搜算支出，现在倒挺豪放的样子逗乐，“怎么？这个月只吃这一顿饭，其他时间不活了？”
许一萌“嘿嘿”一笑，“那不是高兴嘛。”
田馨和许一萌一起挑了一家露天烤鱼的餐厅，在海边，离夏明朗实习的那栋电视台大厦很近。
霍霆开得车。
许一萌其实都能料到田馨会带霍霆，这些天一结课，就能看到霍霆在学校侧门等田馨，他的模样在人群里那是相当亮眼。
最近入秋了，男人一身长皮衣，迎风而立。
桀骜不羁的硬汉面孔。
路过的大学生们都会频频回眸。
第182章
为你来的
烤鱼店里不是周末人也挺多，还有一些外地旅游团的游客。
有海、沙滩、和夜啤酒的城市简直是网络平台上榜上有名的热门旅游城市。
夏明朗才进电视台，忙得不着调，给许一萌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先吃，他恐怕还得加班，下班时间不定。
夜色降临，吹着微咸的海风，烤鱼店里挂着暖黄色的各种氛围灯，还有彩条，装饰得年轻朝气。
不远处的沙滩上还有出来卖唱的学生，低吟哼唱一首《人非草木》的粤语歌。
在等待烤鱼端上桌时，许一萌起身去拿凉茶。
田馨则挪了挪凳子坐到了霍霆身边。
男人面色沉寂风流，在两个年龄跟他有十岁不止差距的女孩面前，他的成熟稳重格外蛊惑人，浑身上下的气质其实也跟这种的街边餐饮店气质不符。
女孩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她的目光到处张望，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露天的海边上按理说游客和周边的居民应该是最多的。
大部分应该神情惬意，享受着下班放学旅行的轻松时刻。
但中间总有来来往往的神色各异的男子，他们个高体壮，虽然穿着各种各样的便服，但实在不容易那么容易让人忽视。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霍霆，“淮炀，这里面是不是有马仔保镖？”
“是，都是我的人。”男人也没有掩饰，应得直接。
田馨没见过他做这样的安排，她也压低声音，像探听情报一样支了耳朵到男人跟前，“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霍霆黑眸闪烁，伸出手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摩挲，惹她笑着缩了缩脖子，“这些都是为你来的，就连我也是。”
田馨指了指自己，“这么说我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小九，你一直都是。”
霍霆望进她微弯的眼睛。
许一萌出来的时候，老板正好也把淋着热油滋滋冒着响的烤鱼端上了桌。
“明朗还得晚点来，我们先吃吧。”许一萌掰开一次性筷子。
田馨给霍霆挑了块鱼头处最嫩的，连一根刺也没有那块鱼肉放进了他的碗里。
许一萌嘴里咬着根剔出来的鱼刺出声，“小馨，你偏心，只想男人不想朋友。”
田馨忙又给许一萌挑了鱼肚皮上最肥最有滋味的那块放进了她的碗里，出声，“现在不偏心了吧？”
许一萌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接着她又端起凉茶罐，“今天是庆祝我收到霍氏集团实习通知，小馨，霍大哥，我们一起干个杯。”
霍霆正在咽鱼肉，还没滑下喉咙，听到这话，他倒是有些讶异，咳嗽出声，田馨忙给他抽了张纸，体贴地拍拍他的后背。
男人皱着眉头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是跟你说过的。”田馨忙接话。
霍霆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一趴，“集团没有通知我。”
许一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啊，之前不知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吗？难不成霍大哥也在霍氏集团？”
她狐疑地眯眯眼，“对喔，你也姓霍。”
田馨不想许一萌看出破绽，这次是她在后面帮了她一把。
于是只能在桌下拽拽霍霆的衣角，她遮住嘴，低着声，“那天在车上，你明明就答应了我...”
“什么车上？”霍霆也压低声音。
田馨有些懊恼了，“就那天，从庄园回来，莫利山在的那天，是你说我是老总夫人，我才让李哥去帮一萌的，你怎么赖账.....”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颊攀起红晕，有些暧昧缠绵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里，让她想到自己在车上的孟浪模样。
还有男人那副欲望攀援的样子。
“小九，你脸红什么？”
田馨听到身旁的男人像是憋不住笑一般的轻笑一声。
她侧过脸望着他，霍霆明显就是在玩笑她。
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副拿捏不住的流氓邪痞样，欠欠的。
又带着几分很难在成熟男人身上看到的少年气重掀。
没有了往日的冷戾倨傲，反倒像山峦俊川一般的俊逸气质。
田馨怔怔地看了好几眼。
“你们眉来眼去的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跟我碰杯吗？”
许一萌在一旁嘟囔着出声。
田馨当然不能扫兴，她举起手里的拉罐，也偏头对霍霆示意了一眼，男人倒是很配合，三人举杯相碰。
许一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凉茶，转头望向面前这片夜色里海滩边上翻涌海浪出声，“我许一萌对着这片大海这片夜空发誓，我一定要留在京市，在这里落地生根。”
她又看向田馨，“你呢？小馨，你有没有什么毕业前期许。”
田馨也举起凉茶拉罐，“我也对着这片大海这片夜空发誓，我希望我爱的人能跟我长长久久，我还想靠自己的实力开家公司，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有块自己的地盘。”
两个女孩对视一笑，不由得都乐出声。
青春正盛，风华正茂的二十岁。
夏明朗姗姗来迟，身上还套着主持人一身西装配上蓝纹的领结，他看到霍霆的时候神情一窒，“霍总？”
许一萌正接过夏明朗递过来的商务双肩包，上面有他身上好闻的清爽男香，她抱在怀里凑到鼻子上闻了闻，舍不得撒开手，听到夏明朗这么说。
忙应，“明朗，是霍大哥。”
“萌萌，这是霍氏集团总裁霍霆霍总。”
夏明朗主持的那档财经类的节目，必须对京市所有龙头企业的老总做背调了解，他刚开始知道跨年的时候在求知湖滑雪让人惊艳的男人是这样身份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他还向霍霆发起过节目采访的邀请，但是霍氏集团那边以霍霆从不接受任何采访类节目而婉拒了他。
现在这尊大佛就在夏明朗跟前，面对前辈他礼貌地上去握手，霍霆自然也没有拒绝。
“什么？！霍大哥是我的顶头上司！”
许一萌连夏明朗手里的包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田馨左打掩护右瞒得死死的，没成想许一萌还是知道了。
第183章
兵痞子一个
许一萌接下来吃饭态度对霍霆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夹菜时，都忍不住要瞥一瞥霍霆那边。
本来一开始就觉得自己闺蜜的这个男朋友不太好相处，好不容易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干了杯，还叫一声“霍大哥”，现在得知他是她的顶头上司。
许一萌觉得更是不能正常相处了。
好在桌上夏明朗跟霍霆之间交流居多。
夏明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出席各类宴会酒局，现在又因为出色的成绩和外表在电视台当财经类节目的台柱。
他应付这些低调的大佬比许一萌更游刃有余。
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
夏明朗在电视台大厦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吃完饭后，他在桌下拉起她的手，低声说让她去他的公寓坐坐再走。
许一萌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看着田馨和霍霆要走，立刻挣开夏明朗的手掌，站起来说，“小馨，霍...总，我送你们两个去车上。”
说完，她还上前巴结的给田馨提包，田馨从她手里将自己包拿过来，她当然能知道自己姐妹的局促，“一萌，你不必这样，正常相处就好了。”
许一萌听到田馨这么说，欲哭无泪，晃晃田馨的胳膊，“小馨，你瞒我瞒得好苦。”
在海边公用的停车场，霍霆那辆黑色奔驰旁，李志伟站在那里等了不知道多久，霍霆走到车跟前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李志伟。
李志伟稳稳摊手接住，跟他诉苦，“老大，我可在风里站了二十分钟。”
“你该的。”霍霆拉开车门让田馨先进去。
回公寓的路上，从海边开进市区前有条由三座大桥汇集而成的滨海大道，从窗玻璃看出去，夜里的海面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的岛屿上几处灯塔的光束闪烁。
田馨靠在霍霆健硕层叠的胸口，手指把玩着男人的手指，十指相缠中搅进了一根她的长发，她抬眸望了一眼男人薄利俊俏的下颌角。
“你就不能多笑笑，今天一萌那样儿都快被你吓死了。”
男人呼出的热气钻入田馨的耳朵，灼了她的骨头，“她不怕我，她只是怕她的顶头上司。”
“你...”
田馨话才吐出一个字。
只见车窗外有一列车队，三辆红旗车开道，中间一辆军用吉普，吉普车的边缘插着两面鲜艳旗帜飞扬。
车队正巧跟霍霆这辆车并列。
田馨坐正了身子，她问霍霆，“这是季国南的车队吗？”
男人当然也注意到了，滨江大道上车少，这样的阵势何其扎眼。
他微直身子，目光凌冽，面色冷酷，吐字，“不像，车牌不对。”
李志伟接话，“老大，不是京市的车牌，倒像是...地方军团的车。”
车队提速到了他们的前面，行车速度明显慢下来，有意想要压着他们的车。
李志伟不得不降速，他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破口大骂，“他奶奶，路这么宽，是没长眼睛吗？”
他猛打方向盘，从侧面想要超车。
田馨在车内，身子不由得歪倒，是霍霆伸掌扶住她的肩头，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
男人倒是稳健，扶着前排车座，手里搂着田馨，冷声道，“上去看看是谁的人？”
“得嘞。”
李志伟听到这话，抡方向盘更加起劲儿，前面似乎也察觉到了，开道的红旗落了一辆下来防着他们的侧面超车。
在即将要怼上红旗车车屁股的时候，李志伟压速，又骂，“我靠！真他妈不要命了，那我今天非要看看是谁这么狂！”
说完，他又猛往反方向打方向盘，从另外一个方向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