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没错,他应该找更年轻、更漂亮的躯体!富江就会满意的!

    户松寻找了很久,力求完美,镇里长的合心意的人不多,弄来几个人后,长出的富江依旧对他冷眉竖眼。

    户松又去寻找,一个少女映入眼帘,她是柔软可爱的类型,外表是毋庸置疑的好看,于是他又掳走了那个高中女生。

    这次总该可行了吧富江……

    ……

    我记得,北村先生说过青木有“同化”这一个功能。

    醒来,我忍着后脑剧痛,颤抖着和其他人一起被绑在一处地下室。

    潮湿、黑暗、冰凉。

    那叫户松的男人伙同其他几个人正在神色兴奋地给“失踪”的人注射红色的液体。

    在他们身后,被注射过的人都被丢在一个中等大小的铁笼子里,人太多笼子太小,甚至有几人的手臂被硬生生挤了出来,他们醒着的人发出哀嚎,又有痴痴的笑。

    隔壁的阿姨正昏迷着待在角落,似乎是利用完就不被注意的棋子。

    户松将人塞进笼子里,转向我:“终于醒了啊。小姐不要怕,我是来把你变美的……”

    “唔!!”我的嘴被布条绑着,惊恐地瞪大眼,手臂被一人按住,我的外套全被脱掉,只剩下一件短袖,新的针管轻易刺入我的皮下。

    我的眼泪一瞬间涌出。

    同化,就等于被体内的富江杀死取代。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同化——肯定会的吧!血液又没有记忆感情!

    我的喉咙抽噎着小声哭泣着,一针管的血液输入进去,不知道为什么,令我产生了些许的眩晕感——那不是呕吐的眩晕,而是一种迷幻,麻痹了我的神经。

    针刺破我皮肤的微微痛感消失,磕磕绊绊后的膝盖和后脑的疼痛也同样在消弭。

    我所有的恐惧、害怕、惊骇等剧烈的情绪迅速被抽离,我像是处于另一个时空,思维迟钝起来。

    就像是那血液故意让我沉迷于梦幻,驱逐了我的恐慌。

    “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快就起效果了?”一人疑惑道。

    “……这效果也不是这样的吧?她刚刚不还怕得要死,这是安定剂吗?”

    “不是,没拿错。也许富江很满意她的身体呢!”户松忽然癫狂地笑几声,“肯定是的!富江!富江!”

    我迷迷糊糊中,一人拉扯着塞进笼子,但人太多了,我被压着也塞不进去。

    奇怪的是,不说疼痛,我连他用力握着我手臂和那把我往里塞的动作产生的触感都感受不到了。

    神经在迟缓地作用着,排除了伤害对我大脑的刺激。

    “塞不进去了。”

    “拉几个人出来……”

    “拉不出来!他们的四肢纠缠在一起了!户松你快来看!”

    牢笼内,不断同化的人们四肢互相穿插,扭曲、以严重骨折粉碎的弧度交缠着。

    因为人太多,甚至有很多人都是没有站在地面,而是被人群挤在牢笼半空中,或者挤在牢笼顶部,宛如挤来挤去的鱼缸,每一处都被占满,一层一层铺满了人,他们的四肢躯体被迫交缠着,有的还未同化完毕,就已经被扭断了脖子死亡。

    “啧,那先把她放在那堆尸体上面。”

    “好!”

    富江们的残肢碎骨堆成的小山丘,在地下室深处散发出靡丽的香气。

    头与残肢,内脏与躯干,所有的一切堆成了血山。

    我明明应该惧怕到颤抖,双腿发软,实际上却因为思考迟钝,半晌没有及时的反应,就并没有被吓到,仿佛有一层短暂存在的膜,似有若无地保护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

    我被扔在最顶部。

    躺在柔软湿润又寒冷刺骨的尸堆之上。

    好想睡觉……我看着顶上的水泥天花板,昏暗的环境,还有鼻间弥漫的、好像在逗弄我的香气,都在催促着我的睡意。

    那管血……不会真的发挥作用了吧?我迟来地想到。

    手臂和后脑的伤也迟迟地微微疼痛起来。

    浑身瘫软,我终于找回一点恐惧,流下眼泪,泪水顺着额边流下,隐没入发间。

    忽然,似乎有一只手推开上面覆盖的尸肉,轻轻地覆上我的后脑,它按了按,企图消解一点儿红肿。

    几秒后,我感到底下的“床”开始如海浪般翻涌,那些躯肢残血以非同一般的速度飞快地组合、生长。

    我的身体都随着海浪的起伏跌宕了一会儿,更晕了。

    它的高度还在攀升,涌动的山丘顶部一直是躺着的我,它很好地托住了我的身体,让我除了微微起伏,就没有再移动。

    “户松……啊!!户松!!!”一人似乎撞见了这场面,跌坐在地,尖叫道。

    户松赶过来,也同样被骇住。

    虽说富江能够复活,但速度明明没那么快啊!

    所以户松才会习惯性等一段时间才焚烧掉。

    我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勉强唤醒了一点神智,费力地睁开了眼。

    我身下的尸体们,争先恐后地为了同一个目的而飞速生长,从我两边逐渐长出一个又一个少年的上身,他们直起身,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阴影在他们脸上密布,每一个少年低头展现的笑意既甜蜜又阴暗。

    在我的视野里,就等于是突然冒出三四个青木,身处我左右低着头看我,噙着笑,万分怜惜地伸手抚摸我湿润的脸庞,还有手臂的淤青。

    到后来从头到脚都有双手在怜爱地触碰,就连脚部都被抚过。一青木还未生长完全,脑袋都没有长出来,却先一步长好了手臂,只为了抢先轻轻握住我的脚踝。

    尸体们在激烈争夺,谁都想抢先一步,却没有打扰到我分毫,让我睡意朦胧,差点陷入睡梦中去。

    “诗绪里……诗绪里……”

    听不清谁在呼唤。

    “火!!快把他们烧掉!!”一人喊到。

    我这才挤出一点儿思考的空间,扯了扯嘴角:“……你虽然菜,但还不至于数量这么多也赢不了吧。”

    “当然了诗绪里。”我头顶处浮现出一个新生的青木,他双手贴上我的耳侧,笑脸盈盈。

    等我的神智彻底恢复,他们已经恢复成完全体,火焰只来得及消灭了几个富江和牢笼里的富江们,那五个凶手鼻青脸肿地被绑在地上,他们留在这里的衣物还有死者的衣服全被抢走,所有青木都穿上了简单的衣服。

    我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青木的大腿上,而两边都存在着少年,有的青木趴着,撑着下巴,隔几秒就极其有兴趣地捏一捏我的指腹,每根手指都捏过去;有的就舔舐着我身上的淤青,竟然有一点缓解疼痛的用处……

    我反应了几秒,然后腾地一下坐起来,差点跟一个青木撞头。

    “我我我会不会被同化?”我最先抓住一个青木急切地问。

    他因为我的触碰而愣了愣。

    我瞬间就哭了。

    不会吧!

    “呜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停地流下,“真的吗?那我就要死了啊,大学还没读呢,我亏死了啊。”

    我哭得凄惨,呜咽几声,睁着被泪水模糊一片的眼睛,抽泣片刻,迟疑地问道:“……真的会死吗?”

    “不会啊诗绪里,你不会被同化,”那青木才回过神,笑得勾人极了,凑近,指腹沿着我的脸廓描绘,暧昧又诱人,他低低的声音连带着呼吸,一同黏上我的皮肤,“只有你,不会被[我]杀死。而且那血液的主人应该跪下感激不尽才对,这是诗绪里的施恩啊……真的,真的很幸福。”

    从醒来开始就一直伪装成表面平静的青木,这一瞬才显露出几分恶劣与妒忌的喃喃,话语尾部几乎低成气音。

    “……真的不会吗?”

    “真的哦。”他又恢复成让我心安的平静表情,亲昵地吻了吻我的脸。

    其他的青木异常寂静,我才发现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此处。

    却反常地没有贸然打扰,都在静等。

    所以我才得以缓了缓心情,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看向他们。

    ……救命,一大堆青木直勾勾的视线还是有些瘆人啊!?

    没,没关系!自己人!总比那些要伤害我的人类好多了吧?

    应该害怕的怪物在保护自己,有的人类却伤害自己……所以不用感到恐惧,不用的,不用的。

    我硬着头皮努力镇定,但眼泪还是很诚实地怂怂地落下来,我抽泣了几下,寂静的氛围里只能我先开口,弱弱道:“那个……那些犯人呢?”

    面前一层一层的青木们让出一条道,露出并未死亡的浑身狼狈的五人,还有隔壁的阿姨也好好活着,就是晕了。

    几十张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庞同时勾起唇角,微弯了黑眸,每一只眼睛都装满我的存在,笑意之外是伪装的平和宁静,塑造出让我尽量不会被惊吓住的氛围。

    “就在这里啊,我很棒吧,特意留给诗绪里泄愤哦。”

    “怎么样对待都可以。”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诗绪里诗绪里,你还疼吗?”

    ……

    奇异的是,那些青木们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话,或者只是两三个一起说,并没有让我感到困扰,每个都能勉强听清。

    ……虽然还是很吵。

    第57章

    叽叽喳喳,吵吵囔囔,三百六十度无差别魔音灌耳,即便能听清楚,也算是无限制说话,而且一个人说完不够,还要继续见缝插针地说。

    “诗绪里你一定被针扎疼了吧?那个人真该死。”

    “诗绪里诗绪里,你难道头很晕吗?”

    “这里太暗太脏了吧?诗绪里肯定不舒服啊,你猪脑子吗?”

    “闭嘴!你没看见诗绪里不想听你说话吗!”

    “是不想听见你说话!丑东西!”

    ……

    方才的安静平和只是表面,不到须臾就被打破,见我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

    我:“……”

    感觉像是观看菜市场抢菜,大超市抢特价,马路边的路人起冲突。

    就差打起来了。

    但青木们是绝对不会主动动手的,他最喜欢骂人,嘲讽功能一绝。

    那里被绑着的五个人战战兢兢,即便面对此种情形,都还是瑟瑟发抖,双眼突起,依旧在受刚刚惊悚片一样的富江生长场景的影响。

    户松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不是像从前一样看见复数富江的激动疯魔,而是真正地从心间流露出对未知怪物的恐惧。

    谁也无法准确地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尸山血海,变成一群活物在如浪潮般涌动,无数残断的手臂在上扬、弯曲、撑地、宛如无法目视的肢体在胡乱挣扎,在寻找别的躯体部分,能更快的生长出完全体。

    那些脑袋在移动,黑色眸的眼白部分的面积过于大,眼珠四处张望,而“山”最里面的头也在努力往外挣扎。

    但那些怪异之物之上,有一个少女,纤尘不染,被怪物们小心翼翼地护着,苍白的手臂伸出,握在她的手臂上、腰上,使她得以安稳。

    底下血肉翻涌,其上爱意浓稠。

    户松无法产生嫉妒,因为一个人在尸山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在富江怪物一般的体质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只剩下恐惧,精神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岌岌可危地悬吊着,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你…!”户松突然开口,却是朝着我。

    我的耐心正在迅速消弭,马上就要出声制止青木们的争吵,却被户松抢先。

    “……”青木们顷刻间安静,一旦没有丝毫的声响,在幽静潮湿的地下室就显得极度冰冷空旷,一双双上挑的眼睛充满死寂情绪地低敛盯视着出声的满头冷汗的男人。

    半晌也没人说话,户松在深呼吸,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嗯……

    再过了一会儿,束缚紧心脏的暗沉恶念在空气中缓慢流淌,仿佛一种心理拉锯战,但我半分都没有感受到,只觉得气氛尴尬。

    我默数了几十秒,还没人说话。

    我:“……”

    也许是青木人多,而我还算是优势一方,只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咳咳……”

    嗯,一瞬间全部的脑袋都转向了我。

    我:“你想说什么啊……”

    一青木立刻不屑道:“对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浪费诗绪里的时间!”

    户松忍辱负重地深呼口气,青木十分擅长以盛气凌人的态度威胁人,又说了几句,恍惚间我还以为我是什么黑手党Boss,就是下属们长得一样……

    “你…你最好别相信这个怪物的甜言蜜语。”户松平静下来,血丝密布的双眼瞪着我,“它就是怪物,怪物怎么可能懂人的感情,它就是恶的集合体!”

    眼看青木们又要吵起来,我忙不迭阻止,他们才消停。

    “……杀了这么多人,把他们交给警察法院判决吧。”我按了按太阳穴。

    但是还有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此刻所有青木都在注视着。

    我头皮发麻。

    离我最近的一个青木亲密地凑过来抱住我,撒娇道:“所以诗绪里你要带谁回去啊?家里的那个早消失了。肯定是带我吧。”

    我一愣:“……啊?怎么消失的?”

    青木但笑不语。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他死在地下室的门口。

    此地下室的门在青木们复活时,户松他们的其中一人就想要彻底锁死它,俨然要同归于尽。

    门是几厘米厚的冷藏室那类型的冷库门,它却并没有被锁死,在门缝间透露出几块血红掺白的肉。

    ——有人抵挡住了门的彻底关闭,但那锁门的犯人几近疯魔,竟是不顾别人的安危压住了门,最终直到杀人犯被其他青木抓住,门也依然没有被锁住,而抵挡的人的身体被搅进门缝中挤压,算是用身体阻止了生路的断绝。

    我的眼睛被一只手捂住,没有看见,他的手心沾染上我未干睫毛上的湿润。

    我紧紧扣住身边那个青木的手,他的手掌似乎轻轻颤抖了一秒,这时候,那阻挡我情绪的膜突如其来地撤下,那些翻涌的疲惫与冲击才迟来地侵袭我的大脑,让我一瞬间昏迷。

    也让我彻底失去了看见门口场景的机会,躲过了强烈的冲击感。

    ……

    身边的青木毫不意外地接住,将少女抱住。

    “太蠢了,这个挡门的办法。”身后的一个青木看着门,冷漠道。

    “对啊,而且诗绪里肯定会害怕的。”

    “不过他也就只能做这种事了吧?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好蠢。”

    “呵呵呵呵呵”

    “你还要抱多久啊!你这个赝品!”

    抱着诗绪里的青木遗憾地蹙眉:“没办法,诗绪里非要拉住我的手——看来就是我了。”

    “开什么玩笑……!”

    “蠢货!闭嘴!没看见诗绪里都睡着了吗?”

    寂静间,青木们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厌恶地游离,刺人的恶意毫不顾忌地铺天盖地地冲来。

    嫉妒在蔓延,几近烧毁他们的理智。

    “把她给我……”一个青木伸出手,双眼幽幽紧盯着少女。

    “不对,是我的!”一只手先一步握住少女温热的手腕。

    她在昏睡,周围的怪物顿时褪去温和的皮囊外表,露出贪婪无底线的内里,一个又一个的少年面露痴狂与深刻的嫉恨,无数双手探出,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但那些手在碰到她时却又软化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身后外围的青木们扯住前面人的黑发将他们丢在后面自己急切上前,摔倒在地的青木又愤愤地站起,拉扯前面的人,以此往复。

    有人摔倒还来不及站起,就被后来的人一脚踩住向前触碰。

    抱着诗绪里的青木一开始就被拉扯开,但因为她在昏睡前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谁也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占有欲与妒忌,全都在她的意愿面前让道。

    此种情绪本就因她而生,哪有超过她的道理?

    怪物们下意识遵循,不会去改变她,虽不知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无私,但他们都在认真地呵护这朵花。

    她的脸被轻轻的触碰着,抚摸她脸肉的一只手被拉下,另一只手就无缝上前。她的脚踝被握住,她另一只手背被摩挲,指腹有人轻吻,栗色发有美丽骨感的少年的手在其中穿插。

    在最外围绑在地上的几人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数的怪物互相厮打,一个又一个宛如疯了一样簇拥靠近着沉睡的少女,涌动的人、体恐怖至极。

    直到诗绪里感觉到冷了,在昏梦中皱起了眉头。

    他们才停止。

    此刻触碰到她指尖的人,腿部被踩断,正咯吱咯吱地发出异响,瞬间恢复。

    一直被诗绪里握着手的那个青木,在混乱中脖子不知道被那些仿制品扭断过多少次,手臂差点被扯断,现在以一种扭曲的弧度恢复原状。

    没人强硬地动诗绪里,没人让她主动握住的手松开,就只能将愤怒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

    被她握着手的青木舔了舔唇角的血。

    “得快点将诗绪里送回去——”他炫耀一般地看了看与她相握的手,叹了口气,“我都说了,只有我。你们这些劣质的冒牌货绝不会成为诗绪里的第一选择。”

    “你这个二流货色在说什么?还不是心机地一直站在诗绪里身边。”

    被诗绪里抓住的青木笑着,没有说话。

    相握的手在源源不断地传递体温,他的拇指在她手心不着痕迹地爱恋地摩挲着。

    安静间,那些或死亡或又成为断肢残体的青木们摇摇晃晃地站起,彻底复原。

    死寂。

    “那么,我先走了。”青木抱着她,在一众青木们恶毒的眼神中含笑离开,踏过那血肉不断在鼓动的门槛。

    被抛下的青木们嫉恨无比,心中闪过无数恶狠的念头与诅咒。

    他们对她的爱欲那么深,却又仅仅是因为她在昏睡前的抓握而不得不放弃,那些自私的、恶毒的、充满强迫占有欲的情绪依旧存在,只是他们下意识选择了她,她的一切高于他的一切。

    他们囿于她,那些恶劣卑劣的品性被圈在栅栏内,而懵懂无知做出的堪称善解人意的举动只是以她的想法为标准而已。

    青木们并未对此有所察觉,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听诗绪里的话——多么自然而然的事。

    那个幸运的青木抱着少女远走高飞,谁也不知道需要蛰伏多久才能换取一个亲自陪伴的机会。

    而被丢下的他们像往常一样,恶劣地咒骂。

    亮光从大开的门前洒落进来,最前方的一个青木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嫉恨的眼神微微停滞,怔愣片刻。

    在他的指腹上,是冰凉的他从未察觉的泪。

    寒冷刺骨。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自觉问床边的青木:“那…那个在我家里的青木……”

    我眼前的青木露出哀怨的神色,让我硬生生吞下了剩下的话。

    我:“抱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

    青木叹了口气,他捧起我的脸,额头抵住我的额头。

    “诗绪里……不是答应过我吗?不要在意[我]的死亡——不要产生任何的情绪,不要想,再怎么样,这也算是[我]的生存方式。”

    我的嘴唇颤抖片刻,抿起。

    是的,千万不要产生多余的怜悯,徒增烦恼罢了。

    也许死亡的青木会分成几个人,又让我如何“满足”我的愧疚同情呢?

    或者说,青木引起的死亡事件不是常人可以阻止的,最好靠近都别靠近的。

    青木笑道:“而且那个赝品才不会在意死亡。他一看见你有怜悯,就只会伪装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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