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毕揽星早就留出了一队突击兵,就待k教官用出分化能力位置,“等量交换”这个能力有范围限制,如果想保住戴柠和洛伦兹,k教官非露面不可。

    他真实的目标就是k教官,k纵电脑可以在场地中任意布置陷阱,对他们的突击来说是个极大的不可控的阻碍,必须先除掉他。

    白楚年说:“你们两个尽量多碾死几只小蚂蚁,不用管k。k是他们这次进攻的目标,回援就上了他们的套了。”

    果然,k教官被集火击杀,防弹服的示意灯变红,代表已阵亡。

    但学员们也不轻松,他们用十几个人的牺牲才换来了一位教官下场。

    毕揽星皱起眉:“他们不回援,被楚哥看穿了吗。”

    好在让陆言离开时分了自己队里的通讯器给他,毕揽星临时改变方案,让陆言和萧驯放弃白楚年。拖住白楚年的任务只交给兰波和另外两位学员。”

    现在场上剩余伍位教官,壹拾柒名学员。

    白楚年:“毕揽星用的是不要命的自爆打法,拼的就是他们只要有一人存活就算,不过也能理解,小家伙们没打过实战,还不知道生命可贵呢。”

    红蟹:“回去我得批评他,他们又不是恐怖分子,这叫干什么呢。”

    白楚年:“不用,规则就是规则,利用规则也是一种智慧。有些他应该知道的东西,过一阵子我会让他明白的。不过现在,我们不牺牲三位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郑跃教官:“?哪三位?”

    白楚年:“你呀。”

    通讯器中传来郑跃的一声惨叫。

    被半路召回的陆言和萧驯并没有撤回原位,而是按照毕揽星的指示去偷袭了郑跃。

    郑跃本身就在与五六个学员绕着掩体缠斗,他刚爆头击杀两个人,陆言就从凭空出现的黑洞中跳了出来,垂耳兔的j壹能力狡兔之窟可以短时间内瞬发多次,并且无声,最适合背后偷袭。

    郑跃受了一击偷袭,立刻退到下一个掩体后,但十几米外一架狙击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他索性直接靠近狙击手,准备夺下制高点再反击,没想到萧驯突然抱着狙击枪从掩体后一跃而起,落地翻身一滚,躲开了冲锋枪口火焰,在距离不到两米的情况下贴脸爆头郑跃。

    白楚年把耳麦拿远了一点,因为郑哥太惨了,只听郑跃叫了一声“,这小子冲锋狙啊!”就变成了阵亡状态。

    场上还剩肆位教官,壹拾伍名学员,战况激烈,胜负还真不好说。

    白楚年说:“目标了,红蟹,洛伦兹,准备。”

    陆言从狡兔之窟中落地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缠住了肩膀,红蟹教官在这里潜藏多时,他的手像一把强的铁钳,而陆言靠灵活闪避打近战,一旦被抓住就很难脱身,因为力量不够。

    他感到自己像被活生生钳成了两半,全身骨骼胀痛不堪,活活昏死过去,变成了阵亡状态。

    而萧驯也在跃出掩体击杀郑跃时被洛伦兹一枪爆头。

    “剩下的红蟹安排。”白楚年对他们说,“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他仰起头,破旧坍塌的神殿穹顶在经年的风雨侵蚀下漏了一个大洞,天空漆黑,一轮圆月挂在废墟之上,兰波就坐在穹顶的雕柱边,鱼尾微光闪烁,月辉落在他浅淡的睫毛和眼睛上,散发着美丽的危险气息。

    内心强烈的悸动让白楚年失神。

    兰波抬手,扔给他一把枪和一把匕首,眼神宠溺但倨傲。

    但白楚年没有捡,将腰间的手枪拿出来扔在脚边踢远,摊开手:“就这样。”

    兰波眯起眼睛:“你很自信。但我是认真的。”

    白楚年蹲在神坛边缘,淡笑着朝他勾了勾手。

    兰波单手撑起身体跳下来,手中左轮手枪朝白楚年连点五发。

    白楚年的身形快出虚影,预判弹道轨迹并轻身避开,翻越两人之间相隔的神坛废墟,凌空扑下来,抓住兰波手腕,指尖钢化,按动他的手筋,筋脉麻木顿时五指松懈,左轮手枪落在了白楚年手里。

    兰波手肘重击alpha胸口,靠着滑鱼尾从白楚年臂弯里溜了出去,双手抓住横断的石柱,靠双臂的力量带着身体重新爬回穹顶。

    白楚年将左轮手枪也扔到地上,淡笑望着他:“荒树林只有沙砾和荒,下来抱抱吧,不闹了。”

    “专心。”兰波的眼瞳忽然细成一条竖线,半透明鱼尾电光炫目。

    刚刚拖延的时间让他完成了蓄电,白楚年立刻离开原位,但还是被密集的电火花燎到了手臂。

    乌云遮月,密集的云层从空中压低迫近神殿,闪电在云层中跳跃,密集的闪电蜿蜒劈下,白楚年在数道闪电中跳跃躲避。

    兰波的j壹能力下击暴流,可以随意控制范围内云层正负电子,一旦乌云聚集得足够多就会降雨,水源一多,兰波的优势就会成倍增长。

    白楚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轻踏嶙峋墙壁,翻上穹顶,抓住兰波后颈将他扯了下来。穹顶将兰波与云层隔绝开来,乌云缓缓驱散。

    耳上的通讯器传来新的消息,红蟹说他们清完了场,还剩下两个学员躲藏了起来,他们没找到。

    兰波原本被控制在白楚年怀里,忽然挑眉问:“你想知道剩下两个人在哪吗?”

    白楚年脸色微僵。

    兰波手中忽然汇来一股水流,在他手中形成一管水化钢透明火箭筒,一发高爆水弹将压制在自己身上的白楚年轰飞。

    白楚年后背狠狠撞在了废墟斑驳的墙壁上,他翻身一滚,避开兰波的下一发高爆水弹,即使高爆水弹本身不造成任何伤害,它所蕴含的冲击力也足够让他在撞击中阵亡,一旦他阵亡,兰波再去对付剩下三个教官不费吹灰之力。

    “我知道那两个小鬼在哪了。”白楚年避开水弹,忽然从腰间拿出一个引爆遥控器,在兰波还没反应过来时按下了引爆开关。

    废墟外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过,监测台自动发出广播:“所有学员阵亡,考核结束。学员请在教官的指令下集合。”

    最后两个学员被k教官提前安装在废墟周围的炸弹炸死了。同时,兰波手中的水化钢火箭筒跟着消失。

    “谭青和谭杨一直跟着你对吧,所以你才有自信在荒树林挑战我。”

    这对孪生子一个拥有氢腺体,另一个拥有氧腺体,虽然不像贺家兄弟那样拥有罕见的双子腺体,却也有合攻能力,能够合成所有仅由氢元素和氧元素构成的一切化合物,包括水在内。

    “但在陆地上你还是弱了一点点,这没什么。”白楚年从背后扣住兰波的脖颈,将他按在神坛上,左手将他双手反制在背后,钢化的指尖轻轻卡住他的关节,让他无法动弹。

    兰波吃痛,挣扎着仰起头。

    阵亡的学员们差不多都集合过来,列队等着教官点名,没想到透过废墟破烂的矮墙,看见白教官把兰波按在了坍塌的主神神像下,以一个侵略的强势姿势虔诚地看着身下的人鱼。

    兰波双手被反制在背后,咬着牙回头狠狠注视他:“长大了,你,力气变大了。”

    “是啊。”白楚年笑起来,低头在兰波耳边道,“你想向所有人证明我属于你,不一定非要打我。”

    他扶起兰波的脸,当着所有学员的面和他接吻,舌尖过他尖锐的牙齿和冰凉的舌头。

    “这样也行。”

    兰波难耐地嗯了一声,鱼尾无力地卷在白楚年的小腿上,他无意识的举动对alpha而言却是最能激发欲望的邀请,白楚年失控地扯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把头抬高,接受自己更深的侵略。

    兰波的指尖刻进了alpha胸前的皮肤,疼痛刺激得白楚年的眼睛从漆黑变为暗蓝,冷白皮肤与背后的夜色形成强烈反差。

    “唔、”兰波快要不能呼吸,尾尖轻轻拍打alpha的腿示弱。

    白楚年松开了他,兰波眼眸迷离,嘴唇被吻得水光红润,涎水从唇角淌到下巴,被alpha凑过来掉。

    两人亲热的景象神殿废墟外集合的学员教官一览无余。陆言一头扎进毕揽星手臂底下用兔耳朵挡住眼睛:“老涅臭流氓。”

    萤和小丑鱼早已见怪不怪,其他alpha和omega难免情绪激动,嫉妒得面无全非的也不是没有。

    谭青谭杨面无表情用打火机点燃手心里的可燃气体,不知道说什么,给教官放个烟花吧。

    “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了。”白楚年愉快地俯身摘掉挂在兰波睫毛上的小粒珍珠揣进兜里,“这个仪式您还满意吗?”

    兰波抹了抹嘴唇,抓住白楚年的衣领拽到面前:“你想,造反?”

    白楚年轻松迈到神坛沿上,蹲在兰波身边,单膝点地,给他把碎发掖到耳后,悠闲笑道:“没有啊,毕竟陆地是我的主场,我也很想让你知道在这里我有保护你的能力。”

    “给你,头发乱了。”白楚年伸出手,一截手腕露出武装防弹服外,上面套着一根小皮筋。

    兰波抿着唇从他手腕上摘下皮筋,将散乱的金发拢起来,扎到脑后。

    皮筋上黏着一个塑料的蓝色小鱼,是白楚年从码头溜达买烟的时候顺便买的,蹲在摊位旁边挑了半天。

    兰波很好哄,一下子安静下来,尾尖蜷成一个卷。

    “什么爱慕期待。”白楚年回头望了望那些学员们,“你想多了,以后万一哪一天他们突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到时候会怎么样,我从来都不愿意想。”

    兰波抬眼问:“会怎样?”

    白楚年轻叹口气:“我不想他们怕我。嗯…虽然他们一直很怕我,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有身份的那一天,他们的态度反差应该不会太强烈。”

    兰波摇头:“我也,被改造。但,王还是王。”

    “那不一样,你本来就不需要融入什么地方。”白楚年沉默地看着地面,无聊地抠神坛夹缝里的小石子。

    兰波把手搭在他后颈,轻声安慰:“你不可怕。你有粉色爪爪。”

    “?”白楚年愣住,刚刚接吻太舒服,手心里浮起一层软爪垫他还没注意到。“哎唷。”他捂住眼睛,把爪垫收了回去。

    兰波笑起来,尾尖卷成心形。

    “不许出声。”白楚年当即搂住腰把人鱼扛到肩上,往集合地点走去,路上还拍了两下他的屁股。

    见白楚年回来把兰波放下,走到他们面前,学员们纷纷绷紧身体站直,垂着眼皮不敢看他,这次学员全军覆没,算作考核不合格,实时录像还传回了总部,还不知道这个老涅要怎么收拾他们,以老涅的手段,把他们全部扔进战俘监狱做七天七夜的re训练也不是没可能。

    没想到白楚年却说:“干得不错,挺漂亮的。”

    特训生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跃教官抱臂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活着走出来,这次能打掉我们三个的确挺出人意料。”

    学员们隐约露出欣喜的眼神。

    “别高兴得太早。”白楚年说,“得亏这是演习,只看输,不看伤亡。每人回去写一篇战后总结,三千字,两天后各班班长收齐交上来。”

    “噢…”小崽子们没精打采地答应。

    红桃岛的清扫人员负责提供食物,有人提议露天烧烤,学员们都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地巴望着烤架上的肉快点熟。

    白楚年用匕首片下一块肉,吹凉,卷在生菜里递给兰波。

    兰波看着菜包问:“礼物?”

    “不是,卷起来吃的,这样。”白楚年把生菜裹紧,插在匕首尖上喂他。

    兰波张开巨大的、布满尖刺后牙的嘴,连着匕首一起咬断,吞了下去,然后又恢复了红润小嘴的形状。

    “啧,干嘛呢,嘴张小点。”白楚年耐心又给他裹了一个,手拿着给他塞嘴里,轻声念叨,“你别把我手咬没了。”

    红蟹教官咳嗽了一声:“有的人活着,他却当我们死了。”

    萧驯规规矩矩跪坐着,安静地切下一片肉,夹在生菜叶里,包成规整的四方形,拿在手里,刚要吃,忽然发现身边的韩教官看着他。

    萧驯怔怔和他对视,韩行谦说:“谢谢。”

    “?”萧驯手里拿着菜包呆住,突然反应过来,愣愣地把菜包交给韩行谦,韩行谦满意接过。

    萧驯手里拿着新的生菜叶子,忘了接下来该干嘛了,狗尾巴不听使唤地摇起来。

    吃饭的时候教官和学员之间的距离总会比平时亲近不少,有学员大着胆子提议k教官把骷髅头套摘下来,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k教官长什么样,因为k教官从不露脸。

    不光是他们,其实其他教官也没见过k的长相,甚至没听过他的声音,他绝大多数时候不说话,如果非要说话,也只会发出一些电子合成音。

    k教官把头套靠近嘴的位置用匕首划了个开口,静默地吃东西,通过这一点基本可以判断他不是一个机器人,而且下颌线很好看。

    陆言还沉浸在自己输给毕揽星的郁闷里,根本顾不上八卦别人。

    这次考核没有学员幸存,那排名自然就会按存活时间决定,毕揽星最后才下场,他们打的这场赌终于分出胜负。

    陆言气得饭都吃不下,躲到废墟石头后边咬生菜。

    一只戴着护手的手搭在他的头上,陆言甩了甩,耳朵跟着晃荡。

    “别生气了。还有下次呢。”毕揽星在他身边坐下,他现在比陆言高出一个头,alpha的体型在这个年龄开始显现特征了。

    “我要是再反应快一点就好了。哎呀,明明能躲开的,我就没有想到他会在那里埋伏我。”陆言耷拉着耳朵嘀咕。

    毕揽星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的还作数吗?”

    陆言沮丧地用指尖在地上划拉:“你说吧,要我给你买早饭还是做什么。”

    毕揽星挽起袖口,把半截手腕伸到陆言面前:“给我咬一个标记,行吗。”

    陆言竖起耳朵,怔怔瞪大眼睛。

    “就这一个要求。”毕揽星扶着袖口说。

    陆言了嘴唇,装作不在意问:“就、就咬这里啊。”

    “嗯。”

    陆言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在毕揽星手腕咬了一口。尖锐的小牙齿刺破皮肤,将蜂蜜味的信息素注入alpha体内。

    毕揽星手腕上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兔子标记,很圆很小的。毕揽星久久盯着手腕上的标记,仿佛这是什么珍贵的首饰一样。

    陆言不放心地嘱咐:“你不要露出来啊,同学们会嘲笑你。”

    毕揽星拍了拍他的脑袋。

    “明早我四点就起来训练,不,三点半。”陆言又想起考试的事儿,抓住毕揽星的防弹服摇晃,“你也一起。”

    毕揽星笑道:“嗯。”

    返程飞机在清晨起飞,在蚜虫岛落地,学员们再次回归常训练,等待教官们完这次年终考核的录像后给他们复盘。

    白楚年乘直升机离开了蚜虫岛一趟,之前答应爬虫交换情报,爬虫希望能与他见面详谈。

    对照着电子请帖的地址,白楚年找到了韶金公馆,不过他没带兰波,担心万一中间言语不和,兰波把人家房子拆了。

    来开门的是位穿蓝白裙制服的omega佣人,将白楚年引进公馆内,请他在会客室稍坐,他去请主人过来。

    白楚年在绵软的沙发里坐下,他换了件新的黑色背心,表示自己还算重视这次会面。

    韶金公馆建筑风格恢弘气派,后背临海,装潢也十分时髦讲究,白楚年摸了摸面前的芬迪茶几面,不免在心里跟会长和锦叔的度假别墅作个比较,公馆主人品味也就算一般吧,要说格调,还是锦叔的眼光高些。

    主人并没让他等太久,过了一小会儿便推门而入,白楚年放下咖啡杯,见来的是爬虫omega和那位黑豹alpha。

    白楚年自然地问:“多米诺不在啊,原本还想谢谢他在看守所帮我打掩护来着。”

    黑豹alpha冷漠地注视他,缓缓在沙发里坐下,叫佣人端来新的咖啡。

    “多米诺近期签售会的行程安排得很满。”爬虫叼着糖棍,仍旧穿着他那件荧光黄的撞色卫衣,卫衣前面印有一个黑色的蠕虫图案。

    “哦,对。”白楚年说,“我最近看完了他所有的作品,有一本叫《水色坟墓》的写得蛮不错,读起来身临其境,很有代入感。”

    多米诺其实是笔名,《水色坟墓》是一本类科幻,字数不到十万,讲述了一个婴儿从一人高的长方体透明鱼缸里出生、长大,生育最终死亡的过程,他的孩子继承了他的记忆,并在透明鱼缸里循环父辈的人生,这样循环了无数年后,最后一个婴儿长大,打碎了鱼缸,踩着碎玻璃离开了那个沉默的房间。

    这本书人气火爆,受到了大量科幻读者的追捧,半年前还获了银河奖,卖点就在于感情真挚,细节异常真,那些狂热读者们深信不疑,多米诺老师一定为了创作于是在鱼缸里生活过一个月,才能写出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作品。

    “巡回签售吗,去不了现场太遗憾了,希望能给我留一本带扉页签名的。”白楚年笑道。

    黑豹alpha注视白楚年的眼神带上了敌意。

    爬虫咬着糖棍,应和道:“我会转告他。”他意识到白楚年已经发现了异样,当然了,什么秘密都瞒不过神使的眼睛。

    白楚年悠闲靠在沙发里,双手交叉搭在腹上:“林灯教授也不在,看来我来得还挺不巧。”

    爬虫心里咯噔响了一下,不过面色如常。

    白楚年又道:“我刚从南美回来,那边平静得不像话,就很容易让我误会你是不是向红喉鸟偷偷泄漏了我的行踪。”

    爬虫暗暗咬牙,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在别人家的地盘也能这么咄咄人于无形的。

    “对,是我告诉他们的,不过也仅此而已。”爬虫只能坦白,“因为我们不敢靠近兰波的地盘,所以才想利用恐怖组织替我探查情报,结果他们畏首畏尾,眼看着你把章鱼克拉肯杀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楚年嘲讽哼笑:“那不是个普通的恐怖组织,里面不乏有头脑的高层。你想探查情报直接找我啊,我这边定价合理童叟无欺,你想要什么情报直说。”

    爬虫心里叹了口气,心说我们最想要的就是关于你的情报,妈的。

    “你给我的情报挺有用的,我也不能白来,给你说点在加勒比海我的见闻。”

    爬虫身体前倾,认真等着白楚年说,听了半小时他和兰波的浪漫爱情故事之后,终于得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

    白楚年把在海域内发现了装有大量自己克隆体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这件事已经不能算作秘密,南美分部的特工全都看见了当时的景象,消息是瞒不住的,白楚年最终也选择在分部向上汇报之前把情况坦白给了会长,所以会长那时才会安慰他,你独一无二。

    分部的保密性不一定值得信任,与其让爬虫自己调查出来,还不如顺水推舟送个情报当人情。

    这消息让爬虫有些意外:“这,我会再调查,有新消息会通知你。”

    “对嘛,我们是一路人。”白楚年淡笑附和,“至少目标大方向差不多。”

    “我们都是实验体。”白楚年弯起眼睛,“摧毁壹佰零玖研究所应该是我们每个人的愿望,至于摧毁后你们想利用什么手段反制人类,我也不是很在乎。”

    被他直白地戳穿,爬虫心情反倒轻松了些,和神使对话即使花再多心思设计话术也没用,人家办事根本不拐弯抹角。

    在壹佰零玖研究所爆炸事件中出逃的实验体不计其数,研究所为了掩饰罪行缩小影响,对外宣称只走失了一小部分,并且基本上完成了抓捕回收工作,事实并非如此,现在大量实验体游离在社会中,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其实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普通人是无法分辨实验体和人类的,只能利用一些稀有仪器才能检测,但这种设备数量少,检测范围小,作用微乎其微。

    “好吧。”爬虫为了表示诚意坦白,“无象潜行者和萨麦尔都是我们的成员,无象潜行者的三棱锥小屋是我们赞助的,萨麦尔也是我们派出去营救林灯教授的,只不过萨麦尔的能力太特殊了,他所在的地方就会有人感染病毒,很容易我们,他早知道自己会死,他是自愿去换林灯教授的。”

    “最初我在atwl考试里大量散播研究所的资料,希望能引起大的骚动,但研究所里也有厉害的黑客,我在前面篡改,他在后面修复,导致至少有一半重要资料我没能成功散布出去。”

    “林灯教授是我们的希望,我现在还不能说得太多,除非你答应加入我们,如果你和兰波都愿意加入我们,摧毁壹佰零玖研究所就容易多了。”

    白楚年摊手:“我是ioa成员,加入你们算背叛联盟,我们会长你也知道,那个级别可不是哪个实验体能抗衡的,我劝你们目标单纯一些,别打ioa的主意。”

    “言逸会长…挺好的。”爬虫轻声嘀咕,“我黑进了国际会议监听,他真的在会议上要求禁止繁育活体特种作战武器,承认现有实验体独立人格,教化为主,反对滥杀。即使达到罕见a叁级的高阶omega也不敢冒着巨大风险提出这种要求,迟早会被各方势力碾压死,而言逸的级别足够高,做事又强势。”

    会长这些天一直在威斯敏斯特没回来,白楚年也一直默默关注着进展,会长愿意这么做已经表明了立场,不管结果如何,只看会长的态度,白楚年也愿意追随他。

    “好吧。”爬虫摇了摇头,“请你答应我,别再与我们作对了,无象潜行者被你弄进国际监狱,对我们是个不小的损失。”

    白楚年没有立即答应:“我不知道你们的成员还有多少,但也请你们自我约束一下,实验体能靠吃无机物活得很好,就别吃人,也别把对研究所的怨气撒在普通人身上,会长已经很累了,只要是给他添麻烦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解决掉,会长前脚刚从会议上提出这些,你们后脚就制造一堆命案,这不是打我们会长的脸吗。”

    爬虫想了想:“我可以答应你。”

    白楚年伸出手:“不错,上道。”

    爬虫和他握了一下手。

    “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个情报,来为之前泄漏你的行踪道歉。”爬虫说,“红喉鸟一直敌视ioa,起初是因为他们靠倒卖高阶腺体获得暴利,ioa成立后omega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最大的保护,杀人取腺体和强制婚姻的情况几乎绝迹,导致红喉鸟很难再找到价格昂贵的高阶omega来贩卖,现在言逸会长又在会议上提出针对实验体保护的要求,更损害了红喉鸟军火方面的利益,言会长早就成他们的眼中钉了。”

    “我拦截到红喉鸟的内部消息,他们打算在言会长飞机经停m港时发起一定规模的恐怖袭击,为的就是不断引起骚动来降低言会长的。”

    “他们恨不得把言逸弄死,但又没人真能打得过他,暗杀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能从边缘上曲线达成目标,说白了就是为了恶心你们,制造恐怖气氛,让言会长的话语权分量减轻。”

    白楚年笑意淡了些:“但我没有总部批准的任务书是不能出境的。”

    爬虫:“这与我无关,言会长的行为让我感动,但我不至于牺牲我们的成员去为他解围,再者说言逸的实力你我都清楚,他本人肯定是不会有危险的。”

    他们多聊了一阵,白楚年起身告辞,临走前插着兜俯身对单人沙发里端坐的黑豹alpha说:“你坐在这儿就没动过,我建议你挂在墙上,这样你就是海豹了。”

    黑豹alpha瞪了他一眼。

    白楚年走后,黑豹alpha淡漠开口:“难缠的家伙。”

    爬虫叼着糖棍坐在沙发里晃荡两条腿:“没办法,我要是神使,我也会很狂的。”

    “你觉得他会去m港吗?”

    爬虫反问:“为什么不去?我又没骗他,看得出来他对人类的感情和我们不一样,很大程度上源于那位会长,啊,得到人类宠爱和信赖的实验体真是,不知道该羡慕呢还是该鄙视呢。”

    “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短期来看我们在利益和目的上都没有冲突,只要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算朋友。”

    “黑昼,去交代一遍,让大家最近都不要攻击活人,吃点正经东西。他说得有道理,其实这个会长的确不错的。”

    黑豹alpha轻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会客室。

    白楚年离开韶金公馆后,回到码头逗留了一会儿。

    他当然不会轻易全部相信爬虫的每个字,但有些情况不得不预防。

    他按下耳中的微型通讯器,联络韩行谦。

    韩行谦正在伏案批改学员们的生化作业,头也不抬地问:“我都听到了,向总部申请m港监测站检修任务吧,去看看总不会出差错,以防万一,红喉鸟每次策划的恐怖袭击都很棘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行谦:“你要带兰波去吗?”

    白楚年:“带。你也得去,最好再带三个学员。”

    韩行谦微微皱眉:“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白楚年笃定道:“不会。这次年终考核总分前三名都有谁?”

    韩行谦翻了一下成绩单:“毕揽星,陆言,萧驯。”

    白楚年:“打包带走。”

    ioa联盟在世界各地均建有监测站,由联盟技术部的超级大佬段扬研发的隐形监测基站以建筑形式存在,并且各不相同,监测站内部功能繁多,可以截取范围内所有监控影像,调查异常生命体,释放无人机等强大功能。

    每个地区的监测基站都会由当地的ioa联盟分部管理,m港监测站属于ioa联盟巴黎分部的管辖范围内,由巴黎分部会长a叁级天堂鸟omega直接管理,但每年总部都会派人检修。

    白楚年向总部申请了m港监测站检修任务,就是为了获得巴黎分部的监测权限,进一步获取资料。

    联盟技术部将监测基站使用权限移交给了白楚年。

    按爬虫的说法,言会长国际会议结束后,返程飞机会经停m港,准备参加一场位于丹黎赛宫的慈善晚宴,而红喉鸟正打算在言逸在m港暂时停留参加晚宴时发起恐怖袭击。

    爬虫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线人,因此总部不会轻易承认他的情报可信度,白楚年必须向总部提供确实有恐怖分子进入m港的证据,才能获得下一步行动的准许权限和巴黎分部的武器支持。

    m港监测站外观上是一座小型仓库,混在矿口众多出租仓库中,内部也与仓库无二,只有在每小时更新一次的登陆口输入权限密码后才能激活监测站控制面板。

    狭小幽暗的仓库中陈列着数道货架,货架夹层堆满掩人耳目的陈旧货物,兰波坐在货架最高层,鱼尾垂在地上轻轻摇摆,伏在货架顶层随便翻找些新鲜玩意。

    他从杂物箱里找到了一个旧的芭比娃娃,新奇地摆弄起来,对本次任务没有任何格外的热情和兴趣。

    韩行谦穿着一件灰色旧搬运工装,坐在仓库外台阶上,手里握着漏洞的线胶皮手套,长腿搭在台阶下,装作工人边休息边注意着来往的动静。

    白楚年蹲在地上,在浮空的激光键盘上输入权限密码,控制面板激活后,仓库四面墙依次亮起,分割成上万个监控屏幕,每一个都在运转。

    对他们而言这次任务也不过是众多普普通通常工作之一,但对于身后这三人而言,意义就非比寻常了。

    别说陆言和萧驯,就是他们中间经验成绩最出色的毕揽星,也是第一次跟随教官出外勤,虽然在学校里各种考试身经百战,但那毕竟只是考试,出来前白楚年只云淡风轻地跟他们说了一句话:“做好见血的准备”,三个少年难免紧张,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陆言睁大眼睛张望墙壁上的屏幕,发现白楚年在查这一周内整个m港每个角落的所有监控,影像快进了一百倍,记录视频在上万个屏幕中疯狂流逝,陆言只盯了一会儿就晕了。

    毕揽星专注地盯着屏幕,虽然他也完全看不清,但他会思考白楚年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哪个位置,然后在心里分析他这样做的理由。

    萧驯默默低下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白楚年的瞳仁跟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屏幕飞快移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录像,随口批评:“萧驯,看哪儿呢,溜号了是吧。”

    萧驯愣了一下,抬起头,嗓音清冷:“我避嫌。”

    “用不着,帮我看着点,废话劲儿的。”白楚年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监控,头也不回:“兰波别啃那个娃娃了,就剩条腿了。”

    萧驯抬起头,睫毛抖了抖,犹豫着望向屏幕。

    在门口悠闲望风的韩行谦抬起旧鸭舌帽沿,懒懒笑道:“你以为来了特训基地是那么容易出去的吗,就算你真想不开,带着我们的情报回了灵缇世家,不出三天你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聪明的小孩都知道该忠诚于谁,我觉得你明白这个道理。”

    萧驯没有回答,但慢慢摇起来的狗尾巴还是轻易了他内心的放松。

    快进过一百倍的视频依靠肉眼是无法看清的,除非依靠能力,显然毕揽星和陆言都不具备观察类的分化能力。

    “我来看后面和左边的吧,我能看清。”萧驯淡淡地说。

    陆言惊讶地凑过去:“真的假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哇。”

    兰波支着头,雍容华贵地侧躺在货架上,嘴里叼着半只芭比娃娃的腿,拿出来从不远处的敞盖油漆桶里蘸了蘸,放到嘴里嗦。

    但凡跟科技沾边的东西兰波一般是帮不上任何忙的,白楚年也不难为他,只要他不吃掉任何稀有设备,就算在行动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经过整个上午的排查,白楚年和萧驯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

    监控捕捉到这位不到三十岁的alpha贵公子将某种药品放进了自己omega的礼服手提包中,那位娇艳的omega显然毫不知情,挽着他的手臂亲昵地跟他出入酒店。

    白楚年截取了关于这位alpha所有可疑片段,汇总成约十分钟的视频文件,转换后传输给联盟技术部。

    很快,联盟技术部发来解析结果:

    那位alpha名叫汝成,是汝若方成集团老总的儿子,汝若方成集团最重要的交易方向在于生化制剂,经过技术部与医学会的讨论,从储存方式和物质状态上分析,一致认为他放进omega手提包中的物品是一种业内人称“葵花”的爆炸催化剂。

    白楚年说:“帮我调查一下汝成未来一周的行程安排。”

    技术部回复:“今排在丹黎赛宫的慈善晚宴,请帖上有他的名字。”

    丹黎赛宫晚宴,正是言会长即将参加的那个慈善晚宴。

    白楚年:“申请搜查任务,人数陆。”

    大约十分钟后,技术部回复:“高层准许秘密搜查,请务必阻止爆炸发生,找到并抓捕汝成的同伙。”

    白楚年:“给我丹黎赛宫晚宴资料。”

    资料迅速发送到了白楚年手腕上的接收屏上。

    由幻世风扉珠宝公司举办的幻世珠宝展将在m港丹黎赛宫呈现,拍卖展品所得将赠予慈善机构。

    “幻世风扉?”陆言小声说,“这是我爸爸的一个珠宝公司,新年那天他们送了我一个宝石胡萝卜,我挂在书包上了。”

    陆氏飞鹰集团名下最负盛名的珠宝公司幻世风扉,懂珠宝的行家自然了解这个奢侈品牌,他们从不做低档首饰,只提供宝石定制,普通人基本接触不到这个品牌,属于低调贵族们品味的象征。

    白楚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宾客入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此次参展宾客身价均过亿,丹黎赛宫警戒森严,对宾客们的安全严加防护,很难在众多安保人员的视线中将汝成带走,而且一旦打惊蛇,说不定会让他的接应同伙狗急跳墙,弄出更无法收场的混乱局面来。

    白楚年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转过身分配接下来的任务。

    三位学员需要做的事很少,白楚年带他们来并非期待着他们表现得多么优秀,而是希望他们能尽可能参与实战。

    详细分配了任务内容后,白楚年再次向技术部发起联络:“申请武器装备支持。”

    技术部的效率极快:“得到巴黎分部授权,监测基站武器库权限已开启。”

    仓库靠墙一排货架无声翻转,各种型号枪械弹药安置于其上。白楚年让他们去取装备。

    陆言和毕揽星拿了消音冲锋枪和弹药,萧驯迅速组装出一套消音高精狙放进枪盒中背到背上。

    韩行谦装了一些化学制剂,贴身藏进工装服内:“走。”

    仓库外停着一辆货车,白楚年已经提前计算好了这趟货车的运输时间,现在刚好是它卸货完毕,掉头取货的时间。

    司机在外边抽了根烟,转悠了一会儿,检查完车厢锁扣,上车准备回程。

    货车刚刚启动,后视镜上突然起了一层雾,司机纳闷地俯身到车座底下找抹布。

    兰波无声地爬在车顶上,他浑身鳞片张开,向外散发寒意,将货车后视镜温度降低,然后悄无声息离开。

    趁着货车司机擦后视镜的工夫,陆言依靠狡兔之窟轻易进入车厢,从里面伸出手打开厢门,把毕揽星拉了上去。

    货车启动,毕揽星释放藤蔓,分别缠绕在萧驯和韩行谦腰间,将他们拖进车厢,然后安静地锁闭了门。

    白楚年和兰波则与他们分头行动,仓库地面缓缓向两边平移开启,一辆迈巴赫从地库中升起,白楚年打开车门,从里面找出提前准备的旅行箱,拿出零件给兰波打扮起来。

    他们的任务是负责正面进入晚宴,找到那位名叫汝成的alpha和他的omega同伴,并不动声色地将这两个人引到指定位置。

    技术部为白楚年提供了一张伪造的晚宴请柬,身份是下肢瘫痪的贵族,沙希未王子。

    漆黑低调的迈巴赫停在了丹黎赛宫外,白楚年身穿燕尾执事服,戴白手套,彬彬有礼地从车上下来,弓身为王子拉开车门,并单膝跪下接过车里的轮椅,将下身遮盖薄毯的沙希未王子抱出来安放在轮椅上。

    兰波坐在轮椅上,金发间挂了几串珠宝首饰,眉心坠着一枚蓝宝石,双腕戴着浮夸的黄金手镯,双手平静搭在扶手上,王的气场不怒自威。

    安保人员一见这排场就知道来宾是大人物,匆匆过来查验身份,今的来宾全是大人物,他们不敢有半点放松。

    安保人员俯身恭敬地向兰波敬了个礼,对照着请柬名单问:“请问您是沙希未王子吗?”

    兰波冷漠地瞥了他一眼:“goon。(滚远点)”

    白楚年站在他身侧,他本就身材高挑,燕尾执事服与他十分相配,俨然一位温文尔雅的王室管家,他微微俯身回礼,为安保人员贴心地翻译:“王子说,是的。”

    安保人员仍旧不敢大意:“能出示您的请柬吗。”

    兰波不耐烦地看了看指甲:“noliya

    bigi,wusa

    boliea

    mil。(愚蠢的人类,耽误老子时间)”

    白楚年递上请柬,微笑翻译:“王子说,您严谨的工作态度令他欣赏。”

    安保人员细心核验了请柬内的芯片,确认无误,将请柬还给白楚年,打开闸门请贵宾入场。

    兰波轻蔑道:“faak

    tble,boliea

    gigi

    vi。(真他妈麻烦,(挂在)我头上的垃圾(能摘下来了吗)”

    白楚年礼貌笑道:“王子说祝你们好运。”

    然后推着轮椅迈着低调雍容的步伐进入会场。

    再过一会儿会长应该就到了,白楚年了解会长,他从不迟到,他得先确定会长的安全。

    这时,陆言和毕揽星发来就位信号。陆言的j壹分化能力狡兔之窟堪比任意门,最擅长潜入室内,他负责混进侍应生中间,在会场内灵活走动。

    毕揽星则用毒木藤蔓无声无息地攀爬进了庭院。

    萧驯飞快找到了最合适的制高点,丹黎赛宫远处的一座信号铁塔顶端,将高精狙架住,耐心等待时机。

    “丹黎赛宫的防弹措施做得很好。”萧驯在通讯器中低声说,“我没有把握狙杀室内的目标。”

    白楚年回答:“知道,等我命令。”

    韩行谦也道:“我就位了。”

    白楚年发出了开始行动的口令。

    陆言已经换上了侍应生的服装,整齐贴身的黑色马甲和白衬衫,领口系上黑色蝴蝶领结,珠宝展还没开始,他需要提前赶到位置,于是端着两杯鸡尾酒快步经过贵宾休息室的落地窗前,赶往主会场。

    贵宾休息室内,陆上锦坐在沙发里低头喝咖啡。以他的身份地位,这种展会也不是非来不可,不过既然言逸说会来,他也就爱屋及乌地提起了些兴致。

    他给言逸打了个电话问用不用去接他,中途看见落地窗外好像有个什么小家伙一溜烟跑过去了。

    陆上锦轻轻揉了下眼睛。

    言逸在电话里问:“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太想我宝贝儿子了,都出幻觉了。”

    陆言首先排查了所有贵宾休息室,确定那位名叫汝成的alpha并不在这里,随后潜入了保险室。

    他需要为白楚年他们盗取一张通行磁卡。

    在主会场内部还有不少分隔开的场馆和房间,丹黎赛宫的管理者会为到场的几位重要贵宾准备了通行磁卡,持有磁卡便能在许多未开放场馆任意参观,汝若方成集团老总就有这么张磁卡,既然这次来的是他儿子汝成,想必他父亲会把磁卡拿给他。

    真正的沙希未王子实际上由于身体原因并未到场,但通行磁卡已经寄出,晚宴结束会自动消磁失效。

    而为了以防万一,保险室会准备备用磁卡,以免贵宾将其丢失。

    备用磁卡锁在保险柜里,安保人员正坐在桌前看电视,保险箱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保险室门里的动静,从口袋里拿出偷来的一个手机,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手机是他从一位贵宾兜里顺来的,他的j壹能力狡兔之窟可以在任意相邻空间建立黑洞通道,只要他在目标的口袋上建立一个黑洞,手机自己就会掉出来,他只需要接住就可以了。

    安保人员听到敲门,于是推门走出来,看见地上掉了一个手机,知道肯定是哪位贵宾不小心遗失的,就站在保险室门口给挂失台打电话,让他们遣人过来取。

    趁着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陆言已经从狡兔之窟中钻到楼下,然后从楼下房间的天花板上再次建立狡兔之窟,打通保险箱,拿到了通行磁卡,悄无声息离开。

    他手里攥着磁卡,安静地靠在墙壁上呼吸,胸口剧烈起伏,手心起了一层冷汗。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陆言又激动又紧张。

    宾客们纷纷向丹黎赛宫主会场方向汇集,白楚年推着兰波在柔软地毯上缓缓行走。

    路过走廊的一面正冠镜时,白楚年放慢脚步,侧目欣赏了一下镜中人鱼的美貌。

    兰波下半身盖着一条驼色缎面薄毯,浑身上下挂满华丽繁复的珠宝装饰,沉重的珠宝压得兰波脖子痛,他不耐烦地扬起头问:“什么时候能,脱掉这些,为什么我总是,扮演残疾人,就因为我没有腿吗?”

    白楚年俯下身,眯眼淡笑:“啊,殿下说什么?”燕尾执事服胸前口袋的银色细链在半空轻轻摇晃。

    兰波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重复:“我说,我的尾巴,被愚蠢的毛毯吸干水分。”

    “抱歉,殿下,是我的疏忽。”白楚年缓缓将他推到方形雕刻立柱后面,绕到轮椅前,恭敬地单膝蹲下,弓身掀开毯子一角,把提前准备的矿泉水拧开,浇到兰波的鱼尾上。

    兰波支着头,瞳孔汇聚成一条细线,垂眸俯视他,鱼尾尖不配合地将水瓶推倒:“我不想保护言逸。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白楚年耐心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丝巾,将洒出瓶口的水擦净,他嘴上语气温柔顺从,其实轻易将那条乱动的鱼尾攥在了手心里,尾尖露出虎口三四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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