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话接通,低沉好听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入白楚年耳朵里:“jiji

    mua

    jeo?”

    白楚年一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用靴尖蹭地面上还未干透的黄线油漆,哼笑回答:“还没吃,你呢。”

    兰波语调慵懒,看来已经躺进鱼缸里了:“jiji

    mua

    ei。”

    jeo表示疑问语气,相当于“吗”,ei表示陈述语气的过去时,相当于“了”。

    “会长,找我。”兰波悠闲地用尾巴尖轻敲鱼缸玻璃,“给我,壹佰零玖研究所盖章的,购买发票和证明。”

    壹佰零玖研究所原本是被世界承认的医药科研机构,但近些年来他们却以创造

    “延长全人类寿命、从根本上减少疾病和残疾、提高新生儿质量”的药物作为噱头培育活体武器,这些实验体名义上都是药物试验的原材料。

    虽然因此激怒了一部分诸如omega联盟的庞大势力,但同时也有一大部分其他势力因实验体交易和使用而受益,对研究所保护有加,所以壹佰零玖研究所一直没有被取缔,特种作战武器研究依然如中天。

    由于omega的腺体潜力高、易培养等特质,相比之下更容易成为实验目标,壹佰零玖研究所渐成为言逸的眼中钉肉中刺,无奈受其他国际势力制约,碾灭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并不难,难的是动了别人的利益,免不了被其他势力针对,因此omega联盟面上并未与壹佰零玖研究所撕破脸,而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经过会长的接洽和锦叔亲自商谈,壹佰零玖研究所愿意无条件将兰波折价出售给omega联盟,现在兰波已经不再是壹佰零玖研究所的财产,但他身份上无法成为自由人,因为实验体在国际公约上被划分为可交易物品,必须隶属某一个组织名下。

    一张发票就相当于一个实验体的卖身契,它们被看作一件东西、一把枪,在自由权利上甚至不如宠物市场售卖的小狗。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回家了。”白楚年扶着栏杆眺望一望无际的海面,“你受联盟保护,回到海里也很安全,如果遇到麻烦,向联盟求助,会长会派我去帮你。”

    兰波思考了一会儿:“我离开,壹佰零玖研究所,落了东西。拿回来,再走。”

    莫名焦虑的心情让白楚年丧失了敏感信息的捕捉能力,他低下头,发梢遮住眼睛,似笑非笑回答:“好啊。”

    听筒里突然发出一些小的噪音,兰波好像把衣服脱了,贴在听筒边轻声问:“mebolu

    jeo?”

    “想了。”白楚年回答时嗓音稍哑了些,温柔地垂下睫毛,“我想抱你。”

    电话那边传来兰波的笑声和搅水声。

    “cya

    mitub

    obe。”兰波的声线带有一种浑不自知的热欲和引诱,低沉且强势。

    cya是“听,听着”的意思。

    白楚年起初还自若地扶着栏杆,但很快,听筒里的动静就超出了他的控制力,他攥紧了栏杆,在铁质栏杆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腺体充血胀痛,辛辣的白兰地信息素过盛溢出。

    他倚着栏杆,抬手遮住口鼻免得失态,喉结上下滚动,不知不觉咬住了嘴唇,犬齿在下唇留下一枚渗血的咬痕。

    天台十分寂静,只能听见白楚年蹲下起来起来蹲下的燥热脚步声。

    大约十五分钟后,听筒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兰波再次开口时鼻音很重:“cya

    ei?”

    白楚年闭了闭眼,沙哑回答:“你告诉我床上掉了多少珍珠。”

    “你不在,不会掉。”兰波的笑声也很。

    “和你打电话我的笑肌都累,嘴一直咧到耳朵根儿放不下来。我在我学员面前的都没了。”白楚年不自觉捋了捋头发,“你午睡吗,哄你睡觉。”

    兰波不睡。

    白楚年:“那你想干什么啊小公主。”

    兰波:“听你,训练。”

    白楚年:“行,我戴耳机,不挂。”

    午饭后会有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白楚年在厕所里度过了这短暂的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洗了洗手,把脸浸在冷水里泡了半天。

    午休时间过后,白楚年带毕揽星去观摩格斗课。

    格斗课教官是一位袋鼠omega,虽然身材并没有alpha那样高大,肌肉并不夸张,但紧实帅气,充满了爆发力。

    戴教官看见白楚年,放下格斗式,捡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嗨,终于有空回来看看熊孩子们了?”

    “嗯,我不回来怕他们玩翻天了。”白楚年搭着毕揽星肩膀,把小alpha推到戴教官面前,“新来的小孩,不错的,你看看。”

    得到了白楚年隐晦的夸奖,毕揽星心里是有些高兴的。

    袋鼠omega上下打量了毕揽星一番,豪爽地攥攥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腿:“以前练过吗?”

    毕揽星点头:“学校也安排格斗课,我爸爸也教过我。”

    “试试吧,我看看。”戴教官退开几步,拉开一段距离,朝毕揽星勾了勾手,“全力以赴。”

    毕揽星犹豫地望了望白楚年,他的格斗课成绩全校第二,这个成绩可以说已经很强了,而且对方是个omega。

    白楚年正在喝水,看见小alpha担忧的眼神,咳得水从鼻子里喷出来:“打吧,打坏了我赔。”

    毕揽星只好动手,但不过三招就被戴教官踹翻,紧接着锁喉压倒在地,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白楚年坐在一旁吧台高脚凳上,端着水杯笑,问戴教官:“他行吗?”

    戴教官点点头,朝白楚年比了个拇指:“不错,就是反应慢了点,植物腺体能到这个程度真的不错。”

    “毕竟m贰分化。”白楚年跷腿闲聊,“壹拾柒岁就m贰分化了,太难得,以后格斗课你带他吧。”

    “m贰。”戴教官略微惊讶了一下,“练到什么程度?”

    白楚年:“我让他打控制,不当突击手,近战要求不高,看得过去就行。”

    “那这算你学生还是我学生啊。”戴教官拍了拍毕揽星的肩膀,“教成了怎么说?”

    “肯定还是我学生呗。”白楚年喝了口水,“你就一工具人,别想太多,m贰分化我能让给你,除非我长一袋鼠脑袋。”

    “给我滚,别喝我水。”戴教官啐了一口,回头拍拍毕揽星的后背,“多吃点,这么瘦,风大点儿都给你吹跑了。”

    毕揽星还没在被三招ko的局面里回过神来,要知道即使学校格斗课的老师也不可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当他倒地的一瞬间,便有种预感,在这里是真的能学到东西的。

    他站正身体向戴教官鞠了一躬:“谢谢您指教。”

    整个下午都在格斗教室度过,戴教官手把手帮毕揽星纠正错误习惯,白楚年在格斗场里溜达,随机挑几个倒霉蛋检查训练成果。

    他点了一位尼罗鳄alpha过来对练,尼罗鳄alpha不停深呼吸,紧张地看着白楚年悠闲坐在地上缠护手带。

    白楚年边缠边抬眼瞧他:“看我干嘛,活动一下,别抽筋了。”

    大约一分钟后,尼罗鳄alpha抱着剧痛的肋骨满地打滚。

    其实白楚年并没有让他受伤,只不过用伴生能力模拟了三根肋骨骨折的疼痛而已,他蹲在尼罗鳄身边,翻开名册记成绩:“程驰对吧,很不错。但要记得我们今后要面对的不是比赛,而是生死搏杀,进攻不是目的,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去击杀敌人才是,所以要沉稳,不要给对方露出一击必杀的破绽。”

    尼罗鳄痛到说不出话,涎水从口角淌出来:“是…是…”

    当白楚年想要站起来时,耳机里有个声音问:“什么时候,和我对练。”

    兰波居然一直在听。

    白楚年索性蹲在地上按着耳机笑笑:“我打不过你啊宝贝。”

    兰波吐了个泡:“菜。”

    “好好,我是菜我是菜。”白楚年起身端起水杯,聊着天溜达到另一个区域检查其他学员。

    尼罗鳄alpha惊愕地看着白教官把他打趴下之后,嘴里念叨着我是菜我是菜走了。

    差不多到了兰波工作的时间,两个人的通话才挂断。

    平时如果被窃听,白楚年会本能地反感厌恶,但听他做事的人换成兰波,他就变得很享受这种被陪伴的感觉。

    他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还有条消息没看,于是打开与兰波的对话框,点开了那张加载完成的图片。

    照片上,兰波泡在鱼缸里,面对镜头,指尖勾起腹部的保绷带,露出劲瘦冷白的细腰,一只水母泛着蓝光游过去趴在他的腹肌上。他还在鱼缸边缘呵气,指尖在雾气上写了一行“randi”。

    白楚年看了好一会儿,把每个线条放大到最大,看他宝石样的眼睛,被水浸的金发。

    足足看了十分钟。

    他关掉照片,给在联盟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首先说:“你有空去会长儿子的学校看看,我把他赶回去了,不知道有没有闹情绪。”

    同事纳闷:“这不像你作风啊,你是不是有别的事,跟我少来迂回战术,有话直说。”

    白楚年:“你有我家钥匙对吧。”

    同事:“啊。”

    白楚年:“明天上午趁警署上班,你去我家,找一份壹佰零玖研究所的购买发票和证书,月底让渡轮给我捎过来。”

    同事:“你有病吧,会长意思是放兰波自由,你拿着那东西他怎么走,再说了这属于档案内容,放个人手里本来就违规。禁闭室好受吗,还想二进宫?”

    白楚年:“我不拿着睡不着觉。”

    挂断电话,白楚年眼睛里一根根爬上血丝,旁边学员叫他都没听见。

    旅鸽omega撂下白楚年的电话,心里有点犯嘀咕,再怎么说兰波也只是一个实验体,为了一个实验体伤了俩人三年的搭档情谊不值得,反正只是拿个文件就走的事儿,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罢了,顺水推舟送白楚年个人情也不坏。

    一周后,他计算着兰波去联盟警署上班的时间,找了个机会进了白楚年的公寓。

    他没什么心理负担,若无其事地打开公寓门,到各个房间翻了翻。

    却完全没想到会被倒挂在卧室阳台晾衣杆上的兰波抓个正着。

    冰冷润的手紧抓着他的上臂,旅鸽omega隐隐担心自己的骨头会被他攥碎。

    兰波从隐蔽的阳台晾衣架上下来,站在旅鸽面前。他用鱼尾支撑身体,要比omega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垂眸审视他。

    旅鸽也是联盟特工的一员,和白楚年搭档了三年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但被这双幽蓝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还是有些发毛,他的眼睛并没有明亮的光泽,以至于很难判断他的目光汇聚在哪个地方。

    兰波长蹼的手抬起omega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问:“你想找什么。”

    旅鸽镇定自若:“楚哥让我帮他拿个文件,过两天给他寄回去。”

    兰波挑眉:“为什么,不让我寄。”

    旅鸽疯狂在脑子里寻找理由,总不能直说楚哥想私自扣下你的卖身契断了你回家的念想吧。

    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兰波就被他身上的其他东西吸引了。

    兰波贴近他脖颈,轻轻嗅了嗅,指尖锐利的指甲轻轻划动他的腺体,一股令他灵魂战栗的压迫信息素席卷全身。

    旅鸽被极具攻击性的压迫信息素冲击腺体,无奈跪了下来,兰波随之压低身子,鱼尾缠绕住他的双手令他不能动弹,低声问:“你和、小白,走得很近,为什么。”

    “?小白?”虽然楚哥年纪小,但联盟里除了会长,会称呼他小白的人实在不多,旅鸽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兰波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同事,经常搭档做事的。”旅鸽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我身上有他的味儿?不会吧。”除了制服经常放在一起洗之外他们实在没什么肢体接触,况且他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搭档。”兰波不能理解这个词语,皱眉问,“睡在,同一个,繁殖箱里么。”

    旅鸽也理解不了繁殖箱是什么东西,想着难道是帐篷的意思,于是如实说:“出任务条件不允许的话可能会睡同一个帐篷。哎,我都生完宝宝了,你别想多啊。”

    兰波愣住。

    旅鸽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只见兰波一下子变得很低落的样子。

    新爸爸习惯性炫耀孩子,旅鸽拿出手机翻开小婴儿的照片给兰波看:“你看,很可爱吧。”

    兰波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然后一声不响地松开鱼尾爬进床边鱼缸里不动了。

    “啊,这。”旅鸽挠头。

    发票和证本今天肯定是带不走了,从公寓出来,旅鸽回味了一遍兰波的脸,omega居然可以长这么帅,资源好浪费啊,再想想白楚年,又觉得平衡了,毕竟帅哥肯定要搞帅哥,不能搞凡人。

    他忽然记起白楚年提起把会长儿子赶走的事,觉得确实有必要去学校看看,那只娇气跋扈的小兔子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闹翻天呢,况且拍会长马屁这件事大家都乐意做,先去学校看看吧。

    安菲亚军校属于国内第一批重点战斗学校,是向各组织输送特工和特种兵的预科班,课程紧凑,难度大,从理论知识到各项体能训练均有严格安排,并且实行末位淘汰制,每学年的期末竞赛排名最后一百名的学员将被留级,留级两次即劝退,学籍将调剂到普通学校。

    安菲亚军校共划分高中低三个年级,九月份正是升级考试的时间,升级考试分数会按加权形式计入期末总分。

    下午正在进行手枪近战考核项目,陆言和其他学生分别站在各自掩体后的方桌边,听到考试开始的广播信号之后,立即拿起桌上的手枪零件迅速组装。

    陆言率先组装完毕,推上弹匣,将空包弹上膛,就近翻越掩体,连发五枪打亮了最近一位考生防弹衣上的红光警示灯。

    防弹衣上装有感应装置,当红光亮起时代表考生淘汰。

    陆言没有急于换弹,他抽到的伯莱塔玖拾贰f弹匣容量有十五发,现在弹匣里尚留有十发。

    此时大部分考生的枪械都已组装完毕,十米外有一位alpha考生对陆言身后的另一个omega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包夹陆言。

    考试分配场次时都由系统随机抽取决定,但年级人数有限,熟人被分到同一考场内也不稀奇,这一a一o拉开了壹佰捌拾度枪线围攻陆言,明显有针对的意图,但陆言率先瞄准alpha心口,两枪爆了他的心脏,随后立即转身趴下,躲过身后omega的一梭子弹,同时将枪口对准omgea

    的心口开枪。

    两人的防弹衣亮起红光,被迫淘汰。

    防弹衣不同位置的击打次数是不同的,心脏位置只需两枪即可毙命。

    陆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掩体后的动静,垂耳兔omega的腺体特性使然,他的听力本就超越其他腺体,在这个基础上继承了兔子灵敏的反应速度,将陆言的近战优势无限放大。

    这一场结束得很快,陆言以壹拾贰次击杀的成绩存活到最后,得分满分。

    陆言吹了吹枪口,轻松退场。

    近战对他而言不在话下,他最担心的是等会儿的狙击考试,这项目他老是不及格,一点也没继承老爸的基因。

    “也不知道揽星在训练基地怎么样了…算了,反正他今年毕业,不参加升级考试。”陆言走到水池边洗脸,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胡萝卜夹子把两只兔耳朵夹在头顶,免得绒毛被打,顺便看了一眼手机的消息界面,全都是自己发过去的消息,毕揽星一条都没回,可能手机被没收了。

    突然,左边有人故意掐住了水龙头,凉水滋了陆言一身。

    陆言耳朵上的绒毛全透了,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他扫净脸上的水瞪大眼睛看向左手边,看见刚刚从场上被他淘汰的那个alpha站在水池边幸灾乐祸看着他,omega站在一边看戏。

    “,你他妈是不是欠揍。”陆言甩了甩脑袋,撸掉耳朵上的水,轻蔑嘲讽alpha,“什么意思?不服气?刚刚脑袋都给你打没了吧?”

    alpha抱臂调笑:“我那是让着你,谁不知道陆大少爷的亲爹多大本事,我们谁敢惹啊。”

    陆言气笑了:“跟我爸爸有关系吗,我怎没看出来你哪儿让我了,再说刚刚那场我不单单杀了你俩吧,全场都让着我?”

    alpha冷哼:“你陆少爷的名字在全学校有人不知道吗,不就靠爹进来的吗,哎,我们能怎么样,万一给你打了,你跑回家找爸爸哭,我们谁家受得了,怪我们没那个命,没摊上好爹哦。”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好,我没实力,我全靠你们让。”陆言渐渐咬紧牙关,从背包里翻出笔纸,唰唰写了两行字,往水池上一拍,“我给你写免责声明可以吧,咱俩单挑,你给我打骨折没人怨你,敢进格斗室干一场吗?”

    alpha脸色僵了一下,匆忙退了两步,嘲笑道:“你写这也没用啊,你爸想搞谁,还在乎一张纸嘛。”

    “跟我爸没关系!”陆言气得脑袋里嗡嗡响,骂人都叫破了音,“照你这么说考第一还成我的错了?承认自己菜那么难?我级别比你高这总是真的吧。”

    “呵,那不也是靠亲爸遗传的基因么。”

    “你…”他骂着骂着嗓子就哽了起来,其实一点也不想哭,就是无法控制生理性的哽咽,看上去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和陆言同班的几个小o看见了,跑过来边安慰边把陆言拉走,水池边的alpha还在后边喋喋不休:“巴结陆言有好处,快好好哄他吧你们。”

    陆言沉默地走了,兔耳朵耷拉着。

    “他们真的没有人让我。”陆言哑着嗓子自言自语,“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练枪,上课打瞌睡被老师骂,晚上熬夜练翻障碍,半夜翻个身腿就会抽筋,我爸爸才骂过我拖揽星后腿,他才不会因为我考不好就报复其他考生呢…”

    路过学校大门时,陆言抬头看见旅鸽omega在门外招手。

    旅鸽摇了摇手里的小蛋糕:“刚刚还想给你班主任打电话呢,来接着。”

    陆言看见小蛋糕都没心情,沮丧地走过去把蛋糕盒子接到手里:“我挺好的。”

    旅鸽:“看出来了,满脸写着高兴。”

    陆言疲惫地蹲到地上,脸埋进臂弯里:“我活着好没意思,大家都觉得我靠我爸,然而我爸觉得我是笨蛋。”

    旅鸽:“怎么会,会长和陆先生都很疼你。”

    陆言声音闷闷的:“唉,烦死了,我宁愿他们没那么厉害。”

    旅鸽安慰了陆言一会儿,给白楚年回了个电话报告今天一天的成果。

    白楚年正在战术演练厅教毕揽星大局观,接电话时有些心不在焉。

    旅鸽:“发票没拿到,被兰波抓包了,好在我机灵,没把你供出去。”

    白楚年懒洋洋趴在桌前,支着头笑了笑:“我忘了,他很警觉的,想在他眼皮底下拿走东西挺不容易。算了,我…找个机会直接跟他开口要吧。”

    旅鸽:“我也去学校看陆言了,他最近心情不好,估计是从小到大没跟揽星分开这么久过,有点不习惯。”

    白楚年对陆言的印象一般,虽然陆言的天分也不错,但和毕揽星相比就逊色多了,白楚年喜欢把精力花在更有希望的人身上。

    “好了,休息会儿吧。”白楚年扔开手机,叫毕揽星过来补充水分。

    毕揽星摘掉隐形vr眼镜,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坐到白楚年身边喝了口水。

    白楚年低头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怎么都看不腻。毕揽星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教官,我能借你手机给阿言打个电话吗。”

    “干嘛,一不见如隔三秋啊。”白楚年敷衍道,“他挺好的,最近正升级考试,你还是别影响他了。”

    毕揽星有点失望,想了想又问:“对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陆言走?”

    白楚年懒懒抬眼看他:“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

    毕揽星:“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为会长组一支好用的队伍,就像pbb的风暴特种部队那样,人数少,但每一位都是杀器,并且配合默契,足够忠诚。那样会长会轻松很多。”白楚年说得很直白,“十七岁就能达到m贰分化,很难得。我想要你。”

    毕揽星:“啊,可是,阿言也m贰分化。他刚十五岁。”

    几秒钟的沉默。

    白楚年坐直身子:“??就他?”

    “啧…大意了。”白楚年回忆了一下atwl考试中的细节,他先入为主地把陆言当成保护对象,让他坐等收割人头,实际上一开始就没怎么给他表现的机会。

    每个人的分化等级不如腺体生物特性表现直观,只有当使用等级对应的分化能力,或者有意以信息素形式展示自身等级时才能被看出来,一个人如果打算隐藏等级,普通人是无论如何看不出来的。

    腺体可以离体保存和配型移植,虽然腺体猎人在联盟的严厉打击下几乎绝迹,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也不敢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当。

    他们的父母想必已经反复嘱咐过他们,不要在尤其是atwl考试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显露分化级别,因为一旦被盯上,即使敌人同样为m贰分化,双方年龄阅历、战斗经验、心理素质和对分化能力掌控的熟练度的差异都是能够决定胜负的非天赋因素。

    冷静下来想想,即使陆言现在m贰分化又能如何,训练基地里达到m贰分化的特训生虽少却也不是没有,虽然陆言年龄小可塑性强,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会长暂且不谈,单论锦叔自己就不可能同意宝贝儿子参加这种既艰苦又危险的训练。

    他权衡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教毕揽星大局观,拉下电子屏,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团队站位示意图。

    毕揽星拿出笔和本子趴在桌上记。

    白楚年指着屏幕上自己画的图说:“你的j壹能力毒藤甲属于防护型能力,在启动方式上属于顺序瞬发型,这就要求你必须清晰判断哪一个队友处在距离危险最近的位置,你可以看我给你的不同类型团队的站位图纸。”

    他语速很快,毕揽星盯着他点头点头点头。

    白楚年:“看我干什么,看你的图纸啊。”

    毕揽星匆匆低头看图纸,把重点记到笔记本上。

    白楚年:“同样是防护型能力,何所谓的j壹能力月全食是范围防护,他的月盘大小只够挡住自己和一两位队员,所以当你的队友面对这样的敌人时,你不应该首先保护最靠近月盘的队友,因为月盘保护队友的同时也遮挡了他们的攻击路径,这时候你应该给没有被月盘挡住进攻路线的队友装护甲。”

    毕揽星埋头手忙脚乱地边翻图纸边记。

    白楚年敲屏幕:“看什么图纸啊,看我啊,那上面也没写何所谓啊。”

    毕揽星晕头转向满眼冒金星。

    傍晚时分,白楚年关掉画满意义不明勾圈叉符号的屏幕喝了口水,毕揽星自从低头换了一支新笔芯,就再也没听懂过后边的课。

    白楚年合上手里的一沓图纸:“今天我给你讲了十六种团队组合形式和肆拾伍种防护型分化能力的应对方式,明天跟着师兄们实战。”

    毕揽星诧异:“可一晚上我背不下来…”

    “背下来也会被你小脑袋瓜里的水冲走的,”白楚年趴在桌上拍他的头,“所以要理解,对每一场战斗都要做出自己的分析和理解,对抗蛇女目那次如果你先把毒藤甲放给兰波,我们和搜鬼团有a吗完全拉开枪线,根本就用不着那支ac促进剂和快速恢复针剂,不是说了就万事大吉,当你把每一个细节完善到极致,就不会有输的可能。”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白楚年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旅鸽omega发来的一段短视频,岛上的网络一直很差,短视频需要加载很久,但模模糊糊地能从定格画面上看到一条蓝尾巴人鱼。

    “你回去吧,晚上格斗课不用上了。”白楚年心不在焉朝毕揽星扫扫手。

    毕揽星收拾起笔记走了,剩下白楚年坐在桌前抓耳挠腮等加载。

    终于,视频可以播放了,点开就是旅鸽和他先生的卧室,兰波坐在婴儿床前抱着旅鸽的宝宝轻轻晃着抚慰。

    视频背景里旅鸽的声音很慌张:“完了,完了呀,现在整个家里都是安抚信息素,不光我家宝宝睡着了,整栋楼家里有宝宝的都睡着了,单元群里都在讨论是不是圣母omega降临解救被孩子折磨的父母们了。”

    视频有些摇晃,兰波侧坐在婴儿床前,金发遮住了侧脸,只露出挺翘的鼻梁和微卷的睫毛,透过床前纱帘的柔光映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小婴儿嘬着手指安详睡在他怀中。白楚年看得出了神。

    半晌,他给兰波发了一条消息:“你在我同事家干嘛呢?”

    过了一会儿,兰波不紧不慢回复一条语音:“buligi

    aino

    berta。(哺育你的孩子。)”

    白楚年皱起脸看手机。

    然后,立即给旅鸽拨了过去。

    白楚年:“我擦,你是不是跟他扯什么没用的废话了?”

    旅鸽痴呆:“没有啊,他问我是不是跟你睡一个繁殖箱,我说没有啊,只睡过一个帐篷,他就跟来我家帮我照顾宝宝了,高阶安抚信息素真的强,连我都困了。”

    白楚年疲惫搓脸。

    旅鸽:“怎么啦。”

    白楚年:“没事,你干好你的检验科吧,别想着往我搜查科调了,你脑容量不适合。”

    兰波一直留在旅鸽家里,旅鸽的alpha先生是位画家,写生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一位人鱼,惊讶地绕了几圈打量他。

    晚上九点半,天已经全黑了,旅鸽委婉表示他和先生要休息了,但兰波不管那么多,只顾抱着宝宝释放安抚信息素。

    旅鸽被他执着的眼神惊吓到,有点不放心地把宝宝从他怀里夺回来抱在怀里:“兰波,今天太晚了,我让我先生送你回家吧。”

    兰波冷淡地侧坐在床边,漠然望着他,随后起身化作一道闪电离开了这栋房子,临走之前抛给旅鸽一个不识抬举的眼神。

    兰波走后,旅鸽让先生追出去送送他,自己则留下来给宝宝换尿不,意外地发现宝宝身上出的过敏小疹子都消失了,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嫩滑白皙。

    “这是…怎么回事?”

    旅鸽安顿好孩子追出去想一起送兰波的时候,门外却已经不见他人影了。

    兰波一个人坐在天台,此时夜空像座笼罩大地的囚笼,阴云遮蔽了星月,他落寞扫动的鱼尾在黑暗中熠熠发亮,每一段骨骼都清晰可见。

    他望着东南方向,透过阴霾注视着东南方向岿然不动的大厦轮廓,仿佛看见了壹佰零玖研究所高层若隐若现的飞机提示灯。

    “你落了什么东西在那儿?”

    alpha的声音忽然出现的耳边,兰波惊讶扬起头,身边不知不觉站了一个人。白楚年身上还穿着训练基地的教官服,插兜站在天台边缘,脚下是百米高楼和在路灯下涌动的车流。

    “没什么。其实已经、没有用了,我只是、想拿回来,作纪念。”兰波无聊地甩了甩尾巴,在黑暗中打出一弯电弧,“顺便、杀死他们。”

    “我帮你。”白楚年蹲下来,垂眸望着地上往来川流不息的车辆,“但是有条件。”

    “凭我、你,不够的。”兰波眼神冷漠,“实验体,太多了。”

    白楚年笑了一声,指尖在掌心悠哉点着拍子,也在往东南方向眺望。

    “先聊点别的。”白楚年忽然转头问,“你来我同事家干嘛。”

    兰波不以为意,随意看了看指甲:“你说呢。”

    白楚年气笑了:“你以为那是我跟他生的孩子?”

    兰波挑眉:“一个、繁殖箱、都睡过了。宝宝,不稀奇。”

    白楚年冷下脸:“你不生气?”

    兰波抬起尾尖轻扫alpha的下颌:“为族群、哺育孩子,是王的职责。”

    “王?想当王是吧。”白楚年攥住兰波的手腕,用力一拽,把整条鱼扛到肩上,向天台外纵身一跃,带着兰波急速下坠,脚尖轻点对面建筑的遮雨棚便矫健地将身体弹出十数米远,在两栋楼间跳跃几个来回,最后在疾驰的车辆顶棚借了个力安然落地,朝自家方向飞奔离去。

    进了公寓楼,白楚年踹开门,把兰波扔到床上,折纸一般轻易掰弯床头的铁艺装饰栅栏,将兰波双手紧扣到头顶,用坚固的铁栏锁住。

    兰波挣了两下没挣脱,莫名其妙地皱眉注视压到身上的alpha。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能算短了,但其实白楚年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更多是驯服和依赖,以至于经常让人忘记他是个猛兽alpha。

    白楚年尽量平静地问:“你的发票和证本呢,给我。”

    兰波对他的要求很意外:“为什么。”

    “我帮你保管。”白楚年翻了翻床头柜抽屉,“在哪,给我。”

    “凭什么。”兰波歪头。

    “给我!”白楚年稍不留神就吼了出来,兰波冷不防打了个哆嗦,皱眉凝视他:“你,命令我?”

    兰波虽然双手被拷住,但最灵活的尾巴没有被控制,横亘在两人之间,电光积蓄,炫目的蓝光汇聚于尾尖,指向白楚年的喉咙,如同一把高压电击枪在alpha脖颈前摇动威胁。

    白楚年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电光强盛的尾巴。

    但高压电流并未将他劈成一缕焦炭,而是在他掌心中熄灭,连着兰波整条鱼尾都丧失了光亮。

    兰波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

    白楚年抬起小腿压住他胡乱挣扎的鱼尾,俯身压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亲吻,舌尖粗鲁地开兰波紧咬的牙关。

    “唔…”兰波扭动起来,涎水流出唇角,“烫。”

    “王就负起产卵的责任吧。”

    “…好烫…”

    “你是什么王啊。”白楚年伸出舌尖净兰波唇角的涎水,弯起眼睛逗弄猎物,“像故事书里画的那种吗,你有珊瑚和珍珠镶在一起的宝座吗?”

    “有…”

    “那我能在那上面你吗。”

    兰波听到这话时身体战栗起来,有种被亵渎的怒意和恐慌,尾尖却只能颤巍巍无力地卷上alpha的手臂。

    两人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兰波颈肩白皙的皮肤上落满了淡红的牙印,半阖着眼仰面躺着喘气。

    白楚年疲惫地卧在他身边,手垫在拷住兰波双手的铁艺栏杆内沿,免得磨破omega

    的皮肤。

    他从海岛乘快艇上岸,再开车回市区,花了四个多小时,中间连厕所都没来得及上,况且今天在训练基地讲了一整天的课,其实精神上已经非常疲劳了。他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额头贴着兰波的肩头,手臂搭在他腰间,嗅着omega

    的气味昏睡过去,眼睑红了一圈。

    白楚年头痛得厉害,太阳穴像要裂开似的,梦里突然有种坠落的感觉,他猛地惊醒,下意识想要抱紧怀里的omega,但身边空无一人。

    “兰波?”白楚年缓慢爬起来,搓掉粘在睫毛上的干涸水渍,懵懵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床头的铁艺栏杆已经被电流产生的高温熔化,床边的鱼缸里也仅仅剩下几只半死不活的蓝光水母,兰波不在卧室。

    白楚年昨晚睡前没脱衣服,头发也乱蓬蓬地炸着,趿拉上拖鞋走出卧室,去客厅书房健身室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家里静悄悄的。

    他开始翻箱倒柜找兰波的发票和证本。

    家里所有抽屉全被他抽了出来,翻了个底朝天,掀了地毯床单,把每一个可能藏匿文件的角落都找遍了。

    房间里充满了抑制不住从腺体中溢出的慌张的情绪信息素,白楚年眼睛充血,即使空调温度很低,依旧出了一层淋漓的汗。

    “带走了?”白楚年瘫坐在散乱的地毯上走神,手在身边胡乱摸到手机,给兰波打电话。

    手机拨通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很刺耳,当另一个手机的铃声从乱七八糟的床单里闷闷响起时,白楚年的眼睑慢慢红了起来。

    “你在,找这个?”

    兰波从阳台天花板倒挂下来,尾巴卷在晾衣杆上,冷漠地翻阅手里的文件夹,里面夹着发票和证本。

    白楚年猛地坐直了,循声往阳台望去,兰波松开尾巴落在地上,尾骨支撑身体站在阳台门口。

    alpha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过去,垂手站在兰波面前,憔悴地看着他。

    兰波不客气地扬起文件夹扇过白楚年的脸,给他扇得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兰波则坐到阳台的咖啡桌边,淡然支着头注视着alpha的窘态,尾尖在椅边的地面上拍了拍。

    有那么一瞬间,即使白楚年也被这股莫名威严的气势震慑住了,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看一眼是否出血:“什么意思,真当自己是王啊,我是不是还得跪下?”

    说完,一截鱼尾便缠上了脖颈,用力一拽,alpha被勾着脖颈扯了过去,被迫跪在地板上,脸全埋在他下腹的鱼鳍里。

    兰波已经把昨晚险些被扯散的保绷带重新缠严实了,遮住除脖子以外的咬痕,手掌扶在alpha头发上释放安抚信息素,修长莹白的手指也落了一枚淤血的牙印。

    白楚年抓住他的鱼鳍,把omega从椅上扯了下来,翻身压制住他,强盛的压迫信息素铺天盖地捆绑兰波,兰波扶着他的背,被高阶压迫信息素冲击腺体敏感的神经,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了alpha背后的皮肤,刮出一道道浅红血痕。

    但他释放的仍然是毫不掺杂压迫的安抚信息素,温柔的白刺玫淡香中和了房间中辛辣的酒气,像一双无形的手,温和抚慰着alpha弓起的颤抖的背。

    “你打我。”白楚年埋头在兰波颈窝里,嗓音发哽,“我没有,从我出生到现在就只抱过你。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生气,对你来说繁衍后代是不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室友吗,同事吗,随时提着行李就能再也不见的吗。”

    兰波完全不能理解这几个词汇之间有什么区别和联系,他只觉得alpha实在太想要这张发票了,想要得快发疯了,昨晚险些活活吃了他。

    但即使他对人类社会了解不多,也能从会长的严肃语气中听出来发票和证本与他的自由联系在一起,会长将文件夹交到他手上时,郑重嘱咐“自己珍重保管,不要交给任何人,自由的权利放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可靠的。”

    alpha紧贴在身上,心脏跳得极快,兰波加大了安抚信息素的浓度,掌心抚摸他的头发。

    白楚年所释放的压迫信息素越来越弱,逐渐被白刺玫淡香冲散,温柔的气味包裹抚慰着他。他忍不住又向omega颈窝里拱了拱,短暂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思考,更无法控制腺体,黑发里顶出两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可怜耷拉着的,耳朵。

    敏感的狮子耳朵被冰凉指尖触碰,仓皇甩了甩就消失了。

    白楚年抬起头,眼角泛红,有点难堪轻声嘀咕:“你什么都没看见。”

    兰波严肃冷淡的脸孔忽然绷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naei

    mo。(小可爱小坏蛋)”

    白楚年爬起来,背对着人鱼坐在一片狼藉中,困扰地抓了抓头发:“啧。”

    文件夹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散落在地上,白楚年注意到飘到手边的发票,捡起来看了一眼。

    “…复印件…?”

    白楚年迷惑了,从地上捡起证本翻看,也是复印件。

    文件夹里掉出来一枚金色自由鸟勋章,勋章下镌刻兰波的名字。

    与联盟医学会的红十字羽毛和联盟防爆组的交叉冲锋枪一样,金色自由鸟是联盟特工组的象征。

    白楚年捡起勋章端详,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我懒得讲。”兰波翻回鱼缸里,懒洋洋沉底补觉。他昨晚根本没睡好,小狮子太吵了,蜷缩在他身边哆哆嗦嗦说梦话,他只好侧身哄他,用信息素安抚他。直到半夜实在被alpha的体温烫得忍无可忍,他滚进鱼缸里降了降温,然后挂去阳台晾衣杆上吹风睡觉了。

    白楚年趴在鱼缸边,伸进去搅水捞他:“我担心你不高兴才特意跑回来,你别睡,我还没看够你。”

    兰波放出两只蓝光水母敷衍他。

    白楚年在鱼缸边趴了一会儿,赌气站起来去厨房做饭。为了惩罚人鱼,做了一桌素菜,一片肉都没放。

    等他端菜出来,兰波趴在鱼缸沿托腮看他,鱼尾悠悠哉哉翘出水面摇晃。

    白楚年:“出来啊,等我喂你?”

    兰波捻了捻脖颈间漉漉的发丝:“你长大了,理应喂我。”

    “我。”白楚年深吸一口气,端起饭碗拨了点菜,坐到鱼缸边,挑起一筷塞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鱼嘴里。

    “旅鸽的孩子是他和他先生的,和我没关系。”白楚年低声说。

    “我只是,去确认。”兰波懒懒回答。

    “你一点都不在乎吗?”白楚年失望地问。

    “在乎。”兰波说,“我赐给他,容貌、健康、天赋。他没有,你的气味,所以,没有给,天赋。”

    “你在说什么呢。”白楚年仍然低落,挑起一筷饭塞进他嘴里,“算了。”

    等哄兰波睡下后,白楚年找了个借口回了一趟联盟大厦,到会长的办公室敲门,问起兰波的勋章是怎么回事。

    言逸坐在转椅上,从背对办公桌的方向转回来,摘掉按摩眼罩:“从岛上跑回来就为了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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