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彭野瞬间加速冲过去,不是对安安,而是那辆车。

    安安回头惊呼:“哥!快跑!”

    人行道上绿灯转红,汽车开始行驶。

    彭野从转弯的公交车跟前闪过去,肩膀猛地被撞到,人踉跄几下,公交急刹车。

    车侧的小轿车视线不好,来不及减速,撞向彭野。彭野敏捷地跳起身,踩着车前盖,滚了过去。

    一排车急刹,交通瘫痪。

    安安尖叫:“彭野大哥!”

    黑狐的车加速冲向红灯。彭野飞跃跳上行驶的轿车前盖,在一辆辆车顶上奔跑。

    “哥!彭野大哥!”安安在十字路口穿梭的车流中追逐。

    黑狐即将冲过红灯,彭野快追上,却听身后一阵急刹车,安安发出一声惨叫。

    彭野猛回头,安安倒在车底下,一滩血泊。

    彭野从车顶跳下来,冲去安安身边。

    安安几近昏迷,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别抓他……”

    黑狐的车加速远去。

    “操!”彭野骂一声,把她打横抱起来,穿过瘫痪的交通,奔跑去医院。

    **

    **

    彭野忙完所有事情回到保护站,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深夜到达,想起好几天没和程迦联系了。

    他不打电话发短信,她也就不找他,比他还沉得住气。

    彭野洗了个澡,已是夜深,他独自走出保护站,拿出手机,摁了一串数字出去。

    他插着兜低着头,沿着高原上的公路缓慢前行。夜里的风吹得他一身清凉,他踢一踢路边的杂草,耐心等着他的姑娘接电话。

    时间不长也不短,电话接起来,静默了一秒,程迦的声音平静又疏离:“喂?”

    彭野莫名头皮一麻,低下头揉揉鼻梁,慢慢就笑开:“还没睡?”

    “没有。”

    “怎么还没睡?”

    “希望我睡,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她问。

    他淡笑:“知道你没睡。”

    “……”她那边安静着,过了会儿,彭野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点了烟,缓慢呼吸,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之前在忙。”他言简意赅。

    他不说,她也不问。只道:“动枪了么?”

    他简短地“嗯”一声。

    “受伤没?”

    “没有。”

    她淡淡“哦”一声,不关心了。

    彭野复而唇角含笑,并未出声,可那头程迦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笑了。”程迦问,“你笑什么?”

    “心情不错,就笑了。”

    “……”

    彭野说:“你换打火机了?”

    “……你耳朵倒灵。”

    “先前的呢?”

    “扔了。”

    “扔哪儿了?”

    “机场,你要去捡?”

    夜风吹着,彭野又笑了一声。他单手摸出一支烟塞嘴里,又摸出火机点燃,那边她听了声音,也不着急,耐心等着。

    两人各自抽着烟,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不久,程迦淡淡开口,有点儿一本正经:“你想我么?”

    彭野低下脑袋,夹着烟的手指戳了戳额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说:“想。”

    程迦还他一句:“好样的。”

    彭野差点儿没给烟呛到,咳几声:“你呢?”

    “我怎么?”

    “你想我么?”

    “你猜。”程迦淡淡道。

    “……你这人……”彭野无奈,笑容却只增不减。

    程迦道:“见面了用行动告诉你。”

    夜深人静,每一个咬音嚼字,每一丝起承转合,分明清淡,透过电话却格外暧昧。

    他在长江源,她在长江尾。

    彭野:“好。”

    程迦说:“明天要巡查?”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周末。”

    “那我周末去看你。”

    彭野顿了一下。

    程迦:“怎么?”

    “周末得去南非。”

    “……去那儿干什么?”

    “学习野生动物保护区的经验。”

    “去多久?”

    “一星期左右。”

    “噢,回来再约。”

    彭野笑出一声。

    程迦似乎皱眉:“不约?”

    彭野笑:“约。”

    程迦又问:“你现在在外边?”

    “嗯,公路边。”

    “看得到星星?”

    “嗯。”彭野无意识抬头,望漫天繁星,眼前就莫名浮现起那夜在长江源,程迦白皙的脖颈像天鹅般舒展,微张着口,表情迷醉。

    他不由自主淡笑。

    她于是说:“下流。”

    彭野这才知入了她的套。妖精。

    程迦呼着烟,缓缓道:“彭野。”

    “嗯?”

    “我听到你那边风的声音了。”

    “嗯。”他立在旷野上,说,“西北风,明天会有沙尘。”

    那头,程迦走上高楼的露台,说:“东南风,明天阴转晴。”

    ☆、第59章

    chapter

    60

    程迦走进咖啡厅,扫视一周,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韩玉。

    韩玉多次给程迦的,却不知是经纪人打理。经纪人询问程迦后,给了韩玉电话号码。韩玉来了上海。

    程迦走过去,韩玉起身,问道:“喝点什么?”

    “意式特浓。”程迦坐下了,平定地看她,“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大老远跑来。”

    韩玉略微笑笑,说:“道歉得当面来。”

    程迦正拿玻璃杯喝水,瞟了她一眼。

    韩玉倒也不磨蹭,直入主题:“那天我在飞机上和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是我追的他,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深。有喜欢,但没到爱的地步。后来没和我打过电话,更没说过那些话。其实是我早就认出你。”

    程迦说:“我知道。”

    韩玉微愣:“那你……”

    “我没和彭野提,以后也不会提。”

    “为什么?”

    程迦反问:“有必要么?”

    韩玉缓了缓神,苦涩一笑:“谢谢。……也对不起。”

    程迦没接话,正好服务员送咖啡过来。

    韩玉抿一口,放下杯子:“你说对了。等12年,其实是没找到合适的。……我不想害人,就是想最后赌一把。不试一次,怕后悔;怕这辈子都后悔,假如这次豁出去,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也好,给过去一个了结,也给当初无疾而终的感情一个交代,彻底画上句号。以前心口堵着这事儿,不能给自己机会,也不能给别人机会。现在好了。”

    程迦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嗯”一声。

    韩玉说完,以为她会问彭野去青海以及分手的缘由,但她没问。韩玉忽然就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自信和强韧,不怪他们成了一对。

    不问也好,她也没准备回答。那些事,应当彭野自己和程迦讲。

    两人并未多聊,一杯咖啡喝完,韩玉就走了。

    程迦看着她上去机场的出租车,转身离开时,手机响了,又是江凯。

    **

    **

    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彭野到达约翰内斯堡。

    北京时间是凌晨三点,彭野没给程迦发短信。

    时差颠倒,彭野与林教授接洽,到住处后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赶去南非东北部的克鲁格野生动物保护区,跟着当地保卫队巡查。

    头两三天就这么过去。

    第三天晚上,彭野回到住处,洗了澡后再次想起程迦。

    他忘了开通国际漫游,第一天给她发短信没发出去;住处不能打国际电话;今天好不容易办了张当地卡打过去,程迦关机。

    彭野坐在床上,手里飞快转着手机,竟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那丫头在搞什么竟然关机。

    床头电话响了,彭野以为工作人员联系他有事,接起电话说了声:“喂?”

    没想传来一个性感妩媚又沙哑低沉的女音:“hello?”

    彭野:“……”

    对方语气暧昧:“sir,

    room

    service?”要客房服务吗?

    彭野正烦着,皱了眉头。

    “no,

    thanks.”他没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压断电话。

    很快,那电话又响了。

    彭野斜眼瞧那电话,舔了舔下嘴唇,心想你还来劲儿了,叫你服务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他接起来,刚要训她一顿,那头换成中文:“真不要服务?”

    程迦声音淡淡的。

    彭野一愣,几乎是乐了,跳下床去拉开门。

    “你什么时……”话没完,程迦把箱子扔进门廊,扑进来搂住他的脖子便往他身上跳。

    彭野没来得及看清她,只见她长发盘起,修长的脖颈像白玉。

    他欺身接住她柔软的臀,她宝蓝色的裙摆像花儿一样绽开,纤细修长的双腿圈在他腰间。

    彭野一脚踹上门,把她往腰上托,她高过了他,低下头抱住他的脑袋,用力亲吻他嘴唇。

    那晚电话里,他问:“你想我么?”

    她说:“见面了用行动告诉你。”

    她比以往更热情激烈。到了半路,她摸进他裤子。自己动进去,贴着他身体蠕动。

    他把她抵在墙上,吻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扭动着,嗓子里溢出细碎的嗯啊声。

    她的小坤包进屋就甩在柜子上,手机滑出来,这会儿闪着光在震。一开始两人没理,渐渐,

    彭野无意间一瞥,屏幕上大大两个字:江凯。他停了下来,眯起眼睛。

    “别管他。”她呼吸急促,快要到了,捧着他的脸低头要吻他。

    彭野别过头去躲开,微仰着腰身,单手把她往上边超了一下。程迦吃痛,“呜”一声。树袋熊一样攀附着。

    他把手机拿来递给她:“接。”

    “不接。”

    电话不震了,彭野手指一拨,未接电话已接电话里一堆“江凯”。

    彭野冷哼一声:“聊骚。”

    程迦:“……”

    彭野凉笑:“他还会再打。”果不其然,几秒后,手机再次开始震。

    彭野猛地俯冲把她压到床上。

    “呀!”程迦弓起腰身,痛呼一声,顿时冷汗直冒。

    彭野上身直起,眼神危险,还是那个字:“接。”

    程迦身板直打颤,一把夺过手机,想耍心机关机,彭野抢先碰了绿色。

    电话接通。

    程迦躺在床上,裙摆翻转,她冷冷盯着彭野,调整呼吸:“喂?”

    “迦迦,睡了么?”

    “睡……”话没完,程迦张大了口,从心尖到嗓子又苦又甜,发不出声儿。

    就在刚才,床边的彭野大力起来。他盯着她,眼神黑而沉。

    “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程迦身体波浪般晃荡,揪着被单,心跟猫抓似的,两头顾不得,勉强稳住声音:“有什么明天再……”

    “说”字没完,彭野不依不饶地惩罚。

    程迦猛地弓起背,又重重倒下去摔进被子里,狠狠瞪着彭野,语气分外冷静,道:“别再打电话了。”

    那边,江凯却察觉到不对:“迦迦,你身边有人么?”

    “没。”程迦怒目,一脚踢在彭野腹上想逃离。

    他将她双腿抬高到他肩膀,把住她的腰将她扯回来一摁,身子杵得霸道,蛮狠,到了底,她心窝戳裂开。

    “彭野……”程迦猝然仰头,直直抬起腰身,强忍着,手指错乱地摸抓着摁断电话,才敢尽情,“啊……”。

    彭野强势俯身,她双腿被他压回去贴在胸口,她蜷成一团,痉挛。

    他深而狠,咬她耳朵:“程迦,说我是谁?”

    “……”她目光涣散,人儿打颤。

    “说!”

    “……嗯……彭野……”

    “没听清!”

    “彭野!……”

    **

    第二天,彭野起床时,程迦死了一样趴在床上。

    彭野洗漱完出浴室,她还是原样。彭野在床边穿裤子套t恤,问:“不和我一起去?”

    程迦没半点儿动静。

    “真弄疼了?”彭野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顺着她腿根摸那软腻。

    程迦一脚狠踢过来,彭野哗地从床上弹跳起身,躲了开。

    彭野:“还有劲儿?”

    程迦抓起枕头砸过去,冷冷道:“老子抽风了飞大半个地球送来给你操。”

    彭野接住枕头:“谁叫我用力的?”

    “滚!”

    “别破坏道具。”彭野弯腰把枕头还给她。

    程迦扯过了一脚踢他,彭野再次轻松躲过,长手一伸,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程迦却冷静盯住了他。他穿着迷彩服裤子,扎进靴子里,两条腿笔直又长;上身是军绿色的背心,贴着他紧实的身体。

    彭野十分受用她这目光,笑了笑,看一眼手表:“晚上回来给你。”

    程迦没搭话,倒回床上背对他。

    隔一会儿了,她又回头看。他穿好迷彩服外套,正往外走,到了门廊边,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回头看她,顿一秒,眨了眨眼,走了。

    程迦扭过头去看窗外,外边阳光灿烂。

    南非现在是冬季,却一点不冷,风吹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程迦看了一会儿,有些困,翻身睡了。

    睡到阳光刺眼才醒来,已是当地时间下午。

    她光脚下床,床头有张纸条。彭野留的,写了这里的叫餐电话,还有张餐厅地图。

    程迦把方妍开的药拿出来,一份份数好就水吞下。或许是这药起作用,最近她有所好转,心情平静不曾低落。

    程迦整理好自己,带上相机,准备下去走走,人到门边刚扶住把手,听到滴滴一声,随后,门外的人也拧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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