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当他猜不出来吗?

    当年,他就不应该放过他。

    雍衍话少,但卿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可以从他过于言简意赅的话里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弟弟是故意放烟花给我看,想要勾引我吗?”

    此刻,就站在他们旁边,听着雍衍拆穿他的的雍野沉着脸,看雍衍的眼里,杀意都要溢了出来。

    他没有看卿岱的反应,对着她的耳朵却红得像血。

    卿岱的脚动了动,贴着雍衍凉丝丝的西裤,轻声问:“那你想吗?勾引我?”

    雍野这次敢转头看卿岱了,他脸上的片甲几乎褪掉,露出的昳丽面庞上不带任何表情,可身后的蝶翼却不受控制地收束了一下。

    她没有接着雍衍的问题追问下去。

    她不信,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像雍衍说的那样想要勾引她。

    这应该是他想要的态度,可是,当他得到了,却觉得

    雍野抿紧唇,更想要杀了雍衍了。

    雍衍静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冷淡,凉凉的气息仿佛蛇信侵略感十足地缠上卿岱:“只有我有资格。”

    呵,雍野很想翻白眼,想就说想,还扯什么资格?

    得变态到什么程度,才会连“勾引人”的这种事都要霸占,不允许别人染指?

    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从雍野心里冒出来,

    杀了雍衍,那他就不算勾引了吧?顶多叫追求。

    雍野:

    被自己的念头恶心到。

    不想看狗男和女亲亲我我,雍野正要退开,身形却一顿。

    卿岱圈住了雍衍的脖颈,雍衍后背依旧挺直,像尊冷漠的冰雕,没有向她有任何倾靠,但手臂却从她腰后将她搂住。

    墨绿旗袍包裹的腰肢贴在黑色的西装上。

    雍衍压住她的裙摆,遮住她雪白的小腿,他的手展开,指尖到手腕,比她的后腰多出恰到好处的宽度。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刚好托起她。

    雍野还在皱眉看雍衍把脏手放哪了,没意识到随着雍衍将卿岱抱起来,她的侧脸也离他越来越近。

    当他发觉,已经晚了。

    他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感觉她按着雍衍的肩,偏头将唇移到他的耳边。

    她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她这一偏头,不仅是在与雍衍耳鬓厮磨,鼻尖也要碰到他。

    她的声音和香气一起,往雍衍身上绕,逸散了一些,飘到他这里。

    他听到她用他想了很久的声音说:“去卧室,我准备了礼物”

    雍野感觉自己好像在脑海里放起了他最讨厌的烟花。

    坠落的火星没有熄掉,一路落下。

    他想控制自己,把它暗灭,不小心,泄出了一缕气息。

    卿岱的声音停下来,她看着落到她眼前的那几根碎发。

    它们刚刚以没有风不可能形成的角度晃动了一下。

    雍衍发觉她的异样,也看过来:“怎么了?”

    雍野屏住气息,心里却有种不太正常的期待。

    “没什么。”卿岱移开目光,看向雍衍,“走吧。”

    雍野看着他们离开,等门关上,他转身,手撑在桌上,脸上消掉的鳞片又裹住他。

    如果他想,他可以跟上去,他的复眼现在能看得很清楚,甚至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可他不想看,甚至连想象一下,卧室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想疯掉。

    要等他们结束后,再杀了雍衍吗?

    雍野自嘲地勾了勾唇,那他可太可笑了。

    突然,雍野直起身,覆满脸的虫甲紧勒出他深邃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却显不出他的半点情绪。

    他闷哼了一声,剧痛在他胸口炸开,但他没有停顿,抓紧手里的刀柄,将它推进对方相较于他柔软很多的小腹。

    复眼映出的高挑身影没有片刻弯折痉挛,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刀锋刺入血肉的痛。

    可顺着刀刃流下的血滴证明了他受的这一刀十分狠辣,雍野恨不得连着刀柄都一起扎进去。

    “你知道我在。”雍野问,语气却也没那么意外。

    他明明把门锁上了,雍衍怎么无声无息地进来的?

    而且,直到他的翅膀被踩住,他都没发觉雍衍的存在,反而是他,完全没察觉到雍衍折回来。

    最关键的,他全身都是连鲨鱼都咬不出一点划痕的虫甲,雍衍是怎么把利刃送进他身体里的?

    这些疑问,只可能有一个答案。

    雍野气息不匀,但眼睛依旧沉沉地,狠狠地看着雍衍。

    雍衍他,现在,也是怪物。

    雍衍看不到雍野,甚至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是他。

    但他也不在意,是谁都无所谓。

    都是尸体。

    他抬手,准确地握住那个看不到的“人”的脖颈。

    “希望你下辈子能记得。”雍衍语气平静,半遮锋利反复地,深深地刺透血肉的声音,“我的妻子她从来不会在我们的家里锁门。”

    看到门锁,雍衍就知道又有脏东西溜进来了。

    可怜的,卑鄙的脏东西。

    第09章

    先结婚再守寡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半个小时前,在星城海域,有歹徒在王冠游轮行凶后乘救生艇逃跑,疑似携带易爆危险物,请附近的市民根据指示紧急避险”

    卿岱脸上跳跃着屏幕明灭的光,雍衍进来,身上还是衬衫西裤,不过这一套是新的,而且也洗过澡了,头发还是湿的。

    他在床边也看向屏幕,比常人要更浅的瞳色有种无机质的冷感,报道里的爆炸现场打了马赛克,可那一地的残骸碎肉还是从模糊的色块中溢了出来。

    这种令人或难过或恐惧的画面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情绪。

    他只是看了看新闻下面标注的时间和地点,转头看卿岱。

    卿岱没有看他,靠在软垫上,散开的乌发柔顺地流下来。

    雍衍的手从她的发间穿过,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让她抬起头看他,卿岱没有拒绝他的力道,就着他的手仰起脸,然后直起身。

    但雍衍去清理自己的期间,她的兴致已然退去。

    她的动作端庄而乖顺,眼睛却始终没落到雍衍的身上,雍衍让她侧头,她便侧头,将脆弱优美颈侧露给他。

    卿岱任人摆布的样子能将最正直最善良的人的施,虐,欲都激发出来。

    雍衍和正直善良没有丝毫联系,长而有力的手指缓缓扣紧,手背的青筋凸起蜿蜒进袖口。

    可卿岱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有一阵轻柔至极的雨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皮肤,轻得直落在她的颈窝,她才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

    雨滴顺着她颈侧的血管往下掉,不算很长的路程,他却慢慢地下了很久,有许多滴重叠在一起,以证这场雨的缱,绻连绵。

    有些雨滴刚落下来,就被灵活殷红的小蛇抹开,以暗,示,姓十足的方式,缓缓地,勾绕地,越抹越潮,湿。

    这场雨由他创造安排,却也让他本人很不好受,雍衍的唇贴在她的肩上,浅,吻,轻,咬着消磨了片刻。

    用鼻尖蹭掉了雪白的肩上那细细的带。

    带子滑下,绸缎的布也被坠得掉落。

    雨,有了更多需要润,泽的土地。

    卿岱呼吸平缓,低下眼,从这个角度俯视雍衍,他的五官更深邃立体,眼窝甚至能在他眼下打出漂亮阴影。

    他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眼,眼里的情,动竟然都是淡漠的,但眼底有一分执拗:“礼物。”

    卿岱不记得雍衍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用这种“先讨好她,让她满意,再提出要求”的方式让她听话的。

    可能是她第一次对他皱眉,也可能是她第一次偏开头躲开他的手。

    这种细节,卿岱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她其实并没体会到特别排斥的情绪,反而是雍衍十分在意,格外执着于让她学会诸如“喜欢”“不喜欢”“反感”“想要”的这些情绪。

    后来更是怀疑那些医生对她居心不轨,亲自研习了相关资料,并充当教具来教她。

    卿岱学得不怎样,她也不是很想学。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而已。

    如果一定要和她达成一致,那么需要学习的就应该是有这种想法的那个人。

    雍衍就学得就很好。

    一直无动于衷被雍衍吻着的卿岱终于抬起手,把柔弱无骨的手交给他,起身带他走向卧室的另一边。

    红色的丝绒布落下,露出下面盖着的东西。

    那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

    卿岱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转回身,抚摸着雍衍脸颊,尤其是他眼下的那颗痣:“你想看着我吗?无论做什么,无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怎么做。”

    雍衍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卿岱被他转过去,面对镜子。

    手指上的婚戒仿佛蛇类因为口渴而闪着有光的眼。

    长蛇盘在优美脆弱的花茎向上,钻进红润的花萼,在雪白硬质的花瓣徘徊,再深入从中心蘸取清浆。

    卿岱微微仰起头,缓慢起伏的胸膛给她支撑,让她可以很舒服地欣赏镜子里的一景一物。

    依譁

    蛇信很快就润,湿了,可刚刚的只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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