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身旁还有一个人,应该是她的战友。

    她拼命地大喊:“快跑,快跑——!”

    但无济于事。

    木仓响了。

    那还没来得及看清容貌的战友的脑袋,就被打爆了。

    一蓬热淋淋的鲜血,扑在宁舒英的脸上。

    她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叫的好大声。”

    女孩淡定透着一丝嫌弃的声音,将惊魂未定的宁舒英从梦境拉了来。

    宁舒英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是难以褪却的恐惧。

    只有和梦境截不同的温暖,让她感到一丝真实。

    ——宁馥用自己的身体揽着她。

    猫耳洞里经积了薄薄一层雨水。

    宁舒英才意识到两个人离得有多近。

    她吓了一跳。

    “你一晚上没睡吗?!”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宁馥朝她笑笑,“睡了一会。”

    洞口外有一条被短刀钉死在泥地里的蛇,蛇头三角形,剧毒。

    是在她“休息”期间的战果。

    她也不知道自己样的战斗本能究竟从何而来。

    但既她们身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宁馥不介意充分发挥自己的本能。

    时外面的天经蒙蒙亮了。

    宁馥轻声问:“你梦见什么了?”

    宁舒英脸色惨白,她左手紧握住右手手腕,想止住自己下意识的颤抖。

    不过嘴巴还是很硬。

    “没什么。”

    便感觉屁|股下面被人屈腿一颠。

    “说实话。”宁馥道。

    “梦见战场了。”

    鬼使神差地,原本下定决心件事跟谁不说的宁舒英,将她的梦说了出来:“梦见死人。死了很多人。”

    敌人。

    战友。

    她不认识的和她在乎的人。

    她无法克制恐惧。

    她怕自己死。

    怕战友牺牲。

    怕她救不了别人。

    怕挽不了败局。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再平庸不过的人了。

    在上一个世界,她就没有邓蔚卓那样的天才学识,也没有宁芳涯那样的果决勇敢,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能力和本领的倒霉蛋,把那一辈的运气赌在了遇见宁馥件事上。

    她只是一介凡人。

    她做出过的,所有“壮举”,只不过是因为她遇见了真正不平凡的人。

    即使到安全和平,锦衣玉食的现实里,她依会梦见那些血肉横飞,修罗地狱般的战场。

    她成了一个畏战的战士。

    ——还怎么能在样的血火之,保护好十五岁的宁馥呢?

    宁馥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把她满腔的绝望拍没影了。

    “怕又没什么丢人。”

    她推开经完全清醒了的宁舒英,猫着腰整理洞里的器械了。

    “咱们是干嘛的?就是跟阎王爷打仗往抢人命的。怕死人,就尽可能让人少死。”

    她扭头朝宁舒英一笑,“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

    宁舒英依心有戚戚。

    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早上医疗队重新集合,院长很快布置了新的任务分工。

    队一位老资历的军医老周带领,加上宁馥和宁舒英,组成三人小队,到防线上送药。

    ——其实就是穿越一片山地丛林,山另一头猫耳洞里我们的战士送药品补。

    防线上很危险,但山那一头的双方还在对峙阶段,仅有零星交火,战士们只是驻守,战斗烈度不高。

    任务难就难在路上一段。

    地形实在太复杂,到处是丛林藤蔓,根本就没有道路。

    车是绝对开不进、也难以翻过座山的。

    补,就只能全靠人力送上。

    而药品则成为前方最紧缺的物资。

    宁馥等三人,每人带一只装满药品的背包,一个装满的军用水壶,一个指北针,一支配木仓。

    就样踏入了满眼的浓绿之。

    ***

    老周不是第一次执行个任务了。

    还未踏入丛林时,他就经和两个女孩约法三章——

    第一,决不许私自食用任何果实、喝任何丛林之未煮开的水源——哪怕那水果看起来再甘甜、水源看起来再清澈,不可以!

    第二,决不允许私自脱离队伍,不管什么理,三个人必须保持在彼的视线距离以内。

    第三,决不允许大声说话、一切交流,尽量用手势和耳语解决。

    山林里危机四伏。

    不仅仅有自的危险,有无处不在的打游击的敌人。

    但只要严格地保守三条,紧跟着经验丰富的老周,他们应该是可以安全达到目的地的。

    宁舒英走在宁馥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印。

    经验最丰富的老周在最前面。

    他们走了两天一夜,终于摸到了前方的哨位上。

    ——哨位里的战士们看见两个女卫生兵,完全惊呆了。

    想象的喜悦倒还没来得及表达,展现出来的,多的是惊慌失措。

    ——隐蔽在哨位里的几个年轻战士,几乎全是一|丝|不|挂的。

    战区雾大雨多,他们必须长时间地隐蔽在潮热的半地下掩体里,身上衣服就没有干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就经霉烂了。

    在头上滴水,脚下踩水,只有一小半出口露在地面以上的洞里,他们的吃喝拉撒在连一平米没有的地方。

    是年纪轻轻的大小伙,有哪个愿意赤身luo体地见人?有哪个想被姑娘看到自己又脏又臭半人不鬼的模样?

    要不是时刻谨记着保持安静的纪律,说不定有人要惊叫了。

    就,也是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等他们把发霉的衣服草草披上,上面的女兵经动作麻利地跳了下来。

    就站在他们脚下的污水里,将背包的药物一一发到每个人手上。

    个天气、个环境下,战士们身上被蚊虫蛇蚁叮咬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发脓、溃烂、有身上生癣的,发痒刺痛,一烂烂一片。

    而且最尴尬的就是容易烂档。

    几个战士乍着手,干站着,不动。

    宁馥抬眼一看,和原始人一样把衣服往腰间一围,面面相觑。

    光线太暗,也看不出群黑梭梭的年轻人是不是脸红了。

    个一看就连十八岁没有的小姑娘突笑了起来。

    “不我看一下的话,烂掉可没人管啦。”

    几个小伙还是不敢动。

    她只好安慰他们。

    “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别害怕,被我看了,你们也还是好男人。”

    一群弹打碎骨头能硬扛着不下火线的兵们,终于向医生的坚持投降了。

    检查完,还真有一个情况不妙的,小战士恐怕是痒的厉害,自己控制不住地用手抓挠,经造成了严重的感染。

    从大腿根儿烂到膝盖了。

    他班长狠狠地抽了他脑壳两巴掌。

    个叫小王的战士眼泪快掉下来了,刚开始是羞的,现在是吓得。

    宁馥安慰他,虽在儿处理不了,但是医院就有办法了。

    不用怕。

    小王期初还嘴硬说轻伤不下火线,最还是被班长连命令带恐吓地说服,作为有些尴尬的“伤员”,和宁馥他们一起返战地医院治疗。

    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情绪低沉。

    宁馥和他猫着腰钻到汇合点,拍了拍他的肩膀。

    “治好了伤还来,你就不是逃兵。”

    小王抿着嘴,过了一会儿硬邦邦地说:“你还没俺大呢,知道啥是逃兵!”

    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因为他意识到,在知道自己的伤可以治疗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也因为对着魔鬼般的环境的逃避。

    别的战友留在阵地上,他真要因为破皮的蛋蛋逃安逸的方吗?

    宁馥笑嘻嘻地和小王指一指等在前头的宁舒英,“你和她聊聊,你俩像。”

    小王一头雾水地看看宁舒英,没明白宁馥的意思。

    ——那个一看就比自己身边个大夫生嫩的女兵,看起来就像浑身长了痒刺一样。

    连一直严肃的老周忍不住在旁边露出一个笑容。

    “看看吧,我说你早晚要习惯,你看,宁馥比你适应得快多了。”

    宁舒英苦着脸。

    一副尴尬到想哭的神情。

    ——虽做好了充分的吃苦的思想准备,可她没想到她面对的是一群luo男啊!

    老周淡淡道:“别想那么多,你看到的就是一块肉,一块活人身上的健康或有病灶的组成部分,至于它的位置,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明白吗?”

    宁舒英抿着嘴点了点头。

    她就接下了小王的患处上药的任务。

    ——前面小王坚持要自己完成,怎奈他屁股和大腿面也烂的差不多了,好多要擦药的地方他自己根本够不着。

    宁馥故意笑她。

    “你要是不行就我来?”

    宁舒英立刻就咬牙切齿地把小王按住,往下扒他的裤。

    她发现了,个失忆版的宁馥,比白马寨的宁生可要坏多了!

    第二天的黎明时,他们经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

    小王和宁舒英似乎建立了牢固的革|命友谊。

    ——从某程度上说,他们的确有些相似。

    小王十七岁,参军一年。

    第一次上战场,就眼睁睁地看着许多尚未熟悉起来的战友死在自己身边。

    十七岁,还是个孩,在来到战场以前,他也是没吃过苦的,在和平、饱足的环境长大的。

    但他的职责,要求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宁舒英不知自己生出一感同身受,她开口安慰了个小战士。

    “你哪里算逃兵。不是你们排长的命令吗,说让你保护我们。要不我们三个医疗兵,在林里可危险啦!”

    她笑起来很灿烂。

    小王长得不好看,很憨厚,以现代的审美来看,甚至有点丑。

    如果在宁舒英真实生活的世界里,或许她一辈无法想象自己能对着样一张脸,以及脸的主人比脸糟心的下肢皮肤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和切。

    大家在山林里看不到日出,只能看到一丝丝乍亮的天光,从密匝匝的树叶间隙洒下来,像碎落的金。

    老周前方探查情况,他们三个年轻的留在面吃压缩干粮。

    两个女孩是席地而坐,小王站着,晾他刚开始渐渐结痂的屁|股。

    一边她们讲他们班在前线上的事。

    讲班长为了大伙弄点水喝,怎么用塑料布积雨水;

    讲一发炮正打进他们掩体上方,结果好巧不巧是个臭弹;

    讲有人深夜在睡袋里发现一条蛇,幸好没毒,可惜不能生火烤来吃,只能把它放生……

    宁馥和宁舒英听得津津有味。

    老周来了,说前方没有敌情,可以出发。

    速度快的话,他们到医院营地,还能赶上午开饭呢!

    按一路的惯例,就是老周走最前面,是宁馥和宁舒英。小王在最,因为他是战士,他坚持要守护大伙的背。

    ——哪怕他自己现在还是个烂屁股的伤员。

    大家站起身来,向前行进。

    一道冷枪,正老周的太阳穴。

    第163章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周在同他们说,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

    他仿佛被一拳重击,整个人向右侧猛地倾斜过去,然后倒来。

    老周一米八几的个子,

    倒来的时候,

    侧面砸在地上,未带钢盔的发顶离他们的脚尖只有几厘米。

    鲜血,

    混杂暗黄发白的物质,

    从他头部的创汩汩流。

    他的眼睛睁。

    宁馥是第一个做反应的。

    她飞快地伏低身体,

    连打几个手势,

    示意宁舒英和战士小王立即找隐蔽。

    那一道冷枪之后,

    树林中又恢复了寂静。

    但宁馥知道,

    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敌人,

    依旧在木仓后面注视他们。

    ——只要他们一有动,

    第二次狙击,就会很快来临。

    ***

    他们的敌人很狡猾。

    惯于在这样的山林中活动,

    他们极其擅长伪装自己,常有十人以内的游击小队,潜伏在野外,对我部进行伏击暗杀。

    不敢对主力部队手,后勤、医疗、送信员、侦查兵,零散活动的战士,就成了他们猎杀的目标。

    其不意,手狠辣。

    宁舒英隐蔽在一丛低矮的灌木后面,

    一发子|弹一瞬就打进了她脚边的泥土里,

    发“噗”的一声闷响。

    她浑身一颤。

    宁馥猛地咬紧了牙关。

    她瞬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要俘虏。

    或许是看到她们随身携带的医疗箱,要将药品和医疗人员一同虏获。

    ——他们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物资、特别是医疗资源更是极为短缺。

    也能……是因为看到了两个女兵。

    战地医院是女同志最的地方。

    在来的路上,

    她们就听说过许被俘虏的惨烈故事。

    每个人都写了遗,也悄悄地商量过,一旦陷入被俘的境地里,怎样自杀。

    刚刚那一发没有击中宁舒英的子|弹,就是对方的警告。

    宁馥压低身形。

    她的鼻尖能嗅到浓烈的血腥气,老周的眼睛在注视她。

    少女的眼睛里,渐渐漫起一层冰冷。

    她又做了几个手势。

    小王按照她的指示,向刚才子|弹击发的方向击。宁舒英迅速换了掩蔽位置。

    而宁馥——

    她无声无息地匍匐向前。

    然后缓缓地靠近了她的敌人。

    谁是猎物,未知。

    [明明有两个,女的,有一个,去哪了?]

    [刚才在一起,他们分散太快,失去标记。]

    两个敌军,正在无声地用手势语比划。

    另外一人依旧在向小王的方向瞄准。

    看起来,他们的弹药也并不充足。

    [赶快,解决士兵,两个俘虏,带回。]

    他们的目标然很明确——就是背药箱的两个女医疗兵。

    宁馥悄无声息地潜了上去。

    她随身有一把短匕首,是参军时,从苗寨里带来的。

    吹毛断,锋利无比。

    两个敌人终于听危险逼近的脚步,却为时晚。

    四人队伍中看起来最没有威胁力、看起来身量最娇小的女兵,竟然近在咫尺!

    一瞬,便她像一头灵巧的山豹般,揉身而上,直扑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也许只有一秒钟,也许半秒。

    只在眨眼之,刀光闪过,鲜血喷薄。

    热血浇淋在宁馥脸上,也滴落在一旁葱郁蓬勃的植物枝叶之上。

    浓绿鲜红,艳到极致。

    第个人反应更快一些,立刻便要起身调转木仓,被宁馥长腿一扫撂倒在地。

    他扣动扳机却只向放了一木仓,打落几片零星的树叶。

    死亡然降临。

    那看起来尚未成年的女医疗兵好似有无穷之力,将他试图重新掌控武器的手牢牢压制,双腿锁住他的脖颈,呈绞杀之势。

    一切发生太快,他们的伙伴终于反应过来。

    ——另一方向的两个人,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势的危险。

    两个身披简易自制吉列服,脸涂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人从东、西两个方向站起。

    他们本来是呈包围之态,势在必的。

    眼,网中的猎物却爆发了难以预料的强韧和悍勇。

    ——谁能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弱小、毫无反抗潜能的,待宰的小羔羊,竟然在刹那露了如此狰狞的獠牙!

    现在,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不是那样清晰了。

    机会稍纵即逝。

    如不抓住,今埋骨于此的,或许就是他们。

    小王的木仓喷火花。

    几乎是同时,他也被一名敌人击中肩膀,一整条手臂软软地垂了去。

    另一名敌军的木仓经转向了正在搏斗中的宁馥。

    最大的威胁,当然要最先清除。如能打死宁馥,或许他和生死不明的另外几个同伴,能有一线生机。

    “枪!枪!”

    宁舒英在灌木之后,浑身如触电般,随宁馥的喊声猛然颤动几。

    ——最后殊死一搏的时刻,再刻意压低声音经没有意义。

    在拼尽全力绞杀那人高体壮的敌军的十五岁的宁馥,大声呼唤宁舒英。

    老周牺牲,小王负伤,现在只有她是她以依靠的,唯一的支援。

    宁舒英手中也有一支小手qiang,保养很好,但她却几乎没用过。

    她当然是知道怎么木仓的。

    在她上一次穿越中,她也参加过不止一次战斗,过死亡,也制造过死亡。

    她的手,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宁舒英拼尽全力,用两只手稳定瞄准,心跳如雷。

    如她打不中……

    那个敌人就会击中宁馥。

    击中她的战友,她的宁先生,她的……她没恢复记忆的“母亲”。

    如宁馥死在这里,死在这片尚未有人命名的丛林里,她……能回到他们生活的世界离去吗?

    无数念头蜂拥闪过宁舒英的脑海,一个比一个动魄惊心。

    “砰——!”

    那名敌人先于她木仓了!

    一瞬,宁舒英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一同停止。

    她疯狂地扣动扳机,手木仓连连社畜子|弹,却没有一发打中那名敌人。

    “啊——!”

    不知道哪里爆发的一股近乎疯狂的勇气,宁舒英一把丢武器,她从自己的掩蔽后跳,猛地朝那名敌人冲过去。

    她从来没有跑这样快过。

    像一头愤怒的小羚羊,在最后的时刻,试图用自己生嫩的角,与凶恶的豺狗奋力一搏。

    她又拉后腿了。

    她的懦弱,她的迟疑,她的笨拙,她完全不配生存在战场上的心理素质,让宁馥为相信她付了代价。

    豺狗咬死了她的母羚她不顾这样的举动是否等同于送死,不顾力量的悬殊能让她的行动换来大效,就大脑一片空白地撞上去。

    疯狂地攻击那个木仓的人,用她的手、她的脚、她的牙齿和指甲。

    愤怒支配她。

    但她的力量终究是太弱小了。

    不到十秒,她就被击倒在地,脑袋嗡嗡鸣响,眼前一片昏花。

    她要爬起来,但眩晕、疲劳和缺氧,让她微薄的努力无济于事。

    在旋转的视野里,她看那名敌人垂步qiang的枪,对准了她的头。

    宁舒英努力地睁大眼睛。

    她也来不及感到奇怪,为什么一直怯战的自己,此刻心中竟然没有绝望,也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平静的愤怒和坦然。

    ——就算是死,我要看你的脸、看你的眼睛。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一刻。

    有什么东西飞来,“嗖”地一,cha进那名敌人的咽喉。

    那个人“砰”地一声倒来,正砸在宁舒英的身上。

    宁舒英这才眨了一眼睛,在这个在抽搐的敌人脖颈上,看到一把熟悉的短刀。

    是宁馥的刀。

    第164章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出。

    但宁舒英却恐慌,

    颤抖。

    她剧烈地喘息着,努力让自己涣散的眼神找回焦距,然后看清了那深深cha入敌人咽喉的短匕。

    是宁馥的!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说欣喜若狂也不为过。

    宁舒英不知打哪了股力气,

    她奋力一推,

    掀开那压倒自己上的尸,猛地跳起,

    捡起对掉落地上木仓朝宁馥所的向奔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

    宁舒英的心都蹦到了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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