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个界的女主角。

    宁馥量着她。

    看起来过得不错,

    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挺健康的。

    原书中的裴晓鸥在年过得不算顺利,跟男主角盛宇驰的纠葛占据了她年轻生命中的大部分篇幅,

    原着中为了达“相互救赎”的核心梗,实在给这个姑娘安排了不少狗血的节和桥段:

    因为和盛宇驰的争吵心忧郁神恍惚,导致了医疗事故;

    被宁馥这个女配强势插足,和盛宇驰发生误会,辞职远走才发现已经怀孕;

    唯一的亲人爷爷病故,她赶榕城,悲痛欲绝在灵前晕倒……

    当然,盛宇驰算不上渣男,

    也受了作者不少折磨。

    两个孤独无依的灵魂相互取暖,

    相互汲取力量,彼此的白月光、朱砂痣。

    在一个以相互救赎相互折磨为主线的故事,他们之间的爱就所有节都必须指向的主题。

    一夜的火车,

    他们算有了充足叙旧的时间。

    裴晓鸥高考考得很,去了q大医学院,今年直博第一年。

    她勤工俭学,年年一等奖学金。现在读博也有工资拿,毕业可以进研究院,不过裴晓鸥自己想去医院。她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她自己说,没什么宏大的心愿,学医就年少时想,有朝一日能让爷爷看上病,不那么辛苦。

    她很努力,也很幸运,已经走在心愿实现的路上。

    也谈过恋爱,大学的同班同学,但因为不支持她读博,最分了手。

    “我也不非谁不可啦,”裴晓鸥道:“总先把自己做,才能对感负责任。”

    她依然憧憬爱,希望找到能并肩风雨志同道合的恋人。

    裴晓鸥还讲了多同学的事。

    盛宇驰考上了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去了部队医院,不过他们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张雅茜读的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到榕城一中的初中部当老师了;哦,还有那个得罪过宁馥的刘海文,高考落榜,他家想辙给他塞到部队锻炼去了。

    宁馥笑了起来。

    “我见过刘海文了。”她一脸真诚,“他变化还挺大的。”

    裴晓鸥对这份儿缘分惊叹了几句,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像在我的潜识,你从来就应该这个样子一样。明明你高了,下巴尖了,嗯,皮肤黑了……”在有节奏地轻微晃动的车厢,裴晓鸥单手支着下颌,重新仔仔细细地量起宁馥来,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识到她这几年外形容貌上的变化,“……气质嘛,也有点不同了。”

    但就像早年你曾在灌木丛中看见的一株小白杨,现在参天凌云,也还能清晰地映照出曾经纤细却挺拔的模样。

    像钢铁注定会熔铸为利剑,像河流注定会汇入海洋。

    普通人的人生有千上万种可能,困顿爱,苦难,命运,追逐可得和不可得的利益和感。但有一种人,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必然。

    他们的爱,苦难,命运,都注定和这个国家相依,他们的利益和感,都必然与这个国家一致。

    她想,宁馥就这种人。

    列车隆隆地驶入一段隧道,车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卧铺车厢,亮着有些昏黄的灯光。

    年轻女孩的眼睛却在昏暗中闪闪的发亮。

    “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轻声说道。

    宁馥笑道:“我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深夜睡前,总容易胡思乱想感性抒怀。

    火车出了隧道,穿行在旷野之上。

    人的一生,往往也这样倏忽即逝地向前奔驰。

    “直觉。”裴晓鸥朝她挤了挤眼睛。

    “也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啊。”她笑着说,过往的事早已不再心结,可以被轻松提起。

    “对我来说,你就很了不起。”

    *

    宁馥的假放了一星期。

    她去榕城一中附近的小巷吃了顿米线。

    这几年对这些地带进行了综治整顿,从前那些横行街头的小混混们早已经销声匿迹,店铺都换了崭新的牌子,看起来干净敞亮了许多。

    老板娘做得一手卤味,米线的汤头味道也很不错。店人不多,对方说起自己读了军校,现在已经做了军医的儿子时,一脸的骄傲。

    榕城一中的外墙上新增了许多新的涂鸦,就有的已经斑驳了。

    新进初中部的英语张老师喋喋不休同她抱怨,“原来当老师这么累!你知道不,咱们当年的班主任,月姐,现在我们教研组的组了,还老把你挂在嘴边上呢。”

    张雅茜笑道:“现在领学社又办起来了,形式差不多,只除了没有出去巡街架这一项了。”

    她又说了许多榕城一中的事,喝了口水,然问宁馥:“你最近在忙什么?”

    宁馥耸耸肩膀,“训练。”

    张雅茜撅了噘嘴,“我当老师都够枯燥的了,你这天天一不变除了训练还训练,真的不烦吗?”她一脸的怀念和憧憬,“还上学时,你记不记得我们逃课去网吧游戏?多玩!”

    有学生从办公室外探进个脑袋来,“张老师,咱班值日生和隔壁班吵起来啦!”

    张雅茜咬牙切齿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去解决问题,转头却还不忘和宁馥开玩笑道:“今年十一有阅兵仪式呢,怎么样,给我透露透露,到时候能不能看见你从城门楼上空飞过去啊?”

    宁馥也笑着朝她眨眨眼睛,“到时候你可以猜猜看。”

    张雅茜哼了一声,“油盐不进。了了,知道你训练啦!”

    宁馥摊摊手,“每一架飞机都我的战友。你看他们,和看我一样的。”

    *

    假期过完,宁馥在家和她妈王晓燕歪缠了几天,吃清炖羊排红焖牛肉吃的满嘴流油。但她爹宁建业都在部队上不来。宁馥觉得有点遗憾,但也只了个电话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天就挂断了。

    真全都见一面,反而有点像戏台子上的老将军,浑身都插满fg了。

    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假期过,以又不见不到了。

    王晓燕连着给她做了几天的饭,也没问宁馥什么时候部队,为什么突然休假来。

    宁馥收拾东西走了,王晓燕同她道:“飞。注安全。”

    宁馥眨了眨眼睛,在门口和她妈妈碰了一下眼神。

    像突然之间,她发现王晓燕老了。

    她笑嘻嘻道:“等过年来,妈你记得给我做红烧肉啊!肉大块的!”

    她妈嫌弃她吃东西太快,据说小时候的宁馥吃肉就一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架势,王晓燕怕她噎住,家做红烧肉,肉块从来都切得不大。

    哪怕宁馥都大了也一样。

    王晓燕收到了她的“保证”,笑着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走别在这儿耍贫嘴。

    *

    十月一。

    在无数屏幕同步播放,组编队的最新一代战机,米秒不差地飞掠过一碧如洗的蓝天。

    数十年前,这个国家的空军还很弱小。

    他们没有先进的战机,五花八门都从国外买来的进口货。

    他们短缺专业培训的人才,能开飞机的就上,很多人在实战中才慢慢学会了战术动作,练会了技术。

    侵略者的铁翼遮蔽中华天空。

    这支弱小的空军,起飞迎敌。

    以弱待强,不过也。

    不下来就撞。

    在何处阵亡,就在何处安葬。

    ——既已拼,又何惧?!

    数十年荏苒。

    大国威严,展翼云霄。

    与此同时。

    “调整姿态、放下尾钩、对准跑道——”

    飞行员宁馥,功着舰。

    碧波蓝海之上,她开座舱,脸上露出笑容来。

    第131章

    试飞员要经历的考验有很多。

    事上,

    宁馥作为一个刚进入飞鲨基地一年的飞,客观上看无论是年资还是水平,都还远远够不上试飞员的资格。

    哪怕是按照“海魂”计划,

    通过生长模式来培养舰载机飞行员,

    宁馥作为这批拔尖的飞里最突出最优秀的一个,也还有一年的陆基飞行大纲要完成。这之后,

    才能开始上舰载机飞行的相训练科目。

    但试飞任务还是挑中了她。

    原因无他——

    她上舰训练了一周之后见到了试飞任务的总负责人,

    对方没带眼镜,

    但宁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位“不得志”的科研人员,

    老陈。

    她跟老陈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他总是有很多间泡模拟舱训练室,

    晚上给她开了不“方便之门”,

    让宁馥多出了近一倍的模拟舱机。

    当然,

    宁馥也投桃报李,

    按着他的要求飞了无数完全超纲的高难度作,光是坠毁都不道经历了多次,

    换别人真要给逼出心理阴影来了。

    ——模拟舱驾驶的体验现越来越真,虽然尚且没有拟真的触觉痛觉,但坠毁一瞬间的环境模拟已经俱备足够的冲击力了。

    也幸好宁馥与老陈达成了“默契”,她飞的这些额外机都不会被记录下来。

    否则,就凭着宁馥驾机“自杀式操作导致坠毁”的红灯次数,她根本连复飞的考核都通不过。

    但眼的老陈穿着可一点儿都不像技术人员了。

    两杠星的肩章晃得人眼晕,他对宁馥还礼,然后同她握了握手,

    “欢迎,

    小宁同志,我可是话算话的。”

    ——如果让你做极限试飞,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以后你到我的项目里来,

    我保证空勤灶不管你,想吃多吃多。

    空军王牌飞行员陈军,两度获得金头盔,空军某飞行大队正师级大队长,曾经经历过双发机停车还成功降落人机俱全的传奇人物,调任某最型歼击机列装航|母试飞任务总负责人。

    宁馥上舰,正是他钦点。

    她也是唯一一个飞行机低于一千小,年纪未满三十岁的试飞组飞行员。

    质疑声当然不是没有。

    宁馥年轻了。

    而试飞员,靠的不仅仅是年轻的勇气和胆量。

    试飞的每一步都面临危险,试飞员飞的是型号的战机、各式各样的气象环境,上千次的试飞,每一次都面临无数未的问题。同,试飞员还要保证飞机的安全,——他们所驾驶的战机,背后都凝聚着无数人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因此,除了执行试飞任务以外,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们还要尽可能地战机带回来。

    宁馥必须先取得航母昼间、夜间着舰的资质认定,完成弹射起飞等项目以后,才能再谈进入舰载机试飞的环节。

    正常情况下,这一段需要数百小的飞行。

    对于习惯了陆基飞行的飞行员,飞机着舰就是个巨大的难。

    舰载机航母降落需要保持一定的速度,与陆基降落的操作有很大的不同,光是扳过操作习惯,就需要经过反复的琢磨和训练。

    宁馥一个月后完成了第一次着舰训练。

    ——她成功钩住了第二道阻拦索。

    相比那些已有上千小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宁馥像一张白纸,而她模拟训练舱和系统提供的空间内,已经无数次练习过舰载机的起降。

    航母的甲板上,一共有道阻拦索。

    战机对正跑道准备降落是不松油门的,战机主轮“砸”甲板上的一瞬间,机腹后部的尾钩随战机向冲刺,必须要勾住道阻拦索中的一道。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现,某大国海军已经坠毁了1000多架飞机,700多名飞行员丧生,其中绝大部分事故是发生着舰的候*。

    对于这个着舰过程,外国海军航空兵有一句形象比喻:“人为控制的坠机”*。

    航母已是庞然巨物,但茫茫海面,不过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还伴随着波涛起伏,要考虑航向和航速,战机要精准着舰,精准地钩住第二或第三道阻拦索,稍有差池,就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和危险。

    而能够成功着舰,通过数十项相的考核,一名飞行员才算是正是加入了舰载机飞行员的序列。

    ——被誉为“尾钩俱乐部”。

    爱人生日的这一天,宁馥成为了“尾钩俱乐部”的一员。

    *

    老陈果不食言,大手一挥给宁馥开了个“后门”——只要她月的体检查没有波不出问题,舰上的炊事班随满足她的进食要求。

    “我道,你自己摸索自己学着飞习惯了,但是试飞不是让你去模拟舱反复探索的。”老陈看着宁馥吃,“你没有失误的机会和空间。”

    “试飞组哪一个拎出来都够教你,我全安排给你,你跟着学。”

    宁馥眨眨眼,“就像高手灌顶传功一样?”

    老陈问道:“你喜欢看武侠小?”

    宁馥耸耸肩膀,“我中学也是混江湖的。”

    老陈又问:“那我你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宁馥筷子一放抹抹嘴,“扫地僧。”

    老陈大笑。

    宁馥跟着她的“师父”们飞了半年。

    这群师父里还有记得她的,挺惊讶——之她上过舰,不过那会儿是机务部门的,天天对着甲板研究黑区——战机起降航母甲板上形成的黑色轮胎擦痕——判断黑区的样态,正是我国第一代舰载机飞行员缺乏参照规范、缺乏技术资料、缺乏经验积累的“拓荒代”,一点点探索未,形成经验的手段之一。

    对她的质疑,慢慢地被惊叹取代了。

    无他,许多高难作,她几乎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透,像练习了千八百次,已经所有人不道的候形成了肌肉记忆和近乎本能的反应。

    这是令人不可置信的天赋。

    宁馥一本正经:“我不是天赋流。”

    不要脸地,她是金手指流。

    稍微骄傲一点的话,她是金手指+努力流。

    她想飞得更高、更高、更高。

    所以金手指不够,天赋不够,努力也不够……非得这三样加一起——

    她才配得上一句“无愧于心”。

    *

    试飞任务中,最危险的项目交给宁馥了。

    没人有异议。

    陈军的决定是因为什么,这段间里所有参与这项绝密任务的人都已经理解。

    她令人瞠目的天才,她绝无仅有的体,都让她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最大迎角,最大速度,最大滚转速率,超低空飞行,全部完成。

    接下来,就是过载飞行了。

    正过载10g,负过载5g。

    这是无例的数字。

    ——这几乎不能叫挑战极限了,这叫拿命玩儿。

    飞行员体能承受的最大载荷约为正9g,负3g。

    受到过载正加速度较高,血液从头部涌向下肢,脑部供血不足,会出现黑视,甚至发生昏迷,导致战机失控;受到过载负加速度较高,头部充血,形成高血压,则可能出现更危险的红视,负载荷进一步加大后,可能会导致人发生精错乱,甚至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这样的载荷情况下,人体的骨骼、血管、大脑和内脏,全都要承受巨大的极限压力。

    试飞,就是要一切可能一一尝试,一切性能推到极限。只有这样,才能为飞机的设计、改装、列装提供尽可能全面的数据,检测飞机的性能,尽最大的可能扫除设计和技术上的隐患。

    只他们期的试飞里,就经历过八次空中发机停车等重大事故。

    宁馥一个“三月之师”牺牲,家里老婆孩子还都不道消息。

    瞒着,要等到他们把战机飞出来了,才能。

    这是试飞的常态。

    就是靠着试飞员一次又一次无畏的飞行,靠着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巨大损失,的战鹰才得以展开雄健的翅膀,翱翔于九霄之上。

    的每一根羽翼,都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上飞机之老陈问她遗书好了没有。

    宁馥疑惑地“啊”了一声。

    “不是之都过了吗?”

    每飞一次危险作,试飞员就要交一次遗书。这是规矩,大家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遗书的候大家还担心宁馥的心态,想着法地试图安慰她,后来才发现这姑娘野啊,完遗书没事人一样,心理完全不受影响。

    看她那模样,遗书跟检讨报告一样没啥区别,后头为了省事,她居然每次要飞危险作之,去把第一次交的遗书要回来,重底下签个字就算了第二回了!

    老陈道:“这次的危险性,我想你明白。”

    “这次更特别,几率更大,你确定不重么?该的话,都了?”

    宁馥摇摇头,“不啦。”

    她从老陈桌上的笔筒里捡了支笔,拔开笔帽,直接那封“老遗书”上第五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了个日期。

    别具一格,一封签署过五次的遗书。

    “我要是活着回来,这东西就见证传奇了,您可记得还我。”她笑嘻嘻地道:“五次遗书,只需要六次安全着陆。到候这遗书一亮,肯定把我们基地的人震倒一大片!”

    大校问:“你要是回不来呢?”

    宁馥“啧”了一声,玩笑道:“您怎么老提着扫兴的事情。”

    她的语气顿了顿,“我要是死了……”

    “遗书给我家里吧,跟他们对不起,我让他们伤心了。”

    陈军收起那封很不合规的遗书。

    然后向她敬了个礼。

    “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回来,拿去吹牛。”

    第132章

    上飞机,

    开车,滑出……

    在指挥控制室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宁馥操作杆一推,

    起飞直接是一个粗暴大迎角爬升!

    新型战机在一瞬间推到超高速,

    直冲云霄!

    她只滑跑一百九十米,不到二百米距离便已起飞,

    机头上仰角瞬间达到八十五度。

    ——这于王牌飞行员说,

    也几乎是玩命动作。

    控制室内,

    陈军等人死死盯着,

    半丝气也不敢松。

    这只是刚开始。

    宁馥在空中飞盘旋急转,

    过载持续加大,

    眼见着数值一路从4.5,

    跳到了9.5。

    “飞虎一号,

    飞虎一号,请报告情况,

    请报告情况!”

    ——飞虎是宁馥代号。

    试飞组都有代号,很多是从“鹰”或者“龙”字儿,再要么是海里“鲨”或者“蛟”,宁馥,原非想叫“凤霸天”,这名字太江湖匪气还透着一股初中言情玛丽苏味儿,被陈军一票否决,要求她必须统一画风第一个字用“飞”。

    宁馥:关于命名代号为飞天小女警申请。

    申请被驳回。

    最后从一大堆动物里挑了个“虎”字,

    也算和她小名相称了。

    通讯器中传宁馥声音:“目前出现灰视,

    程度轻微。”

    陈军捏紧了拳头。

    众人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

    灰视,是指飞行员视觉周边部消失,中心视力上可以看到光亮生理现象*。在9.5g载荷下,

    飞行员极可失去清醒意识,直接导致飞机短暂失控。

    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将会是致命。

    “飞虎一号,改平,改平!”

    陈军声音嘶哑了。

    然而飞机仍然在行上升盘旋急转。

    宁馥声音口齿清晰:“中度灰视,意识清醒。我将继续动作,重复,我将继续动作。”

    载荷数据从9.5g,跳到了10g。

    时间过了20秒,像过了二十个世纪,度日如年二十个世纪。

    指挥室内所有人心跳都在被拉长时间内无限放慢,像一记记重锤——

    噗通。

    噗通。

    噗通。

    二十秒后,宁馥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依旧是冷静且清晰——

    “当前飞行姿态正常,重复,当前飞行姿态正常。”

    战机成功改平,脱离正过载状态。

    够在10g过载下持续二十秒,这次正过载试飞目标便已成功达到。

    指挥室里有人控制不住猛然挥动手臂,朝着空气狠狠打出一拳,这才将心中积压着紧张焦虑和激动稍稍发泄平复。

    陈军声音还保持着平静,喉头却滚动两下,才重重说道:“,很!”

    “飞虎一号,你情况如何?否继续飞行?”

    “飞虎一号收到,飞虎一号收到,我情况正常,可以支持继续测试!”

    陈军深吸一口气,“继续!”

    海涛拍击舰船,碧空之下,某新型战机调整姿态,机翼掠过无云天穹。

    宁馥做了一段调整飞行,——这是一些简单机动动作,方便飞行员从刚刚过载中恢复身体机。

    三钟后,战机下降至三千米,入负载极限飞行测试。

    战机开始负大迎角平飞——也是说,现在战机是在空中翻到过,宁馥头朝下,负过载迅速上升。

    通常飞行员承受负过载极限是3g。超过3g之后极有可出现红视,血液从四肢被压向头部,随之出现颅内高压则可导致眼球过度充血而失,甚至脑溢血。

    在模拟舱内行极限测试,哪怕是王牌飞行员,也基本难以在负5g情况下坚持过四五秒。

    宁馥在倒飞负大迎角状态下飞够了十五秒,立刻改出。

    此时,飞虎一号已破了三代机试飞记录。

    飞机平飞了几秒,迅速爬升到四千米高度,飞出三百多公里后返回着陆航线。

    燃油快要耗尽了。

    期间,除去负过载极限飞行十五秒中里宁馥没有说话外,她始终用平静语气与指挥室保持着联络。

    “高度四四两七,速度两百,请求着陆。”

    “可以着陆。”

    伴随着轰鸣,战机尾钩稳稳挂住第二道阻拦索,逐渐停止滑行。

    阻拦锁在甲板上形成一个巨大“v”字型。

    控制室中指挥员和技术人员已冲上了甲板。

    宁馥从座舱中下,摘掉飞行头盔。

    她垂落鬓发已完全被汗湿紧紧贴在了额头和脸颊,海上风烈烈吹过,她隐藏在飞行员眼镜后双目赤红,并无多少秀发飞扬采风发美感,但却露出一个极为亮笑容。

    “幸不辱命。”

    *

    这一次试飞采集到数据已开始行析了,测试工程师同时要求飞行员直接、具体将过载飞行时操作感受、身体变化事无巨细讲出。

    大都道那短短十几秒钟里是多么惊心动魄。

    但直到听宁馥用依旧平稳冷静语气开始描述正负过载飞行过程,这些试飞领域技术专才正意识到她做到了一件多么逆天事。

    不可思议,史无前例。

    正过载飞行第十七秒,飞行员陷入完全黑视状态,失去视觉。

    意识清醒,盲飞三秒。

    负过载飞行第八秒,飞行员出现红视,四肢震颤。

    负过载飞行第十五秒,飞行员改出前出现瞬间昏厥,一秒钟后强行恢复自主意识,在红视情况下恢复平飞。

    三秒后拉高至四千米以上高度,以防坠海。

    飞出二百多公里后,飞行员视力恢复。

    此时油料所剩无几。

    当时如果飞行员恢复时间再晚一点,飞机要耗尽燃油坠海了。

    宁馥下了飞机紧急送了医疗舱。

    她是顶着红视状态将飞机飞回。

    ——红视状态下,飞行员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通俗点儿说,像是直接在眼球上贴了两片红色隐形眼镜片。

    飞行员视力会发生模糊,视野扭曲,感到睁不开眼,同时会历极度剧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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