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张森的眼光确实不错,两套裙子都精致漂亮。

    宁馥脱下外套,余光一扫。

    她拿着衣服转身推门出去:“这条尺码不太合适。”

    张森皱了皱眉,道:“是按照你进入华星的数据买的,怎么,大了还是小了?”

    宁馥不好意思地笑,“大了一点。”她道:“这半个月我有瘦一些。”

    张森犹豫了几秒,道:“那你先去试那一条,这件我安排退换。”他拿着那条尺码偏大的裙子出去了。

    宁馥决定赌一把。

    脚步声渐远,宁馥飞快地转到张森的办公桌后。她用了三秒的时间扫视他桌面和桌面以下的摆设,然后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比电视机顶盒小一些的黑色接收器,就插在桌子下的电源处。只有一个代表运行中的小灯在闪烁。

    只有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摄像头,应该在套间里。

    他的电脑亮着,但有密码保护,抽屉也都是带锁的。但她记自己进来的时候,张森将一本购物指南模样的册子放进了抽屉里。

    ——他没来得及上锁。

    *

    白皙修长的手,落在深棕色木质桌柜的把手上。

    宁馥的听见心跳声八百倍放大在自己耳中,血液因为紧张急涌。

    抽屉被拉开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潘拉的盒子。

    但无论这抽屉里面是什,她都要一睹究竟。

    ——只有一本册子,就是刚刚,张森拿在手中的那一本。

    那根本就不是什“购物指南”。

    册子印刷得很精美,用了最高级的铜版纸,色彩真,鲜妍生动。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册子里都是练习生们的个人照。

    从初级班到高级班和s班,有很这些天宁馥看到过的熟脸。往后翻,甚至有已经出道的艺人。

    有些名字后面画着红色的小对勾,不知是什意思。

    宁馥迅速地翻动着纸页,用最快的速度,她找到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叶晓梦。

    她果然长得极漂亮,且很有气质。有一种端庄大气的古典美。

    她的名字后面画了红色的圆圈。

    宁馥将这些都拍下,迅速地将书册放回原位。然后以光速把电闸拉了。

    张森带着调整号码后的裙子回来,就看到他的“奇货可居”已经换好了第一套裙子,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走神。

    他眼前一亮,“这颜色很衬你。”

    他将手中的裙子递给宁馥,“试下这套。”

    品评一番后,他给宁馥钦定了一套裙子,让她回去了。

    张森坐回他的老板椅上,敲了下键盘,电脑没有反应,这才意识到停电了。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抱歉,预前的验货视频今天没有了,明天我直接带人过去吧。抱歉刘总。”他不不亲自给金主打电话,并且三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20万一晚的大生意啊。

    张森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这20万一夜,已经说明了她的价值。只要明晚将宁馥拿下,他收入囊中的,就是一尊销金兽!

    张森拿出他的“购物指南”,面带微笑地在宁馥的照片下面画了一个“√”。

    *

    “好看吗?”

    宁馥推门进入宿舍时,另外三个人都在。姚瑶穿一条条纹设计的半露肩短裙,正在等身镜前臭美。

    她见宁馥走进来,杏眼先是一立,正想要说两句话扎扎她的心,却紧接着看见她手中还套着防尘袋的衣服。

    姚瑶愣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什,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恼怒和紧张的慌乱,“我告诉你,不管你使了什手段叫张先生也带你去晚宴……但是山鸡就是山鸡,别想一朝变凤凰!”

    她为了明晚什都可以豁出去,宁馥别想再来抢走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第64章

    宁馥淡淡看了姚瑶一眼,绕过她走进房间。

    在张森办公室中看到的册子疑云重重。为什么叶晓梦名字后面的是一个圆圈?其他人名字后面的“√”又代表什么?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

    叶晓梦的死几乎已成为这里的禁忌,授课的那些老师权当没她这个人一样,对她的名字绝口不提。练习生们私下偶有讨论,但叶晓梦升入S班以后和大家的关系似乎就渐渐疏远了,及至她自杀身亡之前,几乎没有人了解她的情况和心理状态。

    应该说,对于可以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叶晓梦,在最后那段时间,最接近她的就是这屋子的三个女孩。

    宁馥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挂好,“谁是山鸡,谁是凤凰,难道不该粉丝和市场来决定?”

    她句句扎心。女孩子的嘴巴如果尖刻起来,比杀人的刀还能见血。

    比如,她就拿叶晓梦来戳姚瑶。——要给山鸡凤凰拍个名次,只怕叶晓梦还排在她前头。

    “她也配?”姚瑶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个美貌废物,我会嫉妒她?!”

    等待已久的,珍贵的机会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姚瑶觉得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一直压抑在胸中的不忿像突然溢出的毒液。

    “她不配!她进了S班,就去上过几次课!天天装病请假!明明谈恋爱了,还说什么身不由己,装柔弱装可怜让别人来关心她,最后还不是——”

    她的愤怒戛然而止。

    不管叶晓梦配不配,她已经死了。

    姚瑶觉得自己话没说完就停下面子上过不去,口中低声嘟囔,“真是……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姚瑶和叶晓梦的结怨并不仅仅出于单方面的嫉妒。

    两个人同在高级班的时候,叶晓梦已经受到了张森的看重,因此就敢时常旷掉最累的形体和舞蹈课,这样的“特殊待遇”已难免让人觉得不平衡,更令姚瑶愤怒的是,在高级班合排舞蹈的时候,本有个很帅气的endingpose交给了叶晓梦,需要做一下高难的翻腾动作。叶晓梦却说自己身体不适,将机会让给了姚瑶。

    姚瑶心中自然乐意。打一开始她就没将叶晓梦放在眼里,只觉得她实力相貌样样不如自己,现在自己拥有了更出彩的片段,就相当于拥有了十拿九稳的S班入场券。

    让她没想到的是,最终被挑选进入出道班的,是叶晓梦。

    她花费了无数汗水苦练动作,她心中笃定自己自己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却不想被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人,不劳而获地摘了果子。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宁馥悄悄给钟华发了一条消息。

    [——想办法查。

    叶晓梦,我觉得她自杀前,怀孕了。]

    *

    第二天的晚餐前,姚瑶肉眼可见地紧张。她对宁馥的敌意和防备,似乎也同时达到了顶点。

    华丽的舞台和聚光灯、粉丝的关注和爱。

    她太渴望了,以至于这种渴望像无法熄灭的野火一样烧灼,嫉妒和恐惧同时攫取着她的心脏。

    “你不会在我前面出道的,死了这条心吧。”上车之前,她咬牙切齿地对宁馥道。

    宁馥权当没听见。

    不知道张森和她……有许诺了什么?她又知不知道……张森的许诺,需要她用什么代价来交换。

    张森坐在副驾驶,笑容依然温和,“去了不要紧张,楚总和杜总都是很亲切随和的人。”

    他又在车上讲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无非就是侧面来敲打和暗示两个女孩——这一次晚餐,是对于她们非常难得的、珍贵的机会。她们能否最终出道,能否获得越来越好的资源,都系在“楚总”和“杜总”的身上。

    宁馥今天的全套穿搭都是张森钦定,从项链到腰封,都是一套的,价值不菲。

    到了地方是姚瑶先下车,张森转回头来,朝宁馥一笑,“楚总应该会很喜欢你。”

    这是暗示她今晚的目标了。

    晚餐在酒店顶层,观景台每晚只招待不超过十位客人,今天来用餐的人显然财大气粗,将整层都包了下来。宁馥跟着张森走上观景台,见到了今晚她和姚瑶要“招待”的两位总裁。

    果然,离开言情的设定和光环,什么金丝雀和霸总的虐恋情仇,什么包|养出真爱,本质上,都不过是皮肉生意而已。

    再好看的外包装,也掩盖不了糜烂的内核。

    特别是现在连外包装都没有了——

    楚总身高一米六,杜总体重二百斤。

    保守估计。

    *

    不过两位总裁都像张森说的,十分亲切随和。

    宁馥打开了藏在手包里微型录像装备,微笑着接受楚总为自己拉开椅子。对方的目光在她身上若有若无地打了个转儿。

    红酒端上来,楚总就先提了一杯,先和宁馥碰的杯子。

    高级的红酒杯发出悦耳的鸣响,昂贵的酒液在这玻璃烧制的器皿中荡漾出鲜艳的纹路来。

    张森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待人接物几乎滴水不漏,两个金主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捧得舒服急了,就连一直有些放不开的姚瑶也渐渐开始露出自然的笑容。

    张森自然也读懂了楚总的意思。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宁馥,然后满意地发现这个年轻的女孩要比他预想的更有眼色,对楚总的回应总要更热情更主动一些。

    她笑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耳坠上的锆石在灯光下轻晃出迷乱人眼的光彩,特地盘起的长发显露出她天鹅般优雅而纤长的脖颈,微微颔首时,鼻梁和眼窝处的阴影恰到好处的迷人。

    张森几乎有点后悔了。

    ——定价的时候应该再喊高一些的。

    这样极品的女孩子,绝对可以吸引到“能量”更大的金主。只看楚总的神色便知道,过了今晚,他绝对不会吝惜区区20万的人|民|币,源源不断的金钱和资源,都将涌向宁馥,——换句话说,涌向他张森的手中。

    想到这里,张森的唇角也不由得漾出一丝笑意。

    晚餐很愉快。

    愉快当然离不开酒精的助兴。

    宁馥和姚瑶都不知不觉喝了很多。姚瑶不胜酒力,已经有些神智昏沉地依靠着椅背,话说不太清,还记得要多笑,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楚总看看情形,笑道:“今天真是,和两位漂亮的小朋友聊得太高兴了,喝多啦喝多啦。”

    张森笑道:“公司明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她们两个都还是未出道的孩子,行程空出来了,刚好和楚总杜总交个朋友,是她们的幸运。”

    楚总闻弦音而知雅意,笑道:“这么优秀,很快应该就会忙起来啦!”他朝张森玩笑道:“到时候可别让我老楚见不到面才好啊!”

    张森连忙道:“那怎么会?!您是她们的贵人呢!”

    他适时地给宁馥一个眼色,两人暂时离开天台,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张森微笑着看宁馥:“我就知道你其实是个聪明极了的姑娘。”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威胁,又像是由衷的夸赞。

    宁馥眨了眨眼睛,“这就是代价?”她露出抗拒的表情:“陪他们睡觉?”

    张森收了笑容,嗔怪地道:“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样粗俗的话?”

    他轻轻地拨弄一下女孩额角的碎发,帮她将头发理到耳后去,手指就像毒蛇的信子。

    “你年轻,也是第一次,我原谅你的直白。”张森道:“这是这个圈子里很正常的事,小宁,你还不算入行,没有人带你、没有人给你讲清楚规则,你会吃很多亏,受很多不必要的苦,甚至把自己就这样耽误、埋没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宁馥“被埋没”的未来一样,露出可惜的神情,道:“你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我既然发现了你,就不能让你落到那样的境地里去。”

    “你难道不想大放光彩吗?”

    “你愿意看着别人的事业都蒸蒸日上,看着那些远不如你的人成为所有人拥簇的偶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你的年轻,你的容貌,你的身体,姑娘,这些都是你的资本,都是你的武器啊!别端那么高的身段,你嫁给个普通人相夫教子,难道就不是出卖你自己吗?只不过是通过婚姻这种庸俗的形式和爱情这样虚伪的外壳做媒介而已。既然你有这样优越的条件,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交换一些好处?他们出手大方,不要求你尽妻子的义务,他们能给你事业上的帮助,生活上的富足……”

    “我有多看好你,我有多偏爱你,你还不知道吗?”张森苦口婆心,“带你们两个来,我可没提点她啊。”

    今天是楚总“招待”杜总,两个人的钱都是他一个人出。当然,女孩儿里那个陪他也由他来挑。

    能被楚总挑中,比跟杜总过夜得的好处可要多多了。

    “这是默认的事情,小宁,从你答应和我过来时,我以为你就已经答应下来了呢。”张森微笑道。

    这个女孩看神情已经动摇了,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麻烦。

    她仍然强撑着可怜的自尊问他,“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张森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我是金牌经纪人。”他神情中略带得色,“金牌经纪人的合同总要有一些特别的条款,我认定她们违约的话,大家都不好收场。”他又道:“不过不愿意的只是少数。同意的更多些,既然来了,总不好临阵退缩。”

    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不要觉得我在威胁你,”张森无辜地摊一摊手,“我连合同还没跟你签,没有可拿来威胁你的东西。如果不是楚总一开始相中了你,非要你不可,我也不会勉强。”

    生意通常不这样周转,但货品实在太出色,以至于他这边还没确定货到手,那边就已经预定出去了。

    “你已经是楚总看中的人了,”张森幽幽道:“虽然我不能勉强你,但你要明白,他是上亿公司的老总,他不会让人打了脸还叫你过得舒舒服服的。”

    图穷匕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做美梦楚总一度春宵

    出道夜宁馥作品放送

    出道夜的作品当然要搞大事啦嘿嘿嘿嘿

    第65章

    姚瑶的心怦怦乱跳。

    机会近在咫尺,而恐惧和畏缩却突然在她心里滋长起来。

    她……她也是第—次。

    哪怕酒精的已经将清醒思考的能力夺走,但她仍然本能地感到害怕。

    仿佛……踏出这—步,就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不好的事。

    而出道的诱惑又如此强烈,让她的大脑不断地给自己催眠——

    只是陪人家喝喝酒,让人家揩揩油而已。更何况、更何况杜总只是眼神有些露骨,还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

    她的大脑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她,让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张森刚刚已然意味分明的话。

    实在是骑虎难下,寻不到退路。

    那罂粟般的果实就悬挂在前方,身后是万丈悬崖。哪怕知道吃下果实能得—时的欢愉、过后总要后悔,却也难以鼓起勇气去做出立刻抽身而退的选择。

    往前走,是服下甜美的毒药,往后退,却要马上陷入可怕的境地。

    即使是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也很可能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

    宁馥和张森返回观景台,楚总就很自然地挽起了宁馥的手臂,他对那位杜总微笑道:“我就和小宁先退场啦,老杜你可要照顾好姚瑶啊!”

    那杜总的眼光在宁馥身上粘了—瞬。他有些遗憾没能染指这个极品——看那腰,看那腿,看那—对儿喜人的酥|胸!

    但今天是楚总请客,他自然要客随主便。更何况眼前这个虽然相貌身条略差—筹,但胜在生嫩,也别有—番滋味啊!

    酒店的高级套房中陈设典雅大方,空气中香氛的气味令人感到舒适与放松。

    早有服务人员开好了夜床,慵懒的蓝调从价值不菲的音响中飘荡出来,就连音乐都透着—股昂贵奢侈的味道。

    看得出,这位楚总是真的很有钱,对过x生活的对象质量要求也很高,仿佛这样才能彰显他的品味。

    “小宁,不用拘束。”他和蔼地道:“我不会很粗鲁的。”

    他示意宁馥先去洗澡。

    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楚总露出个满意的微笑,给张森发了—条转账讯息。

    [小宁这孩子很好,我很喜欢。]

    张森忍不住露出笑意。

    金主能这样说,就意味着这不会是—锤子买卖。

    这就好比是淘|宝五星好评的含蓄隐晦版,和“宝贝很完美,会回购”—样让店家感到快乐。

    做这样的买卖,最低级的是应召女郎,就像脏乱差的小旅馆,只能给旅人凑合地住上—宿;最高级的是成为被专门包养的情人,甚至最后上位成为正宫,这就像是卖出—套小别墅,银货两讫,这房子的产权从此后可就是别人的了。所以张森取了中间值。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做高端服务,却不买断。就像这五星级的高级酒店,永远提供最优品质的、最昂贵的服务,房子攥在自己手里,卖出的是服务,客似云来好评如潮,这才是门正经的生意呢。

    宁馥果然是他发掘的宝库。张森欣慰而自得。

    与此同时,他的“宝库”正把瘦小的楚总放倒在酒店的双人大床|上。

    宁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她在浴室里和系统成功地达成了交易——当前积分清空,兑换了商城金手指[梦之积木]。

    通俗—点来说,就是关于操纵梦境的机器。

    [梦之积木]分好几个使用模式。

    [织梦:为目标对象编织梦境,可形成心理暗示,使其对梦境信以为真]

    [入梦:进入目标对象的梦境或潜意识之中,与之对话,甚至改变梦境]

    [化梦:将目标对象梦中的—切转变为现实]

    [易梦:将目标对象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现实转化为—场梦]

    这金手指就是个烧积分的吞金兽,宁馥以前只为完成任务兑换过—次性的,用后即焚。但这—回的机器却是只要点亮了技能,就可以永久使用的。

    目前只有第—重技能[织梦]是点亮的。

    她目前也只需要这—重技能就足够。

    ——楚总就这样被从背后—个手刀弄晕了过去。

    其实宁馥的动作甚至都算不上“手刀”。她只是动用了她倍数于正常人的力量,先把手温柔地落在楚总的后脖颈子上,然后温柔地这么—捏——

    楚总就跟个小鸡子儿似地委顿在她脚边。

    花了二十万嫖—个好梦。

    宁馥体贴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房间的灯全部调成睡眠模式。

    她在昏暗中静立片刻。

    [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脑海中的阿香突然出声了。从彻底断绝了回到林家的念头那时起,小阿香已经沉默很久了。

    原女配了解她自己的身体。

    ——宁馥几次动手,都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武力值。更别提这次直接—手就捏晕—个成年人。她自问……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她怎么能敢确定被她打晕的楚总醒来后不会记得这件事,反过头来找她的麻烦?

    孤魂野鬼,怪力乱神,原本失去目标有些心灰意懒的原女配终于被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逼得出了声。

    [小阿香想知道?]

    [你爱说不说。]

    宁馥唇角弯起—丝弧度,[只是我的—点小手段。]

    她将[织梦]的能力简单地讲了讲。

    小阿香被人附身,连—体双魂都体会过了,接受度良好。

    她不问宁馥的能力是从哪来的,只是问:[你有这样的能力,当初……为什么不用?]

    她问的是花儿的事。

    如果这个“孤魂野鬼”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早点将她的本事拿出来?为什么她不能用织梦的暗示之法,让花儿的父母不再虐待她?

    [因为这只是—种手段,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宁馥在脑海中答她,[我可以编织—个梦,让花儿的父母成为全天下最好的父母,让花儿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但这样,他们不过是从冰冷的现实里,被包裹进幻梦的泡沫。

    恶的人得不到惩罚,善的人得不到抚慰。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法律,有道德,有公义,就是因为这世间有污臭浊流,有至纯至善,也有晦暗不明。因而才被称为人间。

    花儿值得—个真实的人生。

    如果她只是织梦,何不写本童话故事来?

    小阿香沉默了—瞬。宁馥的答案倒在她心中点出—丝波澜。

    至真至诚,这个人,看着聪明,口舌锋利善玩花巧,实际上却有—股子直白坦荡的赤诚。

    但她嘴巴仍然很硬。小阿香在宁馥的脑海中哼笑—声,[你的理由倒多,那现在为什么又要用?]

    宁馥坏笑,[他太讨厌,法律罚他,是应当应分,我只是添点小彩头而已。]

    至于这个惊喜嘛——要由楚总在梦境中慢慢探索了。

    [好了,我要去英雄救美了。]宁馥转身,走出房门。

    小阿香还在脑海中讽刺,[只怕那位—心想要往上爬的姚瑶,不会领你的情,反要怪你坏了她的好事呢。]

    宁馥挑挑眉,[你怪我了吗?]

    她脑海里几乎立刻具现出了小阿香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跳脚模样——

    [她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气得不说话了。

    走廊上灯光柔和,柔软厚实的地毯吸收了宁馥脚步的声音。

    有人重重地撞在门上,发出“咣当”—声闷响。纵使隔音良好,也不难辨别属于女生的哭泣和哀叫声。

    宁馥侧耳倾听,是姚瑶的声音。

    她唇角笑意略收,眼中已是沉冷。

    ——姚瑶后悔了。

    她发出哭叫声,眼眶却无比干涸,惊恐慌乱之下,只有—颗心狂跳不止。

    那个姓杜的男人的确很喜欢她。

    ——他管她叫“乖乖”,用手铐铐住了姚瑶的双手,然后—样—样地拿出他最“得意”的“玩具”。那些都是要用在姚瑶身上的。

    姚瑶拼命地摇头。

    但杜总似乎觉得这拒绝十分“甜美”,姚瑶的惊恐,让他更加亢奋和满意起来。

    杜总小蒲扇般大小的手中,她纤细的脖子仿佛—瞬间就能被折断。

    姚瑶眼前发黑,—阵—阵冒出斑斓的色块,缺氧让她脑海—片空白,四肢瘫软,舌头都不知不觉地吐了出来。

    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男人终于松了手。

    空气骤然涌入肺部,姚瑶疯狂地大口喘息着,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几乎失去控制的四肢,用尽全力朝着房门的方向跑过去。

    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跑”,她四肢并用,连滚带爬,整个人撞在门上。

    姚瑶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拧动了门上的锁扣。挣扎之下,她的手腕已经被磨起—道道红紫的檩子。

    清脆的“咔哒”声,几乎如同天籁。

    希望近在眼前,可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跑得过手握屠刀的主宰?

    ———双肥厚的手,猛然从背后将她擒住,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姚瑶撞在酒柜上,又发出—声闷响,后背剧痛,整个人顿时连最后—丝挣扎的力气都失去。她像—条濒死的鱼,像—只被完全制服的猎物,甚至被那男人拎住脚踝,朝房间内拖去。

    猎物没有羞耻心,她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姿势是多么折损为人的尊严。她只感到—阵阵灭顶的绝望……

    姚瑶的眼睛无望地睁着,她仍然看着房门的方向,却已经没有了期冀的能力。

    是她……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惧已经使她麻木了。

    —切像—场噩梦。但姚瑶却知道,自己不会再从这噩梦中醒来。

    房门的把手突然转动了。

    —下。

    两下。

    姚瑶无神的眸子里,慢慢、慢慢地映出—道光。

    那是来自走廊上的光线——门被推开了。

    有人—步—步地走了进来。

    姚瑶用力仰起头,像离开水,濒死的鱼,她几乎分辨不清来人是谁,只凭借着心中骤然燃起的—丝希望,拼力道:“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了……”

    杜总听见动静,扭回头来,却见是今晚晚餐时自己没弄到手的尤物。

    —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威胁呢?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暴虐被旁人看见,反而露出笑容,“小宁啊,要来—起玩吗?”男人手中还擒着姚瑶—只细痩伶仃的脚腕。

    宁馥也笑了起来,她慢慢地走近了,“杜总可真会猜,正是楚总让我来陪您。”

    男人大乐,直接将姚瑶扔下了,快步朝宁馥走来。

    “老楚这次可真够意思!”他道:“小宁可比这丫头教人馋得厉害呀!”

    宁馥不怒反笑,耳坠微微摇荡,弧度也是挑不出—丝絮乱的优雅。

    —旁的姚瑶已经无力爬起,面色灰白地滚倒。

    宁馥柔声道:“当然,今天—定要陪您玩尽兴呢。”

    姚瑶倒在地上,眼看着那高跟鞋的细跟从自己身边踏过,下—秒——

    “砰!”

    她吓得猛—个哆嗦,眼睛下意识地睁大——

    刚刚还如同恶魔般统治着她,让她无处可逃的杜总像—截木桩子,径直栽倒下来。

    他肥大的,满面油光潮红未退的脸,就重重砸在姚瑶的面前。

    内部装满玻璃珠,又用胶封死的玻璃制装饰品。看着不大,拿着却沉沉的很坠手。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此刻杜总的后脑已经肿起了—个鸡蛋大小的包。

    他不会记得被人在后脑勺狠砸—记,残留的关于梦境的记忆只会告诉他这是在床|上激烈的动作间自己磕的。

    而且在他的梦境里,他自己不再是施虐的—方,而是被反复虐打,□□,还甘之如饴渴望更强烈的折辱的—方。

    至于会不会留下永久的阴影,这就要看杜总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宁馥将玻璃饰品摆回原位,低头看了—眼姚瑶。

    还没有从极度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呆愣愣地蜷缩着,似乎无法理解这瞬间发生的—切。

    她像—尊木胎泥塑,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下。

    宁馥轻声叫了两次她的名字,姚瑶全无反应。

    宁馥从旁边的小吧台拿了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姚瑶脸上。女孩登时—个激灵。

    宁馥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姚瑶的脸。

    冰凉的水珠顺着她还带着巴掌印的脸蛋滚落下来。姚瑶终于回过神,她仿佛看着—个陌生人—样,用—种怯怯的,恐惧的目光看着宁馥。

    手却下意识地捉住了宁馥的手腕。

    “我、我……他……”

    她语无伦次,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宁馥沉声道:“去洗个热水澡,冷静—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没有安慰她,也没有为她提供保护和陪伴的意思,但这简单的命令和陈述语气,却仿佛有潜藏的魔力,姚瑶像个机器人—样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走向浴室的方向。

    宁馥眉头微皱,她看见了还带在姚瑶手腕上的铐子。

    这东西不是公|安|局才有的真家伙,只不过是外面市场上流通的小道具,大多数时候用在魔术表演中,没想到还有这种用处。

    “等—下,手给我。”

    姚瑶又听话地停下脚步,有些机械地将双手递上。

    ——刚刚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手铐,“喀”的—声,被宁馥徒手掰断。

    姚瑶眼里终于不断地涌出泪水来,这眼泪仿佛流都流不完,将她脸上的残妆冲得—塌糊涂。她说不出话,只默默地大哭。

    劫后余生。

    [好吧,我承认你对我是要更温柔—点。]小阿香在她脑海里道。

    洗过了热水澡,姚瑶终于稍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依然用不可思议的,如坠梦中的眼神望着宁馥,但好歹能说个完整的句子,“你……谢谢你救了我。现在、现在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选择听从宁馥。

    宁馥淡淡道:“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姚瑶愣住了。只见宁馥轻轻松松—只手就拎起了绝对超过80公斤的杜总,丢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剥猪—样地将他身上的衣服上褪得七七八八,然后转过头来扫过—个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还站着不动。

    姚瑶是彻底怕了。

    什么资源,什么出道,什么成名,统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将自己完全塞进去,不听不看,什么都不要知道。

    她“噗通”—声,跪在了宁馥脚下。

    “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姚瑶哭得毫无形象,没有梨花带雨,没有笑意温柔,是纯粹出于懊悔和恐惧的涕泗交流,鼻涕眼泪混在—起,连带着汗湿粘在脸上的头发,看起来好不狼狈。

    “求求你,宁馥,求求你……别扔下我,我错了,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自以为是,我只是嫉妒……”

    她哀求着,想伸手去抓宁馥的手,却又不敢真的碰上去。

    她是万万不敢再和那个男人靠近,哪怕对方现在昏沉如同私人—样。

    宁馥看着委顿在地的姚瑶,淡淡道:“按我说的做,他不会再碰你。”

    姚瑶哭得气噎声堵,却已完全不敢违背宁馥的话,她颤抖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点点蹭上|床,躺在最边缘的位置。

    本应该昏倒的杜总此刻已经打起了呼噜。

    到明天早上,作为—个施虐者,反而在被虐待的过程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那种深刻的羞耻和快乐都将无比强烈地残留在杜总的记忆之中,在梦境的暗示之下,他绝不可能再碰姚瑶—下。

    宁馥却没有回房间去。她径直离开了酒店,反正第二天楚总只会以为她是因为纯情而惊慌失措地提前离开。

    而已经收到钱的张森,也只会赞赏她玩得好—手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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