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疯子!变态!流氓!王八蛋!

    沈枝萝脑子里骂着他,怒得张嘴去咬他的肩。他却像被刺激到了一样,干脆利落地将她双膝分开压在床上,将她整个人叠成任人宰割的姿势,猛烈地抽送,听她失控的惊叫喘息。

    两人都是初次,沈枝萝的身体早被他玩的情动,真刀实枪开战之后很快就不行了,被他抓住的小脚胡乱踢蹬了几下,抽噎着痉挛起来。

    他缓慢地前后推送折磨,享受着吮吸的同时延缓她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接下来,第一次吃肉的狗东西亢奋了很久。去洗澡的浴缸边,柔软的地毯上,那张窗边的老板椅……

    他得承认,兄弟说的话有点对。这样小小白白的一只,抱在怀里的感觉好极了。

    不管是站在落地窗边拉开窗帘,逼着她对着城市里万家灯火高潮,还是看镜子里她的身体、她酡红的的脸然后深深射进去,或是抱着呜咽着要上厕所的她像小孩一样把尿,都有种奇异淫秽的满足感。

    泥人也被逼出三分火气,沈枝萝红着眼睛揪他头发逼问:“你爽了吗?结束我就能走吗?”

    利维看着她,绿眼睛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危险:“当然可以。”

    她可以洗干净自己,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家,像个普通的羊儿一样混在羊圈里,乖巧听话地生活着,等着他再去抓她。

    十分钟前,这个女孩的家世、生平、履历,还有她报考的大学都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她不想跟他在床上纠葛,巧了,他也不想。

    ……他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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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实中遇到霸道黑社会,请速速报警!

    但是里随便爽啦

    基友:黑社会是蟑螂吗随便遇?

    三十五只恶犬-凯里

    三十五只恶犬-凯里

    来接应利维的兄弟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拳能打死三个阿萝那种。

    她被利维带着从外墙爬出来,手中的魔法盾被轰碎了一面又一面,她手心都有些发麻了,脑后也有些法力耗空的隐隐刺痛,才终于靠近了神殿边界的山林。

    利维也难以避免地受了点伤,最严重的左边大腿前侧插了一支断枪,是刚刚路口的一支圣骑士伏击的战果,他当时踉跄了一步,很快又重新站稳,将那根长枪折断,只是枪尖还留在肉里。

    翻出墙来,她舒了一口气,下一秒这口气又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她面前,手中高举着血腥气浓厚的板斧,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雄赳赳地看着软倒在利维身上的她:“嗯?”

    利维已经是个很高大的人了,肩背和手臂都肌肉遍布,有力但不算太夸张,是那种放在推特

    这个壮汉简直有三个利维大,个子比他高一头,手臂也是胀鼓鼓的一团,都快赶上她自己腰粗了……

    一看就不是人类。

    阿萝有些畏缩地向利维身后钻了钻,狗东西看了她一眼,嗤笑她:“胆子不是很大吗?”

    那个铁塔一样的壮汉喷了一口气,像是觉得他们这样黏黏糊糊辣眼睛一样转过头去:“别唧唧歪歪了,快带着你的女人走吧。”

    利维用舌头和嘴唇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呸了他一口,总之是个粗鲁又信任的玩笑。

    接着他们两个都没再废话,那个铁塔男从一旁的树丛阴影里拉出了两只凶恶的鬣蜥,利维单手揽着阿萝,有些粗鲁地将她推上去,然后自己跨坐在她后面,热乎乎的胸膛贴了上来。

    他从嘴里发出了一连串有些奇怪的单词,座下的鬣蜥狂燥地动了动,从喉咙里深沉地咕噜着,回应着他的声音。

    没有鞍具,骑着这种长着鳞片的冷血动物的感觉并不好。隔着一层坚硬的鳞壳,它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下面滚动,让阿萝有种后脖子毛毛的不适感。

    但现在逃命关头,她也没法要求对方变出一架马车来。

    于是鬣蜥跑起来之后剧烈的颠簸感和摩擦感让阿萝惊喘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利维就在她后面,双腿夹紧鬣蜥,上身伏低前倾,他坐得很稳。

    见她无措,狗东西不放过一切嘲笑她的机会:“你连鬣蜥都不会骑吗?”

    “?”阿萝开始无语了:“我以前都没见过它……我生活的环境里根本不会出现骑着这东西出门的场景。”

    利维还是笑眯眯的,凑在她耳朵上喷气:“那也太没用了。”

    ……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调情。

    阿萝侧了侧头,让自己的耳朵从他的鼻息下躲开,心里隐隐约约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开始把她当女人看了,而不是他砧板上的肉。

    这让阿萝有些不适应……这算什么?炮友转正?

    她张了张嘴,谨慎地告诉身后的男人:“谢谢你救我出去,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竭尽全力回报你。”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跟你一起。

    她的意思应该传递到了,因为利维忽然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又在她耳尖上用力咬了一口。还在她疼得要转身打人的时候忽然让鬣蜥加速,把她颠得脸色煞白七荤八素后才伸手扶住她的腰:“行了,不会骑鬣蜥的废物就闭嘴吧,小心摔下去把你唯一能看的脸摔花。”

    可恶!阿萝含恨地坐正身体保持平衡。

    骑鬣蜥算什么,有本事你骑自行车摩托车小电驴啊?

    还好神殿就在郊野,两只鬣蜥在出逃时并没有第二重阻拦,身后的追兵们驾驭着骏马在山林里伏击阻拦,被利维和他的朋友一一砍翻,两人都受了点伤,但是最终安稳地逃进了森林里。

    不是所有教区都有狮鹫兵团,阿尔芒用人再厉害也不能改变白兰公国是个流放地的事实,他手里没有能自由指挥的狮鹫兵团,最近的那一支还在拉玟城。

    于是他们的鬣蜥在对上骏马时有了速度和凶性的二重优势,就是……丑了点。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阿萝卷了卷自己有些过长的裙摆,准备去溪水边舀水喝,一转头就看到一张鬣蜥的脸,深绿色的鳞片,金黄色的冷血动物的眼睛,狰狞的多排獠牙呲出嘴唇,散发着阵阵腥臭。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惊得打了个嗝。利维不在旁边,他去捕猎和摘草药了,受伤更重一点的他的朋友留在旁边,正在脱掉身上的布甲,他的伤在背后,一大片。

    看到阿萝被鬣蜥吓到的样子,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阿萝没理他。

    第一次见面她就能感觉出来这人对她并不友好,眼睛里总是对她充满审视,不过这也正常,从利维和他的只言片语中阿萝猜测出他们两个是一起在角斗场里搏斗时互相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友。

    这样的人常年在黑暗边缘游走,他自己本身还是个非人族,对从教廷里出来的自己一上来就全盘信任才是有所图吧。

    况且她也不需要他的信任,说实话,这人是跟利维关系好,但跟她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但现实并没有她想象的这么闲适美好。

    利维回来的时候扛着一只小鹿,手里还鼓鼓囊囊带了一团草药。他先用粗暴的方式把鹿扒皮掏去内脏烤上,就是他们曾在昆塔提布荒原里赶路时吃过无数次的那种没滋没味的烤肉,还硬得牙疼。

    接着他黏黏糊糊凑在阿萝身边,闹着要她给他上药。

    他的伤口都在双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啊。阿萝无语地抬头看看旁边高大的黑发男人,他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坏脸,任谁看他都和好人两个字挂不上钩,但阿萝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暴脾气但乖巧的十岁小男孩的样子。

    她呆了一小会没回应,利维更用力地在她身上打滚,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肩上,热乎乎地抱怨:“老子这还是救你的伤呢。”

    对什么人有好感就粘着她,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喜欢被她触摸挨挤着她,有问题吗?就像猫猫喜欢纸箱子就憋在里面,狗狗喜欢主人就全天跟屁虫。

    面前的黑色大猫猫理直气壮地把药草塞进她手里。

    阿萝失笑,还没回应他,身后坐着的那个朋友就出声了。

    “嗤,看看你像个什么软蛋样子。”他伸手撕下一大块鹿肉,那还是刚烤上去的,里面还在淅淅沥沥滴血,他毫不在意地拿过来送进嘴里,鄙夷地看着利维:“女人不能娇惯,不听话就打,总能调教好。”

    阿萝眉毛竖起来了,忍了忍还是没有杠他,不高兴地看回利维,发现这傻逼居然一副受教了的面孔。

    “……”

    这是教唆家暴?她忍不住了:“你要是敢打我,或者动我一根手指,我会杀了你,就算现在杀不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炸碎。”

    利维莫名其妙看过来,绿眼睛有些难得一见的呆愣:“……你现在还不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打你干嘛?”

    他是对她很有兴趣没错,可他们两个不是还没确定什么关系吗?这女人这么主动吗?

    想着想着又高兴起来:“你要是想当老子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高兴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偏又想起了刚刚朋友教的话:“那你得听老子的,不然老子就……揍你?”

    阿萝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傻逼还沾沾自喜和她讨论上了,她一把把手里的药草丢回去了:“另请高明吧您,家风这么严我高攀不起您啊。”

    利维挑了眉,他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看出阿萝的不高兴,这种不高兴还跟他刚刚的言行有关。于是他捡起散落的药草,又跟在她身后走过去了。

    他的朋友就留在篝火堆旁,看着他们两人走近小溪边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狗东西靠在树上看着她蹲下汲水,闲闲地晃动着那只受伤的腿。

    “我不喜欢你的那位朋友。”阿萝一边打水一边放平心态,说实话,现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有那个朋友想法的人只多不少,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生气。

    等被她搅乱的水面恢复平静,上面清冷冷地映出一弯月亮时,她也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经常这样教你吗?”她回头问他,看他虽然已经具有成年男人轮廓但眼神还是有些懵懵的脸。

    “……好像差不多?”利维不知道她的情绪因何而起,也就顺着她,“但凯里有好多女人,以前在角斗场就属他会教女人,他的女人们也都很爱他。”

    角斗场和销魂窟都是在同一片罪恶自由的城市里,给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消遣的地方,高级的角斗士甚至也有睡妓女的权力,这些人朝不保夕,也许哪一天就会死在角斗场上,所以对女人也来者不拒荤素不忌。

    他的朋友凯里是其中的佼佼者。

    利维给她解释,阿萝听了就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利维的感情观为什么有些奇异的扭曲了。十岁的那个小利维分明还是个对感情抱有炽热的好孩子,长大的这个狗东西却变成了潜在的渣男。

    他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能学到些什么呢?

    何况……这也跟她没关系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利维懵懂看过来的绿眼睛,她又觉得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家庭逢变,母亲去世,他现在肯定是个彬彬有礼的好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热烈又专注。

    而不是被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胡乱灌输点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还傻呆呆全盘接受。

    阿萝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靠近自己:“过来,我给你上药。”

    ?怎么忽然又不生气了。

    利维不明所以,女人真的好难懂哦。

    但要给他上药,他还是快乐的,于是欣然接受,慢悠悠地晃过去,在水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阿萝老师挽起袖子,瞟一眼不远处坐在篝火前的背影,出了一口气。

    哼,你把人往坏了教,老娘就往好了教,看他愿意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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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友: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三十六只恶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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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只恶犬-人心

    寂静的林中浅夜,篝火毕剥,吃剩下的骨头被丢在一边,强壮但沉默的凯里坐在篝火边闭目养神,两只鬣蜥远远躲开火焰,在阴暗的树丛里休憩。

    阿萝拉着利维坐在不远处小溪边的石头上,给他上药。

    他腿上的伤口最重,所以她也优先处理了这里,先用在火苗上消过毒的匕首慢慢地将断在里面的金属挑出来,所幸教廷的武器上都附带了抑制黑暗生物愈合速度的诅咒,不然按利维的身体素质这样的伤口早就合拢了,到时候找出里面的异物他要吃更多苦。

    也幸好他对受伤习以为常,此刻被一把匕首翻动伤口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肌肉紧绷了点,不然阿萝这个赤脚大夫要手抖了。

    驱除诅咒她也不会,她只会施加,所以只好放着不管,用草药挤压出的汁液涂在自己裙摆撕下来的布条上,再半松不紧地裹好。

    她的动作磕磕绊绊,不甚熟练,但每次受伤都是同伴粗手粗脚帮忙处理或者干脆放着不管的利维已经觉得很舒适了。他手痒痒的,胸口也痒痒的。

    阿萝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他绿油油的眼睛,又大又亮,他的眼睛一直挺大的,仔细看还有点幼圆,只不过他平常总是阴沉地低着眉,掩盖了圆眼睛的可爱感。

    此刻这家伙新奇地大张着眼睛看着她发呆,那种十岁状态下的又呆又单纯的感觉一股脑冒了出来。

    阿萝乐了:“你发什么呆?”

    利维眨了眨眼睛,从她的笑容里回了神。

    啊,这个大胆的女人,又在嘲笑他?

    他该生气的,凯里教他的,女人不听话就要管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浑身的力道都消失了,他肩背手臂肌肉更加放松,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坐在大石头上,有种危险又美妙的愉悦感觉。

    阿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咳了一声,四下看了看。

    凯里背对着他们坐在篝火前,鬣蜥们躲在灌木里,只露出尾巴。

    他们身边只有一条浅浅流淌的小溪,枝叶茂盛,寂静,又隐蔽。

    她快快地踮起脚,在利维没反应过来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又假装无事地站在他面前,眼神无辜又挑衅。

    “……”迟钝的狗东西盯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她碰到的地方。力道太轻了,他又皮糙肉厚的……可是为什么这么烫?烫得他心脏都不对劲了。

    “我们以前,刚认识的时候,你也亲过我,对吧?”阿萝老师指手画脚地给他比划。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点:“不太一样,以前我们……更深入。”

    他们以前的寥寥几次亲吻,都是在身体交磨情浓之时发生的,湿湿热热,唇舌勾缠。

    “咳。”阿萝也想起来了,有点脸红,强行镇定:“那你觉得之前那种和刚刚那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

    区别就是曾经那种更放肆更诱惑,让他想起来就觉得胯下发硬,想按着她再来几次。

    而刚刚那个……

    他看着她,她在月光下素白温和的脸颊带着温温的一点绯红,那红太轻了,感觉他摸一摸就会揩掉。

    她的眼睛是带些棕褐色的黑,专注地看着他,像什么蓬松的鸟雀,让他手心酥酥麻麻,偏偏里面又闪烁着星子般的火苗。

    “好奇怪。”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女,呓语一样开口:“现在我也想那样亲你了。”

    不是情欲催生的鼻息交融,唇舌厮磨,而只是刚刚她给他的,那样一个月光照射般的轻轻一点。

    他也想这样轻柔地碰一碰她微粉的脸。

    阿萝还真怕他说出什么“不用舌头叫什么亲”“还是那天的爽”这种扰乱课堂的屁话,现在看他乖乖巧巧地回味,欣慰地点了点头。

    “感情的基础是平等。”她笑嘻嘻的:“以前我们虽然身体很合拍吧,但是你对我只有色欲,我对你……大概是恐惧混合着色欲?”毕竟爽到的不只是他。

    “现在知道你应该不会伤害我,也不是什么杀人魔,你也懂得我不只是一个能在床上发挥作用的女人,我们两个算是平等地重新认识了,在这种基础上进行的接触才算是有感情的接触。”

    “所以刚刚我亲你,无关情欲,按理说这种轻描淡写的你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感觉吧?”

    利维很会抓重点:“那你呢?你有感觉吗?”

    “……”阿萝老师脸上成功人士的笑容消失,换上了教导处主任晚娘脸:“我没有!只是举个例子。你不是说你对我感兴趣吗,所以我才这么干。”

    狗东西眨了眨眼睛,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不过阿萝总觉得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黑发少女咳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说凯里有很多女人,她们都很爱他,那她们会这样亲他吗?”

    利维专心地想了想,嗯……在地下黑街那样的地方,女人早就不算人了,其实他们这些角斗士也只被看作牲畜,只是身体更强壮,比那些女人更有力罢了。

    他看到过很多次,胜利的角斗士们得到了奖励的女人,一个两个或者多个,他们很多从不避人,随便在墙角甚至路边就会翻腾在一块,能活下来的人哪还会在乎什么裸体被不被人看光。

    凯里也是,他属于最顶尖的角斗士了,也是最差劲的恶棍,他对女人从来都是直白地掠夺,那种在脸上轻轻一碰就结束的吻哪能满足他啊,他向来都是拉过一个女伴就地激烈舌吻,然后撕开衣服办正事的。

    不过他的女伴们也都是娇笑着享受啊?这不是很爱凯里吗?

    他有些困惑,再看一眼面前的黑发少女,忽然发现了不同。

    ……啊,果然不一样,那些女人们虽然也激烈地回应着凯里,甚至热切地向他怀里钻,可她们的眼睛都是死沉沉的,没有光亮。

    而她亲他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凯里的女伴们,到底是爱他,还是恐惧?”阿萝轻轻摇了摇头:“如果能离开那里,她们还会黏着凯里不放吗?”

    ……不会。

    他亲眼看到过,从凯里身边爬起来的两个女人遍体鳞伤,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诱惑的笑容就变成了苍白的疲惫,互相安慰着离开了那里。

    阿萝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他教给你的,不是平等和尊重的爱情方式,因为他自己都没有那种东西。他不尊重身边的女伴,即使她们渴望活着,愿意委身给一个恶棍,也不会用自己的真心去爱他。”

    “如果你跟他学的话,确实,大家都不想挨打,你喜欢的人只要挥挥拳头就会屈服于你,对着你嘘寒问暖,爽爆了。但是一旦有机会,她们就会拼尽全力离开那种生活。”

    阿萝直直地盯着他:“你希望我也这样吗?”

    奇怪的,他想到了自己刚被卖到角斗场的时候。

    那时他刚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头侧长出了一对小小的尖角。

    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会夸奖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强壮孩子,他们魔族的角发育得越早说明以后越强大。

    ……可现在他孤身流落在外,这对角只是他见不得人的阴暗秘密。

    他藏掖着这对小角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还是不小心被一群恶棍盯上了。

    “瞧瞧,这小家伙还有角呢。”

    “魔族?混血?这可是稀罕货。”

    然后他就被绑起来塞进稻草堆里,一路运到了最北面的极寒之地,罪恶的销金窟。

    好几次他都差点死了,但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他记好了妈妈最后的叮嘱——不要再做一个人了,去做一只野兽。

    他肆意地杀戮,享受鲜血,魔族的血脉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适应战斗,越来越像一只疯狂的兽。

    然后某一天,他忽然不想和同伴们去喝劣质的麦酒,一个人游荡着去了街角。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只白白的小羊,也许是店主养的,被一根粗绳拴在屋后的柴堆里。店主很用心地把这个小家伙藏了起来,防止它被路过的恶棍随手抓走杀掉。

    可这个小家伙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从柴堆的小小缺口里探出一个白白绵绵的头,好奇地冲着不远处这个浑身杀气的少年“咩”了一声。

    他之后常常来这里看看那只小羊,也不靠近,就远远站着,看它偷偷摸摸从柴堆缺口里探出头来偷窥外面,看到他就兴奋地咩咩咩。

    他第一次靠近那只羊的时候,小羊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

    那时他恍惚觉得……啊,他果然还是个人类的,有着人类虚弱无力的、温软的感情。

    再后来,他的同伴们看到了他,也看到了那只小他还是个长身体的少年,筋骨瘦弱,阻止不了他们,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

    凯里贴心地把一只烤羊腿塞进他的手里,咧嘴大笑:“傻小子,光看能有什么用,我们这种野兽就得拿到手里吃下肚去才安心。”

    不一样的。

    他看着手里的羊腿没有出声。

    不一样的,拥有和得到,原来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吃那条羊腿,将它抛进了火里。

    他也没有再喜欢上什么东西,干脆利落地放下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没用的情感,没用的怜悯,没用的软弱……

    成为一只真正的野兽。

    “你希望我也那样吗?”

    那个眼睛里有星夜灯火的黑发女孩还站在他的面前,柔软的面孔半仰着看他。

    她很弱,比那只羊也强不到哪里去,在他手里小心地试探着,也同样大胆地在这个世界上蹦蹦跳跳。

    “不。”他听到自己吐出的声音,低沉但是坚决。

    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是他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这一次,少年冲进人群,打翻了篝火,遍体鳞伤地从那一只只大手里夺回惊慌失措的羊儿,他要保卫自己的小今天基友的嘴很老实,但是她看的时候发出了“呜呜小羊”的声音,于是她的舍友在她耳边唱了一下午恒源祥。

    沙雕的舍友也是沙雕,实锤了

    三十七之恶犬-守夜

    来源:

    三十七之恶犬-守夜

    第一堂课结束后,阿萝又用溪水洗干净自己裙摆上撕下来的布块,给利维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做了清理,也上了药。

    狗东西一直用一种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眼神看她,又直白又热烈,他一向不怎么会掩饰自己。

    以前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时候,阿萝就是靠他这点猜测他的心思做出回应和反击,可在现在这种有些古怪的气氛里,他的眼神让阿萝有点呼吸急促。

    这货还故意凑到她脸上来看。

    最后阿萝烦了,在他贴近自己的胸口上推了一把:“好了好了,包完了,快回去。”

    利维没生气,用那张似笑非笑的流氓脸最后看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阿萝翻了个白眼,留在小溪边清理了手脚,又掬起一捧微凉的溪水在脸上拍了拍。

    她回篝火边的时候,利维正和凯里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讨论着刚刚追兵的武器和那只烤得干干的鹿。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发现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大哥和小弟什么的,更像是一个短暂的结盟,或是什么雇佣关系,因为凯里数次隐晦地提到了“金币”。

    晚上休息的时候凯里守前半夜,利维转身过来拉着阿萝要躲去树丛后面,她有些别扭地挣了挣,这家伙又噙着坏笑看过来,一双绿眼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这张肤色性感、轮廓深刻的帅哥脸暧昧不语地传递什么信息时,简直令人面红耳赤。

    阿萝不想跟他扭打,加上确实有些想问他的东西,扭捏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过去。

    他们没有离火堆很远,就在微微躲避了视线的一堆叶子旁坐下了,利维展开了一张薄薄的垫子,粗手粗脚地整理着。

    阿萝看那边的凯里对着篝火沉思,没有注意这里,于是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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