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两人睁也不眨地盯着岸上的人。

    可直到船驰过那片水域,岸上的人成了一个人看不见的小黑点,也没有什么动静。

    云林这才舒了口气。

    看样子靖海侯还没有失去理智。或者说是还没有那个能力在江南一手摭天。

    郡主这个时候来江南走一趟,说不定是最好的时机了。

    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但他还是和卫属商量:“不能大意,今天晚上连夜直路,到下一个码头再歇息。”

    卫属不敢马虎,亲自去布置。

    云林则去向姜宪解释,说是接到了李谦的飞鸽传书,一直催着他们早点回去,他想连放赶路。

    李谦就是这个样子!

    姜宪也巴不得立刻就能见到李谦,对云林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立刻就答应了,还叮嘱云林小心夜间行路是很危险的事,没有灯塔,没有照明,很容易碰到暗流或是暗石。

    云林笑着应下。

    赵啸却望着渐行渐远的官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初姜宪嫁李谦的时候他满心的愤怒,满心的怨怼,直到他娶了蔡如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蔡如意非常的好,甚至纵容着蔡如意时常和京城的那些闺中蜜友互相有无,甚至是回京城省亲,就是想让姜宪知道蔡如意嫁给了他过得有多好,心里隐隐盼着姜宪有一天听到蔡如意的消息会心生后悔。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蔡如意虽然是个小小的落魄侯府的小姐,心却很大。不仅要掌握靖海侯府的内宅,还要插手他的事。他婉言拒绝的时候,蔡如意反而拿姜宪做例子,说李谦是如何如何的尊重姜宪,李家的事姜宪不用问任何人就能当家作主。

    他一时激愤,由着蔡如意利用他的名声做了几桩事。

    可蔡如意毕竟不是姜宪,做的那几桩事不仅没能给她赢得名声,反而让靖海侯府的长辈和下属都很反感。

    他只好收了她的权。

    这也成了他们夫妇之间矛盾的开始。

    蔡如意还不承认,对外却说是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收了通房,还让通房怀孕,让她颜面尽失,她才闹的。

    他们是联姻夫妻,有的不过是责任和义务,蔡如意说这话也怕别人笑话。

    赵啸一直现在也认为,蔡如意是为了权利之争,而不是什么夫妻感情。

    每每想着到这些,他就忍不住会设想,如果当初他娶的是姜宪,他是不是会像李谦那样,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有一份令人人都羡慕的仕途。

    特别是姜宪在走的时候突然遍请江南世家的宗妇和朝廷命妇赴宴,一夜之间让她的声望达到了,传遍了大江以南,他对李谦的妒忌第一次抑制不住地泛滥起来。

    他突然间很想见见姜宪。

    可惜姜宪已定下了离开的日子,他已向皇上上书,会为蔡氏守孝一年,不方便去姜宪。

    他想,也许他和姜宪没有这缘分!

    可半夜梦醒,他又止不住地想,如果当初他对这门亲事更积极一点,及时地拦住了姜宪,是不是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一样的呢?

    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快马加鞭赶到码头时,姜宪的船已经离开了。

    赵啸生平第一次像个轻狂的少年,沿河纵马,赶在了姜宪的前头到达了这处望高坡。

    想和姜宪打个打招,好像该说的话十几年前就在那个山庙里说完了。

    再见面,只会让人尴尬,让人窥视他心里的不甘。

    赵啸静静地坐马背上,看着姜宪的船慢慢远去。

    他有一种感觉。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姜宪见面了。

    他们以后都不可再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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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抱歉,是草稿,过两、三个小时会改正过来。

    :,,!!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怀抱###

    云林等人当然不知道赵啸的心思,他们一路小心戒备,好不容易船行至运河,停在了聊城码头,他和卫属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探望好几天都没有出船舱的姜宪。

    连着几日赶路,又闷在船舱里,姜宪有些晕船。见了俩人倒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吩咐云林和卫属:“再往后,都是繁华的州县,你们补给了清水和蔬果之后,就继续赶路吧?早点回到京城才好。我都好些日子没有看见慎哥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样了?我之前跟他说我要出趟远门,这孩子还像不懂事似的,只知道笑嘻嘻地让我给他带些好玩的东西回去。如今知道有快两个月见不着母亲,多半会后悔当天没有去送我了!”

    云林和卫属无声地笑。

    慎哥儿之所以没有去送姜宪,就是因为姜宪一句“娘走的时候你可别哭鼻子”,把慎哥儿说得面红耳赤,装着毫不在意地样子,昂头挺胸地像往常那样去了学堂。

    说不定真像郡主说的那样,早就后悔了!

    俩人回到船舱,重新制定了计划,一路顺风顺水,比平时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赶到了通州码头。

    李谦早得了信,在通州码头接姜宪。

    慎哥儿这次可不装模作样了,没等姜宪站稳就冲了过去,抱着姜宪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珠子已经在眼睛里打着转了。

    “娘!”他委委屈屈地喊着,把姜宪的心都喊碎了。

    “慎哥儿!”她抱着儿子软软的小身子,一直被她压抑在心底的思念顿时如潮水般把她掩没,慎哥儿还忍着,她的眼泪却簌簌地落了下来。

    慎哥儿到底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措地喊一声“娘”,道:“我在家听爹爹的话,没有顽皮!”

    这孩子!

    姜宪忍俊不禁。

    李谦看见姜宪的时候就想把她抱在怀里了,此时得了这个机会,忙上前搂了姜宪的腰,一面拿出帕子给姜宪擦着眼泪,一面笑道:“好了,好了!又哭又笑的,像个孩子似的,还不如我们慎哥儿坚强呢!快擦擦眼泪!慎哥儿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姜宪似嗔似怒地瞥了李谦一眼,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安抚着慎哥儿道:“娘没事!娘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我们慎哥儿,想慎哥儿了!”

    慎哥儿自诩哥哥,凡事都走在别人前面,照顾别人,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听母亲这么说,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想着回母亲一句“我也想你”,又说不出口,讷讷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李谦哂笑,揉了揉儿子的头,搂着姜宪的胳膊却紧了紧,扬声笑道:“走!回家去!你娘回来了,我们给你娘接风!”

    “好勒!”慎哥儿高声应着,抱了姜宪的手往前冲着,恢复了平日的机敏聪颖。

    姜宪抿着嘴笑。

    那笑容,甜甜的。李谦看着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惜周遭都是人,他无意让别人看见他和姜宪的亲密。可上了马车就不一样了,尽管有慎哥儿在旁边,又拉着母亲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姜宪离开后发生的一些趣事,李谦还是没能忍住,手轻轻地探进了姜宪的褙子。

    姜宪被他摸得腰都软了,却只能忍着——她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和李谦亲亲搂搂吧?

    这样求而不得,让她心里非常的难受。

    她一把拍开李谦的手,低声道:“你别乱来!”却忘了慎哥儿就坐在她的身边,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还懵懵懂懂地道:“娘,您怎么了?”说完,还满脸狐疑地望着李谦。

    李谦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手虽然被迫拿了出来,可指尖那细腻的感触却更深了。

    他不由捻了捻指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才好。

    慎哥儿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李谦没有吭声,慎哥儿就以为他爹惹了他娘生气,就像止哥儿有时候惹他生气一样——止哥儿觉得不是什么事,他却看不惯。

    为了哄他娘开心,他想了想,索性挤在了李谦和姜宪中间坐下,抱住了母亲的胳膊,继续讲他在吴辅成那里求学的趣事。

    李谦额头发黑。

    姜宪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感觉到慎哥儿对她的维护,她不由亲了亲慎哥儿的额头,温声问他:“爹有没有好了照顾你?”

    “有!”就在舌尖,慎哥儿看了父亲有点发黑的脸,想到刚才的事,他道:“您走了之后爹都不在家里,去了军营,说是钦天监说今天的冬天会很冷,怕鞑子进犯,要提前做好准备。爹原本要带我也去军营的,可被吴先生劝阻了。吴先生说,我年纪太小,还是等两年再跟着爹去军营也不迟。”

    真是两个月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慎哥儿已经学会了委婉的告状,不像从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姜宪呵呵地笑,看着李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这个时候,姜宪心里更看重的,还是儿子。

    她亲昵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道:“李家是行伍出生,你就是功课再好,也不要忘了本。你看你爹,他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早已在军营里打了好几年滚了。你若是想像你爹这样做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就得跟着他学。”

    谁知道慎哥儿听了却撇了撇嘴,道:“娘,您和爹一起唬弄我!我问过祖父了,祖父说,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他去军营看了看,哪里有摸爬打滚。”

    难道慎哥儿还证实了不成?!

    姜宪瞪大了眼睛。

    慎哥儿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大人的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

    姜宪和李谦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默默地听着慎哥儿主动说着话,马车很快就到了通州驿站。

    姜宪奇道:“我们在这里歇一晚上吗?”

    李谦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含着温暖的笑意,道:“你这一路上太辛苦了,在这里歇歇脚我们再回府!”又道,“我知道你不习惯在外面过夜,已经让人把家里的东西拿过来了。你睡着肯定不会认生的!”

    姜宪了的确累了,从通州码头到家里还要大半天,她不如在这里歇歇!

    她打着哈欠点着头。

    李谦很快就把她领到了一个小院里。

    香儿等人服侍着姜宪洗漱,之后又陪着她去了用饭的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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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父子###

    李谦和慎哥儿已更了衣,已经在饭桌前等着了。

    看见姜宪进来,李谦还没有来得及打声招呼,慎哥儿已蹦蹦跳跳地下了饭桌,上前去拽了母亲,道:“娘,您怎么才来!爹一早就让人给您炖了乌鸡人参汤,就等着您来了好喝。”说着,吩咐跟着他们过来的小丫鬟道:“你还不快点去跟厨房说一声。”

    小丫鬟笑盈盈地应声而去。

    姜宪纵容地笑着对慎哥儿道:“你慢点!把娘的袖子都要拉破了!”

    慎哥儿听着忙放了手,打量起姜宪的衣裳来。

    姜宪忍不住把儿子抱在了怀里,道:“没事,没事,还好你及时放了手。”

    慎哥儿听着舒了口气。

    姜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两个月没见,儿子比三岁的时候还要黏糊她,可见这两个月儿子是多么的想念她。

    母亲子俩肩膀挨着肩膀得坐了。

    李谦看着直皱眉,训斥慎哥儿:“撒娇也撒得差不多了!现在是吃饭,坐没坐像的,还不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去。”

    “我不!”慎哥儿嘟着嘴,更娇了,还抱了姜宪的胳膊,“我就要挨着我娘坐着!”

    李谦还要训他,姜宪已拦他道:“孩子难得向我撒个娇,等明天回去了你再教训他也不迟。”

    这倒是真的。

    慎哥儿从小就不黏人,他刚学走路的时候,有时候会走得不稳,姜宪想抱抱他,他都不要。如今长大了,眼看着就要搬到前院去住了,却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始对姜宪寸步不离了,姜宪终于尝到被孩子需要的黏糊劲了,心里十分的感慨,颇有些补偿慎哥儿的意思,自然要拦着李谦了。

    李谦想想姜宪说得也很有道理,不再强求慎哥儿,夹了姜宪比较喜欢吃八宝豆腐,道:“你尝尝!”

    姜宪看着也给李谦夹了一筷子瑶柱扣鸭,道:“你也吃!”

    李谦就朝着她笑了笑。

    慎哥儿在一旁不乐意了,朝着姜宪嚷着:“娘,我也要吃!”

    他的口味和李谦非常的相似,姜宪给慎哥儿也夹了一筷子鸭肉。

    慎哥儿满足了,低了头吃肉。

    李谦直摇头。

    姜宪就催他:“快吃!时间放长了就不好吃了!”

    北边的天气比起南边来冷了不少,但驿站里烧了地龙,反而比金陵舒服。

    俩人低了头吃饭。

    姜宪道:“没想到这驿站灶上的人手艺这么好!这八宝豆腐做得赶上我们家厨子的手艺了!”

    李谦正要说话,慎哥儿却歪着头问自己的母亲:“那您觉得是这里的豆腐做得好,还是我们家里的做得好?”

    姜宪笑道:“差不多!我吃着没什么区别!”

    慎哥儿就咯咯地笑。

    李谦揉了揉儿子的头,笑着喝斥了他一声“顽皮”,正要对姜宪说什么,慎哥儿又抢在了父亲的前面,道:“娘,这灶上的就是我们家的厨子!爹怕您吃不好,把家里的厨子也一并带了过来!”

    “难怪!”姜宪笑着娇嗔着瞪了李谦一眼,道,“这赶情是来考我的眼力来了!”

    李谦笑着没有说话。

    姜宪却知道李谦这是怕她受委屈,处处都体贴照顾她呢!

    她心里暖暖的,又给李谦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慎哥儿嘟着嘴,姜宪没等他开口就给他也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慎哥儿这下子满意了,朝着母亲嘿嘿地笑,香香地啃起排骨来。

    姜宪直笑。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用了晚膳。

    慎哥儿拉着姜宪的手不放,道:“娘,我今天想跟您睡!就睡今天一晚上!明天我就回自己院子里睡!”

    李谦沉着脸,道:“你明天不回自己的院子,难道还想着一直跟着你母亲睡不成!你今年几岁了?哪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跟母亲睡的!”

    “我,我就是想母亲了!”慎哥儿说着,眼眶都湿了。

    姜宪哪里见得这个,心跟刀扎似的,忙搂了儿子,朝着李谦使了个眼色,温声地道:“那慎哥儿今天就跟咱们睡。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了,明天你就回自己的房里睡。你爹说得对,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总赖在娘身边。”

    跟着内宅妇人长大的男孩子没有男子气概!

    可姜宪到底是个喜欢惯着心爱之人的人,对李谦如此,对慎哥儿更是宽容,又道:“不过,若是慎哥儿想娘了,就来娘这里,让娘抱抱。不过,抱过了,就要自己坚强的面对了。可以吗?”

    “嗯!”慎哥儿欢喜地点头,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李谦气得不得了,却不想当着儿子说一句姜宪的不是,坏了姜宪的名头,也不理会姜宪和儿子,一个人阴着脸去了盥洗的地方,重新梳洗了一番,喝了两杯茶,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神色淡然地去了内室。

    姜宪和慎哥儿都已梳洗完毕,母子俩都上了床,姜宪正跪在床上给慎哥儿系着中衣的衣带。

    李谦心生不悦,却因为答应了姜宪而不愿意发火,道:“这是怎么了?慎哥儿,难道你还要你母亲帮着着你穿衣不成?”

    慎哥儿一点也看不出父亲的愤怒,灿烂地朝父亲笑着,道:“母亲长途跋涉,我怎么会让母亲给我洗澡呢?我是自己洗的澡!”

    至于系衣带什么的,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姜宪,李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无名之火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她不解地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谦总不能说他希望儿子快点睡了,他想好好地和姜宪说会儿话。只能道:“他这么大了,你还给他穿衣服,他自己不会吗?”

    姜宪以为李谦是气愤她惯着孩子,忙道:“今天不是特殊吗?明天回去我就不管他了!”说着,还轻轻地捏了捏慎哥儿白|嫩的小脸,道,“你听见了没有?”

    慎哥儿这才敏锐地感觉到了父亲的不悦,忙笑着大声道:“知道了!”

    姜宪呵呵地笑,掀了被子对慎哥儿道:“快躺下。虽然烧了地龙,可这地龙烧得不旺,小心着了凉!”

    慎哥儿嘿嘿地笑,钻进了被子里。

    姜宪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就朝李谦望去。

    李谦像着了魔似的走到了床前,放下帐子,上了床。

    夫妻分开这么久,李谦想什么姜宪还不知道?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吹着气:“别生气了!我们可是做父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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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期盼###

    姜宪的话让李谦老脸一红。。。

    他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咳了一声,惹来姜宪抿了嘴笑。

    偏生慎哥儿还在哪里懵懵懂懂地‘揉’着眼睛道:“怎么了?”

    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

    姜宪眉眼弯弯,轻轻地拍着儿子,温声道:“没什么!娘很高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呢!”

    “嗯!”慎哥儿应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

    看样子是睡着了。

    姜宪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掖了被角,转身就扑到了李谦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

    李谦一言不发,捉着她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隔着绢丝,还能感觉到那处的坚‘挺’和滚烫。

    姜宪媚眼如缠丝,吐气如兰,道:“可要我帮你!”

    李谦看了一眼就睡在旁边的儿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斩钉如铁地道:“不要!”

    他的手却按着她的手一直没有动弹。

    这榆木脑袋!

    姜宪虽然不会,却看过很多的画本,早就想试试了,逮住了这机会,怎么会安分守己的听话,自然是要做番怪。

    李谦自讨苦吃,苦不堪言,只好把心一横,由着她‘乱’来,却不能否认那别有滋味的旖旎风光让他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等到两人的喘息都平静下来,李谦这才心虚地看了一眼儿子,见儿子睡的脸红扑扑的,紧绷着的心这才真正的忪懈下来,不免又自责自己没有抵抗力。

    姜宪却紧紧地抱着李谦,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你若是不这么急,这么快,我肯定会怀疑你说了假话。”

    这是安慰自己吧?

    李谦轻轻地捏了捏姜宪的面颊。

    姜宪偏头躲过,小声嘟道:“我又不是慎哥儿,你不能拿哄他的法子哄我!”

    “那不是因为你和我们的慎哥儿一样的可爱吗?”李谦的甜言蜜语,不过几句话,已经让姜宪甜到了心里头。

    她难得主动地帮李谦收拾残余,两人清清爽爽地并躺在‘床’上你玩着我的手头,我玩着你的手指头,说着话儿:“去江南没有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吧?”

    “没有!”姜宪答道,“云林你还不了解,最是细心周到不过了。加上这次卫属也去了,还能有什么事?”说到这里,她不由翻身,半覆在了李谦的身上,用手指绕起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似笑非笑地道,“每天都有往返于京城和金陵的飞鸽,你还有什么事不知道?要问我?”

    李谦嘿嘿地笑,被揭穿了也不尴尬,反而目带认真地道:“我这不是太担心了吗?”

    “哼哼哼!”姜宪皱着鼻子,“要不是看在你太担心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那几只飞鸽拿来炖汤喝了。”

    李谦不在理,左顾右盼地‘插’科打诨:“原来你喜欢喝炖鸽子汤啊!我明天就让人去做去!”

    姜宪就朝着李谦的大‘腿’拧了一下。

    那紧实的肌|‘肉’,让她不由又多拧了几下。

    李谦也不喊痛,由她发泄情绪,等到她停下来重新开始用手指缠着他的发丝,他这才问道:“韩太后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提起这个,姜宪就有些怅然。

    她叹了口气,道:“涉及到赵玺,没有办法查!不过,简王倒也没有委屈他,这件事多半赵啸也涉及其中了,也不怪简王总是嚷着上赵啸害死了韩同心。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也不必告诉简王。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韩同心的外祖父,若是知道自己的曾侄孙杀了自己曾外孙,还不能报复,只能忍着谁也不说,任谁心里也是根刺!”

    李谦连连点头,道:“这件事我们就当是不知道吧!”

    姜宪却是知道李谦派了人去福建的,她问:“你那边可曾查清楚了蔡如意的死因?”

    李谦摇了摇头,叹道:“也没有查清楚。不过,肯定与赵啸有关系。要不然不可能一点点线索都查不出来,本身就不正常。”

    姜宪点头。

    李谦见她眉宇满是倦意,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拉着她说这些废话的。

    “你也快睡!”他抱着姜宪,轻轻地拍着姜宪的后背,就像一个时辰前姜宪拍慎哥儿哄儿子睡觉一样。

    姜宪却没有觉查,歪着头枕在李谦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谦看着身边的妻儿,却有些睡不着。

    就在之前他在通州码头带着儿子等候姜宪回归的时候,他接到了消息,赵啸的长子赵建童,在水军演练中不慎落水身亡。

    赵啸此时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赵建童不擅长泅水,赵啸应该很清楚才是,为什么赵建童会出现在福建水军演练的军中?作为赵啸唯一的嫡子,赵建童身边应该有很多人保护才是,怎么会让他落水,而且还是溺水身亡?

    赵啸不追究,恐怕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就在五天前,蔡定忠派人给他送来了厚礼,希望他能同意蔡家的人重回京城。

    蔡定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并不希望他回到京城,可作为现存的几个还比较能自给自足的勋贵来说,他的归来也许会让更多的勋贵回到京城,让蔡定忠回京,又是值得的。

    还有韩家。

    如今皇上已经亲政,新的外戚是无锡刘家,等到正式策封完皇后就应该策封外戚了,已死了皇太后的韩家比曹家还不如,曹家的曹宣至少是个能臣,韩家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却依仗着简王向李谦讨差事,李谦听说后气得笑了起来。

    李谦寻思着,是不是把韩家人的‘交’给赵玺处置。就凭这次姜宪南下时赵玺做的那些狗|屁事,他就不想给赵玺擦屁股。

    原来他还顾及着惹了赵玺不悦给气给姜宪受,现在姜宪回了京城,他还有什么顾及?

    赵玺愿怎样就怎样去,他可没有义务照顾韩家的人!

    想到这里,李谦决定明天一大早就让谢元希去处理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肯定会得罪简王的。

    那也无所谓!

    他看姜宪的模样,并不是很喜欢这位简王。而且他们家那位世子爷也够让人倒胃口的,前几天还允姜宪的叔父,让他把个小商贩收到山西大营里去。这小商贩十之八|九是简王世子在外面养的‘女’人的家眷……

    李谦在心里盘算着,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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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咬定###

    虽然急着回去,可李谦还是舍不得叫醒姜宪,等到姜宪自然醒过来,已是日上三竿。

    姜宪倒有些着急,李谦反而安慰她:“反正今天能赶到,也就不拘早一刻晚一刻了。”

    “可京城有宵禁。”姜宪道,“冬日白天短,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去难到我们还要在城门住一宿吗?”

    她实在是不习惯住客栈。

    “放心,能赶回去的!”李谦笑着搂了搂她。

    姜宪的心立刻就定了下来。

    只要是李谦答应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她放下担忧,高高兴兴地和慎哥儿用了早膳,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一路上慎哥儿欢欢喜喜和姜宪说着话,等到了家中,果然如昨天晚上承诺的那样,不再黏着姜宪,下了马车,自己指使着自己的人卸了他的箱笼,然后和姜宪打了声招呼,回自己院子里更衣去了。

    昨天那个时时要抱着娘亲胳膊的孩子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姜宪啧啧称奇。

    李谦却对慎哥儿的表现很满意,笑道:“提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男子汉的作为。”

    什么时候都教训孩子。

    姜宪懒得和李谦多说。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和李谦回到上房还没来得及梳洗,就有小厮跑了进来,道:“王爷,郡主,简王爷过来了!我们说您和郡主刚刚到家,还没有落定,请简王明天再来。简王爷却发起脾气来了。简王爷世子还撸了袖子要打人……”

    随着李谦威信渐隆,来李家拜访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长公主府的门房是原来镇国公府留下来几个用来认人的,其他的都换成了李谦的亲卫。而李谦身边的人不是从前李家的旧部后裔,就是从陕西两司跟过来的,全都是平民甚至是贱民出身,打起仗来又是败得少胜得多,就算是脸上不显,在心里也颇为桀骜,除了李谦和一些军中将领,素来不怎么服人。特别是被李谦挑在身边做亲卫的那些人,就是李谦身边能力略差一点的将领,都没有放在眼中。更不要说像简王这样从前跟着赵玺南下现在又跑回来的。

    好在是有从前镇国公府留下来的人从中调和,李谦的亲卫心底里虽然瞧不起,可言行间却还能谨守尊卑之别。

    不然简王世子敢撸衣袖,他们就敢打回去。压根不会拦了人之后还会派个人来给李谦和姜宪示下。

    李谦听了不免直皱眉。

    毕竟和姜宪沾亲带故的,又是长辈,他并不想为难简王。

    正因为是姜宪的亲戚,她反而没有李谦的顾忌。她一点不客气,道:“简王世子若是敢动手,你们就还回去。没有道理打到我们家门上来,我们还要忍着的!正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这次敢惹祸,我就把他交给简王爷,让简王爷给我们一个交待!”

    那小厮也是个不敢惹事的,只得兴冲冲地跑了。

    李谦直摇头,无奈地笑道:“你呀!何况和他一般见识。不理他就是了!”

    姜宪冷哼了几声,由丫鬟服侍着去洗漱去了。

    不一会,那小厮又折了回来,满脸失望地道:“简王世子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压根不敢动的。还被简王爷说一顿。”说到这里,他不由悄悄地打量了姜宪一眼,吐吐吞吞地道,“简王爷非要见您……不是要见王爷,是要见您……还说之前和您约好了的……”

    姜宪之前还以为简王爷是有事找李谦,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为了韩同心的事而来。

    韩同心的死简直成了简王爷的心病!

    姜宪叹气,道:“那就请简王爷到外面的小书房坐吧!我和王爷到时候一块过去!”

    小厮一溜烟地跑了。

    姜宪等了一会,李谦更衣过来,她把简王爷执意要见她的事告诉了李谦,并忧心地道:“你说我怎么跟他说?”

    她俩世为人都是“事无不可对人言”,让她隐瞒韩同心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

    “你和我一起去吧!”她又道,“你说的话简王爷更信服!”

    李谦也知道这是为难姜宪,立刻就答应了。

    夫妻俩去了外院的小书房。

    简王爷危言正襟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简王世子却神色有些急躁地在小书房里走来走去的。

    看见李谦夫妻,他眼睛一亮,却立马向李谦告状:“你们家都是些什么门房?还软硬不吃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这次我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次,你可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轻浮!

    姜宪望着他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不屑地悄悄撇了撇嘴角,想着你哪里是看在李谦的面子上,分明是不敢吧!

    她正准备讽刺他两句的,简王爷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低声朝着简王世子喝斥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简王世子窘然朝李谦望了一眼,见李谦眉眼如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这才露出赧然之色,讪讪然地退到了一旁。

    李谦和姜宪上前给简王爷行了礼,大家分宾主坐下。

    待到小丫鬟们上了茶点瓜果,李谦就打发屋里服侍的人,和简王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了主题,问简王:“您老人家可是为了韩太后的事而来?”

    简王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却露出疲惫之态,沉声道:“我知道这件事太为难嘉南了,也不是件容易打听到的事。可当初是我把这孩子送进宫的,又是站在嘉南这边,力主立皇上为帝的。事到如今,你总要让我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吧?”

    这就和当初姜宪执意要南下的原因一样!

    有些事对另别人是平常,对当事人却很重要!

    姜宪咬了咬牙,寻思着要不要跟简王说实话,那边李谦已道:“你的意思是?”

    简王目光一沉,道:“你们别以为我老糊涂了!我虽然一直咬着赵啸不放,可我也不是那蠢笨之人。赵啸现在还没有成气候,就算是太后有什么事做得不对,他也不可能就这样下手。这其中皇上必须默许了或是顺手帮了他一把。”

    李谦这些几年城府越发的深沉,姜宪又是一人能和一个内阁争斗的人,两人闻言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李谦反而笑道:“我从前和靖海侯还一起下海泅过水。可这十几年没见,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我还真不好判断。”

    ※

    亲们,今天的更新!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眼红###

    简王冷笑,道:“我知道你做了王爷,又镇守京城,别人只知道有你临潼王而不知道有皇帝,位高权重,不轻易开口说话了。不过,你也不用瞒我。你这么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也不理会李谦和姜宪,大声喝斥着儿子:“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跟我回去!”领着简王世子就径直往外走。

    到底是长辈,有些礼数不可废!

    李谦和姜宪急急地送两人出门。

    简王拂袖上了马车。

    没几日,京城里就传出了赵玺弑母的流言,而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赵玺日渐长大了,心思也多了,被韩同心喝斥后心中不服,和韩同心起了争执,结果失手打了韩同心,致使韩同心昏迷不醒。他担心害怕之余向赵啸求助,赵啸想挟天子以号诸侯,因而怂恿赵玺弑母……蔡如意和韩同心是一起长大的闺中蜜友,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命丧黄泉的,就是赵建童,也因为从小在宫里长大,和韩同心十分亲近,赵啸怕他有所察觉,把他送回了福建。要不然,就凭赵建童是赵啸的嫡长子,赵啸也不可这样的疏离!

    简王和东阳郡主之前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韩同心是急病暴亡,也没有多想,后来有韩同心身边服侍的逃过了赵啸属下的追杀,千辛万苦找到了简王,简王和东阳郡主才知道真相的。

    可这其中涉及到赵玺,他们虽然悲愤,却也只能忍下不说。

    得到消息的李谦听得目瞪口呆。

    简王这简单是在栽赃陷害嘛!

    他忙道:“京城里知道的人多吗?”

    来给他报信的是谢元希。

    谢元希苦笑道:“何止是多!简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说书的那些人就差编成了段子在茶馆里说书了。”

    李谦直皱眉,道:“毕竟没有什么证据,我看这件事还是要管一管。”

    “恐怕是管不住!”谢元希道,“自古以来这言论都是只能疏不能堵的。何况朝廷在南边,我们没有立场去堵。”

    李谦闻言笑道:“我看你是巴不得这流言越演越烈就好!”

    李谦的幕僚前几天还聚在一起议了议天下的形势,觉得能和李谦一较高低的也就是赵啸了。现在赵啸传出这样的流言来,谢元希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想办法堵住。

    他也不隐藏,笑道:“王爷眼光犀利。照我看,这件事就算是在京城里给堵上了,也要想办法传到江南去才行。皇上和赵啸听了,彼此心里都会扎下一根刺。没有了圣眷,靖海侯的日子恐怕就没有那么顺风顺水了。”然后他说起了赵建童之死,“京城里的一些人还不知道,我觉得这个时候把这件事传出去正好。”

    李谦沉默了片刻,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道:“郡主回来了……”

    言下之意,怎么才能不让姜宪知道。

    谢元希道:“瞒是瞒不住的。特别是简王这个时候像疯狗似的,逮着谁就咬谁。您就是不告诉郡主,过几天郡主也会知道的。您可别忘了,您的那些亲卫里面,很多人都非常的敬重郡主,觉得七姑的善堂之所以能办得这样好,救了那么多因战乱失去父母的人,全仗着郡主当年的支持,还有些,本来就是七姑善堂里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被七姑教养着要报答郡主和王爷的救命之恩,甚至有些人的姐妹还在善堂里帮忙,嫁给了同在善堂里长大的男子,这军中的事,您就是有心也没有办法啊!”

    “这倒是!”李谦颇有些感触地道,“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孩子都长大成人了,能上战场杀敌了。”

    “可不是!”谢元希笑和他开着玩笑,“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当年郡主支持七姑开善堂的时候,你也是支持的。还拿了大笔的银钱支持七姑。结果人家只念郡主好,不记得您的好。要是您像赵啸似的整个庶长子出来,别说您想囚禁郡主了,只怕是消息一传出来,军中就哗变了。我有时想,还好郡主只生了个慎哥儿,只要他不太荒唐,就能好好地继承家业。甚至就算是个阿斗,也能因为您手下的这些人做个别人不敢怠慢的闲散王爷!”

    “你给我滚!”李谦笑道,“我儿子聪慧机敏,哪里就像阿斗了?再说了,就算他真是个阿斗,我难道不会培养孙子!你小心这话被郡主听到了,和你不依不饶的!”

    谢元希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大笑而去。

    李谦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半晌,觉得谢元希这话还真的有点道理。

    他笑着去了姜宪那里。

    姜宪这几天被李谦折腾的不清,好不容易李谦出了门,正高高兴兴地补着觉,见李谦没两个时辰又回来了,不由哀嚎一声,裹了被子,道:“你怎么这么好的精力?跟吸人气的妖精似的!”

    她还躺着,他已经开始正常的作息,处理公务了。

    这是对他的赞赏吗?

    李谦愉悦地笑着坐在了床边,俯身扒着她的被子低笑道:“我让你跟着那个打太极的学学太极,你又不愿意。从明天开始,每天早起跟我去演练场怎样?我习武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走走,肯定比现在的承受力更好!”

    她把承受力练好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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