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件案子的因果逻辑十分明显,证据确凿,问话也只是走个流程。

    唯一的问题,昨晚当警方赶到,地上的傅斌已经奄奄一息,而岑依洄又昏迷,没弄清事实前,不能放了梁泽,他还在局里被问话调查。

    梁泽被扣押的消息传到梁家,梁兴华第一时间找了本市最好的律所待命。别说傅斌人没死,就算真被梁泽弄死,那也是正当防卫,他绝不允许梁泽出一点事。

    岑依洄接受完问话,匆匆下病床,赵及川阻止:“依洄,你先休息,梁泽很快就能被放出来,他会来医院的。”

    “我等不了,”岑依洄说,“我想去找他,及川哥,能麻烦你送我过去吗?”

    赵及川受梁泽之托好好照顾岑依洄,如今岑依洄手上吊瓶针没拔,闹着去找梁泽,赵及川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别人恋爱的老妈子。

    十分无语地开车送岑依洄去大学城派出所。

    梁泽果然如赵及川所言,被放了出来。不仅梁泽在,梁兴华、梁世达,还有几位打领带的陌生男女,一齐立在派出所门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展什么视察访谈。

    岑依洄许久没和梁家人见过面,顿在原地。梁泽和爷爷、二叔讲了几句话,一错眼,便注意到十多米开外的岑依洄。

    梁泽的眼神灼热专注,其余人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岑依洄犹豫稍许,在看到梁泽抬步迈向她的瞬间,她跑去顾忌,快步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与他拥抱在一起。

    梁世达早就目睹两人住一起,有过心理准备。

    梁兴华则不然,他虽听说过梁泽的恋爱讯息,但真正目睹当过他一段时间孙女的女孩子,和他的亲孙子拥抱,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不像话!太不像话!”

    入夏时节,白天的光线比冬日明亮清透,岑依洄换了干净衣服,脖子上缠绕的狰狞掐痕比夜里更显眼。

    赵及川咳了一下,上前点头打招呼:“梁爷爷,梁叔。”

    梁世达笑笑:“及川,你也在。”

    岑依洄慢慢放开了梁泽,即便知晓自己在梁家不受欢迎,但在这样的场合,不能装看不见。她微微颔首,礼貌地同梁兴华和梁世达问好。

    梁世达点头当做回礼。

    梁兴华冷了脸,不给面子:“你还真是不消停,想害死梁泽吗?”

    说的是问句,用的是陈述语气。在梁兴华看来,岑依洄就是差点害他孙子惹上案件的罪魁祸首。

    梁泽下意识挡在岑依洄身前。梁兴华得到消息便为他奔波,梁泽不愿让岑依洄受委屈,但当下也放软了语气:“爷爷,我说了不关她的事。”

    梁兴华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临走前,吩咐梁泽:“有空回家一趟。”

    上了车,梁世达关怀老人家:“别动气,等下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梁兴华望着窗外,摆了摆手:“没事。”

    车辆行驶了许久,梁世达突然听梁兴华冷静地问:“梁泽竟然差点弄死一个人,世达,你敢信吗?”

    梁世达静默。

    梁兴华收回目光,视线凛然望着前方:“走火入魔,玩物丧志。”

    -

    赵及川任劳任怨把两人送回江兰湾,非常有眼力见地不当电灯泡,潇洒扬长而去。

    梁泽牵着岑依洄的手回家。

    手机里有许多条室友、苏睿发来的消息,岑依洄逐条回复。她刷社交圈,看见同学圈全是穿学士服、抛学士帽的照片。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错过了毕业典礼。

    梁泽见岑依洄盯着照片发呆,坐到她身边,将人拢进怀里:“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休息,等……”他一顿,“等脖子上的伤痕淡下去,再接翻译的活,我八月份能空出时间,到时陪你去毕业旅行。”

    岑依洄“哦”了一声,靠在梁泽怀里,“没有毕业典礼,但有毕业旅行,也很好了。我们去哪里旅行?”

    梁泽捏着她的手指:“你挑,我能空出两周。”

    岑依洄一时间没想法,梁泽纵容地任由她纠结:“慢慢考虑吧,不急。”

    虽然梁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但岑依洄一想到订机票酒店、安排项目、当地交通,便忍不住焦虑起来。就算找策划公司,也得先定目的地。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国内国外都能安排。

    梁泽白天去上班,岑依洄找了档旅游综艺参考。

    看着看着,对综艺入了迷,一天到晚电脑不离手,晚上睡觉前也在看。梁泽在岑依洄对着电脑傻笑第三个夜晚时,洗完澡爬上床,没收她的“作案工具”。

    岑依洄忽然手里一空:“喂,我剩一段……”

    梁泽不留情面地合上电脑:“看看现在几点。”

    岑依洄扫一眼闹钟,不知不觉竟然快凌晨十二点,她转头兴师问罪:“梁泽,你又在书房加班到这个点。”

    梁泽好笑地压着岑依洄一起躺回床上:“算法项目的事情多,我下个月陪你出门,只能加班完成。”

    岑依洄卖乖地眨眨眼,手臂勾抱住梁泽精瘦的腰际:“哦,辛苦。”

    如果勾的是脖子,梁泽还能勉强双臂支撑与她隔开一段距离,但岑依洄勾的是腰,两人的身体只好紧密贴合。

    梁泽喉结一滚,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温温柔柔接吻,没伸舌头。

    反倒是岑依洄,眯着眼亲了片刻,探出舌尖,舔了舔梁泽的嘴唇戏弄。

    梁泽身体某个部位顷刻给了岑依洄反应。

    得逞的闷笑声从两人忍不住纠缠的舌尖逸出。

    梁泽泄火似的蹭了蹭:“好了,别闹,睡觉。”说着又如前几个夜晚,欲翻身离开岑依洄的身体。

    岑依洄不同意,牢牢用剪刀腿锁住他的腰,直白邀请:“梁泽,你都有感觉了,碰碰我呀。”

    梁泽手掌从她睡裙衣摆探进去。

    岑依洄被他抓住,慢慢松开腿,小声道:“淤青的部位都已经不疼了。”

    梁泽手掌动作不停,目光停在岑依洄的脖颈。

    她四肢的淤青消失得差不多,但颈部皮肤薄,高活动区域难以静养,代谢速度不如其他部位,掐痕始终不褪,坚持抹药膏,颜色稍稍变淡一些。

    当岑依洄躺在他身下,脖子上的痕迹令她比平日看起来敏感脆弱。

    梁泽很清楚自己做起来时会是什么德性,所以暂时不敢碰岑依洄。

    岑依洄今晚主动得超乎寻常,伸手,指尖沿着梁泽脊骨下滑。

    “梁泽哥哥,我真的没事。我知道你想要我,”岑依洄幽幽地勾他,“别忍了,我也很想要你,今天也是安全的……”

    梁泽还是没忍住,在她手心的温度里乱了呼吸,再次吻上去。

    往常大开大合急性子的人,今晚动作漫长柔缓,像一杯温开水。

    梁泽指尖轻抚上她脖间掐痕,突然说:“依洄,爷爷的话别放心上,一切是我自愿,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岑依洄睫毛微微闪动:“知道了,也没放心上,我只是害怕。”

    梁泽安慰:“是我来晚了,不要怕,警方已经将他……”

    “不是,我不是怕傅斌。”岑依洄倏地睁开眼眸,染了欲色的瞳仁煞是好看,“我害怕的是,你因伤了人而毁掉自己。那天看到傅斌快断气的时候,我好后悔,后悔打你电话求救。”

    梁泽停了下来。

    岑依洄一字一句:“梁泽,不要有下次了好吗?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所以不希望我的存在,毁掉了你。”

    梁泽和她一上一下对视。

    半晌,梁泽突然笑了下:“难怪这么主动,原来是有话叮嘱。好,我答应你。”

    岑依洄尚未舒一口气,就听梁泽问:“你刚才说,身上的伤,已经不痛了是吗?”

    “……”岑依洄忽然有点犹豫,“是的吧。”

    梁泽不客气地恢复力道。

    ……

    最后关头,梁泽哑着嗓子问:“今天真的在安全期吗?”

    岑依洄快散架了:“……假的假的!”

    梁泽闻言,反而与她更深地相拥:“那我也要。依洄,你是我的。”

    第83章

    去不去?我帮你拎包拎箱。

    结束后,

    岑依洄和梁泽一如往常缠抱温存。

    不多时,相贴的皮肤温度上升,沁出一层薄汗。

    岑依洄轻推梁泽胸膛,

    调子透着欢愉过后的慵懒:“下次真的不准了,我好怕怀孕。”

    梁泽“嗯”一声,依依不舍地退离,横抱起她进浴室。

    方形按摩浴缸调到最高档位,水花迸溅的透明泡沫沾染岑依洄锁骨。她背对梁泽,

    陷在他怀里,掌心悄悄在水里抚摸小腹,忽然偏过头:“梁泽,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啊?”

    闭目泡澡的梁泽撩起眼皮:“洗完给你看照片。”

    岑依洄手心仍然停在小腹,若有所思地想象幼年版梁泽。

    水面随梁泽身体前倾的动作发出叮咚声响,梁泽握住岑依洄的手腕移开,

    换成自己的手掌。

    岑依洄不自在地并拢双腿:“别……”

    “不做什么,

    ”梁泽一本正经,

    “只是想帮你快点洗干净。”

    定时按摩功能自动停止,

    浴缸表面却依然涌起一波又一波被搅动而起的水纹,

    扑通扑通,

    混着岑依洄咬牙切齿的问候:“梁泽!”

    “在。”梁泽用力将人嵌在怀里,

    “你刚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好奇我小时候的模样?”

    岑依洄:“就随便问问。”

    梁泽鼻尖掠过岑依洄被水汽浸染湿润的耳垂:“如果以后有孩子,

    我更希望长得像你。”

    被戳破心事的岑依洄狡辩:“我没有想小孩的事。”

    梁泽:“嗯,是我误会。之所以希望小孩像你,

    主要是因为……算了,你既然不是在想这件事,

    我也就不提了。”

    岑依洄:……………

    憋了几秒,岑依洄按捺不住:“到底因为什么?话别说一半呀。”

    “当然是因为,

    ”梁泽欺身将她抵在浴缸边缘,闷笑着讲了个毫无悬念的答案,“我好喜欢你。”

    -

    岑依洄半靠卧室床头昏昏欲睡,等了一刻钟,梁泽捧着一台旧电脑进屋。

    梁泽爬上床,将岑依洄圈在怀里:“里面有一部分我小时候照片。”

    岑依洄瞬间打起精神。

    梁泽从小到大的照片数量多得出乎人意料,大多是跟随正晴活动时被拍摄。

    幼年版本的梁泽,五官轮廓与成年版本极其相似,打小就是个帅哥。

    岑依洄指着一张梁泽穿球服抱足球的照片,评价道:“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笑得好灿烂。”

    梁泽扫了眼:“小学四年级,参加市里青少年足球赛,拿到冠军。”

    梁泽在某些方面有强迫症,电脑照片严格按照成长月份排序。

    岑依洄看得津津有味,见证照片里的梁泽逐渐长成一个大男生,不禁感慨:假如两人早点遇见,她就能认识可爱版本的梁泽。

    梁泽不予置评。他无法将自己和“可爱”二字挂钩,实在太过违和。

    到了高中时期,梁泽的照片数量有所减少。一来他本身不热衷拍照,二来课业繁忙。倒是高三去夏威夷的毕业旅行,留下大量照片。

    岑依洄惊奇发现:“你毕业旅行结束返回申城,在香港转机,不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契机嘛!”

    她继续翻。照片里靳平春和赵及川出镜频率很高,滑到后边,一张沙滩大合照猝不及防跳入眼帘。

    三男三女,交错站立,都戴着墨镜,手捧椰子,乍一看仿佛情侣组团出游。

    岑依洄愣了愣。

    梁泽介绍道:“最左边是赵及川当时的女友,另外两位是靳平春邀请的朋友,他想追其中一位,顺便邀请了那人的闺蜜一起旅行,最后没追到。”

    听起来,梁泽清清白白,但是……

    岑依洄敏锐地指着另一张抓拍照,“这张照片里,你手上拎的是一只女式包。”

    黑色格状皮面,金属包链,搭扣处是皮包品牌的标志性Logo。

    梁泽回忆片刻,包的主人好像靳平春追求对象的闺蜜,名字叫……叫……

    记不清了。

    岑依洄长睫微微下敛,视线沉默聚焦电脑屏幕,不再笑意盈盈望梁泽。她不开心的表情很好辨认。

    落在梁泽眼里,他没急着哄人,而是想起以前的岑依洄。

    十五岁的岑依洄,为讨周惠宣喜欢,情绪不显于色,永远是乖巧贴心的小女儿性格。最近几年,经由梁泽照顾,倒是把她照顾出一些脾气。

    岑依洄兴致缺缺地关闭相册:“不想看了。”

    梁泽便收起电脑,放到一边,故意问:“旅行目的地有想法吗?”

    “没有。”

    岑依洄背对他躺下,还没闭上眼睛,就被梁泽一个胳膊翻过身,圈进怀里抱紧。

    梁泽半撑起身,一只手捧她下颌,解释:“当时那个女孩帮她朋友去沙滩拍照,背着包不方便,而我恰好在旁边,就帮忙拿了下。”

    岑依洄:“哦——,我记得你们在夏威夷玩了接近一个月?十八九岁的年纪,每天同吃同住同行,培养感情正合适。你给人拎包拎了几次啊?还拎过别的吗?”

    “就一次,真的。”梁泽亲亲岑依洄的嘴唇,“我已经把那张照片删了。”

    岑依洄不放过他:“我已经看到了,毁灭证据无效。”

    “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梁泽饶有兴趣地将五指插入岑依洄的额前发丝,“如果当初未卜先知,知道十五岁的你在香港等我,我不去夏威夷了。”

    岑依洄:“换成港澳七日游啊?”

    梁泽一愣,随即勾唇大笑。

    岑依洄不理解笑点何在,宣布:“我要睡觉了。”

    梁泽不让,缠着她商量:“依洄,旅行想去夏威夷吗?有海洋,有高山,如果不想出门,就泡在度假酒店,如果想玩项目,跳伞、潜水、冲浪、观鲸,一应俱全。”

    刚才看过的旅游照片在岑依洄脑海循环播放,秀丽壮阔的风景确实令她有些心动。

    梁泽搂紧,低声问:“去不去?我帮你拎包拎箱。”

    岑依洄:“……去。”

    -

    两人都有美签,出行时间很快敲定,定在八月初。

    距离出发还有大半个月。

    梁泽这段时间专心投入蓝天科技的算法项目的应用研究。

    岑依洄到底小金猪储蓄卡和银行卡,被那套小公寓掏空,装修事宜暂时搁置,平日还是住在梁泽家里。

    脖颈斑痕淡了许多,涂抹化妆品能遮盖八九分,岑依洄钻研夏威夷指南之余,着手接翻译活。

    翻译接活除了挂靠的机构平台,人脉圈也是一大重要来源。

    岑依洄加了大学的翻译校友群,时不时有一些内部活动岗位。恰好同门关系好的师姐给她推了一场在申城举办的有关国际友好城市经济和文化交流会。

    会议仅一天,急需有经验的中英双语同声传译和交替传译。

    有师姐推荐担保,主办方对岑依洄的面试仅仅是个过场。

    这场会议时间短,但级别高,届时许多省市级媒体将在场实时转播。高关注度的会议,嘉宾稿都是提前经过审核的,翻译难度并不大。

    并且会议结束后的记者提问环节,也有对应安排,岑依洄已经拿到问答题纲。

    当日清晨,岑依洄早早起床,白衬衫黑西装,立在全身镜前整理衣领。

    一双有力的手臂,蓦地从后圈住她的腰际,版型贴身的西装外套微微起了折痕。

    梁泽只穿了条浅色居家裤,上身赤裸,嗓音含了彻夜看球赛导致睡眠不足的困乏:“会议几点结束?”

    ——昨晚是2014年巴西世界杯总决赛,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举行,德国对阵阿根廷。

    岑依洄睡到后半夜,被客厅电视机一阵叽里咕噜的欢呼声闹醒,她揉着眼睛出门。

    电视上,球队最后关头替补出场的格策,踢进本场最关键制胜球。德国队员着白色球衣,叠抱一团庆祝胜利。

    转播镜头扫过对面茫然沮丧的阿根廷队,给了巨星梅西一个特写。

    岑依洄捂嘴打哈欠:“这是德国队赢了?”

    梁泽说“是”。

    他从前是德国队球迷,见证德国三星升四星,自然是高兴的。回到卧室,按着岑依洄接吻,直到岑依洄求饶“有工作必须早起”,才放过她。

    至于梁泽最后几点入睡,岑依洄不清楚。

    “会议五点就结束,但结束后还有招待宴,我得跟着。”岑依洄握住梁泽的手腕,在他怀里转过身,“你看球看好晚,多睡一会儿再去公司。”

    刚起床状态的梁泽,神情静定,莫名有种不好惹的气息。

    但他一开口,又变成好男人:“招待宴结束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

    到达会场,岑依洄录入个人信息,挂上工牌。

    这种类型的会议,不少重要领导作为特邀嘉宾莅临指导、发表讲话。

    今儿来的大佬主管外资投拓。

    师姐特地提醒岑依洄,大佬姓方,常常不按稿子念台词,喜欢临场发挥,务必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当翻译的,最怕嘉宾天马行空,岑依洄严阵以待:“明白。”

    师姐看了眼表:“方局的秘书稍后会与你对稿,你也好有个准备。”

    会议尚未开始,岑依洄在休息室等候,她捧着一份满是圈圈点点记号的稿子熟悉演讲词。

    忽然有人敲门。

    岑依洄放下文件夹:“进。”

    咔嚓,年轻男人推门而入:“你好,我是方局的秘书,姓张,弓长张,名字叫……”

    岑依洄盯着他:“张左尧?”

    第84章

    梁泽哥哥,你帮我加速入睡。

    张左尧抓着门把手,

    一时间忘记接话。

    休息室,两人大眼瞪大眼,岑依洄站起身打破僵持:“好巧。”

    “是,

    好巧。”张左尧如梦初醒般回过神,顺手带上门,“主办方和我说翻译姓岑,我没想到是你。”

    高中毕业后,岑依洄没再见过张左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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