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孟佳期一眼认出,当初她?骑小马,大腿内两侧擦伤时,他就曾给过?她?一支同样的药膏,涂起来很是?熨贴舒服。

    除了这支药膏外,还有?小小一盒润黄的膏体,装在小瓷盒里,全新未拆封。,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宗庭把药膏拿过?来,和她?一起研究。

    “怎么?有?两种?”她?用床上坐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襟。

    “一种涂里面,一种涂在外面。”沈宗庭将药膏放下。

    “什么?里面外面?”经历了极致纵欲后的脑袋,难得?有?些迷糊,她?弱弱地重复了两句。

    “就是?,宝宝的...”他微热的指尖撩起她?鬓边长发,薄唇擦过?她?脆弱的耳廓线,低声。

    孟佳期万万想不到,沈宗庭看着矜贵出尘,说起那字来如此带感,这种含着世?俗意义上“脏”的字眼儿,被?他说出来,让她?直接不争气地酥掉了半边,软软靠在他怀中。

    被?什么?抵着,让她?头皮发麻。

    “你好下流。”她?低声斥他,嗓音轻而软。

    他蓦地轻笑。“嗯?宝宝不是?最喜欢了?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很诚实?。”

    光是?轻捏一下,她?就完完全全地到了。他喜欢看她?因他而沉浮在欲海当中,上不能下不能,指甲在他背上抓出道道血珠,完全无法?掌控自己。

    这都是?世?上最极致的快乐,他要给她?最好的。

    “...”

    “宝宝,先去洗一下,给你上药。”他难得?换上两分正经神色,把她?抱在臂弯里,抱到大理石洗漱台上,拧开水龙头。

    水龙头喷出细细的水流,带着滚烫的温度,他伸手掬起。她?下意识去看他的手,指骨修长,手背迸出的青筋既深刻又清晰。

    他的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好似特意用指甲刀特意打磨过?,不留下一丝毛边。

    似乎,在这些细节上,他就是?有?如此细致和耐心,知道她?很嫩,不忍心刮伤她?。想着想着,她?又想到别处去。按照以往的经验,一场是?很难满足沈宗庭的,三年前,他几乎每晚都要那么?折腾上三四次,要不是?顾忌她?要经营工作室,还能更夸张。

    这次,他也远远没有?餮足。只是?,他好像在克制、在忍耐。她?咬着唇,垂眸看了眼大理石台下,又躲闪似地挪开视线。他还没有?...难不成,他要自己纾解吗?

    她?在他这儿待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就这么?在房子里被?他抱来抱去,从窗台抱到床上,再从床上抱到浴室里。他哑声叫她?“宝宝”,有?时会?让她?恍惚。

    “宝宝”二字,既是?情人的呢喃,也给她?一种有?家可归的错觉。

    只是?目前,不敢动任何心思。

    重逢之后,既然忘不掉,割舍不掉,那就试一试。至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她?打算顺其自然。

    无论?如何,都不会?飞蛾扑火再爱一场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拢了拢长发,一场沐浴,涤荡掉浑身每个毛孔都泛着的旖旎气息。

    “真不留在这了?”沈宗庭也洗了个澡,棱角分明的脸,肌肤上留下水珠的痕迹,乌黑的头发濡湿。

    此刻他披上浴袍,雪白?的壁灯打下来,男人眉骨深邃,眼神清明,望向?她?的目光柔和,哪里还有?方才半分下流模样?

    万万想不到,两个小时前,他还掰开她?脚腕,对她?做那种事。

    “不留了。”她?换上助理送来的女?式衬衫和包臀裙,一粒粒将扣子系好,顺带着将窗打开,让清凉的晚风将她?扑了个透,也一并?将身上过?于?旖旎暧昧的气息带走。

    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沈宗庭看她?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在身前的背影,手臂抬起,想抚她?背影。

    不知怎的,身体距离很近,心理距离却很远。她?好像对他筑起了屏障和隔膜,不轻易展露内心。

    “好,我让钱叔送你回去。”

    半晌,沈宗庭哑声,想要抚摸她?背影的手收了回去。

    黑色双R轿车行驶在高架桥。钱叔坐在主?驾驶位置,手握着方向?盘,竖着耳朵听车后座沈宗庭和孟小姐的交流。

    钱叔原以沈宗庭成功抱得?美人归,正为少爷高兴,但一字一句听过?去,总觉得?孟小姐对少爷还透着疏离。

    “喜欢住胡同?要不将你这处买下来,附近几处也一并?买了,清静一些。”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车位,沈宗庭沉声,目光看向?身旁的孟佳期。

    她?正静静望着车外,气质娴静,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用买了,只是?暂时住着,以后腻了还会?换地方。”

    一切涉及钱财的交易和赠予,她?都不需要。

    “换地方,你想换去哪里呢?”

    “眼下还不知道。”

    “你有?考虑过?长居北城吗?”沈宗庭靠在椅背上的手松松地握紧,他想要握住什么?。

    “目前还是?挺喜欢这里,但若是?别的地方更适合专业发展,也会?考虑去那处发展。”

    恰好此时遇到一个红绿灯,钱叔将车停下,清晰地听到身后两人的交谈。

    这段时间,钱叔不是?没注意到沈宗庭的动静,他正有?意将港城的一些产业、资金引入北城。资本的触角向?来无孔不入,沈宗庭北迁产业和资金,自然是?轻而易举。

    资本家和企业主?们大张旗鼓、兴高采烈地欢迎沈宗庭入主?北城。

    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能让沈宗庭这尊资本之神从港城纡尊降贵挪到北城来的理由,其实?只是?一个女?孩儿。

    一个他深爱的女?孩。

    钱叔看了眼车内后视镜。

    在他看来,孟小姐还不知道自己手中握着多大的权力,她?有?多大的影响力——她?直接决定?了沈氏资本的流向?,决定?了沈宗庭的投资动向?。

    钱叔知道得?清清楚楚,孟小姐还在港城那些年,沈宗庭就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叫“Meng”的资产管理办公室,大量持有?各上市集团的股票,各国国债、公司债和基础证券所衍生出来的大量衍生金融产品。

    虽说孟小姐离开港城时分毫未带走,但少爷认定?那些是?都是?她?的资产,仍妥善地为她?保留,不断扩大投资。按照目前投资状况看,孟小姐算得?身家以亿计算。

    沈宗庭对孟小姐,可谓是?用情至深,凡是?阻碍他和孟小姐破镜重圆的一切因素,他都在一一破除。

    若说一开始,孟小姐向?他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而他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失去了她?,辜负了她?走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那现在,沈宗庭愿意向?她?走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一千步。而孟小姐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她?只需要说“好”。

    车后座这场谈话,钱叔也听在耳中,一时间竟生出万千感慨。他、成叔、礼叔将沈宗庭从小服侍到大,看他经历过?噩梦一般的遭遇,也看他断情绝爱,成为不婚主?义,亦眼睁睁看着他陷入爱河,却在深爱的女?孩和“不婚主?义”之中苦苦挣扎。

    如今,他终于?摆脱了那场噩梦和阴影,也摆脱了家族的桎梏,只想和深爱的女?孩拥有?未来。

    他们会?拥有?未来吗?

    孟小姐会?愿意和沈宗庭拥有?未来吗?

    一切都不得?而知。

    -

    栾树胡同很快到了。

    “我下车了。”孟佳期握住车门把手,涩声。

    “我进去坐一坐?”他拽住她?手腕,心中漫起丝丝不舍。

    有?一瞬间,真想把她?留在车上,而不是?看着她?独自跨进她?的家门,把一切关在门外,就连他,也被?她?关在门外。

    “不用了,夜很深了,你也早点睡觉。”她?低声。

    似乎一天一夜的缠绵,她?和他的激烈交缠,都如烟火,如泡沫,是?出了房门,就会?被?她?甩在脑后的关系。

    沈宗庭拉过?她?的手,珍而重之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干燥的唇擦到她?手背,那一点湿痕让她?肌肤发紧,像被?什么?紧紧绷着。

    “我真回去了。”

    水钻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她?迅速地进了院子,用钥匙拧开小红门,合上。

    夏日的凉风吹起栾树的叶子,簌簌作响。黑色双R轿车停在栾树下,婆娑的树影落在车窗上,被?雨刷穿过?。

    钱叔立在车门边,看着栾树在车上落下的树影。这辆双R轿车车头的小金人,已经在无数次风雨来去之中,渐渐褪去了镀金的色泽,变得?黯淡无光。

    其实?,沈宗庭的车库里有?很多辆车,各种豪车,每天换一辆新的开,都能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只是?,像为了保存一个熟悉的符号,也为了让孟小姐感到不陌生,他的少爷仍维持着细节上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

    车后座的中岛台里,仍然放着巧克力和软糖,放着纯棉毛巾。而这些,都是?为孟小姐准备的,哪怕她?如今已不再需要。,尽在晋江文学城

    深爱藏在细节里,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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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回去了?”钱叔请示沈宗庭。

    他看到,沈宗庭凝望着那扇小红门,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钱叔,你先回去,我在这坐一会?儿。”半晌,沈宗庭哑声。

    “...是?。”钱叔只能这样应下。

    他懂,沈宗庭不是?只在这坐一会?,他会?在这里坐上整整一夜,直到衬衫上都被?薄荷烟草的气息给浸泡透。

    似乎沈宗庭存在的意义成了整夜整夜地望着她?的窗口,就如盖茨比永远望着彼岸的绿灯一般。

    沈宗庭不是?不能通过?别的手段,将孟小姐留下来,强迫她?留在他身边。只是?,有?些人越是?珍视,就越是?迟疑,越是?克制。

    护她

    回到栾树胡同,

    孟佳期先?打电话给娟姐,吩咐了工作室的几项基本事宜后,放下电话。

    娟姐在那头喜滋滋道:“佳期啊,

    不知怎么回事,店里?忽然?爆单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徐总,

    好几个对家都抢着给他定制西装。昨晚上徐总助理联系了我们,

    说就在尚期这儿定制呢。”

    “还有一个娱乐圈明星,

    这两三年最扛剧的顶流郭景勋,工作室也打了电话过来,

    要在我们这定制年末星光晚会的礼服。”

    “还有,李家、温家等京城大家族,也陆陆续续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定制事宜...”

    那边,

    娟姐还如连珠炮般说着。

    定制圈的名人效应明显。若是徐总、郭顶流等人穿着“尚期”出?品的礼服出?现在聚光灯下,

    那“尚期”的知名度和?品牌附加值必能再上一个台阶,就此跻身定制高奢行列也不是没可能。

    “知道了。在所有顾客里?面,择几个工期合适的,

    别的推掉便是。”孟佳期握着手机,

    淡声。

    这等繁华,门庭若市,

    被顾客追着捧着的盛景,

    她?早在三年前跟着沈宗庭时便经历过一次。

    再来一次,就算内心再有波澜,

    面上也不显山不露水。

    电话那头,娟姐已在心底暗叹孟佳期的定力,

    不由?得暗暗好奇这位新雇主的背景。这独一份的淡定从容,

    以及对定制艺术的追求,就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就好像,

    她?见过太多入眼?繁华,练就和?滋养了一副别样的心性。

    挂断电话,她?踢掉脚上高跟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她?当然?知道,这份热闹,娱乐圈、互联网圈对她?的追捧来自何处。早在酒会上沈宗庭把她?抱走起始,有心人就已在密切关注,伺机行动,借和?她?靠近,攀上沈宗庭。

    资本的力量何其恐怖,能让所有人为之折腰。

    沈宗庭总是有这样的力量,把她?带到众人瞩目的中心。既然?接受沈宗庭回来找她?,就要接受他一并带来的狂风骤雨,一并做好走入人群视线中央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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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极力将?关于工作的念头拂出?头脑,准备洗漱睡觉。

    刚过去的昨日,由?于沈宗庭不知疲倦地索取,她?连白天黑夜都颠倒了。若是可以,还是想好好地休息。

    洗漱结束后,她?从Coach包包中拿出?药膏,洗干净,准备自己上药。

    将?润黄的膏脂在掌心搓热,抹到伤口处。不知怎的,又想起沈宗庭。

    沈宗庭就连说下流话、做下流事,都有得天独厚的一份好看,俊美无俦的脸妖异到极致,修剪得齐整的指缓缓摸进去,还会哑声问,“宝宝,掰开好不好?”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好像很喜欢她?那里?...每次总流连不去,目光一遍遍描摹。

    女孩纳闷了好一会,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喜欢的。每次他都要看好久,一副恨不得立时tian上去的模样。这不就是每个女孩身上都会长的?

    不过,她?每一寸他都喜欢的。也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吻遍、抚遍了,却好似还不够。

    小瓷盒里?润黄的膏脂一点点被抿住,涂抹在破损处,让里?侧生出?被滋润的清凉感。这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了沈宗庭的指尖,缓慢地碾入,迸出?的青筋擦着她?的,不知为何,他总是能让她?很舒服。

    想着想着就脸色发烫,暗骂自己不知羞耻。

    第二?天,她?去工作室的时间往常更提前。

    傍晚时分,一个穿着8cm尖头高跟鞋和?Gucci虎头印花裙,画着浓妆的小姐走入“尚期”,点名让孟佳期出?来招待她?。

    这位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柳思菀柳小姐。

    柳家是京城百年望族之一,家族在王府井、望京有一整段连排商铺,柳思菀是柳家独女,她?旗下的产业殷实丰厚。

    柳父柳母晚年得女,对这个宝贝女儿珍视得不行,眼?看女儿到了适婚年龄,由?着女儿的心意,只?想为女儿择一个好丈夫,在圈中放出?豪言:柳思菀的陪嫁是京北产业园区的一整块地皮。

    柳思菀眼?光高,挑挑拣拣,对那些她?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公?子哥儿一点都提不起兴致。

    唯独对沈宗庭一见倾心。

    沈宗庭身上那种?贵族气?质、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傲慢,吊儿郎当的痞气?、傲气?和?颓气?相交杂,就足以让少女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拥有她?见过的最深邃英俊的脸、最挺拔颀长的身材?

    让她?气?闷的是,她?难得想摆出?点名媛的范儿,让沈宗庭见识下她?的优秀和?教养,搜肠刮肚地和?沈宗庭搭话,不曾想,沈宗庭对她?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狭长眼?眸中满是漠然?。

    谁能想到,这个矜贵冷傲的男人,会铁青着脸,将?别的男人推到一旁,将?他西装脱下,裹住一个女孩,将?那女孩抱走?

    他抱着那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红毯,提前退场,如何不让柳思菀吃惊、羡慕又嫉妒?

    那女孩到底如何得了沈宗庭的青眼??

    柳思菀被娇惯坏了,她?一门心思地认为,自己才是这场酒会最独一无二?的中心和?焦点。

    不曾想,沈宗庭一个公?主抱的动作,让那个既不是名媛后代,也不是什么显贵人物的女孩,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这两天,柳思菀打听到被沈宗庭抱走的那位,只?是京北一个定制小品牌的主理人,还是搭上了Wendy的关系,才拿到了酒会的入场券。

    Wendy在这圈子里?,都是个如“皮条客”般的存在,要依附于他们而生存,更何况这个叫“孟佳期”的小小设计师?

    柳思菀越想越气?,当即来找孟佳期的麻烦。

    此刻,她?坐在“尚期”的招待沙发上,足尖高高翘起,用两根指尖捏着“尚期”的定制图册,翻动厚重的铜版纸,一页页看过去。

    “能在这地儿开店,我以为尚期能有多厉害,如今一看,也不过是在卖营销和?噱头罢了。”

    柳思菀冷哼一声。

    孟佳期看着她?两根手指拎起铜版纸,心知这位柳小姐就不是真心来定制服装的,只?是淡淡一笑,没将?她?的言行举止放在心上。

    柳思菀这一拳犹如打在棉花上,不得劲得很。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说出?点刺激孟佳期的话。几本定制图册摆在她?面前,她?翻开扉页,看到其上印着孟佳期曾在英伦留学时期,在“金剪奖”大赛上获奖作品的简介。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看不出?有什么真才实学。”

    柳思菀颐指气?使,足足留了5cm长的指甲点在铜版纸上。

    她?这纯粹属于“无知者无畏”。

    孟佳期看着她?,微微倾着脑袋,忽然?好奇,柳父柳母该是怎样娇养这位柳小姐,才能让她?面对未知时如此“理直气?壮”?

    若是柳思菀听过“金剪奖”当年的颁奖词,就绝不会这么说了。帮助孟佳期获得“金剪奖”的女款长大衣,面料是不重复的花纹图,如何将?花纹图裁剪成连续且不重复的背部图案、如何保留它的英式风格、如何创新,如何将?设计创新和?高超的剪裁技术相融合,都是孟佳期在这件作品里?所呈现的新思路。

    “不过,这世界上,一个女性服装设计师,会不会剪裁服装不要紧,只?要会张开腿就可以了,不是么?”,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思菀很少接触来自孟佳期这一层级的女孩,在柳思菀看来,这些女孩子,都是依附着他们这个圈子存活罢了,“捞女”“拜金女”“小三”骂的就是她?们。

    “张开腿”一词,柳思菀说出?时,没收敛任何声音。此时店内还有别的客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盯着孟佳期,神色古怪。

    一个美丽且单身女人,门前是非本就多。关于她?私生活的猜测,更不绝于耳。

    孟佳期远山眉蹙起,冷声:“柳小姐不是诚心来定制西装的,尚期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柳思菀不忿,可这位孟姓女设计师板起脸时,天然?有一种?清冷凛然?的气?场,生出?的艳光令人不敢逼视,就连在金银罐里?养大的她?,都要为之避目。

    她?提起爱马仕手袋,踏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出?会客厅,看到孟佳期挂在座椅上的Coach手提袋,留下一句讽刺。

    “可见你?的金主大人对你?不怎么上心,否则不会连个H家的包包都不舍得给你?买。”

    “你?就用这种?烂大街的货吧,想撑场子的时候,买点儿A货就行。”

    柳思菀离开了。孟佳期听着她?最后留着这句话,倒没有多大的心情起伏。

    她?心想,原来柳思菀是对沈宗庭爱而不得,才会如此尖酸刻薄。

    心底不由?得腹诽,沈宗庭这哪儿哪儿都薄情的男人,还真是桃花多多。

    -

    柳思菀来“尚期”胡闹一番,这事孟佳期并不放心上。

    殊不知,沈宗庭命人在“尚期”安排了眼?线,对“尚期”的动静了解得一清二?楚。

    此刻,“京尊”大厦顶层,极具现代风格设计的办公?室内。

    黑色星空顶的天花板上装饰着“牵牛”“织女”星座,木地板上铺着同色系的深蓝羊绒地毯,黑色岩板办公?桌后,容貌俊美的男人面目阴沉。

    “...柳小姐还讽刺孟小姐,用的手袋不够档次...”

    钱叔正站在办公?室中央,隔着一张黑色岩板,向沈宗庭禀报事情经过。明明他将?沈宗庭从小看到大,但没有哪一刻,对沈宗庭的敬畏和?惧意更胜。

    沈宗庭是不轻易动情绪的人,他对万事万物都漠然?而随和?,透着一股不在乎的态度,可越是什么都不在乎不在意的人,在乎起一个人来,就越疯狂。

    “是么。”沈宗庭修长手指按在一打文件上,薄唇轻启,沉声对钱叔吩咐:“安排下,柳家的邀约,我同意了。”

    “...您原来不是取消了?”钱叔迟疑了一瞬。

    “现在重新提上日程。”沈宗庭轻笑一声。

    钱叔看着沈宗庭的笑容,脖子忽然?一痒,就好像被毒蛇的蛇牙啮入颈间皮肉一般,阵阵发凉。他默默在心中为柳家点了一根蜡烛,心想,柳小姐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孟小姐。

    孟小姐可是沈宗庭的禁脔,是他的底线。

    -

    一晃过了两个星期。

    孟佳期早就将?柳思菀冒犯她?一事抛在脑后了。

    殊不知三人成虎,谣言在那个圈子里?传得飞快。关于她?的来历,一时传得风里?雾里?,有人说她?给某个事业有成、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总当了三,在外头生养有孩子。

    还有人说,她?同时被几个公?子哥包养着玩“三人行”...

    渐渐地,流言不堪入目,各种?详细的版本流传了出?来,人们津津乐道,讲她?如何被几个公?子哥儿‘前夹后裹’的,讲得眉飞色舞。

    如此种?种?,美人门前是非多。

    对此,孟佳期先?是不堪其扰,她?懒得一一争辩澄清,遂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结束了摄制组的电影服装设计合同后,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新客户的维持当中。

    自上次酒会后,她?吸引到不少新客户。这批来自互联网、娱乐圈等领域的客户,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巴结沈宗庭的心思才接近了“尚期”。

    可在合作过程中,这些新客户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尚期”这个品牌,喜欢品牌主理人孟小姐专业、严谨的工作态度、喜欢它精良的制作,喜欢这个品牌自然?而然?带出?的贵族气?息。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尚期”的口碑慢慢建立了起来。

    这天,孟佳期收到钱叔郑重其事递来的一张请帖,请她?出?席一个晚会。

    为了让孟小姐舒舒服服赴这一场晚宴,钱叔做了妥帖安排,一辆加长林肯直接开进栾树胡同,将?她?接到燕莎使馆区的曼合附近。

    进入这方地界,孟佳期透过车窗,只?见绿树葱茏,高楼拔地而起,这里?连空气?都似乎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她?拂起裙摆,下了车,坐着宽敞的电梯上了指定楼层。

    这座空中四合院足足有1000平,挑空大厅中,原木色装置艺术格栅和?玻璃穹顶完美耦合,真正是东西方美学的完美融合。

    隐在格栅后的射灯打出?剔透光线,映出?与会宾客的身影,光与影成就了一副完美画卷。

    悠扬的宴会舞蹈音乐响起。

    孟佳期踩着高跟鞋,在舞厅区静静欣赏了一会舞曲,随后来到中庭处。这里?放置了一座假山,假山之下,有汩汩清泉流水。

    转过假山,她?看到一张英俊含笑的脸。

    剔透的光线下,沈宗庭身着制作精良的萨维尔街西装,一身浅灰色,袖口处露出?一截冷白腕骨,腕骨往上,两枚铂金袖扣更显低调奢华。

    他俊美得犹如从贵族宫廷中走出?的人物,好似下一秒就会回到画中。

    从头颅到肩颈,再到腰身的线条,无一处不完美。孟佳期看着沈宗庭,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个男人,真是太会蛊惑人了,无论怎么看都那么好看啊。岁月赋予了他更为成熟稳重的气?质,含笑看过来时,竟然?让孟佳期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期期。”

    他沉声唤她?。

    明明每个夜晚都在她?门口徘徊,在栾树的树影下望着她?窗口。可她?却好像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及。

    女孩一身Elie

    Saab

    SS

    高定,人鱼姬珠光材质,褶皱设计,在腰前汇成一个精美的旋结。水钻的吊带划过她?盈盈锁骨,在修长颈后系成一个细细的结。

    锁骨之下,V字形襟口,起伏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却又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令人浮想联翩。

    灯光下,她?肌肤白得发光,纤腰长腿,束腰、微展的裙摆如鱼尾,衬托得她?恍如刚上岸的美人鱼。

    “是你?设的晚宴?”她?没话找话似的,低声问他。

    “是。”

    “不该请我的,我不属于这场合。”她?淡淡感慨一句。这样的空中楼阁,空中四合院,也只?有跟着沈宗庭才得以一见,不然?以她?的财力和?能力,是万万来不到这儿的。

    资本的力量,她?懂。

    太恐怖了,资本就像无数个“0”之前的那个“1”。

    “不,你?必须来。”他凝眸望向她?。

    于他而言,孟佳期才是晚会的女主角。他就是特?特?为她?设的宴,因为她?肯赏脸,这场晚会才有存在的意义?。

    否则,谁耐烦陪一帮公?子小姐们玩乐?他是寂寞惯了的人,如今已不习惯这种?风花雪月的场合。

    “要不要跳一曲?”他朝她?伸出?手,矜贵修长的手指微曲,等待她?将?纤细手指落到他掌心。

    孟佳期下意识朝四周一看,心中知道,他这一邀的分量之重。这晚会上,多少名媛小姐等着沈宗庭这句话呢。

    可唯独,这句话只?对她?说。

    “不跳了,谢谢。”孟佳期礼貌拒绝。

    她?还不想在公?共场合与沈宗庭表现得如此密切。上次晚会就已经惹得柳思菀对她?不爽了,她?可不想再多惹几个看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她?拒绝得磊落大方,沈宗庭将?手垂了下来,眼?中有落寞一闪而逝。

    就是这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牵动他的心,让他反复思量再思量,他已经读不懂他的期期了。

    偏偏这只?小猫还玩起了“性.爱分离”那套,床上不管被他哄诱着叫得多欢,“沈宗庭”“宗庭哥哥”,媚着嗓子呜呜咽咽地叫,勾得人神魂颠倒,可一旦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在公?共场合对他尤为冷漠。

    孟佳期正要从假山旁退开,去欣赏这座空中四合院的建筑设计,这时,远处一个身穿香槟色礼服的影子朝假山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类似管家的人物。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人是柳思菀。

    “宗庭哥哥!”柳思菀望见沈宗庭,满面笑容简直掩盖不住,她?快走几步,直接插到沈宗庭、孟佳期两人中央。

    沈宗庭懒洋洋地点头,眼?尾扫了扫她?,好似作为对她?的回应。

    “你?怎么在这里??”柳思菀向来将?情绪挂在脸上,看见孟佳期这么美一个人儿站在沈宗庭面前,警惕心顿起。

    ,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小心路过。”孟佳期轻描淡写地揭过。

    柳思菀看着孟佳期的眼?神,就像看勾人的狐狸精。她?有意炫耀,脆声对沈宗庭道:“宗庭哥哥,上次你?让我带的Birkin

    Faub,国内都绝版了,买不到呢,我还是去了法国才买到的。”

    说来也巧,柳思菀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对她?而言,幸福来得太突然?。

    两个星期前,原本对她?一直淡淡的沈宗庭,竟然?答应了柳家父母的邀约,和?她?们一家在檀宫进餐。餐桌上,沈宗庭言谈举止得体有度,一举一动带着漫不经心的懒倦感,让柳思菀一颗少女心再次陷落。

    难能的是,饭桌上,柳思菀提起自己下周的行程是去巴黎看秀,一向对万事万物不上心的沈宗庭,直接让他的管家往她?卡里?打了几百万,让她?去巴黎带一只?Birkin

    Faub回来。

    柳思菀看着卡里?凭空多出?的几百万,心房霎时间开满花朵。

    少女心事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她?当即将?这件事告诉闺蜜。

    闺蜜和?她?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菀菀,沈先?生是对你?有意思吧?你?要飞去巴黎看秀,他让你?带一只?Birkin

    Faub回来,其实就是想送你?一只?包包?”

    “啊啊啊啊沈先?生好会呀!先?让你?带回来,等你?把包包递给他,再珍而重之地告诉你?,这只?包包就是送给你?的?妈耶,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幸福得当场就要晕过去。”

    如今,包包已经在盒子里?了。

    柳思菀内心暗戳戳期待这一幕的到来,当着孟佳期的面,让她?的管家将?盒子递给了沈宗庭。

    “宗庭哥哥,你?看,带回来了。”

    沈宗庭不置可否,一旁的钱叔上前几步,将?橙色的长方形礼盒从管家手中接过,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上。

    眉目英俊又冷冽的男人,这才将?目光落到柳思菀脸上,淡声:“真是麻烦你?了,柳小姐。”

    柳思菀看着那只?包包,满目欢喜地等待着下文。

    这时,周围已经有不少富家子弟、贵妇人和?名媛小姐们聚集了过来,围绕着假山,。其实,沈宗庭想要一只?Birkin

    Faub,何须大费周章?直接联系H家,让他们调货一只?便是。

    这般千里?迢迢的慎重,在富家子弟们眼?里?,玩的就是一种?拉扯的情.趣。周围当即有人起哄:

    “沈先?生大费周章弄来一只?包包,是要送给谁呀?”

    “就是,就是,收到包包的女士,一定是今晚在场最幸福的。”

    人们一边说着,已经有人用羡慕的眼?神,望住了柳思菀。柳思菀亦低着头,喜不自胜。

    这时,钱叔揭开爱马仕的礼盒,露出?那只?名贵的“黑房子”,皮面在灯光下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泽。

    沈宗庭唇角一勾,摘下手上的白色手套,揣进西装口袋中,修长矜贵的手指提起包包的拎带,双手递到孟佳期面前。

    “一只?包而已,送给孟小姐,希望孟小姐赏脸。”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柳思菀原本笑得灿烂的脸,忽然?凝了一层厚厚的冰,笑容凝固在脸上。

    说到这里?,沈宗庭垂眸,眼?神淡漠,环视众人一圈,似有所敲打一般,慢条斯理地接了下半句,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挑高的中庭之中。

    “众所周知,是我在追求孟小姐。”

    “别的流言蜚语,给我收一收,伤着了她?,我不会客气?。”

    坦陈过往

    沈宗庭话声不大,

    却?让在场不少人后脊发麻。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在背后传过孟佳期的“谣言”,津津乐道于她的私生活。

    其中传得最凶的那几个,

    已开始暗暗叫苦,只觉得后颈直发毛。

    如今,

    沈宗庭已是沈氏真正的话事人、掌权人?。

    沈氏一族支脉庞大,

    盘根错节,

    既相互支撑又相互制约,内部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沈宗庭能坐到这个位置,

    绝不简单。

    他要是想对付他们,封锁他们的资金,堵死他们的商业活动?往来,

    还不是像碾死只蚂蚁这么简单?

    况且,

    沈宗庭从来就非良善之人?。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沈宗庭放在心上的女人?...

    在一众或惴惴不安、或讶然、或讨好巴结、或羡慕嫉妒、或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当中,孟佳期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

    众目睽睽之下?,

    沈宗庭将?一只名贵的包包,

    双手递给她,虔诚如贵族骑士。

    这绝不是递给她一只包包那么简单。

    沈宗庭使出这一招,

    可算是一石三鸟。先是狠狠地打脸了看不起她、污蔑她靠“张开腿”来上位的柳思菀。

    一句“是我在追求孟小姐”,

    堂堂正正地摆明了他和她的关系:不是她没名没份地跟着他,不是情人?和金主的关系。

    而是,

    她是他珍而重之的女孩,是他想要光明正大追到手、娶回家的女孩。

    同时?,

    也止住了围绕她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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