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只想再试一次

    我只想再拥有一个夜晚

    即使这是错的。]

    宁一宵微微俯身,贴近苏洄的侧脸,嘴唇与耳垂之间空出一小片暧昧的宇宙,土星耳坠荡在其中。

    “不成熟的小朋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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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宁一宵不浪漫

    第59章

    N.爱欲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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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洄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

    他的人生中好像许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美好的事了,

    自从和宁一宵分开,一切都是黯淡无光的灰色,但宁一宵再次出现,

    给了他一个如梦似幻的夜晚。

    “谢谢。”

    苏洄半垂着头,耳坠轻微晃动,他抬眼,递给宁一宵一个湿润的目光,

    “我现在吹灭吗?”

    他提问的样子很乖巧,

    带着一丝拘谨。

    “都可以。”宁一宵说,“随你喜欢。”

    苏洄抿着嘴唇,闭上眼,

    很快很短地许了一个愿望。

    其实根本称不上什么愿望,对普通人来说很容易实现,甚至很浪费,

    但苏洄只敢要这么多。

    [我想永远记住这一晚。]

    他睁开眼,

    吹灭了蜡烛,

    对宁一宵露出笑容。

    “许了什么愿望?”宁一宵故意问。

    苏洄摇头,拿起刀叉想着怎么切比较好,“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宁一宵本来想逗他,看他这么认真,还是选择放弃这些恶劣的想法。

    切开后苏洄才发现,

    原来里面的夹心是樱桃,浓郁酸甜,

    他吃了很大一块,

    宁一宵只吃了一小片。

    “你不吃了吗?”

    “嗯,

    好甜。”宁一宵不太喜欢甜食,平时几乎不吃,

    几乎每次吃都是和苏洄在一起。

    “那我们打包带走吧。”苏洄问,“你说这个能带上飞机吗?”

    “这么小,很快就吃掉了。”宁一宵发动了船,朝岸边缓慢驶去。

    他不动声色问,“难不成你一会儿还要赶飞机?”

    苏洄摇头,含着叉子,口齿不清,“明天上午九点半。”

    到岸了,宁一宵先下去,很自然地伸手,扶着苏洄下来。

    “那今晚呢?”

    宁一宵问这个问题的语气很平常,不带任何暗示和引导,但却叩击着苏洄的心,令他莫名心跳加快。

    今晚……

    苏洄很想和宁一宵待在一起,越久越好,哪怕只是在这片湖畔树林散步聊天,但他想说“不知道”,他没办法把自己真正想要的说出口。

    他想要的大部分都实现了,因为来了加州,即便不在一个城市,也希望能和宁一宵见一面,他见到了,不仅如此,还单独与他看了一场露天电影,很接近他幻觉中的理想约会,宁一宵甚至为他庆祝了生日。

    苏洄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

    照理说他应当别无所求,要得太多会吓走对方。苏洄始终记得自己躁期时的过分热情,吓退了刚认识的一些朋友,人和人之间都要保持距离感,否则不会长久。

    “我……”苏洄顿住,月光追着两人的背影,“我回酒店吧。”

    他不自然地把蛋糕盒提起来一些,“这个也好分给大家。”

    宁一宵忽然开口,“不行。”

    苏洄微微一怔,不清楚他说的“不行”是指回酒店还是分蛋糕。

    “我买的,不能给别人吃。”宁一宵很强势地说,“至于酒店,离这里太远了,反倒是机场比较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里也提供住宿,还有树屋。”

    “树屋?”苏洄来了兴趣,“在树上吗?”

    宁一宵点点头,“嗯,窗户正对着湖,很漂亮。”

    苏洄本来就已经心动了,宁一宵又给出更致命的一击。

    “据说那一片有很多鸟,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红头啄木鸟。”

    苏洄立刻点头,“我要住,我想看小鸟,那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我是不是先买一点粮食什么的,这边会提供吗?如果他们来我的房间里我可以喂他们吗?”

    宁一宵忍住笑意,装出一副淡定脸,“一会儿问问。”

    来到住宿区,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来到景观最好的区域,让他们自行挑选。

    “您这边开了两间,这片是湖景树屋,可以任意挑选两个,随您二位喜欢。”

    两间?

    苏洄这下子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宁一宵并非想留他做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有些懊恼。

    “你选吧。”宁一宵说。

    苏洄点头,指了眼前的一小栋,“这个吧。”

    “那我要左边这间,谢谢。”

    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给了两人密码便离开了,“祝二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树屋是悬空的,像只巨大的鸟笼,固定在树上,需要爬梯子才能上去。

    “喜欢吗?”宁一宵问。

    苏洄点点头,“很漂亮,不过这个也包含在杂志社给你的礼券里吗?”

    “是啊。”

    宁一宵望着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将苏洄肩上的一小片落叶拿去。

    苏洄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

    “本来也是他们拜托我接受采访。”宁一宵走近一步,低头,声音很沉,“苏洄,好的事有很多。”

    这句话令苏洄感到有些心酸,但他还是仰起脸,对宁一宵点头,“嗯,你说得对,谢谢你。”

    “不用。”宁一宵理了理他针织衫内侧的衬衣领,“你今天说了太多谢谢了,你也陪我过生日了,不是吗?”

    苏洄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陪宁一宵过生日。

    只是这样的好事偏巧落到他头上,而他又因为没有兑现过去的诺言,很想要补偿。

    “抱一下?”

    苏洄见他摊开双臂,觉得宁一宵好奇怪,明明会不管不顾直接吻上来,却又在拥抱前问可不可以。

    “嗯。”苏洄靠近,藏住爱慕,像个朋友那样拥抱了他。

    宁一宵却很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对他说了“”。

    苏洄退了出来,笑了一下,转身便登上木制的梯子,上到树屋门口,打开了门,回头时,他看到宁一宵还站在树下,望着他,很绅士地勾了勾嘴角。

    “你也回去吧,早点休息。”

    苏洄小声说了一句,便走进去关上门,将蛋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背靠着门板。房里很静,他的心跳声愈发明显,宁一宵的拥抱还留有余温。

    他无法克制自己奔涌的思绪,在宁一宵面前刻意压制的亢奋也得以释放,以至于他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

    “杂志社在洛杉矶,所以来了洛杉矶,顺便来和我见面,顺便用掉他们给的礼券,顺便定了一个蛋糕吗?这里是不是也有卖蛋糕的服务……”

    他看到桌上的内线电话,拿起来,像六年前第一次和宁一宵同住一个标间时,偷偷给酒店打电话买酒。

    但这里有酒柜,不需要他额外点单,苏洄只是想求证。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洄开口有些心虚,“你好,请问有蛋糕吗?”

    “蛋糕?”对方询问道,“您是需要甜点吗?”

    “嗯……一整个大的蛋糕,生日蛋糕,樱桃馅,浅粉色奶油……”

    对方语气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提供蛋糕定制服务,只有现成的一些切件甜品,布朗尼、拿破仑蛋糕还有芝士蛋糕,您需要吗?”

    “就只有这些?”苏洄试探地问。

    “是的先生。”

    “提前一天也不能定吗?”他还是不太相信。

    “真是抱歉,我们这里主要提供露营、住宿服务,可能餐点和甜品供应上没那么齐全,如果需要庆生,生日蛋糕可能您这边自己提供比较好。”

    “谢谢。”苏洄挂断了电话,心却跳得更快了。

    这个蛋糕不是这里的服务,是宁一宵自己准备的。

    他有些开心,但与此同时又不断打压自己的愉悦,不断说,他或许就只是想要回报一个生日而已。

    苏洄仿佛回到了二十岁情窦初开的样子,没做什么,可脸颊却很烫,头脑混乱,满心都只有宁一宵一个人。

    真可怕。

    他趴在桌上,头一下一下轻轻磕在桌面,试图让自己冷静点。

    宁一宵是他的前男友,当初是他自己选择了离开,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苏洄不由得摊开空荡荡的双手,检查起手上起的茧,还有之前打工留下的烫伤、被碎瓷片划破的伤口,很多都看不太清了,但对苏洄而言是非常明显的瑕疵。

    很快他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疤,感觉一头扎进了冰水之中。

    宁一宵的前途一片光明,有无数可选择的对象——最好是有良好的家世、能帮助他的事业、情绪稳定、成熟大方、不会给宁一宵带来麻烦。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全都列出来,苏洄应该是其中最不合适、最不般配的,就算再不成熟也不能乱发梦。

    可能性很低很低,可即便宁一宵真的在这时候说还喜欢他,他也没有接受的勇气。

    “苏洄,不要痴心妄想。”他趴在桌面,小声警告自己。

    他们充其量只能是彼此慰藉的床伴,一旦宁一宵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就像十二点会消失的水晶鞋与南瓜车,苏洄必须也一定会离开。

    可下一秒,他好像又出现幻听。

    宁一宵的声音出现在他右耳。

    [你明明很喜欢我。]

    [还爱我,是吗?]

    苏洄朝右边看,什么都没有。

    和病得最重的时候不一样,他分得清这是幻听,但宁一宵的“声音”并不会因此消失。

    [为什么不坦白呢?你明明很喜欢我。]

    [去见我,现在。]

    这些都不会是宁一宵会说的话,更像是另一个自己在怂恿,苏洄很乱,一下子起身,看到酒柜里的酒,打算把自己彻底灌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什么都不要想。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宁一宵独自待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湖景,很快他就想到苏洄看电影时的模样,很专注,慵懒又漂亮,他的周身似乎总蒙着一层薄雾,迷蒙又引人遐想。

    为了让自己别再想他,宁一宵打开了笔电,开始处理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晚上十点,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以为会是苏洄,立即抬头去看,结果发现是一个他并不想接的电话,便不作理会。

    苏洄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

    宁一宵摘了眼镜,闭眼捏了捏鼻梁。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扣响。

    宁一宵重新戴上眼镜,起身将门打开,谁知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苏洄。

    “怎么过来了?”

    他的脸颊泛着粉,耳朵连着脖颈都红透了,手里还握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喝酒了?”宁一宵从他手里拿过酒瓶。

    苏洄点了点头,没穿外套,只有单薄的衬衣,领口也敞着。他朝宁一宵露出一个懒懒的笑,“我能进去吗?”

    宁一宵握住他手臂,带他进来,关上门。

    “苏洄,你是只有喝醉了才敢见我吗?”

    苏洄没回答,他的额头红红的,就像那些将额头抵在车窗上看外面世界的小朋友,留下了可爱的红印。

    “宁一宵……”他走过来,额头抵上宁一宵的肩,但又不说话。

    “怎么了?”宁一宵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也解开他半扎在后头的小揪。

    苏洄不回答,却踮起脚直接吻他,张开了嘴唇,带着喘息将酒精的味道抵入他舌尖。

    纠缠了一阵,苏洄累了,脚跟回落到地面,也被迫松开。

    宁一宵抚摸他的脸颊,“苏洄,你不用因为感激来做这些,我只是想给你过一次生日,没有别的要求,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来回报,这不是交易。”

    苏洄抿了抿嘴唇,眼瞳像孩子一样湿润,他伸手勾住宁一宵的后颈,从他的嘴唇吻到下巴,还像小猫一样咬他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口。

    “等你清醒了又会后悔。”宁一宵扶住他的腰。

    “不会后悔。”苏洄的声音都和平时不同了,带着潮气,被欲望浸透。

    他踮脚去吻宁一宵耳廓,又抬手摘下宁一宵的眼镜,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就是想要……”

    因为是生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苏洄选择闭着眼睛放纵最后一次。

    他是个结合了纯真与欲望的矛盾体,眼神干净,腰却软得塌在宁一宵身上,仿佛像雪一样会融化,爱与欲交融在一起,淌满宁一宵全身。

    宁一宵本想做个正人君子。

    夜色浓郁深沉,水鸟偶尔停留于湖心,但很快飞远。苏洄躺在宁一宵的床上,一片片羽毛剥落,落到地板上,他觉得冷,很紧的抱住了宁一宵,用一个又一个冗长黏腻的吻获取暖热。

    宁一宵替他取下耳坠,揉了揉他的耳垂,屈起手指,被皮手套包裹的指节刮过他的鼻梁、鼻尖。

    “张嘴。”

    苏洄喝醉后很听命令,乖巧地伸出舌头,任他屈起的指关节挂弄舌钉。

    皮质手套冷冰冰的,怎么舔舐都不带温度,很像此刻不受勾引的宁一宵,还保有体面和理智,但张着嘴的苏洄却很狼狈,

    晶莹的唾液沿着嘴角淌下,也弄脏宁一宵的手套,他的舌钉被拨上又弄下,指尖刮蹭着,又往下摁,好像那不是舌钉,是一颗凸起的肉粒,埋藏敏感的神经,每一个撩拨都扯着生理欲望。

    宁-宵戴手套的手指插到很深,几乎要干呕出来,但宁一宵却冷静地观察他,好像毫无反应。

    他无法忍受自己没办法获取宁-宵的感觉获取爱已经很难,他不能连这都做不到。于是苏洄咬住他的手指,像动物似的叼住他的手套,将这张冰冷的皮剥脱下来。

    口腔里的手指终于变得温暖,宁一宵脸上没太多表情,看上去有些冷,他开始模拟,插入又抽离,到很深的程度。苏洄眼圈泛了红,瞳孔莹润,几乎呛出眼泪,

    “唔.…”

    他的头下意识往后退,但却被宁一宵的另一只手摁住后脑。“怕什么?”

    宁一宵强势地压着他的舌根,但又温柔地吻他湿润的漂亮眼睛,

    “乖,刚刚不是说不后悔?"

    他们都被沾湿了,实在难以忍受,苏洄含住了他的手指。

    他很突然地想到电影里女主角说过的话。

    [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这句话给了苏洄极大的勇气。

    宁一宵到最后也穿戴整齐,连手表都没有摘,说他是在参加路演或会议都不会引起怀疑。

    但苏洄什么都不剩,只有一颗不敢剥开的心。

    “苏老师,腰为什么这么细?”

    他几乎丧失了平稳呼吸的能力,头脑也接近空白,但隐约听到宁一宵说,这样就可以。

    苏洄并不想只是这样。

    “可以进来……”

    但他的建议并没有得到采纳,宁一宵强势地做了他想做的决定。

    接近十二点时,宁一宵用力地从背后抱他,扳过他的下巴接吻,又对他说了生日快乐,但苏洄快坏掉了,什么都听不见。

    苏洄的酒醒得很慢,他在宁一宵怀里昏睡过去,一小时后才醒来,房间变暗了,只开着一盏小夜灯。

    温馨的暖光打在宁一宵英挺的五官,苏洄很心动,于是往上动了一下,亲了亲宁一宵的喉结。

    宁一宵好像醒了,手臂更紧地抱住苏洄。

    苏洄终于听见窗外的鸟叫声,很可爱,但他很怕它们吵醒宁一宵,于是将手掌轻轻放在宁一宵耳侧。

    腿根磨得有些疼,苏洄动了动,但很怕吵到宁一宵,所以幅度很小。

    他不敢睡觉了,睡着之后这一晚就会流失得很快很快。

    于是他睁着眼,克制着躁动的心,很安静地观察宁一宵的脸,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记在心里。

    苏洄觉得自己不算贪心,就算第二天宁一宵就遇到这辈子的真爱,也都可以,拥有过心想事成的一晚,很足够他留着慢慢取暖。

    宁一宵六点就醒了,苏洄却下意识装睡,安静听宁一宵起床洗漱、穿外套的声音,混杂在鸟叫声之中,听得他无端有些难过。

    现实不可能真的像电影,定好的航班说放弃就放弃,想留下就留下,不顾一切。

    宁一宵的脚步忽然近了,一小片影子降下来,像是他俯了身,靠得很近。

    苏洄感觉到他的呼吸,不禁紧张起来,生怕露出马脚。

    “别装了。”宁一宵用手指拨弄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很轻地亲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苏洄睁开眼,揉了揉眼睛。

    宁一宵低头戴手表。

    你以为我看过多少次你睡着的样子?

    “你猜。”他戴好表,望向苏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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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因为刚刚临时有了一点事

    关于大家贝者p章什么时候出现,N章还有一些呢,这本其实就是偏重于重圆的过程的,我就是很爱写这种前任藕断丝连的拉扯部分hhh

    第60章

    N.双向妒火

    ===========================

    苏洄猜不出来,

    “因为我演技太差。”

    宁一宵笑了一下,“长得好看就够了,又不用进娱乐圈。”

    被他夸赞长相,

    苏洄的耳朵有些红,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缩进被子里,看着宁一宵穿戴整齐,好像马上要出门。

    “你是不是着急回湾区?”清晨的光和树影透过大玻璃窗,

    笼罩在苏洄的脸上,

    像幅画。

    宁一宵摇头,“不是说要喂小鸟?”他的手指点了点表盘,“六点,

    还来得及。”

    苏洄立刻点头,其实宁一宵并没有说多么特别的话,但他却被愉悦包围。

    动作很快地穿好衣服洗漱,

    苏洄想立刻下楼,

    但被宁一宵抓住,

    按照他的吩咐又吃了一小块蛋糕才一起下去。

    冬日的清晨,鸟叫声没有春夏那样嘈杂,时不时出现一些,清脆悦耳。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路,并没有很亲密,

    但苏洄却觉得这和拥抱亲吻一样甜蜜。

    “你见过红头啄木鸟吗?”

    苏洄侧过头询问宁一宵,但得到的是他的摇头否认。

    “没有。”

    “那你说这里可能会有。”

    “工作人员说的,

    我也是第一次来。”

    苏洄朝湖边望去,

    湖面上浮着一小群野鸭子,

    他很开心,不由得拉起宁一宵的手腕,

    “你看那边,这些应该就是绿头鸭吧。”

    “不是鸳鸯吗?”宁一宵问。

    “不是吧,国外有鸳鸯吗?”

    两个人都不确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宁一宵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小袋粮食,交给苏洄,苏洄用这些粮食引来许多小鸟,有麻雀、山雀,还有大雁。

    “越来越多了。”他蹲在地上喂食,笑着回头,“宁一宵,你看它……”

    回头的瞬间苏洄一愣,宁一宵就坐在他身侧的铁艺长椅上,右肩上停留了一只小小的蓝色知更鸟,苏洄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漂亮……”他想靠近,又怕吓到它,于是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按下快门的瞬间,宁一宵正好转头看向肩头的小鸟,侧脸很英俊。

    果不其然,照片刚拍完,宁一宵想摸小鸟的头,一伸手就把它吓跑了。

    还真是和苏洄一个样。

    “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宁一宵没打算起来。

    苏洄走过去,“我觉得还不错。”他将手机递给宁一宵,“你看,很好看吧。知更鸟可是‘上帝之鸟’,我还以为冬天遇不到,好漂亮啊。”

    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对宁一宵说,“这是个好兆头,你今年一定会非常顺利的,心想事成。”

    宁一宵勾了勾嘴角,把手机还给他。

    真的心想事成吗?

    “这里是不是很好?”他问苏洄,“你应该很喜欢这种地方。”

    “嗯。”苏洄点头,“我有时候很希望能躲在这种地方,没有人需要我,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在湖边散散步,躺在草坪上发呆,总之做很多没用处的事,这样就很好。我很害怕被推着走,讨厌做每一个决定都要被紧逼,在城市里生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push我,很累。”

    宁一宵很了解他,苏洄的生活非常需要留白,需要间隔符。

    如果逼得太紧,他只会选择逃走,消失不见,就像小鸟一样。

    “教授给我发消息了,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苏洄一边回消息一边说。

    宁一宵起身,打算开车送他去机场。

    “你这位教授看上去人不错。”

    “是吧?他人非常善良。”苏洄忍不住感叹,“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有今天,还能在这么好的学校里做助教,想都不敢想。”

    这是苏洄第一次不抗拒谈他们分手后发生的事。

    但宁一宵其实有困惑,即便苏洄家中亲人相继离世,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曾让卡尔找人去查,但隔着大洋彼岸,信息差很难一下子填平,需要靠人脉换人脉,到现在也没得到非常有效的信息。

    苏洄始终不提,甚至有意避开,问他也不会有结果,只会起反作用。

    但宁一宵能想到的可能性无非就那么几个,季家这些人都不在了,唯一的受益者就只能是徐治。

    他用了什么手段吞下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苏洄还在继续夸赞怀特教授,宁一宵回过神,微笑说:“你身边有很多不错的人。”

    苏洄很认可这一点,大概因为是在躁期,他说话的时候思维明显快于言语,脑子想到什么便不假思索说出来,语速很快。

    “对啊,之前一个护士长对我也很好的,像家人一样关心我,很照顾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戛然而止。

    宁一宵发现了这一点,但装作没有听到。

    “因为我有段时间比较严重,住院嘛。”苏洄快速带过了,“对了,你的车停在哪儿了?”

    如果是普通住院,苏洄不会这么紧张。

    宁一宵想,或许一开始他们调查的方向就出了点问题,徐治那边既然敢做,就一定会很仔细地善后,凭他在国内的资源很难查到的。

    应该从苏洄的经历倒推入手。

    这些都始终是pn

    B,如果有可能,宁一宵还是愿意听苏洄自己坦白,毕竟背地里调查前任并不道德。

    到了机场,苏洄便直接与教授一行人汇合,宁一宵也上前和众人打了招呼,并且给怀特教授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出于礼貌,教授也回了一张自己的,说了些客套话便道别离开了。

    苏洄看着他离开航站楼,有些落寞。这种情绪持续到他上飞机,明明一夜没睡,在飞行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倦意,脑子里反复想着昨晚的一切。

    他没人可以说,已经习惯性将表达欲控制在自己的脑内,就像分裂一样自己对自己说,以消耗躁期过分旺盛的精力。

    回到纽约已经是下午,苏洄独自回到公寓,雪糕非常热情地迎接了他,又蹭又舔,弄得苏洄哭笑不得。

    “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热情吗?”苏洄用指尖点他湿润的鼻头,“每一个客人都这样?”

    雪糕汪了一声,摇摇尾巴。

    “真的啊。”苏洄假装生气,“那换一个人你也要抱抱?”

    雪糕犹豫了一下,还是汪了一声。

    “那你就去抱别人吧。”苏洄起身,可他走到哪儿,雪糕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笨蛋小狗。”

    趁着精力够好,工作效率也接近峰值,苏洄每天工作室酒店两头跑,加班加点把贝拉的装置艺术做出来,因为这一次的体量很大,占地面积接近四百平方,所以苏洄还带了四五个学生一起做。

    他事先看了克洛伊的摄影集,做出了很多调整,并亲力亲为地挂每一个作品,为它们调出观赏最佳灯光。

    最后就连克洛伊都忍不住称赞,“Eddy,你不应该只是个助教。”

    苏洄笑了笑,“助教也很好,我不太在乎职称,有没有都一样。”

    “她的意思是你应该是个大艺术家才对。”贝拉笑着,“一会儿结束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就当是庆功宴怎么样?这次展览算是你们两个人的合作,现在媒体都在报道,说是两种艺术形式的结合呢。”

    克洛伊点头,也邀请苏洄,“我很赞同,一起去吧。”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聚餐?我也要去!怎么能不带上我。”

    “Luka,都快结束了你才来。”贝拉假装抱怨。

    “我说了叫我景明,琼斯小姐。”景明笑了笑,“这不是有事儿耽误了嘛,说好了,你们可不能抛下我。”

    “那就勉强带上吧。”

    就这样,苏洄也跟着贝拉他们一起,来到哈德逊广场的一家餐吧,里头人很多,贝拉和餐吧老板认识,给她留了最好的位子,可以俯瞰整个哈德逊广场的夜景。

    “这里的酒不错。”贝拉将大衣递给侍应生,“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苏洄酒量不算太好,怕自己躁期喝醉酒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所以只点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

    景明看到他的鸡尾酒被端来,想起有意思的事,“前段时间我约Shaw出来喝酒,他说第二天还有工作不喝,我就骗他嘛,说喝点鸡尾酒没事的。”

    克洛伊已经猜到,“所以你给他点了什么?”

    “一种叫tomorrow的鸡尾酒。”景明憋着笑,“混合了各种烈酒调出来的,我给他点的是超级加强版,普通人一杯就倒,Shaw喝了五杯。”

    贝拉眼睛都睁大了,“酒量这么好?倒了吗?”

    “当然,也不看看这名字,为什么叫tomorrow,就是因为喝完了这一杯再睁眼就是第二天了。”

    大家笑了一阵,苏洄却想到宁一宵当时断片的样子,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宁一宵喝醉。

    他们边吃边聊,苏洄很喜欢和他们聊天,志趣相投,加上他最近状态高亢,正需要发泄表达欲,所以一次性说了许多话。

    克洛伊敏锐地察觉出什么,“Eddy今天状态很好,最近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

    苏洄犹豫了一下,倒了小半杯景明的龙舌兰,一饮而尽,随即坦白了自己的病。

    “我有双相,之前几次和大家见面都在郁期,现在是躁期,所以可能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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