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卓智轩扯了扯嘴角,说:“没有用的。”陈挽听劝就不是陈挽了。

    莫妮卡无奈道:“那起码让他做到最基础的按时吃药吧。”

    卓智轩叹了口气:“我和他说。”

    回去卓智轩开车,提了之前谭又明邀请他出席和船王晚宴的事,问他有没有空,如果太累了想休息那边他就帮回绝。

    虽然陈挽若是再不现身,那群公子哥很有可能要上门找卓智轩交出人来。

    陈挽笑,说他太夸张。

    卓智轩啧了一声:“到时候你自己去看看,我是不是夸张。”

    陈挽好似天生会爱人,但从未想过自己被爱的可能。

    卓智轩不知道的是,没有真实被爱过的人,脑子里是不会有这个概念的。

    陈挽还是笑笑,不说什么,项目的事尘埃落定,他也从没没夜的加班抽身出来。

    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他会去么?”

    卓智轩:“你管他去不去,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陈挽也只是随便问问的,说:“去。”为谭又明他也是要去的。

    陈挽得到过的好意太少,谁给过一点,他就会加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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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宝是有点倔在身上的

    第26章梅花K

    同何盛远的会面如期而至,定在小谭山上的一家餐厅,一整层都被包了下来。

    还是陈挽到得最早,不是他的主场,但他这个人做事喜欢做足万全的准备。

    对方那头也到了一些人,都是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上来的,很快就把场子在真正的主角们到来之前热了起来。

    赵声阁这次竟然是主角里到的最早的,但也没有提前,准点到的,独自一人。

    陈挽看谭又明和沈宗年都不在,主动走过来同他问好,顺便把在场的宾客介绍给他。

    赵声阁分别同他们握了手。

    这些人里有的是何盛远那边的朋友,有的是这个行业里的老人,都不是无名小卒,都将在今夜这个半是娱乐半是斡旋的会面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宾客们发现,传闻中位高权重的明隆集团太子爷,噢不,已经是掌权人了,掌权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难以接近,只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也过于英俊。

    赵声阁和人寒暄完,转过来看陈挽。

    陈挽刚同人隔空举完杯放下,一回头撞进赵声阁好整以暇的眼晴里。

    “赵先生。”他微笑问候。

    陈挽是高兴的,距离上一次同石章民吃饭见的那一面已有些子,陈挽想起过很多次赵声阁。

    在很多个中环凌晨的深夜,在最后一班离港的航船鸣起汽笛声,在官也街那家卖鱼蛋的小摊都打烊之后,身体和精神似乎都到达了极限,发出求救呼叫信号,陈挽就会想到赵声阁。

    每一次见到赵声阁本人,他都怀疑自己的身体会自动产生一些轻快、雀跃的气泡要从他的血液和神经里冒出去。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境况,还有上次那顿晚餐的氛围似乎也算不上太好,因此兴奋的神经又很快镇静下来。

    赵声阁看见本来挂着微笑八面玲珑的陈挽变得略微拘谨,姿态看起来是温顺的,恭谦的,但还是拘谨。

    和在秘书的描述中完全不一样,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那陈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声阁像第一次认识他。

    他每次观察、审视、分析陈挽,都会得到很多错误的答案,赵声阁自以为锐利的观察和不动神色的审视无法构成万千之一分真实的陈挽,却完全显露出摇摆不定、不得其法的他自己。

    但无论怎样,赵声阁都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他往陈挽面前迈了一步,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宗年谭又明和何盛远就结伴进来了,他们是在楼下碰到的。

    赵声阁只能去同他握手,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陈挽。

    陈挽觉得赵声阁看他的目光有些严肃,回想起上回和石章民吃饭时的误会,所以他一整晚上都非常收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没有往谭又明几个人那边凑。

    赵声阁有时候往角落那头扫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扭开同其他人说话的黑色脑袋。

    陈挽的后脑勺挺圆的。

    圆脑袋,都轴。

    事情谈得算是比较顺利,何盛远虽在海市起家,根基牢固,但近年有把主力迁移北欧新航线的打算,同赵家、沈家交好,可减少后顾之忧。

    何盛远很尽兴,这群少爷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难打交道,酒过半旬,叫了些陪坐陪玩儿的年轻男女过来,没有太过分低俗的活动,只是玩玩桥牌骰子喝喝酒,助个兴。

    连陈挽身边也坐了个漂亮女孩儿,这不是能拒绝的场合,何盛远也不是他能拒绝的人。

    餐桌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干净,变成了牌桌。

    陈挽一心想当个斟茶倒水的打杂伙计,谭又明却私下揽着他的肩膀嘱咐:“挽,今晚这个白脸只能你唱了,赵声阁和沈宗年那两张脸你谭哥我是不指望的。”谭又明心都快碎了。

    陈挽好笑地应了。

    虽然不是正式的谈判桌,但到底是谈生意,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确实不能让赵声阁和沈宗年演这个白脸,那是短了自己士气。

    否则也不用叫那么多人来了。

    荷官开签,谭又明乐死了,第一局就让他如愿把底细按倒对方身边去。

    不曾想,何盛远也哈哈大笑,他对陈挽印象很好,咬着没点的烟,招手请他上座,爽朗道:“这是要大水冲龙王庙啊。”陈挽帮他打赵声阁,有好戏看了。

    陈挽一笑,但也不扭捏,直接到何盛远那一边。

    赵声阁身旁被安排了个年轻男孩儿,赵声阁随意扫了一眼,最后并没有阻止对方坐下来。

    陈挽和赵声阁打过上下家,没打过对家。

    赵声阁坐在陈挽对面,姿态从容,周围一片吞云吐雾,只得他没有抽烟,看着陈挽,随意比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由他开牌。

    陈挽认真看牌,倒没有想放水,无必要,拙劣的演技那是不给何盛远面子,而且赵声阁牌技和他六四分,陈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心神才能应对。

    陈挽琢磨着牌,桌底下不知道碰到了谁的鞋尖,很轻一下,他自觉把腿收回一点。

    几张牌出去,桌布再次微动,他又不小心擦到了谁的裤腿,明明他已经十分注意了。

    被碰到的那只腿,应该是下意识抬了一下。

    陈挽看不到,但能感觉那是一双很长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脚踝和小腿,力道很轻、稍纵即逝。

    陈挽觉得很抱歉也很失礼,再次将腿规规矩矩收好,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只是脚踝和小腿都是陈挽非常敏感的部位,那一点点轻如羽毛的交触精准地刺到了他的神经,让他觉得整条腿都有些麻。

    桌上有观牌的人轻声提醒:“陈挽,该你了。”

    陈挽回过神,抬头。

    赵声阁静静看着他,绅士地往他面前推了一张梅花K。

    陈挽心中咯噔,马上集中了注意力出牌。

    这一局还是赵声阁了,虽然他打得也并不犀利,和出海那次比,可称得上仁慈。

    何盛远凑过来数他的输掉的牌,开玩笑道:“陈挽,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陈挽只笑着摇摇头道:“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输了,负责洗牌。

    中场,赵声阁拿出手机看,回复了个信息。

    一张牌从陈挽指间飘出来,落到地上,他低声道了句抱歉,弯腰去捡。

    赵声阁低着头,应该是没有听见。

    陈挽弯腰,掉在地上的牌是一张梅花K,不知道和赵声阁在上一局用于掀翻他底层积分的梅花K是不是同一张。

    牌面上的查理曼大帝像繁锦桌布下若明若暗,宾客的腿在桌布下各有姿态。

    即便在众多同样精致考究的西装裤和黑皮鞋里,正对面的那一双腿也格外突出。

    弯曲着的、很长的一双腿,姿态随性闲散,但仍有种持重的端庄,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从大腿部分的褶皱看出来腿肌的力量与韧劲,和他的主人一样气场威然。

    笔直裤管下一截黑色袜子,包裹着突出的脚踝,延伸至锃亮的黑皮鞋,有种一丝不苟的禁欲和。

    这个人的鞋子和裤子都不是现场中最贵的,但是最招人眼球、最让人想伸手去碰的……

    被这样一双腿碰到会是什么滋味,踩在脚下呢?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快感…

    陈挽鼻腔一热,觉得自己有病,也很惭愧,努力拉回不受控制的思绪,直起腰来。

    直到到第二轮发牌,他还在分析,从位置、距离和触觉上来看,刚才他不小心碰到的都不太可能是……

    不是就好。

    他的走神险些发错牌码,好在随机应变并未引人注意,赵声阁忽而抬眼,直直看过来,陈挽心停跳了一拍,对方目光缓静温和,陈挽抑制纷乱的思绪,专心发牌。

    虽说牌桌上的都算不得什么,但生意人最讲彩头,

    从第二局开始,何盛远就直接坐在了陈挽身边,军师监战,指导战术。

    他牌瘾大,陈挽第一局虽没放水,但到底是输了,不大好意思,时不时应和他,出牌亦尊重对方意见。

    何盛远应该是西关人,讲话蛮快,有些口癖和用词陈挽听不大清,只能凑得更近一点半猜去理解。

    两人并肩坐着,一同看牌,眉头微锁。

    赵声阁一改第一局的温和打法,步步紧,还是那张梅花K,凶狠险恶,吞吃了陈挽卧薪尝胆攒下的积分。

    陈挽有些不解地看了赵声阁一眼,他知道对方是要唱黑脸的,但这黑得也太黑了。

    上一局的菩萨直接变活阎王,陈挽整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正垂眸看牌,坐他旁边那位年轻男孩给他递了杯软酒,赵声阁没有拒绝,接过来噙了一口,男孩高兴地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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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康康是谁的腿伸那么长啊

    第27章他是自由的

    陈挽犹豫着出不出鬼王,何盛远压低声音说:“阿挽,拿出些当时在听证庭上的魄力来嘛。”

    陈挽手微顿,转头,对上何盛远噙着笑的视线。

    陈挽也淡定一笑:“何先生也在?”

    “我在旁听席,”何盛远吐了口烟,“你一来我就认出来了。”陈挽当在听证会上冷静自持、淡定从容的模样跟今天很不一样,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陈挽转头看回自己手中的牌:“是吗?”

    “是为了深市那个项目?”那个项目跟他有点关系,何盛远问,“不怕得罪罗乾生?”

    陈挽没否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说:“已经得罪了甜饼鸭自整,怕也没有用。”

    不知哪里戳中了笑点,何盛远哈哈大笑,陈挽莫名其妙,何盛远拍了怕他的肩:“不用怕。”

    陈挽:“嗯?”

    何盛远看着他说:“往后合作愉快。”

    陈挽何其聪明,笑道:“那就承蒙何总关照了。”

    他们说话声音低,赵声阁只当他们凑在一处商量出牌,等了好一会儿,疏离不失礼貌地提醒:“这张要不要?”

    陈挽当真拿出了那在听证会上的魄力,孤注一掷,鬼王一出,连把同花,总不好连着让自己未来的半个甲方连输两局。

    可赵声阁今晚成心赶尽杀绝似的,又开了上一局的底牌。

    第二局,结束。

    何盛远输了倒也没生气,给他倒酒,陈挽无奈一笑,两次都没给人家一回,他实在过意不去,接过酒,他给何盛远倒:“抱歉何先生,是我技不如人。”

    何盛远说陈挽:“你是太实心眼儿。”

    连败两局,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赵声阁连胜两局,也不见什么喜色,他一向这样,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出完牌有人给他递烟说恭喜,赵声阁拒了,拿过手边的酒喝了一口。

    那杯酒已经又被男孩儿添了些,他看之前赵声阁没拒绝他的酒,便开始同他说话,赵声阁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何盛远拉着陈挽跟那儿分析上一局,非要看到底是从哪一步他们开始滑向对方的渔网。

    看来看去发现,每一步都说不好,赵声阁从一开始就伏了蛇灰线。

    赵声阁问:“最后一局,”他漆黑缓静的目光在陈挽和何盛远之间扫了个来回,“你们一起?”

    陈挽看向何盛远,他还没资格做这个主。

    何盛远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大手一挥,钦点:“陈挽代我继续。”

    陈挽说好。

    赵声阁却说:“那我这边换个人。”

    “可以,”何盛远挺爽快地应,“赵总随意。”

    赵声阁随意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男孩儿:“你打吧。”

    宾客目光有些微妙,整个房间变得有些喧哗嘈杂,窗外不知是否在下雨。

    陈挽洗牌的手没停,微抬了下眼,余光里男孩儿脸红了,受宠若惊道:“我、我不会,赵先生,我打不好…”

    赵声阁又开始低头看手机了,边回信息边道:“没关系,可以输。”

    语气平缓,也不甚在意,落在旁人耳朵里可能算是一种纵容。

    陈挽专心洗牌,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拿旁边的酒杯。

    杯壁上冷凝的水珠弄了他原本温热的手,浆果色液体流进喉咙产生些微刺激的体感,冰冷冷的,并非舒适的口感,但令人迅速清醒。

    清醒得他马上告诫自己要规范心绪与言行,不要再出现像上两局那样能被人看出来的错误,那样很不专业。

    现在也很不专业。

    他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上次在公海玩儿梭哈时赵声阁点他的名字的情景,他说:“陈挽,我玩就要。”

    但是现在赵声阁说,没关系,可以输。

    第三局很快开始。

    男孩儿先进牌,他对赵声阁声称自己不会,但不能真的不会,那只能算是一种撒娇和示弱。

    他看不出来赵声阁这一局是想还是想输,因为赵声阁说给他打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看过桌牌上的战况,也丝毫不问过出牌的情况,不是回手机的消息就是在和秘书说话。

    以至于他想让赵声阁参谋指导的计划没有达成。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

    不并不由他决定,因为陈挽很强。

    他认真地打了,但不是一个量级。

    男孩儿抬头看了看,很难想象对面那位温雅斯文的男人出手会这样狠辣,前两局累积下的积分已经在这一局消耗了大半。

    不过幸好,一共就三局,游戏结束,万幸没有真的全败在他手上。

    如此一来,尽管赵声阁连续了两局,但到最后,两方计分竟也相差无几,观牌者纷纷附和赵先生何先生棋逢对手平分秋色,要是联手便是强强联合,可见这次合作是珠联璧合。

    可怜男孩儿猜不透上头人的用意,陈挽看到对方有些探究地看着自己,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

    何盛远看第三局看得蛮痛快,虽然心里明白赵声阁是故意扯一个不会的上,给他这个面子,但看陈挽打牌确实挺过瘾。

    下一局他要亲自上,对沈宗年,邀请陈挽在旁观看,

    陈挽陪了三局才从牌桌上下来。

    走出偏厅,他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赵声阁的身影,走到窗边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外面真的下起了雨。

    小谭山不高,但树木密,林叶涛声,雨水像泛着白光的线条笔直落入海面。

    原本被安排坐在陈挽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给他倒酒,陈挽看了看腕表,问:“你们几点下班?”

    女孩觉得他很温和,说了实话:“没有特定时间。”

    陈挽明白这表示这里的人是可以任由宾客随意带走的,赵声阁和身边的那个男孩儿就已经不见了。

    陈挽对女孩说:“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女孩愣了一瞬,低声道:“陈生,是我哪里”

    “不是,”陈挽马上说,“我没有别的需要,别多想。”

    女孩就安心地离开了。

    陈挽自己选了杯酒,卓智轩慢吞吞走过来,问他没事吧?

    陈挽不明所以。

    卓智轩支支吾吾,陈挽还以为是宴会上哪里出了问题,谁知卓智轩支吾了半天,才说:“他平时也不这样……”

    “?”

    卓智轩低声骂道:“也不知道今晚发什么癫。”

    “……”陈挽听懂了,哭笑不得,“你的脑子在想什么?”

    卓智轩满脸写着“没关系,你不必强颜欢笑。”

    “……”陈挽:“我真没事,你别这么”

    卓智轩不信,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他们这些人整天在外面混的,倒也不是真的那么干干净净,但他还是说:“谭又明和我在外头怎么玩的你是知道的,我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假话骗你安慰你,不过沈宗年和赵声阁不”

    “……”越讲越离谱,陈挽受不了了,打断他,“阿轩。”

    陈挽看着他,平静说:“他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真要说,连朋友都算不上。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还是觉得,你不用可怜我。”

    暗恋未付诸行动,那在感情维度里,双方便很平等,赵声阁有寻欢的自由,他有停止做梦的自由。

    只要还是一个人的游戏,主动权就永远在自己手上,他是可以随时喊停的。

    卓智轩看他洒脱得不像个经年苦恋的人,只得夸讽一句暗恋鬼才,又嘱咐:“今晚你不要再喝酒了,莫妮卡上次说了,你最近的药不能碰太多酒精,会刺激神经。”

    陈挽说好吧,把手上的酒杯放下,去了洗手间,暖色调的空间,淡淡的香水味令人脑袋昏沉,他刚打开水龙头想洗把脸。

    “咔嗒”,隔间的门开了,倏地对上一双黑沉平静的眼睛,陈挽迅速清醒过来。

    “赵先生。”

    “你好。”

    赵声阁看了他一眼,走过来,与他并排站在洗手池旁边,开水龙头,按洗手液,冲洗,擦干。

    陈挽垂眸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想到了桌布底下的那双腿,虽然他知道那不可能是赵声阁。

    “怎么了?”

    赵声阁问。

    “没……”陈挽表面完全看不出一丝心虚,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您离开了。”

    赵声阁把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抬起头,从镜子中看向他:“你找我?”

    陈挽怔了下,赶紧说:“没有。”

    “……”

    赵声阁大概是出来透口气,看到他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那陈挽就不会让话头落到地上:“赵先生今晚好彩头。”

    “谢谢,不过,”赵声阁挽着袖口,缓缓瞭起眼皮,认真地评价:“你退步了。”

    陈挽讶异对方的直接,抿了下唇,笑道:“那次不过是沾了赵先生的一点运气。”

    大概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见面少,在深夜公海上做上下家联手大杀四方的那个夜晚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赵声阁调整了一下因为刚才洗手往手臂上挪动了位置的腕表,从镜子里抬眼,下巴微抬起,看着陈挽说:“可以沾沾何总的。”

    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很随意,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不具有其余更深层的含义,但眼睛却很专注地看着陈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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