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就是，这村里哪家媳妇不是在家生完就下地干活。”
“上次来义诊就说我有毛病，让我去医院检查，结果花了好几百，什么也没查出来！”有人挤在人群大声嚷嚷。
“你血口喷人。”孙医生脸涨得青红，行医多年，他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众人越说越激烈，有人趁乱摸走了桌上的器材和药品。人们不断推攘着孙医生，我被挤在最里面，越来越多的人向我这里涌。
我害怕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护着肚子不被挤压。一股温热从大腿流下，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怕的发抖“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让开，都让开我媳妇在里面！”
“谁挡我，我就砍谁！”
曾老四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双眼红得像血，人们惧怕他手中的刀，纷纷退步让出一条路来。
曾老四扑过来紧紧搂着我“别怕，我们这去医院。”
他借来一辆板车，把我抱上去，用被褥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借着月色往山下的卫生院去。
深夜，我躺在病床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不断滑落，头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的，小腹好似被十辆大卡车用最慢的速度来回碾压。
曾老四紧紧抓着我的手“别怕，有我呢。”
我痛得昏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病房外激烈的吵闹声将我吵醒。
“妈，再缓缓，九妹马上就生了，这个节骨眼你让我去哪儿凑钱。”
“这生孩子很简单的，我找村里的王婆给她接，最多十块钱，用不着在医院花这冤枉钱。你们兄弟俩都是她接生的，不也健健康康的。”
“老四，你可得拧得清啊！小军的学费再不交就得退学了，当年没钱让你读大学，我快后悔死了，可不能让弟弟步你的后尘！”
“妈给你跪下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期了，以后他当了医生，那咱们可都享福了。”
阵痛不断袭来，我的身体痛得快散架了，意识不断消散，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我坚信。
再次醒来，斑驳的房顶，掉漆的木床，我没在医院。
手臂疼痛难忍，我低头一看，整条胳膊全是掐痕。
我掀开被子，摸着平坦的小腹，我的孩子呢?
双腿发软，脚步虚浮，我扶着墙边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推开大门，刺眼的阳光，晃得我发晕，正一头往下栽，曾老四接住了我。
“四哥，孩子呢”
我期冀的望着他，可他躲着我的眼睛，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愧疚就不敢直视我，大概是他心底那一丝少得可怜的良心在作祟。
“九妹，孩子还会有的。”
“我的孩子呢！”
他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声，好似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愣了半天才道“烧掉了，妈说死胎招邪祟，会坏曾家的气运。”
我忽然想起，昨晚我迷迷糊糊被送出医院，一路颠簸回了家。躺在床上，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喊着“掐她的胳膊，不能让她睡”。
这声音我没听过，应该是婆婆推崇的接生圣手-王婆。生产的阵痛让当时的我无法思考，只能跟着她的指令，呼气用力呼气用力。最后身体里的一块巨石滚了出去，我紧绷的弦断了。
“就是，这村里哪家媳妇不是在家生完就下地干活。”
“上次来义诊就说我有毛病，让我去医院检查，结果花了好几百，什么也没查出来！”有人挤在人群大声嚷嚷。
“你血口喷人。”孙医生脸涨得青红，行医多年，他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众人越说越激烈，有人趁乱摸走了桌上的器材和药品。人们不断推攘着孙医生，我被挤在最里面，越来越多的人向我这里涌。
我害怕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护着肚子不被挤压。一股温热从大腿流下，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怕的发抖“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让开，都让开我媳妇在里面！”
“谁挡我，我就砍谁！”
曾老四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双眼红得像血，人们惧怕他手中的刀，纷纷退步让出一条路来。
曾老四扑过来紧紧搂着我“别怕，我们这去医院。”
他借来一辆板车，把我抱上去，用被褥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借着月色往山下的卫生院去。
深夜，我躺在病床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不断滑落，头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的，小腹好似被十辆大卡车用最慢的速度来回碾压。
曾老四紧紧抓着我的手“别怕，有我呢。”
我痛得昏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病房外激烈的吵闹声将我吵醒。
“妈，再缓缓，九妹马上就生了，这个节骨眼你让我去哪儿凑钱。”
“这生孩子很简单的，我找村里的王婆给她接，最多十块钱，用不着在医院花这冤枉钱。你们兄弟俩都是她接生的，不也健健康康的。”
“老四，你可得拧得清啊！小军的学费再不交就得退学了，当年没钱让你读大学，我快后悔死了，可不能让弟弟步你的后尘！”
“妈给你跪下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期了，以后他当了医生，那咱们可都享福了。”
阵痛不断袭来，我的身体痛得快散架了，意识不断消散，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我坚信。
再次醒来，斑驳的房顶，掉漆的木床，我没在医院。
手臂疼痛难忍，我低头一看，整条胳膊全是掐痕。
我掀开被子，摸着平坦的小腹，我的孩子呢?
双腿发软，脚步虚浮，我扶着墙边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推开大门，刺眼的阳光，晃得我发晕，正一头往下栽，曾老四接住了我。
“四哥，孩子呢”
我期冀的望着他，可他躲着我的眼睛，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愧疚就不敢直视我，大概是他心底那一丝少得可怜的良心在作祟。
“九妹，孩子还会有的。”
“我的孩子呢！”
他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声，好似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愣了半天才道“烧掉了，妈说死胎招邪祟，会坏曾家的气运。”
我忽然想起，昨晚我迷迷糊糊被送出医院，一路颠簸回了家。躺在床上，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喊着“掐她的胳膊，不能让她睡”。
这声音我没听过，应该是婆婆推崇的接生圣手-王婆。生产的阵痛让当时的我无法思考，只能跟着她的指令，呼气用力呼气用力。最后身体里的一块巨石滚了出去，我紧绷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