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邀请

    很长一段时间里，滕洲城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青河帮覆灭一事。有人说，这事是黑帮几个帮派起了分歧，青河帮鸦片生意让的过大，占了另外几个的市场，所以另外三个帮派合起伙来把他吞了；又有人说，这事儿其实还是因为青河帮不懂事，枪指大小姐，挑衅了秦大帅，所以秦大帅才授意另外三个帮派灭了他们。路德尔咖啡馆原本是绅士淑女出没的地方，这会儿也八卦气息浓厚，讲故事的人个个都有“内部消息”，秦晚依好笑的坐在角落里，听大家的讨论。这件事之后，青河帮的烟馆少了一半，J馆关了七八家，赌馆也关了好些，能开的下去的都是档口和生意好的，除此之外剩下的歌舞娱乐厅什么的，加在一起统统被瓜分掉了。“你们知道吗，这次事件里，清河帮屯的将近一百公斤的鸦片，莫名少了六十多公斤，警方和各家都一直在查被谁贪污了，结果几天以后，一个从外地回城的脚夫，在城外的树林里发现了，那六十多公斤的鸦片已经被盐水和石灰泡过，被销毁啦！”“啊?那是谁干的?”“不知道啊！这已经成了一桩悬案了！”“不管是谁干的！他都干了一件好事！鸦片这种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秦晚依很欣慰听到大家的评价基本都是正面的。“除此之外啊，听说关了的J馆里好些人，都有人给了她们钱，把她们安顿到乡下去生活，或者有愿意的就在滕洲城嫁人，让生意，反正是把卖身契都给她们烧了！”“啊！这又是谁干的?”“这我知道，其实这是鑫洪帮的大少爷干的，这事鑫洪帮的核心层都知道啦！”“赵越东?是他！”“真的啊?这大少爷可真是好人！说不定鸦片那事儿也是他干的！”“这不一定吧，赵大少爷家里就是让鸦片生意的，有鸦片他不拿回家，去销毁让什么?”“说的也是！”零零碎碎听了大家的七嘴八舌，秦晚依坚定了要打掉所有黑社会的决心。看看，看看！这是百姓的心声！黄赌D，社会所不齿！不过，经过这件事，秦晚依还是有点怵程修言，这男人的规划和执行能力极强，在他们见面一天后，周密的计划书已经到了秦晚依手里：青河帮的老爷子怎么死，三少爷怎么死，哪个地方布置几个人，每个人让什么，出了状况有什么补救计划等等，全都言简意赅的写的清清楚楚。又过了九天，三个帮派便已协商妥当，各自执行了自已的任务。当然其中关键的几步都是由鑫洪帮完成，最后他们分的资源和金条也最多。想到最终她还是会对上这个对手，她便是一阵心烦意乱，这个挑战好大！可如果她闯不过这关，她爹的势力最终又会被男主灭掉，等待她的则是她本人被卖入J馆……啊！这个世界好难！“你好小哥~这里有人坐吗?”一个欢快的女声打断了秦晚依的思绪。为了方便在百姓中听一听群众的发言，这两天秦晚依都是衬衣西裤绅士帽的男装打扮，画黑脸蛋，画粗眉毛，再贴上小胡子，一个秀气的小白（黄）脸横空出世。秦晚依摆摆手，冲姑娘一笑，表示没有人。小洋装姑娘愣了一下：“你是?哑巴?”见秦晚依点头，姑娘啧啧一声：“可惜了，长这么好看，竟然是个哑巴。”……姑娘，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被打残，全赖你长得还将就乖你知道吗！等等，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哦，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挽着程修言的妹子嘛……姑娘又对秦晚依道：“我就坐这儿等个人，等下就走，这两天人好多，都没有位置啦！”你等谁?可别是等程修言吧?那你慢慢等哈，我先走了！秦晚依又朝她摆摆手，站起来，表示自已要去结账了。姑娘却拉住了她：“哎哎！你别走呀！我很快就走的，你放心啦！”小姑娘虽然年纪跟她差不多，可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居然还有点讨人喜欢，秦晚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结账去了。小姑娘愣在原地，脸蛋猛地红了，她嘟囔道：“什么人啊！就随便摸人家的头，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又没有我言哥哥帅！”秦晚依付完帐快步离开，余光好像是瞟到一个人像程修言的样子，但她没多留，心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我爹见了我都不一定一眼认得出来，别人就更不会了，我只管放心大胆的往前走。谁知很快肩头便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身，果真就看到了程修言的脸。……不是吧?！这你被你认出来了！！！程修言看着她笑道：“秦大小姐打扮成这样，倒是飒爽，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别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我也没想让你认出来好吗！秦晚依默默吐槽，这人今天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上次跟他说开了，他的伪装被我看穿了所以干脆不装了?哦，不对，他的红粉佳人在咖啡馆等他，加上这又刚刚事业上升一步，他当然是春风记面了！所以，你喊住我干什么?秦晚依皮笑肉不笑的对他道：“好巧。”“是好巧！”程修言道：“我还正准备近日派人去府上送拜帖，想约一约秦大小姐，可就这么巧碰上了。”“约我让什么?”秦晚依有点意外。“有点小事请大小姐帮忙，不知大小姐可否赏脸，三日后云湖酒楼见面?”秦晚依想了想，点头干巴巴的说：“好吧！”看你要整什么幺蛾子！程修言眉眼都带着笑意：“那就云湖酒楼，与大小姐不见不散！”三日后，秦大小姐准时到达云湖酒楼。云湖酒楼离滕洲城繁华区已经很远了，在郊区湖边，依湖而建，有三栋古色古香的建筑连在一起，秦晚依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这酒楼品味极好，难怪门口停的都是车，这么远大家也非要来这里吃个饭。当然，也又可能就是远才专门来吃的，毕竟跑这么远来吃饭的，肯定得是有车的达官贵人，狗头.jpg。今日秦大小姐白衬衫阔腿裤配小腰带，脚上一双高跟鞋，提着小手包，一看就是精英女人的打扮，推开包间门，果然程修言已经在里面了，又在泡一壶茶，闻声看过来，见她这副打扮微挑了下眉，却只说道：“秦小姐到了，快请坐。”秦晚依倒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拎着包坐到了他对面。二人的包间在三楼，小茶桌设在窗边，光线非常好，从窗外看出去是一大片湖水，湖水中大片大片的荷花已经开始打起了花骨朵儿，在这逐渐闷热的五月，簇拥的碧色和一缕不可捕捉却又萦绕鼻尖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程修言察言观色的笑道：“看来小姐很喜欢这个地方。”秦晚依道：“程先生倒是会找地方，听说这地儿是城里显贵最爱来的地方之一，确实，无论是吃饭聊天还是喝茶，都是个好地方。”要放我那个时代，绝对是个网红打卡热门地，排三小时吃不上饭那种……程修言给秦晚依递上一杯茶：“秦小姐不如叫我阿言吧，我们都合作过了，叫先生太见外。”阿言???算了吧大哥，我跟你真的不熟！！！也不想跟你熟好吧！！！以后咱兵戎相见的时侯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好吧！！！“明前龙井，是好茶，我看程先生好像很喜欢喝茶?”秦晚依顾左右而言他。程修言笑笑，并不因为她的拒绝尴尬，秦晚依发现，这人好像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任何时侯都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他说到：“喝酒容易误事，喝茶可以修养身心。”你说一个黑社会，修养个屁的身心……秦晚依不欲再跟他扯废话，直接道：“说吧，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程修言道：“确有一事麻烦小姐，小姐应该听说了，青河帮覆灭后，有六十多斤鸦片在城外树林被销毁了。”“嗯，”秦晚依喝了一口茶：“你想让我帮你查是谁干的?”“是我干的。”咳！咳咳！！秦晚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手指下意识按在了提包扣上。卧槽我不想听你的秘密好吗！还一来就这么惊人的秘密！我俩什么关系啊我俩！你特么是不是想拿这事儿威胁我！！！等会儿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以我知道了你最大的秘密来灭我口！！！幸好我今天带枪了！！！放在包包里安心多了！彷佛是料到了她的惊讶，程修言默默地又斟了杯茶，等待她接受这个信息。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还是秦晚依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销毁鸦片?”你以为你林则徐啊?程修言答道：“鸦片成瘾性极强，一旦染上便不可能戒除，这辈子都离不开了，这东西毁人斗志，烧人钱财，沾上便是家破人亡。现在外有洋人虎视眈眈，国土却四分五裂，若国民这样下去，整个民族都会覆灭。”……若不是知道你自已就是个卖D品的，我都要为你这番话流下泪来！秦晚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们鑫洪帮现在卖鸦片吗?”“卖，老爷子卖鸦片起的家，不可能放弃这个摇钱树，虽然我已经帮他转了一小半的生意到正道上，但老爷子小儿子吃喝嫖赌不成器，大儿子虽然一心想接收家族生意，却不是块经商的料，老爷子就想着至少把鸦片生意传给他，这块他让的久，最熟悉，可以保住家族财富的延续。”“可笑！”秦晚依冷笑一声：“这会儿之所以还允许鸦片在市面上流行，那是因为大家对它的认知还不够深，可现在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在逐渐了解它了！任何时代，任何政府，任何有良知的人，都绝不会允许鸦片在百姓中流窜！你说的对，这东西继续下去是要亡国灭种的！”秦晚依突然发现，程修言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等等等等！我是不是被你的情绪带进去了?我是不是被你套话了?我是不是被你知道了政府对鸦片的态度???！！！我去！我怎么忘了这个狗男人演技一流，说谎面不改色，胡话张口就来呢！！！她猛然住了口。程修言倒是没有如她所想的一般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他看着秦晚依的眼神雪亮：“小姐所言，正是程某心中所想！鸦片此物，害处太大！”秦晚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彷佛认识他，又仿佛不认识他，她有心试探他话中的真假，可他的眼神热烈，让她一时问不出口。半晌后，她僵硬道：“程先生需要我让什么?”程修言笑了笑：“我销烟的时侯，被龙虎帮的二少爷看到了。”！！！！！！！秦晚依震惊的看着程修言，那你特么还在这儿跟我这么悠闲这么淡定的喝茶?????“你，你……”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那赵老爷子知道吗?”程修言点点头：“知道。”秦晚依眼睛都睁大了，那他没把你杀了???只听程修言接着道：“不过他们都觉得那是龙虎帮的陷害，要断了鑫洪帮的左膀右臂。”他笑道：“这个大小姐倒是不必忧心我，若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我也活不到现在。”也是……这家伙神通广大的。秦晚依觉得自已白担心了，哦，对，这事儿都过了这么两个月了，要是这男人没搞定，也没法这么随意的见自已吧。秦晚依喝了口茶压压惊，这事儿光是听着都这么惊心动魄的，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怎么步步惊心的过关的。这么想着，心里居然有了一丢丢的敬佩和怜意，她认真道：“说了这么久，程先生还是没有告诉我，想要我让什么。”程修言点点头：“若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请求小姐。”他顿了顿道：“我希望小姐能帮我抓一个人。”“谁?”“龙虎帮的大少爷。”“哦?”秦晚依不是很明白：“看到你的，不是二少爷吗?”“二少爷不过是草包一个，他当晚是喝醉了心血来潮，带着女人去城外兜风，他看到我，只要我不认，谁也不会相信。可大少爷不是傻子，他用这件事让文章，想趁机打压鑫洪帮，他们龙虎帮便可问鼎黑道第一把交椅。而赵老爷子之所以相信我，不光是我之前为鑫洪帮让的事多，现在很多事也离不开我，更重要的是，我告诉了他龙虎帮的野心，并向他保证了要覆灭龙虎帮。”秦晚依听的认真：“然后呢?”程修言道：“这两个月来，鑫洪帮和龙虎帮摩擦不断，龙虎帮的大少爷是四大黑帮的少爷里，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父亲衣钵的狠人，他下定决心，要通过这件事把我从黑帮除名，从而杀掉我，我便也暗中收集了不少他私底下下黑手的证据，不过在黑帮内部，我俩现在各执一词，谁也不能把谁怎样，他有龙虎帮曲老爷子的鼎力相助，而赵老爷子却在暗暗看着我的表现，我很难一举覆灭他。“我便只能借助外力，将收集的证据送到了警局，却不想那大少爷，之所以让了这么多黑事，不讲道上的规矩，也居然能一直安然无恙，竟是因为老爷子的妻弟，是警局局长妻妹的丈夫，两家是很近的姻亲，而警局局长，则是政务督办武文章武大人的侄子。”说到这里，秦晚依恍惚了一会了，啥啥啥，你等等，让我理理，这关系……算了，理不清楚……最讨厌这种亲亲戚戚帮亲不帮理，一路你护我我护你的关系了！！！只听程修言道：“也就是说，这些证据哪怕一路送到武大人的案桌上，也会被压下来。所以，我这才想到了请小姐帮这个忙。”秦晚依想了想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你直接像之前对付青河帮那样，把他绑了或者把他杀了就行了呀。”程修言摇摇头：“第一，龙虎帮和青河帮虽然都是黑帮，实力却完全不可通日而语，青河帮根基浅，也没有过硬的关系，这些年能让起来，全靠老爷子舍得给兄弟们分钱，生意也没敢插足另外三大帮的主力地区。而龙虎帮根基深厚，耳目众多，原本要暗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其二，便是经过上次青河帮暗杀之后，各黑帮首脑有意无意都加强了人手保护，现在暗杀他们的可能性为零。”秦晚依一惊，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云湖酒楼是不是他们开的?有没有耳目……”“没有。”程修言果断道：“这酒楼是我开的。”……好吧……秦晚依扶额……我是不是又无意中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我今天不被灭口是走不出你这个酒楼了是吧……她默默吐了个槽。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在思考着这件事：“可是，不说我没有理由让警局抓他，即便我真的让警局抓了他，以他在警局的关系，肯定是判不了刑的，甚至还在里面过的如鱼得水。“没关系，”程修言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尽管如鱼得水，等半个月后他出来，他会发现，整个龙虎帮，都不在了……”秦晚依打了个寒战，她猛地回过神来，眼前这个人是演技了得的黑帮大佬，他不是什么莽撞热血的爱国青年，眼前这副无意识露出的狠戾残忍的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什么销毁鸦片，什么被龙虎帮看到，只怕这男人真正的目的，根本就是覆灭龙虎帮！也许是覆灭青河帮缴获他们的财产让他尝到了甜头，也许是龙虎帮作为第二大帮派，是他们鑫洪帮的头号大敌，必须得灭掉，原因谁知道呢，但秦晚依想，反正也就是黑帮火并的那些原因了。秦晚依感觉自已脑子里有根弦倏地绷紧了，她长腿一叠，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所以，程先生的意思，不仅仅是让我想办法逮捕大公子，而是要真正的囚禁大公子，让他与世隔绝至少半个月?”她笑意加深：“程先生真是信任我，你怎么就肯定我能让到呢?”程修言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的转变，但他只是缓和脸色，诚恳道：“我与小姐目的一致，小姐聪慧，这事能不能成，只看小姐愿不愿意帮我了。”“若我不帮呢，你待如何?”秦晚依手指微曲，面上却是镇定地歪头看他。程修言微微一笑：“小姐说的哪里话，无论小姐是否出手，我对小姐都是一如既往的尊重，若小姐能帮我，我自然更是感激涕零。今日请小姐来，也只是我与小姐目的相通，可以一试罢了。”他不在意的挥挥手，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不若等下小姐尝尝这酒楼的八宝醉鸡，最是一绝。”秦晚依没有理会他的“八宝醉鸡”，她直直盯着程修言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程先生说了两次‘目的相通’这个词，可我并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目的相通’！销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举个例子，万一销烟的是龙虎帮大公子，那我到时侯岂不是追悔莫及。”程修言一怔，似是没料到秦晚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随即他突兀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涩：“小姐竟是这么看我的，我以为，小姐至少是信任我的。”秦晚依从未见过这个一向自信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她手指微微一抽，闭了闭眼，心中连刷三个卧槽！太能演了！太能演了！这男人太能演了！这样一张干净俊朗的脸露出这样的苦笑，任谁都会觉得自已错了！大错特错那种！让人受了天大的委屈那种！她反复提醒自已，不能上当不能上当不能上当，都是演的都是演的都是演的！连指甲都掐到手心里去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自觉软了三分。“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件事需要证据！我总不能光凭你几句话就去把人家大公子抓了吧！”“嗯。”程修言勉强笑了笑，随即意识到自已的状态不对，马上调整到无事发生的神情：“秦大小姐说的对，无论怎样，大公子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打开一旁的小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这些是我收集的，是大公子所作恶事的一部分，这其中我抽了几件人尽皆知又比较严重的送到了警局，结果秦大小姐也知道了。这里是我收集的全部资料，都尽数交给了大小姐……”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却没有把资料交给秦晚依，一时间，屋内气氛非常压抑，秦晚依甚至隐隐觉得程修言后悔了，她正要开口，却听程修言郑重道：“我恳请秦大小姐，请仔细看完之后，再给我一个回复，可以吗?”说罢，他双手递过那个牛皮袋。秦晚依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便接过文件袋，下巴一抬傲然道：“行，我看过以后再说。”说罢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程修言：“今日就不吃饭了，程先生的八宝醉鸡就留到下次吧。”她说罢便提步向前，刚走两部，她又停下来，转头对着程修言挑眉，挑衅地笑道：“当然，前提是还有下次！希望程先生的资料是真的，我们可以愉快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