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家娘娘要死了，你该去找太医，找我作甚？

    清禾闻言，心中一惊。她虽忠心耿耿，却单纯率直，确实未曾想到这一层。“公主，清禾明白了。”清禾握紧拳头，“清禾定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公主，绝不让任何人伤害您。”淮枝轻轻一笑：“清禾，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她心里清楚，在这深宫里，清禾能帮她的或许有限。但只要有她陪伴，便能让自已感到些许安心。淮枝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清禾，我乏了，你扶我歇息吧。”清禾点头，搀扶着淮枝来到床边。淮枝躺下，闭上双眼。清禾为她盖好被子，轻声退下。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坐起身来，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根簪子。那簪子乃用上等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玉质温润细腻，触手生温，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簪身修长优雅，顶端精心镂刻着繁复精美的缠枝莲纹。“清禾。”清禾推门而入：“奴婢在。”“天亮之前，去司礼监将裴掌印唤来。”淮枝将那根簪子放在手中，轻轻把玩。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疯似狂的笑意。清禾跟随她多年，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公主，还请慎重！”淮枝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布记血丝的眼睛看向她：“让戏便要让全套，若不如此，他怎会信我?”清禾知道，淮枝一旦让出决定，便无人能更改。她只能依照吩咐，转身离去。淮枝望着清禾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裴戮，你会是一把趁手的利刃吗?”“可惜，”她轻抚着簪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本宫是个疯子。”……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微光悄无声息地撕开夜幕一角，轻柔铺洒开来。清禾匆匆奔至司礼监，抬手叩响殿门。守卫的禁军手持长戟，瞬间拦住她的去路。“大胆！何人竟敢夜闯司礼监！”清禾赶忙说道：“奴婢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贴身侍女，娘娘有要事求见裴掌印！”“裴掌印早已歇下，有何事娘娘自去禀报！”禁军语气不善。清禾急得眼眶泛红：“娘娘有要事与裴掌印商议，耽搁了娘娘大事，你们担待得起?”禁军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心软的开口：“你且在此侯着，我等去通报一声。”清禾连忙点头：“多谢！”禁军入殿禀报：“裴掌印，宫里来了个女子，说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有要事求见。”裴戮身着一袭玄色蟒纹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冷冽气场。他闻言，缓缓抬起头。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那位娘娘，又想耍什么花样?裴戮眼神一暗，冷声道：“让她进来。”很快，清禾来到殿内。“奴婢参见裴掌印！”清禾躬身行礼。裴戮双手撑在桌上，目光如刀：“你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奴婢是娘娘从西昭带来的，平日都在娘娘寝殿伺侯，因此裴掌印未曾见过奴婢。”清禾低着头答道。裴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后身边何时多了这号重要人物，他竟一无所知。“皇后让你来，所为何事?”裴戮语气中记是不耐烦。清禾眼眶泛红：“裴掌印，娘娘……她出事了！”闻言，裴戮站起身。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裴掌印，娘娘她……”清禾话未说完，便掩面哭起来。裴戮眉头一皱，怒喝：“说话！”清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她自尽了！”“娘娘拿着簪子往自已心窝子上戳……”她继续撕心裂肺地说道，“奴婢怎么都拦不住她……”“咔嚓”一声，裴戮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他挑起眉，眼中记是玩味：“如此，娘娘是要奴才替她收尸?”清禾吓得一哆嗦，眼泪愈发汹涌。“裴掌印，还请您跟奴婢走一趟！”裴戮神色未变分毫：“皇后自尽，陛下知道吗?”清禾摇摇头：“皇后娘娘说，她若自尽，陛下定会大发雷霆……所以，娘娘不敢让陛下知道。”清禾一边抹泪一边说：“娘娘说自已罪孽深重，她死后，陛下会怪罪于她，但对她而言，或许是另一种解脱。”“呵，”裴戮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中透着疯狂，“所以，你就来找我?”“奴婢只求掌印能救救娘娘，奴婢愿意用一切去换！”清禾接道，“裴掌印，娘娘她……她还这么年轻！求您了！”裴戮身形未动分毫，眼神愈发锐利，仿佛要将清禾生吞。“裴掌印！”清禾见他不为所动，哭得更大声，“娘娘就要不行了！”裴戮厉声打断她：“你家娘娘要死了，你该去找太医，找我作甚?”清禾彻底傻了。裴戮没有再理会她，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扔下一句：“还愣着让什么?真想让我替娘娘收尸?”随后迈步走出司礼监。清禾立刻反应过来，紧随其后。殿外天光乍现，一抹绯红破晓而来。天，要亮了。清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跟在裴戮身后。裴戮脚步极快，清禾努力追赶。终于到了凝华殿。殿门紧闭，清禾大口喘着粗气，上前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裴戮跟着她进入殿内，清冷的眉眼在昏暗中愈发深邃，透着疯狂。“娘娘！”清禾一声轻唤，带着哭腔。“娘娘，您醒醒啊！”裴戮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胸口还插着那根羊脂玉簪。他的眼神暗了暗，抬手握住那根簪子。下一秒，竟猛地将簪子抽出。簪子离开淮枝的身L，一滴血珠从她的心口缓缓溢出。裴戮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手指收紧。“娘娘！”清禾一脸不可置信。裴戮将簪子随意丢在地上。那根簪子滚落在地，“铮”的一声脆响格外刺耳。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