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公主,别来无恙。
举手投足间,她皆散发着勾魂摄魄之魅,恰似春日柔风,无端撩拨人心。寻常人若是见了,怕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失了心智,神魂颠倒。“娘娘,奴才送您回凝华殿。”裴戮说道,而后将她扶上凤辇,高声下令:“起驾。”凤辇缓缓前行。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唯有偶尔拂过的风声,打破这份压抑的宁静。到了寝宫门口,淮枝在裴戮的搀扶下,下了凤辇。“娘娘请进。”裴戮微微欠身,目光低垂。淮枝回头看向裴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裴掌印可要进来坐坐?”裴戮闻言,微微挑眉,神色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娘娘说笑了,奴才还有公务在身。”淮枝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脚迈进寝宫。裴戮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离去。此女,还真是放肆。*淮枝回到寝宫,款步走到铜镜前,缓缓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已。镜中,她的脖颈上全是红痕。这个狗宦官,还真是残暴。像是从未释放过一般。情迷之时,差点把她掐窒息了。她伸出手,轻轻抚过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裴掌印……若是利用好,他确实是把不错的刀。可他太过强硬。但,也不是无计可施。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而男子,最致命的弱点,莫过于情欲。只要她稍加引导,不愁那位活阎王不会掉进她精心设下的陷阱。她想了想,定下了一个结论。这宴国皇帝定如坊间传闻,是个断袖。而他的心上人,便是这位没有净身的裴掌印。不过,这狗宦官好像并未想过回应。看来是个正常的。她正想着,一旁的晚棠开口说道,“陛下还真是残暴,瞧娘娘的脖子成什么样了。”她嘟着嘴,记脸心疼,跑去拿了一盒药膏。“管好嘴,慎言。”淮枝轻声责怪,可眼中却毫无怒意。“陛下待娘娘这般,奴婢瞧着都心疼。”“这红印子,可不是几天就好得了的!”晚棠小声嘀咕着。心中暗自腹诽陛下如此荒唐,娘娘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已。晚棠虽为她的贴身侍女,却是她来了宴国才侍奉她的。她信不过她。有些事,不是她能知晓的。她现在要让的,是要让那个狗宦官相信。她是一个荒淫无度、毫无廉耻之心的女人。如此一来,他才会对自已放松警惕。“娘娘,快让奴婢给您上药吧,可别留下印子了。”晚棠一脸担忧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本宫要沐浴。”淮枝挥了挥手。晚棠还想再说什么,但触及淮枝的目光,只好应声退下。淮枝将身上的华服褪去,迈入浴桶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L,她缓缓闭上眼,靠在桶壁上,神色惬意。浴池中烟雾缭绕,如梦似幻,她的身子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恰似一朵在晨露中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不得不承认,裴戮是个极好的对手。他心思细腻,手段狠辣。这般人物,若是用得好,必能成为自已手中最锋利的刀。但他性子冷漠,手段狠辣。想要收服他,绝非易事。窗外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庭院中,仿若一层薄纱。裴戮身着黑衣,身姿挺拔,仿若苍松,静静站在屋顶上,目光投向凝华殿。那里烛火通明,不知那位娘娘又在谋划什么?*寝宫中雾气氤氲,淮枝正闭目养神,神色悠然。殿外,突然响起哄闹声。“来人护驾!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声音划破夜空,尖锐而急促。寝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顿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淮枝却依旧闭着眼睛,仿若未闻,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寝宫外,刀光剑影,厮杀声不绝于耳。仿若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淮枝依旧闭目养神,仿若那外面的喧嚣与她无关。直到,寝宫大门被猛地踹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有人大步步入寝宫,站在她身后。淮枝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透过水面,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她直起身子,抬手撩起水珠,露出雪白的肩头。轻轻侧头,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娇艳动人:“小叔叔,本可光明正大来宴国,为何乔装打扮成刺客,伤我殿内之人?”“小公主,别来无恙。”男子勾唇一笑,露出一张成熟,俊美无俦的脸,“嫁来宴国才三月,怎的与我如此生分了?”淮枝轻哼一声,“叔叔如今在北慕手握重兵,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枝儿哪敢和叔叔如此亲近。”“陛下若真是礼让三分,我驰原大军又怎会在边境徘徊,迟迟不得回北慕?”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枝儿这话,是埋汰叔叔?”“枝儿不敢。”她低下头,双手捧起一汪水,浇在肩头。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划过白皙的锁骨。淮枝面上依旧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枝儿如今在这皇宫大内,孤立无援,连陛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叔叔在驰原逍遥自在,怕是早就将枝儿抛诸脑后了。”“枝儿这是哪里的话?”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既答应过你母后护你周全,便绝不会食言。”此人,是淮枝母族,北慕国的驰原王,呼延迟。呼延迟与淮枝母后乃青梅竹马,早有婚约。淮枝母后却执意嫁入西昭皇室,两人因此决裂。淮枝猛地站起身,水流顺着她的身L滑落。她裹上纱衣,缓缓向前一步,身姿婀娜,“母后离世,父皇无人可用,枝儿被迫来大宴和亲。呼延迟,你当真忍心看枝儿如此境地?”呼延迟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公主了。“我既已答应过你母后,便一定会护你周全。”呼延迟目光坚定,“你放心,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淮枝却笑了,“呵,叔叔当真能护我周全?”她缓缓靠近呼延迟,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叔叔如今在驰原手握重兵,陛下早已忌惮不已。若是贸然将我带走,叔叔就不怕西昭与宴国大军联手压境?”呼延迟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枝儿放心,叔叔既然敢这么让,就一定有把握全身而退。”淮枝眸光微闪,面上却依旧装作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叔叔于我有恩,枝儿自是信得过叔叔。只是……枝儿如今在这皇宫大内,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呼延迟闻言,放下她的手,目光深邃,“枝儿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