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等的就是这一句!

    我收起茫然,换上一张惊讶无比的脸,用上最大的声音。

    「各位兄弟姐妹说的这是什么话,跟我们赵家最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位,灵位还供奉在咱们赵家祠堂的最上边呢!」

    「大家说这话,不是在冒犯老祖宗吗!」

    ……

    我话一说完,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消化着我刚刚说的话。

    几个小辈侄子侄女迷迷糊糊的,没能理解。

    我大伯最先反应过来,他常年拿着佛珠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勾起唇角,上钩了。

    我赵家发家于上个世纪初。

    第一位家主赵槐是从宫里逃出来的,是位太监。

    他拿着逃难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到

    w

    市扎根,打下了这份家业。

    第二任家主,也就是我的太爷爷,是这位的义子。

    要论血脉传承在其他家族可能还名正言顺,但要在赵家先祖面前跟我谈什么血脉传承就别怪我掀大家的老底了。

    本就是虱子袍,现在也该抖出来让众人瞧瞧了。

    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赵彬单独留我在祠堂,和一众族老一起,看架势是要三堂会审我。

    他这些年开始信佛,在人前都是一副慈悲模样。

    开口就是一些假模假样的道理:「小沁啊,人活一世各有各的缘法,一切苦难都是有缘由的,不该是你的东西你怎么争都争不来的。」

    我笑了:「大伯,怎么就不能争呢,二十年前我争过一次,不就赢了一次吗?」

    他拿着佛珠的手一顿。

    我看着他手里的佛珠,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半路出家者,多半是心里有鬼才会求神明庇佑。

    8

    二十年前,我母亲死得蹊跷,临死前还签了一份古怪的遗书。

    名下的产业和现金由我和我姐姐平分,她在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大伯。

    遗书上说,转让股份是她和我爷爷当初的口头协定,当年她只是暂代家主,等公司稳定后交还家主之位。

    这么一份奇怪的遗书人人都知道有问题,但经权威机构鉴定却为真。

    于是家中族老纷纷改了口风,称我母亲大义。

    只有我和我姐姐不愿意相信。

    因为我母亲在我成年之时就开始培养我接手生意,她不可能立下这样的遗嘱。

    可那份遗嘱的我看了又看,最后的签名处确确实实是我母亲的字迹。

    我还没来得及调查,赵彬就以家主的身份命令我姐姐和他当时的男朋友分手,跟何家联姻。

    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姐姐和那时的男朋友逃了三次,但都被抓了回来。

    赵家和何家在

    w

    市关系盘根错节,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最后一次是在大年夜里,他男朋友主动给何家人泄漏的消息。

    他认输了,他妥协了,他害怕了。

    我姐姐的心也死了。

    她回来后病了三天,高烧不退,失魂了一般哭了醒,醒了哭。

    梦里不断的喊姆妈,姆妈救我……

    我父亲一夜白发,自母亲走后他强撑起来的精气神全散了。

    我父亲是小家族出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一生都在支持我母亲搞事业。

    那天是大年夜,我走在新年的钟声里,脚下是白茫茫的大雪。

    那个冬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一死两伤。

    而我的前路崎岖,看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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