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讲真,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星际社会好母狮。宁安平时真的很有底线的。

    但今天必须承认一件事,他妈的,她确实怂。今天必须干一票大的!不干不是种花家人!!

    “你低头。”

    斯诺德笑了一声,真的听话的将头低下。

    宁安胸腔里的心脏止不住地在狂颤,她慢吞吞地手臂伸出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的后颈交缠。宁安心一横,将唇送了上去。

    气息交缠,宁安吻到了他的唇角,含住了他的下唇。

    斯诺德的呼吸一瞬间沉下来,眼神幽暗。

    兽人的瞳孔在黑暗中是会反光的,一种幽幽的光。宁安还是夜行动物狮子,所以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喉结非常缓慢地滚动了一下,空气中慢慢的,开始有一种正在压抑地震颤感。悉悉索索的摩挲声音响起,很细微,像洞穴中被风吹动的草,又像是一种皮肤摩擦的动静。

    夜色放大了这种细微的动静,落到人的耳朵里时,让人耳朵发软。

    热度起来,宁安吮吸了一下他的唇。

    斯诺德殷红的唇角被濡湿,泛着水泽。

    呼吸一瞬间变得更低沉,斯诺德轻笑一声。搂着宁安的胳膊缓缓地收紧,他嗓音低哑:“宁安,你是要跟我做一件更亲密的事?”

    宁安的脸颊热起来。

    啊啊啊啊燃起来了!!这人真的是要老命了!!!

    她一咬牙,凶狠道:“对!你不同意吗?”

    “同意啊,为什么不呢?”

    轻飘的语气在洞穴中落地,像一颗巨石砸进了深潭,溅起巨大的水花。

    宁安呼吸一窒。

    他这人的气息是非常清冽好闻的。像草木,像清风,反正给人一种玷污他很快乐的感觉。宁安不知道他有记忆时是什么样,但应该是个有点洁癖的性格。毕竟失忆在草原上当野兽,都不忘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他的气息真的好好闻。

    她好喜欢。

    斯诺德是个非常有领地意识的家伙,这种领地的强势霸占,从他不允许任何肉食性生物出现的特性中完美显露出来。除了猎物,他讨厌任何陌生气息闯入他的领地。现在,脑海中的危机警报一如既往的发出警告,但第三次,显然已经有些后继无力。

    什么东西都是事不过三的,超过三次,总会习惯。

    斯诺德眯着橙金色的眼睛,搭在宁安腰上的手指指尖不受控制地缓缓长出尖锐的指甲。鲜红的眼白,让他的表情变得很危险。这种兽态的不受控制出现,就像他濒临失控的理智。

    他蓦地单臂将宁安抱起,放到身前。

    两人都是长发,区别是宁安是华族特有的绸缎般顺直,斯诺德则有着入海藻般蜿蜒的弧度。墨黑的头发缠在一起,盖住了彼此的身上。

    分不清是宁安的,还是他的。

    呼吸不知不觉中变得炙热了,宁安剧烈的吐出一口气,有些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的氧气都要被这高热的温度给烧光,神志都有些迷离。

    不远处的天空,有什么东西闪烁着想要靠近。

    草丛里扑簌簌的一阵响动,一瞬间,洞穴外,有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冒了出来。

    “你信息素味道有点太浓了,把不速之客都吸引了过来。”

    斯诺德皱着眉头,越过宁安,冷冽的目光看向洞口。

    “信息素?”

    宁安闻了闻,感觉全是斯诺德的味道,根本闻不见:“没有啊……有吗?”

    斯诺德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发出了轻笑。

    算了,她知道什么呢……

    地上有一个巨大的鸟窝。

    说起来,这个鸟窝,还是睡觉之前,宁安特意从外面叼干草进来铺的。

    自从意识到草原是人造的,有跟拍,且监测员很快会找到他们,宁安就再不敢暴露人形的面孔。

    她虽然不算特别聪明,但必要的警惕心和判断力还是有的。这里既然被称为兽型试炼场,那么,反向说明一件事,外面的兽血人类都是以人形生活的。外面大概率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生物工程水平高度发达,甚至极有可能缺少人情味的冷冰冰的机械社会。

    如果将来她逃出这里,她必将以人形的面貌在星际社会生存。

    所以,在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的前提下,维持兽型其实是一种非常好的保护伞行为。毕竟人有不同面向,兽型却存在一部分的特征重合。

    他们能很形象的认识一张脸,却不能很明确的认出一只狮子。

    没有双手的帮助,宁安当时为了铺设这个窝,叼了两个小时才铺完。

    斯诺德的头发滑落到她白皙的肩膀和脖子,冰冰凉凉。斯诺德凑到她的脸侧,气息时而落到宁安身上,时而落到宁安脸上,最多的是肩颈。然后,一脚将宁安辛苦铺设的窝给踹飞了出去。

    宁安:???

    哎不是,我的窝,两个小时搭好的窝!!

    紧张地抱着斯诺德的脖子,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咬了他一口。

    她的犬齿现在至少十五厘米,哪怕轻轻咬一口,也能很轻松给人喉咙咬断。

    果然,斯诺德的皮肤破皮了,鲜血流出来。

    斯诺德抬起了头:?

    宁安:“……抱歉,抱歉。我有点懵。”

    斯诺德腰间的薄肌毫无阻隔地与她的掌心相贴,环抱起来,有很大的空余。宁安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网络上的梗,公狗腰。

    她不知道斯诺德属不属于网络流行的体态,但宁安知道他骨相和比例很漂亮,甚至超过博物馆成列的石雕。但环抱他给宁安的第一感觉就是人有点劲瘦。但又不是那么瘦,这一截腰窄的赏心悦目,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蕴藏着极强的力量。

    他当然不瘦,宁安背过他,很重,非常重。

    他身上全是不含水分的肌肉,肌肉量足够强悍,爆发力全都蕴藏在这一层薄薄的肌肉里面。

    宁安看着斯诺德眼底迷离的血色在一点点的消退。面部没有特殊表情,他总是很平静,但平静之中有总有一种克制的傲慢。好像什么都不怕。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很好闻的清风味道,有点像草木气息,又有点像香水。

    虽然一直觉得信息素是一种鬼扯,但这一刻,宁安是真真切切的闻到了信息素的气味。斯诺德的体温也在拔升,他伤口流血了。混杂着血腥气,他好像发高烧了。

    感觉斯诺德身体不太正常,总是在不明原因的发高烧。

    而且这么高的温度,没把他烧死也真的很神奇。

    月色照着鸟巢的边缘,地上是被踩踏的乱七八糟的杂草。斯诺德的背微微拱起。他不驼背,人形姿态下非常挺拔。月光阴影的交映下,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就很难用语言形容,有的人,好看,就连骨相都是美丽的。羡慕嫉妒恨!

    他睁开一双血色的眼睛,表情冷静又迷离地看着她。

    他的表情纯净无辜,薄唇殷红。似乎不懂宁安为什么突然发脾气,眨了眨眼睛。那双沉静的眼睛因为蒙上了雾气而湿润了起来,显得破碎。

    血色渐渐褪去一点以后,只剩下清淡的粉红。像哭过一样,橙金色的双眸如此的无辜。

    “怎么?”低沉优雅的嗓音含着一丝沙哑,疑惑地问她。

    斯诺德平时表情不多,静静的看着谁时候的就像一个活着的美梦。多看他一眼,就能轻易夺走了她的呼吸,获得原谅。

    ……好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宁安没出息地扭过头:“没什么,你精神还正常吗?”

    “脑子疼?”

    斯诺德没有说话。

    眨了眨眼睛,他的危机系统和潜意识已经兵荒马乱。警报系统早已放弃了抵抗,变成一团乱麻。陌生又强烈的愉悦冲溃了他所有的理智,斯诺德忆起了猎杀时刻的短暂愉悦。

    他想,比起猎杀,他更享受跟宁安贴贴。

    ……

    昏暗的洞穴里,一股强烈的来自猛兽的压迫感肆无忌惮的倾泻出来,藏在角落的和地洞里的蛇虫鼠蚁。

    斯诺德平时其实收敛,让人觉察不出来。现在一放松了警惕,气势就变得非常迫人。

    那种压迫,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威压,能让小动物寒毛直竖。斯诺德无意识地向四周释放出威胁信号,源自一种本能的强势,在让所有闻见信息素企图靠近的生物识趣地溃散。

    它们感受到了强大生物正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的信号,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正在争先恐后,逃命一样地往外爬。宁安不知道是不是斯诺德这个大型猛兽身上恐怖的信息素倾泻出去太远,连外面草丛里藏着的食草性动物和啮齿动物也在狂奔。

    “你好像很轻易就能让我失去理智。”斯诺德嗓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地咕哝了一句。

    宁安耳蜗一阵一阵地发麻。

    斯诺德张开五指,手指根根嵌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握。正一点一点的将草原的风与月色的美丽送给她。

    草原的风烈不烈不知道,但月色却足够的美丽。

    草原的雨季还没有过去,大概还会持续半个月。在这样时节的夜晚,时不时突然就会下一场大雨。月色重新被阴云遮盖时,杂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一场大雨从弱时起,只有一点沙沙声。随着风起,雨势一点一点的变大。

    视线看向洞穴之外。瓢泼的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来,刷刷地冲刷着草地。在地面汪起了一片片的水泽,被月光反射的晶莹剔透。

    斯诺德看着月色消失又出现,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搭在她后腰的手指指甲不受控制地缓缓伸长。

    无法控制的沉迷,他太喜欢了。

    宁安的目光随着不远处的草原,疯涨的半人高的杂草被风吹得摇晃。

    -------拉灯。

    黑夜到黎明,月色完美落幕,黎明的天边泛起了一抹蓝。

    斯诺德将她揉进了怀中,平稳的睡过去。洞穴中弥漫着特殊的气味,但奇异的是,并不难闻,让其他生物害怕并逃离的气味,宁安觉得好闻极了。斯诺德正准备抱着宁安起身,突然身体晃动了一下,脑海中大片大片地闪现过一些画面。

    零碎的,快速的,粗暴的闪过去。

    他的大脑记忆像终于连接到信号端口,之前闪现过的零碎画面开始连接上。画面开始慢慢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越来越完整的场景来。

    战场,虫族,战友,亲人……

    鼻尖冒出了汗珠,斯诺德皱紧了眉头。

    他好像很痛苦,额头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挣扎许久,纤长的眼睫毛缓缓睁开,斯诺德瞳孔的血色也在褪去……斯诺德太阳穴抽了抽,一种尖锐的疼痛从脑神经开始蔓延,他额头的冷汗滴落下来。

    “唔……”

    斯诺德皱着眉头坐起身,身上刚平息下去的高热又复发,甚至更难受。

    他表情却很平静,一言不发地承受着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黎明到来,天幕被光明的手从东边一点一点揭开时,洞穴外的动物还在疯狂暴动。

    哪怕大雨阻隔了信息素的传播,还是祸害了离得近的草原。

    “宁安,宁安……”

    斯诺德抬起头,双眼早已被雾气打湿,凝视宁安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无知的破碎感。

    脑海中破碎的画面越来越多,串起来的故事也越来越清晰完整。新旧记忆在大脑中无序地冲突,滋生了一种失控的混乱。那一瞬间,斯诺德的大脑像是装错了零件的高精密仪器重组,海量的记忆汹涌而至。被记忆的浪潮淹没的瞬间,斯诺德皱紧眉头,昏迷了。

    天已经大亮,昨夜的雨在太阳照耀大地的那一刻,全部散去。

    滋滋——

    一声电流的声响瞬间传入宁安的耳朵。

    宁安瞬间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绷紧来神经。

    滋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像是幻觉。宁安从斯诺德的怀中爬出来,起身的瞬间变成金狮的兽型模样。四只爪子落地无声,抓在地上,宁安突然想起昨晚蜜獾run之前说过,他已经对外发出了定位。

    黑户对于官方人员的恐惧,是一种本能。

    她于是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没有贸然冲出去。只躲在角落的势头后面,往出一双眼睛外探看。

    宁安心里开始打鼓,该不会是试炼场的监测员找来了吧?

    她迅速在洞穴外扫视一圈,果然,外面半空中有一台飞行器在无声地盘旋。樾夏朸格

    那飞行器至少有一艘小型轮船那么大。像一只盘旋在天空的机械蜘蛛,圆形的主体部分,有八个机翼。每一个侧翼都有入口,强大的电磁场让飞行器四周的空气都仿佛融化。

    这么大的飞行器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几乎听不见噪音。只是在下落的瞬间,底盘喷出的气流冲击力很大,吹动地面的草会发出了风吹草的声响。

    ……看来这个时代的机械水平确实很高,至少比宁安生活的时代高出很多倍。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一旦被逮住,后果就只能往坏的方向走。因为这个试炼场的特殊性,也因为斯诺德身份的贵重,她要么是送去实验室切片,要么是被当成黑户流放犄角旮旯。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蹲在这等待别人处置自己的命运,不是宁安愿意看到的。

    宁安屏住呼吸,多亏了昨夜下了大雨。大雨冲刷了空气中很多的味道。也多亏了斯诺德,他强悍的信息素能遮掩她的气味儿。这个飞行器好像没有发现她。

    下一秒,侧翼旁边的灯亮起来。宁安瞳孔剧烈一缩,心脏一瞬间咚咚咚地鼓躁了起来。

    草!

    宁安瞬间四肢紧绷,后背弓起,她扭头看了眼鸟巢上躺着的大佬。

    今天结束第三次负距离交流后,大佬的情况就有点不对。他的体温在一瞬间急速攀升,身上开始大量出汗。然后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后就陷入了昏迷。

    宁安蹬了蹬地上的土块,放不下大佬,又不想被抓住。

    她神经紧绷,瞳孔一瞬间竖成直线。一动不动地盯着洞穴外的飞行器,耳朵飞到身后去听大佬的呼吸声。

    呼吸粗沉,应该又发高烧了。

    现在这个情况,跟他之前突然昏迷的症状很像。

    宁安皱起眉头,脑子里快速地权衡。之前斯诺德这样,她听了蜜獾的解释,以为他这是雄性兽血人信息素紊乱造成的。现在看来,斯诺德身上肯定还有别的未知的状况。昨晚短暂的恢复理智,极有可能是斯诺德强大的自愈力在努力地修复,但应该是没有完全解决问题的。

    外面就是救援人员,宁安爪子焦躁地在地面抓了几下,原地转了几圈。怎么办?

    要尽快做抉择。

    斯诺德肯定是要送医的,但她不能暴露人前。

    宁安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这个试炼场的运转规则和背后势力也一无所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贸然冒险。现在的情况,她也同样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试炼场的官方人员面前挂上号,但可以肯定是,她跟在大佬身边这么多天,绝对被随身跟拍捕捉到过。

    官方对她的态度,大概率把她当成了一只普通雌狮。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有派出工作人员来处理她。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只雌狮作大死。昨天夜里趁斯诺德精神不稳定,把斯诺德给撅了。

    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怎么关键时刻给自己找事!!!

    飞行器在半空盘旋了将近十分钟,终于确定了就是这块地。然后咻地一声下落。

    停在半空,距离地面十米的地方。

    宁安顾不上睡一觉休息下,她准备要跑路了。

    呜呜呜,大佬腰和肾是真的很好。虽然很新手,但真的滋味超美好。宁安心里有鬼,又有那么点舍不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跑过去猛地在斯诺德的肩膀上啃了一口。也没看被啃的人吃痛睁开了眼睛,宁安无声地嗷了一下,掉头就跑。

    再见了大佬!

    你我的缘分,今天开始就断了!再见!!

    宁安整只狮子趴伏下来,开始观察地形,然后思考怎么在这帮人发现她之前,安然无忧地离开。

    优势是,这块地她熟。昨天晚上拖斯诺德过来的时候,她叼干草,把这一片区域都给摸熟了。哪里有地坑,哪里草比较深,她都清楚。

    宁安贴着地面,四爪弯曲,匍匐往外移动。

    借着洞穴入口半人高的荒草遮挡,企图爬出这个区域范围。

    不远处的飞行器上开始下人,大概十秒钟的时间,飞行器上走下来十几全副武装的人形生物。

    ——身高普遍在一米九以上,腰间配备着武器,身上穿了特殊材质的防护服。

    走下来的瞬间,气势惊人。

    宁安一点一点顺着洞口的草往外挪,躺在鸟巢上的斯诺德目光昏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洞穴入口处那个狮子的背影。脑海中混乱的记忆还在冲刷着他的脑神经,头痛得他身上冒出大量的冷汗。

    冷汗沾湿了头发,他看到一队人冲进了洞穴。挡住了那个越来越远的金色背影。

    “上将!”

    “上将!”

    无数嘈杂的声音涌入耳朵,造成了生理的负荷,陌生气息像闷雷一样令人作呕。

    斯诺德张了张嘴,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他正在发着高烧,烧得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凌乱的脚步声踩在地上,带动地面震动。斯诺德手缓缓地抓着地上的干草,偏过脸去执着地看向洞口。突然身上被人盖了一条披风,下一秒,这帮突然冒出来的人急忙拿出了医疗设备。

    洞穴的位置够大,十几个人迅速占据了空间。医疗组迅速原地组装医疗器械,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给他做身体检查。

    医疗组都训练有素,为防止斯诺德失忆加精神暴走期间不认人,突然发动攻击。医疗组为首的人掏出注射器和抑制剂,麻醉剂,给他的后颈打了一针。

    “抱歉上将,”艾伦知道斯诺德最讨厌抑制剂,但特殊情况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给你做一次体检。”

    说完,他立马招手,让助手准备抽血。

    “抑制剂和麻醉剂只能暂时稳定上将的情况,让他不会暴走。”

    凯伦一边快速操作仪器,一边冷声对科勒说,“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上将精神暴乱的时间太长了,持续了四年。长时间没有得到恰当的治疗,暴走造成的脑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必须尽快带上将回去,做细致的检查。”

    药剂注射到身体里,斯诺德的思绪开始涣散。

    他闭了闭眼睛,还死死盯着洞穴外一只已经爬出五十米远的狮子身上。

    宁安听着后面的动静,确定他们对斯诺德没有恶意,才加快了脚步。她爬的不快,力求一个稳。

    斯诺德头疼欲裂,眼皮也越来越沉,抓着干草的手越来越用力。

    而洞穴外那只金狮无知无觉,伸着大脑袋四处张望了下,头顶那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最终确定一个方向没有危险的动静,又开始了慢吞吞的继续爬行。

    “不行!小叔的兽血还没有完全融合。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

    “兽血融合了!”

    一个助手看着快速检测数据,惊喜道:“上将的兽血已经融合了。”

    科勒:“?”

    科勒懵了。他变身成人形,一个黑发金眸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洞穴中。

    他扑过去,盯着数据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

    凯伦眼眨不眨地盯着虚空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在他眼前跳跃。

    蓝色的荧光照着他半张脸,他神情严肃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确实融合了,且融合的效果非常不错。科勒,你跟踪上将多久?最近他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上将兽血会短期内融合。且检测数据显示,上将暴走了四年的精神数值也逐渐趋于稳定……”

    “啊?怎么会?”科勒慌了,该不会是有人给小叔注入适配度高的抚慰剂了吧?

    “不是说适配上将的信息素还没找到?你们制作出抚慰剂了?”

    凯伦也立即猜到这一点,吃惊了。

    “没有啊!”科勒*艾斯温格哪里知道?

    他花了快一年时间才找到小叔的踪影,凑过来第一天就挨揍了。

    笑死,作为小叔的亲侄子,小叔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刺眼的光照到眼睛的那一瞬间,斯诺德眼一闭,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宁安本来打算趁着飞行器上放下阶梯的瞬间逃掉的,但她狗狗祟祟地爬过飞行器的瞬间,突然被飞行器投射下来的一道吸力给吸了上去。

    宁安:???

    飘在天空的宁安:!!!!!!

    大概三秒钟,她出现在一个机舱内。

    这飞行器的内部构造,跟金属的游轮一样一样的。墙面是金属材料制成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干净得像赛博游戏舱。

    宁安懵逼地四爪抓地,浑身毛毛全部炸起,弓着背一副攻击姿态地盯着四周。

    然而她环视一圈,飞行器中没有人。

    宁安警惕地没有动,毛茸茸的耳朵在半空中缓慢地旋转一圈,确定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才试探地踏出一只爪子,肉垫落地无声。但走了三四步的距离,还是有红外线或者热感系统什么的发现了有生物入侵。宁安被突然响起的红色警报给吓得四处乱抓。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随便找了个方向逃。四只爪子在地上捣腾得飞快,地面虽然平坦,但很防滑。宁安乱跑一通,终于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个房间躲进去。

    当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吓人的警报声才停下。

    房间空无一人,灯光是冷冰冰的冰蓝色。宁安蜷缩在角落,闻到空气中一种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

    这难道是个医疗室?

    她没敢乱动,狮子夜视的能力,将房间打量了一遍。

    确实是医疗室。除了试验台和手术设备,不远处还有数不清的药剂。手术室的角落还放着几个像全息游戏仓的东西,以及一些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是医疗设备的设备。

    宁安正在疑惑这个看起来像游戏仓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休养仓,突然感觉到医疗室的蓝色光闪烁了几下。蓝光切换成亮的刺眼的白光。

    走廊上传出脚步声,应该是那帮医疗人员带着斯诺德上来了。

    她好慌,东撞西撞的,没有找到躲的地方。

    宁安都要以为自己被抓到了,不知道触碰到哪个按钮。在一个看似平板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入口,舱门无声地折叠,宁安藏了进去,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空间。这大概是什么医疗人员的休息室,宁安心脏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真的是躲猫猫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屏住呼吸趴在门口,琢磨要不要拿个武器在手上,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很多人进来的声音。

    “立马准备休养仓,叫伍德过来!快!”

    杂乱的脚步,伴随着熟悉的嗓音,“所有无关人员,全部退出去!”

    宁安皱着眉头,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凯伦叔叔,不是说小叔的兽血融合状况良好吗?怎么会突然又起高烧?”科勒被赶出医疗室还不放心,扒在门口问。

    “不清楚,”凯伦也摸不准斯诺德身体状况,由于兽血等级非常高,斯诺德的自愈力远超普通人。但身体过于强悍的一个弊端,就是药物对他起作用很小。

    “刚才只是简单做了急救,具体病情,还得去军部做细致检查。”

    斯诺德被放进了休养仓,凯伦打开了医疗室的防护罩。

    隔绝噪音和干扰后,他摘掉手套,走了出来:“上将的健康一直是全联邦最关注的大事。军部已经不止一次询问上将的恢复状况。科勒,离开试炼场,大概率没办法送上将回帝王星系的艾斯温格家。我们刚才接到命令,必须带上将前往天马星系的军部总部。”

    “啊!这怎么行?总部怎么突然要见小叔?!”科勒挡住了医疗室的门,瞳仁竖成一条线,“小叔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我们艾斯温格家族也有完备的医疗系统。”

    “后续,让艾斯温格家家主跟军部去交涉。有我们尖刀营在,上将不会有事。”

    凯伦这么说,科勒松了口气。

    先不说军部那帮野心勃勃的老家伙,尖刀营跟着一起去,小叔确实不太可能会出事。

    “为什么突然要传令小叔?”

    “打着担忧上将身体的幌子,想确定上将到底糊涂到什么程度。”凯伦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冷笑道。顿了顿,他又皱起了眉头:“跟上将一起的那个雌狮小姐是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凯伦眉心皱得打结。生态园是艾斯温格家族的势力范围,掌家人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出事,居然说不清楚。

    科勒有点尴尬,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根本查不到来历。”

    “怎么会查不到来历?偏远星系也做生物资料匹配了吗?”

    “匹配了,所有的生物信息资料库都没有这个人。”科勒也不确定,他收到家族命令时人已经在试炼场呆了很久。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他只能得到别人的转述信息,“排除黑户这种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办法得到一张完整的金狮小姐成像资料。”

    “没有拍到一张正脸?”

    “不仅没有正脸,连侧脸成像也很模糊。”

    科勒忍不住叹气,“小叔实在太敏锐了,根本不给机会。微型粒子摄像机一靠近就被他给捏碎。其他窗口就只能看到金狮小姐的兽型,看不到人形。”

    “找人去搜一下金狮小姐待过的地方,搜寻毛发或者分泌物。”

    “已经去搜集了些。等做过DNA分析,应该能找出准确的人物信息。”

    连想到洞穴中残留的暧昧气息,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兽人的嗅觉天生灵敏,何况气味那么浓。科勒还没有伴侣,他一想到小叔身上发生了什么,脸色特别的难看。

    “不知道小叔醒来以后不知道会有多生气。他这个人洁癖特别严重,最讨厌别人碰他和他的任何私人物品。快两百岁,连女性的手都没有摸过……”

    看了眼凯伦难看的脸色,他识趣地低下头说,“马尔科叔叔现在还留在场内继续找人。没有小叔的掩护,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不过有点奇怪,一直跟在小叔身边的金狮小姐,这次居然不在。”

    “找,必须找到。”

    两人说着话,远走越远,躲在小空间的宁安却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军部?什么尖刀营?

    宁安咬着手指头,有种大祸临头的绝望。呜呜呜她不会就此噶在星际频道吧?

    ……

    更令人绝望的是,斯诺德在第二天醒过来。

    斯诺德清醒这事,是宁安第一时间发现的。因为太害怕,她一整晚就躲在医疗室,没敢挪窝。外面的人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检查,观测斯诺德的健康状况。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次药剂,但一直没有人进手术台这边的小休息舱。

    斯诺德冷着一张脸从休养仓中坐起身时,宁安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找吃的。

    他清醒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科勒和凯伦站在最前面,言简意赅地跟他汇报了当前局势。并着重强调了为什么采取强制手段带他离开生态园。本以为斯诺德会有不悦。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态度非常平静。

    凯伦与科勒对视一眼,意识到有点不对。

    上将的记忆……

    “……你们说,我因为血脉暴走,在生态园里已经失踪了四年六个月?”

    他的嗓音低沉冰凉,落地一阵安静。

    “是的,如果不是金狮小……”科勒话还没说完,被凯伦打断,他疑惑地看向凯伦。

    凯伦点点头,他有点激动地说:“准确来说,是四年六个月二十三天。因为上将失忆,对我们所有人都抱有敌意。您直接消失在公众视野。上将,我们等待您回归已经很久了。现在,军部总部急召,我们正准备跳跃虫洞,前往天马星系。”

    科勒眼眸微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叔,我们找了你好久,都快要放弃了。”科勒想到自己找他的这一年多时间和挨了的这两顿打,抹了下眼睛,“还好你身体恢复了,真的是太好了。”

    ……

    躲在隔壁舱室的宁安:哦豁,完蛋了……死神重锤砸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来了来了!!

    再挂一个预收:《我有六次重生机会》

    文案:社畜宋雪里在加班回家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再醒来,到了一个名为“阎王殿分部——转生办事处”的地方。

    明亮的办公室,啪啪打字的怨念深重的地府社畜,一堆微笑服务的窗口办事员。

    对方列出一口阴森森大白牙,告诉她:鉴于她某一世是福德厚重的大善人,现在的她可以有两个选择。

    1.去投胎,下辈子是个小仓鼠。

    2.重来一次。

    宋雪里果断把按键2按烂:…

    然后28岁的时候被天上掉的花盆砸死了。

    再来,

    宋雪里:…

    ……

    宋雪里有个秘密,她偷偷喜欢了一个人——两辈子。

    那个人白衬衫黑头发,模样清俊,

    宋雪里第一次遇见他那天,他站在领奖台上,告诫学弟学妹要好好学习。

    风一吹,他周身都是光。

    宋雪里第二次遇到他,他坐在学校天台的围栏上,问她是不是所有被夸赞这长大的人都不该堕落?

    她光顾着欣赏男神颜值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点了头。

    后来那个发光的少年割了手腕,永远地躺在了浴缸里。

    后来的每一天,宋雪里都在后悔,如果当时没点头就好了。

    重头来过,宋雪里抱着作业敲开了谢礼安家的门。

    “谢礼安,我不会。”

    谢礼安看着黏上就甩不掉的女孩,好笑又无奈:“小孩,你该不会在逗我吧?”

    宋雪里理直气壮:“我不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双更合一◎

    虽然没有窥见过世界的全貌,

    宁安已经隐约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大草原中那几个二五仔透露的只言片语,大致能猜出来。

    ——这个世界,大概率跟她生活过的和平年代不一样。通用规则不同,

    全民对武力还有一种超出正常值的崇拜。并且,

    她在草原上生存了将近四个月,几乎没有看见过女性的身影。

    当然,不排除这个场地其实是一个专门建设出来为高层人服务的军区后院,本身存在特别强的职业属性。但宁安作为一个外来黑户,不得不为自己的人生安全保持足够的警惕心。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呼吸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但外面的交谈已经结束,陷入了一片沉寂。

    宁安有点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不安。她可怜巴巴地躲在门后,

    瞳孔一点一点竖成细线。身上的神经绷紧到一种程度,

    脑袋上的危机警报系统正在疯狂地发出哔哔哔哔的声音。

    玛德,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不会吧,

    不可能……

    宁安的心跳都快要停了,紧张到肌肉痉.挛。

    突然,外面又有人开口,

    是斯诺德。

    “凯伦,叫汤姆把我失踪这段时间的所有事都整理出一份报告送来。”斯诺德的嗓音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以前是低沉磁性,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慵懒。现在的嗓音依旧低沉磁性,

    但不知道是不是内核变了,传达到耳中却冰冷很多,压迫感油然而生。

    “科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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