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什么坏掉的星球？
天道说的是“人间炼狱”？
……
位面超市连接的星球，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问题，但要说哪一颗星球坏掉了，那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人间炼狱”。
秦晴站在“人间炼狱”的街道上，环顾四周。
除开远处那几栋高楼，如今她站在这里，已经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人间炼狱”还是魂界，这里的街道几乎与魂界一模一样。
甚至天上飞的船，地上开的飞机，都跟那边一模一样。
她蓦然想起了当初跟贾老板定制四个轮子的飞机时，对方发过来表示震惊的一串感叹号，虽然很快贾老板就自己缓过了神，但可见这四个轮子的飞机确实是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过定制者倒是十分理直气壮，直说天上都能飞船了，为什么地上不能开飞机。
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老板？”
“嗯？”
“还好还好，我以为你又出事了，”对方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应该没啥事，不至于秦老板你以灵魂状态来这边吧？”
“暂时没事，”秦晴失笑，“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啊？”
“我得去走走，看看这颗星球别处的情况，”秦晴实话实说，“要是这里有个什么问题，你们尽快往魂界躲。”
她这么一说，对方更加不放心，立马去喊了人来。
秦晴不得不说了她的想法，要去“人间炼狱”的别处走一走，一来小人们已经离开了很久，她要去看，二来这可能也是唯一救蓝星的机会。
有“魂界万事”的交流，再加上时不时过来的灵魂们，这里的大家都知道蓝星天灾不断的情况。
可他们本来就是鬼魂，对人间事根本无能为力，勉强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也只能帮到一些小忙。
秦晴说要救蓝星，他们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把一直攒下来的魂珠全部交给她，让她带着去别的地方，哪怕魂珠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也是他们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秦晴自然没有推辞，又说万一她走的时间久，大家需要什么可以找老道长，去找武森要东西，现在东西能烧到这里，未必要通过位面超市。
该说的都说了，她没有在原地逗留太久，在手机上给章明淳跟展锐发了消息，就通过小人们留下的空间门，通往未知的方向。
第294章
时间紊乱
空间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地方，秦晴并不清楚，要不是废墟世界天道的提醒，她或许永远都不会通过这扇空间门。
虽然小人们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现了，但他们可以掌握时间和空间，又有这么多人一同离开，即便是遇到什么事，也能彼此依靠。
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算是有修为的普通人。
一旦通过空间门去到什么未知的环境，以她的能力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这次一踏出空间门，她就感觉到了悬空感，随后整个人往下坠去。
抬头的瞬间，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太多，陨石就砸到了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埋了起来。
好在身上的结界多少起了一些作用。
可就在她试图躲避的时候，又感受到了同样的悬空感。
同样的陨石坠落。
秦晴：……
第三次悬空感出现，她捏起手诀。
再被压在陨石下，她深吸一口气，提前做好了准备。
第四次，总算是避开了降落的陨石，但却被随着陨石一同而来的火星击中。
就这样重复了整整二十多次，她总算是避开了陨石全部的伤害，握着手里的空间石，来到了下一个空间。
这次是海啸。
突然过来的海啸跟之前的陨石一样，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瞬间将她卷入其中，吞噬进深海。
要只是这样，她还能避开，偏偏这个环境也重开了。
到后面，她都懒得在心里骂人了，只能努力一次又一次避开各种灾难，寻找脱身的机会。
就这样，天灾一次又一次降临，每一次都出乎意料，且每一次天灾在将她卷入之后，又会重头再来。
每次费劲心力躲开天灾，她都无比庆幸之前没有莽撞过来，这要是之间来这里，她估计连第一次的陨石降临都避不开。
不过目前来看，小人们应该没事，否则不会有这一道一道空间门存在。
相对于她来说，小人们能够掌握时间，要躲避天灾应该不难，只要暂停或减慢时间流逝，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天灾都能变得极为缓慢。
又一次被卷入灾难，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处展示时间的地方。
浪费了几次逃脱的机会，她总算看清了上面的时间。
2085年
在白云青眼里，今年的年份跟蓝星的年份是一致的。
难不成这些都是幻象？
秦晴握紧手里的空间石，凭借着如今对空间门的熟悉，迅速通过又一道空间门。
这次她没有去看天灾，而是四处寻找写明时间的任何器物，总算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只显示时间的手表。
2075年
后面几次，她依然一直在寻找时间。
2039年
2058年
2089年
2100年
……
每一次天灾，都触目惊心，每一个时间，都让她万分惊讶。
这些天灾到底是幻象，还是现实，如果它们都是现实，那白云青的记忆又从何说起？明明在她的记忆里，并不存在这些天灾。
而且从目前陆续出现在那边的高楼矮楼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并不像出现过那么多天灾。
不对，如今出现在那边的高楼矮楼，真要算起来顶多就是一个小区的大小，远没有到城市范畴，甚至远没有到普通小镇的大小。
她之前一直觉得那些楼房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看来或许确实是精挑细选，但与她想象中的精挑细选不一样。
这个星球要是真的经历了那么多的天灾，那些楼房能存留下来，确实是“精挑细选”。
又避过一次天灾，秦晴喘了喘气。
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洪水，她熟练地开始在附近寻找显示时间的任何东西。
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任何痕迹。
这次的洪水位置略有点偏僻，周围也没有太多人，自然也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
这样的话，就只能找空间门了。
秦晴再次被洪水淹没。
在水中睁眼的瞬间，她看到了从水里飘过来的纸条。
202X
再次回到堤坝上，她即便没有呛水，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同时环顾四周。
因为大多堤坝都有相似，之前几次她都没有注意，如今仔细再看，她发现这个堤坝极为熟悉，似乎与她之前挡住洪水的堤坝一样。
就是在这堤坝下，她放出了许许多多的丧尸，挡住了洪水对堤坝的直接冲击，避免了堤坝被洪水冲塌。
不远处的洪水再次翻涌而来，她睁着眼睛，眼看着洪水将她淹没。
这次，她在纸条上看到了准确的年份。
同一年的洪水。
为什么这颗星球会在同一年，发生与蓝星一样的洪水？
重新回到堤坝上，她握住空间石转身，再次冲进空间门。
洪水过后，都是熟悉的场景，她没有亲身经历，但确实曾经经历过的各种天灾，不管是年份还是天灾的冲击，都几乎一样。
哪里才是蓝星？
没等她想出答案，在新的空间，她居然没有立即找到空间门。
但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说人话说人话。”
“我们在这里，在这里，你看到我们了吗？”
……
这个世界还算稳定，秦晴低头，很快就找到了许久未见的小人们，他们正被困在一个方形的透明小屋里。
她下去之后，小屋很快将她笼罩起来。
“你来啦。”
“这里时间紊乱，什么时间都有，是我们的同伴，你能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吗？”
“我们的同伴走丢好久了。”
秦晴站定，问道：“你们来了这么久，不能自己带走同伴吗？”
“很久吗？”
“很久很久吗？我们在找同伴的位置呀。”
“没有很久，我们只是一直在找同伴，同伴不在这个时间。”
秦晴：……
她还担心这些小人离开这么久，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他们自己根本没什么感觉，不过也是，时间对他们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想起来时见到的那些画面，她还是上了心，问道：“要怎么带走你们的同伴？”
小人们听她这么说，立即叽叽喳喳开始说带走同伴的事。
他们虽然可以掌控时间，但本身并没有修为，大多数时候都是普通的小人，可他们的同伴都被困在每一个重复天灾的中心。
这几年他们在这里，找到了所有同伴的位置，正在发愁如何将同伴带走，秦晴就来了。
对于秦晴的能力，他们还是信任的，于是乎便叽叽喳喳说了如今将同伴从中心带出来的事，只要能将他们的同伴带出来，那些地方都能恢复正常。
秦晴也想一探究竟，点头答应下来。
之后，她便带着小人，回到了前一个轮回的天灾中。
有小人在，天灾的动静变得无限缓慢。
而被困在这里的小人们位置确实也格外刁钻，有的被压在房子下，有的被压在船下，有的被淤泥压的死死的，还有的在鱼肚子里。
好在小人们可以控制时间，不管处于什么境地，只要他们将时间变得极其缓慢，就不会有事。
随着小人们一个一个被救出来，无限循环的天灾泡沫一个又一个破裂，露出了这片大地本来的模样。
满目疮痍。
与她之前想的一样，这片大地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天灾之后，绝大多数地方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模样，只有极少数地方还算完整。
也怪不得出现在另一边的房屋数量这么少，因为确实是没有。
又一个泡沫破碎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阴气从远处袭来。
秦晴抬头看了一眼，在阴气来到眼前的时候，立即拉出了一扇空间门，将它引入其中。
至于这道空间门的去除，自然还是——忘川河。
这个环境周围的阴气数量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引入多股阴气之后，她还特地去雪山位面看了一眼，确定阴气全部被忘川河吞噬，这才继续引走阴气。
小人们也在一旁出力，帮着调整空间门的位置，将大片大片的阴气转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了天空的明亮，抬头时居然看到了阳光，不对，应该是明亮的月光，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看到这样的亮度，之前一直都是红月，一看就不正常。
明亮的月光洒下，远处并不浓郁的阴气一点点散开。
又有一道道灵魂缓慢消散在天空中。
不对，不是消散，而是跟废墟位面一样，重新归于天地。
就在秦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天空中的时候，小人们“叽叽叽叽”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听着声音低头，一根细细的小黑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随后，细细的小黑线变成了粗粗的小黑线。
不对，这是黑河？
她定睛看了一眼，确信这就是黑河，在黑河出现的时候，周围若隐若现的阴气也在一点点被黑河所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属于此间的某道屏障正在一点点裂开。
她一直盯着这道屏障，直到它完全裂开，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高楼大厦，两边一对比，都不像是一个世界。
“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
怎么又开始“叽叽叽”了？
秦晴又看向小人，才发现说话的是那几个才被救出来不久的小人。
“怎么了？”
“他们有话跟你说，你闭上眼睛。”
秦晴闭上眼睛，脑海中突然涌入一大股记忆。
好胀——！
第295章
还欠债了
小人们留在这里，本是为了救世。
作为可以掌握时间的族群，小人们需要天地能量维持生命，所以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他们与本世界的天道约定，以时间为媒介，救助世界。
不论成功还是失败，天道都会回馈天地能量，来维持小人们的生命。
而操作的方法，是时间逆流。
大概捋清小人们传给她的讯息，秦晴蓦地看着天空，试图与本世界天道对话。
哪怕是能够掌握时间的小人们，想要时间逆流也不容易，要完成这一步，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要留一个能够操控时间的小人。
以及足够的天地能量。
而这些能量，唯有天道才能取用。
一旦能量消散，天道也会因此而消散，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许多次时间逆流，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天道能量，且每次逆流，都会导致本世界出现大量阴气。
这些阴气来自每次被时间逆流拉回来，又因为天灾而去世的灵魂。
是灵魂对本世界天道的怨念聚集而成。
他们本可以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就回归天地，可因为天道想要救这颗星球，被迫一次次轮回，被迫一次次死去，饱受煎熬。
白云青他们的记忆没有出错，但他们记得的仅仅只是其中一次轮回，那时候，浓烈的阴气已经在报复天道，在天灾未完全降临之前，提前带走了大量的灵魂。
而这些灵魂，又会成为阴气的滋补品，让阴气越来越强大，也让阴气更深入地伤害人类。
如今的这颗星球，已经成为彻底的死星。
所以在这颗星球上没有阳光，只有月光，哪怕太阳一直都在，它也无法感知到阳光，无法让阳光照射到这颗星球上。
根据小人们传给秦晴的记忆，本世界的天道在这颗星球成为死星时，已经随着星球的死亡而消散，不管秦晴怎么努力，都无法联系上天道。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灿白的月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星球面临危机，天道想要自救没错。
那些灵魂被一次次死而复生，又一次次无力地面对再次到来的死亡，心生怨念也能理解。
但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落到好。
天道消散。
许许多多带有怨气的人类灵魂凝结成阴气，又被忘川河吞噬。
不过忘川河本就是运送灵魂的河流，灵魂凝结成的阴气全部被忘川河吸收，对那些灵魂们或许并不是坏事，即便她现在并不了解忘川河，但忘川河确实是灵魂归处。
“叽叽。”
秦晴听着声音，低头看着面前的小人。
如今救世。
最后一个方法，是为这颗死星找到一个还活着的星球，将两颗星球合二为一，若能成功，死星将成为伴星，承载所有死去的灵魂，减轻还活着的星球的负担，双方相辅相成。
唯一的条件，是需要有足够多的功德金光。
一环扣一环。
从小人的记忆中得到了如何使用功德金光的方法，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或许这就是天道跟她说的未来。
能够作为伴星，意味着这颗星球与蓝星本体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从她得到的记忆中，这颗星球未来的天灾比她想象中还要剧烈。
寻常天灾还能去避免，去应对，陨石坠落这样的事，就不容易应对了。
可要是蓝星有一个伴星，就可以为蓝星添加一道屏障，哪怕陨石再来，也能被挡在外圈，不会落入地面。
她肯定要救蓝星，不救所有人都得死。
将这颗星球作为伴星，也是蓝星唯一的机会。
哪怕散尽功德金光，会让她彻底消失，她也要救。
确定要救，她便没有再犹豫，立即找了章明淳跟展锐说了大概的情况。
之后几天时间，她将现实中的事安排了一番，让裘舒雨下载了“魂界万事”APP，让她遇到事直接跟章明淳交流。
魏晓双这边，她只说自己要出去出差，同时将魏晓双的联系方式给了章明淳，之后她要是有事，小镇上的生意也交由章明淳处理。
“魂界万事”APP如今并不完全依赖位面超市，哪怕她出了事，不同位面的人也依然能通过这个软件联系。
而告知了展锐，也意味着告知了他的父亲，现实中的大部分事都好处理。
至于其它几个位面，如今的情况基本都还算正常，不需要她费心太多，后续就算她不在，也能自然往好的方向发展。
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好，她又一次来到“人间炼狱”，站在了洁白的月光之下。
要散去功德金光并不容易。
功德金光之所以是功德金光，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将之剥离，这是一种被写在天地规则中的存在，即便是天道，只能根据规则降下功德金光，而不能再将之从受金光的人体中剥离。
所以要散去功德金光，就要散去全身所有。
散去内力、内力，也要散去这一身血肉之躯。
秦晴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身体血肉正在逐渐消散，这样的感觉并不痛苦，相反，隐约还有些舒服，好像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点点冲刷着她。
散去身体的时候，她脑海里也忍不住多想。
虽然她觉得走到这一步，生还的可能性比较低，但也未必会死，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时候灵魂状态，她还能回去身体里，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不对，这次散去了身体，应该是不能回身体了。
那……只能以灵魂状态生活了？
这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日日夜夜往自己身上贴显形符，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事，灵魂状态，不影响她正常生活。
就是这一身内力跟灵力全散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御剑飞行。
不能也没关系，她还有飞行器。
想来想去，她觉得真要只剩个灵魂也没什么影响，这散去血肉之躯没说连灵魂也消散，她还剩个灵魂，啥事都能干。
那就没问题了，左右还是能正常生活的。
心情放松，她脑海中又想起之前蓝星天道的话，说是经过千百万次推演，才走到现在，是不是把什么情况都考虑在内了。
比如说有功德金光，她接受功德金光，又来到这里。
……
“天灾末日，并不会让天道死亡，何必在意人类存活。”
“是，世界不死，天道自然也不会死，可这些人类一步步走到如今极为艰难，这也是劫数，若是能安然度过，人类自然能安然无恙，若是不能，天道也随着人类一起消亡，从头再来。”
“人类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不知有多少天道，为人类而消亡。”
“本该如此，也不该如此，万物皆平等，天道救世，不完全是为了人类，也是为了万事万物，宇宙中星球数量不知凡几，能够孕育出生命的少之又少，堪称奇迹，人类消亡，生命消亡，天道也将重归安眠，不知何时何日才能醒来。”
“醒来时控星域轮转，物是人非。”
“天地本不该有私心，天道却有了私心，若被天地规则察觉，你们同样不能安然。”
“人类草木灵魂也能重归田地，天道重归也是应该，不过是重新孕育新的天道罢了。”
……
“人类世界有超市，便以位面超市为名，连上彼此的世界。”
“又推演失败了？”
“再来一次，总能成功。”
“与天地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天地规则只是天地规则，因其破损，才会降下天灾，将天地规则漏洞补上即可。”
“天道去补天地规则，迟早会被天地规则所排斥。”
“天道重生罢了，又有何妨？”
……
“成功了吗？”
“成功了！”
……
秦晴蓦地睁开眼睛，眼前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树叶，仔细一看，这些树叶都是建木树的树叶。
通过这些树叶，功德金光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又源源不断从她身体散出去。
这些功德金光来自不同的位面，通过位面超市到达她体内，又以她为媒介，将功德金光送给这个世界，让它能有足够多的能量，与蓝星融合。
她的每一笔交易，都能引来一波功德金光，其中位面超市主连接的几个位面，功德金光最为强盛。
之后她的每一笔随机交易，也都能带给她许多功德金光。
随着功德金光融入，她眼前闪过一幅又一幅画面。
白石位面的天道为了自救，从那个修士出现的瞬间，就将他排出，并拢住了落日林，维持了近千年的平衡。
废土星球的天道虚弱，承受不住大量红金砂的能量，将红金砂一次又一次翻到上层。
修真位面因天降弱水，灵力消散，修士们无法正常晋级。
雪山位面入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忘川水，源源不断，烦不胜烦。
丧尸位面病毒爆发，世界大乱，苦不堪言。
机甲位面……
……
秦晴直接听到了机甲位面天道的声音。
“问题还没解决，先借你功德金光，解决完快点来处理问题，不能白用了功德金光。”
秦晴：……
不是说天道是不能随便动用功德金光的吗？
重点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怎么还欠债了呢？
第295章
没有完成
念头闪过，秦晴突然进入了玄而又玄的状态，仿佛两颗星球都在自己面前。
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这颗星球一点点变暗，慢慢地变成了蓝星的阴影，亦或者说是伴星，成为了一颗真正的伴星。
与此同时，星球上所有还留存有实体的建筑物全部都漂浮起来。
作为“虚无”的伴星，它本不该有实体建筑物。
秦晴眨了眨眼，费了些精力，才将所有的建筑物都转移到了已经被清空的废墟悬空岛上。
与此同时，伴星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灵魂。
其中还包括原本属于蓝星的灵魂。
不过这些灵魂也受到了阴气的污染，同样被忘川河吸引。
她俯身下去，跳入了忘川河中，找到了许许多多被吸引进来的灵魂，这些灵魂本体并没有被忘川河吞噬，反而受到了忘川河净化。
如今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忘川河的情绪，和所有灵魂的情绪，以及此间天道残留的情绪。
蓝星的任务，是此间天道的“自救”，大量阴气繁衍，让星球一点点被吞噬，原先的实体星球逐渐变成虚无状态，若是不成为伴星，这颗星球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消失，包括天道，也包括星球上所有的灵魂和阴气。
每一次任务，其实都是一次净化阴气的行动。
任务成功，阴气会被净化，任务失败，蓝星的灵魂就会留下来，一点点被阴气吞噬。
本世界的天道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蓝星灵魂的未来，也没有考虑过被留下来的阴气也会有怨气，被阴气吞噬后，反而会让阴气越发浓郁。
不过到引蓝星灵魂过来做任务这一步，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濒临消亡的地步，天道意识也逐渐衰弱。
她想骂人，可天道意识已经消散，她再怎么骂，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秦晴站在忘川河上，抬手将功德金光一点点送入其中。
因为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灵魂，依然属于蓝星，等到灵魂们身上的阴气被净化，他们还能在蓝星投胎转世。
就这样又忙碌了一阵，两颗星球却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彻底融合。
就在这时，又有一股功德金光降下。
将两颗星球包裹在其中。
“秦晴。”
“我在。”
“继续开位面超市吧，蓝星的崩溃没有彻底结束，需要功德金光的守护，直到下一个天道出生为止。”
“下一个天道？你呢？”
秦晴身处在虚无的空间内，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静静地看着眼前。
天道处处都在，她不需要寻找祂的踪迹。
“天地规则有损，需要以天道之身去补全。”
秦晴抿唇，心情沉重。
“天道本无心无情，与天地伴生，回归天地也是应该，只是天地不稳，需要功德金光守护。”
“我明白，我会帮助其它位面恢复生机，以争取功德金光，回馈蓝星天地。”
这些年，蓝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次天灾，又因为每次天灾都被轻易躲过，让不少人包括她在内，都逐渐放松了警惕。
但亲眼见过一次又一次天灾对大地和人类造成的伤害，她很清楚星球的脆弱。
要是蓝星的未来也走到如今这颗伴星的地步，又去哪里找主星相伴？
……
“小秦……秦晴？”
秦晴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茫然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之后才略微回神：“张教授。”
“你可算是醒了，跟我们走吧，这里待不了了。”
秦晴再次皱眉，看出对方眼中的紧张，还是缓缓点了头。
她被搀扶着起身，走出房门，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走的时候，她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汪洋，下意识问道：“又有海啸吗？还是洪水？或者是暴雨？”
自从末日降临，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大型天灾，每次天灾都会导致至少数十万人伤亡，多的时候一次伤亡能达到数百万人。
她有随身空间，透露消息之后，并没有引起国家太大的重视，但身边多了一些人，有异能者，也有普通人，组成了一个团队，日常行动都在一起，他们的物资都放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这次意外来临，她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瞬间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是她问出的问题却没有人回她。
“张教授？”
“到了，这里的窗户大，我们可以出去，”张教授说道，“小秦，你的随身空间里应该有个皮划艇，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秦晴察觉到了不对，看向盘旋往下的楼梯，和外面的汪洋。
她握紧了张教授的手：“这次多少人出了事？”
张教授看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哽咽：“我不知道。”
秦晴咬唇：“这里，是几楼？”
没等张教授回应，她就看到了楼层的编号。
85楼。
水位直接到了十八楼，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
天道说的是“人间炼狱”？
……
位面超市连接的星球，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问题，但要说哪一颗星球坏掉了，那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人间炼狱”。
秦晴站在“人间炼狱”的街道上，环顾四周。
除开远处那几栋高楼，如今她站在这里，已经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人间炼狱”还是魂界，这里的街道几乎与魂界一模一样。
甚至天上飞的船，地上开的飞机，都跟那边一模一样。
她蓦然想起了当初跟贾老板定制四个轮子的飞机时，对方发过来表示震惊的一串感叹号，虽然很快贾老板就自己缓过了神，但可见这四个轮子的飞机确实是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过定制者倒是十分理直气壮，直说天上都能飞船了，为什么地上不能开飞机。
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老板？”
“嗯？”
“还好还好，我以为你又出事了，”对方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应该没啥事，不至于秦老板你以灵魂状态来这边吧？”
“暂时没事，”秦晴失笑，“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啊？”
“我得去走走，看看这颗星球别处的情况，”秦晴实话实说，“要是这里有个什么问题，你们尽快往魂界躲。”
她这么一说，对方更加不放心，立马去喊了人来。
秦晴不得不说了她的想法，要去“人间炼狱”的别处走一走，一来小人们已经离开了很久，她要去看，二来这可能也是唯一救蓝星的机会。
有“魂界万事”的交流，再加上时不时过来的灵魂们，这里的大家都知道蓝星天灾不断的情况。
可他们本来就是鬼魂，对人间事根本无能为力，勉强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也只能帮到一些小忙。
秦晴说要救蓝星，他们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把一直攒下来的魂珠全部交给她，让她带着去别的地方，哪怕魂珠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也是他们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秦晴自然没有推辞，又说万一她走的时间久，大家需要什么可以找老道长，去找武森要东西，现在东西能烧到这里，未必要通过位面超市。
该说的都说了，她没有在原地逗留太久，在手机上给章明淳跟展锐发了消息，就通过小人们留下的空间门，通往未知的方向。
第294章
时间紊乱
空间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地方，秦晴并不清楚，要不是废墟世界天道的提醒，她或许永远都不会通过这扇空间门。
虽然小人们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现了，但他们可以掌握时间和空间，又有这么多人一同离开，即便是遇到什么事，也能彼此依靠。
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算是有修为的普通人。
一旦通过空间门去到什么未知的环境，以她的能力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这次一踏出空间门，她就感觉到了悬空感，随后整个人往下坠去。
抬头的瞬间，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太多，陨石就砸到了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埋了起来。
好在身上的结界多少起了一些作用。
可就在她试图躲避的时候，又感受到了同样的悬空感。
同样的陨石坠落。
秦晴：……
第三次悬空感出现，她捏起手诀。
再被压在陨石下，她深吸一口气，提前做好了准备。
第四次，总算是避开了降落的陨石，但却被随着陨石一同而来的火星击中。
就这样重复了整整二十多次，她总算是避开了陨石全部的伤害，握着手里的空间石，来到了下一个空间。
这次是海啸。
突然过来的海啸跟之前的陨石一样，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瞬间将她卷入其中，吞噬进深海。
要只是这样，她还能避开，偏偏这个环境也重开了。
到后面，她都懒得在心里骂人了，只能努力一次又一次避开各种灾难，寻找脱身的机会。
就这样，天灾一次又一次降临，每一次都出乎意料，且每一次天灾在将她卷入之后，又会重头再来。
每次费劲心力躲开天灾，她都无比庆幸之前没有莽撞过来，这要是之间来这里，她估计连第一次的陨石降临都避不开。
不过目前来看，小人们应该没事，否则不会有这一道一道空间门存在。
相对于她来说，小人们能够掌握时间，要躲避天灾应该不难，只要暂停或减慢时间流逝，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天灾都能变得极为缓慢。
又一次被卷入灾难，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处展示时间的地方。
浪费了几次逃脱的机会，她总算看清了上面的时间。
2085年
在白云青眼里，今年的年份跟蓝星的年份是一致的。
难不成这些都是幻象？
秦晴握紧手里的空间石，凭借着如今对空间门的熟悉，迅速通过又一道空间门。
这次她没有去看天灾，而是四处寻找写明时间的任何器物，总算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只显示时间的手表。
2075年
后面几次，她依然一直在寻找时间。
2039年
2058年
2089年
2100年
……
每一次天灾，都触目惊心，每一个时间，都让她万分惊讶。
这些天灾到底是幻象，还是现实，如果它们都是现实，那白云青的记忆又从何说起？明明在她的记忆里，并不存在这些天灾。
而且从目前陆续出现在那边的高楼矮楼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并不像出现过那么多天灾。
不对，如今出现在那边的高楼矮楼，真要算起来顶多就是一个小区的大小，远没有到城市范畴，甚至远没有到普通小镇的大小。
她之前一直觉得那些楼房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看来或许确实是精挑细选，但与她想象中的精挑细选不一样。
这个星球要是真的经历了那么多的天灾，那些楼房能存留下来，确实是“精挑细选”。
又避过一次天灾，秦晴喘了喘气。
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洪水，她熟练地开始在附近寻找显示时间的任何东西。
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任何痕迹。
这次的洪水位置略有点偏僻，周围也没有太多人，自然也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
这样的话，就只能找空间门了。
秦晴再次被洪水淹没。
在水中睁眼的瞬间，她看到了从水里飘过来的纸条。
202X
再次回到堤坝上，她即便没有呛水，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同时环顾四周。
因为大多堤坝都有相似，之前几次她都没有注意，如今仔细再看，她发现这个堤坝极为熟悉，似乎与她之前挡住洪水的堤坝一样。
就是在这堤坝下，她放出了许许多多的丧尸，挡住了洪水对堤坝的直接冲击，避免了堤坝被洪水冲塌。
不远处的洪水再次翻涌而来，她睁着眼睛，眼看着洪水将她淹没。
这次，她在纸条上看到了准确的年份。
同一年的洪水。
为什么这颗星球会在同一年，发生与蓝星一样的洪水？
重新回到堤坝上，她握住空间石转身，再次冲进空间门。
洪水过后，都是熟悉的场景，她没有亲身经历，但确实曾经经历过的各种天灾，不管是年份还是天灾的冲击，都几乎一样。
哪里才是蓝星？
没等她想出答案，在新的空间，她居然没有立即找到空间门。
但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说人话说人话。”
“我们在这里，在这里，你看到我们了吗？”
……
这个世界还算稳定，秦晴低头，很快就找到了许久未见的小人们，他们正被困在一个方形的透明小屋里。
她下去之后，小屋很快将她笼罩起来。
“你来啦。”
“这里时间紊乱，什么时间都有，是我们的同伴，你能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吗？”
“我们的同伴走丢好久了。”
秦晴站定，问道：“你们来了这么久，不能自己带走同伴吗？”
“很久吗？”
“很久很久吗？我们在找同伴的位置呀。”
“没有很久，我们只是一直在找同伴，同伴不在这个时间。”
秦晴：……
她还担心这些小人离开这么久，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他们自己根本没什么感觉，不过也是，时间对他们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想起来时见到的那些画面，她还是上了心，问道：“要怎么带走你们的同伴？”
小人们听她这么说，立即叽叽喳喳开始说带走同伴的事。
他们虽然可以掌控时间，但本身并没有修为，大多数时候都是普通的小人，可他们的同伴都被困在每一个重复天灾的中心。
这几年他们在这里，找到了所有同伴的位置，正在发愁如何将同伴带走，秦晴就来了。
对于秦晴的能力，他们还是信任的，于是乎便叽叽喳喳说了如今将同伴从中心带出来的事，只要能将他们的同伴带出来，那些地方都能恢复正常。
秦晴也想一探究竟，点头答应下来。
之后，她便带着小人，回到了前一个轮回的天灾中。
有小人在，天灾的动静变得无限缓慢。
而被困在这里的小人们位置确实也格外刁钻，有的被压在房子下，有的被压在船下，有的被淤泥压的死死的，还有的在鱼肚子里。
好在小人们可以控制时间，不管处于什么境地，只要他们将时间变得极其缓慢，就不会有事。
随着小人们一个一个被救出来，无限循环的天灾泡沫一个又一个破裂，露出了这片大地本来的模样。
满目疮痍。
与她之前想的一样，这片大地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天灾之后，绝大多数地方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模样，只有极少数地方还算完整。
也怪不得出现在另一边的房屋数量这么少，因为确实是没有。
又一个泡沫破碎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阴气从远处袭来。
秦晴抬头看了一眼，在阴气来到眼前的时候，立即拉出了一扇空间门，将它引入其中。
至于这道空间门的去除，自然还是——忘川河。
这个环境周围的阴气数量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引入多股阴气之后，她还特地去雪山位面看了一眼，确定阴气全部被忘川河吞噬，这才继续引走阴气。
小人们也在一旁出力，帮着调整空间门的位置，将大片大片的阴气转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了天空的明亮，抬头时居然看到了阳光，不对，应该是明亮的月光，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看到这样的亮度，之前一直都是红月，一看就不正常。
明亮的月光洒下，远处并不浓郁的阴气一点点散开。
又有一道道灵魂缓慢消散在天空中。
不对，不是消散，而是跟废墟位面一样，重新归于天地。
就在秦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天空中的时候，小人们“叽叽叽叽”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听着声音低头，一根细细的小黑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随后，细细的小黑线变成了粗粗的小黑线。
不对，这是黑河？
她定睛看了一眼，确信这就是黑河，在黑河出现的时候，周围若隐若现的阴气也在一点点被黑河所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属于此间的某道屏障正在一点点裂开。
她一直盯着这道屏障，直到它完全裂开，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高楼大厦，两边一对比，都不像是一个世界。
“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
怎么又开始“叽叽叽”了？
秦晴又看向小人，才发现说话的是那几个才被救出来不久的小人。
“怎么了？”
“他们有话跟你说，你闭上眼睛。”
秦晴闭上眼睛，脑海中突然涌入一大股记忆。
好胀——！
第295章
还欠债了
小人们留在这里，本是为了救世。
作为可以掌握时间的族群，小人们需要天地能量维持生命，所以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他们与本世界的天道约定，以时间为媒介，救助世界。
不论成功还是失败，天道都会回馈天地能量，来维持小人们的生命。
而操作的方法，是时间逆流。
大概捋清小人们传给她的讯息，秦晴蓦地看着天空，试图与本世界天道对话。
哪怕是能够掌握时间的小人们，想要时间逆流也不容易，要完成这一步，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要留一个能够操控时间的小人。
以及足够的天地能量。
而这些能量，唯有天道才能取用。
一旦能量消散，天道也会因此而消散，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许多次时间逆流，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天道能量，且每次逆流，都会导致本世界出现大量阴气。
这些阴气来自每次被时间逆流拉回来，又因为天灾而去世的灵魂。
是灵魂对本世界天道的怨念聚集而成。
他们本可以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就回归天地，可因为天道想要救这颗星球，被迫一次次轮回，被迫一次次死去，饱受煎熬。
白云青他们的记忆没有出错，但他们记得的仅仅只是其中一次轮回，那时候，浓烈的阴气已经在报复天道，在天灾未完全降临之前，提前带走了大量的灵魂。
而这些灵魂，又会成为阴气的滋补品，让阴气越来越强大，也让阴气更深入地伤害人类。
如今的这颗星球，已经成为彻底的死星。
所以在这颗星球上没有阳光，只有月光，哪怕太阳一直都在，它也无法感知到阳光，无法让阳光照射到这颗星球上。
根据小人们传给秦晴的记忆，本世界的天道在这颗星球成为死星时，已经随着星球的死亡而消散，不管秦晴怎么努力，都无法联系上天道。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灿白的月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星球面临危机，天道想要自救没错。
那些灵魂被一次次死而复生，又一次次无力地面对再次到来的死亡，心生怨念也能理解。
但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落到好。
天道消散。
许许多多带有怨气的人类灵魂凝结成阴气，又被忘川河吞噬。
不过忘川河本就是运送灵魂的河流，灵魂凝结成的阴气全部被忘川河吸收，对那些灵魂们或许并不是坏事，即便她现在并不了解忘川河，但忘川河确实是灵魂归处。
“叽叽。”
秦晴听着声音，低头看着面前的小人。
如今救世。
最后一个方法，是为这颗死星找到一个还活着的星球，将两颗星球合二为一，若能成功，死星将成为伴星，承载所有死去的灵魂，减轻还活着的星球的负担，双方相辅相成。
唯一的条件，是需要有足够多的功德金光。
一环扣一环。
从小人的记忆中得到了如何使用功德金光的方法，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或许这就是天道跟她说的未来。
能够作为伴星，意味着这颗星球与蓝星本体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从她得到的记忆中，这颗星球未来的天灾比她想象中还要剧烈。
寻常天灾还能去避免，去应对，陨石坠落这样的事，就不容易应对了。
可要是蓝星有一个伴星，就可以为蓝星添加一道屏障，哪怕陨石再来，也能被挡在外圈，不会落入地面。
她肯定要救蓝星，不救所有人都得死。
将这颗星球作为伴星，也是蓝星唯一的机会。
哪怕散尽功德金光，会让她彻底消失，她也要救。
确定要救，她便没有再犹豫，立即找了章明淳跟展锐说了大概的情况。
之后几天时间，她将现实中的事安排了一番，让裘舒雨下载了“魂界万事”APP，让她遇到事直接跟章明淳交流。
魏晓双这边，她只说自己要出去出差，同时将魏晓双的联系方式给了章明淳，之后她要是有事，小镇上的生意也交由章明淳处理。
“魂界万事”APP如今并不完全依赖位面超市，哪怕她出了事，不同位面的人也依然能通过这个软件联系。
而告知了展锐，也意味着告知了他的父亲，现实中的大部分事都好处理。
至于其它几个位面，如今的情况基本都还算正常，不需要她费心太多，后续就算她不在，也能自然往好的方向发展。
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好，她又一次来到“人间炼狱”，站在了洁白的月光之下。
要散去功德金光并不容易。
功德金光之所以是功德金光，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将之剥离，这是一种被写在天地规则中的存在，即便是天道，只能根据规则降下功德金光，而不能再将之从受金光的人体中剥离。
所以要散去功德金光，就要散去全身所有。
散去内力、内力，也要散去这一身血肉之躯。
秦晴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身体血肉正在逐渐消散，这样的感觉并不痛苦，相反，隐约还有些舒服，好像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点点冲刷着她。
散去身体的时候，她脑海里也忍不住多想。
虽然她觉得走到这一步，生还的可能性比较低，但也未必会死，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时候灵魂状态，她还能回去身体里，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不对，这次散去了身体，应该是不能回身体了。
那……只能以灵魂状态生活了？
这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日日夜夜往自己身上贴显形符，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事，灵魂状态，不影响她正常生活。
就是这一身内力跟灵力全散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御剑飞行。
不能也没关系，她还有飞行器。
想来想去，她觉得真要只剩个灵魂也没什么影响，这散去血肉之躯没说连灵魂也消散，她还剩个灵魂，啥事都能干。
那就没问题了，左右还是能正常生活的。
心情放松，她脑海中又想起之前蓝星天道的话，说是经过千百万次推演，才走到现在，是不是把什么情况都考虑在内了。
比如说有功德金光，她接受功德金光，又来到这里。
……
“天灾末日，并不会让天道死亡，何必在意人类存活。”
“是，世界不死，天道自然也不会死，可这些人类一步步走到如今极为艰难，这也是劫数，若是能安然度过，人类自然能安然无恙，若是不能，天道也随着人类一起消亡，从头再来。”
“人类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不知有多少天道，为人类而消亡。”
“本该如此，也不该如此，万物皆平等，天道救世，不完全是为了人类，也是为了万事万物，宇宙中星球数量不知凡几，能够孕育出生命的少之又少，堪称奇迹，人类消亡，生命消亡，天道也将重归安眠，不知何时何日才能醒来。”
“醒来时控星域轮转，物是人非。”
“天地本不该有私心，天道却有了私心，若被天地规则察觉，你们同样不能安然。”
“人类草木灵魂也能重归田地，天道重归也是应该，不过是重新孕育新的天道罢了。”
……
“人类世界有超市，便以位面超市为名，连上彼此的世界。”
“又推演失败了？”
“再来一次，总能成功。”
“与天地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天地规则只是天地规则，因其破损，才会降下天灾，将天地规则漏洞补上即可。”
“天道去补天地规则，迟早会被天地规则所排斥。”
“天道重生罢了，又有何妨？”
……
“成功了吗？”
“成功了！”
……
秦晴蓦地睁开眼睛，眼前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树叶，仔细一看，这些树叶都是建木树的树叶。
通过这些树叶，功德金光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又源源不断从她身体散出去。
这些功德金光来自不同的位面，通过位面超市到达她体内，又以她为媒介，将功德金光送给这个世界，让它能有足够多的能量，与蓝星融合。
她的每一笔交易，都能引来一波功德金光，其中位面超市主连接的几个位面，功德金光最为强盛。
之后她的每一笔随机交易，也都能带给她许多功德金光。
随着功德金光融入，她眼前闪过一幅又一幅画面。
白石位面的天道为了自救，从那个修士出现的瞬间，就将他排出，并拢住了落日林，维持了近千年的平衡。
废土星球的天道虚弱，承受不住大量红金砂的能量，将红金砂一次又一次翻到上层。
修真位面因天降弱水，灵力消散，修士们无法正常晋级。
雪山位面入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忘川水，源源不断，烦不胜烦。
丧尸位面病毒爆发，世界大乱，苦不堪言。
机甲位面……
……
秦晴直接听到了机甲位面天道的声音。
“问题还没解决，先借你功德金光，解决完快点来处理问题，不能白用了功德金光。”
秦晴：……
不是说天道是不能随便动用功德金光的吗？
重点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怎么还欠债了呢？
第295章
没有完成
念头闪过，秦晴突然进入了玄而又玄的状态，仿佛两颗星球都在自己面前。
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这颗星球一点点变暗，慢慢地变成了蓝星的阴影，亦或者说是伴星，成为了一颗真正的伴星。
与此同时，星球上所有还留存有实体的建筑物全部都漂浮起来。
作为“虚无”的伴星，它本不该有实体建筑物。
秦晴眨了眨眼，费了些精力，才将所有的建筑物都转移到了已经被清空的废墟悬空岛上。
与此同时，伴星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灵魂。
其中还包括原本属于蓝星的灵魂。
不过这些灵魂也受到了阴气的污染，同样被忘川河吸引。
她俯身下去，跳入了忘川河中，找到了许许多多被吸引进来的灵魂，这些灵魂本体并没有被忘川河吞噬，反而受到了忘川河净化。
如今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忘川河的情绪，和所有灵魂的情绪，以及此间天道残留的情绪。
蓝星的任务，是此间天道的“自救”，大量阴气繁衍，让星球一点点被吞噬，原先的实体星球逐渐变成虚无状态，若是不成为伴星，这颗星球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消失，包括天道，也包括星球上所有的灵魂和阴气。
每一次任务，其实都是一次净化阴气的行动。
任务成功，阴气会被净化，任务失败，蓝星的灵魂就会留下来，一点点被阴气吞噬。
本世界的天道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蓝星灵魂的未来，也没有考虑过被留下来的阴气也会有怨气，被阴气吞噬后，反而会让阴气越发浓郁。
不过到引蓝星灵魂过来做任务这一步，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濒临消亡的地步，天道意识也逐渐衰弱。
她想骂人，可天道意识已经消散，她再怎么骂，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秦晴站在忘川河上，抬手将功德金光一点点送入其中。
因为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灵魂，依然属于蓝星，等到灵魂们身上的阴气被净化，他们还能在蓝星投胎转世。
就这样又忙碌了一阵，两颗星球却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彻底融合。
就在这时，又有一股功德金光降下。
将两颗星球包裹在其中。
“秦晴。”
“我在。”
“继续开位面超市吧，蓝星的崩溃没有彻底结束，需要功德金光的守护，直到下一个天道出生为止。”
“下一个天道？你呢？”
秦晴身处在虚无的空间内，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静静地看着眼前。
天道处处都在，她不需要寻找祂的踪迹。
“天地规则有损，需要以天道之身去补全。”
秦晴抿唇，心情沉重。
“天道本无心无情，与天地伴生，回归天地也是应该，只是天地不稳，需要功德金光守护。”
“我明白，我会帮助其它位面恢复生机，以争取功德金光，回馈蓝星天地。”
这些年，蓝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次天灾，又因为每次天灾都被轻易躲过，让不少人包括她在内，都逐渐放松了警惕。
但亲眼见过一次又一次天灾对大地和人类造成的伤害，她很清楚星球的脆弱。
要是蓝星的未来也走到如今这颗伴星的地步，又去哪里找主星相伴？
……
“小秦……秦晴？”
秦晴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茫然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之后才略微回神：“张教授。”
“你可算是醒了，跟我们走吧，这里待不了了。”
秦晴再次皱眉，看出对方眼中的紧张，还是缓缓点了头。
她被搀扶着起身，走出房门，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走的时候，她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汪洋，下意识问道：“又有海啸吗？还是洪水？或者是暴雨？”
自从末日降临，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大型天灾，每次天灾都会导致至少数十万人伤亡，多的时候一次伤亡能达到数百万人。
她有随身空间，透露消息之后，并没有引起国家太大的重视，但身边多了一些人，有异能者，也有普通人，组成了一个团队，日常行动都在一起，他们的物资都放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这次意外来临，她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瞬间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是她问出的问题却没有人回她。
“张教授？”
“到了，这里的窗户大，我们可以出去，”张教授说道，“小秦，你的随身空间里应该有个皮划艇，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秦晴察觉到了不对，看向盘旋往下的楼梯，和外面的汪洋。
她握紧了张教授的手：“这次多少人出了事？”
张教授看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哽咽：“我不知道。”
秦晴咬唇：“这里，是几楼？”
没等张教授回应，她就看到了楼层的编号。
85楼。
水位直接到了十八楼，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