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不顾方介年混乱不堪的抗拒,抽出随身携带的工具钳子一把剪开囚困住他的脚链和手铐,就着还插在里面的姿势将人背对自己按倒在沙发上,抬高屁股之后又一次恶狠狠地肏了进去。

    由于身体位置的变化,他被按摩棒玩弄的后穴也整个暴露了出来,男人一边摆动腰身肏进被初次征伐弄得又红又湿的肉穴,一边还恶劣地捏住停留在后穴里面的按摩棒尾端上下插捣,两张淫乱的小嘴都不放过,“……头一次就爽成这样,还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尤物呢,看来,以后还得多叫上几个人。”

    “你…够了没有……走开!”

    方介年哪里有过被同时刺激雌穴腔道最里面的子宫敏感肉瓣和玩弄男人前列腺的体验,他潮湿迷离的一双眼睛无力地大睁着,原本漆黑一片的视网膜范围内迸射出目眩神晕的金光,剧烈到山崩地裂的快感叫他近乎崩溃,腰腹和大腿抽搐得仿佛已经快要被干死了。

    这……实在太超过了……

    方介年被两处穴中毫不间歇的激烈抽插撞得魂飞天外,前所未有的快感如同呼啸而来的海浪一样,一波比一波更要人命,情欲溃堤席卷而来的瞬间,他所有的神智早已全然在这样令人无法面对的粗暴侵犯里烟消云散。即使还有一丝残存的模糊意识,也仅仅就是耳朵旁边还在不断回荡的肉体拍打声以及……他口中零零星星泄露出越来越无法忍受的,那种仿佛喉咙眼儿里哼出来的湿黏调子,明明已经尽全力咬紧嘴唇想要拼死阻止自己别再叫出那种羞耻淫荡的声音来,却怎么都无法做到——那张叫喘个不停的嘴仿佛已经不再是他的,那些字不成句的叫床声再也不受任何自主神经掌控,甚至跟随着被疯狂操干的频率叫得一声比一声更加高昂,到最后甚至都有些破了音。

    成串的可怕又陌生的声音反复刺激着耳蜗里的听觉末梢和大脑皮层,令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栗中绝望又痛苦,自己居然会被一个陌生人强奸到反复高潮……他怎么可能清醒地去面对和接受!

    方介年穿上西装走在人前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好像一捧可望而不可即的冬雪,而今被拿捏着强行握住,仍凭他如何不情愿——这雪总归还是要被强逼着捂住,热得融化了。

    浑浑噩噩中方介年又被男人换了个姿势,一把将那堵了一整晚上的宝石领针也拔了出来,涨得快爆炸的可怜茎身委屈兮兮地弹跳了几下,几乎是瞬间就喷射出一股浓稠的白浊。而初尝禁果的雌穴又被肏干得接二连三潮吹泛滥,男人完全不顾他的挣扎与哀求,次次都顶开娇嫩敏感的子宫口研磨戳刺,将肮脏的精液全都射到里面,在已经被射到鼓涨起来的腹部捅出十分狰狞的形状,还恶意满满地牵着他的手去摸那个位置:“宝贝,哭也没用。你已经被我操怀孕了,肚子里面有了个野种了……”

    男人说到这里,动作又变得快了起来,显然又开始下一轮冲刺。在几个大起大落的顶弄后毫不犹豫地抬高他的胯部再一次插到了最里面——在穴道内部已经被灌满到极致的情况下,再度全部射了进去。

    那里面的空间是有限的,初次被征伐就是如此激昂又猛烈的攻势,被过度开辟的细长甬道瑟缩着无法继续容纳更多液体,于是那些邪恶的白浆便沿着紫红的硕大茎身周围一圈慢慢往外渗出来。更多的的乳白色精液好像是漏了一样,混合着他腔道尽头潮吹时大量的欲液,从被蹂躏得殷红肿大了两倍有余的唇肉之间不断往外滴滴答答地流淌。

    每一次长驱直入地肏干时,那些装不下的液体都会被插得汁水四溅,一整个拔出来的时候往外冒,还不等完全流下来又会被下一次撞击狠狠地堵回去。

    这场景委实香艳淫乱,单单是视觉上就叫人血脉偾张。

    “……啊、不要啊!求你不要射进去……不要,尤兀,救……你在哪里……”

    可怜方总的膝盖已经彻底没了丝毫力气,完全跪不住了。他抽搐的大腿无法支撑身体,眼睛里面不断淌出屈辱的泪水,就连布料都无法阻挡了,越来越多水珠子开始往外面流,就连哭腔都被顶得愈发破碎。

    最后那半句话他喘得气若游丝,如同轻哼出来的支离破碎的哭求声,几乎就要被完全堙没在这粗暴的性事中。

    男人却仿佛听到了似的,原本孟浪下流的动作居然破天荒地停顿了一下,好几秒之后才又继续……

    方介年被操得欲生欲死,下体过度使用的两个肉穴几乎都已经在高潮中逐渐被蹂躏到麻得没了知觉。他被干得无法控制到失禁数次,性器被榨干到尿液都射不出来,甚至到最后,从那雌穴里面洇洇不断流出来的清澈液体简直好像是失禁般漏出来了一样……肮脏的液体溅得浑身都是,反复高潮中喷溅出来的精斑不知何时竟弄脏了深色的西装马甲,白衬衣下摆的腰腹全是罪证,尤其是两腿间那两个完全合不拢的红肿肉洞,被好几轮不间断的摧残凌辱得一塌糊涂。

    他昏过去之前还在想,尤兀如果这时候回来了,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嘲讽他果然是很贱很欠操呢……

    也不知被翻来覆去猛操了多久,方介年彻底昏过去之后,那个男人才吃饱餍足地离开了他的家。

    刚一出门男人就立刻卸下了全部伪装——他一把扯掉喉咙处隐藏的变声器以及脸上特意做过准备的特别面具,露出张明艳俊美的年轻脸庞,湖水绿的瞳底在暗夜中熠熠发光。他的手指上甚至也缠了层接近皮肤触感的东西,当然还有那个刚刚还是生机勃勃的大宝贝,自然也不会例外……

    ——总而言之,尤兀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在今晚跟随方介年去夜店时,他就早已经在心里暗自策划好了这一切,只能说,那个不知好歹想要拍照威胁方介年的小男孩才是整场‘惩罚’中唯独的意外。

    虽然储存卡已经被他拿走了,料那小鬼也不敢出去声张……但毕竟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了,这绝不是好事。

    尤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他刚才似乎——的确玩得有点过了火。

    罢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该做完的收尾戏,还是得按部就班地演下去,也好让不安分的方总牢牢记住这一次教训,就当是一劳永逸了。

    方介年迷迷糊糊地瘫倒在宽敞的米白色沙发里面,领带从上半张脸滑下来一半,落在挺直的鼻梁间,露出一对哭红了的水润眸子。他的瞳孔早已被欲望搅弄得浑浊不清,根本就无法聚焦,即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微微挪动了两下彻底失去知觉的下半身。

    “……”

    站在面前的人有种熟悉的压迫感。

    月光从他的背后打过来,方介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外轮廓,他无能为力地想要将那人的面容辨认清楚,对方却率先开了口,话中有话:“方总,我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能爽到瘫痪?“

    可才刚一凑近,他又故作震惊地嗅了嗅:“不对!”

    方介年一团浆糊的脑子无法思考,却还是凭着本能将赤裸在外的长腿紧紧闭拢,甚至还用右手拽了拽被揉皱了的衬衣下摆,徒劳无功地企图遮盖那些过于明显的痕迹。

    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手足无措,好看的眉目全然低垂着,眼睫抖动如筛,紧抿着的嘴唇一片惨白,被尤兀牢牢盯着审视的感觉仿佛架在火炉上烤一样难熬。

    尤兀一把剥开他脱力的手,没怎么用劲儿就直接将刚才合上的两条腿掰开,露出中间被操熟操透了的两个肉洞——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就在尤兀眼睛底下屈辱不堪地颤抖着,尤其那个从来没有被使用过的粉嫩肉缝被捅得怎么都合不上,不仅是腿根外面,甚至就连甬道里面干涸掉的精液都能直观地看到。

    “……方总,该不会是背着我找了以前的炮友吧?居然连这里都被操过了?“

    他一把捏住方介年全是汗渍的下颌,手指很容易就从那里插了进去。里面全是半干掉的浓稠黏液,尤兀抠挖了几下,又继续用手指奸淫着那里,很快又从被干松软的穴道里面传来‘咕啾咕啾’的色情声音……

    “啊…啊……放手唔…唔嗯…”方介年被他的修长手指惩罚似地挤开两瓣唇片,在口腔里捉住肉红的小舌一并玩弄了起来,上下两张嘴都不放过。

    尤兀将早已被搞得乱七八糟的男人拦腰抱起来背靠着自己的胸膛,直接一把扯开了他紧紧扣好的马甲前襟,连同衬衣也一并拽开,昂贵的银边纽扣顿时散了一地。

    他两只手伸到方介年还算完好无损的胸前,捏住干干净净的乳尖粗暴地捻弄,胯下坚挺的昂扬就着之前留下的精液又轻而易举地从下往上顶了进去……

    那个穴口被肏得太过了,肉唇已经几乎快要被摩破,却可怜又无助地被迫再次接纳,甚至因为体位的关系一下顶到了最里面,直接肏到了已经彻底打开的宫口上。

    方介年两腿大开着被男人一双手亵玩胸口的乳头,自身的体重又不得不再次跟随着尤兀的动作颠簸起伏,前段早就射不出来任何东西,明明已经被榨空的子宫里面却浑然不知疲倦地仍旧有种令他欲仙欲死的酥麻感。

    即使那通道已经快被操烂了,只要有肉棒进来,还是会无师自通地分泌着液体,甚至持续不断将他逼到临界。方介年看不清东西,早就哑掉的嗓子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气音,他又一次被内射进子宫时,恍然之中觉得自己已经要死掉了,那个位置大概已经流水流得要坏掉了……也好,反正经过这一次,以后大概是再也不能用了。

    尤兀在最后冲刺的关头将他的细腰死命往性器上一按,不顾胯部剧烈的颤栗抽搐又射了个够本。

    “要是今天真的怀上了,你必须去做检测。我倒要看看孩子到底是谁的。要是真怀了野种,必须给我打掉。“

    方介年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尤兀在他耳朵边上这样说。

    事后,方介年休息了整整三天。

    他稍微有了些体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把尤兀压倒在床上,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大口。

    ——近乎要活生生把肉给咬下来那样用力。

    以方总正常状态下的智商,自然在理清了前因后果以后,就立马弄明白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除了尤兀那个比戏精还更爱演的混蛋,普天之下还能有谁?!且不说别墅群周围24小时都有三道严密的警戒监控,哪有贼那么容易就弄开市面上最先进的防盗门?有这种技术偷金库去不好吗,犯不着来打劫民舍吧?!

    方介年不甘心地盘算着,等他彻底没事了,一定要找机会十倍百倍报复回来!

    论手段,他可有的是法子折磨人呢。

    还有那个年轻小男孩……也要想办法封口才是。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初就是馋了尤兀的身子才会不小心中招,导致他这么久以来都处于下位。

    长了尤兀那张脸的准没好人——哪怕只是有几分像也不行!

    他恐怕是老天爷派过来克自己的,无论如何纠缠,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了。

    方介年心想,大不了互相伤害啊,下一次,他肯定要尤兀吃不了兜着走。

    翻车这种事,当然不会只有一次。

    一辈子还很长,方总有很多次机会栽进这个名为尤兀的陷阱里。

    【作家想說的話:】

    小攻真的坏死了!下次搞个方总脐橙的试试

    冷漠高傲精英总裁(霜杏,设局潜规则反被潜)

    第89章囚禁渣攻,总裁主动霸道脐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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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介年回到郊区别墅时,天色已晚。路两旁街灯孤零零地亮着,将他独自一人下车的身姿拉出一道长长的斜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寂寥。

    他将车停好后,又从尾箱里满满一袋刚从超市里随意买的日常用品,不紧不慢地往庭院里走去。

    作为大都市里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方总自然有的是钱,哪怕是一人独居,家里也请了国际知名设计师亲手打造。无论装修布置还是家具摆件,都是格外统一的暖灰色调,外显气派奢华,内藏简约雅致。

    从内到外,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像大部分豪宅一样,方总家里自然也有储藏杂物的地下室。

    只不过嘛,最近这间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算小的地下室,除了储物功能以外,却多了个别的作用。

    方介年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直直走了过去。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吖”一声响动,被他缓缓推开。

    从阴暗的通道里飘来一股难闻至极的气味,大概是年久失修的墙壁在梅雨季无法避免的潮湿里长了霉,随着门被推动开而掀起来的飞灰与尘埃混杂在一起,冷不防地蹿进了鼻端,叫人无法自抑地想要打几个喷嚏。

    为了通风,当初这里只开了一小扇气窗——于是便有一小簇光从窗叶缝隙之间隐约偷溜了进来。

    可惜,地底下就是地底下,哪怕窥见天光,也无法更改这里藏污纳垢的事实。

    “喂,过来,吃饭了。“

    方介年把随手买的一盒寿司往桌子上一扔,冷不丁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没死吧,尤兀?“

    他还是精致又讲究,浑身到脚都包裹在一套笔挺又昂贵的、一看就是由上好的裁缝量身剪裁的黑白三件制式西装里。

    ——突兀出现在这里的禁欲系制服帅哥,与地下室不见天日的阴沉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嗯?你回来啦。”被无端吵醒的尤兀揉了揉自己睡意惺忪的眼睛,转而还不忘怡然自得地伸了个意犹未尽的懒腰。

    “怎么说话呢,好端端的,干嘛咒你男人死?”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睡得正酣时,冷不丁地被人一把从美梦里突然地拽醒——

    仿佛扰了他的清梦是何等天怒人怨的恶劣行为。

    也就只有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在这种又脏又潮的地方都还能毫无防备地睡着。

    即使方介年也从没觉得他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但要论身陷囹圄还坐怀不乱的本事,他到底还是比不上尤兀这等下作程度的混蛋。

    自从尤兀被他囚禁在自家秘密地下室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礼拜。在这两个礼拜里,他一直用锁链将向来骄纵轻狂又从未吃过苦头的漂亮男人束缚在方寸之间,好让他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和痛苦。

    方介年不仅故意打乱人类的常规作息时间,不是半夜三更用强光去照尤兀的眼睛,就是黎明前夕提供温热食物和饮水……他想从精神上将这个总是无坚不摧的男人一点点由内部瓦解,最终击溃。

    他折磨虐待尤兀,就如同尤兀想把他逼疯那样,他们俩谁也别想放过谁……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方介年知道,尤兀向来是惜命的人,至少他不会想现在就死,更不可能甘心死在自己的手里——毕竟,尤大明星的命可比他的这条烂命要值钱多了。

    好多心心念念他的人,宝贝着呢。

    方介年早就已经想好了。

    只要这个男人肯向自己低头,或者跪在地上跟他求饶,那么他就会大发善心,看在他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姑且就饶过他这一回。

    只可惜——尤兀这种人,向来连心都没有,况且这么多年游戏人间惯了,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儿,又怎么可能沦为甘愿低头的俘虏。

    “宝贝儿,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是不介意在你家多陪陪你,不过呢,你老是这样三天两头往家跑,要是被你公司的下属看到了,会不会误会你金屋藏娇啊?”

    尤兀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是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不足五米,甚至整个人都被饿得瘦了一圈,他竟然还是能够把这种带了三分调情七分轻佻的话语说得情真意切。

    而且,他就连好整以暇仰视着方介年的模样都丝毫不显落魄,仿佛此时此刻被镣铐锁在角落里、衣服有些凌乱的男人并不什么阶下囚,而是被邀请过来的座上宾。

    尤其那双湖水绿的漂亮眸子,你明知里边所谓的柔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然后被放弃。

    一个人既然能凭借着一双眼睛流连于万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自然就有某种难以抵挡的魅力——因为,他的目光总是很直接,从不遮掩,甚至不屑于伪装。

    尤兀就连被困在这种肮脏破败的地方都并不急于脱身,而且就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他都懒得去演。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外表越是鲜明炽热,内里却越是残酷淡漠。

    像一潭终年累月永冻冰封的湖面,就算有任何光亮,也都不过是反射了太阳的错觉——底下全是冷的,永远也捂不暖。

    方介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地回了句:“要是受不了了,就早点投降吧。你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也不怕亲朋好友着急?”

    尤兀挑眉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是交友自由最重要啦——难道我还需要我的父母操心我今天去了哪儿,明天跟谁睡么?”

    他说完这番话,竟还努力伸长手指,将搭在额头前面有些凌乱的碎发不经意地往耳朵后面顺去。

    方介年暗自观察,又不动声色地思忖——这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慌不乱,哪怕都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能有心思去捋头发捯饬自己臭个美。

    “是啊……尤兀,你以前想怎么花天酒地都行,想跟谁上床都可以——只可惜,现在你落在我手里,别说沾花惹草出去睡谁了,一个就连吃喝都要经过我允许才能随便果腹的可怜虫,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方介年自以为占了上风,所以面露得意的微笑,他歪了头,眯起一双毫无温度的冷峭眸子,俯下身去嘲笑他:“我如果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天……怎么样,尤兀,你怕不怕?”

    尤兀也仰起头,毫不畏惧地对上那道几乎能射穿他的滚烫视线,一字一顿低声笑道:“怕,当然怕——我怕我死了,方总你饥渴难耐的身子会得不到满足,恐怕要步了我的后尘过来殉情……那你岂不成了祝英台?墓碑上再刻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直教人生死相许’,你说,黄泉道上那么冷,有你同我做一路鬼鸳鸯,咱们也算有个伴儿?“

    他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比平时还更低沉性感,就仿佛是与情人耳畔说着绵绵爱语,口吻里尽是蛊惑——与言辞间那些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傲慢杂糅起来,却无端生出某种超乎寻常的微妙割裂感。

    在他们这段崎岖而畸形的炮友关系中,好像大局在握的那个人总是尤兀。他就连最开始在酒杯里下药的时机都比方介年要快了一步——在胜负必争的关头,他似乎从来都不会掉链子,从来都棋高一招,永远都是那么成竹在胸,信心满满地等待猎物主动自投罗网。就算即将面临人生境遇中最难以战胜的挫折和失败,他也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稳操胜券,绝不低头的模样。

    这种巍然不动的姿态,和明明手里就牵着实打实的锁链,想要倚靠囚禁自由来控制折磨别人的方介年迥然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方介年说不清楚,他也想不明白。

    只是内心倏然而生的那种令他难以忽视的挫败感,像海里的蛇一样沿着心脏蔓延侵蚀,一口又一口地将他伪装完好的面具一点点扯碎。

    他厌恶自己的软弱,更痛恨这种没来由的被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人渣,他却不如尤兀这般坏得彻底呢?

    “你当真不怕死?“

    方介年不由得使出了激将法,老实说,心绪上的波动和紊乱早已令他不如方才那么姿态强硬,于是他只能扯出一个生硬的冷笑,讽刺道:“尤兀,你就那么肯定——我舍不得杀你么?”

    “不如……你试试?”

    尤兀看向他略有些僵硬的面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唇边满是怡然自得的笑意。

    二人之间争锋较量了许久,胜负其实早就清晰明朗了——

    毕竟,一个总是可以倚靠这张精致美好的皮囊伪造出天使一般的表象的男人,得天独厚的先决条件就足以让他在任何境遇里,都能占尽了上风。

    而方介年看似和他是同类,但其实,他们刚好恰恰相反——即使方介年费尽心机步步为营,他的强势却并非由内而外诞生;和尤兀不同,他是明明受制于人,却总要摆出一副掌控大局的姿态来。

    只可惜,最后他也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被对方牵着,主动踏入这场被提前编造好的谎言和陷阱里。

    方介年每天都在试图警戒自己,他心想,一次又一次,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教训,他受够了!这一回,他绝不会让尤兀再赢!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怪我狠心。”

    方介年用冰凉的手缓慢拉开尤兀的裤子拉链,一把握住蛰伏在里边的巨大家伙。他抿紧嘴唇,强自克制并压抑着内心即将喷发的狂躁情绪,假装镇定地维持着占据上风的面具。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整个并拢后,近乎是残忍地戳弄起了那根正沉睡着的巨大凶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唤醒。

    尤兀就这样安静而冷漠地看着方介年的略有些不着调的粗暴动作,湖水一般清澈的眼底就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仿佛对方那种心急火燎的碰触和撩逗在他这里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方介年越是表现得急躁不安,尤兀反而越是冷静自若。

    这样一步步失去主导地位的感觉,让原本伪装得好像成竹在胸的男人再也按捺不住——方介年终于失了从刚才开始起就一直故作强势的淡定与冷傲,精神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尖锐和极端——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那只正胡乱揉弄尤兀的手。

    明明刚才还勉强维持着老练而熟稔的戏弄频率渐渐变得毫无章法起来,到最后,那根玩意儿颤颤巍巍地在指缝之间傲然挺立时,他简直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噢~我亲爱的方总,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把我锁在你的家里,就是为了逼着我每天肏你?”

    尤兀的嘴向来就不安生,哪怕从前俩人在床笫之间较量时,他也老说些下九流的粗鄙之言,当然,绝大部分时候,这都只是单纯的情趣,没有其他恶意。

    他再清楚不过,对于方介年这种外表衣冠楚楚、骨子里贱透了又欠操的男人来说,当对方被迫成为下位者后,该用怎样的言辞才能够最直观有效地刺激且羞辱到他。

    哪怕是当初,方介年被完胜一招的尤兀下了药之后,整个人被反扭了手腕捆起来压在床上,难堪而屈辱地被尤兀强奸到高潮迭起时,他其实也早就看了出来——

    方介年这人,嘴硬极了。他分明就是第一次做下面那个,却也还是死活非要作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结果真正被捅进去之后,又挣扎得活像个贞洁烈女一般,羞耻又委屈地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尤兀自然不会留下任何余地给他,索性就说了一箩筐子的羞耻言语,硬是把人生头一回挨肏的方总搞得乱七八糟,整个人被翻来覆去地反复压着肏干,玩弄了整整一夜。

    心理上明明无法面对,可生理上却又情难自抑——一方面羞耻心极度作祟,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好似被强行开发出了某种难以启齿的隐秘天赋,在尤兀来来回回的折腾下,竟是愈发沉沦和亢奋起来,甚至不用主动去取悦就能靠着被极深极猛的插入刺激到控制不住地射出来……到了后半夜,他早已在极致巅峰的快感冲刷下彻底地溺毙在了这场无休止尽的性侵中——他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恰如他和尤兀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仿佛始于他起初那些未雨绸缪的算计,却竟然终结在一场被迫沦陷的情事里。

    “方总,我拜托你,手活儿时能不能稍微专心一点点?有你这样三心二意伺候别人的么?

    尤兀那张该死的嘴巴还在没完没了地羞辱他。

    毕竟有些话么,在床上说一说,效果会格外刺激——而方介年或许是因为以前从不做0,所以身体反而会因为那些下流可耻的话语而变得更加敏感,尤其是当他被肏到从未有前人碰过的甬道深处时——尤兀一边在耳畔羞辱他是穿着精致西装的小贱人,一边用硬挺的硕大顶端死死碾压过那最要命的位置,丝毫不给他间隙和喘息的机会。

    几乎每一次方介年都被会肏到失声尖叫,到最后嗓子都彻底喊哑了,被尤兀狂风巨浪般的颠簸抽送干得活像个发情的小荡妇,整个身体从内而外地都被肏熟肏透了——恰好,也确实印证了尤兀所言不虚。

    他活了这么些年,居然一点都没有自己其实天生就该是做下面那个的觉悟?

    过于频繁的言语羞辱调教让方介年的身体从好早以前开始起就对尤兀的声音形成了某种别样强烈的条件反射,几乎就在他试图解开腰间的皮带时,内里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流淌出了水,弄得内裤里都湿黏粘连成一片,脱下来时甚至还牵连出了一道过于色情的银丝。

    两股之间隐隐可见的粉色小洞不知何时开始起变得又湿又软,像张柔嫩可口的小嘴一样微微颤抖几下,半开半含地吐露出更多透明欲液,好像迫不及待地渴求着被什么大家伙给填满……

    有些润泽晶莹的液体在方介年刚坐到尤兀身上时,沿着他大腿根饥渴难耐地滴了下来,弄得下面的男人裤子都洇湿了一小块。

    “就这么急不可待了?你就连挨操都要这么犯贱么,方介年,你是不是狗变的——离了男人的大鸡巴,就活不下去了是吧?”

    尤兀拼命用口不择言的过分话语刺痛并羞辱他,试图击垮优人一等的精英阶层那种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尊严和矜贵——当然,这种虚于外表的玩意儿,从方介年囚禁他、并主动放下身段挑逗且甘愿雌伏于人的那一刻起,就早已荡然无存了。

    但尤兀倒是不介意,毕竟,他还是很恶劣地享受着方介年那种明明饥渴难耐却总会徒劳无功去维系着自尊的可怜样。上等人那种得天独厚的该死优越感,在平时自然算不得什么褒义的玩意儿,但在某些场合里,却可以是世间最为精妙绝伦的催情剂——

    方介年简直像只发了情的小兽一样,他一手拽开自己脖子上那根精挑细选的条纹领带,扯散开领口,急切而粗暴的动作甚至带得上面的几颗纽扣都差点崩散开来。他的细腰在尤兀的眼皮底下起起伏伏,提臀的姿势显得比往常还更加放浪形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平时极少会显山露水的狂野。

    其实,还真挺性感。

    可惜尤兀只是脑海里晃过一丝类似这样的念头,眼底却仍旧是冷冰冰的一片,毫无波澜。

    方介年动得越快,口中的喘息就越发收不住,他把形状美好的下唇咬成了刺目的殷红,趁着侧颊上越晕越开的绯色,半阖着睫毛的眉眼间染上难以用语言来描绘的诱惑情态。

    大概就是……秀色可餐吧?

    尤兀被他两瓣翘臀紧紧夹着前后乱扭,来回磨蹭,忽然就想到了这个词语。

    古人发明出来的汉语精髓,有时候当真是过于一针见血。

    他开始从全然的冷漠转为不动声色地欣赏方介年发情时候孟浪又耻辱的色情模样,明明心里挺爽,可嘴上却非要说话不饶人。

    “方介年啊方介年,你堂堂KTime集团身价过亿的执行长,在魔都商圈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口口声声说我可怜,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尤兀顿了顿,目露怜悯,才一字一顿地,用只有方介年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耳语:

    “——可怜的人不是我,是你。方介年,你才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他话音刚落,方介年的动作突兀地顿住,还沉溺在情事里微微泛红的眼睛陡然迸射出狰狞的杀意,他半个身体疯狂地就着还坐在尤兀大腿上的姿势往前一挺,双手猛地一下卡住了被骑乘许久的男人的脖颈!

    方介年喘得厉害,就算想骂人也碍于情事中尚未恢复的气息,所以仅能断断续续地反击:“……尤兀、你是被关糊涂了?你忘了现在是谁掌管着你的生杀大权?嗯?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应该是真的快疯了——这段时间被尤兀过于往复无常的精神攻击折磨得濒临极限,手底下的力道一瞬间使出了整整十成,仿佛下一秒,尤兀的颈项就会被他硬生生地掐断——

    就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电光火石之间尤兀动了一下。

    幅度非常小,如果不用慢放,恐怕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而即使只是略微动作,却仍然还是在瞬息之间就完全扭转了局势

    方介年原先死死勒住尤兀脖子的左手被硬生生地拧脱了臼,在一室凌乱和灰暗中,发出过于明显的、骨骼被外力强行扭动时才会有的,那种轻微的“咔哒“声。

    方介年痛得嘴唇瞬间失了血色,他赤裸的下半身从尤兀两腿之间滑了下去,直接跌坐到了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他不想丢脸地被尤兀的暴力虐待到哭叫出声,于是牙齿差一点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近乎要把舌头都咬出血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令他来不及反应,所有的挣扎和痛苦,折磨和摧残,支配与被支配……如闪光幻灯一般从他瞳孔深处走马观花一样地快速晃过,然后彻底地定格在尤兀那双从始至终都无波无澜、甚至就连看向他的轻蔑眼神都不曾有过任何改变的,那样一双永远被霜雪覆盖住的冰绿色眸子里。

    他唇边的笑容是多么骄傲,又是多么残忍。

    还真是……输得彻底。

    方介年痛苦不堪地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轻颤。

    冷漠高傲精英总裁(霜杏,设局潜规则反被潜)

    第90章高冷总裁被对家围追截堵,逼至墙角色情威胁

    一年一度的优秀菁英企业家盛典在魔都之心第87层隆重举行。

    今夜受邀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穿着华美的男男女女在宴会厅中优雅交谈,笑语晏晏,热闹非凡。

    在所有到访来宾中,有那么一位格外吸睛。从宴席刚开始的那一刻起,那人就几乎成为了全场聚焦以及话题讨论的最中心。

    作为入选年度身价财富榜上有名的风云人物,他实在是年轻得有些过分了——靛蓝色H家当季款最新高定穿在他的身上,明明是内敛低调的款式,却由于着装者自身过分出类拔萃的外貌,而让这套明明挺简约的西装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看不到一丝褶皱的丝质手工裁剪布料包裹住那双修长到没道理的腿,衬得男人仪态翩然,身姿挺拔。那把极细的腰身被衣服收束地妥帖,却又好巧不巧的,由于他略微将两腿互相交叠的坐姿,而显得格外端庄。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坐着,并不与人攀谈,就连宣布得奖,他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男人微微抬起的下颌弧度棱角分明,五官眉眼生得明艳,像盛夏天里的骄阳,可周身气质却又偏偏矜傲得很,如一弯高不可攀的冷月。

    只要看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那就是Ktime首席执行长,年仅28岁不到就身价超过十亿的方介年,是整个沪上名媛圈口耳相传的禁区贵公子。多少人像觊觎白天鹅那样惦记着他,恨不得将他绑回去捆在床上——就是用强也无妨,若是能让这个家伙变成自己的裙下之臣,那该是多么风光又得意的谈资。

    作为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与他斗了都快十年的老对头,商渠风一整晚都在按不动兵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商小公子眯起狭长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是狩猎者在一举发现自己志在必得的目标之后,伺机探出獠牙的标准笑容。

    按照往年的顺序,在颁奖盛典之后,自然就是酒席和晚宴。

    是宴会,同样——也是精英翘楚搭建人脉,和上流社会攀龙附凤,抓住机会的绝佳时刻。

    会场中美人如云,处处环绕着衣香鬓影的年轻男女,宛如一场大型交际,表面是光鲜亮丽,实则心思各异。

    晚宴还没进行到过半,不怎么擅长应酬的方介年就有点吃不消了。

    有些人不能得罪,自然——有些酒,也不得不喝。

    连续三杯白酒下肚之后,他那娇贵的胃部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方总面不改色地应酬完最后一轮,就找了个恰如其分的借口,趁另外的合作方没有逮住他之前,及时地躲进了洗手间里。

    方介年将刚才喝下去没几分钟的酒吐得一干二净。

    他仰起头,连续往自己的脸上浇了好几捧冷水。

    镜子里映出的人面色惨白,嘴唇透着不正常的殷红——这种不同寻常的病态,衬着他惯来冷冰冰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倒是凭添了几分鲜少得见的凌乱和脆弱。

    但越是这样,反倒是越让人忍不住对这样的他做点儿什么。

    他的皮肤原本就很白,沾上了些水珠子后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价值连城的上品瓷器,在微冷的灯光中泛着莹润美好的光泽。

    那双冷峭的眸子被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小半,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少了往日里那些犀利锋锐的感觉,令方介年整个人周身的感觉都一下子温软了下来。

    要是尤兀在这里,一定会把他比作成被主人宠坏了的高傲猫咪——脾气特别倔、长得却又特别好看,四处捣乱造作一番,扰得人忍无可忍,但真要上手教训,却又还是舍不得。

    方介年就是这样的性格,又冷又傲,能少说一句就绝不会多讲半个字。他向来都懒得搭理谁,却又总对尤兀这个混蛋无可奈何。

    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止疼片了,方介年蹙起好看的眉,准备就此打道回府时,他身边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有些怯懦的声音:

    “方、方总?好巧。”

    是个眉目清秀的漂亮男孩,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方介年从镜子里面不动声色地朝自己的斜后方看了一眼,还是没能在脑海里将这张脸和他以前那些相好的名字对应起来。

    男孩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用一种‘不经意间’刚巧路过、然后才注意到他苍白脸色的关切口吻,柔柔地问道:“您身体不舒服吗?”

    “……言小杰?”

    方介年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在遇到尤兀之前,好过一阵的某个三线小艺人——算是他比较喜欢的那口茶,人乖巧听话,也不搞事。

    方介年强忍着胃部的叫嚣,单手按在第二颗西装的纽扣下面。言小杰想上去扶他,但又不敢真的碰,他的眼睛里适时地流露出那种情真意切的焦急:“方总,要不然我陪您到楼上休息一下?我去给您买点药。”

    一看他的那种眼神,方介年就知道言小杰打得什么主意。

    要是换做以前,有美少年主动投怀送抱,方总当然也愿意逢场作戏乐享其成,估计就会顺着对方的话头这么半推半就的,到楼上的酒店去开房了。

    “言小杰,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得回去了,抱歉。”他知道拒绝就该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免得稍不留神就让对方借题发挥。

    “方总……”那少年嘴唇蠕动了一下,居然还开始梨花带雨起来:“您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以前,您都是喊我小言言的,还会发短信提醒我下雨天要记得带伞……这些,难道您全都忘了吗?”

    “……”

    方介年不仅胃疼,他头也开始疼了。

    看来,这是要和他旧情复燃的意思?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在这场面已经够刺激的关头,洗手间门口忽然又传来一道略带戏谑的嗓音:

    “哟,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介年面无表情,心想,他今晚就不该出门的。

    商渠风嘴上说着‘抱歉’,但下一秒他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路过言小杰身边时,他还不忘将胳膊自来熟地搭在了美少年的肩膀上,颇有点寻花问柳的纨绔风流味道。

    “好久不见了。方介年,你还是这么受欢迎啊。”从学生时代开始,方总身边的桃花就多得令人发指。莺莺燕燕无处不在,男女成群结队地围绕着他,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恐怕得从江这头一路跨到外租界。

    商小公子的口吻透着熟悉的妒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微妙的在意。他在大学时代就总是将这个过分优秀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假想敌:

    成绩比不过方介年,体育比不过方介年,就连校庆上的才艺演出,方介年哪怕随意弹了个钢琴,获得的超高人气和票数都比他辛苦彩排许久的街舞要领先整整一大截儿。

    后来,方介年一己之力将KTime的营业额翻了三倍有余,俩人之间的差距在进入社会之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拉开到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也不可逾越。

    商渠风大言不惭坐山吃空,而方介年,则是魔都商界的精英贵族,青年才俊,前程无量。

    谁若提起他的大名,都不得不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同样是出身不凡的阶层,凭什么方介年就拥有和他与众不同的人生?

    商渠风这十年来不仅密切监视着方介年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暗中好几次给方介年使绊子。他对方介年的在意程度也随着他的不甘和酸妒而与日俱增。

    到了今天,这种在意几乎已经执念到了一种尤为病态的程度。

    言小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方介年的表情,他好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又不敢直接问。

    照理说,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推开商渠风的那只胳膊——毕竟这是当着前任金主的面,无论如何他也该明面上摆明立场。

    然而这念头在言小杰不小心瞅到了商渠风左手上戴着的腕表时,又一下子迟疑了。

    方介年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理会无关人等的小心思,也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你有事?”

    他胃疼得在抽搐,嘴唇比起刚才还要苍白了许多,但再开口时,话音已经冷漠如常。

    “没事就不能叙叙旧了?”商渠风心脏一窒,口吻却依旧吊儿郎当:“我是看方总您不太舒服,专程跟过来关心关心,这也不行?”

    “谢了,我没什么大碍。叙旧的话,改天吧。”

    方介年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不禁让商渠风内心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怒意——即使他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要挑衅的意思。

    但恰恰就是这种漠不关心的姿态,更能点燃商渠风的种种不甘。

    凭什么——这个让他一天到晚妒恨到了骨子里、甚至恨不得直接弄死的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像看灰尘一样无关紧要。

    ……凭什么?

    他越想越气,语气里也明显带上了火药味:“我知道,为了KTime下个季度新生产线的资质许可和质检报告,你今天被许老头灌了不少吧?方介年,你明明可以靠家里吃穿不愁,却非要自己跳出来白手起家,你图什么?为了证明你和我们不一样?”

    方介年冷冷地抬起眼睫,与明显嫉妒他才华的商渠风对视:“我不想证明什么。不过是在商言商,各凭本事罢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商渠风,你如果没有要紧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会。”

    “诶等等!”

    商渠风伸手将他的去路挡住,口吻一转,带上了些轻佻:“许老头也不见得能给你多少好处。不如你……求求我?我老爸比许行级别还高,只要他一声令下,你想要的东西就能立刻到手,怎么样?方总考虑考虑?”

    方介年停下脚步,漠然看着他。

    “我是看你身体不好又非要这么拼,作为老同学,不得帮帮忙?”他声音忽地一下变了个味道:“——就看方总,愿不愿意牺牲一下色相了。”

    商渠风暧昧地单手撑上洗手间的门,将方介年堵在自己和门板之间。他暧昧十足地伸手理了理对方没有一点褶皱的衬衣领口,还掸了掸干净整洁的西装外襟——这一系列有着明显性暗示意味的举动,他都是当着言小杰的面做完的。

    “……”

    言小杰都快看傻眼了。

    贵、贵圈果然好乱。。。这又是,整得哪一出?

    他的前金主,怎么转眼就被其他金主惦记上屁股了?!

    虽然,方总确实长得像被压得那么回事,要不是为了钱不得不做下面那个,本来他也有点想试试看的……

    冷漠高傲精英总裁(霜杏,设局潜规则反被潜)

    第91章捉奸现场,总裁被推倒粗鲁Ang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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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商渠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明目张胆调戏方介年的下场,并不是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而是被对方毫不留情一拳头打到不省人事。

    显然,方介年并不想和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以前就没有把商渠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放在眼里。对于不配当成对手的人,他就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懒得给。

    反倒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言小杰,一时半会儿愣在原地。方介年或许并未意识到,他因为疼痛而眸光泛着隐隐约约的水润,像极了凛冬月下最清冽的酒,带着雨后初晴的回甘。

    那香味并不浓,却后劲十足。

    喝一口,就会醉人。

    言小杰知道方介年有着一副绝世好皮囊,哪怕他跟了这个人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看倒也没少看,就没想到,再‘偶遇’一把,方介年依旧还是能光靠这一张脸,就晃得他一阵眩晕。

    历久弥新,回味无穷。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再看方介年的眼神都换了个风格。

    约摸着是洁癖发作了,方总略显嫌恶地几下把刚被商渠风碰到的——今晚才穿第一次的崭新西装外套脱下来,毫不留恋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开始洗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洗,洗了三次之后才勉强停下,表情中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方介年的五官本就生得极好,他虽气质颇冷,但那一眼斜睨过来实在明艳得不像话,仿佛一块光芒大盛的稀世宝玉,在深色的丝绒中熠熠生辉。

    他甚至就连打人这种事情做起来都没有任何粗鄙之感。

    言小杰本来还动了点心思想去扶一下商渠风——毕竟大冷天的,把人晾在地上,好像不太道德……但目光所及瞅到方介年皱眉,他又立刻打消了念头,转去搀扶自己的前金主。

    “方总,您要不要紧?脸色好差……”

    急于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介年其实不太想理他,奈何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强弩之末,让他本就痛得厉害的胃部闹腾得更厉害,变本加厉地开始蚕食所剩无几的体力和意识。

    他的身子微微虚晃了一下,却还是兀自强逼着靠自己的力气站稳,没有搭理言小杰。

    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陪您去医院吧。”

    言小杰这次是真的敢上手了,他瞧准了方介年在硬撑,索性直接就扶住了他的肩,想要将人半抱半搂带出去。

    “你们在做什么?”

    又是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贴着门口的走廊幽幽传来。

    这嗓音,乍一听去柔似春风拂面,实则每一个字都吃人不吐骨头。

    尤兀越是这样说话,越代表他波澜不惊的面具下面,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令方介年没来由地浑身一僵。

    尤兀就那样轻描淡写地扬起唇弯,眼神却如一柄淬了毒药的利刃,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要将他的心给活生生剜出来似的。

    整一个,大型捉奸现场的气氛。

    方介年不知是出于赌气还是别的什么心态,本来是想推开言小杰的,但在看到尤兀出现之后,他却反倒是主动卸下了抵抗的力道,如同示威似的,就由着被他以前包养过的小艺人暧昧地扶了个满怀。

    “与你无关。”

    见尤兀过来,方介年甚至还不忘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将小明星护在了自己身后。那架势,就好像唯恐对方会出手伤人似的。

    尤兀的目光朝斜侧方挪了几寸,最后定格在方介年未雨绸缪一般拦在他跟前的手臂上面。

    “方总,你就不怕……”

    后半句话,尤兀是凑到方介年耳朵旁边,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出来的:“我会当着他的面操你?”

    这人风流成性惯了,他在人前笑意盎然的眼底一向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感的在乎,可如今——

    在他胸膛里肆无忌惮流蹿到疯狂的独占欲,一瞬间暴涨到了史无前例的极致。尤兀紧紧攥住方介年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快要把他的腕骨直接捏碎。

    他居高临下地用自己的低气压笼住正被稳稳捏住一只手腕的方介年,猛得拽了一下,方介年没有什么力气,只得狼狈地被尤兀半拖半拽地带到他怀里,弄得踉跄了好几步,差点都没能站稳。

    被他们二人完全无视的言小杰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

    大概是实在觉得今天时机不对,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小明星最后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溜之大吉。

    而洗手间里,他们二人前脚刚离开,被短暂揍晕过去的商渠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年轻男人对着镜子阴鸷地笑了笑,晦暗的目光定格在了离他身后不远的垃圾桶上。

    是方介年的西装。

    崭新的款式,一件要六位数的牌子——就因为被他碰过了,所以,被当成垃圾一样地扔掉了。

    商渠风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那件还残留了些体温的衣服捡了起来,手指摩挲这那带了些方介年气息的丝滑布料,他没忍住,禁不住捧着那衣服的前襟,凑到鼻端,享受似的嗅了嗅。

    尤兀独断横行的脾气不容许拒绝,他把方介年强行带去自己一早就开好的、原本打算一起庆祝他能得奖的酒店套房——就在隔壁,路都不用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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