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喝醉了。”他压抑着周身那股不该冒出来的燥热感,不得不心虚地移开目光。

    “你才醉呢,你知道我是谁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关山越……我若是醉了,你不刚好可以趁此机会一刀杀了我,拿我的人头去和狗朝廷换那十万两黄金——那样,岂不是比你寒窗苦读数十载出人头地来得更快……”

    关山越说着说着,竟是自嘲地垂下了眼睫,也不知是由于醉意泛起的水光,还是眼角真的含了泪,在极近的距离下,这眼睛里不知何时竟酿出了惊心动魄的情愫,眸光流转之间,也不打个招呼就直勾勾朝祝星岚看了过来。

    只这一眼,便叫他失了神。

    他好像是头一次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个人——这个向来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的邪教教主,人人喊打喊杀恨不得千刀万剐除之而后快的关山越。

    和他以前听说过的每一种版本,都不一样。

    祝星岚酒量极好,此时只是装醉,却不知为何在关山越这一抹自下而上的目光中,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目眩神晕,心尖发颤。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他忍不住吟了句应景的诗。

    关山越一张脸都红透了,却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受之有愧的虚假谦虚:

    “……穷书生就爱无病呻吟。风花雪月又算得了什么,它们谁敢同我一较高下?”

    开怀畅饮一番的教主比往日里更像只骄傲的漂亮孔雀,逢人便要开屏,好炫耀他满身绚丽多彩的羽毛。

    他就连醉醺醺的时候也有兴致舞刀弄剑,索性一把将不离身的剑抽了出来,就着酒意旋飞腾挪,搅得枝头开得正艳的雪白梨花扑簌而下,落了两人一身

    那柄长剑在他手里恣意又潇洒,却又由着醉意,叫那雪亮的清光不如往日那般杀伐果决,反倒多了些俊逸飘渺之姿。

    难怪自古风花雪月配绝世佳人,倒也无愧于书生刚念的那几行。

    祝星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心想——是啊,谁不想把风留下,把雪融化,把花折断,把月弄脏。

    他以前……该不会也常常像这样和别的男人一起花前月下,把酒言欢吧?

    这个酸溜溜的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回过神来之后,叫祝星岚自己都难免吃了一惊。

    关山越最终没能将攻势收住,他似乎让人卸掉了浑身使不完的精力,跌跪在地,剑尖深深地埋进泥土里。

    “……”

    祝星岚想说天色不早,该回了,却见他猛地一抬头,眼眶中涌出的分明是泪光,仿佛天上的星子碎开了:

    “人人都骂我,惧我,恨我……武林容不下我,朝廷要诛杀我,我分文不收,却让那些逃难出来的可怜人安居乐业,不必再忍受饥寒交迫、颠沛流离之苦。我把那些狗官该做的事都做了,他们非但不感恩,还对我恨之入骨,四处散播谣言,搞得整个大周视我如猛兽,恨不得群起诛之……说到底啊,不过是皇宫里那些伪君子们欲盖弥彰,布下天罗地网却怎么也抓不到我,都是一群鼠辈小人无能狂怒罢了,哈哈哈…”

    “……”

    “祝星岚,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既然这么讨厌我,你就一刀杀了我啊,来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哽咽起来。

    “若是你要取我性命,尽管拿去便是,我不会还手的……”

    祝星岚听及此处喉间一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了句“你喝醉了”。

    后来,他一路抱着关山越往回走,还要被他拳打脚踢。

    “真的醉了。”

    “没有,没喝醉!你一穷酸书生懂什么,我长这么大就没喝醉过!古有太白无酒不成诗,今有我关山越千杯不倒才得修成绝世剑圣……喂、喂你干嘛……"

    “你…你放手,放开、我没,真的没醉……!祝星岚你对着那些土匪的时候怎么就没力气!”

    ……

    “Cut——Perfect!”

    徐镜久久地欣赏着取景框里的画面。

    在放大的特写镜头里,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戏有来有回,极具张力——自开拍以来,剧组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发现了,这两位主演明里暗里都在相互较劲,谁也不愿意落了下风。

    尤其是洛云帆,和他同组过的幕后工作人员从未见过他像这样24小时高度专注、高度戒备,整个人随时随地沉浸在如临大敌一般的状态中,他把自己逼得很紧,好像生怕自己会输给纪疏星,所以每一个打斗姿势,每一个表情神态都完成得极其完美,甚至完美苛刻到有些变态。

    很多时候甚至徐镜已经满意了,洛云帆看了之后却觉得应该再来一次。

    这种偏执一样追求无限完美的态度,让拍摄难度直线加剧到了地狱级别。

    不过,这对于导演而言反倒是美事一桩,毕竟最终成片的效果才是最为重要的,如果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能让他们彼此发挥出最好的状态,那就算是争到头破血流,他也乐见其成。

    徐镜有种预感,如果照着这个架势继续拍下去,《迷局》上映后一定会引发整个华语市场的轰动,甚至……很有可能会成为C国影坛真正意义上里程碑式的作品。

    这两个人,他们果然注定是要彼此相互成就的——落单了谁,都不可能呈现出这个级别的效果。

    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

    观众有眼福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变故竟然来得那么突然。

    一则匿名爆料贴,证据确凿地指出洛云帆当年在Z戏的成绩涉嫌造假,相关热搜扶摇而上,讨论热度也在短短不到一小时里发酵为最劲爆头条,在各大平台上惊起千层浪!

    出道至今0负面新闻的洛云帆又一次被顶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毕竟,在前不久才刚刚落下帷幕的发布会中,天王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沉着冷静,完美得无懈可击,把恶毒至极话都说不连贯的汪思远衬托得像个十足十的神经病,即使后来还有好事者想要拼命深挖他所谓的‘卑微’出身,最后也在公众的一片唾弃嘲骂声中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用路人的话说——凭啥汪思远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自己有点思考能力成不?

    可现在,涉及到了实打实的科班背景信誉问题,如果真如那则帖子里写的,洛云帆当年是靠着所谓的权威关系才能破格跳级录取、并顺利拿到Z戏毕业证,那么他十五年来辉煌瞩目的职业生涯,将会遭受到实质性的灭顶之灾!

    一夜之间,无论是媒体还是网民,所有人都一边倒地逼洛云帆出面解释,要求《迷局》剧组无限期暂停拍摄,给公众一个能够接受的说法!

    【作家想說的話:】

    超级粗长的更新!!!快夸我!!

    洛洛真·影帝,pua得虞总一惊一乍的

    求评论嘿嘿嘿嘿【搓手

    娱乐圈万人迷大明星(剧情向正剧长篇,古早狗血流强制爱)

    第60章他是生来就要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灵魂,不该被这样轻易毁掉

    “之前的爆料不是说洛云帆的妈是做那啥的么……如果他好巧不巧地‘子随母业’呢?”

    “……天哪,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性贿赂??男版雏妓???他的资源不会都是这样到手的吧,难怪一出道就有最佳新人提名,啧啧,天王真是有手段啊。”

    “极有可能校董高层都是当年准天王候选人的入幕之宾呢,不然凭什么他逃课还能考勤全在,还年年拿全奖?真就离离原上谱。”

    “救命,亏我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娱乐圈就算再怎么没下限,也始终只有一个洛云帆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信仰要崩塌了QAQ”

    “得了吧,白莲花本莲,比谁装得够纯罢了。我看汪思远不是什么好东西,洛云帆也半斤八两,真以为大染缸里还能飞出只白天鹅么?”

    “这简直太荒谬了,Z戏必须出来给个说法!”

    “让洛云帆滚出来解释!!”

    ……

    不出半日,网上就已经彻底闹翻了天。

    一时之间各大平台头条、热搜、榜单红标top1全是#洛云帆涉嫌学历造假#等等字样,而那个凭借一张图引爆焦点的初始爆料者却一直神隐背后,根本就没人关心匿名账号原本是谁,更没有人去讨论他是何居心。

    从最开始匿名论坛的某个长图文扒皮贴直播锤人的那一刻起,提前打点过的相关网媒和自媒体就已经是蓄势待发了。阴兵过境的水军卡在凌晨时分将话题炒上热点,等大清早所有人一醒过来打开社交平台时,于是顺理成章地只看得到话题,而寻觅不到那些见不得阳光的操作痕迹了。

    除了吃瓜的大众,业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爆出所谓‘大料’很显然不是什么机缘偶然,更不可能是那帖子标题描述的“无意中发现”云云。同前一次汪思远心怀叵测的攻击和陷害截然不同,这种铺天盖地的舆论倾轧,调动媒体资源的传播和覆盖速率,意味着在幕后坐镇指使的那股力量拥有寻常人不可能掌控和想象的权势资本。

    而所有话题矛头统统都只指向洛云帆一个人,再没有任何针对他母亲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诋毁和传言。原先写帖子的人很显然就是玩弄文字的高手,措辞之间颇为善于春秋笔法,三样两语就能煽动节奏,且每每到下结论之际又总是恰到好处地留白,不做推断,只给“线索”,让看完的人自由心证。

    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多年来积攒的良好路人缘斩尽杀绝,越是这样不动声色带偏观点的手段越是高明,越为毒辣,在传播心理学中是最置人于死地的一招。

    毕竟谁不爱看世间最为稀有纯粹的美好被打碎,被毫无死角地曝光在人前审判。

    至于他会不会遍体鳞伤,会不会万劫不复,没有人在乎,没有人会关心真相究竟如何,人们从来只会倾向于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就好像大家似乎总是乐此不疲地造神,但更迫不及待看到的却是原本清明无垢的圣人陨落神坛,看完美无缺早生裂痕,看璀璨明珠沾灰蒙尘,看磊落英雄死于无人问津。

    很多资深老粉都看得出来这就是有人在蓄意拼命带节奏,可在这种难以想象的大趋势面前,无论她们怎么尽量好言好语地劝广大路人网友先不要急着下定论,仍旧还是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舆论攻击得体无完肤。

    说实话,遇上这种节骨眼,就算是喜欢了十年以上的老粉内心都是极其不安的,即使能在路人面前站住身板,安抚其他慌乱的粉丝。

    可……如果传言是真的呢?

    倾其所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偶像,有朝一日忽然被揭穿看似完美纯洁的表象,抖出内里原本肮脏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在‘洛云帆’三个字下面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费尽心机经营出来的人设呢?

    很难想象究竟会有多少人难以接受,甚至心态崩溃。

    顶着各方压力,《迷局》的拍摄日程不得不再一次无限延期。这部片子从筹备到开机,因为主演的突发状况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即使第一次是事出有因,但再多的节外生枝,恐怕也很难不叫人心生诟病。

    眼瞧着原本有可能会成为影史佳话的一部作品,怕是就要这么夭折了,对此,电影制片方只能对外公布剧组内部正在协商讨论中,后续结果会及时公布给大众知晓——而这是一种公开措辞相对含蓄的说法,意思就是假设洛云帆的负面消息属实,那换主演恐怕就是板上钉钉,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如果不能处理好此次巨大的负面名誉危机,洛云帆恐怕不仅是星途尽毁,后续还要背上各界品牌方和筹备影视相关方的巨额违约金。

    事业危在旦夕,洛云帆在事态发酵的当天中午就第一时间坐航班回京城。刚一下飞机,蒋何彦就在电话那头扯着大嗓门像机关枪似地连翻轰炸:

    “你看看你看看,之前我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掉以轻心,查一查到底是得罪了谁,偏不听我的,现在弄成这样……大明星你究竟知不知道,一个弄不好,你之前拥有的一切就要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我告诉你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什么,他们都说汪思远本来就不是好鸟,但你也没差多少!一旦有类似这种故意带节奏的风向把你的问题和他的问题拉到同一层面作对比,你就已经处于劣势了!他那可是毋庸置疑的刑事案件,你的事情先不说真假,无论如何也只是道德层面的……”蒋何彦一手翻平板,歪脑门夹着电话,忙得焦头烂额:“喂喂,我说你在听没有!洛云帆,现在这个情况你说什么都是错,剖腹取粉自证清白是下下下策,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千万别轻举妄动!”

    洛云帆戴着口罩,露出略显苍白疲惫的面容,一看就是彻夜未眠。机场蹲守的狗仔看到他就像疯狗似地扑咬过来,被好几圈保镖挡在外面,手里的相机对准他的脸拼命按快门——

    “Z戏方面至今没有公开表态,是否说明你的学历背景真的大有问题?”

    “网上有爆料说你常年为某些资方权贵人士提供‘特殊服务’,有这回事吗?”

    “洛云帆能否回应一下,大众拥有知情权!”

    “洛云帆,如果你无法澄清事实,会考虑引咎退圈吗?”

    “据说有相关高层正在表态要封杀你,消息可靠吗?说一说感想嘛。”

    ……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腰肩挺直如苍翠青松,步态轻盈稳若疾风,在乌压压的人潮挟裹下,依旧还是全场最醒目的存在。

    电话那头记者的提问何其刺耳,蒋何彦哪里能听不到,就算是刀枪不入的神,在这种数量级别的负面言论面前,恐怕也……

    他一直不太擅长安慰人,有些别扭地小声道:“那个,你别多想啊,网上那些人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过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何况那些根本就不是真的……你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明白的,谢谢你,我这边和品牌方有几个会要开,暂时先挂了。这些天还要多多辛苦你了,为我的事到处奔波受累。”谁想到,身处于漩涡中心如履薄冰的洛云帆却反过来安抚他。

    蒋何彦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电话。

    他想说咱们同学一场,你当年帮过我,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更何况,当初你家里遇到的困难,我还能不清楚吗。

    他想说公道自在人心,想说真相不会缺席,想说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却最终都没能在这个强大如斯的朋友面前说出口。

    即使蒋何彦于明面上只是他的合作伙伴,但出于曾经的私心,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这么美好的一个人被那些比利器还锋锐的言词所伤害,心里当真是替他感到难受。

    洛云帆是公众人物,承受的审视和肩负的光环是成正比的。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爱他仰望他,就会有多少口诛笔伐相继而来,而他就连逃避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别的艺人遇到公关危机大多都是躲起来避避风头,等着公司解决完在出来。

    可他不行。他从很多年前就已经自立门户,他要第一时间处理舆论,要一个个仔细查看那些负面言论,要面对争议,要公开表态……

    每一步,都不敢走错。

    蒋何彦想起在学校时,洛云帆一边勤工俭学一边考试拿满分,每天凌晨时分所有人都睡下了,他一个人还在操场跑步,练唱腔练对白;天都未亮,他又起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早,跑操锻炼体能,然后去琴房弹琴跳舞……他明明下午晚上都得打工不能去自习上课,却每回考试论文都能名列前茅。

    他们表演系所有人的文化课加起来都不如洛云帆的绩点高,就算是最令人头疼的英文,洛云帆也能次次考第一,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挤出来这么多时间学习。

    不是因为他天才,而是因为他太努力。

    蒋何彦当年就一直坚信,假设有朝一日洛云帆和纪疏星都会红,那洛云帆绝对才是红到最后的那个。

    如果有志者都不能事竟成,如果就连洛云帆这么努力这么拼命的人都不能成功,这世道还有什么期待可言。

    蒋何彦是为数不多知道洛云帆眼睛为什么有些近视的朋友——就是因为当初在酒吧打工时那么昏暗的光线下他都不忘啃书本,抓紧每一秒能学习的时间学习……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他在用功,别人在上课的时候他要用双倍的功,才能天天都挤出零碎时间亲自去医院给他病重卧床的母亲送饭。可就算如此——就算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几乎所剩无几,洛云帆依然有着一副极为难得可贵的热忱心肠。蒋何彦当年就是外文演讲和表演素养学不好,眼看论文考试就快要不及格了,洛云帆才主动提出帮他补课,而酬劳就是蒋何彦要把每天晚上的复习笔记拿给他看。

    蒋何彦家境富裕,他怎么好意思免费让当年全校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全奖大学霸给他这种学渣不厌其烦地回顾知识点,所以就按照大学生的家教课每小时支付给他酬劳。

    那会儿知道洛云帆家里情况的就只有他,还有当初破格给他免去晚课考勤的闻校长……

    ——对了!

    蒋何彦回忆到此处,不由灵机一动,前路顿时便骤然明朗了起来。

    他想到好办法了!

    洛云帆先是和电影资方拉锯了好几回合,又马不停蹄地和好几个品牌方谈判,一整天下来,竟然连水都顾不上喝。

    然而,谈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结果却并不乐观。要知道商场最忌讳的就是所谓的‘静观其变’,因为很可能等着等着就再无下文了。

    好几个据说是手握小道消息的负责人还特意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试探着问他和之前投资《杀机》的那位虞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大明星在人前维持住镇定,微笑着摇头,心却早已经渐渐沉了下去。他其实很清楚对方和他说这话的意思——渡不渡得过这次难关,光有个合理像样的解释远远不够,如果虞先生不点头,那解约估计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当初虞向海曾把他关在地下室里,用屈辱的方式逼他敞开赤裸在外的一双长腿,日夜不休地玩弄……就因为他死活不肯低头认错,于是男人用尽了手段,极尽技巧性的挑逗和撩拨施以惩罚,却任由他在情欲泛滥的边缘怎么都无法解脱。就在那张椅子上,洛云帆不记得自己被强迫高潮了多少次,又是如何被虞向海摆布到神智昏聩,一边上道具惩罚一边口无遮拦地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羞辱威胁他。

    当时男人捏着他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逼他看向自己,眼底酝酿着深不见底的风暴。

    洛云帆浑浑噩噩地被一只大手握着冷硬金属锁起来的敏感部位揉弄脆弱的顶端,他射不出来,两腿之间夹着嗡嗡震动的粗大人造假阳具,被捅得近乎痉挛,只能从雌穴深处一次次喷出令他羞愤欲绝的水……他不知道那一夜究竟有多么漫长,所能做的就只是拼命赌上一口气维持着所剩无几的清醒,死活不肯求饶,也不向他认错。

    男人好像从最开始的好整以暇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甚至狂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洛云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

    没有后招的男人索性气急败坏地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欲火,把他粗暴地拉起来架在怀里狠狠地干进去,早就无法抵抗的身体软绵绵地随着凶狠的攻势一起一伏,被掰开到极致的一双腿甚至连合拢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颓软无力挂在男人的腰侧摇晃……在他被弄得彻底昏过去之前,虞向海似乎还咬牙切齿地贴在耳朵旁说了句低语——

    你再不听话,信不信我真的可以封杀你?你不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么?别以为我是说着吓唬你的……洛云帆,你安分一点,乖乖地做我的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

    原来,那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洛云帆就该有心理准备了。

    他逃不掉的。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大明星来到四下无人的走廊尽头,窗户外面一片雾蒙蒙,鳞次栉比的铅灰色水泥钢筋高层建筑显得那么逼仄而压抑,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他愈发头重脚轻。一直没能消退的眩晕感由于睡眠不足而变得更加严重了,他甚至不得不暂时倚靠着墙壁,才得以稳住身体。

    屏幕上显示是经纪人的来电,洛云帆按下了通话键。

    “喂,怎么样了?”

    他的嗓音沙哑得十分明显,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稍微呼吸一下都会疼。司娜一下就察觉到声音里的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鼻音很重哎。生病了吗?”

    “没什么大碍,前几天在水里拍戏,有点着凉而已。”

    “洛洛,你是不是……”司娜迟疑着,斟酌了措辞,才谨慎问道:“和虞先生吵架了?”

    她看了看手里显示的那几页流媒体的信息散播源头,其中可回溯指向的箭头,最终都停在了同一脉势力上。

    后来,旁敲侧击问了好几家媒体,竟都说是虞向海找人做的。

    虽然情感上她绝不愿意相信,但在有证据追溯的事实面前,司娜可从不来不会感情用事。毕竟,将目前掌握的实情如数告知,是身为经纪人的职责。

    “算是吧。”洛云帆轻轻咳嗽了几下,就着刚倒的热水吞了两片退烧药。

    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听不出究竟是消沉还是疲惫。

    “……别犯傻,洛洛。”司娜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人此时此刻会是怎样的眼神,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后,她还是止住了腹中的千言万语,打消了好言好语安慰的情绪,尽量以一个理智客观的经纪人决策者的视角劝道:“去吧,找个时间好好和虞先生坐下来聊一聊,好吗?冲动可从来都不是你的风格。”

    电话另一边许久都没有回应。司娜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好一阵之后,洛云帆才说:“嗯,我知道了。”

    那几个字分明说得重若千斤,口吻却又是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除了仍旧有点低哑以外,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语气了。

    “放心吧,我会和他谈妥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Miko,就是齐子望的经纪人,她说从今天上午起就一直找不到人……”司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怀疑可能是为了你的事和虞先生起了冲突,人已经被扣下了。她和星野的老总都希望我问问你,能不能帮个忙?”

    洛云帆立刻皱起眉:“怎么不早说,我马上去。”

    “洛洛,尽力就行,那边如果实在是不肯松口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司娜再清楚不过了,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己的事好像永远都没有别人的重要,所以她刚才原本才不想提这个的。

    虽然希望十分渺茫,但她还是祈祷那边的人或许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情分上,至少能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她是不会轻易放弃洛云帆的,更不可能甘心他就这样被人害得一无所有。这毕竟是由她亲眼见证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艺人,她知道他为了磨炼表演花费了多少心思,知道他为了唱好一首歌在无数个深夜还留在录音室里暗自努力,他的光环有么多耀眼,背后就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挣扎。

    这是生来就要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灵魂,不该被这么拙劣又下作的手段轻易毁掉。

    这么多年了,司娜心想,有什么困难她都会陪他共同面对的,毕竟,他们是一个团队。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样,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城市的另一头,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最顶层,海欧传媒。

    “有人说要找虞总,但没有提前预约的,我让他进来吗?”行政一早就打内线进来问。

    秘书忙不迭地整理手里的文件连头都没空抬一下,“什么人都想见虞总,谁都能见?让等着。虞总那边还在开会呢,现在没空。”

    “可是……”行政前台的美女在电话里犹豫着,“他是……”

    “什么‘可是’的,挂了挂了。”

    会一个接着一个地开。

    好不容易开完会,天都全黑了。前来视察的虞先生还得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紧急处理更隐秘的事。

    “查到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日理万机的虞总显然也没怎么睡好,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数十份摊开来的文件,一边看一边隐隐压抑着怒火,随时都会大发雷霆。

    小许极为严肃地说:“暂时还没查到,虞总,我怀疑,是因为之前那块地的关系……”

    “周天行想要的地?他就算要那块地,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吧。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费心思去搞洛云帆?他和他无冤无仇的,实在是没必要弄这么大阵仗。更何况他应该很清楚,无论任何人要动洛云帆我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虞向海头疼极了,他忍不住点了根烟——久违的尼古丁气味,他很久没有抽了。

    小许一听他这话,更是觉得那老家伙真是用对了招。如果虞向海还有什么软肋是碰不得的,那或许就是洛云帆了。

    他要那块地,虞向海死活都不松口,所以现在才用这种方法逼他放手……真是好毒辣,好下作。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您要封杀他,看来周天行散播消息的速度极快,这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分明就是离间计。如果洛云帆先生相信了,可不就是正中下怀吗?”

    “不可能的,洛洛那么聪明,他不可能会被这种小伎俩蒙骗的。”虞向海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再接着查吧,如果真是周天行,他不会这么快就收手的,可能还有后招。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再像这样针对洛洛。”

    “对了虞总,我看到洛云帆先生过来了,就等在会客室,已经三个小时了,您看……要不要让他进来?”小许小心翼翼打量着玻璃门后面静坐在沙发上的人,实在忐忑得不行。

    “……!”虞向海恍了一下,整个人蹭地从皮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赶快赶快,叫他进来!”

    小许点头如捣蒜:“是!”天知道他看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自家老总的地盘时是多么震惊,那群前台小姑娘没眼力见,他可不敢没有……

    这可是他当初被虞先生仔仔细细耳提面命要亲自接送和保证安全的人,很早以前小许就看出来了,这位在虞先生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和以前那些个莺莺燕燕的玩伴完全不一样。

    做这种大人物的亲信助理,别的不会没事,看眼色看心情那得是基本功。

    而他的老板甚至连等都不敢再多等上几秒,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推开大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还不忘嚷嚷着:“算了算了!”

    “——你让他们全都下班吧,我自己过去找他。”

    【作家想說的話:】

    QAQ之前焦虑到写不出文来,卡了好久好久

    一度怀疑自己写的很糟糕,精神内耗ing

    我确实不是很会讲故事,虽然是很努力地在写自己心里想要表达出来的感觉,但是确实不太可能和专业的大手相比

    间歇性地没有自信,呜呜呜,希望还在追文的小伙伴多多鼓励我一下,很怕自己写不好o(╥﹏╥)o

    以及下面要虐金主了!!我憋了好久的虐心连环拳,他值得!

    谁让他以前老嘴贱欺负洛洛,现在一语成谶了吧【wu

    ps.怕大家误会,再提一句,虞先生是说着吓唬洛洛的

    他其实很早很早就走心了,一直都被洛洛牵着走,就是搞强制爱的时期也经常没有主动权的

    只是虞先生骄傲要面子不承认罢了orz 他就是栽得很彻底的

    娱乐圈万人迷大明星(剧情向正剧长篇,古早狗血流强制爱)

    第61章像他这样聪明又厉害的漂亮宠物,征服起来才有至高无上的满足感

    这层楼所有人都走了,前厅空无一人,灯光早已经暗了下来。洛云帆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

    他没有看手机,不趁机处理自己的事,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好像如果始终都没有人叫他过去,那么他就会像这样一直等下去。

    一直等到虞向海肯见他为止。

    原本就清瘦的人如今看起来像是又瘦了一些,脸色掩不住的苍白,却更衬得那对抿紧的嘴唇莫名红潋潋的,有种极为罕见的脆弱感。

    像被人为掐至即将凋零的花,即使到了快要奔赴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偏要穷尽所有的力气绽放出最鲜艳的模样。

    虞向海就站在离他不到五六米的地方,步伐仿佛被定住了,不知为什么没有走上前去,就只是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

    初春二三月的寒风天,这人永远只会穿单衣,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如果没有人跟在他身边提醒,恐怕大明星的意识概念里就压根没有保暖二字。

    他就这样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吗?幸好室内还有暖气,他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吹冷风没有,着凉没有……

    男人眉头紧紧蹙着,表情很是不好看。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自己,他明明就知道的——只要是他说的,只要是他要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尽全力满足他的。

    洛云帆只要用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眼睛看他一下,虞向海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走,连一丝半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的。

    再这样下去,洛云帆哪天心血来潮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他恐怕都要不带犹豫照做的。

    高贵如斯的金主先生人生头一回体验了一把这种近似于卑微的感受,他觉得自己这些时日以来多少是有点失了体面和尊严——分明他才该是手握生杀大权,等着对方主动来讨好的那个人,现在又刚好占据了上风,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吗?

    “小许,你过去把他叫进来。”虞先生心一横,干脆刻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威压逼人的口吻冷硬地命令道。

    “啊……?”小助理对于大老板这种莫名其妙变卦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立刻应道:“是,虞总!”

    然后,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男人为了防止自己又会再次心软,便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头多看一眼,故作气势十足地大步重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大明星也是第一次来虞先生的地盘。这里距离他的工作室驻扎地那栋写字楼不到两个街区的距离,依旧是最车水马龙繁华汇聚的市中心。

    他不卑不亢地走进来,维持着极好的涵养和礼仪,进来后先是主动将门带上,虞向海没有发话,他就没有主动坐下。

    “坐吧,要喝点什么?”

    得到了主人应允后,洛云帆这才大方落座,微笑着说:“温水就好。”

    虞先生好不容易能在这人跟前找回点面子,自然要做足派头,他悠闲自如地依靠着自己的办公桌,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口中却说起了假到不能再假的场面话:“等了多久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忙了,如果知道你要来,我肯定……”

    “不要紧,虞先生事务繁重,我没有提前预约就跑来叨扰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多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洛云帆笑得同往常一样沉稳内敛,看不出来一丁点事业名誉危在旦夕的紧迫感。

    虞向海以主人的姿态倒了杯热水给他,大明星接过,却并没有喝一口,只是放在面前的小茶几上。

    “洛洛第一次来我这里,觉得怎么样?”男人用细致入微的目光打量着他,完全不急着进入主题,“你怎么知道海欧传媒是我投资的产业?”

    “您挑的地方,当然上乘,看重了哪支优质股,自然也能助它平步青云。”

    大明星和那些二三线泛泛之辈之所以有着渭泾分明的道行,就是他这一套和媒体打太极拳的伶牙俐齿,于商场谈判更是无往而不胜,这种说话的技巧和艺术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无论是察言观色亦或暗藏机锋,他都不会输给虞向海这种混迹官场的老狐狸。

    这也是为什么虞向海从最开始就觉得洛云帆是个有意思的人,除了一张脸好看,了解他越多,就越容易沦陷着迷。

    而像他这样聪明又厉害的漂亮宠物,征服起来才有至高无上的满足感。

    起初,他是很理所当然这样想的。

    洛云帆端起那杯水,像不经意似地轻轻吹了吹,才小口地喝了一点。而他垂下的眼睫毛不知为何又长又翘,落在鼻翼间洒下一抹叫人动心的斜影,从虞向海那个俯视角度看,真是格外赏心悦目。

    这家伙,就连随便喝个水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咱们都这么熟了,何必还绕那些弯子?有什么事找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

    不是他沉不住气,他甚至怀疑洛云帆就是故意的。越拖时间,自己越容易率先失了耐心,然后节奏就再也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

    “虞先生,小齐是被您扣下了吗?”洛云帆用真诚的眼神看过来,问:“就是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子,也是圈内的艺人,他还太年轻了,又莽撞又不懂事,如果做错了什么,我代他向您赔罪就是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行吗?”

    “……”虞向海深感意外地抬起眉梢:“你大老远跑一趟,等了好几个小时,就为了这个?”

    洛云帆仍旧是十分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张口便骂,我也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上来就要打人……给一点小小的教训也是应该的,人确实是在我这里关着,估计过一会儿就联系警察局来收人了。”

    虞向海掏出只烟,似笑非笑地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洛云帆就变得有眼色极了——他几乎是立刻就站起身,靠近虞先生的同时从桌上拿起那只镶刻着雕花纹路造型精致的打火机,熟练地打燃,然后他微微俯下头去,主动为对方点燃了那只烟。

    完美的给上位者敬烟的姿态。

    就好像他在过去这十几年里,已经像这样给那些能定夺他未来何去何从的权势者做过了无数次。

    如果不是因为虞向海十分清楚洛云帆是讨厌烟味的,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影视剧里练就一身炉火纯青狐媚招数的绿茶婊了。

    烟雾袅袅而起,勾勒在洛云帆线条轮廓分明的脸颊旁,在他刚想要撤后一步时,虞向海的大手却挑准时机往他腰间一带,俩人的身体瞬间就贴在了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下,那种无比熟悉的香料气味自男人的羊毛呢料大衣上丝丝缕缕地缠绕了过来,洛云帆脑海里不自觉地刺痛了一下,潜意识深处似乎唤醒了什么无法抗拒这种味道的本能,于是他立竿见影地屏住了呼吸。

    男人真的没有继续抽那只烟,他所作所为似乎完全就只是为了故意引诱着对方亲手帮他点燃的这一步。

    “……怎么不说话了?”

    虞向海高出15cm的身高差在此时此刻体现到淋漓尽致,他只要稍微一低头,似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吻在洛云帆敏感的耳朵后面。

    “洛洛,跟我说实话,你真的……全都忘记了吗?”虞向海两指轻扣住他的下巴——是一种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道,深邃如海的眼底牢牢锁着洛云帆,好像轻而易举就能看透他想要埋藏起来的全部心事。

    “只要你告诉我实话,我立刻就放了他,好不好?”

    “……”

    虞向海几乎是双手紧紧抱着他,在耳旁催促道:“说啊。这么简单的事,难道还需要想吗?”

    “不记得了。”洛云帆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再抬起来时,底下的一双眼睛里只有波澜未起的平静。

    他的声音陡然冷淡了下来,一把推开男人的手臂后抽身脱离他的掌控范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您的时间如此宝贵,咱们就别浪费功夫了。直接开条件吧,要怎样,您才会考虑不追究齐子望的责任?”

    男人闻言,眼底才刚浮现的那抹罕见温柔和迷恋便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往常居高临下的模样。高大的身影紧跟过来,阴影刚好罩在大明星坐的那一侧。

    “就怕我开出的条件,是你不愿意接受的。”

    洛云帆端坐着的身体明显一僵,在虞向海亦步亦趋地靠近时,他强逼着自己放松下来,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您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您的。”

    “哦?既然如此……”

    虞先生单膝跪到洛云帆的双腿间,以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单手撑在他的耳朵旁边,将人堵在沙发的靠背和自己的怀间,叫他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他低下头去,凑近那对红到不太正常的嘴唇……眼看就快要触碰上了,洛云帆却在最后关头突兀地侧过了脸去,于是那个半成型的吻,最终就只是堪堪擦过了唇角。

    “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还来跟我谈什么条件?”男人说话时鼻尖几乎都快要和他的碰到一起,见洛云帆眼底全是明晃晃的来不及收敛的抗拒,他眯着眼打量了片刻,嗤笑着讽刺道:“说得漂亮,却又总是做不到,洛云帆,你忽悠忽悠你的粉丝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是少夸海口的好。”

    “……”

    已经很久没有被他说得如此难堪了,洛云帆禁不住咬紧下唇,暗中攥紧了拳头。

    虞向海暗怪自己说得太顺口。

    但他还是假装没看到他神情的变化,就像是耗光了耐心一般站直身子,一副不打算再做什么的模样了。可是,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去之际,原本还端坐在沙发里神态有些不自然的大明星却毫无预兆地直接贴了上来——

    洛云帆就那么仰着头,半闭着眼睛凑过来亲吻男人的嘴唇。

    那对唇瓣柔软而滚烫,一开始只是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扫过,而后才稍微加重了些力道,在四唇相接之际越发撕磨缠绵起来。这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像是他保守又易害羞的性格一样,没有丝毫攻击性,他就连亲吻都那么恪守规矩,端着矜持的姿态,叫人愣是寻不到丝毫半点挑逗或情欲的味道。

    如果他以后要和女人谈恋爱——就像是他那些女粉丝嘴里成天喊着老公老公的那样,和他选中的那个心爱的女孩在星光月下如爱情电影里一般相拥深吻。

    那估计就是像这样了。

    ……

    虞先生刚才不过说说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料到洛云帆真的会如他所愿,在那软到不像话的双唇贴上来的一瞬间,男人的瞳孔止不住地剧烈缩合了一下,心脏竟像是情窦初开的愣头少年般,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这张脸近在咫尺,近得好像他只要稍微一抬手,就能如愿以偿地捧在掌心里。

    那些在洛云帆失忆时甜蜜而短暂的瞬间,竟好像一下子都齐刷刷在这一秒涌了回来,虞向海就如大梦初醒般一下抱紧怀中人的腰身,将他稳稳地按在手臂里,反客为主地捧住他的后脑,有些如饥似渴地主动加深了这一吻。

    他迫切而渴望地顶开那微微分开的唇缝——像撬开深埋在海洋中心的珍惜贝壳,在探进口腔深处后急不可待地搅动里面的柔软和甜蜜,而洛云帆没有抗拒,仿佛雨露中被滋润过后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敞开全部任人采撷。

    虞向海不知道自己吻得有多么激烈,多么热烈,那熟悉的、让他日思夜想的满足感疯狂袭来,胜过前半生所有在床笫之间获得的悸动和情动加起来还要多。

    他听到自己骤然回荡在胸腔内的心跳声。

    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充斥脑海,温泉里羞涩又主动的依赖,火炉旁意犹未尽的缠绵,酒窖中情真意切的撒娇,他带回来整盒整盒却从来都吃不完的糖葫芦……

    这一切,难道从今往后都永远只会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化作梦魇一次次折磨他的心吗?

    凭什么?

    凭什么明明是两个人互相诉说过的真心,却只有他一个人忘不掉?

    ……

    他把洛云帆吻得几近窒息。

    那么宝贵的回忆,你竟然敢擅自做主就这么忘掉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虞向海松开手的时候,不甘心地想着。

    【作家想說的話:】

    写作虞总的强制爱,读作洛洛的训狗之路

    需要摩多评论啊!!!嘻嘻嘻!

    娱乐圈万人迷大明星(剧情向正剧长篇,古早狗血流强制爱)

    第62章要上床几次,你才会放了他

    “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吗?”

    洛云帆在他放手的瞬间往后退了小半步,身体微不可察地后倾,他挪开视线时侧颊微红,语调让刚才的激吻语调弄得明显有些轻喘。

    虞向海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嘴唇上残存的气息。

    “光是亲一下怎么行。”他自然丝毫没有错过大明星躲避的细微举动,理所当然地挑高眉梢,刻意加强了话音中的不满:“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天王当久了,果然很会耍大牌摆架子嘛。”

    洛云帆抬起眼睛,冷淡的目光与面前的男人分毫不让地对视——他从来与人为善,就是在刁难他的狗仔跟前都能打着太极笑脸应对,却不知为何总是在虞向海跟前同这个男人争锋相对,死磕到底。

    甚至就连半分虚以为蛇的掩饰和以退为进的顺从都没有过。

    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好半晌,默不作声地看着虞向海,良久之后,才语气平静地问道:“是要上床吗?”

    “……”虞向海瞳孔微缩,嘴唇由于刚才一亲芳泽而心情大好的上翘弧度一下子就硬生生地僵住了。

    洛云帆又问,“要上床几次,你才会放了他?”

    这一回,就连眼神都比刚才还更冷了几分。

    “…!”

    虞先生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得这么直接,而更让男人惊怒交加的,是洛云帆从始至终无波无澜的语气,令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烧得心脏都在痉挛。

    他简直不敢置信——当初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肯低头,义正言辞拒绝他潜规则的洛云帆,现在居然能把这样直白的措辞用如此稀疏平常又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

    就仿佛,只要有人可以帮得上忙,那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要是今天扣下那臭小鬼的是什么其他不相干的人,难道他也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和对方谈条件?!

    从来高傲如斯的金主先生哪怕仅仅只是想一想这样的可能性,就近乎窒息!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握住洛云帆的肩膀,将人牢牢实实抵在书桌前:“无论几次都不够!你以为我是你的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洛云帆,当初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过的话,那么快就不记得了吗?——你要干什么,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私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早就已经跟我没有关系的人,我又凭什么要管?”

    男人的双手用了惊人的力气,将那略微单薄的肩膀攥得死紧。

    他眯起眼睛,里面仿佛正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又像是掀起滔天巨浪的飓风,深不可测的瞳孔漆黑如极夜,愈发低沉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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